第22章
罕见的,谢灼凌这次没有反驳。
十八岁的谢灼凌很纯情,反应也很青涩,对于亲嘴毫无经验,说出去都要令人发笑了,刚刚算是他的初吻。
在他过去十八年的认知中亲手喂酒已是亲密,不曾想还有这种渡酒的喂法,更没料到傅屿唯竟会这般做,世子整个人从头到结束都处于震惊之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小灼凌激动地探头。
刚刚耳朵旁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以及细微的水声。
傅屿唯坐到了谢灼凌的身旁,柔声道:“世子还要不要喝酒?”
夜风微凉,月色迷人,谢灼凌觉得自己定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下意识点头,心里期待着。
傅屿唯那双玉手覆在酒壶盖上,缓缓往杯子倒酒,酒水入杯的清脆音是静谧的夜间唯一的声响,时不时撩人心弦。
很快杯盏中的酒水斟满。
傅屿唯并未端起酒杯,而是将杯盏推到谢灼凌的面前,“世子请慢用。”
谢灼凌:“……”
傅屿唯坐在一旁,唇边漾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种种举动都像是故意逗谢灼凌玩。
事实也确是如此,谢灼凌的反应实在是可爱至极,叫人喜欢。
世子爷总算是反应过来傅屿唯是故意的,而自己竟还傻傻期待着,顿时羞恼地瞪着他。
傅屿唯佯装不懂:“我以为是世子想自己喝,毕竟世子刚刚说我伺候的很一般。 ”
“我很笨的,世子不说喜欢,我猜不出世子的想法。”
他要是笨,那世界上就没聪明的人了,谢灼凌就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傅屿唯这般大胆且诡计多端。
谢灼凌愈发觉得燥的慌,本就血.气.方.刚,最近傅屿唯又多番撩拨他,叫他极是谷欠求不满。
但谢灼凌心高气傲,决计不肯被算计着妥协,于是气呼呼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满上。”
傅屿唯却没听而是安抚道:“别喝那么多,不是饿了吗?先吃些菜。”
下人刚好端了夜宵过来,摆放至桌,而后退下。
谢灼凌冷着脸,心说你一个丫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传出去本世子不要面子的吗?
傅屿唯却没在意他冷脸,夹着谢灼凌喜食的菜放到他碗里。
谢灼凌哼哼,拾起一旁的筷子将傅屿唯夹的菜送到口中,面无表情地用着膳。
傅屿唯夹什么他吃什么。
偏偏都还是他喜欢吃的!
谢灼凌有火发不出,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本世子要喝酒!”
夜里确实也不宜吃太饱,傅屿唯放下筷子,给他斟酒,然后送到他唇边。
谢灼凌:“……”
谢灼凌要气死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就没见过这么善变的女人!
然而气死了,世子还是乖乖张嘴把喂过来的酒喝下,“本世子准许你喂了吗?”
傅屿唯眨眨眼:“可世子也没说不准呀?”
又撒娇!多大的人怎么这么会撒娇!
谢灼凌哼了一声。
傅屿唯笑道:“那世子到底准不准许?”
谢灼凌:“……嗯。”
许是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快,丢了面子,世子欲盖弥彰补了一句:“这点酒可灌不醉本世子,收起你的小心思。”
傅屿唯跟哄孩子似:“好好好,世子酒量最好了,世子千杯不醉。”
说话间又喂了他一杯,接下来的喂酒都是规规矩矩,却叫谢灼凌愈发不满,只觉得浑身有股邪.火。
傅屿唯很快也发现了他的反常。
谢灼凌皮肤泛红,身子烫.得灼人,眸中幽深野肆。
一看就不正常,并不是醉酒的反应。
倒像是……这酒应当是从公主府拿过来的。
傅屿唯又不是傻子,一想就知是怎么回事了,瞧着那十分激动存在感十足的小灼凌。
“世子,你觉得怎么样?”
谢灼凌这会脑子有些迟钝,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傅屿唯的唇, “渴了。”
傅屿唯察觉到危险,立即起身:“我去给你倒些茶水喝。”
谢灼凌也起身,习武之人就算醉了,动作也是非常迅速。
很快傅屿唯被谢灼凌按在了门上。
傅屿唯偏过头,谢灼凌唇落在他的脸颊,整个人都极是不满,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世子乖,这是在外面,别人会看到,我们进屋里再亲,好不好?”
谢灼凌醉的倒没有太厉害,但酒中应当是掺了助兴的药,再加上先前傅屿唯用嘴渡酒撩拨他,才会这般。
傅屿唯柔声哄着谢灼凌,将他牵进了卧房,刚到内室,再次被谢灼凌按在了屏风上。
“……”
傅屿唯伸手贴在了谢灼凌的唇,阻挡了他亲过来,“世子,这酒好似不对劲,你身子烫得厉害。”
话先说在前头,省的一会帮了这口是心非的家伙,酒醒了又要冤到他头上了。
谢灼凌:“怎么不对劲?”
清朗的少年音此刻变得又低又哑。
傅屿唯:“看世子的反应好像是酒里下药了。”
谢灼凌:“……”
傅屿唯:“约莫是催.情的。”
谢灼凌神色总算是清明几分,气恼道:“是母亲。”
傅屿唯故作惊讶,演技炉火纯青:“长公主为何要这样做?”
谢灼凌瞪了他一眼。
还能是为何?自然想让他再次酒后失德!
从前长公主决计不会使这手段,毕竟她自己的儿子她很了解,就算是被下了药,若不是喜欢的,也会发脾气赶走,这样做不仅会弄巧成拙恐怕还会伤了母子情分,但现在不一样了。
傅屿唯不一样,世子如今种种行为都在表明一件事,他在谢灼凌心里很不一般。
既然世子白日里能为了人进宫去太医院要方子,夜里又巴巴赶回来,长公主自然要为他们添一把火。
内室里安静极了,谢灼凌逐渐米且重的呼吸声在此刻很是明显。
傅屿唯见他不言语:“世子?”
谢灼凌残存的一些理智正在做斗争。
傅屿唯都怕他给憋坏了,柔声道:“我帮你吧,世子。”
此举不仅是为了谢灼凌也是为了自己,不然等谢灼凌憋不住了,脱光衣裳两人坦诚相见了,那才真是要尴尬了,直接暴露他装女人。
现在还不是坦诚的好时机。
谢灼凌没吭声,显然是心动了,只是理智在做最后的坚持,那双幽深的眸子窜出的火苗,恨不得把傅屿唯给灼化。
傅屿唯伸手解开绸缎,墨发散开,黑发雪肤,美人如画。
谢灼凌眸瞳又暗了几分。
“世子你先松开我。”
谢灼凌压根就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极诱.人。
傅屿唯丁页着谢灼凌那灼人的视线,耐心地把人哄带了床边,上次是谢灼凌将他的手捆绑在床头,这回轮到谢灼凌了。
“世子乖乖的,一会我帮你疏.解。”
谢灼凌自然有些不愿意。
傅屿唯只好用吻来安抚他,很快谢灼凌就老实了,傅屿唯的吻技很不错,把世子亲的脑袋无法思考,傅屿唯借机将他的双手捆绑在床头。
待傅屿唯的唇舌要退出时,世子不满地追了上来,谢灼凌虽然是新手,但胜在气息长。
傅屿唯只好由着他亲,一边解开他的月要带。
很快小灼凌被毫无阻挡地握在手中。
谢灼凌感受到后,整个人激动极了,要不是手被捆绑在床头受限,傅屿唯这会估计就要被按到床上了。
傅屿唯很少做这个,毕竟他和谢灼凌感情极好。
技术说不上多好,但伺候小灼凌这种新的不能再新的初手,足够了。
傅屿唯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筋脉冷沁,指尖泛粉。
谢灼凌第一次并没有坚持太久。
傅屿唯被喷了满手,笑着打趣道:“好浓哦。”
谢灼凌:“……”
傅屿唯将手上的污浊擦在了谢灼凌的衣袍上,然后亲了亲谢灼凌的鼻尖,“世子觉得如何了?”
世子没说话,世子此刻又羞又爽。
傅屿唯:“我叫人送些热水进来。”
今晚对于谢灼凌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谢灼凌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些转不了,只哑着嗓子下意识应了一声。
傅屿唯没给谢灼凌松绑,起身走到院中,同丫鬟说道:“世子要洗漱了,送些热水进去吧。”
下人忙去准备。
傅屿唯却没进屋,夜深了,也没法回去,外头已经宵禁。
傅屿唯抬脚去了厢房,他今日衣袍宽松,外面倒也瞧不出什么,实际上掀开袍裾,反应一目了然。
虽然不比十八岁一点就着的年龄,但二十六岁不是六十二岁,到底还是年轻。
来了这边,久未疏解的傅屿唯开始给自己弄。
这种能让谢灼凌那种毫无经验的纯情小男生满足。
于傅屿唯来说也就是隔靴止痒,聊胜于无罢了。
下人送热水进去,发现世子睡着了。
院里的人都知道傅屿唯和世子之间的关系,忙过来请示傅屿唯,毕竟她们也不敢给世子宽衣洗漱。
傅屿唯:“你们歇着吧,我过去看看。”
到底是掺了药的酒,谢灼凌又喝了那么多,爽完后没多久就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傅屿唯动作轻柔地给谢灼凌解开绸缎,然后脱了他的外袍和鞋袜,然后净了净手,拿热帕子给谢灼凌擦了擦脸和脚-
次日一大早,谢灼凌醒来只觉得头痛。
外头下人听到动静,忙端来洗漱器具。
谢灼凌洗漱完后,下人送来醒酒汤,“世子,小娘子叫奴婢们准备的醒酒汤。”
谢灼凌面上看不出情绪:“她人呢?”
“回世子,小娘子已经回去了。”
谢灼凌嗯道:“昨晚本世子睡着后……”
下人知道他问的什么,忙道:“回世子,是小娘子伺候你洗漱歇下的。”
谢灼凌:“哦。”
“准备沐浴。”
“是。”
昨晚之事,每一瞬间,每一个细节,谢灼凌记得可清楚了,傅屿唯是怎么亲他的,是怎么扌无慰他的-
傅屿唯一早就回了酒楼,用早膳时,常兴小声问道:“哥,听说你下个月要走?”
傅屿唯点头:“怎么了?”
常兴舍不得:“那你是回老家还是以后就留在京城?”
傅屿唯:“暂时先待在京城。”
常兴一听他不回老家,高兴道:“就是,京城的好姑娘很多的,哥,你还可以给小宝再找个娘亲。”
傅屿唯:“说的在理。”
常兴热心道:“我娘认识一媒婆,手上好姑娘可不少,哥,你要是想,到时候让我娘给你牵线,你这样好的相貌不怕找不到。”
傅屿唯笑着婉拒:“以后再说吧。”
一上午傅屿唯都在前台算账,谢灼凌也没过来寻他,不过想也知道,世子爷醒过来回想昨晚之事,定是羞恼-
京郊。
陆煜丰骑马累的浑身是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病,竟然和谢灼凌比赛,谢灼凌骑射功夫一等一,打小就在宫里培养的,人家爹又是威远大将军,自己爹一个文官。
这样一想更生气了,被虐一上午了。
“不比了,饿了。”
谢灼凌发泄完米青力,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手下败将。”
陆煜丰气歪了鼻子,死不承认:“那是本少爷饿了,没有力气。”
“你不对劲,你今日主动找本少爷骑马,你打的什么主意?”
谢灼凌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罢了,不然没事做,静下来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想太多了,就是有些日子没骑马了,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陆煜丰勉强信了:“行吧,说起来好久没喝酒了,你昨日进宫也不知带些回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灼凌懒得搭理他。
陆煜丰:“今日我做东,走,去宝味楼喝酒去。”
谢灼凌本来想拒绝,很快改口:“不去宝味楼。”
陆煜丰:“那你说去哪?”
谢灼凌:“到地你就知道了。”-
傅屿唯在楼下大堂的柜台后坐着,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
陆煜丰:“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送上来?”
常兴热情招呼道:“好勒,世子爷,陆公子您楼上请。”
谢灼凌进来目光就落在了低着头专注看账的傅屿唯。
傅屿唯听见动静抬眸时,谢灼凌已经移开了目光,路上谢灼凌就警告陆煜丰一会见了傅屿唯不要乱喊,叫人起疑。
陆煜丰也不是傻子,毕竟女人家在外总是不方便,扮作男人安全些。
“不去楼上,大堂就好。”
常兴应了一声,忙去后厨说有贵客,他们这虽然也是酒楼,但不比宝味楼,陆煜丰吃惯宝味楼的酒菜,鲜少去其他地,这还是头回过来,当然要把握。
傅屿唯主动问好:“陆公子,世子,你们过来用膳?”
谢灼凌见他跟没事人似,反倒显得自己多不淡定似,再听他打招呼先喊的陆煜丰,顿时不高兴了。
“来酒楼不吃饭,难不成是来见你的?”
陆煜丰拆台:“你就装吧,不是你非要来这家?平时也没见你过来。”
傅屿唯笑道:“许是世子想换个口味。”
陆煜丰数落道:“你瞧瞧,人家处处为你说话。”
谢灼凌冷哼一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做出只是过来吃饭的模样,只是他挑的位置刚好正对着柜台,傅屿唯假装不知道。
陆煜丰还在柜台闲话:“要不一起吃?”
傅屿唯:“早饭吃的晚,这会还不饿。”
陆煜丰:“原来你在这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这边做什么?”
傅屿唯阖上记录开支的本,瞧着他二人今日穿着劲装,“也没做什么,你们这是去哪玩了?”
陆煜丰:“也没玩,在郊外骑了会马,下回叫谢灼凌带你去骑马,他骑术还不错……当然,照我还是差了点。”
傅屿唯看着身后过来的谢灼凌,笑道:“是吗?”
陆煜丰丝毫不察,吹嘘道:“那是自然,手下败将,刚比赛还输给本少爷了。”
谢灼凌呵笑一声。
陆煜丰吓了一大跳,谢灼凌面无表情道:“有那么多话要聊?”
陆煜丰肉麻兮兮:“不知怎地,见了唯儿就有说不完的话,想必唯儿也是这般对我。”
傅屿唯被陆煜丰夸张的语气逗乐了,笑的眉眼弯弯。
而谢灼凌则是快要气爆炸了。
常兴端酒过来时,谢灼凌和陆煜丰已经靠窗坐下,只是世子爷脸色看起来极差,这么一会功夫,也不知是谁惹着他了,毕竟世子爷恶名在外,常兴也不敢多话,将酒放在桌上,“世子爷,陆公子先慢用,菜还要烧一会。”
陆煜丰赏了他二钱银子,“不用在跟前伺候的,忙去吧。”
常兴接过:“多谢陆公子,多谢世子爷。”
这会并不忙,常兴赶紧到柜台和傅屿唯分享。
“哥,陆公子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二钱银子,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散财童子。”
傅屿唯听到这个称号,确实贴切,“那你可要好好伺候。”
常兴小声嘀咕:“我不敢,世子爷瞧着太凶了。”
傅屿唯不用抬头都能知道此刻谢灼凌是何表情,唇角微弯,“许是饿了,你去后头看看菜烧好没?”
不然常兴要是再和他多说几句,世子爷在后面虎视眈眈还能更凶。
常兴:“诶,那我去后厨催催。”
这边,陆煜丰给谢灼凌倒了杯酒,“你看什么呢?”
谢灼凌收回视线,愈发气结,傅屿唯怎么对谁都是笑脸,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刚刚那小厮径直走到柜台,一看平时就没少和傅屿唯说话!
陆煜丰觉得他莫名其妙,给自己倒了一盅,品道:“好酒。”
谢灼凌尝过昨晚的美酒,只觉得面前这酒寡淡如水,没什么滋味。
陆煜丰:“你在想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谢灼凌:“……”
陆煜丰来了兴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和哥说说。”
谢灼凌觑他:“你是十七不是七十。”
陆煜丰:“我要是七十,那也不能当你哥,那得是你祖父了。”
谢灼凌懒得搭理他。
陆煜丰惊道:“你果然有事!这你都不骂回来!”
谢灼凌没喝那酒,给自己倒了杯茶。
陆煜丰见他不言,起身坐到他身旁,“说说。”
从这个位置,一抬眼正对着柜台,傅屿唯在做什么一清二楚,陆煜丰像是发现新大陆:“好啊,原来你刚刚一直在看美人。”
谢灼凌:“有病。”
陆煜丰猜测:“难不成和美人有关?”
这个时候也不叫唯儿了,陆煜丰一口一个美人,谢灼凌竟然没有反驳。
“我就知道有情况!你小子还能瞒得了我这双锐眼!”
谢灼凌:“……”
只是任凭陆煜丰怎么问,谢灼凌一句话也不说,叫陆煜丰这顿饭吃的抓耳捞腮,只等吃完饭后,去偷偷问傅屿唯。
不曾想吃完饭,他都还没来得及和美人说上话,谢灼凌就把人给带走了,说是要去公主府,陆煜丰只好作罢。
去往公主府的路上。
谢灼凌本来还较着劲,等傅屿唯主动开口,谁知傅屿唯目视前方慢慢走着路,看那架势若是自己不开口,他就能一路无言。
“……”
傅屿唯旁的没有,耐心最多。
谢灼凌不满:“你就没什么要和本世子说的?”
傅屿唯停下脚步,似是疑惑,“世子这是何意?”
谢灼凌提醒:“昨晚。”
傅屿唯:“嗯?昨晚怎么了?”
谢灼凌:“?”
傅屿唯似是回想:“世子昨晚喝了酒很快就歇下了,昨晚并未有什么要紧事啊。”
没有什么要紧事???谢灼凌反应过来,傅屿唯这是在和他装傻。
从见面到现在,就见傅屿唯一直淡定自若,仿佛昨晚之事并没什么大不了,分明昨晚是他起的头,也是他先亲自己的,最后还对着自己那玩意这样那样。
现在竟然不认账了!
这样显得自己被昨晚之事搅合的心神荡漾很没有面子!
当他很在意吗?
谢灼凌气的快要爆炸了:“你说的对,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话音刚落,傅屿唯自然牵起谢灼凌的手,走到一旁的栗子铺。
谢灼凌:“……”
这个举动叫人哑火。
傅屿唯买了一包现炒的栗子仁,取出一颗喂到谢灼凌的唇边。
谢灼凌面无表情,谁稀罕吃板栗,他才不喜欢吃!然后面无表情地张嘴将板栗吃下肚。
傅屿唯笑道:“宝宝喜欢吃。”
谢灼凌还在气恼,没好气道:“公主府什么好吃的没有?”
傅屿唯松开了他的手。
谢灼凌手上柔软的触感瞬间消失,世子爷哼了哼,为自己挽尊,“不过这家的板栗炒的确实还可以。”
傅屿唯简直都要被他自说自话给笑死了,面上不显,淡道:“公主府什么都有,这家板栗确实不算什么。”
谢灼凌:“……”
傅屿唯又取出一颗:“我瞧世子刚刚午膳没怎么多吃,既然世子觉得这家板栗还可以,那还吃吗?”
谢灼凌抓住重点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本世子刚刚没怎么多吃?”
傅屿唯笑道:“想知道就知道了。”
谢灼凌一中午的郁闷总算是散了些,哼道:“你偷看本世子。”
傅屿唯也没否认:“恰好抬眼看到了。”
谢灼凌舒服了,浑身都爽了,开始拿乔:“确实有些饿了,那再勉强吃一颗吧。”
傅屿唯喂到谢灼凌的嘴边,离开之时,手指还似有若无地扌莫了一下他的唇瓣。
谢灼凌:“。”
傅屿唯自己也吃了一颗。
谢灼凌盯着傅屿唯刚刚喂自己的那只手此刻又送到傅屿唯的嘴边,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世子爷咳了一声。
傅屿唯看他。
谢灼凌:“好吃吗?”
傅屿唯:“你不是刚吃过?”
谢灼凌:“……哦。”
傅屿唯自然知道他心不在焉,没话找话,定是想到昨晚亲亲了。
想吧,想了尝不到,才更叫人心痒惦记。
公主府距离闹市有些距离,傅屿唯:“世子不是早上骑马了?”
谢灼凌:“怎么了?”
傅屿唯:“没什么,还没见过世子骑马,想来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谢灼凌察觉他越走越慢:“你是不是走累了?”
傅屿唯笑道:“晌午还没吃饭,有点没力气了。”
谢灼凌:“……”
“娇气,等着。”
傅屿唯没等多久,谢灼凌租了辆马车过来,伸手将傅屿唯拉上马车,小案几的桌面上放了包热气腾腾的酥饼。
谢灼凌不可能承认是特地买的,“租马车送的酥饼,先凑合垫肚子。”
傅屿唯拿起尝了一口,酥而不腻,“味道不错。”
谢灼凌故意道:“送到酥饼而已,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傅屿唯:“谢谢世子。”
谢灼凌:“都说了租马车送的,又不是本世子买的。”
傅屿唯:“那也谢谢世子,世子要不要尝尝?不过我咬过了。”
“还是我自己吃吧,怎么能让世子吃我咬过的,世子该嫌弃了。”
谢灼凌:“……”
昨晚都吃了那么多口水,有什么关系?
谢灼凌:“本世子也饿了。”
傅屿唯闻言,将酥饼喂到他嘴边,“世子要是不嫌弃。”
谢灼凌咬下一大口。
傅屿唯逗完他后,便开始静静吃饼,谢灼凌既然买了这个饼,那自然是觉得好吃,于是傅屿唯便和他分食了。
“怎么租马车?世子的马呢?”
谢灼凌晲了他一眼:“你会骑吗?”
他的马是陛下送的,百里挑一的烈马,一般人真不好驾驭。
傅屿唯:“不是还有世子吗?”
谢灼凌:“闹市不准纵马。”
“你要想骑马,等下回带你去郊外。”
很快世子爷觉得自己这话太上赶着了,又补了一句:“看你表现,表现好再带你去。”
傅屿唯:“那世子觉得我最近表现如何?”
谢灼凌本来想说勉勉强强,但一想到对于昨晚的事他装傻赖账跟没事人似,顿时面无表情道:“很差,非常差。”
傅屿唯叹气:“那我可要好好伺候世子,我还是很想学骑马的。”
谢灼凌:“本世子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傅屿唯笑而不语。
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大门口,谢灼凌率先跳下马车,然后等傅屿唯出来伸手,将傅屿唯半抱了下来,落地就松开了。
门口的守卫走下台阶朝谢灼凌行礼,谢灼凌让车夫在门口等着,一会管家会来给银子,毕竟世子爷出门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傅屿唯随他进了府,“原来那酥饼真是租马车送的?”
谢灼凌:“……”
他特地去买的好吗?只是叫车夫帮付的银子。
傅屿唯似只是随口一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世子出门不带银子吗?”
“我看陆公子出门都带一荷包银子。”
谢灼凌:“看上他银子了?”
傅屿唯:“我就随便说说。”
谢灼凌却警铃大响,陆煜丰整日揣着银子显摆,要不是陆煜丰长得没有自己高大威猛风流倜傥,很有可能傅屿唯会移情别恋。
毕竟傅屿唯自己承认就是喜欢他这副好皮囊!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本世子只是今日忘带了。”
傅屿唯忍笑。
正门离长公主的院子不短的距离,毕竟公主府大的离谱。
不过景致倒是好看,园中植物修剪的别出心裁,不远处的谢乐宁正被一群丫鬟带着玩,前方是一条小型人工瀑布。
谢乐宁看到他们过来,高兴坏了,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今日的谢乐宁穿了个圆领的藕色小马甲可爱极了。
傅屿唯蹲下张开手臂,谢乐宁扑到他怀里,“娘亲!”
谢乐宁被抱了起来,对着傅屿唯的嘴巴就是两口,还带响的。
谢灼凌:“……”有点眼红。
傅屿唯笑着亲了亲谢乐宁,“宝宝累不累?”
谢乐宁摇摇头:“爹爹你带的什么?”
傅屿唯:“宝宝上次说喜欢吃的板栗。”
谢乐宁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宝宝喜欢!”
傅屿唯抱着他走到瀑布旁边赏景的亭子坐下,谢乐宁坐在他的腿上,打开油纸包,开始吃起来。
谢灼凌出声提醒:“你是没看到我?”
谢乐宁这才抬头:“爹爹不是说给宝宝带礼物?”
谢灼凌:“……”
忘了。
谢乐宁哼道:“爹爹说话真不算话!”
谢灼凌当着傅屿唯的面,可不想叫他觉得自己说话不算话,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买了,没带过来。”
谢乐宁:“真的?”
谢灼凌:“骗你个小孩做什么?”
谢乐宁朝他招手:“爹爹过来。”
谢灼凌看了一眼傅屿唯,然后走过去俯.身,“作甚?”
谢乐宁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一口,“宝宝刚刚是故意没看到爹爹的,以为爹爹忘了给我买礼物!”
谢灼凌顿时心虚,那确实是忘了。
谢乐宁高兴宣布:“宝宝已经和祖母说了!今晚娘亲可以留在这边陪宝宝睡觉觉!”
提到长公主,谢灼凌起身,“你们娘俩先聊。”
傅屿唯点头没多问,心里清楚他找长公主是为昨晚酒中下药之事。
待人离开后,谢乐宁:“爹爹去干嘛?”
傅屿唯:“找你祖母。”
谢乐宁:“昂,今晚爹爹也要留下吗?”
傅屿唯:“宝宝想要爹爹留下吗?”
谢乐宁重重点头,“宝宝好久没和爸爸还有爹地一起睡了!”
留谢灼凌倒是简单,但是一起睡,总是不方便的。
傅屿唯:“晚上再看吧。”
谢乐宁放下板栗,又亲了他爹一口。
傅屿唯:“宝宝昨晚一个人睡害怕吗?”
谢乐宁:“爹爹昨晚给宝宝讲故事啦,等宝宝睡着了才走的,宝宝不怕。”
傅屿唯:“爹爹表现的这么好?”
谢乐宁有时候和他爹一样,口是心非道:“也就勉勉强强吧。”
傅屿唯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宠溺道:“小朋友不能撒谎哦。”
谢乐宁顿时笑嘻嘻道:“好啦好啦,虽然没有爸爸那么好,但是爹爹昨晚表现的很好,宝宝这样说是怕他骄傲!”
傅屿唯给小家伙解释:“你爹爹表现虽然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爸爸是最好的爸爸,不过爹爹年龄还小,我们要包容他,他现在已经很好了,等再过两年爹爹成长了就会和爸爸一样成熟。”
谢乐宁听得似懂非懂,爹地说的他记着就是,“宝宝会包容爹爹的!”
傅屿唯夸道:“我们宝宝是最乖最棒的宝宝。”-
长公主午间小憩刚睡醒,听柳嬷嬷进来说世子过来了,便起床更衣洗漱。
谢灼凌瞧着外面桌上的话本,还有个绣了个开头的荷包,以及其他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可见长公主很喜欢谢乐宁,白日里应当是坐在这边陪着他玩。
谢灼凌打小就顽皮,根本坐不住,而谢辉昌和谢灼凌是两个极端,成熟稳重过了头,就是少年老成,长公主统共就生了这么两个孩子,两兄弟都没像这般黏过母亲。
兄弟俩年龄差得有些大,谢辉昌和傅屿唯年岁一样,院里有一妻一妾,妾室肚子一直没动静,正妻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九岁,女儿七岁,性子和谢辉昌如出一辙,寡言少语,性子文静,打小都不粘人。
不似谢乐宁嘴甜爱撒娇,知道亲近人,长公主自然喜欢。
很快长公主过来了。
谢灼凌本来还想质问她的,最后又没说了,同她问好,“儿子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世子何时这般懂规矩了。”
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罕事了。
谢灼凌确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被长公主这么一说,也有些无语:“哪有母亲在儿子的酒中下药的?”
长公主抬手扌莫了扌莫发饰,装傻道:“世子此话何意?”
谢灼凌:“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仅此一次。”
长公主见他竟然没发脾气,试探道:“我也听陛下昨日传话,说你特地去太医院要了丰月匈秘方,想着你那么急着回去,这才——”
傅屿唯刚好抱孩子进来,谢乐宁渴了要喝水,一大一小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谢乐宁一脸天真问道:“什么是丰月匈秘方呀?”
谢灼凌:“……”
傅屿唯:“……”
第23章
“宝宝不是说口渴了?”
傅屿唯率先反应过来出声打破尴尬,小家伙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祖母,宝宝好渴哦。”
长公主笑道:“小厨房备了乐宁爱喝的雪梨椰子水,祖母叫下人端过来。”
比起喝水,小孩都喜欢带点甜味的,雪梨椰子水清甜润喉,谢乐宁很喜欢,高兴地点头。
因着孩子在,便没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傅屿唯:“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无需多礼,都坐吧。”
傅屿唯颔首,抱着谢乐宁坐在桌旁,谢灼凌顺势坐在他旁边。
长公主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家三口,傅屿唯沉稳却不失温柔,坐在世子旁边,虽是年长了谢灼凌八岁,相貌上不输世子分毫,眉宇之间沉静从容,二人性格互补,外貌也格外相配,长公主对这个准儿媳是越看越满意。
但谢灼凌的亲事,长公主如今只等谢灼凌自己主动提起。
谢乐宁靠在他爹怀里,眨巴着黑眼豆:“好安静呀,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啦?”
比起长公主和傅屿唯,谢灼凌是最尴尬的,在心里琢磨着刚刚那话傅屿唯铁定是听到了,也不知会怎么想?
谢灼凌:“就你话多。”
谢乐宁秉持着对待爹爹要包容,同他讲道理:“爹爹,宝宝进来就只说了两句话,宝宝怎么就话多啦?”
谢灼凌也不好当着傅屿唯的面欺负小孩,只得闭嘴。
很快丫鬟将糖水端了过来。
傅屿唯在外面寡言,且不说话也乐得自在,一勺一勺仔细喂着谢乐宁。
谢灼凌不自觉就把目光落到了傅屿唯身上,照顾孩子的傅屿唯神色宠溺,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柔和细致,和平时很不一样。
长公主和身旁的柳嬷嬷对视了一眼,彼此意会而笑。
谢乐宁虽是小孩子也是敏锐的,屋子里这几个大人相聚一起,气氛诡异,于是开口道:“宝宝喝完了,宝宝要去尿尿。”
傅屿唯正待起身,长公主就朝他说道:“让世子带乐宁去吧,本宫有话要同你说。”
谢灼凌警惕道:“母亲要说什么?”
长公主:“世子以为何事?她既是乐宁的生母,今日过来本宫自然要与她说乐宁的一些事。”
傅屿唯:“那就麻烦世子帮忙带宝宝去。”
谢乐宁朝着谢灼凌张开胳膊,“爹爹抱抱!”
谢灼凌只好将他从傅屿唯怀里接了过来,待父子俩离开院子。
长公主开始打探情况:“昨晚世子可再有酒后失德?”
傅屿唯:“不敢隐瞒,世子昨晚只是醉酒,并未发生什么。”
长公主:“……”
这话听在长公主的耳里实在叫她心梗,本来就怀疑她家儿子是不是有难言之隐,那酒是她特地交代月兰加的助兴却不伤身的好药,美人当前,又有几分好感,平日里再怎么口是心非,那也挡不住情动。
“就一点没有?”
傅屿唯见她神色便知是想岔了,解释道:“世子当时察觉酒中不对劲便让我出去了。”
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今日谢灼凌并未发脾气,原是并未做出什么。
“刚刚你进来也听到了,世子昨日特地进宫去太医院给你要方子。”
毋庸置疑那方子是给谁的,毕竟傅屿唯是真的没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傅屿唯面露尴尬,主要还是因为和长公主讨论此事。
不过他倒没想到谢灼凌竟跑去太医院了。
长公主只当他是害羞:“世子肯为你去太医院取药油,说明世子喜欢你,再多使使力,让世子肯娶你。”
“等你将来嫁过来,仔细调养着身子,再为世子添个一儿半女,女人家生产后多少还是会大些的,就算小了些,府上也有乳娘,这些不必操心。”
傅屿唯不想在此事多说,含糊地应下。
长公主也通情达理,知道他在自己跟前待着也拘束,交代完后,“行了,你去多陪陪世子和乐宁吧。”
待屋里只剩主仆二人了。
长公主感慨:“世子最近脾气都变好了。”
柳嬷嬷附和:“奴婢瞧着小娘子也是个懂事的,性子极好,不骄不躁。”
长公主赞同:“是个好孩子,本宫瞧着也喜欢。”
柳嬷嬷:“世子也喜欢。”
长公主笑道:“刚刚那眼睛就跟黏在人身上似,也不知道收敛。”-
谢灼凌把谢乐宁抱出院子后,谢乐宁忙说道:“爹爹,宝宝又不想尿尿了。”
谢灼凌:“不能憋尿。”
谢乐宁:“宝宝是故意那样说的,宝宝觉得你们都在,也都不说话,好没有意思呀。”
谢灼凌:“……你这家伙人小鬼大。”
谢乐宁还记着刚刚进门听的:“爹爹,什么是丰月匈呀?你们刚刚怎么都不说?”
一提此事,谢灼凌就来气,“这是你小孩该知道的吗?”
谢乐宁一本正经道:“爹爹,娘亲说你年纪还小,我们要包容你,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不懂事,宝宝是小男子汉,什么是宝宝不该知道的?”
谢灼凌很会抓重点:“你娘亲说什么?”
谢乐宁:“爹爹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健忘了?宝宝才刚说完。”
四下无人,傅屿唯这会也不在,谢灼凌想也不想箍住了谢乐宁的嘴巴,将他掐成鸭子嘴,小家伙脸蛋本就圆乎乎的,一捏就跟那满月银盘似,谢乐宁说不出话来了,呜呜了两下。
谢灼凌出了一口气,乐道:“继续说呀,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
谢乐宁气呼呼瞪着他。
谢灼凌玩够了,这才松开他。
谢乐宁:“爹爹是幼稚鬼!爹爹还欺小孩!宝宝要收回夸赞你的话!”
谢灼凌不要脸道:“你娘亲不是让你多包容我。”
谢乐宁:“……”
傅屿唯出来问了丫鬟才知道他们没去茅房,往这边方向寻过来,“你们在玩什么呢?”
谢灼凌刚欺负完小孩,不免心虚,胡诌道:“带这小鬼——乐宁,嗯,赏鱼。”
谢乐宁忙蹬着腿要傅屿唯抱,傅屿唯接了过来,见谢乐宁气鼓鼓的,不是很高兴。
“宝宝怎么了?”
谢乐宁正要说话,谢灼凌重重咳了一声,同谢乐宁说道:“赏鱼没什么意思,爹爹带你去玩投壶吧。”
傅屿唯:“爹爹?”
这还是谢灼凌第一次自称爹爹。
谢灼凌镇定道:“怎么?”
傅屿唯笑了笑:“没什么。”
谢乐宁本来还想和傅屿唯告状,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小孩子本来也没多大气性,“什么是投壶呀?”
谢灼凌:“好玩的,玩不玩?”
谢乐宁:“玩!”
谢灼凌:“过来爹爹抱。”
有些称呼起了个头,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再说本来也是傅屿唯给他生的儿子。
谢乐宁:“宝宝想让娘亲抱。”
谢灼凌:“你这么胖——”
谢乐宁和傅屿唯齐齐看向他。
谢灼凌把话给吞了回去,他是觉得傅屿唯瘦弱,走点路就娇气受不住,谢乐宁就是个小猪仔,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会累着傅屿唯,但是这话说出来,显得他多关心傅屿唯。
谢灼凌改口:“多大了,总叫人抱着不好。”
傅屿唯:“宝宝还小,而且他只是久未见到我了,想与我多亲近。”
谢乐宁:“就是就是,宝宝只是个三岁的宝宝,宝宝想娘亲了,宝宝好久没见到娘亲了。”
谢灼凌:“……”
让他们母子不能见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谢灼凌,就算长公主留下谢乐宁,如果谢灼凌肯娶傅屿唯,母子俩也不至于分开。
傅屿唯和谢乐宁打着配合,谢灼凌哪里是对手,说的哑口无言。
“爹爹,不是要带宝宝和娘亲玩投壶吗?”
谢乐宁没玩过,这会很是好奇,傅屿唯知道投壶,是一种投掷游戏。
谢灼凌:“现在就去。”-
“这是爹爹住的院子!宝宝夜里都在这里睡觉觉的!”
一进院子,谢乐宁就和傅屿唯高兴说道。
傅屿唯:“世子这两日辛苦了。”
谢灼凌哼道:“今晚你留下,本世子就不需要辛苦了。”
谢乐宁:“爹爹今晚也留下!宝宝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傅屿唯没接话,含笑看向谢灼凌。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再说吧。”
谢乐宁注意力都在玩上,催促着谢灼凌赶紧带他去投壶。
后院已经有下人准备好投壶的场地和壶矢,谢灼凌领着他们过去,“把箭投进壶里就行了。”
说着给谢乐宁演示,从箭筒里取出一支,谢灼凌是投壶高手,打小就能做到盲投,轻轻松松就掷到正中间那个壶口。
谢乐宁也不懂,就知道是中了,忙兴奋地拍手手:“哇 ,爹爹好厉害呀!”
谢灼凌看了一眼傅屿唯。
对待谢灼凌,那就要像对待小孩一样夸,傅屿唯简直得心应手:“哇,世子好厉害呀!”
谢灼凌被夸的努力压低上扬的唇角,“这有什么?本世子闭着眼睛都能投。”
谢乐宁:“闭着眼睛都要看不到啦!”
谢灼凌此刻像极了开屏的孔雀,这回直接从箭筒里取出两支箭,然后闭上眼睛,仿佛那么随意一掷,两支箭分别投进了两边的壶口。
谢乐宁小手都要拍红了,很是捧场:“哇!爹爹太棒啦!”
谢灼凌睁开眼睛,墨黑的眸子此刻看向傅屿唯。
整个人都散发着快来夸我!
傅屿唯这回倒是没儿子的腔调,唇角微弯:“真棒,世子好帅。”
谢灼凌被夸爽了,将谢乐宁接过来放到地上,同傅屿唯说道:“你也来试试。”
傅屿唯谦虚道:“我不太会。”
谢灼凌:“有什么会不会的,随便扔,扔不进去,我又不会笑话你。”
说着,给他和谢乐宁一人一支箭。
谢乐宁在一旁小宝宝热身激动地原地跳了两下,然后预告道:“爹爹,宝宝要投了哦!”
谢灼凌:“投吧。”
谢乐宁用力轮甩胳膊,箭飞到后面去了。
谢灼凌:“……”
谢乐宁丝毫不在意,乐呵呵捡了回来。
谢灼凌见状蹲在他身旁做出投掷的动作:“不要甩胳膊,你要这样。”
谢乐宁学的认真,重重点头:“宝宝知道了!”
谢灼凌起身:“再来一次。”
谢乐宁学着谢灼凌刚刚的动作,然后投了一下,当然没中,但至少动作勉强标准了些,谢灼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多投几次,自个玩去。”
本来就是比赛的游戏,场地上有两个壶,谢乐宁自己屁颠屁颠玩去了。
谢灼凌看向傅屿唯:“该你了。 ”
傅屿唯刚刚在一旁看谢灼凌给宝宝讲动作,闻言试着投了一下,打着壶口掉在了地上。
谢灼凌又给他递了一支,“再试一次。”
傅屿唯约莫有了准头,却故意又偏了一点,再次打中壶口掉在地上,“投不进去怎么办?”
谢灼凌给他讲技巧,但是傅屿唯试了几次,次次都打到壶口。
傅屿唯:“我好笨。”
谢灼凌闻言又取了一支递了过去。
傅屿唯求救似看向谢灼凌。
谢灼凌:“……”
于是谢灼凌侧身贴着他,然后握住了傅屿唯的手,带着他一掷,箭稳稳正中中间壶口。
谢灼凌:“这不就进去了。”
傅屿唯偏头,在谢灼凌耳旁柔声道:“夫君好棒。”
被傅屿唯轻声耳语的那处酥酥麻麻的,谢灼凌忍下想揉耳朵的举动,故意板着脸:“是你太笨了。”
谢灼凌:“自己再试一次。”
傅屿唯接过箭,然后正中壶口中间,笑道:“世子教的真好。”
谢乐宁在一旁偏着头一直瞧着,小家伙已经扔了十几支了,一支未中,“娘亲好棒!宝宝投不进去。”
傅屿唯:“宝宝叫爹爹教你,娘亲就是爹爹亲手教的才投中的。”
谢乐宁:“爹爹!”
谢灼凌:“听到了。”
走到儿子身旁蹲下,然后握着谢乐宁的手顺势一掷。
谢乐宁激动道:“哇!宝宝好棒!宝宝投中了!”
谢灼凌:“……”
这就宝宝好棒了?
谢乐宁:“宝宝还想投!”
然后接下来,谢灼凌被缠着握着谢乐宁的手足足投掷了半个时辰。
要不是谢乐宁要尿尿,估计还没结束,谢乐宁玩的出了一身的汗,“爹爹,宝宝要洗澡澡。”
这两日都是谢灼凌给他洗的,谢乐宁自然就找他帮忙。
傅屿唯:“世子。”
谢灼凌:“……”
最后还是谢灼凌给洗的,谢乐宁浑身汗津津的,头发也潮乎乎的,需要洗头,谢灼凌拿帕子给他擦头发,浇水的时候,谢乐宁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傅屿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瞧着眼前和谐的一幕,轻笑出声。
谢灼凌:“你笑什么?”
傅屿唯:“就觉得心里高兴。”
谢灼凌知道他高兴什么,冷哼一声,故意歪曲道:“你是高兴了,让本世子伺候他沐浴。”
傅屿唯:“一会我伺候世子沐浴。”
听到他这话,似是想到什么了,谢灼凌略有些不自在,红着耳朵,应了一声:“……嗯。”
第24章
长公主那边传话该去用膳了。
谢灼凌院子里设有小厨房,不过基本没做过膳食,毕竟世子在公主府住的时间也少,偶尔过来也都是去长公主房里用膳。
谢乐宁一直都很贪嘴,不然也不会吃的胖嘟嘟,到了饭点,黑溜溜的眼睛亮的就跟夜空中的星子似,催促他爹快些给他穿衣。
谢灼凌无语极了,朝他屁股蛋拍了一巴掌,“有点出息。”
谢乐宁生气地摇晃脑袋,故意把头发上的水珠溅他爹一脸。
傅屿唯见状忙拿软布给谢灼凌擦脸,“宝宝不可以这样。”
谢乐宁告状:“爹爹刚刚打宝宝屁股!”
谢灼凌觉得傅屿唯向着自己,心里免不了得意,反驳道:“没用力那能是打?”
傅屿唯无奈:“世子。”
有时候谢灼凌幼稚的性格,让他有种错觉,仿佛有两个儿子。
谢灼凌不满地哼哼。
傅屿唯接过他手中的软布:“我来给宝宝擦头发吧。”
谢灼凌不用伺候小家伙还乐得自在。
布巾厚实又吸水,很快将谢乐宁的头发擦的半干,谢乐宁本来是光着屁股蛋站在床上仰着脸蛋,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歪坐在床上,然后开始咯咯咯笑了起来。
傅屿唯摸了摸他细软的发丝,被他逗乐:“摔了还笑呢?”
谢乐宁装模作样道:“宝宝饿了,有些没力气啦。”
谢灼凌:“……”
傅屿唯:“穿好衣裳就去用膳。”
谢乐宁点头,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拎着小肚兜要穿,因着还小,府上给他做的衣裳都是鲜嫩的颜色,小家伙肤色随了傅屿唯,白的发光,穿什么颜色都是水灵可爱的,像糯米丸子一样白白胖胖。
“哎呀,宝宝肚子都饿瘪了。”
谢乐宁努力吸了一下肚子。
谢灼凌瞧着他那圆鼓鼓的肚子嗤笑:“你这要是瘪,那天下就没瘪肚子了。”
谢乐宁:“爹爹,我们不要吵架了,宝宝是个大度的宝宝,宝宝原谅你了。”
说完一副宝宝真是个懂事的好宝宝,眨巴着眼豆看向傅屿唯讨夸。
傅屿唯笑着捧着谢乐宁的脸蛋,亲了一口,眉眼都是宠爱:“宝宝真棒。”
谢乐宁美滋滋地看向谢灼凌,一脸“爹爹你快学着点”的得意小模样。
谢灼凌:“……”
谢灼凌心说谁稀罕,然后开始在心里计较刚刚傅屿唯夸夫君好棒的时候,没有亲他!
傅屿唯给谢乐宁穿戴整齐后,“世子,你带宝宝去用膳吧。”
谢灼凌:“怎么?”
傅屿唯:“我突然身体有些不适,不大有胃口。”
谢灼凌自然不信:“真不适还是在母亲跟前不自在?”
傅屿唯嗔了他一眼:“世子知道还要问。”
谢灼凌觉得傅屿唯这是在同自己撒娇,从前只觉旁人做此态说不出的矫情,但傅屿唯这般却叫他很受用。
“知道了,不想去就在屋里待着吧。”
“多谢世子。”
谢乐宁:“娘亲不去吃饭吗?”
傅屿唯:“宝宝和爹爹一起去用膳,娘亲这会不大饿。 ”
谢乐宁:“那等宝宝吃完给娘亲带好吃的!”
傅屿唯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好好好。”
谢灼凌抱着谢乐宁出去之前说道:“需要什么,吩咐下人就是。”
傅屿唯笑着应好。
今晚若是谢灼凌留宿的话,傅屿唯必须要趁这个空闲沐浴,毕竟今日也出了些汗,小厨房里虽不做饭,热水是一直烧着备有,傅屿唯向院里的丫鬟讨要沐浴的一应器具,很快下人就将热水和澡桶送了进来。
傅屿唯没有换洗的衣物,于是打开了谢灼凌的衣橱借用了他的里衣和外袍。
因着不确定谢灼凌会不会突然回来,傅屿唯并未泡太久,很快沐浴完便起身更换衣裳。
谢灼凌虽然在体格上还带着少年的清健感,但身高和成年时差不离,他衣袍穿在傅屿唯身上稍许有些大,但也还好。
傅屿唯预料的不错,谢灼凌没留在长公主那边用膳。
“世子。”
谢灼凌进来时,傅屿唯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一旁拿着软布包着长发擦拭,刚沐浴过,眉眼似水洗一般,深黑沉静,清丽无双,叫人移不开视线。
谢灼凌也没料到他刚刚在沐浴,就这么公然进来了。
傅屿唯率先起身说道:“我没带换洗的衣裳,就借用了世子的,世子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谢灼凌:“……本世子有那么小气吗?”
傅屿唯笑道:“自然没有,世子胸襟宽阔,最是大度。”
谢灼凌冷哼。
傅屿唯头发擦的已不再滴水,便披散在身后,墨发柔软似水一般,雪肤红唇,衬的整个人倒是明艳了些。
“世子没用膳吗?”
谢灼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傅屿唯的红唇上,有些心不在焉:“昂。”
傅屿唯哪里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十七八岁正血气方刚的年龄,现下又开窍,自然燥动。
“那世子要不要沐身?”
谢灼凌只觉得屋里热气熏面,蒸得脑袋有些不清醒,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点头。
下人们重新准备洗漱用具,傅屿唯打开谢灼凌的衣橱,“世子要换哪件衣裳?”
谢灼凌在这边的衣橱极大,左右分开,又从中专门辟开一格。
分类叠放着各种款式的衣袍,世子穿衣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大多都是深色,黑色最多,但料子都是最好的,款式繁复华贵,多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里衣虽极简,布料柔软似水贴身透气,一匹价值不菲。
谢灼凌总算是回过神,有些懵,怎么就准备沐浴了,他过来分明是交代膳房送些饭菜过来同傅屿唯一起吃的。
不过此时见傅屿唯站在衣橱前为自己挑选衣裳,倒是叫谢灼凌心里莫名产生一种两人此刻就如那婚后恩爱的小夫妻一般。
“。”
谢灼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一直之间有些绷不住了,忙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人生在世,自由最重。
切不可被美色一时迷了心窍,做出悔恨终身的事。
可是又忍不住为傅屿唯说话,人家一柔弱小女子,对自己情意深重,一心只想留在自己身旁伺候,不图钱财权势,只图他这个人,还为了他生孩子,他这样真的很不负责任!
傅屿唯:“世子在想什么呢?”
谢灼凌思绪回笼,生怕心思被戳破,又开始板起脸装起来,“不该问的不要问。”
傅屿唯好笑道:“好好好,世子穿这件如何?”
柜子里统共就没几件鲜艳的颜色,傅屿唯直接选了件最亮眼的织金宽袖紫袍。
谢灼凌:“不穿,太艳了。”
傅屿唯:“怎么会,世子这般年轻正适合,紫色也需得是世子这般出尘好容貌才能驾驭的。”
谢灼凌:“……”
傅屿唯:“我还没见过世子穿这个颜色,想来一定风姿卓绝,俊美非凡。”
谢灼凌被夸的喜滋滋,嘴上却说:“肤浅,你想看本世子偏不穿。”
傅屿唯:“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看。”
谢灼凌顺势说道:“那本世子一会就穿这件!”
世子有时候幼稚到谢乐宁来了都要甘拜下风。
傅屿唯是想看谢灼凌穿紫色的,目的已然达到。
下人们鱼贯而入,将沐浴用的器具热水送进来,很快又退了出来。
傅屿唯主动上前:“我伺候世子宽衣。”
谢灼凌抓住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不必。”
傅屿唯:“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挺期待的,现在又闹什么脾气?
谢灼凌嘴硬道:“本世子不喜欢别人碰。”
傅屿唯心说昨晚把小灼凌往自己手中挺送的时候,可一点没不喜欢。
“那我——”
谢灼凌松开他的手:“算了,准许你给本世子宽衣了。”
“不过只是宽衣,不可动手动脚。”
傅屿唯:“……”
“世子既然这般勉强,那我就不伺候了吧,我还是出去候着。”
谢灼凌觑着他,显然是不满。
傅屿唯就没见过比谢灼凌还口是心非的人,两年的时间真的能性情大变吗?
谢灼凌催促道:“水要凉了。”
傅屿唯只好低头解开他的月要带,将外面的劲装脱掉,然后是中衣,最后是里衣。
到底才十八岁。
傅屿唯好笑地看着小灼凌隔着小裤开始探头探脑,低着头故作惊讶:“世子你……”
谢灼凌顿时红了脸。
傅屿唯:“怎么办?”
谢灼凌想叫他像昨晚那般,又有些说不出口,少年人,脸皮薄。
傅屿唯见他一脸纠结,便也再继续逗他,到底心疼他,便没再言语,伸手扯开他的里裤。
谢灼凌舒服地喟叹,这会也不说自己不喜欢别人碰了。
傅屿唯只想快点给他弄出来,小灼凌有了些经验,比昨晚坚持的要稍微久些。
但还是抵挡不住傅屿唯手上的技巧。
谢灼凌眉眼都带着餍足,傅屿唯看了又觉得好笑,感慨着小男孩真是容易满足。
这要是二十岁的谢灼凌,早就对他这样那样了,他和谢灼凌进展很快,都是成年人,又彼此有好感,一切都顺理成章。
傅屿唯看起来懒淡了些,却也是个及时行乐的,除了有时候会觉得谢灼凌体力太过彪悍,有些遭不住,其他时候都很愿意配合谢灼凌玩花样。
不能继续想了。
傅屿唯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洗手,觉得自己就是找罪受,小男孩倒是爽了。
谢灼凌见他不言语:“你怎么了?”
傅屿唯淡道:“没什么,水该凉了,世子快沐浴吧。”
谢灼凌蹙眉:“你在不高兴。”
傅屿唯:“没有,我就只是世子的丫鬟,哪里有资格不高兴。”
那还是不高兴了。
傅屿唯:“世子不喜人碰,我先出去候着。”
谢灼凌没接他这话,追问:“为什么不高兴?”
还能怎么不高兴,喜欢的玩意尝不到滋味,自然和世子先前一样有些燥得慌。
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
傅屿唯:“世子身边的丫鬟都是这样伺候世子的?”
谢灼凌:“怎么可能!”
傅屿唯:“我现在就是世子的丫鬟,世子却三番两次叫我做这种事,世子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谢灼凌:“……”
傅屿唯:“罢了,我明日就收拾行李回老家。”
谢灼凌:“!!!”
“孩子不要了?”
傅屿唯:“今日过来,看到宝宝在这边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谢灼凌听他这话顿时慌了:“你……不行,本世子不准你走!”
傅屿唯淡道:“有什么准不准的,腿长在我身上。”
谢灼凌很不满他这个态度,气恼道:“你不是对本世子一见倾心,你自己说的别无所求,只要能在我身边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傅屿唯:“现在我改心意了,天下男人多的是,我年纪也大了,年老色衰,总要趁着现在物色些好男人嫁了。”
谢灼凌一听他又想找男人嫁了,一时之间气的头疼,“不可以!不准嫁!”
傅屿唯:“世子不愿意娶我,又不要我嫁人,当真是好霸道。”
谢灼凌脱口而出:“谁说我不愿意娶?”
傅屿唯就等他这句话了,“世子当真愿意?”
谢灼凌:“……”
傅屿唯见他又有些后悔说这话,“是了,我毕竟大了世子这么多,年老色衰,世子不愿意,我也不怪世子。”
“我知道世子最近瞧我也心烦,明日我就回去吧,这京城我孤苦无依,本也不是我的归处。”
“宝宝到底还小,希望世子以后能好好照顾他,毕竟他身上也留着世子的骨血。”
谢灼凌此刻说不出的烦躁,但他很确定不愿意傅屿唯离开,“……留下。”
傅屿唯:“留下给世子做丫鬟吗?”
谢灼凌:“不做丫鬟。”
傅屿唯:“不做丫鬟做什么?”
谢灼凌没好气道:“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傅屿唯:“我不敢想。”
谢灼凌冷声道:“还有你不敢想的?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嫁我?”
傅屿唯:“世子误会了,世子若是不愿之事,我不会勉强。”
谢灼凌不信,他现在觉得自己被牵制住了,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说的好听。”
傅屿唯察觉到谢灼凌的不高兴,于是仰头在谢灼凌的唇边落了个轻柔的吻,一触即离,似乎在安抚。
“我想说的是刚刚那事我愿意为世子做,是因为我喜欢世子,我不愿让世子憋得难受。我虽不及世子家世显赫,但我与世子人格是平等的,世子不愿意娶我,便不能理所当然叫我做这种事,这样对我很不尊重。”
这个吻轻的就好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叫心头发颤发痒,说的话也是轻轻柔柔,却重重敲在心脏,令心跳剧烈又失常。
谢灼凌一瞬间没了脾气,有些手足无措,“我没不尊重你。”
“以后不用伺候我了。”
傅屿唯:“那我——”
谢灼凌瞪他:“不准再说离京的话!”
傅屿唯:“不回去还能做什么?世子先前叫我把账房先生的工作给辞了,我一个小女子在外头也不方便。”
谢灼凌:“我那不至于没有你住的地方。”
傅屿唯:“没名没分住在你那里。”
谢灼凌没好气道:“说来说去还是想要名分。”
傅屿唯笑道:“世子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白吃白住不好。”
谢灼凌无语了:“你说怎么办?都听你的!”
傅屿唯确实是不会提让谢灼凌娶自己,他已经把这个小世子的脾气摸透了,不能逼他,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你要顺着他,却也不能一直顺着他。
“其他的我也不会,不如我还是给世子当丫鬟吧。”
谢灼凌:“?”
傅屿唯:“像院里其他丫鬟那般,不用伺候世子沐身,也不用像刚刚那般给世子扌莫出来。”
谢灼凌:“……”
第25章
谢乐宁过来的时候,傅屿唯刚抬脚出来,让下人再给世子送些热水进去。
“娘亲!宝宝给你带好吃的了!”
傅屿唯见儿子跑过来,俯身笑道:“宝宝吃好没?”
谢乐宁一路费力地拎着食盒,小家伙不要跟着的丫鬟帮忙,非要自己亲手拿给他爹地。
傅屿唯接过食盒,打开盖子是还冒着热气的糕点,长公主那边自然知道世子没用膳,巴巴赶回来定是陪傅屿唯吃饭,是以谢乐宁要带吃食,便只给装了些新做的甜点。
“吃饱了,肚肚都吃撑了,嗯,不过还能再吃一块!”
谢乐宁闻到香味有些馋,傅屿唯摸摸他的肚肚,“宝宝不能再吃了,想吃的话明天还有。”
“那好吧,娘亲你快吃!”
傅屿唯牵着他的小手进了院里的前厅,谢乐宁四下瞧了瞧,没看到人:“爹爹呢?他也还没吃饭呢。”
“爹爹在洗澡。”
谢乐宁哦了一声,然后爬到他爹地腿上坐着,开心道:“嘿嘿,今天宝宝总算和娘亲一起睡啦,还有爹爹!”
傅屿唯笑道:“也要看你爹爹愿不愿意。”
世子那么爱面子的,刚刚被他那么说,这会估计正恼着呢,指不定还要装一会。
谢乐宁想都不想道:“爹爹肯定愿意。”
“刚刚祖母还叫我今天在她那边睡觉,宝宝不愿。”
长公主院里有几处厢房,但是谢乐宁夜里在不熟悉的环境睡觉,若是没有爹爹们陪着,自是不肯。
傅屿唯知道长公主的用意,无非就是看出谢灼凌对他有好感,想借机多给二人独处的机会,不过傅屿唯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愿委屈了儿子。
“娘亲今晚陪宝宝睡。”
谢乐宁开心极了,捻了块点心喂他,“好吃吗?”
“宝宝喂的最好吃。”-
谢灼凌趴在澡桶里一动不动,覆在肩膀上的肌肉此刻紧绷,显示着他这会并未放松。
傅屿唯刚刚要是借机提出娶他,谢灼凌这会心里也不至于乱糟糟的。
其实如果傅屿唯真的那么说了,谢灼凌会不高兴,会不满,但傅屿唯柔弱地哭上一哭,没准谢灼凌就会妥协了。
但这会让谢灼凌心里很不舒服,他这人最是不喜欢别人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可如果真的要娶傅屿唯……他应该也不会太排斥吧。
谢灼凌内心在动摇。
想到傅屿唯,谢灼凌不免心里乱糟糟的,很快便又想到刚刚的事。
谢灼凌:“!!!”
只是想一下,又这样了。
【求放过我,都删了啥也没写,主角什么没想,什么都没想了,放过我吧)
傅屿唯说过不再帮他了,嘁,有什么了不起。
他不需要!
过了会,谢灼凌悲催的发现,还是傅屿唯好。
“……”
怎么会这样!
谢灼凌郁闷极了-
“爹爹!”
谢乐宁正坐在傅屿唯腿上和他爹地玩拍手手的游戏,听到脚步声,抬头顿时眼睛都亮了,“爹爹你穿的好漂亮哦。”
谢灼凌沐浴过后,毫不犹豫换上了傅屿唯挑的那件织金紫袍,平日里高高束起的头发,此刻用玉冠拢在身后,少了着少年感,添了几分矜傲,倒是符合他尊贵的身份。
谢灼凌不动声色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静静打量着他,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谢灼凌没听到夸赞,有些不满,本就是为着他想看才穿的,走过去在傅屿唯身旁坐下。
傅屿唯:“世子饿不饿?”
谢灼凌高冷“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不开心。
傅屿唯看他这个表情就觉得好玩,装作不知道,“只是宝宝带过来的点心已经凉了。”
繁星满天,月亮高悬,已是入夜。
谢灼凌闻言便叫下人去膳房取饭菜,他过来一开始就是打算和傅屿唯用膳的,不曾想一时色迷心窍耽误到现在。
谢乐宁靠在傅屿唯怀里,打量着谢灼凌,乐呵呵道:“爹爹你怎么臭着脸?穿的这么漂亮,要笑一笑嘛。”
谢灼凌在里头没折腾出来本来就燥,出来了傅屿唯也没怎么瞧他,刚刚在屋里还说想看他穿这件,现在穿了也没见说点什么,越想越生气,“不想笑。”
谢乐宁奇怪道:“为什么不想呀?谁惹你生气啦?”
还能有谁!
谢灼凌欺负不了傅屿唯,一把将谢乐宁抱到怀里,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对着他的小脸蛋一通乱搓。
呼,爽了。
谢乐宁小脸懵逼,在谢灼凌怀里无助地小脚脚翘起,嘟囔道:“干嘛呀?”
谢灼凌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你小脸蛋脏了,给你擦擦。”
傅屿唯无奈极了。
谢乐宁坐好后,抬手摸摸,“擦干净了吗?”
谢灼凌看他那肉脸蛋,忍不住又捏了捏,手感极好,“这下干净了。”
谢乐宁信了,笑嘻嘻道:“爹爹,今晚你是不是要留下来?”
谢灼凌没说话,而是看向傅屿唯,“你说呢?”
谢乐宁以为问的是自己,“留下!当然要留下来!”
谢灼凌依旧是盯着傅屿唯:“留下我睡哪里?”
谢乐宁:“和宝宝还有娘亲睡一起呀,爹爹的床不是很大嘛。”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时辰还早,我考虑一下。”
傅屿唯笑而不语。
很快丫鬟将膳食摆放至桌,傅屿唯:“世子,我来抱宝宝吧,你用膳。”
谢灼凌没听他的,将谢乐宁放到一旁的板凳上,“让他自己坐着,他是坐不得椅子非得要人抱着,你不也要用膳。”
虽然年纪小,但谢灼凌有时候很霸道强势。
傅屿唯笑吟吟道:“听世子的。”
谢灼凌这才满意,拾起筷子开始用膳。
谢乐宁闻到香味,“爹爹,宝宝饿了。”
谢灼凌:“?”
“你不是刚刚用膳了?”
说着伸手在他肚肚上摸了一下,鼓鼓的小肚,无语道:“你这贪嘴的性格随了谁?”
贪嘴的性格倒是没随谁,但是谢乐宁之前是一直被谢灼凌带的,反正是没少给小孩子吃。
傅屿唯如今也知道谢乐宁这样说是馋嘴,“晚上不宜过饱。”
谢乐宁叹气:“那好吧。”
谢灼凌听他小小年纪因为一口吃的还学大人叹气,被他逗乐了,“这家伙真有意思。”
这话是下意识同傅屿唯说的,说完后才想起自己还在生傅屿唯的气,顿时又绷紧表情,若无其事地夹着菜。
傅屿唯觉得谢灼凌才有意思呢。
谢乐宁从板凳上滑下去,背着手跟个小大人似的,“娘亲爹爹你们慢慢吃,宝宝出去赏月。”
谢灼凌:“?”
傅屿唯:“不要走远,就在院子里玩会。”
谢乐宁点点头,跑了出去,他如今有六个丫鬟跟随伺候着,不用担心小家伙磕着摔着。
这下屋里就剩下他二人了。
傅屿唯安安静静地用膳,谢灼凌不满盯着他,傅屿唯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故意问道:“怎么了?”
谢灼凌:“没什么。”
就在谢灼凌以为傅屿唯要继续用膳时,傅屿唯开口了,笑道:“世子穿这件紫袍真是身材英拔,风姿卓绝。”
谢灼凌总算是听到夸赞,等到现在才夸,晚了!冷哼道:“本世子什么时候都是这般。”
傅屿唯一本正经道:“是是是,世子即使什么都不穿也是身材英拔,风姿卓绝。”
“。”
谢灼凌反应过来,羞恼道:“你这女人——”
十八岁的少年,脸皮薄,听了荤话还是会动不动红耳朵。
傅屿唯眨眨眼,无辜道:“怎么了?我是说世子不需要靠这些衣裳外物,自身就很英伟不凡。”
谢灼凌:“……”
谢灼凌说不过他,只好瞪了傅屿唯一眼,“食不言!”
傅屿唯起身:“我吃完了,我伺候世子用膳吧。 ”
谢灼凌:“坐下。”
“不需要,我自己吃。”
傅屿唯吃完其实犯懒了,也不大愿意动。
谢灼凌胃口挺好,注意到视线后,顿道:“你看什么?”
傅屿唯含笑道:“看世子吃饭挺香的。”
谢灼凌:“……”
谢灼凌正在长身体,那么大的个子,自然饭量大,但是见傅屿唯眼里盛满了笑意看着自己,谢灼凌有些不自在,“不准看!”
傅屿唯:“世子好生霸道。”
谢灼凌瞪他:“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本世子的丫鬟?”
傅屿唯:“好好好,没忘,世子不许我看,那我闭上眼睛不看便是。”
说完便阖上了眼睛,屋里烛火通明,烛光映衬着傅屿唯,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和雅致。
谢灼凌视线半天收不回来。
傅屿唯能感受到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装作不知,由着他肆无忌惮地打量,“世子,请问我何时能睁眼?”
红唇一张一合间能隐约看到舌间。
傅屿唯不仅唇柔软,舌也软滑香甜,谢灼凌虽然就尝过那么两次,却记得很清楚。
很快谢灼凌就发现,自己竟然又激动了。!!!
许是沐浴时,自己的手,没能满足,这会又开始了。
没完了是吧?
谢灼凌气的重重放下筷子,傅屿唯睁开了眼睛,小灼凌确实如傅屿唯说的“英伟”,此刻探头探脑很是惹眼。
傅屿唯:“……”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才十八岁,和高中生差不了多少,这个时期的男生据说动不动就会这样,虽然傅屿唯十八岁的时候没有这样过,但他多少也知道些。
傅屿唯没遇到谢灼凌的时候,对这些兴趣不大,也是尝了乐趣后,才有需求的。
“世子,要不要喝点凉茶降降火气?”
谢灼凌主要也是气自己,不过就是被傅屿唯扌莫过,自己弄竟然就没感觉了。
“不需要。”
傅屿唯见他闹脾气,只以为他害羞,“这个年纪这般是正常的,世子不必气恼。”
谢灼凌:“?”
谢灼凌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正常的? ”
傅屿唯:“……我随便说说的。”
谢灼凌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接过了傅屿唯递过来的凉茶,一饮而尽没什么效果。
傅屿唯知道是自己在跟前的缘故,于是起身想让他坐着单独冷静冷静,“我去看看宝宝在做什么。”
谢灼凌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
傅屿唯:“世子又想要我帮你吗?”
谢灼凌顿时松开,心思被戳穿,嘴硬道:“我没这么想,本世子不需要。”
傅屿唯:“哦,那我出去了。”
谢灼凌:“嗯。”
谢乐宁跑去后院了,在玩投壶,院里无论是檐上树上还是架子上都悬着灯笼,亮堂极了。
“娘亲!你吃完啦?”
谢乐宁很会自娱自乐,远了投不进去,他就站在壶旁边投,一扔一个准。
丫鬟们很捧场,对着他就是一顿夸。
“小少爷真棒!”
“小少爷真厉害!”
谢乐宁笑得合不拢嘴。
傅屿唯看着小机灵鬼的杰作,笑道:“吃完了,投这么多呢?”
谢乐宁也玩累了,张开手臂,“娘亲抱抱!”
傅屿唯把他抱了起来。
“爹爹呢?”
傅屿唯:“爹爹还在吃饭,等会再回去吧。”
谢乐宁:“爹爹怎么吃这么久呀?”
傅屿唯:“爹爹胃口好。”
谢乐宁感慨:“爹爹吃饭多多,长的高高,宝宝吃的多多,以后也长的高高。”
傅屿唯笑道:“什么意思?宝宝是觉得爹地长得不高高?”
父子俩走到一旁,丫鬟们很识趣没上前,傅屿唯便用了原声。
谢乐宁乐呵呵道:“爹地也高高,但是爹地没有爸爸吃的多,所以就没有爸爸高。”
傅屿唯:“那宝宝以后吃多多,长的像爸爸那么高。”
谢乐宁:“爹地也吃多点,也像爸爸那么高!”
傅屿唯听着儿子傻乎乎的话,被逗乐了,“好好好,都长你爸爸那么高。”
谢乐宁想了一下这个画面,觉得很好玩,于是乐不可支地歪在他爹怀里-
谢灼凌将一大壶凉茶灌进肚子里,冷静了会总算是消停了。
不过也没什么胃口了。
傅屿唯算好时间,牵着谢乐宁过来,桌上的菜刚被下人撤走,谢灼凌见他们回来了,开始装模作样起身,一边说道:“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谢乐宁:“爹爹,你要回哪里去?”
谢灼凌:“回我现在都住处。”
说着抬脚作势就要走,谢乐宁见状赶紧跑了过去,抱着谢灼凌的大腿,“爹爹留下来吧,好晚了就不要回去啦。”
谢灼凌本来也没真想走,俯身将谢乐宁捞到怀里,看向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傅屿唯,欲盖弥彰道:“看在儿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不走了。”
傅屿唯看完戏,见谢灼凌表演完,这才“哦”了一声。
又哦,谢灼凌特别不喜欢傅屿唯哦,因为他摸不准这个哦到底是何意思,是何态度?
面上最开心的就属谢乐宁了,搂着他爹的脖子,和一旁的傅屿唯说道:“太好啦,我们快去睡觉觉吧!”
谢灼凌也忍不住高兴,唇角上扬,吩咐下人准备洗漱器具,抱着谢乐宁抬脚去卧房。
傅屿唯在后面,看着父子俩高兴的背影,轻笑出声,随后跟了上去。
院里的下人都是手脚麻利的,很快鱼贯而入将器具热水一应送了进去。
傅屿唯先给谢乐宁刷牙洗脸,然后自己再洗,谢灼凌也在一旁洗漱,抬眼就看着他二人,一时间只觉得心口满满的。
世子爷此时竟然产生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的念头。
谢灼凌:“……”
打住!
傅屿唯洗漱完给谢乐宁脱掉外袍,拿热巾子给他的小胖脚擦了擦。
谢乐宁是第一个钻进了被窝里的。
床幔被阖上了。
傅屿唯坐在软榻脱掉鞋袜,谢灼凌视线投过来,目光落在他的足上,莹白如玉,脚背纤瘦,脚趾生粉。
怎么有人连脚都长得比别人漂亮精致!
谢灼凌不敢再看,生怕多看两眼又要想入非非了。
那他也不用要脸了,这一晚上激动了多少会,估计傅屿唯该在心里笑话他了。
傅屿唯丝毫没有不自在,淡定地泡完热水,拿起布巾仔细将脚擦干后,换上下人送进来的轻便松软的鞋子,起身自然地走到床边,然后背对着谢灼凌解开了外袍,穿着雪白单薄的里衣,后背曲线极美,月要细臀挺,一双腿笔直而修长,谢灼凌还没来得及多看,傅屿唯已经撩开了床幔,上了床。
厚重的床幔再次阖上,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谢灼凌:“……”
都上床了,那他今晚睡哪里?
这是他的床!
他不睡床,难道还睡榻吗?
谢灼凌这般想着便也走到了床边,然后咳了一声,表示他过来了。
里头谢乐宁听到咳嗽声,探出脑袋:“爹爹,你好了没呀?怎么还不进来呀?”
谢灼凌:“来了!”
床幔撩开,谢灼凌进来了,候在屏风外面的下人进来打开灯盏外罩,熄灭烛芯,只留了一盏,而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内室瞬间昏暗无比。
傅屿唯睡在最里面,谢乐宁开心地躺在正中间,谢灼凌在最外面。
床确实很大,睡一家三口依然是宽敞的,床上放了两个被筒,谢乐宁本来在傅屿唯怀里,小家伙很久没和爹爹们睡在一起了,这会兴奋,于是从傅屿唯身上爬下来,然后钻到了谢灼凌的被子里。
谢灼凌因着和傅屿唯睡一张床上,此刻正在胡思乱想中,然后谢乐宁从被子里钻出来,眨巴着黑眼豆,“爹爹,你开心吗?”
谢灼凌口是心非道:“有什么好开心的,床上睡这么多人,拥挤的很,都没法施展手脚。”
说完拿余光瞥向傅屿唯。
傅屿唯都困了,来这古代真是每天都起这么大早,此刻听到谢灼凌这话,也懒得搭理他,于是闭上了眼睛。
翻了个身子,背对着父子俩。
谢灼凌:“……”
谢乐宁还兴奋地睡不着,“爹爹你快给宝宝讲故事吧。”
傅屿唯背对着,这下谢灼凌可以明目张胆看他了,昏暗的烛光下,傅屿唯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肩膀清瘦,露出一截修长白颈。
谢灼凌也翻了个身,脸朝着傅屿唯,谢乐宁掉到了床上,四脚朝天。
“爹爹。”
“嘘,你娘睡觉了,不要吵。”
谢乐宁闻言顿时乖乖闭上嘴巴,小家伙玩闹了一天,躺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两侧是他最亲的人,再加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很快也闭上了眼睛睡的可香了。
谢灼凌:“……”
床上三人,也就他一人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谢灼凌轻轻抱起谢乐宁,带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然后发现谢乐宁睡在中间有点碍事,于是把谢乐宁挪到了外头,枕头跟着和傅屿唯的并排贴在一起。
傅屿唯早就睡熟了,不知何时,侧过身子,面朝了外面,不知是在防谁,被子两边压在身下,把自己包的很严实。
谢灼凌此刻盯着傅屿唯的沉静柔美的睡颜,不多时,烛火燃尽,内室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下,谢灼凌准确地亲在了傅屿唯的唇上,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翌日。
一室亮堂,厚重的床幔遮住撒进来的阳光。
大床上一家三口都还在睡着,谢乐宁睡觉不老实,横着睡在最外面,一只小胖脚都快伸出床幔外了。
而谢灼凌侧着身子胳膊隔着被子横压在傅屿唯月匈口。
傅屿唯被压的喘不过来气,这才睁开了眼睛,此刻世子的脑袋都快枕到他的枕头上了,傅屿唯被挤的要贴墙角了。
这么大的床,睡成这样也属不容易。
幸好谢灼凌没钻他的被窝。
傅屿唯想起身看看谢乐宁,他刚动,谢灼凌就醒了,还带了点睡醒惺忪。
“世子。”
谢灼凌懒懒地应了一声,一动不动。
傅屿唯提醒:“你胳膊压着我胸了。”
谢灼凌:“。”
第26章
昨晚谢灼凌心里就跟长草了似,辗转反侧,约莫到四更天才睡去,此刻睡梦中被打扰,迷迷瞪瞪还有些不爽,直到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了。
迅速收回了胳膊。
傅屿唯淡定地坐了起来,被子往下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里衣。
谢灼凌飞快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将不知何时被他踢到一旁的被子拉到身上。
这也太平了,简直和他也没什么两样嘛。
傅屿唯见谢灼凌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耳朵尖微红暴露他此刻的害羞,忍不住逗他:“世子,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
谢灼凌不想回答,装没听见,傅屿唯哪里会不知道他,估计又在胡思乱想,给他个面子,没在多问,见谢灼凌闭着眼睛,便掀开了被子,而后抬脚从容地从谢灼凌身上跨了过去。
“……”
傅屿唯见谢乐宁在最外面,穿着个小肚兜睡得横七竖八,好在九月下旬还带了些夏季的余热,倒也不至于着凉。
谢乐宁睡的很香,许是梦到好吃的了,砸吧了一下嘴,而后翻个身继续睡,撅着半个屁股蛋继续睡,憨态可掬。
傅屿唯轻笑了一声,下了床穿上衣袍,便出去洗漱了。
等人离开后,谢灼凌睁开了眼睛,抬起刚刚压着傅屿唯的那条胳膊瞧了瞧,而后红着脸又放了下去。
很快又踢开了被子。
呼,有点热。
小灼凌大清早支棱的厉害,过了会谢灼凌往里挪了挪,最后枕在了傅屿唯的枕头上,睡进了傅屿唯盖了一夜的被筒里。
枕头上残有淡淡的发香,被子里还带了些余温,谢灼凌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被傅屿唯的气息给包围住了。
想着便更精神了。
谢乐宁没过多会,就醒了过来,小短腿极其麻利从床上爬了起来。
见他爹爹还在睡觉,于是下了床,急匆匆跑出了内室-
柳嬷嬷一早就过来请他们去用早膳,见都还没起,便又回去了,傅屿唯心里跟明镜似,若只是叫他们用膳,随便差一个丫鬟过来便是,何须柳嬷嬷亲自来,待长公主那边又派人时,傅屿唯洗漱完便跟着过去了。
无非就是问问他和世子相处的如何?
傅屿唯回来就见谢乐宁急匆匆穿了个小肚兜就跑出来了,“怎么了?不穿衣裳要着凉了。”
谢乐宁:“宝宝着急尿尿。”
傅屿唯将他抱去了茅房,回来打了水谢乐宁洗完手后,看起来还是有些困。
“要不要再睡会?”
谢乐宁点头:“爹爹还在睡,那宝宝也睡会吧。”
傅屿唯:“好,宝宝陪着爹爹再睡会,娘亲先回去忙了。”
谢乐宁拉着他的手:“晚上还回来陪宝宝吗?”
傅屿唯覆在谢乐宁耳旁小声道:“这话宝宝要和爹爹说,爹爹开口了,爹地才能过来睡。”
谢乐宁重重点头:“宝宝知道了!”-
陆煜丰过来时,傅屿唯刚忙完,合上本子,锁进抽屉里。
“陆公子。”
陆煜丰:“我这是今日来的第二趟了。”
他一大早先去宅子那边找谢灼凌,听下人说世子昨晚没回来,于是又来酒楼找傅屿唯,就听到他昨日打赏的那个小二哥说傅屿唯最近晚上都在亲戚家,还要等会才回来。
傅屿唯在这边能有什么亲戚,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陆公子一大早找我何事?”
陆煜丰把他拉到酒楼外面去,很八卦的语气:“你们昨晚都留在公主府啦?”
傅屿唯点头:“嗯,宝宝许久未见到我,有些想。”
陆煜丰猜中后高兴道:“我就知道!”
“怕是过不了多久,本少爷就能喝上喜酒了。”
傅屿唯对外也时刻维持着深情人设:“世子怕是不会愿意,我也不奢求那么多,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陆煜丰听不得美人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抬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抚:“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他要是对你无意,我就——”
“你们在做什么?”
谢灼凌从公主府出来,直接就往这边来,自然是过来找傅屿唯的,哪曾想见陆煜丰手搭在傅屿唯肩膀上,两人亲亲热热说着话。
这两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陆煜丰理直气壮:“谈心啊,看不出来吗?”
瞧着醋的,眼睛只要没瞎都能看出谢灼凌的有意以及在意!
谢灼凌走到他跟前,黑沉的眸子很是不爽地盯着陆煜丰搭在傅屿唯肩膀上的那只手。
谈什么心?用得着动手动脚?
陆煜丰感受到了死亡凝视,到底还是怂了,快速收回了手,毕竟动起手来,他只有被谢灼凌单方面毒打的份。
傅屿唯倒是淡定:“世子怎么过来了?”
谢灼凌面无表情道:“这家酒楼饭菜可口,本世子喜欢,过来品尝不行吗?”
傅屿唯笑笑:“那自是可以。”
谢灼凌找了理由,抬脚要进去,走了两步,见二人没跟上来。
“……”
陆煜丰刚刚话还没说完,拉着傅屿唯的胳膊往旁边去了去,只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傅屿唯:“世子在看你。”
陆煜丰只好松开傅屿唯,他不就想找美人说两句话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既然这么在意!
“你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意吗?这也太简单了,你听我的。”
傅屿唯:“不用了吧。”
他平时逗谢灼凌玩都是把握着分寸的。
陆煜丰凑他耳边小声道:“你别担心,酒后吐真言,他酒量很一般的。”
傅屿唯:“……”
陆煜丰本来想揽他肩膀,猛地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虽然美人男装,到底也是女人家,于是改成拉着傅屿唯的胳膊,故意说给谢灼凌听,“近日宝味楼的酒愈发香醇,今日我请客,咱们去宝味楼。”
说完一个劲给傅屿唯使眼色,左右这会闲着无事,傅屿唯便由着他去了,配合道:“是吗?总听陆公子提起宝味楼,说的我倒是想尝尝了。”
谢灼凌:“?”
世子完全没料到傅屿唯竟然无视自己要和陆煜丰去宝味楼用膳。
而且她一个女人竟然敢和一个男人去喝酒!
谢灼凌气的要命。
陆煜丰拉着傅屿唯的胳膊走了几步,也没听到后面的动静,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确定了,“糟了,他今日会不会真是只想过来吃个饭,要是他不跟过来怎么办?”
傅屿唯闻言想笑,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傻啊?
刚刚听陆煜丰斩钉截铁的语气,还以为他真那么自信呢。
不过傅屿唯知道谢灼凌一定会跟过来。
诚然世子很要面子,但世子更在意他,这个傅屿唯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陆煜丰开始给自己找台阶:“没事,他要是今天不过来,无妨,宝味楼的酒菜不错,一直说请你吃的。”
傅屿唯没应声,开始在心里默念,数到三的时候。
谢灼凌抬脚了。
念到一时,谢灼凌大踏步走到跟前,然后半揽住傅屿唯的肩,强行把他和陆煜丰分开,带到了自己身边。
傅屿唯神色无辜:“世子。”
谢灼凌瞪了他一眼,满脸写着等会再找你算账。
陆煜丰见他按耐不住过来了,今日计划不会泡汤,眉开眼笑道:“你不是觉得这家饭菜可口,过来作甚?”
谢灼凌:“好久没去宝味楼。”
陆煜丰:“那行吧,今日我做东。”
谢灼凌走在他二人中间,将其隔开,脸色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很是不满。
陆煜丰倒是高兴极了,想到接下来要把谢灼凌喝趴下,走路都带风。
傅屿唯相较他二人,神色淡然多了,唇边带笑,由着谢灼凌揽着自己的肩膀,脚步不紧不慢跟着谢灼凌。
“世子,你离开时,宝宝在做什么?”
说起这个,谢灼凌就更生气了,傅屿唯走得时候竟也没和他打声招呼,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谢灼凌睡醒后,和怀里的谢乐宁大眼瞪着大眼。
谢乐宁一张嘴就是:“爹爹,娘亲走了。”
把他吓一跳,第一反应是傅屿唯离京回老家了。
新气旧气加一起,谢灼凌不愿意搭理他。
傅屿唯知道他年轻小心眼也小,爱闹脾气,还能怎么办呢,对待小世子只有不动声色哄:“走得时候见世子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世子好休息,世子不会怪我吧?”
谢灼凌:“……”
傅屿唯:“瞧我这话问的,世子海纳百川,宽容大度,怎会计较这些小事。”
海纳百川宽容大度的世子心里计较极了,听到这话,嘴硬冷嗤:“知道就好,此等小事有何值得我计较的。”
不过听到傅屿唯是不忍扰了他的好眠才没告别,谢灼凌总算舒服些许,不管怎么说傅屿唯心里最在意的就是他,这点无需质疑。
谢灼凌:“院里掉落了只雀,翅膀伤着了,小家伙觉得可怜,现下正照顾呢。”
父子俩起床的功夫,就听到外面下人围着那只从院里树枝上掉下来的雀,不知被什么弄的,毛发上一圈的血迹,看着没什么精神,翅膀伤着,也没法飞,谢乐宁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跑出来,小孩看鸟雀可怜,眼睛都红了。
谢灼凌只好命丫鬟把府中李太医叫过来,太医检查鸟雀翅膀断了,最后按着治人的法子,给撒了些药粉,简单把翅膀拿几根树枝给固定住了,说好好养养,兴许还能长好。
谢乐宁听了太医的话,就要养这只鸟雀,还说要给它搭个舒服温暖的鸟窝,谢灼凌见他跑来跑去的,倒也没制止,由着他折腾,最后还搭了把手,毕竟指望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弄成什么鸟窝。
这话便是在回傅屿唯刚刚问的,分明听到了,但不高兴就不想理,傅屿唯都习惯了他这些小性子,对于和谢灼凌的相处,那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陆煜丰插话问道:“什么鸟雀?你何时养鸟了?”
谢灼凌:“……”
傅屿唯解释:“世子是说有只雀受伤了,宝宝在照顾着。”
陆煜丰夸道:“真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好宝宝。”
傅屿唯笑道:“宝宝是乖。”
谢灼凌走在中间听着他二人有说有笑,面无表情,实际上牙都要咬碎了。
当他不存在是吧?
第27章
直到进了宝味楼的天字上房。
谢灼凌的脸色依旧很臭,陆煜丰抬脚进酒楼时交代准备些招牌菜送上来,他是酒楼的常客,加上身份尊贵,伙计们不敢怠慢,很快就先端来好酒和一些开胃小菜。
“世子爷,陆公子您先慢用,菜还在烧着呢,等一好小的就给您送上来。”
“嗯,今日不必伺候。”
“好嘞。”
平时都是他二人过来,今日多了傅屿唯这个陌生面孔,伙计们虽是好奇,但多少不敢在世子面前放肆,毕竟世子恶名在外,即使没亲眼见识世子爷的脾气,但传到现在,众人也都以为真。
伙计们拿着方盘退下时,朝傅屿唯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而后从外面将门带上。
陆煜丰起身热情招呼着,“别客气,快尝尝。”
边说边给谢灼凌倒酒,这酒看着度数不高,但后劲大,容易醉人。
屋里是一张四方大桌。
谢灼凌坐两人之间,傅屿唯坐在陆煜丰对面,给谢灼凌满上酒后陆煜丰走到谢灼凌对面那个位置给傅屿唯斟酒,考虑到傅屿唯是个女人家,于是陆煜丰只倒了半杯,贴心道:“唯儿,你先尝尝看,看喝不喝的惯。”
谢灼凌:“不准喝。”
陆煜丰:“只是小酌,你未免太霸道了些。”
傅屿唯抬眸和谢灼凌那对深黑的眸子对视,笑道:“那就不喝了,听世子的,我不胜酒力,一会若是喝醉了,就该闹笑话了。”
这话既给了世子面子,又给了陆公子台阶。
本身傅屿唯也不想喝酒。
陆煜丰脑袋一转,顿时说道:“你不让她喝可以,那唯儿的酒你要替她喝!”
谢灼凌竟也没反对:“嗯。”
傅屿唯:“陆公子,这就不用了吧。”
陆煜丰为了灌醉谢灼凌,于是回到原位上,有理有据:“怎么不用?他不让你喝,想必是想自己多喝些,今日酒管够。”
二十岁的谢灼凌酒量还好,但看上次还有刚刚陆煜丰那话,世子的酒量应该一般。
傅屿唯平时逗世子玩,在他看来都是些情趣,并不想看他被灌酒。
且不说谢灼凌的心意,他岂会不知,哪里需要让他酒后吐真言。
谢灼凌不是傻子,虽然气恼,但见陆煜丰今日这般热情,狐疑道:“你想灌醉我?”
陆煜丰干笑一下,“哈,我灌醉你有什么企图?”
谢灼凌哼道:“就你那点酒量,别费劲了。”
陆煜丰:“我这点酒量,本少爷酒量怎么了?四年前在这边你还被我喝趴下了呢!”
四年前,宝味楼,喝酒。
谢灼凌下意识看向傅屿唯。
陆煜丰奇怪道:“你耳朵怎么红了?”
傅屿唯当时真的是随口编的,长公主相信也情有可原,毕竟因为谢乐宁的缘故,可谢灼凌这个当事人竟也信了,当真是傻得可爱。
想必陆煜丰这句话,更叫世子对四年前醉酒失德深信不疑,防止谢灼凌多问,傅屿唯开口道:“今日就吃些酒菜,小酌便是。”
陆煜丰只当傅屿唯这是权宜之计,附和道:“对对对,小酌。”
谢灼凌又有些不高兴了,不满地瞪着傅屿唯,世子很不喜欢傅屿唯和旁人一唱一和!
傅屿唯还要安抚小心眼的世子,于是笑着夹了片酱牛肉放到谢灼凌面前的碗中,“世子先吃些再饮酒,省得一会不舒服。 ”
陆煜丰在对面见美人温柔关怀情意绵绵,不免眼红:“我呢!我也想吃酱牛肉!”
傅屿唯此时自然不能给陆煜丰夹菜,不然世子要醋到原地爆炸,只好笑了笑。
谢灼凌舒服了,得意了,一口气总算出了大半,嘲讽道:“想吃自己夹,没长手吗?”
陆煜丰嘁了一声,有媳妇了不起哦,以后等他娶了媳妇,天天叫媳妇给他夹菜。
外面伙计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三个伙计将热菜摆放至桌,都是宝味楼的招牌菜,色香味俱全。
“世子爷,陆公子慢用,有什么需要知会小的一声就是。”
陆煜丰出手很阔绰,直接丢了锭银子过去,“嗯,拿去分吧。”
“谢谢陆公子,谢谢世子爷。”
只要陆煜丰过来,宝味楼的伙计们都免不了争上一争,毕竟是有赏银的,陆煜丰在家里待不住,来的勤,宝味楼的伙计们便轮流着过来伺候。
伙计们退了出来将门轻轻关上,一个个笑容满面。
傅屿唯也笑着打趣:“陆公子可知自己私下有个外号叫散财童子。”
陆煜丰谦虚道:“什么散财童子,左不过我母家是做生意的,我外公每年都会给我些银票。”
“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别总是陆公子陆公子的叫,听着太见外了,叫我阿丰就是。”
谢灼凌:“?”
傅屿唯整日叫他世子,他说什么了?傅屿唯还没叫他阿凌呢!
谢灼凌朝傅屿唯投过去一个暗含警告的目光,敢叫一个试试?
那就试试?
傅屿唯含笑道:“我年长了陆公子几岁,陆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叫你一声丰弟吧。”
谢灼凌:“。”
某人表面上不屑一顾,实际上在心里恨不得将丰弟二字嚼碎了。
陆煜丰高兴极了:“不嫌弃不嫌弃,我娘就生了我这么个儿子,我打小就羡慕他们有姊妹的!”
谢灼凌打断道:“吃饭!”
傅屿唯:“快些吃饭吧,一会菜该凉了。”
陆煜丰热情招呼着:“唯儿你快吃菜,这些都是招牌,这个荷叶鸡独他们家做的最好吃,这个桂鱼刺少肉嫩,还有这个鲜着呢。”
傅屿唯:“我自己来就好。”
陆煜丰用长筷一一给他夹了些放在碟中。
谢灼凌捏着酒盅仰头一饮而尽,傅屿唯见状同陆煜丰说道:“你与世子饮酒吧,不必招待我。”
陆煜丰才想起来今日的目的,忙给谢灼凌碰杯,“来来来,喝。”
谢灼凌面无表情和他碰了一杯。
傅屿唯挑拣些自己喜欢的,慢慢吃着,时不时给谢灼凌夹些,他给谢灼凌夹菜时,没用桌上的长筷,而是直接用自己的筷子。
陆煜丰在一旁瞧着,见谢灼凌虽然臭着脸,竟什么都没说,傅屿唯夹什么他吃什么,最后不知怎地,脸色又好些了。
真是奇了。
谢灼凌大爷做派:“愣着作甚?满上。”
陆煜丰简直服了,但为了把他喝趴下,还是忍了,给他斟满。
宝味楼的饭菜确实不错,再加上菜品多,傅屿唯慢慢挑着吃,比平日里吃的多些,谢灼凌虽在和陆煜丰喝酒,但余光一直在关注他。
自然看出这顿饭菜和他胃口。
陆煜丰的酒量其实也没有多好,和谢灼凌八斤八两,而且他喝酒还上脸,面颊泛红,都这样了还嚷嚷着继续。
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傅屿唯:“今日就喝到这里,别喝了吧。”
陆煜丰已经有些醉意了:“还没喝好!”
傅屿唯:“听话。”
谢灼凌本来撑着下巴不言语,听到傅屿唯让陆煜丰听话,顿时不满。
傅屿唯看他喝的也有些微醺,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哄道:“世子最乖,最听话。”
谢灼凌冷哼了一声:“回去!”
说着起身,瞧着步子倒是挺稳的。
傅屿唯:“陆公子,你还能走吗?”
陆煜丰摆摆手,含糊道:“我还要继续喝。”
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就这还说灌醉谢灼凌让他看酒后吐真言呢。
傅屿唯很是无奈,但是又不能不管他,谢灼凌都走到门口了,见傅屿唯没跟上,气呼呼地转身攥住他的手腕,强调:“回去!”
“好好好,回,马上回。”
陆煜丰酒意上头了,于是起身步子有些晃,轻车熟路地走到屏风后面歇脚的榻上。
傅屿唯被谢灼凌大力攥出了门,最后同楼下的伙计交代,叫他们好生照料楼上的陆煜丰。
傅屿唯由着谢灼凌牵着,宝味楼离他的宅子脚程不远。
这一路上谢灼凌都没做声,等到回了宅子,进了卧房,谢灼凌便把傅屿唯推到了屏风上,亲了上去。
谢灼凌喝了酒,嘴里带了点辛辣酒味,并不难闻。
只是他亲的有些不客气,没什么章法,很是强势霸道,乱搅合一通。
傅屿唯可不想和一个喝醉的小酒鬼亲,很快将他的唇舌扌氐了出来。
谢灼凌不高兴地贴着他的脸,鼻尖擦着鼻尖,“还要亲。”
傅屿唯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世子又想酒后失德了?”
谢灼凌只是脑袋迟钝了些,酒意上头,并没有醉的神志不清,世子今日憋着气呢,醉了还不忘捻酸:“丰弟叫着可亲热……”
“不准这么叫他!”
傅屿唯知他有几分醉意,调笑道:“还好吧,没有夫君亲热,还是夫君想听我也叫你?”
谢灼凌想了想:“叫我什么?”
傅屿唯柔声道:“看夫君喜欢听我叫什么?阿凌?”
谢灼凌倒是诚实:“喜欢听夫君。”
傅屿唯意味深长:“哦,原来是喜欢听我叫夫君。”
谢灼凌:“喜欢。”
傅屿唯:“那喜欢我吗?”
喝醉酒的世子比较坦诚,闻言点头:“嗯,喜欢你。”
傅屿唯乐了:“夫君好乖,给你亲亲好不好?”
谢灼凌眼睛都亮了,傅屿唯:“不准乱来。”
很快傅屿唯又被按在了屏风上,谢灼凌的手下意识在他月匈前上扌莫了扌莫,世子潜意识里还惦记着此事。
傅屿唯被放开,“怎么了?”
就看到谢灼凌在床头的屉子里翻东西,似乎是找到了,高兴地走过来。
傅屿唯瞧见他手里的药瓶,很快脑海里有个不妙的念头,下一秒就见世子开始扯他的衣裳。
“帮你扌柔扌柔。”
傅屿唯:“……”
第28章
玩这么大吗?
要只是扌柔这个,傅屿唯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对这些事,羞耻感一向少之又少。
由着对方开心,他自己也能享受就是了,但此时的谢灼凌是个小醉鬼。
还是个对他极其惦记,平日里又吃不着的小醉鬼。
扒了上衣扌柔完,指不定还要做其他的,玩脱了就不好了。
谢灼凌手中握着瓷瓶,一点都不晃,若不是他眸子有些不清明,实在看不出他已经醉了。
“脱衣服!”
世子喝醉酒了,依旧霸道,不满地看着站着一动不动的傅屿唯。
傅屿唯:“不行,我要是不愿,世子难不成还要借酒乱来不成。”
谢灼凌这会脑袋迟钝,酒后吐真言:“太平了。”
傅屿唯心说他要是不平才奇怪吧。
“哦,世子是喜欢大的?”
谢灼凌这会儿理解话都是个问题,闻言后点头哼哼道:“喜欢,喜欢你。”
傅屿唯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柔声哄道:“喜欢我那现在要听我的,把这个瓶子放回去好不好?”
“以后想怎么扌柔就怎么扌柔,都依你如何?”
呵气如兰,柔情似水。
小灼凌又开始探头探脑。
谢灼凌呼吸都变重了。
傅屿唯故意道:“不可以。”
谢灼凌委屈巴巴:“好难受。”
傅屿唯无奈:“就你难受。”
一回生二回熟,世子已经开始熟练地拉傅屿唯的手。
傅屿唯:“……”
不是很想帮。
“世子不愿意娶老婆,那就要学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也不管小醉鬼听不听得懂,傅屿唯不给他。
谢灼凌恼了,于是欺身上前。
于是傅屿唯和身后山水墨画的巨型屏风贴的严丝合缝。
嘴唇被蛮横地亲着。
月要被撞着。
傅屿唯简直头皮发麻,“好了好了,帮你,我帮你。”
谢灼凌已经得了趣,凭借着本能,耳边哪里还能听他的话。
很快傅屿唯被翻了过来,面朝着屏风。
傅屿唯:“……”
下一秒世子从身后覆上,扯开了他的上衣前襟,外袍拽了下来,露出里面单薄里衣。
傅屿唯无奈:“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许是觉得衣裳碍事,世子爷直接大力一撕,傅屿唯的上衣此刻犹如块破布,有点挂不住了。
后背皙白如玉,一对比旁人都漂亮精致的蝴蝶骨,往下是截窄窄的细月要。
谢灼凌吻在了那惹眼的肩胛骨上,大手往前面探。
傅屿唯身子都要酥了。
眼瞅着事态要失控了,最后傅屿唯背过手重重一掐。
谢灼凌猝不及防,吃痛地松开他。
傅屿唯赶紧捡起叠落在脚上的外袍穿上。
谢灼凌蹲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傅屿唯也没往跟前凑,到底还是关心了句:“没事吧?”
谢灼凌不说话。
不会是捏坏了吧?
傅屿唯:“……”
“起来把衣裳脱了,我看看。”
谢灼凌哑着嗓子:“不用。”
傅屿唯听出他嗓音的不对劲,“世子这是酒醒了?”
谢灼凌这会又痛又羞,刚刚他做的那些事全部都浮现在脑海里,此刻实在没脸见傅屿唯了。
傅屿唯见他不说话,就明了了。
一时之间因着世子沉默不语,整个内室被一种尴尬氛围所笼罩着,其实傅屿唯倒还好,他主要是怕男人的身份暴露,眼下还不是时候,毕竟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见他迟迟没动静,傅屿唯走过来蹲下,到底还是心疼他:“很痛吗?要不检查一下吧。”
谢灼凌闻言不止耳朵红了,面颊也红了,抬头瞪了傅屿唯一眼,羞恼道:“不用!”
害羞的世子还怪可爱的,没了刚刚的危险,傅屿唯又变得淡定从容:“用的,不然坏了怎么办?”
谢灼凌:“……”
傅屿唯哄道:“世子让我看看吧。 ”
谢灼凌:“怎么看?”
傅屿唯:“世子觉得呢?”
谢灼凌:“。”
傅屿唯伸出手:“世子别蹲着了。”
谢灼凌冷哼,想到他刚刚那么大力一掐,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顿时不高兴了,没握傅屿唯递过来的手,自己起身,傅屿唯知道他又闹脾气了,也不在意,而是主动牵着谢灼凌的手往榻上去。
谢灼凌倒是没甩开,神色别别扭扭。
等坐到榻上,傅屿唯给谢灼凌解月要带,谢灼凌眼神闪烁,想到傅屿唯要做什么,有些不自在,“不用了。”
傅屿唯忍不住逗他,一本正经道:“用的,坏了我可就罪过了。”
谢灼凌:“……”
傅屿唯把他的外袍脱掉,最后就剩个小裤。
刚刚那么大力,小家伙这会蔫头蔫恼的,看着不大精神。
谢灼凌一直都知道傅屿唯很大胆,饶是如此,还是被他直白的目光给弄得面红耳赤。
傅屿唯没想到自己都在跟前这么瞧了,小凌还无动于衷,不会真被掐伤了吧?
这般想着,上了手。
谢灼凌:“!!!”
惊到了。
傅屿唯的手很漂亮,仿佛是精美的工艺品,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心情愉悦,更别提此刻眼前这副画面实在很有冲击力。
不消片刻,小灼凌恢复了活力,摇头晃脑。
傅屿唯为了哄闹脾气的小男孩,于是又伺候了他一回,等出来后,不给谢灼凌开口的机会,“世子我先回去了。”
谢灼凌:“。”
傅屿唯脚步比平时都要急些,很快就离开内室了。
谢灼凌懒懒地靠到了榻上,有些失神地望着头顶上方-
傅屿唯在外吹了吹风,先回去换了身衣裳,而后去了宝味楼。
不过没上去,而是问了问大堂的伙计,陆煜丰如何了,他模样出众,伙计自然有印象,说陆公子在屋里歇息。
傅屿唯这才离开,左右下午也没什么事,傅屿唯买了肉,又租了辆马车出城去了-
谢灼凌不知傅屿唯出城了,他缓过劲后,想到自己刚刚醉酒的无耻行为。
又想起傅屿唯这些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就算此事他之前不知情,可现在呢?
就像傅屿唯说的,自己这般行为是不尊重他,即使他没有这么想,却也做了。
长公主正准备小憩,听下人说世子匆匆往这边赶,只好又从内室去了前厅。
谢灼凌开门见山:“母亲,我要娶傅屿唯为妻。”
长公主:“……”
有点太猝不及防了,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长公主很快淡定下来,不动声色道:“你说你要娶她?”
谢灼凌:“嗯。”
长公主故意道:“可她足足大了你八岁。”
谢灼凌:“我不在意这个。”
长公主:“她家世与你也不相配。”
谢灼凌:“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我心意已定。”
长公主好奇:“世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愿意成亲了?”
谢灼凌不想说。
长公主坐在主座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叹:“世子可要想清楚了,如今你已有子嗣,若是不想成亲,母亲也不会再逼你。”
“等以后有合适的姑娘,同你家世年龄相匹,在做打算,世子以为如何?”
谢灼凌不为所动:“儿子非傅屿唯不娶,没有旁的,只娶她一个。”
如果真要成亲,那谢灼凌也只认定傅屿唯,旁的姑娘他又不喜欢。
为了谢灼凌的亲事,长公主操心的头痛,如今等来世子亲自开口,免不了装模作样起来,“此事母亲一人也做不了主,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再商谈吧。”
谢灼凌:“反正儿子只要傅屿唯一人,不管母亲和父亲同不同意。”
长公主:“现在做这幅模样,世子你心性不定,前不久母亲还听那孩子说你不会娶她,嫌弃她年老色衰,只喜欢年轻美貌的,让她死了这条心。”
谢灼凌:“……”
长公主嗓音威严起来:“之前你死活不肯成亲,还胆大妄为违抗皇命,如今又要娶一个大你这么多岁,身份低微的女子,就算是我同意了,你舅舅会同意吗?他为你挑选的世家女子,哪样不是最好的?你这样让他脸往他放。”
谢灼凌混不在意道:“陛下那边我会解决,我娶媳妇,自然要我喜欢,舅舅的脸面也没有我喜欢来得重要。”
长公主无语:“简直放肆。”
都放肆这么多年了。
谢灼凌:“我今日过来就是要母亲帮我挑选吉日,帮我准备好聘礼,多准备些,亲事要大办,莫要让别人觉得将军府轻视了她。”
长公主:“……”
谢灼凌重点过来就是来说这个的,说完便拐去看谢乐宁。
谢乐宁在院子里,小家伙哪也没去玩,正让下人换点清水和吃食,打算要喂他的小雀。
“爹爹!你怎么来啦?”
谢灼凌大踏步走过来,将他抱了起来,“这是我的院子,不能来?”
不得不说,傅屿唯把谢乐宁养的很好。
谢乐宁:“嘿嘿,能来能来,娘亲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呀?”
当时傅屿唯匆忙离开,谢灼凌又衣衫不整的,还没缓过劲,再加上有些不自在,便没叫住他。
谢灼凌:“晚上带你娘过来。”
谢乐宁重重点头。
“爹爹,雀雀好可怜,一直不动,也不吃东西。”
谢灼凌抱着他蹲下,看着躺在铺着软布的窝里眼睛闭着只有点微弱的呼吸的小鸟雀。
“受伤了,慢慢养养会好的。”
谢乐宁搂着他爹的脖子,叹了口气,歪着脑袋枕在谢灼凌的肩膀上,因着鸟雀的事,看起来情绪不大高。
谢灼凌:“喜欢这个?下次爹爹带你进宫,宫里养了各种鸟,到时候看中哪个爹爹给你讨过来养着。”
谢乐宁抬头高兴道:“真的呀?”
谢灼凌唇角上翘:“我还能骗你不成?”
谢乐宁哼哼:“爹爹总是骗宝宝。”
谢灼凌无语:“……那都是从前。”
谢乐宁笑嘻嘻道:“好吧,那宝宝就再勉强信爹爹一回吧。”
谢灼凌:“这还差不多。”
—
傅屿唯出城是过来看王婶和王大叔了,毕竟刚来的时候,这一家也给他和宝宝帮助了。
王婶老远看他过来,别提多高兴了,见他只一个人没带孩子来。
傅屿唯和她说找到亲戚了,孩子在亲戚那,等下回再带过来玩。
王婶替他高兴,见他还带了几块肉,只埋怨说他太破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说什么也不要,最后傅屿唯说要是这么客气,下次就不来了,王婶才收了,本来要留他吃晚饭。
傅屿唯没多留,晚了不好回去了,到时候世子要是过来找他,见不到人指不定该着急了。
事实上谢灼凌已经着急上火了。
他从公主府出来,先去酒楼找傅屿唯,一路上都还在琢磨,到时候该怎么给他这个惊喜,又想着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最后想想,这么大喜事,傅屿唯得意也正常,就让他先得意得意吧。
一路上胡思乱想,结果扑了空。
傅屿唯不在酒楼。
谢灼凌又去了宝味楼,陆煜丰还在楼上呼呼大睡,楼下伙计说今日和他们来的公子下午过来一趟,并未久留,交代他们好好照顾陆公子就走了。
傅屿唯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难不成被他今日醉酒之事伤到了,回老家了?!!!
谢灼凌彻底慌了,勉强镇定下来,正要去官府,打算先让他们帮找人。
傅屿唯已经回来了,刚下马车就看到谢灼凌在前面快步走着。
“世子。”
谢灼凌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停下脚步。
傅屿唯走了过来,“世子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谢灼凌都快吓坏了,生怕他不辞而别,没好气道:“你去哪里了!”
傅屿唯看他紧张的表情,就知道是找自己了,于是说道:“我心情不太好,出城转了一圈。”
心情不太好……是因为他吗?
谢灼凌顿时心虚:“。”
第29章
“世子这是要去哪里?”
傅屿唯佯装不知。
谢灼凌顿道:“没去哪里,只是随便转转。”
傅屿唯看破不说破,唇边挂着浅笑,“世子好雅致。”
谢灼凌:“……”
差点急死了。
傍晚的街道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小贩也开始出摊,空气中飘着食物最原始的香味,繁华京中透着寻常烟火气。
“世子晚膳吃了吗?”
谢灼凌离开公主府就跑过来找傅屿唯,人没找到哪有心思吃饭,不过刚刚太着急了也没觉得饿,此刻被问及,倒是饥肠辘辘,毕竟晌午酒饮的多,并未好好用膳。
“去宝味楼。”
“还去?”
谢灼凌:“你不是喜欢吃?”
傅屿唯含笑道:“世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谢灼凌自然不愿多说,显得自己多么在意他一般,“不去算了。”
傅屿唯:“那便不去了,中午刚尝过,吃多怕是也要腻了。”
谢灼凌:“……”
“只吃了一次,如何会腻?”
傅屿唯笑而不语,谢灼凌蹙起眉宇,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走吧。”
谢灼凌没反应过来,见傅屿唯已经抬脚走在了前面,忙跟了上去,“去哪里?”
傅屿唯偏头笑道:“去世子那边用膳,可以吗?”
谢灼凌:“哦。”
路上谢灼凌还在思考傅屿唯心情怎么不好了,他若是直接问,显得他多在意似。
不过确实是真的在意,世子免不了猜测是因为自己伤了傅屿唯的心。
“你——”
傅屿唯瞧着谢灼凌深眉都要皱在一起了,看起来很是纠结,停下脚步,抬手抚上他的眉心,柔声道:“小小年纪总皱眉头,仔细变成小老头。”
谢灼凌被他这个举动撩得心头砰砰乱跳,很快眉头被指尖抚平。
傅屿唯收回手,轻笑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谢灼凌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反驳道:“人总会变老,变成老头是迟早的事。”
傅屿唯:“话不能这么说,世子才十八岁,距离七老八十还有几十年呢,不像我年老色衰。”
谢灼凌今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他都后悔说这句话了,却还是嘴硬道:“你至于吗?本世子就说过那么一次!”
傅屿唯语气轻描淡写:“世子说的话,言犹在耳,忘不了。”
谢灼凌梗了一下,“这句就忘了吧,当本世子没说过。”
傅屿唯逗他:“世子说的也是事实,毕竟世子喜欢年轻美貌,我年老色衰。”
谢灼凌虽然醉酒可什么都记得,他说过的话记得很清楚,自己分明酒后吐真言了,傅屿唯却还是这样。
“你故意的。”
傅屿唯笑吟吟道:“故意什么?”
谢灼凌没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你下午去城外做什么?”
傅屿唯拿他刚说的话来用:“随便转转。”
谢灼凌怎会相信,“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
“本世子就是随便问问,也不是很想知道。”
傅屿唯:“哦。”
又哦,怎么总是哦?这个哦到底是何意?
谢灼凌又想皱眉了,想到傅屿唯喜欢俊美好看之人,他可不能年纪轻轻就成小老头了,世子忍住了。
什么小老头,他就算老了,也是最俊的老头!
谢灼凌不满:“你快说为什么不高兴。”
傅屿唯:“世子觉得呢?”
二人已经从热闹宽敞的集市街道走到安静的巷子里。
谢灼凌对上傅屿唯投过来的目光,一时无言。
傅屿唯继续往前走,谢灼凌跟在他身后,想了想解释道:“我那是喝醉了,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嗯。”
谢灼凌底气不足却很硬气:“再说我今日还生气呢。”
傅屿唯:“世子有何要生气的?”
不等谢灼凌开口,傅屿唯:“难不成是气恼我捏了世子?”
“……”
谢灼凌很是不自在,好不容易才将中午那些画面驱赶出脑外的,“谁生气这个了?”
傅屿唯:“那是气什么?其他的我也没做什么吧?”
没做什么?都快要把他给气死了,谢灼凌还惦记着要好好“教训”他。
“自己好好想想。”
傅屿唯做出想了想的神情,“总不能是世子吃醋了,不喜欢我叫陆公子丰弟吧?”
“。”
谢灼凌被戳中心思,不由提高了声音:“谁吃醋了!”
傅屿唯:“没有就没有,世子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谢灼凌面无表情道:“我反应大吗?”
傅屿唯:“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了,世子没吃醋,没有看到我和陆公子在一起不高兴,没有因为陆公子要请我吃酒而生气,也没有因为我叫陆公子丰弟而不爽。”
谢灼凌:“……”
可恶,心事全部被戳中了!你的惊喜没有了。
世子冷着脸,要娶傅屿唯这个事,他今日不想说了。
院里的下人见世子回来,开始忙碌起来。
谢灼凌坐在凳子上,傅屿唯从小厨房端来点心,“世子先垫两口。”
“这些事让丫鬟去做,何须你来弄。”
傅屿唯笑道:“世子忘了?我不就是世子的丫鬟。”
谢灼凌:“……马上就不是了。”
傅屿唯捻了块糕点喂到谢灼凌嘴边,“不是丫鬟还能是什么?”
谢灼凌从他手指中衔走点心,傲娇地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傅屿唯开始给他倒茶水,放到他面前,不忘提醒:“仔细烫着。”
谢灼凌:“……”
傅屿唯做完这一切后,支着下巴,看向外面院子里的天空,神色淡淡的。
谢灼凌:“你在想什么?”
傅屿唯收回视线,目光转向他,“没想什么。”
谢灼凌:“还在不高兴?”
傅屿唯:“没有,世子莫要想太多。”
谢灼凌:“谁想多了,我什么都没想。”
傅屿唯笑笑,又捻了块点心喂到谢灼凌嘴边,随意的姿态就跟喂小猫小狗似。
谢灼凌有些不想吃了,太甜了,但傅屿唯都喂到嘴边了,他要是不吃,傅屿唯会不会又该心情不好了?
这般想着谢灼凌勉强又咬了一口,傅屿唯看他这个表情就知他不喜欢吃,也没勉强,将剩下的半块送到自己嘴里,动作很自然。
谢灼凌:“……我吃过了。”
傅屿唯将点心咽下去后,开口道:“怎么了?”
“世子是觉得上面有口水?”
“又不是没吃过。”
傅屿唯眼睛盛满了笑意,最后一句话实在说的有些令人想入非非了。
若要论起脸皮,谢灼凌到底是不能和傅屿唯比,闻言臊得耳朵都红了,“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怎么什么话都说!
傅屿唯:“世子做了还不让人说吗?好生霸道。”
谢灼凌说也说不过他,只能气恼闭嘴了。
傅屿唯觉得谢灼凌真的很好玩,忍不住逗一逗他,每回看他的反应都想笑,不过也懂收敛,逗狠了该恼羞成怒。
“世子晚上要去公主府吗?”
谢灼凌:“你想去?”
傅屿唯:“有些放心不下宝宝。”
谢灼凌:“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他在府里那么多人照顾着。”
傅屿唯静静地看着他。
谢灼凌:“知道了,一会用完膳就过去。”
“你也去,总行了吧?”
傅屿唯:“谢谢世子,世子真好。”
谢灼凌哼道:“这就好了?”
还有更好的呢!
傅屿唯:“嗯,能每日得些空和宝宝相处,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灼凌:“太容易满足了。”
傅屿唯叹气:“不然怎么办?”
谢灼凌正要开口,晚膳做好了,丫鬟们端着膳食过来,把他要说的话给打断了。
下人将碗筷饭菜都摆放至桌,而后退下。
“先用膳吧。”
傅屿唯见饭菜大多都是自己能吃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世子吩咐小厨房的。
挺好,年纪小倒也知道体贴。
“世子有心了。”
谢灼凌饿了,正夹菜往自己嘴里送,闻言疑惑看他,“?”
傅屿唯笑道:“没什么。”
谢灼凌将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看着这满桌的菜,回过味了,见傅屿唯慢慢吃着,不在像上次那般只挑了几筷子时蔬,又想到今日在宝味楼傅屿唯下筷子的菜品,大概已经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了,以后可以交代后厨做些傅屿唯爱吃的。
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
吃饭吃到一半,谢灼凌突然想到他那个药油,好像忘收起来了。
今日醉酒时傅屿唯问他什么来着?喜欢大的?他什么时候说喜欢大的了?他去太医院要方子也是因着傅屿唯叹气说天生是这样,以为傅屿唯很在意,才为着他去的。
谢灼凌可不想被冤枉:“我没说喜欢大的。”
傅屿唯冷不丁听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什么?”
谢灼凌故作淡定:“我说我不在意大还是小,小些也无妨。”
傅屿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谢灼凌主动提这个也有些不好意思:“总之你莫要多想。”
傅屿唯咬着筷子,很快放下,那张清润的眸子带了点无辜,“可世子今日酒后吐真言,说我太平了,要帮我扌柔扌柔。”
谢灼凌:“……”
语不惊人死不休,傅屿唯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谢灼凌面红耳赤,羞恼道:“我是看你太在意,大的小的和我有何关系,是太医说了要那样做的。”
傅屿唯:“怎么会没关系?扌莫着手感会不一样吧?”
谢灼凌有些懵:“……”
手感?什么手感?
傅屿唯:“既然世子觉得我太平了,那药油就给我吧。”
谢灼凌:“你要它做什么?”
傅屿唯一本正经地和他调.情:“我自己扌柔扌柔啊。”
谢灼凌:“。”
还能自己扌柔吗?
稍一想那情形,谢灼凌顿时像是烧着了,仅仅只是想想。
小灼凌又开始激动起来。
“……”
第30章
谢乐宁小小的人儿,站在院外张望,等看到来人,忙跑了过去,张开手臂。
“怎么来的这么晚呀?宝宝都等着急啦!”
傅屿唯俯身将谢乐宁抱了起来,“有些事耽搁了,叫宝宝等着急了,是娘亲的错。”
真正耽搁使得他们来晚的某人站在一旁,觉得傅屿唯话里有话,在笑他。
谁叫世子喜欢胡思乱想,又没定力,想的小灼凌梆梆石更,最后冷静了许久才慢慢消下去。
谢灼凌气恼地瞪了傅屿唯一眼,都是他的错,偏偏喜欢说些叫人容易想入非非的话!
谢乐宁刚好看向他爹,小眼神锐利着呢,“爹爹,你怎么瞪娘亲?”
“就算是娘亲的错,你也不能瞪娘亲吧?”小家伙说话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
可可爱爱令人发笑。
傅屿唯心里好笑,面上却作无辜,看向谢灼凌,柔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世子莫要气恼。”
谢灼凌:“……”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谢灼凌完全不是对手,索性不搭理二人,抬脚进了门。
谢乐宁见状趴到傅屿唯耳边,拿小手捂着,咕哝道:“爹爹就是小气,算了,咱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傅屿唯笑得更开怀了,也小声道:“宝宝不要这样说爹爹。”
谢乐宁偷偷摸摸朝院里看了一眼,见爹爹已经进了正屋厅堂了。
“嘿嘿,爹爹听不见。”
谢乐宁急于分享:“对啦,娘亲,爹爹和你说小雀雀的事了吗?”
傅屿唯抱着他也进了院子:“说了,小雀雀怎么样了?”
谢乐宁高兴道:“小雀雀刚刚吃了些点心!还喝水了!”
只要肯吃东西,一定能好起来的!
傅屿唯夸道:“真棒,宝宝照看的好。”
谢乐宁搂着他爹地的脖子,叹气:“小雀雀太可怜了,翅膀断了,肯定很痛,下午宝宝喂它,它都不肯吃。”
傅屿唯摸摸儿子的脑袋:“大夫怎么说?”
谢乐宁:“要好好养着,不过爹爹说以后带我进宫玩,宫里有好多鸟,喜欢哪个就挑哪个!”
说话间已经进了正屋。
谢乐宁朝着谢灼凌问道:“爹爹,什么时候去宫里呀?”
下人们正在给世子沏茶,而后退了出去。
谢灼凌:“什么时候都行。”
母亲说的在理,陛下要知道他想娶傅屿唯,肯定不愿意,虽说谢灼凌不在意这些,但不想叫傅屿唯多想。
带谢乐宁进宫,刚好给陛下看看小孩,小家伙长的这么可爱,嘴又甜,肯定讨陛下喜欢,到时候再带谢乐宁去见见太后,老人家年纪大了最是喜欢小孩子。
谢灼凌早就打好算盘了。
傅屿唯:“去宫里?”
谢乐宁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对呀,爹爹说很好玩!不如明日我们就去宫里玩吧!”
谢灼凌:“行啊,那就明日。”
傅屿唯:“不行。”
谢灼凌看向傅屿唯:“?”
谢乐宁眨巴着眼睛:“娘亲,为什么不行呀?”
傅屿唯虽未接触过皇权,但也能从书中了解,即便这是个历史上没有,架空的朝代,却也无法叫人不谨慎。
宫里规矩多,那些上位者掌握着生杀大权,他自然会忧心。
“世子,宝宝太小,很多事他都不懂,万一说错话了怎么办?”
谢乐宁靠在傅屿唯肩膀上,歪着头求救似看向他爹爹。
呜呜呜,好想去玩呀。
谢灼凌对他这个想法浑不在意:“说错话就说错话了,谁又会和小孩子计较?”
且不说他未入朝做官,每次进宫只是以外甥的身份给舅舅请安,偶尔看望外祖,会出什么事?
傅屿唯平时很好说话,但涉及到安危问题时很坚持,“宝宝毕竟还小,世子,体谅一下,我会担心的。”
谢灼凌听他这么说,脸色拉了下来,“有什么担心的?有我在,还能有谁吃了他不成?”
傅屿唯不在言语,但也没让步。
谢乐宁见状,也顾不上出去玩了,忙开口道:“好啦好啦,宝宝不去了,娘亲,爹爹,你们不要吵架。”
“宝宝带你们看小雀雀,它看起来好多啦。”
谢乐宁从傅屿唯的怀里下了地,见他爹爹脸色不好,走到谢灼凌身旁,小肉手拍了拍他爹爹的腿,似是在安抚,再然后牵着傅屿唯的手拉他去看小雀雀。
小雀儿躺在柔软的窝里,精神看起来确实要比下午时好上一些,谢乐宁蹲在地上,小手摸摸雀儿的脑袋。
谢灼凌没过去,坐在凳子上生闷气,他之所以想带谢乐宁进宫,都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想着叫谢乐宁好好表现,获得陛下和太后的喜欢,这样即使傅屿唯年长他那些岁,又无家世,因着母凭子贵,陛下也不会怎么为难。
谢乐宁扭头看了一眼谢灼凌,小声道:“娘亲,你不要生爹爹气,都是宝宝想去玩。”
傅屿唯没有生气,说到底他只是担心,“宝宝真想去?”
谢乐宁点点头,“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不过娘亲不愿意的话,宝宝就不去了,这里也挺好玩的。”
傅屿唯心里叹气,抚上他的小脸蛋:“那就明日和你爹爹去吧,不过要记住不要多说话,要乖乖的。”
他应该相信谢灼凌的。
谢乐宁眼睛都亮了:“真的呀!宝宝一直都很乖呀!”
傅屿唯笑着嗯道:“宝宝最乖,娘亲知道,明日要听你爹爹的话,不要乱跑。”
谢乐宁开心极了,踮起脚对着傅屿唯的面颊啵唧一大口,然后哒哒哒跑到谢灼凌跟前,“爹爹!娘亲同意宝宝明天去宫里玩啦。”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谢乐宁往他爹爹腿上爬。
谢灼凌抬眼看向走过来的傅屿唯,刚刚娘俩的话,他都听见了,这会还有些不舒服,语气硬邦邦的。
“不是不准去?”
傅屿唯:“是不想叫宝宝去,不放心。”
谢灼凌冷哼:“那怎么又同意了?”
傅屿唯眉眼含笑:“因为相信世子呀,有世子在,肯定能护住宝宝的。”
世子哪里还能生气起来,听了这话简直心花怒放,克制都克制不住的唇角上扬。
谢乐宁趴在他爹爹怀里,惊道:“爹爹,你这会儿心跳的好快哦,吵到宝宝耳朵了。”
谢灼凌:“……”
“胡说什么?”
谢乐宁耳朵还贴着谢灼凌心口,“真的呀。”
谢灼凌很没有面子,将他摆正身子,“坐好。”
傅屿唯也没借机调笑他,而是坐到谢灼凌身旁,拉起他的手,柔声道:“世子明日带宝宝进宫,一定不要让宝宝乱跑。”
谢灼凌沉溺在傅屿唯都温柔攻势中,还不是傅屿唯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了,我全程不离地跟着他。”
傅屿唯:“那就好。”
谢灼凌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喜欢的?我明日带给你。”
傅屿唯笑了笑:“谢谢世子,我没什么喜欢的,只愿世子别再去太医院要方子就是了。”
谢灼凌:“……”
好好的怎么又提这个!孩子还在场呢!
好在谢乐宁一心都惦记着明日进宫玩,压根没注意到他爹爹们在说什么。
傅屿唯似是那么一说,“夜深了,早些歇息。”
谢灼凌:“哦。”
等一家三口都洗漱完,谢乐宁快乐极了,先爬上床,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谢灼凌见傅屿唯坐在榻上久没动静,“怎么不去睡觉?”
傅屿唯:“我今日想睡榻。”
谢灼凌:“。”
“为什么?”
傅屿唯意有所指:“怕世子施展不开手脚。”
这是在回应昨晚谢灼凌说的话呢。
谢灼凌:“……”
傅屿唯说着已经扯开榻上的锦被,谢灼凌见状走了过来,直接将傅屿唯横抱起来。
“谁准你睡榻的?”
世子自幼习武,身骨清健有力,轻轻松松抱着傅屿唯走到床边。
傅屿唯环住他的脖子,紧贴谢灼凌月匈前的薄肌,隔着衣袍都能感受到少年结实矫健的体格。
傅屿唯被横抱着,鞋子要掉不掉挂在莹润皙白的足上,依旧气定神闲,丝毫未见慌张之态,眉眼盈盈带笑:“世子这是做什么?要叫旁人看到了。”
谢灼凌把他放到床上,满不在乎道:“谁看见了?屋里又没人。”
再说看见又如何?马上傅屿唯就是他媳妇了,等成了亲,他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谢乐宁歪着头:“宝宝不是人吗?宝宝瞧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爹爹,宝宝也想抱抱!”
谢灼凌:“……”
傅屿唯轻笑一声。
谢灼凌大手往谢乐宁屁股蛋拍了一巴掌,“抱什么抱,还不睡觉。”
谢乐宁笑嘻嘻道:“抱一抱嘛,爹爹不能只抱娘亲,不抱宝宝呀?宝宝想要举高高。”
傅屿唯在一旁:“世子可不要厚此薄彼。”
谢灼凌:“……”
都这么说了,谢灼凌只好将小家伙从床上捞了起来,像上次那般将他举到头顶,这次谢乐宁没害怕,反而开心道:“嗷嗷,举高高喽,高高。”
谢灼凌见他玩这么开心,吓唬他:“这么重,你要再乱动,都要举不动了,到时候掉下来摔个屁.股开花了。”
谢乐宁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不敢再动,“爹爹快放宝宝下来吧。”
谢灼凌:“不是要举高高?”
傅屿唯背对着父子俩,已经解开了外袍,随后放下床幔,抬脚上了床,压根没参与他二人的玩闹。
谢灼凌余光只看到一抹曼妙的背影,一晃而过被床幔遮挡住,心里愈发痒痒。
谢乐宁掉落到怀里,茫然地和他爹大眼瞪大眼。
谢灼凌看着谢乐宁。
小家伙真的很碍事,等成了亲,世子爷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孩子分开睡,都多大了,总和父母一起睡做什么?
可怜谢乐宁压根不知道他爹心里的小算盘,还在那傻乐。
“睡觉。”
谢乐宁被放到床上,想也不想地钻进了傅屿唯的被筒里。
傅屿唯抱着他,朝着还站在床边的世子说道:“很晚了,快睡吧。”
谢灼凌看着谢乐宁趴在傅屿唯身上,小脑袋缩在傅屿唯的脖颈,瞧着都眼红。
谢乐宁歪着头小脸蛋朝着外面,催促道:“爹爹快上床睡觉。”
“嗯。”
烛火尽数熄灭,只留了一盏照明。
谢灼凌上了床,床很大,被子离得极远,世子在心里很不高兴,下人怎么做事的?被筒离得那么远做什么?
还有这床怎么做的这么大?
谢灼凌在心里挑三拣四的,很快在黑夜里故技重施,悄摸摸挪动着枕头和身体。
傅屿唯幽幽开口:“看来这床睡着果真是拥挤,别说世子手脚施展不开,我和宝宝都快要挤到墙角了。 ”
谢乐宁不懂委婉直白道:“爹爹,你不要挤啦,外面那么大的空还不够你睡吗?”
谢灼凌:“……”
傅屿唯:“要不我还是睡榻吧。”
谢灼凌闻言只好往外头挪了挪,然后若无其事道:“本世子个高腿长,这床确实小,睡着有些挤,赶明再换张大床。”
傅屿唯心说只要不睡一个被筒,换再大也无用,毕竟少年如今心里躁动着呢。
谢乐宁:“宝宝觉得这张床挺大呀。”
他在上面能滚好多圈呢。
谢灼凌:“睡觉!”
傅屿唯拍了拍谢乐宁的后背,“和你爹爹一起睡。”
谢乐宁:“好吧。”
谢乐宁从傅屿唯身上翻下去,滚到了谢灼凌的身旁,然后钻进被子里。
“爹爹,宝宝和你一起睡。”
傅屿唯意有所指:“宝宝还小,世子仔细些,别叫宝宝着凉了。”
谢灼凌:“……知道了。”
傅屿唯这才翻了个身,面朝着墙,背对着父子二人。
他都那么说了,谢灼凌也不好再把谢乐宁丟到外面去,心里安慰自己,等成了亲就好。
他到时候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第31章
一夜好眠。
傅屿唯醒时,身旁只剩下谢乐宁盖着锦被,手臂伸到外面,睡得很香甜。
不多时床幔从外面被撩开,谢灼凌穿着黑色窄袖劲装,墨发高束,额上汗津津的,似是刚晨练完,整个人沐浴着透进屋里的晨光,耀眼夺目,又带着蓬勃生机,“醒了?”
傅屿唯久未疏.解的身.子,本就因为清晨起了些反应,待看到少年那被劲装包裹着的矫健结实的好身材。
反应更甚。
真是要命。
傅屿唯快速收回了视线。
谢灼凌丝毫未察,“你不是还要去酒楼吗?”
傅屿唯翻个了身背对着他,含糊道:“好困。”
谢灼凌:“……”
昨晚睡得不是挺早的吗?
不过既然傅屿唯说了困,谢灼凌也就没催他起床了,同他说道:“那我去沐浴,你再睡会。”
没得到回应,世子哼了哼,又重复了一遍:“那我去沐浴了。”
傅屿唯无奈:“知道了。”
谢灼凌这才离开。
傅屿唯实际上也不是真的想睡,只是找了个借口。
等谢灼凌走后,傅屿唯脑海里全是少年刚刚的模样。
逐渐初现成年男人的体格,看起来窄窄有力的月要,清健结实的大长腿,运动过后,浑身散发着年轻朝气的荷尔蒙。
傅屿唯抬手覆盖在双眼,开始制止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
等谢灼凌去净房沐浴后,换了身宽袖锦袍,头发也用玉簪挽起,整个人神清气爽。
傅屿唯也起床了,刚和谢乐宁洗漱完。
因着谢灼凌昨日主动开口要娶傅屿唯,长公主也没像之前那般招傅屿唯过去问话,也没派丫鬟过来喊他们去用早膳。
谢灼凌交代院里的下人从府上的膳房取来早饭,一家三口没去长公主那边。
谢乐宁洗漱完第一件事是去看他的雀雀,然后才坐到膳桌上,还惦记着:“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宫里玩呀?”
谢灼凌:“晌午吧。”
当朝天子很勤勉,下了朝还要在御书房和重臣开小会,又要批阅奏折,到了中午才能得空,正好带着谢乐宁陪陛下用午膳。
谢乐宁开始期待起来。
谢灼凌目光落在傅屿唯身上,见他不发一言,“你怎么了?”
傅屿唯抬眼:“嗯?”
谢灼凌打量着他,见他神色恹恹,“觉得不舒服?”
傅屿唯拿勺子随意地搅了搅粥, “没睡好吧。”
谢灼凌丝毫不知是自己的锅,“上午就别去酒楼了,一会吃了再去休息就是。”
傅屿唯轻轻摇头:“不用了,也睡不着了。”
说完开始给谢乐宁喂粥。
谢灼凌瞧他不大精神,“我喂吧。”
傅屿唯见他有这个觉悟,也就由着他了,笑道:“世子今日怎么这么体贴?”
谢灼凌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这个调笑,谢乐宁坐到了谢灼凌的腿上,乖巧等投喂。
“中午进宫用膳时,不能坐我腿上,要自己坐在板凳上知道吗?”
谢乐宁点头:“宝宝记着了。”
傅屿唯不大有胃口,吃了两口粥,就放下勺子,看着一旁的谢灼凌投喂宝宝,动作虽不是很熟练,但胜在仔细。
谢灼凌给谢乐宁喂完深感带孩子不容易,他以后要对傅屿唯再好点,一抬头就看到傅屿唯支着下巴,眸中带笑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世子真是个好父亲。”
谢灼凌被夸,心里美滋滋的,努力板着脸,装作不在意道:“只是喂个饭而已,有何难的?”
傅屿唯:“喂饭自是不难,只看愿不愿意。”
谢灼凌哼哼:“有什么不愿意的?”
傅屿唯笑意更甚:“嗯,没什么不愿意的。”
谢乐宁眨巴着眼睛,主动从谢灼凌腿上滑下来,踮起脚坐到一旁的板凳上,“爹爹也快吃吧。”
谢灼凌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儿子懂事又懂事,傅屿唯更是不用说了,对他一心一意,还知道心疼他。
怪不得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谢灼凌这会也觉得甚好。
傅屿唯还要去酒楼,等父子俩都用完膳后,起身:“那我先走了。”
“宝宝记得要乖乖的,听爹爹的话不要乱跑。”
谢乐宁:“知道啦!”
傅屿唯听到身后有动静,见谢灼凌跟了上来,“世子?”
谢灼凌欲盖弥彰道:“早膳吃的有些撑了,本世子要消消食。”
傅屿唯也不戳穿他,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世子就散散步吧。”
谢灼凌:“嗯。”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静静走着,傅屿唯从侧门出来的,省些脚力,不然从公主府去酒楼还要不少脚程。
傅屿唯最不喜走路了,从前他出门都是开车或者司机接送,来了古代,全靠一双腿,走的脚疼。
出了府,谢灼凌拉住他的手腕:“等会。”
傅屿唯:“怎么了?”
很快下人牵来马车,谢灼凌抬脚上了马车,而后俯身朝傅屿唯伸手,装模作样道:“闲着无事,刚好想出去转转,载你一程吧。”
傅屿唯笑了起来,将手放到了谢灼凌掌心中。
谢灼凌一个使力将他带上了马车,二人一前一后撩开车帘进了马车,公主府的马车宽敞华贵,座下铺着软毯,案几上香炉安神,还有新沏好的茶水和刚出炉的点心。
“你不是没休息好吗?可以睡会——你笑什么?”
傅屿唯眉眼弯弯:“世子的肩膀愿不愿意借我靠一下?”
谢灼凌:“……随你。”
傅屿唯起身走过来,坐到谢灼凌的身旁,随后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谢灼凌立即坐的端正,生怕傅屿唯枕的不舒服。
傅屿唯抬手轻轻扌莫了一下谢灼凌的喉结,柔声道:“世子放松些,肩膀上的肌肉太石更了。”
谢灼凌:“!!”
被傅屿唯这一扌莫,不止肩膀的肌肉硌得慌,小灼凌瞬间起反应。
将衣袍都支棱起来了。
傅屿唯从肩膀上抬头,沉默着起身,坐到了谢灼凌对面,和他隔了个案几。
谢灼凌:“……”
马车里一时之间静的落针可闻。
傅屿唯其实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碰他喉结了,谢灼凌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属喉结了。
喉结不仅大,还很性.感,每次情.动时,傅屿唯都忍不住会亲他的喉结。
很快谢灼凌追赶坐了过来。
“世子……”
马车晃动了一下。
谢灼凌欺身亲了上去,傅屿唯身子立即和他拉开距离,手撑在了他的肩膀。
“世子这是马车。”
傅屿唯提醒,谢灼凌唇擦过他的腮边:“谁叫你刚刚扌莫我的?”
“我只是觉得世子太僵了,枕的不舒服。”
谢灼凌哼哼:“扌莫了就是扌莫了。”
傅屿唯面颊蹭在谢灼凌的唇边,推着他肩膀的手卸了力改为搭着,带了点欲拒还迎的味道,笑道:“世子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世子想做什么?”
谢灼凌想做什么?他什么都想做,但这是在马车里,外面还有人,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狠狠亲着傅屿唯的嘴唇。
傅屿唯都想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世子实际上很纯情,毕竟亲吻时手都不知道乱扌莫的人,脑海里估计都想不到还能在车里玩。
纯情挺好的,要是遇到的是二十岁的谢灼凌,傅屿唯估计也不会这么久还未被发现男人身份。
最后谢灼凌放开了傅屿唯,坐回了原位。
傅屿唯打开了窗户,风吹进来冷静冷静,很快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世子,我先下去了。”
“嗯。”
谢灼凌支棱着还在冷静,这副模样也出不去。
傅屿唯也有点不得劲,心里叹气,这种清心寡谷欠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没了傅屿唯在身边,世子爷冷静了会就消下去了。
差车夫原路返回公主府,本也是为了送傅屿唯过来,想着他娇气,那双脚哪适合走这么长的路。
回了公主府,谢灼凌先去给长公主请安,然后同她说要带谢乐宁进宫。
长公主岂不知他什么想法,也没多说什么,交代道:“乐宁还小,你带着他要万分仔细,自己也要注意分寸。”
谢灼凌:“知道了,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
长公主:“急什么?就算成亲也要挑个吉日,世子连这些时间都等不及了?”
谢灼凌:“儿子不过是许久未见父亲,心中想念罢了,母亲说的哪的话。”
长公主:“贫嘴,今日进宫,好好和你舅舅说,别又犯混。”
谢灼凌:“知道了。”-
傅屿唯被张老板叫到楼上厢房时,见屋里还坐了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就听到张老板高兴的和他介绍,这是之前那个回去的账房先生,如今处理完家事又过来了。
傅屿唯自然懂张老板是何意,忙说道会把这段时间的账本和先生交接一番。
那先生没想到傅屿唯这么年轻,本来对他还有些不信任,见他的账本一点差错都没有,酒楼每天的开支入账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不由称奇,对傅屿唯的态度也不免客气起来。
傅屿唯总算是卸下担子,不用再打工了,他的行李很少,随便收拾了一番,和常兴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酒楼。
已经是晌午了。
傅屿唯没去公主府,这个时候谢灼凌应该是带着宝宝进宫了,于是傅屿唯便去了谢灼凌的宅子。
院里的人早就把他当成了世子夫人,见他过来,开始忙碌起来。
傅屿唯见状:“不用麻烦了,我还不饿,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管我。”
“是。”
傅屿唯左右无事,便去了谢灼凌的卧房,这几日谢灼凌都宿在公主府,没在这边歇息,下人应该是有进来打扫,却没动世子的东西。
那瓶药油被搁置在屏风旁边的小案几上,傅屿唯捡起收到了床头的柜屉里,然后脱掉外袍,穿着里衣睡到了谢灼凌的床上。
床幔拉下,屋子里静谧极了,很快傅屿唯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睡的并不久,傅屿唯有些无奈。
世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他也没好多少。
傅屿唯把脸埋在了谢灼凌的枕头上。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