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马车经过宫门,取出令牌,很快就被放行了。
一路畅行,直到在望不见尽头的台阶前停下。
谢乐宁从进了宫门开始,就好奇地趴在窗口,伸着脑袋张望,不时惊呼:“爹爹,这城墙好高啊!这个房子好漂亮呀!”
小孩词汇量不多,来来回回就是这几个词。
谢灼凌都怕他从窗口钻出去,手臂一捞,将他抱到怀里下了马车,“一会有你看的,这才哪到哪。”
谢乐宁觉得自己在这天地间,在这巍峨的皇宫中,像个小大人似有感而发:“爹爹,宝宝觉得自己像个小小的人。”
谢灼凌抱着他拾级而上,闻言乐了,“你不就是小小的人?”
谢乐宁搂着他的脖子:“更小了,像小蚂蚁。”
谢灼凌举着他故意打量了一番,“哪有这么胖的蚂蚁。”
谢乐宁:“宝宝这是打比方,爹爹笨笨,连这都不懂。”
谢灼凌:“哦,我不懂,小心我让你自己爬这些台阶。”
谢乐宁忙抱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宝宝爬不动,爹爹抱着宝宝吧。”
谢灼凌哼了哼,谢乐宁对着他的脸颊啵啵两口。
“全是口水。”谢灼凌故作嫌弃。
谢乐宁装听不到,正殿前面的台阶实在是多的离谱,其实谢灼凌也不大愿意来皇宫。
“爹爹,累不累?要不宝宝下来走会吧。”
到底还是心疼他爹。
谢灼凌:“不累,你才多重,就是抱你娘上这个台阶,我也不累。”
这话确实不假,谢灼凌三岁开始习武,体格自然比普通人要强健许多。
谢乐宁:“娘亲可以自己走,不用爹爹抱。”
谢灼凌:“我乐意抱你娘不行?”
谢乐宁:“那好吧。”
谢灼凌走得很快,抱着谢乐宁稳稳当当,没花太长时间就到了正殿门口,熙荣帝跟前伺候的苏公公见谢灼凌过来,忙迎了上前,行了个常礼,“世子爷,陛下在御书房,约莫还要一会,世子爷要不要去偏殿歇会。”
“无妨,我就在此处转转,等陛下便是。”
苏公公伺候陛下几十年了,也是看着世子长大的,视线落在他怀里抱着的谢乐宁,“哎呦,这位小公子——”
谢灼凌:“我儿子。”
“和苏公公打声招呼。”
谢乐宁谨记傅屿唯说的,虽然他有点好奇这个爷爷怎么声音这么奇怪,却没问出来,听话道:“苏公公好。”
苏公公笑着哎了一声应和,毕竟是宫里的老人精了,并未露出大惊小怪的神色,夸道:“怪不得有世子爷儿时风范,瞧着眉眼和世子爷太像了。 ”
“老奴去看看陛下得空没,进去禀告一声世子爷过来了。”
谢灼凌:“有劳孙公公了。”
等人走了,谢乐宁小声趴谢灼凌耳边问道:“爹爹,他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奇怪呀?”
谢灼凌抱着他往一旁的柱子后站着,压低了嗓音:“因为他是太监。”
谢乐宁:“什么是太监呀?”
谢灼凌的解释简单粗暴:“就是小唧唧下面两个蛋蛋噶了,只剩个唧唧了。 ”
谢乐宁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吓得赶紧捂住唧唧。
谢灼凌教道:“不过他虽是太监,但在这宫里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你见了他嘴甜些就是。”
苏公公每次见了谢灼凌都是客气有加,谢灼凌虽然对这些并不在意,却也不会没有分寸,且不说世子爷对下人一贯没有高高在上的轻视感。
谢乐宁点点头。
谢灼凌开始给儿子讲解,前朝这些宫殿平时都是做什么用的。
御书房内。
苏公公端着新沏好的茶过去,搁置在案台上,轻声提醒道:“万岁爷,世子过来了。”
熙荣帝闻言放下奏折,笑道:“他最近倒是来的勤,不会又是来太医院要方子吧?”
世子上次过来,去太医院之事,刘太医自然不敢隐瞒,待世子出宫之后,忙禀告给了陛下,苏公公当时就在旁边。
苏公公也笑道:“老奴不知,不过这次世子爷带了孩子过来。”
熙荣帝:“……”-
谢灼凌刚给谢乐宁讲完侍卫是什么,因着刚刚台阶下有守卫在巡逻,谢乐宁瞧着他们带的帽子新奇。
苏公公见世子背对着,抱着孩子,正在点评,出声提醒道:“世子爷,陛下忙完了,差老奴和你说一声去用午膳。 ”
谢灼凌转过身。
不远处,熙荣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刚抬脚出了御书房,谢灼凌将谢乐宁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走了过去。
“舅舅万安。”
谢灼凌给陛下行的常礼,只躬身抱拳,并未像臣子那般还要行跪拜礼。
谢乐宁也学着他爹的姿势,奶声奶气道:“舅舅万安。”
谢灼凌:“……”
他刚刚才教的,要叫舅祖父,这是不想当他儿子,想和他做兄弟啊?
谢乐宁说完还没觉得哪里不对,抬起头小表情很是骄傲,好奇地看着熙荣帝。
熙荣帝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肆无忌惮不怕他的小儿,确实与世子幼时一般,笑着打趣:“凌儿,朕怎么不知你何时还有个这么小的兄弟?”
谢灼凌也挺无奈的,“舅舅见笑了。”
“这是我舅舅,你要叫舅祖父。”
谢乐宁眨巴眼睛,有些害羞地改口:“舅祖父好。”
熙荣帝朝他招手:“过来,朕瞧瞧。”
谢乐宁听话地走过去,因着谢灼凌在身边,他也不怕生,“舅祖父。”
熙荣帝:“今年几岁了?”
谢乐宁:“宝宝三岁了。”
熙荣帝笑道:“朕竟不知世子还有个三岁的孩子。”
谢灼凌走上前:“舅舅,此事说来话长。”
熙荣帝:“世子且说说,朕听听。”
谢灼凌早就想好措辞了,丝毫不怕欺君之罪,睁着眼睛说瞎话:“四年前,外甥对乐宁他娘一见倾心,只是那时还年轻,不太懂事,把人伤了,致使他娘悲痛欲绝远离京城了无音讯,前不久才找到他们母子俩的。”
熙荣帝朝着谢灼凌投过去一瞥,谢灼凌丝毫不心虚,淡定道:“外甥所言句句属实。”
“所以你今日过来是要做何?”
谢灼凌:“这不是好久没看望舅舅了,外甥心里挂念,带孩子过来给舅舅请安的。”
熙荣帝:“世子最近愈发懂规矩了。”
谢灼凌不要脸道:“舅舅说笑了,外甥一向如此。”
“行了,先用膳吧。”
随后又交代苏公公去库房把那套纯金打造的碗筷和做工精巧的玩具鲁班锁以及翡翠九连环取过来,当做给小孩的见面礼。
熙荣帝在前面走,谢灼凌落后一步跟在后面,谢乐宁见状也落后一步,和他爹并排走着,谢灼凌牵着他的小手,“饿不饿?”
出来时,吃了些点心垫肚子,谢乐宁摇摇头,还没有那么饿。
爹爹不是说要带他玩的吗?
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谢灼凌:“等用完膳后再带你去玩。”
谢乐宁:“那好吧。”
他俩说话间已经落后一大步,熙荣帝转身:“父子俩嘀咕什么呢?说与朕听听?”
谢乐宁:“爹爹说吃完带宝宝看好多小鸟。”
熙荣帝才不信谢灼凌那些鬼话,这小外甥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的性子最是了解,何时对这些儿女情长挂过心,“过来。”
谢乐宁走过去,小手主动牵着熙荣帝。
熙荣帝觉得有趣,极少见到这么胆大的孩童,“你叫什么名字?”
谢乐宁:“谢乐宁,爹爹的谢,快乐的乐,安宁的宁。”
熙荣帝听他口齿清晰,应答如流,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什么时候进京的?”
谢乐宁对时间没有概念,再加上谨记傅屿唯的话,“宝宝不记得了。”
熙荣帝:“之前为何不入京?”
从前谢灼凌想从谢乐宁嘴里套话,谢乐宁来来回回都是“宝宝也不知道呀”“宝宝听不懂啊”,都是傅屿唯教他的话。
现在依旧适用,谢乐宁一本正经道:“舅祖父,你问爹爹吧?宝宝听不懂。”
不曾想熙荣帝闻言开怀大笑,谢乐宁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的,“笑什么呀?”
熙荣帝:“世子,你这儿子和你幼时一模一样。”
谢灼凌在后头装模作样道:“外甥哪有乐宁这般会讨舅舅开心。”
熙荣帝笑骂道:“你小时候就是个讨人嫌的,长大更甚。”
谢灼凌:“舅舅教育的是。”
熙荣帝懒得听他这些个虚假:“行了,你什么德行,朕还能不知道,别在朕跟前演这些个伏低做小,有事说便是。”
谢灼凌铺垫的差不错了:“我打算娶乐宁他娘为妻,把他娘俩接回府中。”
熙荣帝一针见血:“对方什么家世? ”
谢灼凌:“这些其实不重要。”
熙荣帝:“那就是没有家世。”
谢灼凌:“有家世的我又不喜欢,我就喜欢她。”
熙荣帝:“她为你生了个儿子,你给个名分就是了。”
谢灼凌脾气也上来了:“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无关她有没有给我生孩子,就算她没给我生孩子,生不出孩子,我也会娶她。”
这话说的愈发没规矩了。
谢乐宁忙松开熙荣帝的手,转身拉谢灼凌的手,“爹爹,宝宝是娘亲生的呀,你不要这么说。”
“舅祖父是长辈,你这么大的脾气不好,你不是还要我嘴甜一些,你怎么不好好说话?”
谢灼凌:“……”
就这么被儿子给卖了。
熙荣帝:“世子还不如三岁小儿,传出去该叫人笑话了。”
不过也没生气就是了,谢灼凌脾气一直就这样,率性而为,不会像旁人那般因着他是皇帝谨小慎微。
偏偏很合熙荣帝的胃口,对这个外甥从小就格外偏宠。
谢灼凌:“舅舅恕罪,外甥放肆了。”
熙荣帝:“行了,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之前给你挑了那么多亲事,你都给回绝了,朕倒想见见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把你给迷住。”
谢灼凌:“舅舅言重了,她就是个普通妇人,姿色平平,只是外甥喜欢就是。”
熙荣帝觑着他:“普不普通,朕见了就知道。”
谢灼凌:“她胆子小,我怕吓到她,陛下要不还是别见了吧。”
熙荣帝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世子就这么喜欢?护的这么紧?”
谢灼凌不自在道:“没有,主要乡野妇人,没什么规矩,我是怕她殿前失仪冲撞了陛下。”
熙荣帝:“听你这么说,朕更感兴趣了。”
谢灼凌:“……”
熙荣帝吩咐太监出宫传召。
宫人们鱼贯而入,将御膳房的膳食摆放置桌。
谢乐宁看着那么长的桌子,从头到尾摆满了,谢乐宁爬到椅子上,小家伙坐着还没桌子高。
“爹爹。”这么多吃的完吗?会不会太浪费啦?
谢灼凌知道他的意思:“没事,想吃什么,和她们说便是。”
旁边有宫人布菜。
谢乐宁好奇地看她们每夹一道菜,还要用银针插一下,好在这些姐姐每样菜都喂一些给谢乐宁,谢乐宁尝着都挺好吃,坐在椅子上,很是乖巧等投喂。
谢灼凌:“舅舅,她还不知道我要娶她这件事。”
熙荣帝:“用膳。”
谢灼凌:“吃不下。”
熙荣帝没理他,朝着一旁吃的欢快的小家伙笑道:“乐宁喜欢这些菜吗?”
谢乐宁:“喜欢!好吃!”
熙荣帝:“多吃些,你爹爹既然吃不下,那你把你爹爹那份也给吃了。”
谢乐宁偏头问一旁的谢灼凌:“爹爹怎么不吃呀?是不喜欢吃吗?”
就知道吃!
谢灼凌:“你吃吧。”
谢乐宁:“那好吧。”
谢灼凌:“陛下,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就不用传召她了吧。”
他不要面子的吗?刚刚那些话要是传到傅屿唯耳朵里,指不定傅屿唯该怎么想他了!
谢灼凌才不担心傅屿唯殿前失仪,那女人惯会说话。
熙荣帝擦擦手:“世子上次去太医院要方子也是为了她?”
谢灼凌闻言顿时臊得慌:“……嗯。”
熙荣帝:“看来此女很得世子喜欢。”
“行了,朕又不会吃了她,瞧你担心成这样。”-
傅屿唯在床上躺会会,没想到宫里人竟然寻到了谢灼凌此处的宅子,还说陛下召他进宫。
于是起身开始穿衣裳。
傅屿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谢灼凌又做了什么动作了,虽然不想去,但他又不能抗旨,只得乘坐宫里的马车从偏门进了宫。
来传召的太监一声不吭,傅屿唯也没多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就是不知道世子又乱说了什么?
不过也能猜到,大概就是皇帝看到宝宝了,也想看看给世子生孩子的母亲是怎样?
傅屿唯跟着太监一路走,最后停在了一处宫殿门口,傅屿唯在外等了须臾,很快里头就传他进去了。
傅屿唯也没四处张望,低着头跟着领路的太监往里进。
用过膳后,世子和谢乐宁被打发走,去看小鸟了。
熙荣帝坐着正在喝茶,从傅屿唯进来就开始打量着他。
傅屿唯依旧是男装扮相,穿着那件灰扑扑的衣袍,难掩那好身段。
“民女见过陛下。 ”
傅屿唯没直视龙威,走到跟前,也知道见到皇帝要跪下行礼。
熙荣帝:“起来吧。”
傅屿唯起身,依旧是垂首。
熙荣帝笑道:“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抬起头朕看看。”
傅屿唯依言抬头,和熙荣帝对视,眼神不躲不闪,丝毫未见胆怯,“陛下。”
熙荣帝和一旁的苏公公笑道:“这就是世子口中的乡野村妇,姿色平平。”
苏公公:“世子爷实在过谦了。”
傅屿唯:“……”
熙荣帝:“你就不问问朕召见你所为何事?”
傅屿唯:“民女得见天颜,有些惶恐,不敢在陛下跟前放肆。”
熙荣帝:“瞧瞧这话说的,世子还说什么乡野妇人,没什么规矩,怕她殿前失仪冲撞了朕。”
苏公公附和:“世子爷也是担心。”
熙荣帝开门见山:“世子同朕说非你不娶,朕不同意,你有什么想法要说?”
傅屿唯:“民女就是一个妇人,不敢有想法,全凭陛下做主。”
熙荣帝:“只是不敢,那就还是有想法。”
傅屿唯:“世子说了不算,全凭陛下做主。”
寻常人见了皇帝,吓得怕是要说不出话了,可傅屿唯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错。
若是战战兢兢,胆怯失仪,也属正常,熙荣帝不会怪罪,却也看不上,此刻见傅屿唯单薄的背挺直,说话柔中带刚,不卑不亢,倒是有几分欣赏。
“瞧着比世子沉稳多了,年岁几何?”
傅屿唯顿了顿还是决定诚实些,毕竟欺君之罪:“回陛下,民女今年二十又六。”
熙荣帝:“……”
第33章
皇宫内有一处专门饲养名贵鸟禽的房间,就在花房的隔壁。
此刻谢灼凌心不在焉地陪着谢乐宁在里头逛。
“爹爹,它们好可怜哦。”
谢乐宁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瞧着那些漂亮的鸟儿均被关在精美华丽的笼中。
谢灼凌回过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怎么了?”
谢乐宁感慨道:“雀雀不能飞是因为翅膀断了,可它们的翅膀都好好的,却被关在笼子里。”
谢灼凌嗯道:“是没自由,不过——”
谢灼凌当着谢乐宁的面打开了笼子,后头跟着父子二人在这当差的宫人也没制止。
只见那只尾巴很是漂亮多彩的小鹦鹉,跳了出来,活泼极了,但没有说话,从谢灼凌的左边肩膀扑棱到了右边肩膀,很快又钻进了鸟笼里。
每一个笼子都是量身定做的,里头宽敞放置着清水和吃食,小鹦鹉低着脑袋啄了些水。
“没什么可怜的,这些鸟早就习惯被圈养,这里有专人每日给它们梳理羽毛,好吃好喝喂养它们,就算你放它们走,它们都舍不得离开。”
谢乐宁看到刚刚那一幕:“这样呀。”
谢灼凌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看喜欢哪只,到时候连笼子带鸟都送你。”
谢乐宁摇摇头:“还是不了吧,宝宝也养不好,它们在这边待着挺高兴。”
谢灼凌很是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以啊,这么乖。”
谢乐宁:“宝宝一直都很乖!”
谢灼凌笑道:“没事,喜欢就选,你不会养,府上有会养的人,不是你操心的事。”
谢乐宁还是摇摇头,“它们在这边热闹,宝宝就还是先照顾雀雀吧,爹爹不是说以后给我养大公鸡吗?”
“行,这点要求你爹还是能满足你的。”
谢乐宁又高兴起来了,拉着谢灼凌问这些鸟儿都是什么品种,谢灼凌让专门饲养的宫人给他讲解那些小鸟的习性-
傅屿唯被宫人带领着过来,远远就瞧见世子背对着很随意地坐在石墩子上,肩膀松散着。
等走进之后,同宫人道了声谢。
谢灼凌觉得鸟房太吵了,叽叽喳喳的,被吵的心里烦,但谢乐宁在里面看的津津有味,他只得在外头盯着,毕竟傅屿唯都交代他一定要看好谢乐宁,虽然做不到寸步不离,那肯定也要在眼皮子底下仔细着。
“世子怎么在这坐着?”
“。”
谢灼凌起身看到傅屿唯时眼睛都亮了,“你怎么过来了?”
傅屿唯:“世子觉得呢?”
谢灼凌有些不自在:“陛下召见你了?”
傅屿唯嗯道:“陛下说:‘世子非我不娶。’”
谢灼凌当然不肯承认,板着脸道:“谁说这话了?我可没说,是陛下自己理解的。”
傅屿唯还能不知道他吗?
“哦,那‘乡野村妇,姿色平平,不懂规矩。’也是陛下理解的吗?”
谢灼凌:“……”
他这是不想叫陛下召见傅屿唯才这般胡诌的。
傅屿唯其实知道,只是想逗逗他,喜欢逗他,觉得他可爱。
经过刚刚陛下的问话,也大致猜到世子今日带宝宝进宫的意图。
不过毕竟在宫里,眼多口杂,谁知道犄角旮旯会不会藏的有人,傅屿唯也就没多说什么,柔声道:“宝宝在里头?”
谢灼凌:“在里面呢。”
说着和傅屿唯分享刚刚谢乐宁说的话,末了感慨:“不愧是我儿子。”
傅屿唯见他那一脸骄傲的表情,笑道:“我怎么记得世子之前说宝宝是谁的孩子,都不可能是世子的?”
谢灼凌:“……”
傅屿唯:“还是说我不仅年老色衰,还年老记性差,记错冤枉世子了?”
这话句句挖坑,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谢灼凌才不是傻子,果断选择转变话题:“我去看看儿子在里头做什么,这些个鸟有的性子很烈,要是啄到就不好了。”
傅屿唯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谢乐宁本来听得认真,看到傅屿唯后,忙跑过来:“娘亲!你怎么来啦?”
傅屿唯抱起他:“过来看看宝宝,玩得开心吗?”
谢乐宁乐呵呵道:“超开心!”
傅屿唯:“开心就好。”
谢乐宁凑到傅屿唯耳旁捂住嘴巴和他爹地说悄悄话,“宝宝很听话哦,一点没乱说话!”
傅屿唯夸道:“真棒。”
世子爷一旁酸溜溜的,在心里计较着,显然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谢乐宁对这些鸟很感兴趣,那饲养的专员看起来也很是喜爱这些鸟,同谢乐宁说起每只都是眉飞色舞的,有的鸟还会给谢乐宁展示它那婉转的歌喉。
谢乐宁在里头很有兴致。
傅屿唯对这些不感兴趣,便让谢乐宁继续逛,自己又和谢灼凌出来了。
谢灼凌:“陛下都同你说什么了?”
傅屿唯:“回去再说吧。”
谢灼凌见状便没多问,“吓到了吧?”
傅屿唯看了他一眼,唇边挂笑:“吓死了,毕竟乡野村妇,没见过世面。”
“世子扌莫扌莫,手到现在还吓得冰凉。”
谢灼凌才不信他,但是对于送过来的玉手握的极快,放在手中把玩。
“世子可要帮忙暖暖。”
谢灼凌哼哼,也没拆穿他,“暖着呢。”
其实傅屿唯确实是有些许紧张,并无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毕竟头一次接触这种封建社会的君主。
他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当然还是会紧张的。
傅屿唯由着谢灼凌握着他的手。
谢灼凌个子高大,自然手脚也大,因着常年舞刀弄枪射箭,指根处覆了一层薄茧,指骨修长,习武之人火力旺,谢灼凌一年到头,手脚都是热的。
傅屿唯感受着他掌心的热度,慢慢的静了心。
“刚刚怎么坐在这里?”
谢灼凌哼哼:“里头鸟叫声吵的头痛,但是儿子还在里面,你不是叫我要好好守着。”
傅屿唯:“世子真乖。”
谢灼凌:“就这一句?没有其他的表示?”
这边僻静,并无宫人经过,但万一有什么暗卫藏在哪里,也未可知。
傅屿唯晃了晃世子的手臂,哄道:“回去给世子表示。”
谢灼凌显然又多想了,喉结上下动了动,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哦,什么表示?”
傅屿唯:“回去世子就知道了。”
谢灼凌听到他这话,心都要飞了,只想快点回去。
傅屿唯看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谢乐宁总算是把里头小鸟的品种都认全了,小家伙脑袋聪明,记性很好,只听了一遍便记住了,出来的时候,兴高采烈。
“爹爹,我们下次还能过来看它们吗?”
谢灼凌率先看向傅屿唯,毕竟傅屿唯不愿意让谢乐宁进宫。
傅屿唯佯装不知:“世子看我做什么?”
谢灼凌试探道:“还能来?”
傅屿唯:“来不来我说的哪算,世子说的才算。”
谢灼凌:“不来了,这宫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世子向来放肆的很,就算是在宫里,一言一行也不甚在意。
谢乐宁:“宝宝觉得挺好玩的呀。”
谢灼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回头带你去骑马打猎。”
世子又开始给小孩画饼了,谢乐宁顿时被吸引了,期待道:“回头是什么时候呀?”
“等空了有时间的时候。”
谢乐宁:“可是爹爹,你又不用工作,宝宝瞧你空的很,每天都很有时间呀?”
爸爸每天要早起上班,还要给底下人开会,忙得很,谢乐宁一直是谢灼凌带着,记事以来工作日的时候都是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玩,爸爸还经常和他吐槽,当老板不如当世子时舒坦。
谢灼凌:“……”
“就你话多,话这么多,你娘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少说些话。”
谢乐宁:“爹爹说不过就恼羞成怒了,你这样很不好。”
傅屿唯适时出声:“好了,宝宝不要这样说爹爹。”
对,要包容爹爹。
谢乐宁变脸变得很快,小手牵着谢灼凌,哄道:“爹爹,好啦好啦,等你什么时候空了带宝宝去玩。”
谢灼凌顺着这个台阶下来,抱起他:“那就择个晴朗天气。”
谢乐宁:“都听爹爹的!”
说着朝傅屿唯眨眨眼,鬼灵精极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要回去吗?”
天色也不早了,现在再去看望外祖母有点打扰了,还是回去吧,不过回去之前要和陛下打声招呼。
傅屿唯跟着谢灼凌身旁,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苏公公见他们过来,迎了上前,“世子爷可是要回去了?”
谢灼凌:“嗯,陛下是不是在忙?那就劳烦苏公公过会禀告陛下,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公公将他们送到台阶。
谢乐宁挥挥手:“苏公公再见。”
苏公公笑道:“哎,小公子再见。”-
总算是上了马车,傅屿唯觉得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谢灼凌见他扌柔着腿,皇宫这么大,傅屿唯又没坐轿辇,“累着了吧?”
傅屿唯不说话,静静看着他,有种秋后算账的意味。
谢灼凌:“怎么了?”
傅屿唯:“世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娶我为妻了?”
谢灼凌坐正:“什么叫突然,本世子觉得你最近表现的不错,再加上你都给本世子生了个儿子,给你个名分多正常。”
谢乐宁:“爹爹,你刚刚和舅祖父不是这么说的呀?你不是说——”
谢灼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威胁道:“还想不想骑马了?”
谢乐宁眨眨眼,现在不说,等他一会偷偷和娘亲说。
谢灼凌这才松开了他,“你高兴傻了?”
傅屿唯心说还高兴傻了,陛下听到他二十六的时候,说了句世子真是胡闹。
“这事世子说了又不算,陛下觉得我年岁大世子太多了。”
谢灼凌顿时无语:“本世子娶妻,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要娶你,再说区区八岁,就算是十八岁——”
傅屿唯:“?”
十八岁那差得确实是太大了。
谢灼凌哼道:“八岁而已,我觉得刚刚好,年龄太小的,没什么韵味,本世子现在觉得年龄大甚好。”
傅屿唯:“世子还真是变化无常,今个喜欢年龄大的,明个又觉得年龄小的好,这样的我可不敢嫁。”
谢灼凌:“……”
谢灼凌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傅屿唯:“世子瞪着我,我也要说,世子变化无常,现在觉得年龄大的甚好,等明又觉得年龄小的俏皮可人,这样的我可——”
谢乐宁的眼睛被大手捂住了。
谢灼凌捏着傅屿唯的下巴,亲了过去,将他下面不嫁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谢乐宁只能听到些微动静,“爹爹,你是不是在欺负娘亲?”
没人搭理他,过了会谢灼凌才放开了傅屿唯。
“你再说。”
傅屿唯皮肤白,被谢灼凌桎梏住下颌,留了一道印子,雪白的皮肤添了颜色,衬的那张脸更加生动起来。
谢灼凌看了心热,什么俏皮可人,任她是谁,在他看来都不如眼前这一位。
“世子好生霸道,我不说就是了。 ”
谢灼凌习惯了嘴硬,叫他说点甜言蜜语比杀了他还难,憋了半天来了句:“总之你我娶定了。”
第34章
马车一路缓缓行驶至公主府门口停下。
自从谢灼凌说了那句话之后,傅屿唯便没再言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谢灼凌率先下马车,将谢乐宁抱到了地上后,见傅屿唯迟迟没动静。
“怎么了?”
停的是前门,下了马车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世子院落,傅屿唯此刻腿脚酸痛,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动了。
谢灼凌撩开车帘,见傅屿唯懒倦地倚着马车。
“世子先带宝宝回去吧。”
谢灼凌:“那你——”
傅屿唯:“我今晚想去你那边的院子歇息。”
谢乐宁在外头听到了,走到马车旁,踮着脚伸着脑袋问:“娘亲,你今晚不和宝宝一起睡了吗?”
傅屿唯柔声道:“宝宝乖,娘亲今日有些累了,让你爹爹陪你睡吧。”
谢乐宁点头:“那娘亲你要好好休息!宝宝今天和爹爹一起睡!”
傅屿唯朝谢灼凌勾唇浅笑:“辛苦世子了。”
“……”
谢灼凌有些不情愿,不过傅屿唯说完便阖上眼睛,显然不是很想说话,他只好说道:“那你歇歇。”
马车再次驶动起来。
谢乐宁在一旁拍拍谢灼凌的胳膊:“爹爹,你是不是惹娘亲生气了?”
谢灼凌被他这么问,有些心虚,“胡说什么?你娘只是累了!”
谢乐宁:“哦。”
谢灼凌将他抱起抬脚进了公主府的大门,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娘亲生气了?”
谢乐宁:“宝宝猜的。”
“因为爹爹说谎!”
谢灼凌:“???”
“我何时说谎了?”
谢乐宁在谢灼凌肩头撑着手臂,仰着头和他对视:“宝宝都听见了,爹爹明明喜欢娘亲喜欢得不得了,非不承认。”
谢灼凌:“。”
“你一个三岁小孩懂什么?”
谢乐宁表示这话他很不爱听:“宝宝怎么不懂?”
谢灼凌逐渐动摇,毕竟小家伙和他娘待的时间多,肯定是比他了解傅屿唯的,“你娘真生气了?”
谢乐宁小脸严肃,分析的有理有据:“宝宝认为肯定是生气了,不然娘亲这么爱宝宝,怎么会不陪宝宝睡觉觉?”
谢灼凌对他那句很爱宝宝有些不满,傅屿唯也很爱他的,他说什么了?
不过显然已经信了谢乐宁的措辞。
真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不应该很高兴吗?还是陛下说了让他不爱听的话?
又或者是刚刚……他在马车说的那些话?
谢灼凌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谢乐宁瞥了一眼他爹,叹气道:“宝宝是个好宝宝,爹爹不用管我,快去哄娘亲吧,和娘亲好好道个歉,让他别生你的气啦!”
谢灼凌:“……”
“谁说要去哄她了?”
谢乐宁大眼睛盯着他:“爹爹。”
谢灼凌嘴硬道:“真是麻烦。”
话是这么说,世子加快了脚步,然后将谢乐宁径直送到了长公主的院里,只说了句:“去找你祖母玩。”
和长公主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匆匆离开。
长公主在屋里见世子只进了院子放下谢乐宁就走了,很是莫名:“你爹何事这么着急?”
谢乐宁跑到长公主身旁悄悄说:“爹爹把娘亲弄生气了,还不肯承认,急着去哄娘亲。”
长公主:“……”
—
傅屿唯靠坐在马车里,一路上连个姿势都不曾换一个。
直到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宅子大门口,“夫人,到了。”
傅屿唯虽是男装,但声音是女音,再加上他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这在公主府也不是个秘密,最近又夜夜宿在世子院里,公主府的下人心里都跟明镜似,自然尊称他夫人。
傅屿唯闻言起身撩开车帘:“有劳了。”
车夫贴心的在地上放置脚凳,傅屿唯踩着下了马车,笑道:“多谢。”
“应该的。”
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过来,只见谢灼凌骑着高头骏马很快就奔到傅屿唯跟前,拉住缰绳,从马背上一个翻身,潇洒落地。
谢灼凌将缰绳丢给了一旁的马夫。
“世子?”
谢灼凌清了清嗓子:“乐宁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
傅屿唯还能不知道是谁想过来看他,轻笑一声:“那世子既然过来了,劳烦世子帮我做一件事吧。”
谢灼凌:“说。”
傅屿唯抱住了他的胳膊,倚着他的月匈膛,“有些走不动了,世子可怜可怜我,扶我进去吧。”
谢灼凌:“……”
傅屿唯眨着眼,嗓音柔软:“世子行行好。”
谢灼凌直接将他横抱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傅屿唯似乎早就等他这般,自然地环住了谢灼凌的脖子,嘴上却说:“别人该瞧见了。”
谢灼凌抱着他踏进院子,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傅屿唯靠在他怀里笑道:“世子不觉得如何就行。”
谢灼凌将他一路抱到卧房的榻上。
傅屿唯歪坐在榻:“世子替宝宝也看过了,就快回去吧。”
谢灼凌顺势在他身旁坐下,装模作样道:“累着了,我歇歇。”
傅屿唯调笑道:“世子不是总说我瘦吗?这么点距离就累了?世子不太行呀。”
“……”
谢乐宁面无表情道:“你再说一遍?”
自然不能说一个男人不太行,就算这个男人还只是个少年。傅屿唯虽然很乐意让谢灼凌证明自己很行,可现下也不是个好时机。
于是傅屿唯一本正经改口道:“世子很行。”
谢灼凌这才满意,见他神色与平时无异:“不生气了?”
傅屿唯眉头轻挑:“生气?”
谢灼凌:“……”
那就是没有生气,他竟然真的信了三岁小儿的话!
傅屿唯眸子里很快盛满了笑意:“难不成世子以为我生气了?特地巴巴跑过来哄我?”
谢灼凌被戳破心思,反驳道:“怎么可能!想太多了!”
傅屿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是就不是吧。”
谢灼凌:“……”
“我——”
“世子——”
两人同时开口。
傅屿唯:“世子你说。”
谢灼凌:“你先说。”
傅屿唯说就说:“我今日走太多了,现在想泡个脚,可以吗?”
谢灼凌对上他的目光:“哦……”
“……我让下人送些热水进来。”
“谢谢世子。”
谢灼凌起身去院里交代下人,很快热水和泡脚的木盆送了过来,下人听了世子的交代在热水里加了放松凝神的香豆。
傅屿唯见谢灼凌又坐了回来,也没催谢灼凌走,神色淡然地当着他的面脱掉了鞋袜,动作从容坦荡,丝毫没有扭捏作态。
他身上就没谢灼凌不喜欢的。
傅屿唯将双脚放进了木盆里,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
皮肤霜白似雪,泛着莹玉细腻的光泽,令人移不开视线。
木盆里的热水浸泡到小腿肚,让傅屿唯得以放松。
谢灼凌视线克制不住地落在傅屿唯的那对玉足上,清瘦的足背,泛粉的足跟,处处透着精致漂亮。
傅屿唯见他看的入神,故意问道:“世子在看什么呢?”
谢灼凌:“……没看什么。”
傅屿唯慵懒地靠在榻上,轻轻抬脚撩动水帘,而后放下,“世子刚刚想说什么?”
谢灼凌忘了,被傅屿唯那双沾满水珠的脚所吸引,光顾着盯着瞧去了。
“……”
傅屿唯:“世子?”
谢灼凌猛地回过神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过来是要说什么了,“无论今日陛下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用听。”
傅屿唯:“他是九五至尊,他说的话,我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不听?”
谢灼凌皱眉:“什么意思?他不让你嫁,你就不嫁了?”
傅屿唯抬脚轻轻撩动着木盆里的水,垂首低眸:“我一个没有家世,又比世子年长的弱女子能有什么选择呢。”
谢灼凌扣住了他的下颌,傅屿唯对上世子不满的黑眸。
“你的选择就是嫁与不嫁,只看你愿不愿意。”
傅屿唯颤动着睫毛:“世子分明知道我的心意。”
谢灼凌听他这么说,眉头这才舒展开,哼哼道:“本世子记性差,要你再说一遍。”
傅屿唯笑道:“世子年纪轻轻怎得记性这般差。”
谢灼凌:“……你很在意年纪?”
傅屿唯逗他:“在意啊,在意极了,毕竟比世子大了八岁,世子又总说我年老色衰。”
“一个姿色平平的乡野村妇,又年老色衰,哪里配的上年轻俊美的世子?”
谢灼凌:“……”
“你就只记得这些?我说的其他的你就没记住?”
酒醉吐真言说喜欢他!
傅屿唯怎么就不记!就非得记他只说过一次,还是口是心非不当真的话?
傅屿唯:“其他我也记得,世子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世子说喜欢骚.一点的,仅仅有韵味的看不上。”
谢灼凌:“。”
什么时候说的???
傅屿唯微笑:“世子年纪轻轻果然记性不太好了。”
谢灼凌:“……”
木盆里的热水已经温了,傅屿唯抬起脚,拿起一旁的巾帕仔细将上面的水珠擦去,擦的缓慢。
谢灼凌目光逐渐炙热起来。
傅屿唯看向躁动的小灼凌。
“世子?”
谢灼凌一言不发,覆了过去。
傅屿唯躺倒之前,曲腿扌氐在了谢灼凌的月匈月堂,阻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
和他对视,眸中带笑。
“世子想做什么?”
谢灼凌被他撩的心热,手覆在了他放在榻上的脚。
傅屿唯的脚虽然清瘦,却不硌手,皮.肉滑.嫩,触感极佳,像一块温润的玉。
谢灼凌心神荡漾,他过来除了以为傅屿唯生气了,还有一件事,他记挂了一路的事!
“你不是说回来给我表示的?”
“表示呢?”
傅屿唯就知道他还惦记这个,巴巴过来一直不回去,还能想什么?
抬起另一只脚似是不经意间轻踢在小灼凌上,又自然地收了回来。
傅屿唯装傻道:“什么表示?世子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灼凌被刚刚那么不轻不重碰了一下,闷.哼了一声。
不由地用力抓住了他那只不老实的脚。
傅屿唯笑道:“我想起来了。”
谢灼凌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想起身去亲他,可傅屿唯的膝盖再次阻止了他。
谢灼凌不满。
傅屿唯的脚在谢灼凌手中微微挣扎,勾着脚趾摩挲着他的虎口:“世子弄痛我了。”
谢灼凌摸不准他这话真假,想到他娇气,还是松了手。
傅屿唯抬脚蹬在了谢灼凌的月匈月堂,随后缓缓下移。
谢灼凌:“!!!”
……
傅屿唯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了身上,笑盈盈道:“世子,你弄月庄我的脚了。”
草!
谢灼凌还没从这般刺.激中反应过来,就听到傅屿唯说这句话。
差点又要激动。
第35章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谢灼凌时常会为傅屿唯说出的话而感到震惊,又有些不知作何回应。
傅屿唯唇角勾笑:“难道不是吗?”
谢灼凌看着他伸过来轻轻晃动的脚,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拿起一旁的巾帕胡乱给他擦着。
傅屿唯等他擦完,又道:“世子,脚累着了怎么办?”
谢灼凌:“。”
傅屿唯幽幽道:“今日走了好多路,刚刚世子又那么久,好累哦。”
谢灼凌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羞恼瞪着他:“你怎么这般不害臊?”
傅屿唯:“哦。”
世子倒是会害臊,刚刚别一个劲往他脚上送。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灼凌见他又哦,顿了顿:“我给你捏捏?”
傅屿唯神色淡淡:“我这般不害臊的人哪里敢劳烦世子?”
“……”
谢灼凌彻底闭嘴了,直接握住他的脚,此刻上面的污.浊尽数擦掉,就如同一块绝美的白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实在是漂亮极了,也让人喜爱极了。
谢灼凌不敢再多看,大手握住他的足底。
傅屿唯由着他给自己松泛。
谢灼凌虽然没给人按摩过,却也有模有样,并未使多大力道,怕傅屿唯不吃力。
傅屿唯由着他给自己按着脚,谢灼凌的大手很热,指腹有些粗糙,没有重力,按着很舒服。
慢慢从足上移到脚腕,很快大手捏上他的小腿肚。
傅屿唯放松着腿,掀开眼帘看他,明知故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
谢灼凌表情正经:“腿脚连着,给你一并按按。”
走那么多路,腿肯定也酸了。
傅屿唯等他按的差不多了,开口道:“世子按的一点都不舒服。”
谢灼凌:“……”
谢灼凌怀疑道:“真不舒服?”
傅屿唯笑道:“假的,世子弄的我好舒服。”
最后一句话含糊又暧昧。
谢灼凌可不想在被他招,忙松开他,坐直了身体。
傅屿唯收回脚,放到锦被下。
“天色有些晚了,世子要回去了吗?”
谢灼凌哼道:“这是我的屋子。”
那就是还不想回去。
傅屿唯:“有件事未给世子说。”
谢灼凌:“什么事?”
傅屿唯笑了笑:“张老板之前的账房先生回来了,我现在没有地方去,所以要麻烦世子收留我了。”
谢灼凌闻言很是高兴,他还不想傅屿唯白日在那个什么酒楼呢,世子就想把人放在跟前,就算不做什么,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欢喜。
意识到这个念头时,世子:“……”
他怎么越来越没有出息了!!!
傅屿唯见他不知又在想什么,“世子不愿意吗?”
谢灼凌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不愿意的,想住就住。”
傅屿唯:“世子看起来不太像欢迎我的表情。”
谢灼凌:“!”
他哪有?
“你怎么这么爱多想?本世子一贯都是这个表情。”
傅屿唯觉得好笑,到底谁爱多想啊?
“世子板着脸,实在叫人不敢不多想,若是世子不欢迎我,那我不住此处便是。”
话是这么说的,也没见掀被起身。
谢灼凌就知道他又在装腔作势,偏就吃他这套:“你不住这里住哪里?”
傅屿唯笑道:“住桥洞底下,世子以为我住哪里?我一个柔弱女子,又没有银子。”
谢灼凌懒得和他贫:“手伸过来。”
傅屿唯调笑道:“难不成世子又想要吗?”
谢灼凌:“。”
“乱说什么!”
傅屿唯确实是乱说的,只是故意逗逗他罢了,将手递了过去。
谢灼凌从怀里取出一只翡翠镯子,握着他的手,带在了手腕上,翡翠颜色光泽极好,一看就是个好货。
“送给你。”
“世子怎么想着送我镯子?”
傅屿唯当然识货,这么个翡翠手镯,他以前拍过个成色差不多的,两千多万,拍来送给母亲的。
“想送就送了,不喜欢?”
傅屿唯整日男装,身上什么珠翠都没有,其他什么簪子,耳坠,怕他带着不方便,谢灼凌才特别选了这个镯子。
带着刚刚好,傅屿唯皮肉白皙,和翡翠掩映生姿。
“喜欢。”
傅屿唯故意道:“世子送的想必价值不菲,能卖不少银子把?”
谢灼凌:“。”
怎么大的小的得了东西,都是想卖?
娘俩之前过的什么苦日子?
世子爷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傅屿唯笑道:“我开玩笑的,这可是世子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我可要好好珍藏。”
谢灼凌罕见的说了句好话:“等你我成亲,还怕没银子使?我的都是你的。”
傅屿唯却没应声,垂眸摆弄着手腕上那个镯子。
“怎么了?”
“没什么。”
“……”
谢灼凌总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这让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有什么说便是,憋在心里做什么?”
傅屿唯:“世子不必为了我为难。”
谢灼凌:“谁为难了?”
很快又补了一句:“谁为了你了!”
傅屿唯静静看着他。
谢灼凌:“……总之别想那么多,等父亲回来了,就叫他和母亲为你我二人择个吉日,其他不必多想。”
“就算是陛下,他还能管得了别人成亲不成?”
傅屿唯见他张狂肆意,喜欢极了,“世子好大胆,陛下九五至尊,说的话金口玉言——”
谢灼凌懒得听,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颌。
傅屿唯和他对视着。
谢灼凌:“再说一句,我就亲你了。”
傅屿唯:“世子。”
谢灼凌看他笑眼盈盈的,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么多,故意想叫他亲。
那岂能不顺了他的意。
世子亲多了之后,便也有了些经验,知道该怎么唇.舌勾.缠。
屋子里静悄悄的,仔细听能听到些微暧昧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
傅屿唯伸手推了他一下,谢灼凌又追了过去。
“要被世子亲晕了。”
谢灼凌:“……”
傅屿唯曲着腿,背靠着榻,唇被亲的像染了胭脂,红艳艳的,上面泛着水意。
谢灼凌凑了过去,傅屿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想亲了。”
“我现在还只是世子的丫鬟,世子怎么总是动手动嘴的。”
谢灼凌觉得他倒打一耙,没好气道:“不是你勾我的?”
傅屿唯:“世子好会冤枉人,我说不过世子。”
谢灼凌:“?”
到底谁说不过谁?
傅屿唯:“我累了,世子快些回去吧。”
谢灼凌不想回去,他想和傅屿唯待在一起,“我今晚宿在这边。”
傅屿唯:“宝宝——”
谢灼凌打断道:“宝宝让我过来的。”
好不容易小屁孩不在,世子说什么也不走,今晚他要搂着傅屿唯睡觉!
这边床没有他院里的大,床上也没有放两个被筒,他今晚想怎么睡怎么睡!
想到这,谢灼凌开始高兴起来,很快又收了唇角,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让傅屿唯看笑话。
谢灼凌再次宣布:“本世子今晚不回去了。”
傅屿唯自然想到这个事了,如今谢灼凌虽然还是口是心非,但一次次的亲密接触,叫世子尝到不少甜头。
指不定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谢灼凌:“我先沐浴。”
傅屿唯:“哦。”
谢灼凌不满他这个态度,“我要去沐浴!”
傅屿唯:“去吧。”
谢灼凌见他无动于衷:“……你伺候我沐浴。”
傅屿唯:“院里其他丫鬟伺候世子沐浴过?”
谢灼凌哼道:“你和其他丫鬟能一样?其他丫鬟能做世子夫人?”
傅屿唯:“那也等我做上世子夫人再说。”
谢灼凌:“……”
谢灼凌只好作罢,不伺候就不伺候,他也没那么稀罕。
世子起身去门外让下人准备洗漱器具,去了净房。
等世子洗漱完回来,见傅屿唯鞋袜已经穿好了,没在榻上躺着。
谢灼凌奇怪道:“做什么?”
傅屿唯:“我想去陪宝宝。”
谢灼凌:“……”
傅屿唯:“宝宝夜里一个人,我不放心,世子既然今晚想宿在这里,那我过去吧。”
谢灼凌本来兴冲冲的,被傅屿唯这个举动迎头浇了凉水。
傅屿唯也挺无奈的,但也只能这样了,和血气方刚,一个眼神就容易激动起来的十八岁小男孩,睡在一张床上。
又互相喜欢。
要是不发生点什么,才令人匪夷所思。
谢灼凌冷着脸:“又没谁拦着你,你去不就是吗?”
傅屿唯也不想叫他不高兴,伸手捧着他的脸,鼻尖蹭了蹭谢灼凌的鼻。
谢灼凌不为所动:“做什么?”
傅屿唯笑着看他:“哄世子啊,世子好好的,怎么不高兴了?”
谢灼凌不承认:“笑话,谁不高兴了?本世子终于要睡一张床了,不知道多高兴!”
某人一心虚就提高声音。
傅屿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
谢灼凌:“……”
“既然世子没有生气,那我就先走了。”
谢灼凌握住他的手腕:“谁准你走的?没看到本世子在生气?”
当真是幼稚死了。
傅屿唯无辜:“可世子刚刚不是说高兴吗?”
谢灼凌气呼呼地瞪着他。
傅屿唯重新捧着他的脸,“世子怎么这么孩子气?我看世子不是十八岁,是八岁吧?”
谢灼凌闻言脸一黑更生气了!
傅屿唯在他唇上落了个吻,笑道:“好啦,说着玩的,世子那物这么大,怎么可能才八岁,就是其他男人见了世子怕是也要自愧不如了。”
谢灼凌:“……”
即使领教过傅屿唯这张嘴,但时不时还是会被他口中大胆直白的话而惊到。
偏偏说这些话的时候,傅屿唯总是笑眼盈盈,眸中清澈,神色正经。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
谢灼凌突然皱眉,傅屿唯不仅这么会说,什么都敢说,每次他给自己弄的时候,也不见一丝羞涩,刚刚竟然还知道用脚!
做起那些事,游刃有余,就好像是身经百战……
谢灼凌越想脸色越差。
傅屿唯:“世子在想什么?”
谢灼凌直接问了出来:“这么多年,你就只有我一个?”
傅屿唯:“世子这是何意?”
谢灼凌抿唇不言语了。
傅屿唯笑容变淡:“我和世子这些年并无关系,且世子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就算我有过旁人,也没什么吧?”
谢灼凌顿时黑了脸。
什么叫也没什么?
但是一想到傅屿唯也这样对过别人,世子只觉得要心肝脾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杀了别人,生平第一次产生嫉妒。
傅屿唯见他脸色越绷越紧。
谢灼凌开始委屈起来,什么叫这些年并无关系,傅屿唯不是说对他一见倾心,怎么还会和别人这样?
真是肤浅又善变的女人!
傅屿唯:“世子此刻心里是不是骂我了?”
谢灼凌没理他。
傅屿唯:“骂的什么?”
谢灼凌:“……”
傅屿唯好笑,见他还委屈上了,“世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给我扣帽子,我还难受呢。”
谢灼凌:“我冤枉你什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
傅屿唯:“我说什么了?我说就算我有过,我不是没有过吗?”
谢灼凌:“。”
“……真的?”
傅屿唯:“世子不信就算了,就当我是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吧,毕竟在世子眼里,我不就是没名没分就给男人扌莫几把的不知礼义廉耻,不害臊之人。”
谢灼凌也顾不上他这话粗鄙,听他这么说,顿时慌了,又有点不知所措。
傅屿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做出转身就走的姿势。
谢灼凌忙把他拉到身边,见他眼睛红了,泛着水意,顿时心疼又慌乱。
这个时候哪里还嘴硬得了。
“你别哭啊,我没那么想,我相信你!我最混蛋,不给你名分,还要让你做这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轮到傅屿唯不说话了。
谢灼凌:“你别哭了,我不该那么说的。”
“我和你道歉。”
傅屿唯冷淡道:“不必道歉,以后世子别想让我再做那些事了。”
谢灼凌:“不做,不做,等成了亲以后再说。”
傅屿唯:“世子不是觉得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还要和我成亲做什么?”
谢灼凌:“你最知羞耻!都是我不害臊,整□□的你做这些,我最不要脸。”
第36章
外面丫鬟敲门询问,晚膳好了,是否用膳。
谢灼凌:“先用膳吧。”
“吃了饭,我回去,你留下,你今日也累了,就别来回奔波了。”
傅屿唯:“嗯。”
谢灼凌见他冷冷淡淡的,有些不适应,傅屿唯平日里对他不是温柔似水就是笑眼盈盈,何曾这般态度过。
呜。
等坐到膳桌上。
傅屿唯也几乎没搭理谢灼凌,只是随便动了两筷子,“世子慢吃,我饱了。”
谢灼凌见他这般,别提多后悔了,可他又没哄人的经验。
世子爷长这么大,别说耐心哄人,脾气上来了不甩脸子都不错了。
“就吃这么些啊?小猫小狗都吃的比你多。”
傅屿唯故意晾着他是真,没胃口也是真的,今日实在太累了,他本就不是受累就胃口大增之人,相反越疲惫越是没胃口。
“世子说这话是何意?觉得我猫狗不如吗?”
谢灼凌:“……”
他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傅屿唯吃的太少了,本来就清瘦。
傅屿唯起身:“既然世子一会要回去,我身体不适,就先进屋歇下了。”
谢灼凌这下真的有些食不知味了。
傅屿唯:“世子慢用。”
说着便抬脚去了卧房,谢灼凌坐在凳子上,傅屿唯没急着上床,而是走到软榻躺下。
屋里已经收拾干净,还开窗通了风。
傅屿唯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过了会,脚步声由远及近,谢灼凌以为他睡了,不自觉放轻了脚步走到跟前,刚俯身,傅屿唯就睁开了眼睛,眸子清明,并未睡着。
“世子要做什么?”
谢灼凌站直了身子,“我以为你睡了,看你睡在榻上,想着抱你到床上。”
傅屿唯:“哦,不必麻烦世子,我自己能走。”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还有事?”
谢灼凌觉得自己在傅屿唯跟前现在就是自讨没趣,明摆着对方都不稀罕搭理他。
可偏偏他又没法闹脾气,是他把人给弄生气的,刚刚傅屿唯眼睛里都有水光,那么坚韧的一个人,竟然哭了!
想到这,谢灼凌就觉得自己刚刚可真该死啊!
谢灼凌来来回回就会这一句:“……你别生气了。”
傅屿唯:“我没生气。”
谢灼凌不信:“那你笑一个。”
傅屿唯淡声道:“我又不是卖笑的。”
谢灼凌:“……”
傅屿唯说完这话后重新阖上眼睛,谢灼凌见状坐到了榻上,俯身过去,想学着傅屿唯哄自己那样,鼻尖还没贴上去。
傅屿唯伸手捂住了他的唇,阻止了他的靠近。
“世子又想做什么?”
谢灼凌在他掌心里闷声闷气道:“我没想亲你!”
傅屿唯收回手,眸子里情绪很淡和他对视着。
谢灼凌很不喜欢他这个疏离的态度。
可他好好说话,傅屿唯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这叫世子实在受不了了。
“你不准生气了!也不准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傅屿唯:“世子好霸道——”
“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谢灼凌打断了他的话,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蹭了蹭,委屈巴巴的语气,眉眼也耷拉起来,收敛锋芒锐利。
傅屿唯其实没生气,谢灼凌怀疑也无可厚非,毕竟自己那些经验在纯情没见过世面的世子面前确实过于丰富。
不怪小男孩多想。
他只是顺势而为,想着借机冷谢灼凌两天,省得让他现在满脑子就那些事。
但是看谢灼凌这样又心软了。
谢灼凌没得到回应,脑袋往下在傅屿唯脖颈胡乱蹭了蹭,恶声恶气道:“不准生气!不许生气!本世子命令你忘了刚刚那个事!”
看起来凶巴巴好似发脾气,实际上像是小狼狗在和主人撒娇。
傅屿唯有些想笑。
“世子好重。”
谢灼凌闻言不起身,脸埋在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此刻也不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从现在到成亲前他绝对不再像之前那般孟浪了!
谢灼凌耍赖道:“你答应我不生气了,我就起来。”
傅屿唯:“我没生气。”
谢灼凌偷偷用嘴唇碰了碰傅屿唯的脖颈,然后又在心里鄙视自己的行为,“不行,太冷淡了,没有感情,我要你笑着说。”
幼稚。
傅屿唯:“世子压着我月匈口了。”
谢灼凌:“……”
傅屿唯:“男女有别,希望世子能尊重我些。”
谢灼凌瞬间坐了起来,急道:“我不是,我没不尊重你。”
主要傅屿唯实在太平了,他感受不到,就总会忽略这个事。
这话自然不能说,说了指不定傅屿唯又要多想了。
谢灼凌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只好说道:“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傅屿唯:“世子怎么回去?”
谢灼凌:“时辰还早,我走着回去吧。”
傅屿唯:“嗯,路上注意安全。”
谢灼凌见他还知道关心自己,虽然生气,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这才心情好点。
“你也早点休息,那我明日再过来找你。”
“嗯。”
谢灼凌起身:“我走了?”
傅屿唯见他磨磨蹭蹭的,心里好笑,“回去吧。”
谢灼凌又道:“儿子我会好好照看着,有我,你不必担心。”
傅屿唯:“不担心,我相信世子。”
谢灼凌:“……我回去了。”
傅屿唯好脾气道:“知道了。”
谢灼凌实在没什么话要说了,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傅屿唯等他出了门,无奈地笑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榻,走到了谢灼凌的床,这才脱了衣裳,只穿件单薄的里衣。
把脸埋进了谢灼凌的枕头上。
—
“爹爹,回来啦?”
谢乐宁刚给雀雀喂食,学着今日宫里那个饲养鸟禽的宫人教的,拿着木梳给它梳理羽毛放松,听到脚步声,忙起身跑了过来。
“咦,娘亲没有和你一起来吗?爹爹你没把娘亲哄好吗?”
谢灼凌心说本来就没生气!
不过现在生气了。
谢乐宁嫌弃:“爹爹你怎么这么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爸爸就很聪明!爸爸从不会惹爹地生气!
再对比一下爹爹的行为,小家伙开始叹气,看来还是要他出马了。
“没关系,娘亲最爱宝宝,等宝宝明日哄娘亲吧。”
谢乐宁拍了拍谢灼凌的手背,跟小大人似安慰他。
谢灼凌把他抱了起来坐在一旁圆木凳上,“你娘有生过你气吗?”
谢乐宁骄傲又自豪:“怎么可能!娘亲怎么可能生我宝宝的气?娘亲可是最爱宝宝的!”
再说他是乖宝宝,他和爸爸都很讨爹地喜欢的!
谢灼凌不知道自己在儿子心里又被拉踩了,闻言哼道:“你才三岁,她能和你一个三岁小孩计较什么?”
谢乐宁:“爹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说宝宝才三岁,宝宝就是三十岁,也是个好宝宝,没说错话做错事,娘亲也不会生气。”
谢灼凌:“……”
说了错话,做了错事的世子,此刻被儿子扎了心。
“你说明天哄你娘?你打算怎么哄?”
谢乐宁:“这还不简单,宝宝只要亲亲娘亲,和娘亲撒个娇,叫他不要生气了!”
谢灼凌眼瞅着指望不上他了,毫不留情地将他放到了地上,“赶紧洗漱,天都黑了。”
谢乐宁习惯了他爹爹的善变:“宝宝还没给雀雀梳完羽毛呢!”
谢灼凌:“那你先梳。”
翌日大清早。
傅屿唯睡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床边站了个人,下意识睁开眼睛。
“……”
谢灼凌昨晚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傅屿唯哄好,都没怎么睡,今日起了个大早就赶过来。
“醒啦?”
傅屿唯无奈:“世子怎么过来这么早?”
谢灼凌:“我过来看你。”
若是平时,世子爷肯定不会这么坦诚,定是要板着脸,说什么本世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管得着吗你?
傅屿唯还有点没睡好,他都不用去上班了,起那么早做什么,闻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锦被下滑,露出单薄的肩背,“我好好的,世子看我做什么?”
谢灼凌没多看,见他没有起床的意思,“今日天气晴朗,别睡了,我带你出去玩。”
傅屿唯对出去玩不感兴趣,他只想宅一宅:“世子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不太想动。”
谢灼凌:“……”
不过谢灼凌这么个大高个杵在一旁,傅屿唯就是想继续睡也睡不下去。
偏谢灼凌还不丝毫没眼力劲,坐到床边。
傅屿唯翻了个身子朝向外面,看着他,“去哪里玩?”
谢灼凌见他搭理自己了,高兴道:“我带你去骑马。”
傅屿唯:“宝宝呢?”
谢灼凌想到大早上偷偷起床的时候,谢乐宁也醒了,问他要做什么?
谢灼凌不想带他,就说有事要忙,让他睡醒了去找祖母,等晚上再带娘亲过来陪他。
谢乐宁当时还睡眼惺忪的,点点头,又撅着屁.股.蛋睡了过去。
谢灼凌面不改色撒谎道:“昨日许是累着了,说不想动。”
“无妨,不想动就不想动吧,等下次我再带他去玩,反正有的是好天。”
傅屿唯也没戳破他,轻轻伸了个懒腰,“好吧,既然世子这么好兴致,那我就陪世子去骑马。”
谢灼凌见傅屿唯抬起胳膊,手背覆在眼睛上,慵懒地抻了下腰。
和他平日里的形象有些不一样,落在谢灼凌眼中只觉得可爱极了。
忍不住想亲他,事实上谢灼凌刚涌出这个念头时,行为已先于反应。
傅屿唯手背下移,谢灼凌亲在了他的掌心。
四目相对,空气里说不出的燥热。
谢灼凌迅速起身,生怕傅屿唯又说他,于是装模作样道:“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没。”
掌心的触感还在,带了点痒意。
不止心里躁动,大清早的,身.下反应也很是激烈。
傅屿唯:“……”
第37章
傅屿唯洗漱好出来。
谢灼凌此刻正坐在膳桌旁等着,见他过来,便吩咐下人送早膳。
“怎么这么久?”
傅屿唯没搭理他,见他神采奕奕的,想来最近是尝到甜头了。
谢灼凌没得到回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没说你慢,我就是随口一问。”
傅屿唯坐在了他对面。
下人们很快就把早膳端上桌。
谢灼凌见他对自己又爱搭不理起来,反思是不是刚刚自己亲他的缘故,起身坐到了傅屿唯的身旁。
傅屿唯搅着粥,眼都不抬:“世子不好好吃饭,这是做什么?”
谢灼凌若无其事道:“那边凳子坐着不舒服。”
傅屿唯拾起筷子给他夹了个灌汤小虾包。
谢灼凌被搭理了,顿时眉眼舒展,看起来很是高兴,“你也吃。”
傅屿唯:“我喝点粥就好。”
谢灼凌只好作罢,这顿早膳吃的静悄悄的,谢灼凌偷偷看了几次傅屿唯,见他并不像昨晚一般没胃口,而是慢慢吃着,这才放心。
等用完膳漱了口之后。
傅屿唯:“世子要去哪里骑马?”
谢灼凌:“去了就知道了。”
他没说是皇家狩猎场,省得傅屿唯又提陛下。
傅屿唯唇角弯了弯:“早就想一睹世子英姿了。”
谢灼凌也没谦虚,神采飞扬道:“一会就能看到了。”
傅屿唯喜欢他这种意气风发的模样,“怎么去?”
谢灼凌平时去京郊都是骑马,只不过猎场远一些,怕傅屿唯遭不住,“坐马车吧。”
傅屿唯点头。
马车里,谢灼凌规规矩矩坐着,和傅屿唯隔着个小案几。
傅屿唯慵懒地靠在马车,神色很平静,丝毫不像谢乐宁那家伙要出门玩兴高采烈眉眼都透着期待。
谢灼凌:“你要是没睡好,可以扯开被子再睡会,要一个时辰。”
傅屿唯:“这么远?”
谢灼凌:“睡一觉就到了。”
傅屿唯没接他这话,而是问:“世子今日怎么坐那么远?”
谢灼凌这不是为了怕他多想,所以表现的很规矩:“……”
谢灼凌试探道:“那我坐过去一些?”
傅屿唯:“这是世子的马车,世子想坐在哪里,同我一个丫鬟说什么?”
谢灼凌摸不清楚他是何态度?
要是自己会错意了,一会傅屿唯又该说他不尊重自己,讲什么男女有别了。
谢灼凌谨慎道:“我坐在这里挺好的,你歇会。”
傅屿唯:“我不想在马车里睡。”
不想在马车睡,那就是还想睡,想在哪里睡?
谢灼凌想到上次傅屿唯想靠他肩膀,于是起身坐了过去,“那本世子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傅屿唯却没动静,意有所指:“不要,世子肩膀太石更了,且我若是靠了,过会世子就不止肩膀石更了。”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怎么坐过来了?刚刚不是说坐那边挺好的?”
谢灼凌:“……”
傅屿唯闲着无聊,漫漫长路,自然想要逗一逗谢灼凌。
“世子去哪里?”
谢灼凌一言不发,刚起身就被傅屿唯拉住了手。
“我出去和车夫坐一起,省得你看我不爽。”
谢灼凌说这话只是在称述事实,不似平时不满闹脾气,眉眼间还带了点委屈。
“世子怎么又冤枉我了?我何时看你不爽了,瞧这话说的,哪里能让世子出去,要出去也是我一个丫鬟出去。”
说着傅屿唯松开他,起身作势要走,谢灼凌见状忙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坐下。
“不准出去,都不出去了,就这么坐着。”
谢灼凌见他没挣扎,直接揽着傅屿唯的肩膀,也不松手,说道:“困了就靠我肩膀上,我不会怎么着的,你放心就是。”
说完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别扌莫我喉结。”
又觉得这话不好,好像又是在说傅屿唯,于是又补了一句:“我没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没定力。”
傅屿唯被他逗乐了,忍不住抬手。
谢灼凌瞬间僵着不敢动。
傅屿唯指尖点在谢灼凌喉结上,轻轻抚.弄着,感受着世子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
“世子喉结好大。”
谢灼凌:“……”
小灼凌瞬间给出反应。
傅屿唯恶作剧得逞,从谢灼凌的肩膀上起开,收了手,然后坐到了最开始谢灼凌的位置上。
谢灼凌被他撩的不上不下,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扯开一旁的锦被,盖在了月要上。
马车虽然宽敞,到底是封闭的空间。
傅屿唯近在眼前,谢灼凌实在冷静不下来。
案几上放的茶水已经凉了,谢灼凌灌了一杯,没什么用。
傅屿唯靠在马车上,谢灼凌对上他那一对笑意盎然的眸子。
“你故意的?”
傅屿唯无辜道:“我听世子那么说,就好奇,想看看世子被扌莫了喉结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哪曾想真是这样。”
谢灼凌:“……”
谁叫谢灼凌大清早地亲他,让他冷静了许久,傅屿唯恶劣地想叫世子也体会一下。
反正他不帮忙了。
傅屿唯就在马车里,和谢灼凌不过案几之隔,实在是静不下心。
很快世子憋的难受。
傅屿唯眼睁睁看着他把手放到了被子里。
“……世子,青天白日的想做什么?”
谢灼凌没吭声,眸子含着谷欠,幽深危险,紧紧盯着傅屿唯,像是想把人吃了。
傅屿唯被他看的有些热。
要是再在车里待着,保不齐他也想了,于是傅屿唯毫不犹豫起身走到车门,撩开帘子,坐在了外面。
车夫见他出来了。
“夫人?”
傅屿唯淡定一笑:“想看看外面的景致。”
车夫是个话少的,给他腾了地,便不再言语。
傅屿唯真如自己所说的,欣赏着四处的景色,已是秋季,没有夏日的酷暑,确实适合秋猎。
过了不知多久。
厚重的帘子从里头撩开,谢灼凌:“进来。”
外面确实是坐着不舒服,傅屿唯见他好了,于是起身又进了马车,两侧的车窗已被打开。
“好重的味道。”
谢灼凌也有些不自在,听他这么说,耳朵尖红着,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傅屿唯就喜欢看他羞恼,“世子瞪我做什么?”
轮到谢灼凌不想搭理他了。
傅屿唯拿着世子喝过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正要喝。
谢灼凌提醒:“茶凉了。”
傅屿唯不是很在意:“有些口渴。”
谢灼凌:“快到了,那边有热茶。”
傅屿唯将杯子里茶水喝完,“凉了刚好败火,世子应该多喝点,年轻气盛的。”
谢灼凌:“……”
—
皇家猎场从外将山头和林子围起来,里面养着各种猎物,专门供天家狩猎,闲杂人等并不能进入。
谢灼凌深受陛下宠爱,偶尔会过来玩。
这边几个山头连着,场地宽阔,纵起马来很是尽兴。
猎场的马夫见世子带人过来,把他平日里爱骑的骏马牵了过来,旁边还有一匹稍矮小些的马。
谢灼凌摆手让他们不必在跟前伺候。
傅屿唯:“世子我不会。”
谢灼凌:“我教你。”
傅屿唯闻言走在那匹矮小的马旁,谢灼凌牵着他的手,“骑我的马。”
“……”
谢灼凌平日里骑的那匹马实在是威风凛凛,被养的很好,皮毛油光水滑,见世子过来忙蹭了蹭他的掌心。
傅屿唯看着这高头大马:“这要是打马上摔下来了——”
谢灼凌:“怕什么?有我在,不会出现这种事。”
傅屿唯无奈道:“世子的马过于高大了,我第一次骑,还是稳妥些。”
谢灼凌直接揽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托着傅屿唯的屁.股,将他送到了马上。
“……”
“坐稳。”
傅屿唯捏着缰绳,谢灼凌俯身将他的脚放到了马蹬上。
谢灼凌:“别怕。”
傅屿唯笑了笑:“嗯,有世子在不怕。”
谢灼凌从他手中取过缰绳,轻轻拍着马背,马儿听话地迈开了蹄子,似是闲庭漫步一般,很是温顺。
“世子是不是头一次为人牵马儿?”
谢灼凌哼道:“你是头一个。”
傅屿唯浅笑:“我的荣幸。”
谢灼凌遛了一圈马,然后将绳子递给了傅屿唯,“试试。”
傅屿唯接过缰绳,双腿紧贴马儿肚子两侧,看着并无慌乱。
骏马抬起蹄子慢跑起来。
谢灼凌喜欢他这份镇定自若,在后头看着,傅屿唯坐在马上绕着马场跑了一圈,最后停在谢灼凌的跟前,笑道:“世子要不要骑一圈?”
谢灼凌还未说话,傅屿唯已经俯身朝他伸手。
“上来。”
谢灼凌顿时握住他的手,略一用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他身后坐下,胳膊将他环抱入怀,接过缰绳,“坐稳了。”
傅屿唯靠在他的月匈膛,只觉得很有安全感。
谢灼凌踢了一下马肚,很快马儿一改温顺,变得气势汹汹,开始撒开蹄了朝着林中跑去,风从面颊擦过,山林中的猎物听到了声响,顿时四散开来。
一时之间热闹起来,骏马疾驰穿梭在山林中。
谢灼凌低头凑在傅屿唯的耳旁,“感觉如何?”
傅屿唯莞尔:“很畅快。”
谢灼凌:“畅快就行,给你打只猎物,不准恼我了。”
傅屿唯偏头装作恍然大悟:“世子带我来骑马,是在哄我啊?”
谢灼凌哼哼没否认也没承认:“想看我猎什么?”
傅屿唯:“都可以,世子看着猎。”
鸟兽感受到危险,开始在林中惊跳乱窜。
谢灼凌从马后面绑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利箭破空。
惊慌失措的野兔腿被一箭击中,趴在了草丛中动了几下。
谢灼凌翻身潇洒下马,拎着两只兔耳朵,整个人透着桀骜不羁站在林中,笑道:“一会烤给你吃。”
傅屿唯:“这只兔子很可爱。”
谢灼凌闻言看了看野兔,肥硕极了,看起来就很美味。
傅屿唯:“世子过来。”
谢灼凌拎着兔子几步走了过去。
“上马。”
谢灼凌想单独带傅屿唯玩,便没让随从跟着,猎物没人收。
傅屿唯接过那只可怜的小灰兔,将箭从它的兔腿上取了出来,“也是个小生灵,世子就别吃了,放它一马。”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谢灼凌只得乖乖听话将兔子放回了林中,很快又跑了回来,翻身上马。
傅屿唯:“世子箭法如神。”
谢灼凌得了夸赞,唇角上扬:“只是一只兔子。”
忍不住在心上人面前显摆,“我之前一箭串了三只麻雀。”
麻雀小巧机敏,若不是箭法超神,不易做到。
傅屿唯:“世子好厉害。”
谢灼凌:“不信?”
傅屿唯笑道:“自然相信。”
谢灼凌环住他,骏马又开始在山林中狂奔,哼哼:“猎只兔子,你就心软了,今日看来是没法猎尽兴了。”
虽是这么说,但含着笑意,并无埋怨。
傅屿唯对狩猎并不感兴趣,且也看不得杀生,“就这样在林中纵马,世子觉得不快意吗?”
谢灼凌:“今天随你高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穿过了山林,骏马在溪边停下。
谢灼凌下了马,伸手将傅屿唯抱了下来,“歇会。”
傅屿唯皮.嫩一直磨.着,一会该受不了了。
马儿栓在一旁吃着地上的草。
谢灼凌当着傅屿唯的面脱了鞋袜,挽起裤腿。
傅屿唯看着他那结实富有力量的小腿:“世子这是做什么?”
“野兔吃不成,给你捉条鱼烤,鱼总行了吧?”
傅屿唯见他小孩心性,失笑:“可以,辛苦世子了。”
这边水流湍急,谢灼凌下了水,只到他的小腿肚,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鱼虾。
傅屿唯随意地坐在了溪边,看着英俊的少年在阳光下,潇洒肆意,睫毛绒绒渡金,耀眼极了。
溪里鱼儿狡猾,谢灼凌弓着身,几次抓了个空,傅屿唯轻笑出声,少年很是没面子。
傅屿唯悠悠道:“今日还能吃上世子抓的鱼吗?”
谢灼凌没说话,一伸手,突然脸色大变。
傅屿唯见状起身:“怎么了?”
谢灼凌弯着腰脸上带着丝痛苦。
毕竟是水中,万一被蛇咬了,想到这傅屿唯忙走过去,刚走到溪边,谢灼凌猛地站起来,拽住他的胳膊。
傅屿唯没站稳,滑了一跤,谢灼凌本来只是想恶作剧吓吓他,没料到他直接扑了过来,下意识搂住他的月要,水流本就湍急,水下鹅卵石被打磨的光滑,谢灼凌被这大力冲撞,两个人齐齐摔到水中。
水花四溅。
谢灼凌怕摔着傅屿唯,紧紧抱住他,由着他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傅屿唯听到他闷哼声,急着摸他的脑袋,关心道:“没事吧?”
却见谢灼凌脸色有点奇怪,很快他就知道谢灼凌为何这个神色了。
两人贴的严丝合缝一般。
谢灼凌自然感受到他身.下。
“……”
第38章
实在太猝不及防了,绕是淡定如傅屿唯,此刻也有点来不及反应想对策。
谢灼凌此刻懵极了,手从傅屿唯的月要移到了他那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像是确定什么。
傅屿唯本就敏.感的身.子,被他这么大力地扌柔了一下,顿时给出反应。
谢灼凌顿时瞪大了眼睛。
傅屿唯赶紧从他身上起来。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因跌入水中,衣袍全部浸湿,此刻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谢灼凌呆愣愣地看着傅屿唯站起来无处可藏的反应。
“……”
傅屿唯也有点尴尬,见他眼睛都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满脸都是呆滞,“别看了。”
“!!!”
傅屿唯这时没再用伪音,直接用的原声,清润温雅的嗓音,落在耳中格外好听,但这不是重点。
因为这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谢灼凌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坐在水中一动不动,很明显此刻还没从傅屿唯好好的落了水后怎么突然变成男人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秋高气爽,风和日美,溪水孱孱。
但此刻无人欣赏美景。
就是傅屿唯也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暴.露,但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藏着掖着,将浸满水的外袍脱掉,走到岸上,背对着谢灼凌坐下。
风吹拂在湿透的里衣上,透着寒意,傅屿唯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很快就消了下去,身后一直没有动静。
傅屿唯起身重新走到溪边,关心道:“脑袋磕着没?快上来吧,别在水里泡着了。”
谢灼凌还有些不习惯他这个嗓音,但说实话傅屿唯这个音色真的极好听。
谢灼凌似是反应过来了,很快起身,哗啦一下,水花击溅,表情严肃地走到傅屿唯面前,然后不由分说地扯开了他的里衣。
欺霜赛雪的皮肉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月匈前两抹红意点缀,更是漂亮的不像话。
确实是平坦的不能再平了。
谢灼凌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不死心地伸手扯开傅屿唯的里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处。
扌莫过,看过,货真价实。
傅屿唯:“……”
谢灼凌总算是确定完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屿唯开始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谢灼凌此刻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他现在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很荒诞:“你怎么是男人!!!”
傅屿唯淡然地将里衣整理好,慢声道:“我也没说自己是女人啊。”
谢灼凌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梗,瞪着他,怒火中烧:“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被他耍的团团转。
傅屿唯见他这个态度,怎么气成这样,也有些扌莫不准了,难不成十八岁的谢灼凌是喜欢女人的?
“世子你冷静些。”
谢灼凌这会哪里冷静的了,马上要到手的媳妇突然变成了男人!!!
这让他怎么冷静得了!
谢灼凌气的都要爆炸了,傅屿唯见状只好伸手在小灼凌上重重扌柔了一下。
“。”
谢灼凌猝不及防被他弄了一下,提高的嗓音都有些激动的劈叉了:“你做什么!”
傅屿唯见他在已经知道自己是男人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给反应,心瞬间定了下来。
“世子,我骗你什么了?你有损失什么吗?”
谢灼凌:“……”
傅屿唯幽幽道:“你被我伺候的不是挺爽的吗?”
谢灼凌本来还在恼怒,此刻完全气不起来了,下意识往傅屿唯手中送。
刚刚在马车上他自己弄就没尽兴。
还是傅屿唯的手舒服些。
傅屿唯见他爽的直哼哼,也有些好笑,“不是在生气?”
谢灼凌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一边暗自羞恼,一边又觉得傅屿唯的嗓音真好听。
含着笑意拖腔拉调的,落在耳朵里叫他心里发痒。
傅屿唯提醒道:“世子,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看到吗?”
谢灼凌这会正紧要关头呢,哪里还在意这个,“没有人过来。”
傅屿唯却松了手,“世子不是觉得我骗了你吗?怎么还让我这个骗子帮你?”
谢灼凌:“……”
傅屿唯气定神闲地坐在了草地上,谢灼凌一口气提不上来,视线落在了傅屿唯那藏不住的反应处。
总算后知后觉,为什么傅屿唯会那么平!!
为什么第一次给他弄的时候,要绑住他的手。
为什么每次帮完他后,要么盖被子,要么就匆匆离开!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
傅屿唯这个骗子!把他耍的团团转!
谢灼凌气呼呼地瞪着他,很快又凑了过去,世子这会也不害羞了,米青.虫上脑的少年。
此刻只想叫傅屿唯给他扌柔出来。
傅屿唯打趣:“世子真不害臊,这里是在野外。”
谢灼凌装没听到他这个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傅屿唯是男人了,世子更是没了顾忌,催促道:“快给我弄出来。”
傅屿唯将衣袍搭在他的身上,给他弄着。
谢灼凌视线一直盯着傅屿唯那处。
傅屿唯感受到他那好奇的目光,“有什么好看的?世子不是也有吗?”
谢灼凌:“。”
永远的语出惊人。
傅屿唯贴到他耳旁轻轻说道:“世子要不要体验一下手感,看看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谢灼凌:“……”
谢灼凌竟然被傅屿唯的嗓音蛊惑了,听话地伸出手。
尤其是听到傅屿唯的闷.哼声。
傅屿唯下巴搭在谢灼凌的肩膀上,轻轻哼哼。
谢灼凌被他的声音勾的只觉得心脏都麻麻痒痒的,不由得备受鼓舞。
……
傅屿唯靠在谢灼凌的肩膀,在他耳旁轻.喘。
谢灼凌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别喘了!!!”
傅屿唯靠着他,温雅的嗓音此刻带了点哑,语调懒洋洋的:“为什么?”
谢灼凌板着脸:“从我肩膀上起来!”
傅屿唯平息完了后,坐直了身子:“世子,这是舒服完了又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谢灼凌一时之间无话反驳,只好起身走到溪边洗手。
傅屿唯到底没有谢灼凌那年轻强健的身子骨,落了水,又被风吹了一遭,“世子,我有些冷。”
谢灼凌洗完手正要好好找傅屿唯算账
就听到他说这话。
谢灼凌看着他那单薄的肩背,以及清瘦的身子,哼道:“大男人这么娇气?”
话虽然这么说,谢灼凌将他横抱了起来,走到马儿旁边,将他送了上去,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傅屿唯确实冷,身上的衣袍湿哒哒还在滴水,谢灼凌劲装也都湿透了,但是他是习武之人,身子就跟小火炉似。
傅屿唯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世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大男人受了凉也会冷,怎么就是娇气了?”
谢灼凌见他有些抖,把他搂的更紧了,“等回去再找你算账。”
傅屿唯:“哦。”
马儿撒开欢了奔腾,很快就回到了猎场的歇脚处。
谢灼凌在这边备的有干净衣物,带着傅屿唯进了营帐中,“衣裳脱掉,擦一擦。”
傅屿唯如今不用遮掩了,坦荡地将身上的湿衣全部脱掉。
谢灼凌拿着大布巾一转身,就看到傅屿唯里衣脱掉,露出曼妙的身材。
盈盈一握的窄月要,漂亮又性.感的月要窝,往下是雪.白.挺.翘的。
两条腿又细又直。
谢灼凌目光被眼前活色生香所吸引,下意识地咽了口水。
傅屿唯等他看完之后,才慢慢地转身。
“世子?”
谢灼凌反应过来,将布巾丢给他。
“谢谢世子。”
傅屿唯转身背对着他,缓缓擦着身上的水,然后换上了干燥的衣裳。
“世子怎么不换衣裳?仔细着凉了。”
谢灼凌纯粹是被傅屿唯的身体给迷了眼,才忘了换,此刻掩饰道:“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娇气?”
傅屿唯没在说话。
谢灼凌见他沉默了,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有什么过的?
他一个男人骗了自己这么久!他不过就是说了两句!
他还没找傅屿唯算账呢!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灼凌气哼哼地脱掉衣裳,傅屿唯秉持着好身材要欣赏的态度,不看白不看,打量着谢灼凌那年轻富有朝气的身体。
谢灼凌注意到傅屿唯投过来的肆无忌惮的目光,顿时红了脸。
“看什么看!”
傅屿唯:“扌莫都扌莫了,看看怎么了?”
谢灼凌:“。”
谢灼凌迅速脱掉了衣裳,然后胡乱地擦了擦,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傅屿唯看着他那沉睡着已经不容小觑的兄弟。
想着谢灼凌都能这么快上手扌莫他的。
那便是不排斥了,这样一看,暴.露身份也不是一件坏事。
小世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随便一撩,就能激动。
若是让他尝到更大的甜头……
谢灼凌皱眉:“你在打什么主意?”
傅屿唯笑道:“世子说的什么话?”
“世子真是善变,今日带我出来,不是为了哄我高兴吗?怎么现在又对我这般恶声恶气。”
谢灼凌见他就跟没事人一般,顿时气结:“……你还好意思提?你骗了我这么久!”
傅屿唯:“我怎么骗你了?”
谢灼凌:“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装成女人?”
傅屿唯:“我就不能喜欢穿女装吗?”
谢灼凌:“你除了那次,何时穿过女装?”
傅屿唯:“那是因为我没有银子买。”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也知道,我都在酒楼帮工了,就算喜欢,没有银子,那也没办法。”
谢灼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傅屿唯特地偷换了概念,正要继续。
谢灼凌皱眉:“你既然是男人,那谢乐宁是谁的孩子?”
“……”
第39章
谢灼凌总算反应过来问题的关键了。
傅屿唯说对自己一见倾心,所以和醉酒的他春风一度,为他生了个孩子,如今孩子大了要爹爹,才带着谢乐宁进京找他。
可傅屿唯是个男人!!怎么和他春风一度?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这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所以谢乐宁到底是谁和谁生的孩子?
谢灼凌此刻满心的疑问,眉头紧皱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傅屿唯眨眨眼:“世子这话问的是何意?宝宝就是世子的孩子呀。”
谢灼凌见他这么说,显然不信:“我的孩子?你别告诉我,孩子是你生的?你给我生的!你一个大男人,你告诉我怎么生?”
“这种鬼话我要是信了,我就是傻子。”
傅屿唯:“……”也不见得多聪明吧?
事实上宝宝确实是他给谢灼凌生的。
当初他扮女装的时候,也是考虑到没有人会相信男人生子。
所以才会撒了谎,编出那个故事。
谢灼凌见他沉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傅屿唯这是真把他当傻子骗了吗?以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信?
简直笑话!
谢灼凌每多想一分,脸色就变差一些,“所以谢乐宁是你和别人生的?”
一想到傅屿唯和别的女人成亲生孩子,世子此刻醋意横生,已经处于暴走状态了。
傅屿唯:“……世子冷静些,宝宝和你长得这般像,怎么可能是我和别人生的?”
谢灼凌:“。”
这个倒是真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说出来了,某人又不信,别说男人生子闻所未闻,且不说他带着孩子从现代穿越古代更是天荒夜谭。
若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恐怕听了此事,也是不信的。
可这会傅屿唯脑袋有有些混沌。
因着落水,又吹了风,还在溪边和世子互帮互助了回,傅屿唯此刻身体已经有了发烧的前兆,疲倦到了极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便一口咬定。
“宝宝就是世子的亲生孩子。”
“我和世子的孩子。”
谢灼凌气恼:“傅屿唯!”
傅屿唯有些站不稳了,含糊道:“信不信都随世子,事实就是如此。”
谢灼凌:“……”
这怎么可能!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傅屿唯这是又把他当傻子骗了吗?
谢灼凌都要被他气死了,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男人了?你告诉我,你怎么生?”
傅屿唯却没回应他这话,整个人直直地往谢灼凌怀里倒。
谢灼凌下意识接过他,见傅屿唯白玉一般的肤色逐渐蔓延红意,阖着眼睛,漂亮的睫毛轻颤,看起来脆弱极了。
此刻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紧张道:“你怎么了?”
傅屿唯此刻已经昏了过去。
谢灼凌抬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忙急匆匆抱着傅屿唯出了营帐,上了马车-
公主府中,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过来给傅屿唯把脉。
“回禀世子,这是寒气入体,起高烧了,不过身子并无大碍,吃几贴药,排排汗就好了。”
谢灼凌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太医则是退下开药方抓药去了。
从谢灼凌急匆匆带着傅屿唯回来,谢乐宁急的就在一旁小脸蛋紧张的都要皱在一起了,嘟囔道:“娘亲怎么还不醒来?”
说着小手摸了摸傅屿唯的额头,呜呜,烫手。
谢灼凌坐在床头,视线落在傅屿唯那张安静的睡颜上,想到这一上午发生的事,心里乱糟糟的。
也理不清头绪,傅屿唯的话他自然是不信的。
“你过来。”
谢乐宁走到谢灼凌身边,“爹爹怎么了?”
谢灼凌仔细打量着他,可是如果谢乐宁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和自己长的这么像呢?
此事邪乎就邪乎在这里。
谢灼凌实在想不通。
谢乐宁只觉得莫名其妙:“爹爹你又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谢灼凌和他一个小孩也没什么说的,这小家伙问不出什么。
“……没事。”
谢乐宁闻言直往谢灼凌腿上爬:“爹爹,你今天好奇怪呀?你怎么了?”
谢灼凌只觉得头疼:“……没什么。”-
傅屿唯这一觉并未睡多久,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也惫懒沉重,他刚动了一下。
趴在床头的谢乐宁顿时高兴道:“娘亲!你总算是醒了!”
“爹爹,娘亲醒了!”
说着转头朝不远处的谢灼凌说道。
傅屿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未等开口,谢灼凌已经走了过来。
“去让丫鬟把煎好的药送过来。”
谢乐宁听话地起身,哒哒哒跑了出去。
傅屿唯嗓音有些哑,“世子。”
谢灼凌立在床前:“娇气。”
傅屿唯扯了一下唇角:“世子体健,自然不能跟世子相比。”
谢乐宁领着送药的下人进来,“爹爹,药来了。”
谢灼凌从下人手中接过药碗,吩咐道:“带小少爷去长公主院里。”
谢乐宁闻言摇头:“宝宝不走,宝宝要在这边陪着娘亲。”
谢灼凌:“我在这边看着,还能没你个小屁孩管用?你小心被过了病气,到时候还要人照顾。”
谢乐宁哼了哼:“那好吧,宝宝去祖母那边。”
“娘亲,你快点好起来吧,宝宝好心疼你。”
谢乐宁低头亲了亲傅屿唯的面颊。
傅屿唯笑了笑,柔声道:“听你爹爹的。”
谢乐宁点头,这才跟着丫鬟出去。
等谢乐宁离开后,傅屿唯神色也淡了,“世子对宝宝这个态度可是迁怒?”
谢灼凌还没从他男女声音自如转换中回过神,就听到他这么说。
“……”他怎么就迁怒了?
谢乐宁年龄小,在这里待着,不利于傅屿唯养病,二则万一过了病气,到底还是三岁小孩。
傅屿唯:“世子大可不必这样,幼子无辜,你若是不愿意认他了,我可以带他走。”
谢灼凌见他醒过来又提要走,脸也冷了下来,“走走走,你要走哪里去?你有银子吗?”
傅屿唯:“总归是饿不死的,我既然能带着宝宝进京,便能带着宝宝回去。”
谢灼凌阴阳怪气道:“是啊,你多厉害,你真厉害,你这段时间把本世子骗的团团转。”
傅屿唯此刻生病了,浑身不舒服,实在懒得和谢灼凌说话。
臭小子一点不知道心疼人,还在这气他。
谢灼凌见他又闭上了眼睛,面色潮红,蹙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心又软了。
“把药喝了再睡。”
傅屿唯不搭理他。
谢灼凌放缓了嗓音:“多大人了,闹什么脾气。”
傅屿唯:“是啊,比不上世子年轻。”
谢灼凌俯身托着他的脖子和后背,将他抱坐了起来,“那确实是没本世子年轻,你都二十六了。”
傅屿唯睁开眼,清润的眸子此刻因为不舒服漫着水意,又带了些不高兴,秋波盈盈,透着潋滟风情。
谢灼凌看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头狂跳,不敢多看,板着脸:“喝药。”
傅屿唯:“不想喝。”
生了病,少了几分沉稳,多了些孩子气。
谢灼凌:“……”
傅屿唯淡道:“世子别在跟前碍眼了,放开我,我要睡觉。”
谢灼凌:“??”
谢灼凌都要气笑了,“你说我碍眼?”
傅屿唯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小声道:“世子,我头疼,身子也疼。”
谢灼凌被他这个举动弄的一口气吐不出来又给憋了回去,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先把药喝了。”
傅屿唯柔弱无骨趴在谢灼凌的肩头,因着发烧,吐出的气息是灼.热.滚.烫的。
“闻着就不好喝。”
谢灼凌只觉得半边肩膀都麻了,“药能有多好喝,好喝还能是药。”
傅屿唯慢通通道:“世子说的好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喝,世子不会为难我一个病人吧?”
谢灼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傅屿唯好好的时候,世子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病病弱弱的,还似有若无地撒着娇,那就更没辙了。
“……”真是麻烦!
傅屿唯贴到了谢灼凌脖颈处,说话时唇微微张开擦过谢灼凌的皮肤,“不想喝怎么办?”
谢灼凌喉结动了动,被他弄的有些唇舌干燥,极其没有原则,“不想喝那就不喝了。”
傅屿唯:“世子,我还病着呢,不喝好不了。”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是不是不想让我病好了?”
谢灼凌觉得生病的傅屿唯真是难缠,无语:“那你说怎么办?你说!”
傅屿唯只想可劲折腾谢灼凌,“不知道,想不出来,头疼。”
谢灼凌:“那就喝药,喝完我不追究你装女人这件事了。”
傅屿唯:“世子说的可是真的?”
谢灼凌:“嗯。”
傅屿唯这才从谢灼凌肩膀上起来,端起一旁的药碗,闻着那个中药味不自觉蹙眉,不过还是仰头喝了。
身体要紧,傅屿唯刚刚就是故意的,不想喝是一回事,但是不喝药受罪的还是他。
傅屿唯一饮而尽,唇上还沾染着些许药.汁,因着发烧皮肤像是泡在红酒里上了色,嘴唇更是殷红。
当着谢灼凌的面轻轻舌忝了舌忝唇瓣上的水意。
“世子,这药好苦。”
草。
谢灼凌觉得自己真是禽.兽,傅屿唯都在病着,他竟然还有兴致。
傅屿唯也看到了,故作惊讶:“世子,你——”
谢灼凌不自在道:“不是头疼不舒服?还不睡觉。”
傅屿唯欲言又止:“世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灼凌心不在焉道:“什么?”
傅屿唯正色道:“世子你要当心些。”
谢灼凌:“我有什么当心的?”
傅屿唯笑道:“你这年纪轻轻整日这么容易激动,实在太过重谷欠了,仔细没到二十六岁就不行了。”
谢灼凌:“?”
第40章
傅屿唯逗完谢灼凌后,没多久药劲就上来了,很快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谢灼凌被他无情嘲笑了一遭,因着傅屿唯还生着病,也没法对其做什么,给他掖好被子后,坐在床头守了一会。
眸色深深,叫人不知在想什么。
入夜,傅屿唯悠悠转醒,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身子没先前那般难受了。
“醒了?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谢灼凌一直守在屋里,听见动静,起身走了过来。
身.下被单汗湿了,傅屿唯躺的难受,想起身:“没什么难受的,好多了。”
谢灼凌见状将他半抱坐起来,问道:“饿不饿?”
傅屿唯摇摇头,刚醒来不大有食欲:“暂时不想吃。”
谢灼凌下午的时候就过来给他摸过几次体温,烧已经退了。
傅屿唯此刻身上汗津津的极是不爽利,他有些受不了:“出了好多汗,我想沐浴。”
谢灼凌无语。
傅屿唯当然知道自己正病着不能洗澡,于是笑道:“真的好不舒服,世子帮帮忙,麻烦帮我拿热水擦一擦。”
谢灼凌听他这么说,没好气道:“……你是本世子什么人?还要本世子伺候你?”
傅屿唯笑着靠到他月匈膛,“世子不愿意就算了。”
谢灼凌也就是做做样子,哼了一声,出去让下人准备热水送进来,另外让进来两个下人换汗湿的被单。
谢灼凌连被子带人把傅屿唯抱到了一旁榻上,等换好被单后,才又把人抱回床上。
傅屿唯夸道:“世子力气真大。”
谢灼凌正坐在床边给他脱里衣,闻言冷脸:“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
傅屿唯靠在床头,配合的抬手,知道自己对谢灼凌的吸引力,便没继续招惹他。
衣裳脱掉以后,谢灼凌努力定下心神,生怕多看两眼就又激动了,最后胡乱地拿热帕子给傅屿唯擦了擦,便给他换了干净的里衣。
傅屿唯一直没说话,由着谢灼凌给他摆.弄着用热帕子擦拭。
谢灼凌觉得给傅屿唯擦身子,比他晨起练武还累,总算是把人给塞到被子里了。
傅屿唯这才觉得舒服些。
“宝宝呢?”
谢灼凌:“还在母亲院里,今晚不叫他过来了。”
傅屿唯:“嗯。”
谢灼凌觑着他:“还睡不睡?”
傅屿唯靠在床头,笑道:“睡饱了。 ”
谢灼凌:“既然睡饱了,那就开始好好说说你的事。”
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傅屿唯眨着眼和谢灼凌目光碰撞在一起,“世子不是说不追究我装女人了这件事?”
谢灼凌面无表情道:“那事不追究了,现在来说说你一个男人如何给我生孩子这件事!”
上午因着傅屿唯从女人变成男人这个事让谢灼凌实在是太震惊了,当时心里乱糟糟的,再加上傅屿唯突然晕倒了,叫他没工夫多追问。
傅屿唯昏睡的这一下午。
谢灼凌可是在这屋里头盯着他的睡颜,胡思乱想了一下午。
从傅屿唯又在骗他,以为他是傻子吗,到男人到底怎么生孩子?
难不成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
可他从没见过男人生子!
还有傅屿唯真的是男人,他和傅屿唯怎么生?
总不能是扌莫一扌莫就能怀孕吧?
真好笑。
谢灼凌这一下午独自在那里琢磨的头疼。
恨不得把傅屿唯晃醒,让他起来说个明白。
从认识傅屿唯开始,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灼凌之前会认为自己酒后失德,除了谢乐宁长得像自己外,还有一点原因就是,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从一开始就被傅屿唯吸引,所以他没多思量便信了他那套措辞。
如今细想,他何时喝的酩酊大醉过?就算醉酒,也不至于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醉酒这件事了!
傅屿唯决定咬死,谢灼凌爱信不信,反正他说了。
“只是生个孩子而已,同样是人,女人能生,男人为何就不能生了?”
谢灼凌:“……”
傅屿唯淡定道:“世子当真是大惊小怪。”
谢灼凌服了:“我大惊小怪!”
“那你说说,你怎么生的?”
傅屿唯:“十月怀胎生的呗,还能怎么生啊,宝宝在我肚子里待了足足十个月。”
傅屿唯当初刨腹产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受太大罪,而且他的切口小,术后一直精心调养,他不是疤痕体质,刀口也做过修复,并没有留疤。
不然就像他说谢灼凌小月复上有颗痣来证明,他要是有伤痕倒也好说了。
现在想要谢灼凌相信的话,除非他再怀一个给谢灼凌看看,且不说古代这个生孕条件,生孩子怕是从鬼门关经历一遭,真没有必要,再说有谢乐宁一个乖宝就好了,他也不想再生了。
谢灼凌:“……”
关键傅屿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他真的能生似的。
谢灼凌克制不住想了一下傅屿唯怀着孕大着肚子的模样。
“。”
内室里此刻静谧极了,都能听到谢灼凌的微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此刻情绪波动极大。
傅屿唯刚退烧,还有些精神不济。
不管怎么样,谢灼凌很喜欢他就是了,就算不信他,却也不会怎么着他。
孩子确实是他生的,这事便不算是骗他。
傅屿唯靠近谢灼凌,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二人的脸离得很近,“世子别想那么多。”
谢灼凌对上他那通透的瞳仁,忍不住心跳加速,努力板着脸:“别离得这么近!有事说事!”
说的轻巧!这事他能不想吗?
傅屿唯并不理会他这话,鼻尖贴上他,轻声道:“世子好凶。”
谢灼凌:“……”
傅屿唯故作委屈:“世子今日说我满嘴谎话,真是让人伤心,我在世子眼里就是这样的吗?”
他一靠近,谢灼凌就没法思考了,只觉得傅屿唯连呼出的气息都在引.诱他,但是又不想扯开他。
“你不是吗?你说的有一句实话吗?”
“不会连说的喜欢我都是假的吧?”
谢灼凌顿时又不满了,傅屿唯要是敢说是假的,他不会放过他的!
傅屿唯没回答,直接吻上了谢灼凌,轻舌忝着他的唇。
谢灼凌没坚持多久就张开了嘴,这个吻并未持续很久,傅屿唯很快就靠在了谢灼凌的肩上,病还未好全,多少没有气力。
谢灼凌给他顺着后背,还要故意挑刺:“嘴里全是药味。”
傅屿唯笑道:“世子嘴里是甜的,刚好中和了一下。”
谢灼凌被他这话闹了个大红脸,怎么什么都敢说,偏偏世子就吃他这套。
“你还没回答我。”
傅屿唯没抬头,幽幽道:“世子还要我怎么回答?刚刚那个吻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倘若不喜欢世子,也不会和世子亲嘴,更不会给世子扌莫过那么多次。”
“世子就算不信其他的,但我对世子的心意,世子感受不到吗?”
一番话令谢灼凌美得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努力绷紧唇角,不让自己笑出声,装腔作势:“你惯会说好听的。 ”
傅屿唯另一只手放下,自然地牵住了谢灼凌,和他十指相扣,“世子这话真是冤枉我了。”
谢灼凌握紧了他,少年这会心里浓情蜜意着呢,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傅屿唯这个人,无关其他。
傅屿唯却主动问道:“世子喜欢宝宝吗?”
谢灼凌见他转移了话题,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
喜欢当然是喜欢的,小家伙可爱乖巧又懂事,谁不喜欢?
傅屿唯手指点着谢灼凌的手背:“世子回答就是了。”
谢灼凌握紧了他作乱的手,装模作样道:“一般吧。 ”
傅屿唯闻言瞬间松开了他的手,“世子说的可是实话?”
谢灼凌:“……”
谢灼凌警惕道:“你又想做什么?”
傅屿唯从他肩膀上抬起头,“世子既然不喜欢宝宝,等我好了,我就带他离开。”
谢灼凌:“!!!”
“我没说不喜欢。”
傅屿唯:“可世子也没说喜欢。”
谢灼凌:“……喜欢!喜欢行了吧!除了麻烦些,他挺可爱的。”
承认但还是不妨碍嘴硬,世子一惯口是心非。
傅屿唯不赞同道:“宝宝哪里麻烦了?他很乖的。”
谢灼凌不置可否:“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屿唯:“宝宝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给世子生的,怀孕很辛苦,世子要好好对待宝宝。”
谢灼凌:“……”
“宝宝很爱世子这个爹爹。”
傅屿唯双手捧着他的脸,“世子怎么不说话了?”
谢灼凌一阵沉默了,深吸一口气,然后提醒:“你是个男人,你怎么怀胎十月给我生?你再生一个给我看看!”
傅屿唯一本正经道:“这个要求恐怕不能满足世子了,我身子弱,可不能再生了。”
“我虽然愿意再为世子生一个,可身体不允许,世子有所不知,生孩子很伤身体的。”
傅屿唯再次拉起谢灼凌的手,隔着锦被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世子也不想我再遭罪吧?”
谢灼凌:“……”
谢灼凌听他越说越离谱,想来也不会说实话了。
“罢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怎么能算?世子一会又该多想了,世子不问清楚的话,怕是都能琢磨到宝宝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
谢灼凌:“我没这么想!”
打死谢灼凌都不愿意去想傅屿唯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和这个相比,他宁愿相信男人能生孩子,谢乐宁真是傅屿唯为自己生的。
只是到底是怎么怀的?
那次的醉酒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
傅屿唯:“世子又在想什么?”
谢灼凌脱口而出:“你怎么怀上的?”
意识到自己在问什么后,谢灼凌顿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傅屿唯闻言轻笑出声。
小世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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