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修养了这几日,傅屿唯的脚在世子眼里才算是好全了。
明日就是秋猎,就属谢乐宁最开心,小家伙才三岁哪里体验过骑马狩猎的感觉,此刻一个劲追问:“有给宝宝骑的马吗?宝宝这么小,只能骑小小马哦。”
谢灼凌正在给傅屿唯涂去疤的药膏,漂亮精巧的玉足沾染伤痕丝毫没破坏美感,可世子爷却不想让白玉有瑕,特地去太医院要的冰肌玉骨膏。
“没有小马驹,最小的也比你高多了。”毕竟谢乐宁才三岁。
谢乐宁有理有据:“怎么会没有小小马?有公马,母马,那它们生的小孩不就是小宝宝马?”
傅屿唯靠在榻上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直乐。
谢灼凌仔细将药膏抹匀了,回道:“小宝宝马没有,是男子汉就骑高头大马。”
谢乐宁怂哒哒:“那宝宝害怕,再说宝宝才三岁,还不算男子汉。”
谢灼凌:“怕什么?还能摔着你不成?”
傅屿唯安抚道:“宝宝不怕,有爹爹在,爹爹会保护你的。”
谢灼凌满意地捏了捏傅屿唯的脚趾头。
谢乐宁本来还有些担忧,他见过大马,在三岁小孩看来那可是庞然大物的存在,不过到底是爱热闹占了上风,听他爹这话,暂时放了心,“没有小宝宝马那就骑高头大马吧,爹爹记得要保护宝宝。”
谢灼凌起身净手:“知道了。”
这几晚都是一家三口睡一张床,可把世子给憋坏了,傅屿唯的脚刚好,谢灼凌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谢灼凌:“我带你去洗澡,今晚要早点睡。”
谢乐宁:“好!”
傅屿唯已经洗漱完了,看谢灼凌那迫不及待的神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知道他也憋着了,便没阻止。
谢灼凌给谢乐宁洗完之后,将小孩径直抱到他那卧房的小床上,“今晚自己睡。”
谢乐宁自然不愿意。
谢灼凌捏了捏他的脸蛋哄骗道:“明日爹爹还要保护你,今晚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
谢乐宁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
谢灼凌继续忽悠:“你睡觉很不老实你知道吗?夜里总是乱动。”
谢乐宁底气不足:“宝宝没有。”
睡着了他也不太清楚到底老不老实。
谢灼凌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没有?你每天睡觉的时候在中间,醒来的时候都滚到最外面去了。”
谢乐宁哼哼唧唧说不出话了。
谢灼凌:“明天爹爹带你骑大马。”
谢乐宁:“嗯!”
“娘亲——”
谢灼凌知道他又想说什么,打断道:“你娘亲和我一起睡,他脚刚抹了药膏,你这么好动,踢到他了怎么办?”
谢乐宁捏了捏手指,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宝宝真乖。”
谢灼凌对着他的脸蛋就是一口。
谢乐宁嘿嘿笑了起来。
屋子里瞬间一派父慈子孝-
傅屿唯见谢灼凌神清气爽地回来,心里好笑,故意问道:“宝宝呢?”
“他今晚自己睡。”
谢灼凌又补了一句:“以后都自己睡!”
多大了,总和大人一起睡像什么话?
傅屿唯不打算掺和这个事,之前谢灼凌提出让谢乐宁睡儿童房时,谢乐宁也不愿意,不过谢灼凌很快就说服了他。
世子爷不想让儿子打扰夫夫夜生活,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傅屿唯:“小孩子要哄着来。”
谢灼凌这会心思可不在谈论如何哄小孩上,宽衣上了床,刚压.在傅屿唯身.上,就亲到了傅屿唯的掌心。
“?”
傅屿唯悠悠道:“世子不是说今晚要早些睡吗?”
谢灼凌拿开他的手,吻了上去,含糊道:“戌时未过,还早。”
傅屿唯被他亲的也有些意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唇.舌。
烛火晃了晃,此刻内室静的只能听到些暧昧的水声以及偶尔发出的细碎声响。
帷幔后面的亲热纠.缠的身影影影绰绰。
明日不仅要早起还要骑马,世子爷是个心疼人的,并没怎么折腾傅屿唯。
但是该亲的,该扌莫的,亲哪里,扌莫哪里,丝毫没放过,尽数尝了个遍。
内室的动静直到子时才停下,傅屿唯懒得动,谢灼凌如今给他擦身子愈发熟练,傅屿唯也乐得被照顾。
“睡吧。 ”
谢灼凌长臂一捞将他抱到了怀里,傅屿唯回抱住他,阖上了眼睛-
翌日大清早。
谢乐宁最先醒,爬起来就去叫爹爹们起床。
三人刚洗漱好,陆煜丰就过来了,便一起用了个早膳。
傅屿唯起了个大早,瞧着眼前这一个两个三个精神抖擞的少年和小孩,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兴奋劲,看来还是有代沟,不小的代沟。
谢灼凌如今对他越发心细,注意到他的神色,“没睡好?一会上了马车再睡会吧。”
说实话傅屿唯其实并不想去,狩猎在他看来有些血腥了,还有就是熙荣帝也在,人多规矩多,他宁愿这一天坐榻上看会话本,看累了就躺下,舒服又自在。
“世子,我怎么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谢灼凌觑着他:“继续装。”
傅屿唯笑道:“宝贝。”
陆煜丰此刻正陪着谢乐宁出发前看一眼小鸭子和小雀,此刻厅堂就他二人,傅屿唯仿若没长骨头一般趴在了谢灼凌身上。
谢灼凌揉了一把被他叫的发烫的耳朵,铁面无私拒绝:“不行,你整日待在屋里,都没活动,太医说可以走动了,今日阳光好,晒一晒省的发霉了。”
傅屿唯贴着他:“你闻闻哪里有霉味?”
谢灼凌按住他不规矩的身.子,喉结狼狈的动了几动,“大清早别招我。”
不过谢灼凌也知道他不想去的原因,觉得拘束不自在。
“我们去晚些,不必守那么规矩,去看之后,就我们几个,权当散散心,你不是觉得整日闷在府上太无趣了?”
傅屿唯幽幽感慨:“年纪大了,精力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了,你们还处于对秋游有所期待的年龄。”
而他小学对秋游都不感兴趣。
谢灼凌:“……”
谢乐宁看完他的小鸭子和雀雀后回来了,兴高采烈道:“爹爹,娘亲,咱们可以出发啦!”
傅屿唯从谢灼凌身上起来,收了懒劲,柔声道:“就来了。”
“?”
谢灼凌没好气道:“身体又舒服了?年纪又不大了?”
傅屿唯笑着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走了,陪世子散心去。”
谢灼凌哼了哼-
皇家猎场内,毕竟是天子亲临,阵仗非比寻常。
守卫森严,到处都是侍卫巡逻,而猎场也已检查多次,确保无任何危险。
谢灼凌他们坐马车特地来的晚,错开了最开始的那些繁琐规矩,以及熙荣帝的讲话,此刻大臣们已经随着陛下去狩猎了,阵势相当浩大。
苏公公见他们下马车,迎了上前,“世子爷,陛下刚刚还和将军问您了。”
早起谢灼凌就让下人去传信,说今日要带谢乐宁去玩,谢常威也没说什么。
谢灼凌:“路上耽搁了一下。”
苏公公瞧着世子爷拖家带口的,倒也不惊讶,同他说道:“陛下往西边方向去了。”
谢灼凌:“今日陛下身边人多,我就不跟着了,苏公公帮陆公子准备匹马,另外再帮我备匹温顺的。”
苏公公:“是,世子稍等。”
谢灼凌有自己的马,他一过来,猎场的马夫已经将他的骏马牵了过来。
谢乐宁被谢灼凌抱着,看着远处山林,高兴道:“爹爹这里好大。”
谢灼凌之前答应过要带他骑马的,今日总算是实现了,摸着他的脑袋,“一会爹爹带你兜一圈。”
谢乐宁:“嗯!”
很快马夫牵着两匹马过来,陆煜丰翻身潇洒上马,谢乐宁鼓掌:“哇,陆叔叔好厉害!”
陆煜丰膨胀的厉害:“等会看陆叔叔猎只鹿,给你烤鹿腿吃。”
谢乐宁咽了咽口水:“宝宝还没吃过鹿腿。”
陆煜丰:“且等着,美味极了。”
谢乐宁:“好!”
谢灼凌则是看向傅屿唯:“一个人能行吗?”
傅屿唯勾唇笑道:“世子这么好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岂有不行的道理。”
说着踩着马镫,谢灼凌在一旁不放心本想托他,傅屿唯已经干脆利落上了马,他今日也穿的骑装,身量颀长,腰细腿长,整个人含着笑骑在马上,飒爽中多了一丝别人都没有的优雅韵味。
谢灼凌不由多看了两眼。
陆煜丰在一旁感慨:“还没说,美人男装当真是俊美,若是不开口都能以假乱真了。”
傅屿唯:“可能因为我比其他女子高上许多的原因。”
陆煜丰表示赞同。
谢灼凌:“……”
傅屿唯是男子这事,谢灼凌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谁都没说过,是以陆煜丰还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就蒙在鼓里了,没成亲之前,谢灼凌是不会说的。
谢灼凌随后抱着谢乐宁翻身上马,苏公公双手呈上一个软垫,谢乐宁坐在软垫上,被谢灼凌单手搂着,小家伙激动的哇哇叫,“好高呀!”
傅屿唯交代道:“宝宝乖乖在爹爹怀里不要乱动。”
谢乐宁:“宝宝知道啦!”
秉持着散心为主,且还带着谢乐宁,是以他们三人慢悠悠地穿梭在山林中,暂时还未发现猎物。
时不时几只鸟雀在林中惊窜。
谢灼凌:“还怕吗?”
谢乐宁乐呵呵道:“有爹爹在,宝宝不怕。”
谢灼凌压低了嗓音以他二人能听到的声说道:“等你再大点,爹爹教你骑马怎么样?”
谢乐宁晃了晃脚丫:“好!”
谢灼凌:“还教你拉弓。”
谢乐宁:“嗯!”
谢灼凌:“飞檐走壁,舞刀弄枪,你想学什么学什么。”
谢乐宁感动的泪眼汪汪:“爹爹对我真好。”
谢灼凌铺垫够了:“爹爹对你好,你是不是也要对爹爹好?”
谢乐宁重重点头,爸爸说这个班真的上够了让他快快长大接手公司,但是爹爹没有公司,他整日无所事事闲的不能再闲了,好像没听他有过烦恼。
“爹爹你有什么想让宝宝做的?宝宝可以答应你哦。”
谢灼凌没想到小家伙今日这么上道:“爹爹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以后都自己单独睡。”
谢乐宁:“……”这个要求真的很不好。
谢灼凌见他不作声了:“怎么?刚刚还说要对爹爹好,这点要求都办不到?”
谢乐宁哼哼唧唧:“爹爹,宝宝觉得你这样不好。”
谢灼凌无语:“你刚刚还说爹爹对你好的,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善变。”
谢乐宁说不过他,顿时抬眼看向前方正在悠慢骑马放松着的傅屿唯。
“娘——”
谢灼凌飞快捂住了他的嘴。
谢乐宁唔唔了两声。
傅屿唯调转马头过来,“怎么了?”
谢灼凌松开谢乐宁,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淡定道:“我在和宝宝说要给他捉只兔子养。”
“宝宝是不是?”
谢乐宁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惊呼:“兔子?”
“好,宝宝要养兔子!养小白兔!”
傅屿唯看谢乐宁的反应就知道他二人不是在说这个,无奈道:“世子可不能欺负小孩。”
谢灼凌镇定自若:“怎么可能!你问谢乐宁我欺负他了吗?他刚刚还说爹爹对他真好!你问他是不是说了?”
傅屿唯看向谢乐宁。
这话谢乐宁确实说了,于是点头,“宝宝说啦。”
傅屿唯转过马头微笑:“宝宝要是被爹爹欺负了,可不要和我告状。”
谢灼凌捏着他的耳朵,嗓音危险:“你还和你娘亲告状?”
谢乐宁这会想要养兔子,抱住他爹的胳膊,眼珠子转了又转,“才没有,宝宝从不和娘亲告状,宝宝最爱爹爹了。”
谢灼凌哼了一声。
谢乐宁:“爹爹,还给宝宝养小白兔吗?”
就在谢灼凌要说话的时候,前方林中一片骚动。
很像是大型野兽。
不好。
第62章
毕竟是皇家猎场,且天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大型的猎物顶多就是鹿和野猪一类的,此时听不远处这叫声和动静显然是个庞然大物。
谢灼凌眉头深拢,“不好,快后退。”
傅屿唯和陆煜丰身.下的马也感受到了危险,有些躁动,二人闻言忙掉转马头,此刻猛兽狂奔着蹄子,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响,是一头疯牛,来势汹汹朝他们奔了过来。
谢灼凌此刻面沉如水,低声交代怀里的谢乐宁:“抱着我。”
谢乐宁吓得转过身努力用他的小胳膊环住了他爹的腰。
这头牛不知怎地发了疯,不管不顾往前横冲直撞,树干都被它撅断,可见一身的蛮力和疯劲。
这要是被他撞一下,半条命都没了。
傅屿唯的坐骑本来很温顺,此刻听了它的叫声似是受了惊,撒开蹄子开始胡乱在林中奔跑。
傅屿唯知道此时不能慌,努力拽着缰绳试图让它乖顺下来,不想让谢灼凌分心,朝着谢灼凌说道:“我还好,世子先想办法解决它。 ”
陆煜丰惊慌道:“这畜.生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说话间冲着那疯了一般的野牛射了几箭,到底失了准头,且这畜.牲皮糙肉厚擦身而过除了更加惹怒它,完全起不到任何左右。
谢灼凌的箭落在疯牛身上也是毫无作用。
谢灼凌一边留意着傅屿唯,一边说道:“射它的身子没用,射它的眼睛。”
陆煜丰闻言又射了几箭,他的箭法并没有那么好,眼瞅着这疯牛就快要撞过来了,也有些崩溃,“这根本射不中啊,老天爷,谢灼凌!你快想办法!!钳制住它啊!!”
这牛一蹄子下去,他怕是要完蛋了。
谢灼凌也知道此刻不能分心了,没在说话,凝神屏气,谢乐宁都能感觉到抱着的腰腹正在收力,绷得很紧,不由地跟着也屏住了呼吸。
谢灼凌连取了两支箭相继射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重物砸地的声音,那疯牛被射中了双眼,前蹄子跪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陆煜丰后背都汗湿了,再差一点他真的要被撞翻了。
很快巡逻的守卫发现这边动静,围了过来,一群人将那头倒地不停乱动的疯牛制服,“世子受惊了。”
谢灼凌压根都顾不上这边了,心急如焚将谢乐宁抱给陆煜丰,“仔细看好。”
这边傅屿唯阻止不了身.下受了惊的马,心里叹气,俯身环住马头,防止自己被它甩出去,由着它穿过林子,不停地往前跑,心里祈祷着马儿赶紧跑累了。
“可别一会跑到悬崖峭壁了。”
傅屿唯心里记挂着谢灼凌他们,却还有心思玩笑,“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再跑下去就是悬崖了。”
“不过一般主角掉下去应该死不了吧?我怎么也算是主角吧?”
“死不了,摔出去也很疼的,哎,谢灼凌怎么还没来?”
傅屿唯在马背上颠的都快散架了,身后有疾蹄声由远及近。
谢灼凌朝着他狂奔过来,近了之后,旋即取出一支箭射到傅屿唯座下那匹马的腿上,傅屿唯被一个大力甩了出去,谢灼凌借力踩着马镫飞了出去,双手抱住了傅屿唯跟着他一起坠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傅屿唯听到了谢灼凌吃痛的声音,落地之时谢灼凌紧紧护住了,自己则是充当了肉垫。
谢灼凌:“没事吧?”
傅屿唯摇摇头,“你怎么样了?”
谢灼凌闻言松开他,躺在地上。
傅屿唯见他这样,赶紧坐了起来,担心地去扌莫谢灼凌的脑袋,“摔着哪里了?”
谢灼凌刚刚砸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这会疼的眼冒金星,狼狈地嘶了两声。
傅屿唯闻言不敢动他,转而握住了谢灼凌的手。
谢灼凌缓了一会,才慢通通坐了起来,对上傅屿唯那含着担心的眸子,强撑着说道:“没事。”
傅屿唯抬手捻掉谢灼凌墨发上沾染的枯草,“还能走吗?”
谢灼凌此刻浑身都疼,恐怕不止外伤,还有内伤,把脑袋靠在傅屿唯肩膀上,“等人来吧。”
傅屿唯手刚搭在他后背上,就觉得不对劲,抬手轻轻覆在湿润处。
谢灼凌后背在流血,伤口应该不浅,否则不会有这么多血,傅屿唯心都跟着颤了颤,“你……”
再往前面不远处虽然不是悬崖但有个陡坡,所以谢灼凌才会朝马腿射箭,不然傅屿唯就该摔出个好歹了,谢灼凌到底是身子强健,他可不愿意傅屿唯再受伤了。
不能保护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本来也是他把人给带出来的。
谢灼凌故作轻松:“没事,落地的时候砸到一块小石头了。”
傅屿唯又不是傻子,砸到小石头上根本流不出这么多血,心急道:“我看看,先包扎一下,免得失血过多。”
谢灼凌由着他解开腰带,傅屿唯动作很轻将谢灼凌的上衣给扒了下来,看到明显是被尖锐之物划伤的,伤口有些深,不然也不会流了这么多血。
傅屿唯有些看不下去,眼睛发热,手指轻颤,一言不发地拿谢灼凌的里衣不敢用力地按在了伤口,“我背你回去吧,不知道他们何时找过来。”
疼的这么厉害,显然不会只是这一处伤口,傅屿唯不想再等了,怕给耽误了。
谢灼凌痛的直抽气,“你哪里背的动?”
傅屿唯:“没你想的这么柔弱,我背你回去。”
虽然比不上谢灼凌强健,可傅屿唯到底也是个成年男子,不由分说地将谢灼凌放在背上,往回慢慢走。
谢灼凌趴在傅屿唯清瘦略微单薄的后背上,“累不累?”
傅屿唯确实有些吃力,毕竟他最多的运动就是和谢灼凌在床上了,顶多为了能更好和谢灼凌亲密无间的配合,偶尔被谢灼凌拉到楼上的健身室里,练会腰部的柔韧性。
“还好。”
谢灼凌语气透着沮丧和自责:“还说散心的,早知道今日就不带你过来了,该你受惊了。”
傅屿唯:“说什么傻话,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意外。”
谢灼凌没说话。
傅屿唯:“我在马背上刚想着你时,你就过来了,世子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有多迷人,简直就如那神兵天降一般。”
谢灼凌哼哼:“你就会哄我。”
傅屿唯逗着他:“帅的我两.腿发软,要不是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没有心情,不然都要石更一石更来表示被世子迷着了。”
谢灼凌:“……”
“你真是。”
傅屿唯唇角微弯:“真是什么?世子还不许人家说实话了?”
谢灼凌被他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趴我肩膀上休息会。”
“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还好。”
二人同时开口。
傅屿唯:“不累,怎么也比世子多吃了八年的米饭,可不是白吃的。”
谢灼凌:“你吃的那么少,就算多吃了八年也没我多。”
傅屿唯:“那世子还是太能吃了,怪不得身子这么强健。”
谢灼凌能听到傅屿唯气息加重,便乖乖趴在他肩膀没和他说话了,让他保存点体力。
傅屿唯背着谢灼凌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总算是见到来寻他们的人了,谢常威带着手底下的人过来的,看到傅屿唯踉跄地背着谢灼凌,赶紧翻身下马,看这情形也知道谢灼凌肯定受了重伤。
“将军。”
傅屿唯说话都费力,喘着气,“阿凌救我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后背有伤,恐怕还有内伤。”
谢灼凌已经处于半昏睡状态,谢常威从傅屿唯后背上接过谢灼凌,“你怎么样了?”
傅屿唯:“我没事,您快带他回去。”
谢常威见他除了体力透支确实不像有伤,心里担心谢灼凌,听傅屿唯说可能还有内伤,便没骑马,背着谢灼凌回去的。
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身材比练家子都要魁梧许多,即使年过半百,脚程还是要轻快许多。
傅屿唯肩膀和后背卸了力,差点没站稳,谢常威带回来的人问他要不要骑马回去。
傅屿唯摆了摆手他现在对马有阴影了,弯着腰原地缓歇着。
约摸一炷香后,陆煜丰带着谢乐宁寻过来了。
“娘亲!”
谢乐宁长这么大哪里遇到这么惊险的事,小孩都要吓坏了,等反应过来,爹爹们一个都不在身边,小声哭了好一会,吵着要来找人。
傅屿唯都快累虚脱了,此刻见谢乐宁眼睛红着,蹲下摸了摸他的脸蛋,柔声道:“宝宝吓坏了吧。”
谢乐宁紧紧抱着他:“太吓人了,爹爹呢?”
傅屿唯:“爹爹被祖父带回去了,后背伤着了,要看大夫。”
谢乐宁一听爹爹后背伤到了,吧嗒吧嗒落眼泪。
傅屿唯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不哭不哭。”
陆煜丰也不免心有余悸,到底是公子哥何曾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时候,关心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傅屿唯:“我还好,就是累着了。”
陆煜丰就在一旁自然听到他同谢乐宁的对话,“阿凌后背的伤严重吗?”
问完后陆煜丰又觉得自己多问了,要是不严重谢灼凌能被将军带走吗?再说谢灼凌能留傅屿唯一个人在这里吗?
陆煜丰忍不住揪心,忙道:“咱们还是快回去吧,看看他怎么样了,这里还是不能久待,万一再遇到什么失心疯的。”
谢乐宁一听吓的顿时往傅屿唯怀里钻。
傅屿唯也挂念着谢灼凌,“回去吧。”
陆煜丰看出傅屿唯神色疲惫,“乐宁来陆叔叔抱你。”
谢乐宁环住傅屿唯的脖子,小声道:“要娘亲抱。”
傅屿唯搂着他,知道他害怕,同陆煜丰说道:“我抱吧,没事。”
陆煜丰见状也就没说什么了。
等他们到营帐时,太医已经给谢灼凌处理完伤口了,谢灼凌身上多处擦伤,这些外伤倒是不严重,就是那被石头尖扎的伤口有些深,还有胸腔的一些内伤,都需要仔细养着。
不仅傅屿唯他们遇到了疯牛,熙荣帝那边也遇上了,还不止一头,撞伤了不少侍卫。
熙荣帝受了惊已经回宫了。
谢常威见他们过来:“太医已经给世子处理过伤口了,好在没伤到脑袋,不过还是要静养。”
这话是说给傅屿唯的。
傅屿唯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谢常威看向傅屿唯,对于他一个弱女子能背着谢灼凌走那么远,不由高看一眼,开口道:“让太医给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傅屿唯摇摇头:“多谢将军,我没事。”
谢常威便没多说什么,知道他累着了“乐宁别让娘亲抱着了,到祖父这边来。”
谢乐宁摇头:“宝宝想看看爹爹。”
傅屿唯便抱着他走到床旁,谢灼凌失血过多,已经昏睡过去,许是疼痛,蹙着眉宇,唇色浅淡,脸色苍白,只穿了件亵裤,清健的上身缠满了布条,小擦伤也都上了药。
谢灼凌何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谢乐宁心里难受,忍不住又开始淌眼泪,“爹爹看起来好痛。”
傅屿唯给他擦了擦眼,也没多说什么。
谢常威:“此地不宜久留,陛下已派人彻查,都先回去吧。”
这猎场世子之前经常过来玩,备的有干净的衣裳,傅屿唯和谢灼凌上次落水后就在此处换的,于是他给谢灼凌找了件宽松柔软的锦袍。
谢常威等傅屿唯给谢灼凌换好衣裳后,这才把谢灼凌抱到了外面的马车上。
傅屿唯怕谢灼凌压到了伤口,给他侧着躺着半趴在锦被上。
谢常威没上马车,谢灼凌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些了,这会还要赶进宫。
陆煜丰和傅屿唯他们一起坐马车过来,回来时还是和他们一起,看着谢灼凌这副模样,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来时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现在沉重又沉默。
马车行驶的缓慢。
傅屿唯伸手抚平了谢灼凌皱着的眉头,心里叹气,到底心疼他受罪。
谢乐宁哭累了,此刻小小一只睡在他爹身旁。
马车进城之后。
傅屿唯同陆煜丰说道:“先送你回去吧。”
陆煜丰:“不用,车上躺着也不舒服,快带他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就在此处停一下吧。”
陆煜丰打了招呼,下车之前说道:“等明日我在过去看他。”
傅屿唯嗯道:“今日你也受了惊吓,回去好生歇着。”
“好。”
马车一路行驶停在了将军府大门。
谢常威应该是交代过,门口的守卫见他们回来,忙上前几人将世子搬回了院子。
傅屿唯抱着还在熟睡的谢乐宁跟在后面。
谢灼凌受伤之事,应当是将军吩咐下去瞒着长公主了,是以她还不知道。
—
谢灼凌是傍晚醒过来的,他下意识动了一下,痛的龇牙咧嘴的。
傅屿唯刚去看了一眼谢乐宁,小家伙还在睡,哭的眼睛都肿了,小可怜似的,傅屿唯怕他睡醒眼睛疼,拿帕子给他热敷了会眼睛,此刻回来听到屋里头的动静,忙走了进来,就见谢灼凌竟然要起身。
“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太医说你要多躺,不要乱动。”
谢灼凌见到他了才放下心,委屈道:“醒来看到你不在。”
傅屿唯刚刚一直守着他,就这这小会功夫谁知道谢灼凌醒了,坐到床旁,摸着他的脸,柔声道:“是我不好,刚去看宝宝了。”
谢灼凌忍不住吃味,他都受伤了!傅屿唯竟然还不把他放第一位!
谢灼凌哼哼:“他怎么样了?怎么没过来看他最喜欢的爹?”
傅屿唯亲昵地搔搔他的下颌,笑道:“又多想了,瞧世子小心眼的,我一直守着呢,担心的吃不下去饭,宝宝见爹爹伤成这样,哭的跟泪人似的,哭累了这会正睡着呢。”
谢灼凌被戳中了心思,面上一红,“哦。”
傅屿唯也没继续打趣他了,心疼他都来不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叫太医过来瞧一瞧?”
谢灼凌:“还好。”
想到自己昏睡之前,傅屿唯背着自己走了那么久,这不是爱是什么?
谢灼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充盈着热意,“你今日也累着了,一会吃了饭,早些休息。”
傅屿唯嗯了一声问:“饿不饿?”
谢灼凌中午也没吃饭,他这个体格,可不像傅屿唯疼了就吃不下去饭,不过比起饿,谢灼凌这会更渴。
“口渴。”
傅屿唯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只是谢灼凌一动就痛,躺着又没法喝水。
谢灼凌眸子闪烁地看着傅屿唯,暗示傅屿唯用嘴喂他。
“……”
傅屿唯无奈又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想这个?”
谢灼凌不承认:“谁想了,我现在躺着不能动,你不用嘴喂我,我怎么喝?”
傅屿唯瞧他一脸期待的神情,只好按他的要求,用嘴渡给他。
一杯水就这么喂完了。
谢灼凌:“还没喝好。”
傅屿唯只好又给他倒了一杯,喂完最后一口后,谢灼凌的舌头舌忝在了傅屿唯的唇上,有些意犹未尽,深黑的眸子炙热地盯着傅屿唯。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其他的不要想。”
谢灼凌闻言郁闷极了。
傅屿唯刚好,他又要静养了,这是存心不让他舒坦!
傅屿唯见他气鼓鼓的,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哄道:“乖,等你好了,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谢灼凌:“伤没养好,我也可以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你亲我。”
就他那点定力,傅屿唯都怕给他亲上火,才不想搭理他。
傅屿唯:“好好养伤,马上就要成亲了,难道世子想躺着和我拜堂成亲入洞房?”
谢灼凌:“……”
到那时候他就算爬也要爬起来成亲入洞房!
第63章
傅屿唯刚给谢灼凌喂完粥,谢乐宁就醒了,只穿了件小肚兜哒哒哒跑进来。
“爹爹!”
傅屿唯给谢灼凌拿帕子擦了擦嘴,走过来抱起谢乐宁无奈道:“也不怕冻着。”
谢乐宁乖乖道:“宝宝着急过来看爹爹。”
傅屿唯:“爹爹没事,不过需要静养。 ”
下人取过谢乐宁的衣袍送了过来,傅屿唯给谢乐宁穿好衣裳,问道:“宝宝饿不饿?”
谢乐宁点点头,“好饿哦。”
谢灼凌听到他嗓子还带着哑意,“过来让我瞧瞧。”
傅屿唯把他抱到床头,自己则是去把备着的晚膳端过来。
谢乐宁趴在床头,关心道:“爹爹还疼不疼?”
谢灼凌见他那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肿成核桃了,可见没少哭,心里一软,“眼睛疼不疼?”
谢乐宁摇摇头又点点头。
谢灼凌没懂:“这是疼还是不疼啊?”
谢乐宁小手摸着谢灼凌的脸蛋:“就是睁着有些费劲,爹爹肯定很疼吧。”
谢灼凌在儿子装道:“不疼,这点小伤没多大事。”
谢乐宁不信:“爹爹又在骗人,看着就好憔悴了。”
谢灼凌长这么大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虚弱,有损他的英明,于是跳过这个话题,“等爹爹伤好了给你亲自抓只小白兔来养。”
谢乐宁本来心情还有些低落,闻言眼睛亮了,对着他爹啵啵了两口,“嗯!爹爹快快把伤养好哦。”
谢灼凌哼哼表示知道了。
傅屿唯端了饭菜进来,“宝宝先吃饭。”
谢乐宁这才跑过来,傅屿唯将他抱到腿上,给他喂饭,谢乐宁饿着了,又见爹爹醒了,便吃的很香,等吃过后,傅屿唯洗了手,开始给他眼睛抹药,特地找太医要的。
“爹地,这药抹着好舒服呀,清清凉凉的。”
傅屿唯:“这样眼睛会舒服些。”
谢乐宁睡醒就觉得眼睛有些难受,跑到妆台前踮起脚拿镜子看了一眼,嘟囔道:“宝宝这样都不可爱了。”
傅屿唯笑道:“怎么会,可爱,宝宝怎么都是最可爱的,不担心,等睡一夜眼睛就不肿了。”
谢乐宁听他爹这么说,照了两下也就放心了,就算眼睛肿了,在爹地心里也是最可爱的宝宝,问题不大。
谢乐宁又跑到床旁,还想蹬了鞋往床上爬。
傅屿唯走过来同谢乐宁商量道:“爹爹身上有伤,夜里宝宝一个人睡可以吗?”
谢灼凌这副模样虽然有心无力,但他就想霸占着傅屿唯,闻言喜滋滋的,面上却装模作样:“宝宝这段时间都要一个人睡了。”
谢乐宁闻言没不情愿,乖巧地点点头。
傅屿唯知道他今日吓到了,也心疼儿子,给他穿好鞋后哄道:“爹地一会给宝宝洗完澡,先陪宝宝睡觉。”
谢乐宁懂事道:“爹爹还要人照顾,宝宝自己玩好了。”
谢灼凌对上傅屿唯投过来的目光,只是一会而已,世子还是可以大度的,“没事,让你爹地陪你玩。”
听习惯谢乐宁私下叫傅屿唯爹地,也知道爹地就是爹爹的意思。
谢乐宁眉眼带笑:“嗯!”
傅屿唯同谢灼凌温柔道:“你再睡会,我先带宝宝洗漱。”
谢灼凌:“去吧,没事,不用担心我。”
谢乐宁临走之前又亲了一口他,“爹爹,那宝宝明天再来照顾你。”
谢灼凌:“知道了,去吧去吧。”-
谢乐宁洗漱完光着屁股蛋爬上床叹了口气。
傅屿唯:“宝宝怎么了?”
谢乐宁翘着脚脚,坐在床上,小脸蛋挂着愁云,“爹地刚好,爹爹又受伤了,早知道就不出去玩了。”
傅屿唯将他抱到腿上,揉乱了他的头发,“这种事情事先也无法预料,谁也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种事。”
谢乐宁:“可宝宝还是有些害怕。”
傅屿唯刮了刮他的鼻梁:“宝宝不怕,有爹爹在呢,他会保护好我们的。”
谢乐宁当时虽然吓到了,但也看到是谢灼凌把野兽射倒在地,赞同道:“爹爹今天好帅呀,真厉害!”
傅屿唯笑道:“是帅,好厉害。”
谢乐宁奶声奶气道:“爹爹说等宝宝长大些,教宝宝飞檐走壁,舞刀弄枪,到时候宝宝厉害了,也可以保护你们啦!”
傅屿唯:“好好好,宝宝以后会像爹爹一样厉害。”
谢乐宁这才露出笑脸,他现在眼睛还肿着,一笑起来大眼睛眯成缝了,透着娇憨。
傅屿唯:“眼睛疼不疼?”
谢乐宁摇头:“不疼,抹上药,挺舒服的。”
—
傅屿唯给谢乐宁哄睡着后,便去浴房沐身,今日折腾这么一天,只觉得身子疲惫沉重,泡了会热水才觉得舒服些。
回来时傅屿唯端了盆热水。
谢灼凌听到脚步声,眼巴巴看着他,“怎么去这么久?”
傅屿唯将木盆搁在一旁,拧了拧热帕子,给他仔细地擦了擦脸和手,“哄完宝宝后,我泡了会澡。”
谢灼凌耳朵根有些红,傅屿唯倒是动作自然,顺手揉了一下他的耳朵,“害羞了?”
“谁害羞了?”
傅屿唯笑笑不说话,坐到床尾掀开被。
“。”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谢灼凌想抽回脚,他刚动一下,扯到伤口了,痛的吸气,然后就被温热的手给握住了,温柔训道:“乱动什么?”
谢灼凌这下羞得都不止耳朵了,连身上都要冒热气了,“不用!”
虽然世子爷不知摸过多少次傅屿唯的脚,但自己还是头一次被傅屿唯碰。
傅屿唯给他擦完脚,见他扭扭捏捏的,打趣道:“哦,世子不愿意洗脚,世子想不讲卫生?”
谢灼凌:“……”谁不讲卫生了!
傅屿唯:“不让我给你擦,世子还想让谁给你擦?”
谢灼凌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装没听到,傅屿唯洗完手,见他闭着眼装睡,解开衣袍,轻轻上了床,抬脚跨到里头,“世子刚刚喝了那么多水,一会若是想要尿尿,记得叫我。”
“!!!”
谢灼凌:“叫你做什么?”
傅屿唯悠悠道:“我得帮世子扶着呀?”
救……救命。
谢灼凌已经不敢想了,世子爷压根都没想过这个事,臊得脸皮发烫。
傅屿唯在他唇上落了个吻,轻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旋即躺下,谢灼凌身上伤重,防止碰着他,傅屿唯单独睡了个被筒,“有什么不舒服,叫我一声。”
谢灼凌含糊道:“你今日也累着了,快歇着吧。”
傅屿唯嗯道:“快睡吧。”
谢灼凌伤重且在后背上,不能一直平躺,此刻半侧着身子趴在床上,止疼的药效也过了,不动都疼。
傅屿唯只是闭目养神,听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是不是伤口疼?”
谢灼凌:“还好,吵着你了吗?”
傅屿唯摸摸他的脸,拇指轻轻描绘着他的深眉,将他痛得拢起的眉头揉开,“没有,我还不困。 ”
“听将军说今日之事像是有人做的手脚,陛下那边也遭遇了此事。”
傅屿唯陪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谢灼凌闻言也不觉得惊讶:“今日之事确实蹊跷。”
傅屿唯:“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谢灼凌:“偏巧挑这么一天,可见是冲着陛下来的,是谁就不知道了,不过能在猎场动手脚,很有可能是猎场的马夫里混进了奸细吧。”
天子出行,守卫森严,根本近不了身,想出这么个招数,最多也就是让陛下受点惊吓。
傅屿唯:“胆子挺大的。”
谢灼凌:“别多想,到时候查出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快点歇着吧。”
傅屿唯:“我还不困,你困不困?”
谢灼凌:“有点。”但是疼的睡不着。
傅屿唯看他又不自觉皱眉也知道他痛,“我给世子哼首曲子听?”
谢灼凌惊讶道:“你还会唱曲?”
傅屿唯笑道:“也就只会一两首。”
谢灼凌期待道:“我听听。”
傅屿唯给谢灼凌唱了首德语歌,效果很好,即使傅屿唯的嗓音动听,但因为谢灼凌听不懂,在世子耳朵里宛若催眠曲。
谢灼凌昏昏欲睡评价道:“这曲子有点别致了。”
几首过后,总算是把谢灼凌给哄睡了,傅屿唯笑了笑,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才轻轻挪到里头重新躺下。
……
傅屿唯迷迷糊糊听到动静,他睡的并不熟,很快就睁开了眼睛,是身旁的谢灼凌起了梦魇。
桌上的烛火摇曳,屋子里并不是一片漆黑。
傅屿唯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清谢灼凌满头的汗,看来是个噩梦,忙轻轻唤他。
谢灼凌从梦中惊醒,还有些茫然。
傅屿唯握住他的手哄道:“不怕,是做梦了,不是真的。”
谢灼凌失焦的眼神逐渐落到他脸上,像是松了一口气。
傅屿唯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见没起烧,“要不要喝水?”
谢灼凌不知道想到什么,闻言脸一红,眼神也有些闪烁。
傅屿唯见他这副模样明了:“想尿尿?”
谢灼凌咽了咽喉咙,不好意思开口。
这对世子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毕竟真男人的鸡儿只能在那个时被老婆碰!
因为重伤,尿尿需要老婆帮忙真的好羞耻。
傅屿唯倒是淡定,不等谢灼凌开口,便下了床拿出备好的夜壶。
谢灼凌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其实也没那么想——”
傅屿唯:“憋尿对身体不好,而且你憋到明早了,还是要我来扶,你现在不能乱动。”
谢灼凌:“……嗯。”
傅屿唯见他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怎么你了。”
说着展开被子,给他扶着小兄弟。
谢灼凌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唯一一次傅屿唯碰他,世子爷毫无绮念。
内室静悄悄的,只有谢灼凌放水声音在激荡。
傅屿唯洗完手回来:“还在害羞呢?世子这处我都碰过多少回了,从前怎么没看世子不好意思?”
谢灼凌羞愤:“这怎么能一样?”
傅屿唯:“好好好,不一样,从前是给世子扌莫,这次是给世子扶着。”
谢灼凌:“……”别说了。
傅屿唯知道他有时候脸皮薄,便转移了话题:“刚刚做什么噩梦了?”
谢灼凌提到这个梦还有些心有余悸,声音都失落起来了:“突然梦到你消失了。”
幸好只是个梦!
傅屿唯:“好好的怎么突然做起这个梦?”
谢灼凌其实很少做梦,“可能是被今日之事影响到了。”
傅屿唯亲了亲他:“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谢灼凌感受着傅屿唯的气息,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淡香,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嗯。”
傅屿唯:“还要听曲吗?”
谢灼凌哼哼:“听不太懂。”
傅屿唯笑道:“还有世子不懂的呢?”
谢灼凌:“……”
他刚刚听的昏昏欲睡,没来得及问,此刻不免好奇,“这曲子挺别致的,方言吗?是什么意思?”
傅屿唯:“不是方言,是德语。”
完全没听过。
谢灼凌又想到之前他们说的手机,也是闻所未闻。
谢灼凌静静地他对视着,过了会说道:“等成了亲后去你家乡看看吧。”
傅屿唯笑了笑:“世子以后会去的。”
谢灼凌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们那边都说德语?”
傅屿唯笑道:“我们那边要是都说德语,我和世子此刻恐怕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亲密了。”
谢灼凌:“什么意思?”
傅屿唯:“毕竟语言不通,说话互相听不懂怎么交流。”
谢灼凌哼道:“这有何难的?区区德语!我可以学!”
为了傅屿唯他可以学习!
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傅屿唯见他又恢复神气劲了,含笑道:“真有斗志,那我现在教世子一句,世子可以先学一学。”
谢灼凌:“可。”
傅屿唯俯身贴在他耳旁轻声道:“Ich liebe dich”
“。”
傅屿唯:“世子跟着念一遍。”
谢灼凌:“一夕立波……”
傅屿唯听着他那蹩脚的发音,肩膀耸.动,忍着笑:“世子怎么不继续念下去了?”
谢灼凌实在念不下去了,装模作样道:“念这劳什子的德语,念的伤口有点疼。”
傅屿唯还能不知道他吗,“那就先不学了。”
谢灼凌心说以后也不学,“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傅屿唯一本正经道:“想尿尿的意思。”
谢灼凌这会听不得这两个字,总算找到机会借题发挥了,“简直粗俗!以后不准再说这劳什子的德语了!”
傅屿唯:“嗯,不说。”
谢灼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傅屿唯好笑地看他:“哼什么?”
谢灼凌:“这什么德语,真难听!”
傅屿唯就看他演:“没事,难听咱们就不说了。”
谢灼凌摆出一副不屑于学它的模样,生怕傅屿唯还让他学。
傅屿唯都要被他给笑死了。
第64章
长公主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谢灼凌受伤了。
这事也瞒不住,大将军昨日晚归,今日又早出的,可见定是秋猎出了事,谢灼凌昨日在现场,长公主差人去叫世子过来问情况,下人支支吾吾又不敢隐瞒。
太医一大早就过来给谢灼凌换药和包扎固定,谢灼凌虽然没叫痛,从他那有略微狰狞的表情也能看出来。
知道太医在里面处理伤口,长公主没直接进去,立在屏风后,等太医弄完后出来,叫住他问情况,得知世子不仅外伤还有内伤,伤势很重,若不是柳嬷嬷扶着,差点没站稳。
傅屿唯给谢灼凌擦了擦头上的汗,免不了心疼他,柔声道:“要不要喝水?”
谢灼凌还有心情想其他的:“那你要喂我。”
傅屿唯知道长公主在外面了解情况,贴到他耳旁小声道:“那得等人都离开了了。”
屏风后头柳嬷嬷出声已作提醒:“世子,长公主来看您了。”
话音落下,长公主便进来了,看到谢灼凌脸色苍白地躺着,世子长这么大哪里遭过这大罪,顿时心疼极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谢灼凌:“马儿受了惊不小心摔了出去磕着了,不是什么大事。”
长公主:“以你的身手何至于会被受惊的马给甩出去。”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是为了他才这样说,长公主肯定不会信,倒不如诚实一些,起身道:“回长公主,世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不用傅屿唯说,长公主也能猜到,闻言并未接这话,同谢灼凌说道:“太医说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多躺,别不听话又乱动,仔细养着,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谢灼凌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知道了,母亲不必担心,躺一段时间就好了。”
长公主心知他护着傅屿唯才这么故作轻松,没好气道:“我还能责怪她不成。”
谢灼凌显然是怕她因着此事对傅屿唯产生不好的印象,“要不是唯儿及时背着我回去,我恐怕伤的更重,不信母亲问爹去,他一个弱女子背着我一个大男人走了那么久,母亲当然不能责怪他了。”
傅屿唯:“……”
长公主:“……”
谢灼凌是长公主三十岁高龄生的,怀他的时候在肚子里倒是乖巧,不曾想生出来个不受管教的小魔王,但谢灼凌的性子就是再顽劣,长公主心里还是最疼爱他,爱子心切下,见他为了傅屿唯伤成这样,气恼难免。
“一会我再拨些人过来,免得院里人忙不过来。”
“母亲别担心了,我真没事,习武之人磕磕碰碰难免。”
这能一样吗?
不过长公主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责骂,“好好养伤。”
“母亲慢走。”
傅屿唯跟了上去,一路送出了院子。
长公主交代道:“照顾好世子。”
傅屿唯:“长公主放心,我会照顾好世子的。”
长公主到底生在皇家,自然觉得世子的安危高于傅屿唯。
不过人是她选的,儿子也喜欢,刚刚话里话外都是维护,她便没有过多苛责,此事也不能全怪在傅屿唯的头上,“下不为例。”
傅屿唯:“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长公主表情缓和下来,知道世子这般这般,他心里定不好受,“进去吧,也当心好自己,别累坏身子。”
傅屿唯等她离开,才转身进去。
谢灼凌见他过来,忙问道:“母亲没说什么吧?”
傅屿唯走到床旁坐下,“世子都这么说了,长公主岂会责怪我?”
谢灼凌:“母亲也不是针对你,你别多想。”
傅屿唯:“公主作为一个母亲,担心儿子人之常情。”
他并没多想。
“不过还是要谢谢世子这般护着我。”
谢灼凌:“就光是嘴上说谢谢啊?”
傅屿唯笑道:“那世子可要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不然现在谢,世子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谢灼凌:“……”
那确实,世子不动都疼,更别提动起来了。
傅屿唯见他郁闷的模样哄道:“好了,等伤养好了,世子想要我怎么谢,都依你。”
谢灼凌:“真的?”
傅屿唯:“真真的。”
谢灼凌:“等着!”
傅屿唯:“好好好,到时候洗的干干净净等着世子。”
谢灼凌:“……”
从前傅屿唯说这种话,谢灼凌说什么也要石更上一石更,现在受了伤,痛的鸡儿都不给反应了。
当真是应了傅屿唯那句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屿唯:“公主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世子。”
谢灼凌哼哼:“都不用她交代。”
昨晚世子疼醒过两次,他本来怕吵着傅屿唯,谁知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傅屿唯就醒了过来,耐心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既温柔又体贴。
世子想到这心里就欢喜,觉得傅屿唯满心满眼都是他。
不过谢灼凌目光落在傅屿唯眉稍藏不住的倦意上,“我没事了,你休息吧,去谢乐宁那屋睡会。”
傅屿唯倒了杯热水过来:“先伺候世子喝水。”
谢灼凌被喂了水后说道:“这两日的水都挺甜的。”
傅屿唯拿拇指抚过他的唇瓣掠过水意,“那还是要少喝的。”
谢灼凌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准说。”
傅屿唯脸上挂着笑:“听世子的,不说。”
谢灼凌催促道:“快去歇息吧,我刚换了药,不会怎么了,让院里下人守着就是。”
傅屿唯也没争,“若是想方便,让人尽管去叫我,可别憋着。”
谢灼凌无语:“……烦人。”
傅屿唯逗他:“怎么能是烦人,不叫我,难道世子让别人给你扶啊?世子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谢灼凌听他说不乐意,唇角上翘,压都压不住,这会哪里还有什么害羞,“知道了。”
—
谢乐宁睡的迷迷糊糊,见有动静,睁开眸子,软乎乎道:“爹地,你怎么过来啦?”
傅屿唯见他眼睛已经消肿了:“我过来睡会。”
谢乐宁差不多也睡饱了,坐了起来,拍拍身旁的床,“爹地快躺下。”
傅屿唯边解外衣边问道:“宝宝昨晚睡的怎么样?没做噩梦吧?”
谢乐宁摇头:“没有做噩梦,爹地睡吧,宝宝去看爹爹去!”
傅屿唯闻言给他穿上小袍子,“你爹爹要是想休息,宝宝就乖乖的,不要吵他。”
谢乐宁:“嗯!”
傅屿唯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谢乐宁穿戴整齐后出来,下人便给他准备洗漱的器具,小家伙胡乱刷了牙洗了脸,迫不及待去找谢灼凌了。
“爹爹,你今天好点了吗?宝宝过来照顾你!”
小家伙人还走进来,声音已经钻到谢灼凌耳朵里了。
谢灼凌听到他哒哒哒跑过来,“爹地呢?”
谢乐宁趴到床旁:“爹地在睡觉,换宝宝来照顾你。”
谢灼凌听了他这一本正经的话直乐。
个头还没桌子高的小小人。
谢乐宁:“爹地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宝宝说!”
谢灼凌捧场道:“知道了。”
谢乐宁乖乖在床旁守着。
谢灼凌:“怎么不说话?”
谢乐宁:“宝宝怕吵着爹爹休息。”
谢灼凌:“没事,我现在不困,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乐宁:“爹爹快快好起来吧,宝宝决定满足爹爹的愿望,以后单独睡。”
谢灼凌:“……”
世子被感动到了。
谢乐宁:“爹爹你感动的要哭了吗?”
谢灼凌清了清嗓子:“那倒没有,不过确实是很感动。”
真是爹爹的好大儿。
谢乐宁之前就已经一个人单独睡了,只不过来了这边,环境和人都是陌生的,他有些没安全感才不愿意的。
但是宝宝是个好宝宝!
爸爸说过他白天不仅要带娃还要工作,只有夜里才能和爹地一起放松放松,让谢乐宁心疼他,不要剥夺他夜里的快乐。
谢乐宁:“爹爹别感动,都是宝宝应该做的。”
谢灼凌见他这么懂事,心都要被他给说化了,也觉得自己做爹的,不能太过小气。
“这样吧,每七日里分你两——一夜,咱们一家三口睡一起。”
“嗯!”
谢乐宁笑的眼睛弯弯,谢灼凌见他这么好满足,顿时又有点过意不去,“有什么想要的,和爹爹说,等爹爹好了都给你寻来。”
“宝宝想要的东西,爹爹这边都没有。”
谢灼凌:“……不会又是什么手机之类的吧?”
谢乐宁:“想要平板,宝宝好久没看动画片了。”
“?”
很好,又没听懂,不过问题不大,世子这会父爱泛滥。
“又是你们那边才有的?多大点事,等爹爹好了,咱们就回去,还想要什么?”
“真的呀?不要啦,回去家里什么都有的!”
“什么都有?”
“对呀,咱们家有钱。”
谢灼凌:“……”世子爷一直以为父子俩很贫穷。
谢乐宁高兴过后不免又有些怀疑:“爹爹,咱们还能回去吗?”
谢灼凌听他这话有些稀里糊涂:“为什么不能回去?”
就算离得再远,只要带足了盘缠,何处去不得?
谢乐宁如今和谢灼凌愈发亲近,“因为爹地说我们现在没法回去,不然也不会一直在这边待着了。”
谢灼凌不满:“什么叫没法回去不然也不会一直在这边待着了?听你这语气,你和你爹地不愿意在这边待?”
谢乐宁:“宝宝也没不愿意,但是,哎呀,爹爹你怎么又不高兴啦?”
谢灼凌:“你说呢!”
谢乐宁到底才三岁,他就算再聪明,哪里懂那么多,“宝宝不知道。”
谢灼凌:“被你气的!”
谢乐宁:“可是爹爹刚刚还说被宝宝感动了,爹爹好善变。”
谢灼凌:“……”
谢乐宁见他这样,嘟囔道:“爸爸就从不生宝宝的气,爹爹怎么气性这么大呀。”
他虽然说的小声,但两人离得近,谢灼凌听的一清二楚。
“爸爸又是谁!!!”
第65章
傅屿唯这一觉睡得并不久,悠悠转醒后在床上缓了片刻,等过了懒劲后起床,过来看谢灼凌。
内室里静悄悄的,气氛很怪异。
一大一小都面无表情,谢乐宁坐在榻上,谢灼凌躺在床上,可以看出父子二人应该是在闹别扭,互不理睬。
谢乐宁见傅屿唯过来了,忙从榻上跳下,跑到他跟前,“爹地。”
傅屿唯抱起他:“宝宝和爹爹吵架了?”
谢乐宁当时说漏嘴后很心虚。
被追问爸爸是谁?谢乐宁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哒哒哒跑到了榻上开始装死。
然后谢灼凌就生气了,说他小小年纪不诚实,小家伙一听顿时也不高兴了。
父子二人冷战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谢乐宁撅起小嘴重重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傅屿唯轻捏他的小脸蛋:“睡醒不是还吵着要来看爹爹?”
“这又是怎么了?”
谢乐宁告状:“是爹爹不好!爹爹说宝宝不诚实!”
说话间,傅屿唯已经走到了床头,看向床上躺着的谢灼凌,“爹爹为何这么说宝宝呢?”
谢灼凌冷着脸盯着他。
傅屿唯好笑道:“我刚过来还什么都没做就惹着世子不高兴了?”
谢灼凌:“爸爸是谁?”
世子虽然听不懂这个称呼,但他不是傻子,谢乐宁把他和爸爸对标,语气里明显就是更喜欢这个爸爸。
那这个人……和傅屿唯又是什么关系?
谢乐宁本来还傲娇着,闻言顿时把脸埋在了傅屿唯的肩头,开始心虚。
傅屿唯:“……宝宝?”
谢乐宁哼唧:“宝宝什么都不知道。”
谢灼凌一字一顿:“谢乐宁刚刚原话:爸爸就从不生宝宝的气,爹爹怎么气性这么大呀。”
傅屿唯闻言将谢乐宁放在了地上,“宝宝回自己房间玩一会。”
谢乐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觉得委屈,“本来就是嘛,爹地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说完这话后,谢灼凌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谢乐宁立即捂住了小嘴,“宝宝先回去啦。”
说着一溜烟跑开了。
傅屿唯坐到床头安抚道:“好了,不生气了,气大伤身,你还有伤呢。”
谢灼凌不吃他这一套,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谢乐宁口中的爸爸和你是何关系?”
傅屿唯其实可以忽悠过去,但他和世子的关系都到如今这一步了。
“爸爸和爹爹是一个意思——”
还没等傅屿唯把下面的话说完,谢灼凌开始剧烈咳嗽,显然情绪激动起来。
一个意思!
谢乐宁叫爸爸,不就说明那个男人和傅屿唯是???
世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有刚刚谢乐宁离开时说爹地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
谢灼凌气急攻心,月匈腔痛的厉害,再加上咳嗽扯到伤口,整个人都很狼狈。
傅屿唯见状顿时按住他的肩膀,在他唇上落下柔软的吻,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别乱动,慢慢呼吸。”
“阿凌乖,听话,放轻松,”
傅屿唯不带任何情.色地吻谢灼凌的唇瓣,鼻子,脸颊,眉眼,一边亲他,一边柔声哄着。
谢灼凌情绪慢慢被安抚了,没再继续咳,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
只那双深黑的眼睛此刻红着,死死盯着傅屿唯。
傅屿唯俯身脸颊贴了贴他的脸,温柔道:“我还没说完呢。”
谢灼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屿唯起身和他对视,“此事说来虽然难以相信但——”
谢灼凌冷笑,他这会心里不舒服,又开始不好好说话了,打断他:“难以相信?别是又要骗我吧?”
傅屿唯:“……”
谢灼凌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傅屿唯是不是已经成过亲了?不然谢乐宁能那么亲热的叫爸爸?
是了,怪不得傅屿唯在那方面花样会这么多!!!
一想到傅屿唯和别的男人这样那样,谢灼凌嫉妒的要爆炸,根本无法再继续想下去。
那个男人如今是死了?不然他们这么爱那个男人……谢灼凌想到这里,整个人酸气冲天,恨不得把人从土里挖出来。
傅屿唯见谢灼凌表情逐渐狰狞起来:“世子在想什么?”
谢灼凌:“呵。”
傅屿唯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因不舒服而沁出的汗,“呵是什么意思?”
谢灼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傅屿唯:“既然世子不想和我说话,那我走好了——”
谢灼凌下意识想拉住他,刚抬手又扯到伤口了,吃痛的闷哼一声。
傅屿唯本也是作势,这事还没解决,他不可能留谢灼凌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摸着他的脸哄道:“不走,我不走,你别乱动了。”
谢灼凌此刻气恼,醋意,失落,心慌,委屈,难过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攥紧了。
傅屿唯看他眸中泛着水意,不免心疼他,又觉得无奈,“这是气哭了?”
谢灼凌怒道:“谁哭了!”
傅屿唯:“好好好,没气哭。”
“你不愿意听我说,自己又在那里胡思乱想——”
谢灼凌:“你说!”
他今日倒要看看傅屿唯还能说什么?
世子爷这会在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大不了就是谢乐宁是傅屿唯和别人生的!如果傅屿唯真的能生的话!
他谢灼凌就是傅屿唯勾到手巴巴给人当后爹的!
谢灼凌牙都要咬碎了。
“宝宝是我和二十二岁的谢灼凌生的。”
谢灼凌这会冷静不下来,表面上看起来面目表情,实际上心里酸溜溜乱糟糟,是以这番话落在他耳边自动转换为“宝宝是我和@&*%别人生的。”
世子冷笑。
意料之中的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
傅屿唯看他这副表情以为谢灼凌是觉得自己又在欺骗他,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此事仿若天方夜谭。
“这事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如此,所以我一开始才这样接近你。”
看,接近他就是为了给谢乐宁找个后爹!
谢灼凌抑制不住酸气:“所以那男人现在是已经死了吗?”
“?”
傅屿唯不解,“哪个男人?”
谢灼凌瞪着他,眼睛都要喷火了,咬牙切齿,“还有哪个男人?”
傅屿唯莫名其妙:“除了你,没别的男人了。”
谢灼凌:“……”
傅屿唯:“你在说什么?”
谢灼凌火气小了些:“还想骗我,那谢乐宁是谁生的?”
傅屿唯总算是反应过来:“所以你刚刚是没听我说话吗?”
谢灼凌醋意泛滥:“听了,你说谢乐宁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
别的男人这四个字的音咬的格外重。
傅屿唯闻言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世子怎么还给人乱改话,我刚刚说宝宝是我和二十二岁的谢灼凌生的。”
谢灼凌:“。”
二十二岁的谁?谢灼凌多少岁?
傅屿唯:“世子要是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宝宝是和我二十二岁的世子生的,我生的,没有别的男人。”
谢灼凌:“……”
没开玩笑,世子竟然觉得这么荒谬离谱的事是真的。
傅屿唯:“世子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谢灼凌火气降下来了,不确定的语气问:“二十二岁的我?”
傅屿唯:“我二十一岁时遇到二十岁的谢灼凌,然后开始谈恋爱,二十二岁的我和二十一岁的谢灼凌在十一月初七结婚也就是成亲,没多久我就怀孕了,二十三岁时生了谢乐宁。”
“二十六岁一觉睡醒和三岁的谢乐宁突然来到这边,遇到十八岁的谢灼凌。”
“但是十八岁的谢灼凌显然还没有二十岁后的记忆,根本不认识我和宝宝,所以我只好男扮女装来接近世子。”
谢灼凌:“……”
他需要理一理。
傅屿唯看他那一脸懵的表情,“世子听明白了吗?”
谢灼凌:“嗯……”
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傅屿唯睁着那双清凌温雅的眸子沉静地看向谢灼凌:“那世子肯相信我吗?”
谢灼凌和他对视着,二人都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就那么几秒,谢灼凌开口:“信。”
傅屿唯眉眼舒展,笑意似春风拂柳,“真的信?”
谢灼凌微抿唇:“嗯。”
傅屿唯:“这么难以置信的事,世子也愿意信?”
谢灼凌努力让自己淡定一点:“怎么不信?那什么手机,还有德语,平板,动画片,简直闻所未闻!”
傅屿唯:“宝宝还说动画片了?”
谢灼凌:“他想看。”
傅屿唯:“世子还气吗?”
谢灼凌顿时又板起脸。
傅屿唯不解:“怎么了?”
不是已经信了他的话?
谢灼凌怒道:“谢乐宁是你和二十二岁的谢灼凌生的,又不是和我!我现在只有十八岁!”
草!
世子又开始新一轮的酸气冲天。
还有——
谢灼凌最在意的是:“谢乐宁刚刚临走前说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你心里也认为他比我好?”
世子忍不住在心里比较,二十岁的他是什么样子?
谢灼凌哪里会知道!但是刚刚谢乐宁的话给了世子沉痛打击!
傅屿唯会不会也在心里比较十八岁的谢灼凌和二十岁的谢灼凌?
是不是更喜欢二十岁的谢灼凌?
显然世子现在醋劲上来,开始钻牛角尖了。
傅屿唯:“怎么会,我没这么想。”
谢灼凌:“你有!你一开始接近我说喜欢我,也是因为二十岁的谢灼凌。”
傅屿唯真担心他又气到伤口了,捧着他的脸蛋,亲昵道:“世子真是年龄不大,脾气挺大的。”
“!!!”
某人脾气顿时上来了,不高兴道:“你承认喜欢年龄大脾气好的了?”
傅屿唯:“我可没承认,是世子自己说的。”
谢灼凌非要计较:“那你是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不管是沉熟稳重的谢灼凌还是肆意无拘的谢灼凌,傅屿唯都喜欢,在他眼里本来就是一个人。
但此时这个情况,自然是要哄世子。
傅屿唯亲了亲他:“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谢灼凌还不满意。
傅屿唯:“怎么了宝贝?”
谢灼凌被叫宝贝更不开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声宝贝是称呼他的吧?”
谢乐宁就是个三岁宝宝,他能懂什么?肯定是傅屿唯经常这样叫他,谢乐宁才知道的。
呵,宝贝,叫的可真亲热啊。
对他就一直世子世子的叫!
傅屿唯见他脸色开始五彩斑斓了,也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醋劲是真大,连自己的醋都吃。
“世子要是不喜欢,那我不叫这个称呼就是了。”
“呵。”
看,又是世子。
傅屿唯:“阿凌?”
谢灼凌此刻被叫阿凌丝毫没有小鹿乱撞的欢欣:“呵。”
傅屿唯:“又呵什么?”
谢灼凌:“谁知道阿凌是不是称呼他的?”
傅屿唯好笑道:“这个真没有,我大多时间都叫他谢灼凌。”
谢灼凌在吃醋上最是敏锐,“所以那天你梦中叫了一声谢灼凌,是梦到他了?还骗我说梦到我了!”
傅屿唯:“……”
怎么把这事都给翻出来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灼凌又要生气了!还说什么最喜欢他?
他睡在身旁,都能梦到别人。
傅屿唯:“我那天是梦到和二十岁的你相遇时发生的事,不是春.梦,我逗你玩的。”
谢灼凌酸言酸语:“想来是记忆尤深,怎么没见你梦到和十八岁的我相遇?”
傅屿唯:“今晚就梦。”
谢灼凌冷哼显然不愿意放过他,刨根问底:“大多数时间都叫他谢灼凌,其他时间叫什么?”
“不准瞒我!我全部都要知道!”
傅屿唯:“谢总,宝贝,老公,哥哥。”
谢灼凌:“……”
叫的可真丰富充满爱意啊。
呵,叫他就是干巴巴的世子。
“谢总和老公是什么意思?”
“就是夫君的意思。”解释不动了。
“你比他大,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这让他该如何和世子解释这称呼是床上的一些特定情.趣呢?
第66章
谢乐宁正在拿千里目看窗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傅屿唯过来不免心虚:“爹地。”
傅屿唯坐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宝宝没话要和爹地说吗?”
谢乐宁收了千里目,小声问:“爹爹怎么样了?”
傅屿唯:“睡下了。”
谢乐宁:“爹地,宝宝是不小心说漏嘴的。”
傅屿唯朝他招手:“宝宝过来。”
谢乐宁乖乖走到他跟前,傅屿唯将他抱坐到腿上,“说漏嘴没有关系,你爹爹不是外人,他可以知道。”
谢乐宁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爹地过来是要教育他的呢,不等他露出笑脸。
下一秒就听到傅屿唯说道:“但你爹爹现在需要静养,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把这事说出来很容易叫他胡思乱想,不利于他养伤。”
谢乐宁紧张起来,“宝宝不是故意的。”
傅屿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爹地知道宝宝不是故意的。”
“只是宝宝,你当着爹爹的面说更喜欢爸爸,爹地也知道你和爸爸关系好,可爹爹没有爸爸的记忆,爸爸有爹爹的记忆,这样对爹爹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爸爸是因为有了爹爹这份记忆的加持,才能做的那么好,初次当父亲,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才能做的更好不是吗?”
“宝宝,你能听懂爹地这话吗?”
谢乐宁捏着手指,被这一席话说的脸皮发烫,默不作声。
傅屿唯虽心疼他却还是继续:“最后宝宝不该说爹地也是这么认为的,爹地并没有这么认为,宝宝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如此断言。 ”
傅屿唯说这些话时候依旧是很温柔,可他从来没对谢乐宁说过一丁点重话,谢乐宁红了眼圈,开始掉眼泪。
“好了,不哭不哭,爹地只是想和宝宝好好沟通这件事。”
傅屿唯给他擦着眼泪,亲了亲他的脸蛋哄着。
谢乐宁:“宝宝不该那么说让爹爹伤心的,爹爹其实对宝宝也很不错。”
傅屿唯:“乐宁是个好宝宝,这事也不能怪你,爹爹也不该说宝宝不诚实,不过此事确实也是我们先瞒着他的,爹地也有错。”
谢乐宁把脸埋在傅屿唯怀里瓮声瓮气问:“那爹爹现在是不是怪宝宝了?生宝宝的气了?”
傅屿唯摸着他的脑袋:“没有,不过爹爹确实因着宝宝的话伤心了。”
谢乐宁:“等爹爹醒来,宝宝去给爹爹道歉。”
傅屿唯捧着他的脸蛋问:“宝宝要怎么道歉?”
谢乐宁想了想:“宝宝不该说爸爸最好。”
傅屿唯:“在宝宝的心里,爸爸确实最好,难道宝宝要撒谎?”
谢乐宁:“……”
傅屿唯:“撒谎是不对的。”
谢乐宁纠结起来了,那怎么办呀?
傅屿唯提醒道:“宝宝最应该像爹爹的道歉的是你说爹地也是那么认为的。”
谢乐宁:“对!”
傅屿唯:“不过有时候适当的撒谎会更有利于家庭的和睦。”
谢乐宁仰着头有些似懂非懂。
傅屿唯压低了嗓音小声道:“爹爹以后若是再问起来,是爸爸好还是爹爹好,宝宝可以说爹爹最好了。”
谢乐宁重重点头:“宝宝知道了!”-
陆煜丰带了些补品过来看望谢灼凌。
谢灼凌还在休息,陆煜丰就没进去打扰,而是和傅屿唯还有谢乐宁坐在堂厅。
下人送过来茶水点心。
陆煜丰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问道:“太医怎么说?”
傅屿唯:“要好好静养。”
陆煜丰忍不住叹气:“这叫什么事,昨晚我都没睡好,闭着眼睛都是那畜.生发疯的模样。”
傅屿唯见他神色恹恹:“家里有没有安神的香?点一些助眠兴许会好些。”
陆煜丰觉得可行:“等回去让下人找些点上。”
又见傅屿唯与平时无异,她一个女人遇到此事这么镇定,倒显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
陆煜丰看向谢乐宁:“昨日宝宝也吓到了,夜里睡得如何?”
谢乐宁正在捻糕点吃,闻言将嘴里的点心慢慢咽下后,“宝宝睡的还好,一觉到天亮。”
陆煜丰干笑了两声,早知道就不开这个口了。
傅屿唯岂会不知道陆煜丰的想法,见他尴尬,于是说道:“昨日之事确实是凶险,我也是吓着了,夜里都没睡踏实。”
陆煜丰:“可不嘛,要不是谢灼凌那两箭准头好,射中了它的双眼,指不定我半条命都被撞没了,它那牛角都能把树撅断何况是人。”
“经过这件事后,我决定了,等去了北营一定要勤练骑射和武功!”
先前答应的不情不愿,现在心境已然变了,倘若以后若是再像昨日那般遇到危险,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不行。
傅屿唯当时已经被受惊的马带着跑了,没能亲眼见到谢灼凌是如何制服那失心疯的野牛,听了陆煜丰这话,也能想象是何等的英姿。
陆煜丰也没多待,回去补觉了。
他前脚刚走,谢昌辉一家过来,听到谢灼凌在休息,许蕙芯不方便进去瞧,就谢昌辉去内室远远看了一眼床上的谢灼凌,怕扰着他休息了,很快就脚步轻轻地出来。
他一家子话都很少,在堂厅坐着喝了杯茶,期间许蕙芯问了情况。
等院里彻底安静下来,都已经到了晌午了。
谢乐宁:“爹地,宝宝饿了。”
傅屿唯:“先去看爹爹醒来没?我们和爹爹一起吃。”
谢乐宁点头。
谢灼凌在他们二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
“爹爹。”
谢乐宁因着自己伤了他爹的心,这会还有点不好意思,眼睛闪烁。
谢灼凌见他这副扭捏模样,自然想到睡前发生的事,想到他说自己不好,心里还在闹别扭,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谢乐宁见他这么冷淡,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向身旁的傅屿唯。
傅屿唯摸着他的脑袋鼓励道:“宝宝不是有话要和爹爹说?”
谢乐宁慢慢走到床前:“爹爹,你饿不饿?”
谢灼凌:“嗯。”
谢乐宁转头:“爹地,爹爹说他饿了,咱们快先吃饭吧。”
说完又哒哒哒走到了傅屿唯身旁,等爹爹吃饱了心情好了他在道歉吧。
谢灼凌本来还等着他的话:“……”就说这个?
傅屿唯笑了起来:“那先用膳。”
下人将膳食送进来。
谢乐宁自己爬上了圆凳子,很是体贴道:“爹地,宝宝自己吃,你喂爹爹吧。”
谢灼凌:“不必,你们先吃,我过会再吃。”
谢乐宁抓了一把脸蛋。
谢灼凌现在也不能吃油腻大补之物,太医让他近期先吃一些清粥面条之类的。
他不爱吃。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不喜欢吃,哄道:“那先凉一凉,等一会有胃口了我在喂你。”
谢灼凌:“嗯。”
傅屿唯摸了摸他的脸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又摆脸色,我惹着你了?”
谢灼凌哼哼。
傅屿唯笑道:“以后府上也不用买醋了,我看世子的醋劲挺大的。”
谢灼凌:“……”
傅屿唯走到谢乐宁身旁坐下,谢乐宁之前都是有专门的儿童筷,这种筷子他还使不好,正在努力作斗争,见他爹地走过来,小声道:“爹爹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是还在生气吗?”
他这话说的自以为很小声,实际上在屋里的三人都能听得见。
傅屿唯配合他也小声道:“爹爹挑食,不喜欢吃。”
谢灼凌:“……”
傅屿唯给他撕了块鸡腿肉喂他,“宝宝先吃。”
谢乐宁本来还想说挑食不好,但他瞥了一眼爹爹那碗寡淡的面条,那还是鸡腿好吃,这一对比,不免觉得爹爹太可怜了。
一会他就好好哄哄爹爹吧。
傅屿唯胃口不佳,喂完谢乐宁后,自己随便吃了两口垫一垫。
谢乐宁正在捧着小碗喝汤,见状说道:“爹地,你怎么吃这么少?”
傅屿唯玩笑道:“心疼你爹爹遭罪,食不下咽。”
一句话把世子哄得眉开眼笑,反正也没人看他,世子爷光明正大上扬唇角,丝毫不克制。
谢乐宁喝的正欢快,闻言顿时放下了碗,心虚道:“宝宝也心疼爹爹,都没什么胃口。”
谢灼凌:“……”他都听到谢乐宁吃了两只大鸡腿了!
傅屿唯乐了,知道他贪吃,“心疼归心疼,还是不能浪费粮食。”
谢乐宁装模作样重新端起汤碗:“爹地说的是,虽然宝宝喝不下了,但还是不能浪费了。”
傅屿唯:“宝宝慢慢喝。”
傅屿唯起身走到床边,抱着谢灼凌靠坐起来,在他背后多放了个软枕支撑。
谢灼凌:“不用太担心我,睡一觉好多了,你若是没胃口,就让小厨房开灶单独给你做点爱吃的。”
傅屿唯:“我也吃不了多少,你快好起来,比什么都管用。”
谢灼凌心里甜滋滋的:“知道了。”
谢乐宁喝完汤背着小手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看着傅屿唯给谢灼凌喂饭。
谢灼凌瞥向他。
谢乐宁立即吸了吸气,让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瘪一点,免得暴露了他胃口很好吃太多。
谢灼凌见状想笑,很快想起二人还没和好,立即又装模作样地绷紧表情。
傅屿唯假装没看到他这变戏法一样的表情,给谢灼凌喂完面,拿茶水给他漱了口,然后抱他躺下。
“我去叫人来收拾。”
有意给父子俩留独处的空间。
谢乐宁走上前松开背着的小胖手,两只胳膊晃了晃,“爹爹对不起,你别生宝宝的气了。”
谢灼凌哼道:“不用道歉,你也没说错,我哪里能比得过你爸爸。”
谢乐宁才三岁完全听不懂阴阳怪气:“要道歉的,宝宝不该说那些话伤爹爹的心。”
谢灼凌:“……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真比不过了?”
谢乐宁收回胳膊,小手纠结的拧来拧去,“宝宝没有这么说呀。”
谢灼凌气道:“你没反驳就是承认!”
谢乐宁弱弱问道:“宝宝现在反驳可以吗?”
谢灼凌:“晚了。”
谢乐宁着急道:“那怎么办啊呀?”
谢灼凌:“……”
世子安慰自己,毕竟谢乐宁和爸爸都相处了三年,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短,所以谢乐宁更喜欢爸爸。
没事,正常,可以理解,他很大度的,没必要和三岁小孩子怄气。
想的挺好,世子又不服气了,要是感情能用时间来衡量,那傅屿唯可是和二十岁的谢灼凌相识的更久,比他相处的时间多的又多,自己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嘁,感情岂能用时间长短来计算。
谢灼凌:“你爸爸和爹地每天都是怎么相处的?”
谢乐宁见他爹主动和自己说话,于是坐到了床边:“就是这么相处的呀。”
谢灼凌不满意他这个回答:“你要说具体点。”
谢乐宁不知道该怎么说具体,不解地看着他。
谢灼凌:“他们是不是关系很好?”
谢乐宁点头:“嗯!爸爸很爱爹地!爹地也很爱爸爸!”
“爸爸还经常给爹地做饭吃。”
“还做饭?”
谢灼凌本来听他说很爱还有点不高兴,就听到做饭,世子爷何曾下过厨房。
“想必做的很难吃吧?”
“没有呀,爹地喜欢爸爸做的饭。”
呵,世子不觉得自己厨艺会有多好,这话落在世子耳朵里那就傅屿唯太爱谢灼凌了,才会喜欢吃!
“爹爹你怎么看起来又不高兴了,是不是宝宝说错话了?”
“没有,你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哦。”
谢灼凌:“他们平时相处的时候,爹地都是怎么称呼爸爸的?”
谢乐宁:“爹地大多数时间都是叫爸爸大名呀。”
谢灼凌想到一件事:“你一直和他们睡一起吗?”
谢乐宁摇摇头:“之前一起睡,不过后来爸爸要宝宝心疼他,他要和爹地放松,所以宝宝就自己一个人睡了。”
放松!放松什么?还能是什么!
谢灼凌微笑:“看来是真爱你爸爸,这么知道心疼他。”
谢乐宁捂住了嘴巴。
谢灼凌跳过这个话题:“你觉得爹地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爸爸?”
这才是重点。
谢乐宁:“宝宝不敢觉得。”
谢灼凌故作大度:“没事,你直说就是,我也就随便问问。”
谢乐宁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爹爹还是问爹地吧,爹地今日都教育宝宝了,说宝宝不该说爹地也是那么认为的,爹地说他没有。”
谢灼凌:“真的?”
谢乐宁:“嗯呀。”
谢灼凌:“你爹地的想法我已经问过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你整日和他们待在一起,自然很了解。”
“又不是让你说爹地觉得,你是个好宝宝,可不能撒谎。”
谢乐宁:“那宝宝觉得爹地更喜欢爹爹。”
谢灼凌不太相信:“真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谢乐宁说不出来。
谢灼凌吓唬他:“不说实话的小孩是坏宝宝!”
谢乐宁不想当坏宝宝,忙道:“是爹地这样和宝宝说的,说有时候适当的撒谎可以利于家庭的和睦,还能哄爹爹开心。”
谢灼凌:“?”
傅屿唯见差不多该聊完了,进来就见屋里气氛微微凝滞。
“怎么了?”
谢灼凌:“适当的撒谎有利于家庭和睦,哄我开心?”
谢乐宁趴床边,又开始装死,“宝宝去祖母那边玩会吧。”
傅屿唯:“……”
第67章
谢乐宁脚底抹油又溜之大吉了。
傅屿唯身后跟进来的下人也感受了气氛的不对劲,迅速收拾了碗筷和桌子,匆忙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的功夫,内室就剩下立在床前的傅屿唯,还有躺着生闷气的谢灼凌。
“呵!”
谢灼凌重重冷笑一声表达着自己此刻的不满。
好啊,又哄骗他!
傅屿唯哪里知道儿子这么不靠谱,“世子——”
谢灼凌打断道:“我没有名字的吗?”
对他就是世子世子,对某人就是各种充满爱意的称呼。
怎么没见傅屿唯叫他哥哥?
傅屿唯坐到他身旁,俯身捧着他那张气呼呼的脸,感慨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啊?”
谢灼凌:“想来是从前给足了某人爱意。”
傅屿唯被逗笑了。
还挺会阴阳怪气的。
“所以世……阿凌是觉得我不够爱你?”
谢灼凌哼了哼。
世子倒也没有这么想,可他没有未来的记忆,心里就会控制不住的酸,会忍不住想要比较傅屿唯到底更爱哪一个?
分明是同一个人,愣生生让世子觉得自己不过就是某人的替身。
毕竟傅屿唯是先认识二十岁的谢灼凌,和他相爱,哦,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这样一想,世子心里更酸溜溜了。
给某人生孩子就乐意,上次他说再生一个,傅屿唯就表现的不情不愿。
还有什么好比较的!
爱与更爱太明显了。
傅屿唯低头轻轻蹭了蹭谢灼凌的鼻尖,拇指揉着他的眉头,无奈道:“干嘛呀,总是皱眉。”
谢灼凌阖上了眼睛,紧绷着表情,一言不发。
他突然露出这么副委屈受伤的神色,傅屿唯顿时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又在乱想什么呢?”
吃醋什么的在傅屿唯看来都是情趣,他也很乐意去哄。
可谢灼凌现在还在养伤期间,胡思乱想不好。
谢灼凌没睁眼,闷闷道:“你更喜欢他。”
傅屿唯也没在哄骗他,认真道:“没有更喜欢之分,你们在我看来本来就是一个人,不管你们怎么变化,我都喜欢。”
谢灼凌:“你愿意给他生孩子。”
傅屿唯:“……”
谢灼凌没听到动静旋即睁开了眸子,不说话在世子这里通通是默认。
“怎么不说话了!”
傅屿唯没想到他在意这个,于是收回手,开始解腰带。
“?”谢灼凌被他这个举动弄的摸不清状况。
做什么?
很快衣襟敞开,傅屿唯开始解里衣的系带,露出月匈前一片雪白。
谢灼凌下意识咽了好几下喉咙,难不成傅屿唯为了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现在就要和他生孩子?
草!
可世子现在有心无力!
就在谢灼凌胡思乱想,心急火燎的时候。
傅屿唯伸手覆在了自己平坦的小月复上。
“就是这里吧,当时生宝宝的时候,在此处划了一道口子。”
谢灼凌闻言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什么绮思都没有了,划一道口子那傅屿唯该有多疼啊。
傅屿唯没有瞒他,同他解释道:“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生的,世子不是也亲手扌莫过亲眼看过,我和正常男人没什么不一样。”
“嗯!”
谢灼凌立刻又补了一句,“比别的男人都好看。”
傅屿唯温柔道:“不是不愿意给世子生孩子,而是因为怀孕本身就很辛苦,要挺这么大的肚子,很累的,到后期还会水肿,腰痛脚酸,我本身胃口就不好,怀孕了更没胃口。”
所以谢灼凌才费功夫去学做饭,这样傅屿唯会因为是他的一片心意,多少还能吃一些。
谢灼凌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接触过这些,不了解这些,闻言顿时心疼道:“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傅屿唯也不想他多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他,于是继续道:“世子可知道男子生产是剖腹产吗?从这里拿刀划开肚子,将孩子抱出来。”
“这边医疗水平并不发达,而且也没有男子怀孕的例子,不提别人怎么想,到时候真怀了,怕是都没人会操刀接生。”
谢灼凌顺着他的话一想,都觉得心惊胆颤的。
“我当时是已经怀了,我们那边医疗水平很好,手术过后恢复的也快,根本看不出我这里有过刀口。”
谢灼凌视线顺着他的话落在他那光洁莹白的皮.肉上。
傅屿唯浑身上下仿若一块无暇的白玉,自然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做了祛疤修复,没有留下印子,若是有伤疤,上次不就可以证明我没有骗世子吗?”
谢灼凌一想到他怀胎生产遭罪,怒骂道:“谢灼凌怎么回事!明知道凶险,还让你怀孕生产!”
傅屿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可是不怀孕,那宝宝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谢灼凌:“……”
把谢乐宁给忘了,是了,若是不怀孕的话,谢乐宁就不会出现在世上了。
傅屿唯:“生了后没多久,谢灼凌就做了结扎手术。”
谢灼凌:“结扎手术?”
傅屿唯穿好衣裳,俯身趴他耳旁解释了一下意思。
谢灼凌:“……”
傅屿唯笑着看他。
谢灼凌哼道:“这算什么,太医要是会做,我也愿意——”
傅屿唯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你现在可不行。”
且不说这举动在古代多么惊世骇俗,这若是传到熙荣帝还有长公主的耳朵里,指不定怎么想傅屿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谢灼凌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行?”
傅屿唯幽幽道:“因为世子未来还要和我生宝宝。”
谢灼凌牙都要咬碎了,就仿佛喝了一大坛子醋,整个人酸气冲天。
傅屿唯低低笑出声:“那也没办法嘛。”
谢灼凌安慰自己,都是为了谢乐宁,小家伙虽然有些气人,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很可爱的。
只不过——
“那我们……”
谢灼凌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问下去。
傅屿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本正经压低嗓音说道:“到时候不把x液弄进去就是了,身寸在体外。”
谢灼凌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很快又想到傅屿唯都和某人夜夜不知道放松多少回了,自己这么久了还没进去过。
气的又瞪了一眼傅屿唯。
傅屿唯岂会不知他又在羞恼什么:“谁让世子一窍不通呢,可不是我不愿意的。”
“……”
谢灼凌底气不足,“谁说我一窍不通的!”
傅屿唯笑道:“好好好,阿凌最会了,就等阿凌身体好起来,洞房花烛夜,大放异彩。”
谢灼凌:“……”
世子爷听出他的打趣,很是不服气。
“你们认识多久上.床的?”
傅屿唯当然不能说实话,不然世子爷不得醋翻天了,“不太记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
谢灼凌盯着他的表情,没看出撒谎的痕迹。
“第一次都能忘?”
傅屿唯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也是成亲那晚,我很保守的,拒绝婚前性.行为。”
谢灼凌虽听不懂那些词,也能猜到这话的意思:“真的?”
傅屿唯一本正经忽悠:“我那时才二十一岁,和世子一样什么经验都没有,很害羞的,成亲前就只牵了小手。”
打死都不能告诉醋精世子,约会第一天就亲了嘴,还是法式热吻。
谢灼凌听了后,对比他和傅屿唯见面,第一天,傅屿唯都扌莫他几把了,自觉赢了一回,很快又蹙眉。
因为害羞且二十一岁的傅屿唯,他没有见过!
他认识的傅屿唯一直都是游刃有余,调.情手段很是高明,每次都把他弄的面红耳赤。
谢灼凌:“我都不知道你二十一岁是什么模样!”
傅屿唯:“不怕,等世子二十岁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他这话说完,谢灼凌脸色大变,这两天只顾着吃醋,他都没想其他的。
“若是我二十岁会到你们那边……”
谢灼凌表情凝重起来。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傅屿唯和谢乐宁会在他二十岁之前的某一天突然消失?就像他们突然出现一般?
谢灼凌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有些心慌。
傅屿唯摸着他的脸蛋,“多想无益,世子忘了慧净大师说的良缘?不管如何,最终都会在一起。”
谢灼凌做不到他那么洒脱,要是傅屿唯哪天突然消失了,他真的不敢想。
傅屿唯:“好好养伤,不准胡思乱想,距离成亲就剩半个月了,世子不期待拜堂入洞房吗?”
谢灼凌:“……”
那自然是万分期待的。
傅屿唯笑吟吟道:“我也是,期待和世子的洞房花烛夜。”
突然暧昧引人遐想的话稍稍冲淡谢灼凌的心慌。
谢灼凌听他这么说,心里头免不了有些紧张,自己对于傅屿唯来说确实经验不足,到时候可不能丢脸了!
哎,好久都没练习了,到时候手都该生了。
这阵子先是傅屿唯受伤,然后又轮到他,简直存心不让他快活。
傅屿唯总算是把人给哄好了,问道:“渴不渴?”
谢灼凌:“嗯。”
傅屿唯起身给他倒了杯一直温着的水,“阿凌是要我喂还是自己喝?”
谢灼凌:“当然要你喂。”
傅屿唯熟练地喂了他一杯水后,没有及时退出来,而是勾着他的唇.舌轻轻缠了会。
傅屿唯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唇角的银丝,“再不好起来,小灼凌都没有活力了。”
意识到他说什么后,世子气的牙痒痒。
傅屿唯可不敢把他撩上火,适可而止地逗完,同他闲聊:“上午你休息那会,陆公子过来探望你,还说以后去了北营要好好努力习武射箭。”
谢灼凌嘴毒道:“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确实需要好好练练。”
傅屿唯夸道:“阿凌最厉害,最是英勇,箭法超群。”
谢灼凌哼哼。
傅屿唯知道他爱听什么:“太厉害了,好生崇拜。”
谢灼凌压了压唇角:“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傅屿唯对拉弓射箭不感兴趣:“有世子在,我就不用学这个了,遇到危险,世子自然会保护我的。”
是了,傅屿唯皮那么嫩,弓弦会割伤他的,而且拉弓射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辛苦不说,时间久了还会生茧子,世子可不忍心让那么漂亮的一双手伤痕累累。
谢灼凌:“不必学,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伤的。”
傅屿唯:“世子受伤,我也会心疼的。”
谢灼凌:“这不是情况紧急嘛,下次不会了。”
傅屿唯想到慧净大师的话,叮嘱道:“万事记得安危最重要,不管在任何时候。”
谢灼凌:“知道了。”
傅屿唯:“伤口疼不疼?”
谢灼凌正要说不疼的,转念一想,顿时改口,哼哼:“疼死了。”
他一说疼,傅屿唯就心疼他,低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看看?”
谢灼凌:“你多亲我几下,比太医管用多了。”
傅屿唯笑道:“这么管用?”
谢灼凌:“昂!”
傅屿唯:“那我可要多亲亲世子。”
说着低头在谢灼凌的唇上落了个轻柔的吻,也不离开,而是慢慢含.吮着,话语从碾.磨的唇瓣中缓缓溢出。
“先亲世子的嘴唇,世子的唇色最近都苍白了,多亲几下,这样就有血色了。”
“再亲亲世子的鼻子,世子鼻梁真高,据不科学表示鼻梁高,喉结大的,都很持.久,世子一看就是个中翘楚。”
“……”
谢灼凌被他说的的耳朵尖泛红。
傅屿唯揉了一把他的耳朵,笑道:“害羞了?”
谢灼凌闭上眼睛不看他眸中的打趣。
傅屿唯又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了个吻,“世子眼睛也好看,怎么会有世子这么英隽的人啊。”
谢灼凌被夸的唇都要压不住了,从喉咙里溢出舒服的哼哼。
傅屿唯把他脸蛋都亲完后,总算是哄的他心花怒放了,“世子现在还疼不疼了?”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好多了。”
傅屿唯笑了起来。
第68章
傍晚,谢常威亲自将谢乐宁送回来。
大将军显然是过来瞧看谢灼凌,应当是还有话要说,傅屿唯没留在内室,而是牵着谢乐宁去了堂厅。
谢乐宁主动认错:“爹地对不起,宝宝又说错话了。”
傅屿唯无奈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呀,怎么什么都往外头倒。”
谢乐宁眨巴着眼睛:“爹爹问宝宝,爹地是更只要爸爸还是他,宝宝按爹地说的哄爹爹开心,说觉得爹地更喜欢爹爹。”
“但是爹爹不信呀,说不讲实话就是坏宝宝!然后宝宝才说出来的。”
他是个好宝宝!
傅屿唯听着谢乐宁奶声奶气的话,笑着将他抱到腿上,“不怪宝宝,是爹爹太狡猾了。”
谢乐宁很是赞同重重点头:“就是嘛,而且爹爹真的很难哄!”
傅屿唯:“爹爹都和宝宝说什么了?”
谢乐宁忙像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将他和爹爹的对话交代的一干二净。
傅屿唯听了直乐,某人可真是小心眼。
“那宝宝去祖母院里玩,祖母有没有说什么?”
谢乐宁摇摇头:“祖母累着了在休息。”
长公主去了崇隐寺为谢灼凌烧香祈福,一来一回折腾乏了,都没怎么陪谢乐宁玩。
傅屿唯也就是随口一问,知道长公主也是心疼世子。
谢乐宁吃了块点心:“祖父在和爹爹说什么呢?怎么还没出来呀?”
应该是说秋猎发生意外这件事,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傅屿唯:“出来了。”
谢乐宁闻言从傅屿唯腿上滑了下来,父子俩走到院子。
“祖父。”
“将军。”
谢常威嗯道:“我先回去了。”
傅屿唯牵着谢乐宁将谢常威送出院子,目送着那挺拔魁梧的背影走出一段距离后,二人才转身进去。
“爹爹。”
谢乐宁走到床旁趴着,“祖父都和你说什么啦?”
谢灼凌半趴和平躺都累了,此刻正靠坐在床头,背后堆叠着软枕,见他玩了一圈回来跟没事人一般。
“咱们和好了吗?”
谢乐宁眨眨眼有些懵:“……”没有嘛?
傅屿唯坐在床旁的凳子上:“好了,别逗他了,宝宝该当真了。”
谢乐宁听了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小手摸在谢灼凌手上,笑嘻嘻道:“爹爹吓我一跳。”
谢灼凌瞧他没心没肺的劲,哼了哼。
“我爹刚刚说已经查出来就是猎场马夫里出了奸细。”
猎场里的马夫都是干了好多年的,从未出过状况的,谁也不会想着他们中有人和端摇扯上关系,被买通做了手脚。
谢乐宁听不懂:“什么是奸细呀?”
谢灼凌给他简单解释:“坏蛋的意思,那日失心疯的野牛就是坏蛋弄出来的。”
谢乐宁惊讶“啊”了一声,“那这坏蛋抓住了吗?”
谢灼凌:“自然抓住了,没怎么拷问就招了。”
谢乐宁也听不懂,重新趴在床旁,听爹爹们对话。
傅屿唯:“是端摇的人指使的?”
谢灼凌:“是了,陛下已经下令搜查京城中有没有可疑之人。”
傅屿唯:“有问出什么吗?”
谢灼凌:“就是想制造一些恐慌罢了。”
傅屿唯对这些事也不清楚,便没再多问。
夜里照旧是傅屿唯先陪着谢乐宁,将他哄睡以后,再回世子这屋。
谢灼凌:“想沐浴。”
世子喜洁,每日晨练后洗一次,睡前还要再洗一次,一直就这么躺着多少有些受不了。
傅屿唯:“我给你擦擦,太医说伤口不能见水。”
谢灼凌立即拒绝:“不用。”
傅屿唯:“和我还这么客气?”
谢灼凌:“……”
傅屿唯已经沐浴过了,墨发除了发尾还带了些潮气,整个人身上都透着澡豆的香味。
只可惜世子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下人送进来洗漱器具。
傅屿唯亲力亲为。
谢灼凌上身还缠着布条,不能碰,傅屿唯掀开被子,解开他的小裤,给他擦身。
傅屿唯笑道:“世子先前不也给我擦过,怎么到自己了就这么害羞?”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都是世子受折磨。
世子都能感受到傅屿唯把小灼凌拿起来,擦了个全身以及头部。
“。”
内心很蠢蠢欲动,可惜伤势太严重了。
等给谢灼凌换上干净的小裤,傅屿唯也累着了,下床喝了杯水。
谢灼凌:“我也想喝——”
“算了不喝了。”
傅屿唯:“那到底喝还是不喝?”
谢灼凌:“不喝了,早点歇息。”
傅屿唯:“行。”
仅留了一盏灯火,剪短了烛芯,使得烛光没那么晃。
傅屿唯从床尾跨到床里面,躺下前在谢灼凌的唇上落了一吻。
“睡吧,夜里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叫我。”
“嗯。”
……
谢灼凌养伤期间,只能躺在床上,傅屿唯就给他讲了不少关于现代的东西来解闷。
落在世子爷耳中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谢灼凌虽然不想显得自己很没见识,可听到那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轿车,还有那能在千里之外视频聊天的手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傅屿唯从那些高科技谈到处对象:“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以自由恋爱,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就算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就是和离。”
谢灼凌闻言不是很赞同:“什么叫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这也太随意了。”
傅屿唯喂了他一块切好的梨子:“那怎么办?不喜欢了还不分开,要一直耗着吗?”
谢灼凌不理解:“这么容易就不喜欢了还能是喜欢吗?”
傅屿唯:“你就这样理解,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总有几个一开始特别合他眼的,比较受宠爱的,但只要有新人加入,就会有新的人受宠。那你能说先前受宠的那些妃子,陛下就不喜欢吗?当时也是喜欢的,只是喜欢淡了下来。”
谢灼凌:“……那是陛下太花心了。”
傅屿唯又喂了他一块梨子堵住了他的话,“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谢灼凌把梨子吃进肚子里,“又不当他面说。”
傅屿唯瞧他满不在乎,丝毫没有大不敬自觉,笑道:“你是现代人还是我是现代人?连陛下都敢妄议了?”
谢灼凌:“不是你先举例的?”
傅屿唯:“那我是现代人,我只是入乡随俗怕他一下,毕竟他掌握着生杀大权,我可没说他花心。”
谢灼凌不觉得自己的评价有何错,熙荣帝的后宫那么多人,每年还要有新的美人送进宫,年龄小的都可以当他孙女了。
傅屿唯似乎知道他怎么想的,“你看,那些女子有的不见得是心甘情愿进宫的,却不得不进宫,和一群人分享一个丈夫,最重要的是陛下可以厌弃她们,而她们却无法有选择。”
“这个情况下,你再看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是不是很好理解了?”
谢灼凌:“……”
傅屿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样是不是很好?”
谢灼凌觑着他:“你是不是也想有选择的权利?”
傅屿唯:“你真是,什么都能扯到我身上。”
谢灼凌哼哼。
傅屿唯:“有选择的权利,但用不上就是了。”
谢灼凌:“为什么用不上?”
傅屿唯笑道:“因为一直喜欢呢。”
谢灼凌酸溜溜:“看来是挺喜欢他的。”
傅屿唯对于他时不时的吃醋都习以为常了,又喂他吃了块苹果,“还想听什么?”
谢灼凌对傅屿唯说的那个手.枪和火炮感兴趣。
这边还没有火药。
傅屿唯就给他讲这个。
……
日子过得也快,一晃眼还剩七天就到成亲的日子了。
谢灼凌到底是年轻,伤养的快,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了,只是不能剧烈运动。
长公主那边传话让傅屿唯过去一趟。
谢灼凌正领着谢乐宁在院里斗蛐蛐。
罐子里两只蛐蛐斗得厉害,谢乐宁紧张的都不敢喘气。
谢灼凌:“傻不傻?也不怕背过去了?”
谢乐宁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只蛐蛐。
是从傅屿唯离开后不久玩的,约摸一炷香过去了,以其中一只被咬死的结果分出胜负。
谢乐宁:“爹爹,小黑被咬死了!”
谢灼凌不是很在意:“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乐宁:“爹爹是在说爹地吗?不久啊,不是才刚走吗?”
谢灼凌:“……”
谢乐宁:“好久没出去玩了。”
谢灼凌受伤后,傅屿唯又一直陪着他,自然没有人带谢乐宁出去玩。
“爹爹你还记得要给我养兔子的吧?”
谢灼凌:“记得,你要是现在就想养的话,我让下人去给你买一只。”
谢乐宁撇嘴:“爹爹不是说亲自给我抓一只小白兔的嘛?”
谢灼凌小心眼道:“哦,说的时候不是也不知道某人更喜欢爸爸。”
谢乐宁:“……”
谢灼凌:“爸爸没给你抓过小白兔吧?”
谢乐宁:“没有,爸爸很忙的,每天要上班。”
谢灼凌:“上班?”
谢乐宁:“九点到公司,下午六点才结束,爸爸每天很忙的,要和一群笨蛋打交道。”
谢灼凌养伤这阵子也算是对现代有了了解,知道那边都要上班挣钱生活的,想到自己也是,“听起来有点惨。”
“爹地回来了!”
谢乐宁跑了过去。
傅屿唯牵着他走到谢灼凌身旁。
“说什么了?”
傅屿唯:“就是说成亲事宜,长公主让我从今日开始,暂时先搬去新宅那边。”
谢灼凌:“……”
傅屿唯:“成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说是习俗。”
谢灼凌:“那也是三天,怎么搬去那么早?”
傅屿唯:“还要下礼,那边宅子也要布置。”
谢乐宁着急地挥手:“爹地,那宝宝呢,宝宝是不是也要去?”
傅屿唯:“宝宝跟我一起去吧,你爹爹最近也不能照顾你。”
谢乐宁欢天喜地:“好耶!”
谢灼凌:“……”
世子一想到要六七日见不到傅屿唯,只觉得两眼一黑。
第69章
傅屿唯在这边也没多少行李,只用收拾几套衣裳带过去就行。
谢乐宁的玩具多,满满两大箱子,不过在那边住不了几日还会回来,也不需要带太多。
谢灼凌满脸写着不高兴,跟在傅屿唯身后,看着他收拾。
而谢乐宁则快乐的像一阵风,一会跑过来,一会转过去,晃着自己的玩具,“爹地,把这个也带上!”
傅屿唯提醒道:“宝宝别带太多了。”
谢乐宁见状听话的又放了回去:“那把爹爹给我扎的风筝带上!到时候咱们放风筝!”
谢灼凌:“谢乐宁不准去了,留下来陪我。”
谢乐宁想都不想拒绝:“不要,宝宝要和爹地一起。”
谢灼凌:“我还在养伤,你们都不留下来照看着,到时候下人伺候不当怎么办?”
谢乐宁:“应该不会的吧?”
谢灼凌:“怎么不会?你们不在我身边,能放心得了?万一他们对我不好!”
这存粹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院里的下人就是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世子不好。
谢乐宁觉得爹爹在造谣,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求救似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揉了揉他的脑袋,“宝宝先去收拾,我和你爹爹说。”
谢乐宁点点头,他还要把小鸭子和雀雀带上。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满腹的不情愿,牵着他的手坐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当然不放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你们这边规矩多呢。”
谢灼凌也挺烦躁的,让他和傅屿唯别说分开这么久,就是一天他都受不了,人不在他跟前看着,他总觉得不踏实。
当然这话不能和傅屿唯说。
傅屿唯:“长公主就怕你不听,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劝住你,可别冲了喜气。”
谢灼凌一听冲了喜气,只好不情愿道:“知道了。”
傅屿唯亲了亲他,哄道:“等洞房花烛夜好好补偿你。”
谢灼凌听着期待已久的洞房,闻言咽了咽喉:“嗯……”
傅屿唯:“乖,很快的就过去了,这几日要好好养养身体,准新郎官。”
谢灼凌听到新郎官这个称呼,这才高兴一点。
府上已备好马车在外面候着。
谢乐宁来和谢灼凌道别:“爹爹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谢灼凌见不得他那欢快劲,故意吓唬他:“我都一个人了怎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爱我,你就留下来陪我。”
谢乐宁很纠结:“宝宝爱爹爹的,可是宝宝自己一个人留下也照顾不好爹爹呀,宝宝还没桌子高,都没法给爹爹倒水喝。”
谢灼凌:“你可以叫下人倒。”
谢乐宁:“那爹爹也可以叫下人倒。”
谢灼凌凉声道:“呵,要是你爸爸受伤了,估计你就会留下来了吧?”
谢乐宁:“……”
傅屿唯走过来:“说什么呢?要出发了。”
谢乐宁:“爹爹想让宝宝留下来照顾他。”
谢灼凌摆手嫌弃道:“你连桌子高都没有,留下来还得我照顾你。”
谢乐宁看着他爹爹两副面孔:“???”
怎么还带这样的啊!
傅屿唯:“那我们先走了?”
谢灼凌嗯道:“走吧。”
世子也没去送他们,回屋躺下了。
直到坐进马车,谢乐宁小脸还是气的鼓鼓的,同傅屿唯告状:“爹爹刚刚明明就说让宝宝留下来照顾他!”
“转眼就不承认了,还说宝宝要是爱他就应该留下来,又说要是爸爸受伤,宝宝肯定会留下来照顾。”
傅屿唯对于父子二人一会亲亲热热一会又闹别扭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爹爹不想和我们分开,宝宝在他跟前表现的太快乐了,他心里不痛快。”
谢乐宁:“宝宝也没错呀!”
傅屿唯:“好好好,不气不气,没说宝宝错了。”
谢乐宁:“那是爹爹小心眼!”
傅屿唯:“这样不好吧,也不能这么说爹爹。”
谢乐宁说完心里舒坦多了,笑嘻嘻道:“爹爹听不到,宝宝在背后说的,宝宝说着玩的。”
傅屿唯笑着捏他脸蛋:“和你爹爹一个样。”
新宅子大门两侧挂上了大红灯笼。
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出来迎接新主人的到来,管家站在最前面。
马车停下后,傅屿唯和谢乐宁下了车后。
管家上前迎道:“夫人,小少爷。”
傅屿唯颔首:“王伯。”
管家同傅屿唯介绍府中的下人。
傅屿唯仔细听着,“辛苦大家了。”
“以后府中事宜还有劳王伯多操劳。”
王管家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是靠得住的,长公主让他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王伯去做。
王伯:“应该的。”
新宅子已经打扫的焕然一新,到处挂着红灯笼,一派的喜气洋洋。
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谢乐宁虽然不是头一次来,但在将军府这一阵子,可把小家伙憋坏了,来了新地方,可劲新鲜,这看看那逛逛,院里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跟着他,防止他磕碰着。
傅屿唯前脚刚到院里的堂厅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将军府的聘礼后脚就送了过来,挑着箱子的下人鱼贯而入。
足足有二十六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价值不菲的瓷器,还有其他物件,另外最前面是长公主单独为傅屿唯准备的合欢被,鸳鸯枕等等,以及大红喜服喜帕还有头饰。
这些被子枕头本来需要傅屿唯准备的,不过长公主体谅他最近一直在照顾世子,便让下人一并将这些都备好了。
管家对着礼册仔仔细细核对过两遍后,天都暗下来了,王伯将册子呈给傅屿唯。
傅屿唯可不想再核对一番,收下册子:“王伯既核对过,便不会出错。”
让他把那些聘礼收入库房。
王伯:“夫人,长公主让您试试喜服,若是有不合身的,再改改。”
傅屿唯倒没什么异议。
这一箱子被搬到了他的卧房,大红喜服里三层外三层,掺着金丝在肩膀绣着展翅,衣襟往下则是绣着大片繁复的花,很是明艳。
谢乐宁已经玩闹回来了,趴着箱子扒拉:“娘亲,这衣裳好漂亮呀,你快换上,宝宝看看!”
傅屿唯还没穿过这种,他和谢灼凌结婚的时候,二人穿的均是白色西装。
“行,试试。”
傅屿唯脱了外袍,没换里头的衣裳,拿起喜服换上,肩膀和腰都很合身,转了一圈,裙摆翻飞。
“宝宝觉得如何?”
谢乐宁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衬得他爹头发如墨,皮肤赛雪,小家伙拍小手:“好看!娘亲真好看!”
这边人多耳杂,特地交代谢乐宁不要再叫爹地了。
傅屿唯脱下喜服将他规整放置在箱子里,然后将箱子盖上,落了锁。
谢乐宁:“这次娘亲和爹爹成亲,宝宝也在!”
家里有他二人的结婚照,谢乐宁都翻看了好多遍了。
傅屿唯:“这次宝宝可算在场了。”
每次看结婚照的时候,谢乐宁傻乎乎问过好几次,为什么他不在?怎么没把他也拍进去。
谢乐宁眉开眼笑。
晚膳做好了。
傅屿唯让下人同王伯说一声喜服合身不需要改,便带着谢乐宁坐到堂厅用膳。
谢乐宁这会又开始惦记谢灼凌了:“也不知道爹爹今晚吃什么?”
傅屿唯给他喂饭:“那宝宝可以夜里问问他。”
谢乐宁将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开口道:“爹爹夜里要来吗?”
傅屿唯:“十有八九。”
以傅屿唯对谢灼凌的了解,一准憋不住,毕竟习俗只是成亲前三天不能见面,怕冲了喜气。
可没说现在不能见面,世子本就不是守规矩之人。
谢乐宁感慨:“爹爹真是粘人精啊。”
傅屿唯笑道:“可别叫他听到了。”
果真如傅屿唯所说,他刚给谢乐宁洗好塞进被子里,就听到院里的动静了。
是下人行礼招呼的声音。
谢乐宁猛地坐了起来:“是爹爹来啦?”
傅屿唯忙给他又塞进被子里,“宝宝盖好,别着凉了。”
谢乐宁:“知道啦。”
傅屿唯往外走,谢灼凌抬脚往里进,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
“冷不冷?”
谢灼凌本来路上还找了几个理由,见傅屿唯竟然都没问他怎么过来了,对于他的到来神色如常。
“……不冷。”
傅屿唯拉过他的手,谢灼凌的手很烫,他是习武之人,火力旺盛,秋夜里这点凉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怎么过来的?”二人往内室走。
“坐马车过来的,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来?”
傅屿唯笑道:“世子还能是为何来的?”
谢灼凌心思被戳穿,不自在地转了话题:“喜服试了没有?”
傅屿唯:“下午试过了,很合身,世子试了吗?”
谢灼凌试喜服的时候就恨不得立马过来看看傅屿唯换上喜服的样子。
“试了,也合适。”
傅屿唯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先不给世子看,等成亲那天,世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谢灼凌:“……”
谢乐宁撅着屁股蛋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面朝着床外,“爹爹!”
谢灼凌:“干嘛?”
谢乐宁笑眯眯道:“你怎么过来了呀?”
谢灼凌:“反正不是过来瞧你的。”
谢乐宁乐呵呵道:“哎呀,不用爹爹说,宝宝也知道,爹爹是想娘亲了。”
谢灼凌哼笑:“就你知道的多。”
下人们见世子爷夜里过来,忙送进来热水,谢灼凌洗漱过后,便掀开被子上了床。
这边的床和世子院子里的厢房床差不多大,睡一家三口并没有那么宽敞。
谢乐宁依旧是睡在中间,操心道:“爹爹你腿脚施展得开吗?你不是最怕挤了吗?”
谢灼凌嘴石更:“挺好的,最近夜里凉,这样睡在一起暖和。”
谢乐宁很赞同:“是挺暖和!”
“不过这边没有空调,等冬天了会不会冻坏人呀?宝宝最怕冷了。”
谢灼凌知道空调是什么了,“有暖阁,天冷了你待在暖阁玩,烧炭就暖和了,不会冷着你的。”
谢乐宁:“嗯!那就好!”
夜深人静,没了谢乐宁的声音,内室也静了下来。
谢乐宁此刻已经呼呼睡去,如今夜里对于小家伙来说确实凉,谢灼凌也就没把他抱到外面去,侧着身子越过他看向里头的傅屿唯。
感受到他的视线后,傅屿唯睁开眼睛,偏过头,压低嗓音:“睡不着吗?”
谢灼凌:“有一点,你怎么也没睡?”
傅屿唯借着光亮见他神色毫无困意,轻轻掀开被子起身,谢灼凌也起来,给他披上了外袍,“别着凉了。”
二人离开了床,点了盏灯,并肩坐到了榻上。
“想什么呢?”
谢灼凌揽着他的肩将他搂到怀里,“在想怎么还没到成亲的日子。”
傅屿唯无奈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着急?”
谢灼凌:“这可是我第一次成亲。”
傅屿唯知道他又在意有所指了,调侃道:“从前世子不是百般不愿成亲?”
谢灼凌不接他这话,“你第一次结婚是什么感觉?”
“高兴。”
傅屿唯补了一句:“我现在也高兴。”
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可傅屿唯喜欢谢灼凌,和心爱的人成亲,确实是开心的。
谢灼凌追问道:“就只是高兴?不紧张,不期待,没有辗转反侧?”
傅屿唯:“……期待也有,紧张可能也有,但是辗转反侧不至于吧?”
谢灼凌:“哦。”
辗转反侧确实不像是傅屿唯的性格。
傅屿唯抬手摸他的脸,笑道:“这是做什么?还没到成亲头一晚,世子已经期待到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谢灼凌拿掉他的手放在手里握着,傅屿唯的手没有谢灼凌那么热,透着温意,被谢灼凌放在手中暖着。
“想多了,我和你一样,也就只是高兴罢了。”
世子不承认。
傅屿唯:“好好好,是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谢灼凌哼道:“这都是你第二次成亲了。”
傅屿唯:“宝贝,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二婚似的。”
谢灼凌:“……”
傅屿唯拿起他的手放到心口:“给世子感受一下,不管和你成几次亲,我心依旧,高兴,期待。”
谢灼凌瞬间被哄眉眼带笑。
第70章
一家三口正围着桌子剪喜字。
谢灼凌舞刀弄枪的那双手,一到拿剪子就开始笨手笨脚,剪坏了好几张喜纸,谢乐宁更不用说了,存粹就是玩。
“爹爹,快看宝宝剪的?”
谢灼凌嗤道:“你这还不如我。”
谢乐宁不乐意了:“爹爹剪的更难看!”
谢灼凌微笑:“至少能看出来是个喜字,你这剪的就是几个窟窿吧?”
谢乐宁无话反驳,撇嘴不愿意搭理他了,偏过头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虽然是头一回剪这个,但是他动手能力强,很快就上手了,细长的手指灵巧的在纸上翻飞。
“娘亲剪的才好看!”
谢灼凌没反驳,表示赞同。
上次编同心结是傅屿唯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编的。
此刻有谢乐宁在,世子爷当着儿子的面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下一秒就听到谢乐宁说道:“娘亲,爹爹笑话我,你快带着宝宝剪一张!”
傅屿唯笑道:“来。”
谢乐宁爬到了傅屿唯的腿上坐到他怀里。
傅屿唯握住他拿剪子的小手,带着他在纸上很快就剪出来了个喜。
谢乐宁晃着喜纸,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爹爹快看!”
谢灼凌用鼻子哼了一声。
被儿子捷足先登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傅屿唯。
傅屿唯见他这副表情,把谢乐宁抱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走到谢灼凌身后,环抱着他,握住他的大手,也剪了个喜字。
谢灼凌唇角上扬,冲谢乐宁得意地晃了一下手中的剪纸。
嘁,幼稚鬼!
谢乐宁拿起傅屿唯剪的一叠喜纸,“去贴窗户喽。”
厢房都是下人去布置的,一家三口只贴了主院卧房的窗户。
还剩最后三天时,长公主派人让谢灼凌回将军府。
这下就算再不情愿,谢灼凌也不得不回去了,毕竟不能冲了喜气。
把人按在门上亲了好半天,傅屿唯手覆在他后颈安抚,“就剩三天了,乖。”
谢灼凌唇.舌已经退出来了,却不放开他。
傅屿唯环住他,察觉到他有些紧张不安,“怎么了?”
谢灼凌抱着他:“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傅屿唯蹭了蹭他的鼻尖,又主动亲了亲他,笑道:“难不成是婚前焦虑症?”
谢灼凌听不懂:“嗯?”
傅屿唯:“就是太在意了。”
谢灼凌不满:“这可是我第一次成亲。”
傅屿唯笑道:“一回生二回熟。”
谢灼凌:“……”
傅屿唯:“好啦,开个玩笑,别想那么多,快回去吧。”
谢灼凌还有些黏黏腻腻不愿意离开,“急什么?还早。”
傅屿唯纵着他:“行,那再抱一会。”
只有把人搂在怀里,放在眼前看着,谢灼凌才不会胡思乱想,自从知道真相后,总怕他们会突然消失,是以谢灼凌才这么排斥分开,看不见心里就不踏实。
谢灼凌:“这两天都给我写信。”
傅屿唯:“……”
谢灼凌:“必须写!让下人送去!”
傅屿唯:“好好好,给世子写。”
谢乐宁给雀雀还有小鸭子喂完食后跑回来,在堂厅转了一圈,没见到爹爹们,哒哒哒又跑进卧房。
“娘亲!爹爹!你们在里面吗——”
他话还没说完,谢灼凌和傅屿唯已经从屏风后出来。
“你们是不是背着宝宝做坏事啦?”
傅屿唯笑道:“没有的事,宝宝洗手了吗?”
谢乐宁:“洗啦。”
“爹爹舍不得走吗?”
谢灼凌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蛋:“怎么?赶我走?”
谢乐宁装模作样道:“才没有!宝宝也舍不得爹爹!”
谢灼凌:“那你和我回去。”
谢乐宁装没听见,“宝宝突然想到没有给小鸭子洗澡澡——啊呀!”
和他爹一样转移话题都很生硬。
谢灼凌见他想溜,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吓唬他:“随我一起回去。”
谢乐宁哇哇乱叫。
“不要,娘亲,快救宝宝!”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是同他闹着玩,笑道:“宝宝不是舍不得爹爹吗?”
谢乐宁:“呜呜呜,宝宝随口说的,也没有很想嘛,三天很快就到了。”
谢灼凌:“小骗子。”
一路把他抱出院子,谢乐宁可怜巴巴,“爹爹……”
谢灼凌:“不带你回去。”
谢乐宁顿时高兴起来,早说嘛,吓宝宝一跳。
谢灼凌没带他回去,给他交代了个任务,要提醒爹地别忘了给他写信,还要事无巨细,把今日做了什么都要写上。
就算不在身边,世子也要知道老婆干了什么!
谢乐宁拍拍月匈脯,表示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晚上突然变天了,先是起风,后来风势越来越大,吹的悬挂的灯笼乱晃。
眼瞅着要下雨了,下人们忙取下灯笼,免得夜里雨打湿。
院子里忙忙碌碌,将花盆挪到廊下,毕竟有些花很珍贵,要好好养护。
谢乐宁刚洗漱完,钻进了被窝,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娘亲,外面是不是下雨啦?”
傅屿唯此刻站在窗户边看外面,外面漆黑一片,阵阵凉风,“还没,估计一会要下。”
说完合上了窗户。
傅屿唯掀开被子上了床,谢乐宁往他怀里爬,嘴上咕哝道:“爹爹不在,都没那么暖和了。”
“宝宝觉得冷吗?”
傅屿唯抱着谢乐宁。
谢乐宁摇头:“不冷,就是爹爹身上很热。”
世子整个人就是个火炉,冬日的时候,傅屿唯很喜欢缩在他怀里。
傅屿唯笑道:“爹爹身上是热。”
不多时外面开始下起雨来,雨势挺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傅屿唯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由想起来这边之前,那日好像也是这样的大雨。
应该不会的吧?
若是从前,按傅屿唯的性子,这种事也没办法改变,多想无益,顺其自然就是了。
只是现在,他却做不到那么坦然了,就算心里清楚自己和谢乐宁会在未来哪天就回去了。
可他不想也不愿是在现在,因为傅屿唯知道世子有多期待这场婚礼。
就算离开,他也希望是在成亲之后。
谢乐宁也听到雨声了,小声道:“雨下得好大呀。”
傅屿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宝宝怕不怕?”
谢乐宁摇头:“宝宝不怕!”
只是下雨他就不怕,他怕打雷闪电。
傅屿唯摸摸他的脑袋:“爹地陪着宝宝,睡吧。”
谢乐宁:“嗯!”
把谢乐宁哄睡之后,傅屿唯并未躺下,而是起身披了件外袍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坐下,外面的雨未见渐小,能听到水珠砸在青砖上的声响。
雨后放晴,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撒了进来,笼罩在窗户边坐着之人身上。
谢乐宁睡前喝了两杯水,迷迷糊糊醒过来,下意识道:“爹地,宝宝想尿尿。”
傅屿唯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来,虽是一夜未睡,那张脸蛋依旧清丽无双,只神色带了点倦意。
谢乐宁爬坐起来,这才发现傅屿唯不在床上,“咦?娘亲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傅屿唯哪里是起得早,他坐在窗户边听了场夜雨,一宿没睡。
因为不确定性,若是像先前那般,睡醒之后再次睁眼,二人回去了。
他都不敢想谢灼凌该难受成什么样?
好在雨过放晴,今日如旧。
傅屿唯给谢乐宁穿好衣裳后,抱着他出了卧房,下了场大雨,空中都透着寒。
谢乐宁怕冷,搂着傅屿唯的脖子,“娘亲,怎么出太阳了,还这么冷呀。”
傅屿唯:“都十一月了。”
下人扫撒院子,搬花盆,小厨房正在准备早膳,见他们出来,忙打招呼,开始准备洗漱器具。
傅屿唯带着谢乐宁上完茅房后,回来给他刷牙洗脸,“宝宝,自己玩会,早膳不必叫娘亲了,娘亲补个觉。”
谢乐宁睡了一觉活力满满:“嗯!”
下了一夜的雨,小家伙要去看他的雀和鸭。
傅屿唯一宿没睡,头挨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
谢乐宁:“娘亲还没醒吗?”
到晌午了。
“回小少爷,夫人还没醒。”
谢乐宁拿着将军府送过来的信,“爹爹还等着娘亲回信呢。”
小家伙哒哒哒跑了进去,傅屿唯听到动静,懒懒地侧过身子,“宝宝怎么了?”
谢乐宁:“爹爹来信啦。”
傅屿唯坐了起来,接过谢乐宁手中的信封打开,从中将纸取出,上面的墨迹已经干了。
谢灼凌的字和他现代的字一样,颇为大气,下笔极重,龙飞凤舞。
纸上就一句话:昨夜大雨,卿卿睡的可还好?
傅屿唯轻笑一声。
谢乐宁好奇:“爹爹说什么呢?”
傅屿唯笑道:“你爹这是把信当微信发了。”
谢乐宁接过信放在眼前,一个字都看不懂,因为小家伙还不识字。
“你爹爹问昨晚睡的如何?”
傅屿唯起身穿上衣裳。
谢乐宁催促道:“宝宝睡的挺好的呀,娘亲快给爹爹回信吧。”
父子俩去了书房,案台上笔墨纸砚都有,傅屿唯先研墨。
“宝宝要和爹爹说什么?”
谢乐宁趴在案台上:“告诉爹爹,宝宝昨晚睡的挺好的!”
小家伙话匣子打开,然后说到自己夜里做的梦,吃了什么早膳,给雀和鸭喂了食之后又做了什么。
爹爹说了要事无巨细!
傅屿唯写了五页后,终于出声制止:“宝宝,差不多了。”
谢乐宁都说饿了,“娘亲,你快写,写完咱们去吃饭吧。”
傅屿唯:“很快的。”
—
谢灼凌派人去送信,昨晚雨下的大,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成亲事宜很多,他这阵子因为养伤,基本都是长公主操持着,毕竟是世子娶妻,宴请的官员有很多,长公主那边和大将军都核对过,剩下的就是世子自个的好友。
谢灼凌好友虽少,还是写了不少请柬,毕竟大喜的日子,要不是得低调,世子恨不得摆席三天。
回来后,傅屿唯的信也送到了。
谢灼凌摸着信封,迫不及待打开,没想到傅屿唯竟然回了他这么多页。
可把世子给高兴坏了。
最上面的纸上写着:昨夜雨声纷扰,心里甚是想念世子。
字迹清雅秀逸,见字如见人。
更何况傅屿唯还写着想念他,世子爷俊脸挂笑,遮都遮不住。
下面几张纸密密麻麻的小字,谢灼凌只以为是傅屿唯在诉说对他怎样的思念,看到内容笑容微凝。
纸上开头:爹爹中午好,宝宝昨晚睡的很香哦,不过没有和爹爹一起睡,宝宝觉得被窝没有那么暖和……
一整纸都是谢乐宁的叽里呱啦,谢灼凌从来没觉得字这么吵眼睛,不死心看第三张,还是,等翻到最后一页,依旧是。
谢灼凌服气了,就谢乐宁每天就这些事,不用告诉他,世子都知道他是怎么给雀梳理羽毛的,怎么给小鸭子喂食的。
世子又拐回去看了第一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眉开眼笑将这几张纸重新塞进信封,进内室,放箱子里,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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