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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第 101 章


    在那天和九十九由基不欢而散之后, 夏油杰明显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如果说之前他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五条悟在旁边关注开解他的话, 那么现在就反过来了。


    五条悟不再和之前那样关注他的心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围绕在他的身边，转而开始常常独自一个人离开高专，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他也曾问过五条悟，然而对方却只是神色淡淡的表示。


    【白发高挑的少年冷淡地回答，“……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寻找答案。”


    夏油杰询问，“答案？”


    他不理解五条悟的内心藏着什么心事。


    白发少年鼻梁上戴着的那个墨镜现如今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一样, 隔开了他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


    “杰。”


    “不用担心, 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大概在过段时间, 你就能知道了。”】


    那时白发少年的表情他还记得，很熟悉, 他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做完任务的夏油杰回到高专宿舍内, 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五条悟最近对于任务懈怠了, 所以很多任务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来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先是打开水龙头, 然后用手接了水扑倒脸上。清凉的温度让夏油杰原本迷糊的大脑再次开始变得清醒了一点。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镜子，突然发现了五条悟脸上的神情在哪里看到过。


    是在他自己的身上。


    下垂的嘴角、黯淡的眼眸、隐隐透露出苦涩的神情……


    与当时看见的五条悟几乎如出一辙,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五条悟似乎并没有像他一样在夜中辗转反侧。


    这算什么？因果轮回吗？


    当初是他，现在轮到五条悟了。


    现在的他因为各种任务忙到几乎没有功夫思考之前的事情, 可现在五条悟在想些什么，又在做什么呢？


    说起来, 他和五条悟又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夏油杰在内心数了一下时间，发现也不过才一周。


    其实这个时间并不算长, 可是自从进入高专，他们两个人就没有分别过这么久，以往最长也不过一两天，绝对不超过三天。


    可现在他们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过面聊过天了。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送消息。


    [夏油杰：……你现在在高专内吗？]


    他和五条悟的寝室相邻，所以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五条悟并不在隔壁寝室内。


    很快，手机就响了起来，夏油杰立即打开手机查看，果不其然是五条悟的回信，他双眸亮了起来，只可惜信息的内容让他的双眸又迅速暗淡了下来。


    [五条悟：并没有，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这条消息，夏油杰的手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缓缓按了下去。


    [夏油杰：你不觉得最近我们之间的联系太少了吗？你最近一直都在外面……我明天还要继续出任务，后天的话，和我出来聊一下吧。]


    明天一天他有两个任务，都在比较偏远的乡下。到时候一整天不是在祓除咒灵，就是在祓除咒灵的路上，估计直到深夜才能赶回高专。


    而且……


    他真的很想和五条悟好好聊聊，之前那次没头没尾的对话，他几乎没有获得任何有效信息。


    ……居然会这么累的吗？


    他看着自己刚刚与五条悟聊天的内容，双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之前悟也是这样吗？


    和突然失落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挚友交流，比和特技咒灵打一架还要累。因为开始估计对方的心情，所以连说话的内容都要开始仔细斟酌和考虑。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五条悟：……刚好，到那个时候，我想要做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那我们到时候去我们经常去的店见面吧。]


    夏油杰看见这条信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了解悟所说的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是至少他们之间还可以好好谈谈。


    他会和之前的悟一样，好好和对方聊聊，好知道对方到底在为什么而感到忧心。


    想到这里，夏油杰轻轻打下一个字发给对方。


    *


    [夏油杰：好。]


    五条悟那双璀璨的蓝眸在看见这条消息之后，立即收回了视线，然后将手机放回到怀中。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语气上扬，“不继续和对方聊天了吗？”


    “……不了，该说的话，我已经和对方说过了。倒是你……”


    五条悟神色淡漠的看向太宰治，然后开口说道，“目前都和你预料发展的一样。”


    “杰他自从任务变多了之后，就不再和之前一样想东想西了。而且明天他确实不在东京内，没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高专。”


    五条悟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他转头看向天空，在这里只能零星看见几个星星，随后才继续道，“很快就要到明天了……”


    太宰治嘴角勾起笑容，“怎么？感到退却了？现在拒绝的话，还来得及哦。”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才头也不回地轻声回答，“……谁会退却啊？倒不如说……”


    “能够揍那群老橘子们一顿，老·子·现在激动死了。”


    “毕竟你会是未来的教主大人，当然应该有一个显眼的叛逃仪式。”


    五条悟转头看向太宰治，“……既然我会是未来的教主，那那个家伙呢？”


    “当然和我一起回家啦，毕竟我和织田作对于咒术界才没有什么兴趣。当然……”


    太宰治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是在确定新的咒术界能够安稳进行下去之后。”


    做事情得有始有终，他可不愿意为织田作之助展现出来的剧情不够圆满。


    五条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对方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他看不出来对方的心思。


    “你们可真是奇怪的家伙……”


    “谢谢夸奖。”


    “……”


    *


    次日，在确定夏油杰离开高专和东京之后，五条悟来到了高专内。


    “五条？好久没看见你了。”


    家入硝子对着五条悟打了声招呼。


    五条悟双手插兜，用着和以往一样的口吻说道，“好久不见。”


    “你这是要去哪？夏油的话现在还在外面做任务呢。”


    家入硝子不解的看着五条悟朝着高专内行走的身影询问。


    “啊，我知道。”


    五条悟背对着家入硝子摇了摇手，用着随意的语气说道，“只不过我现在不找杰，而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那种做出来之后谁都不会信的事情吧。”


    轻飘飘说完这句话之后，五条悟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家入硝子的视野内。


    ……


    五条悟来到了咒术高专高层的所在地，他才来，就立刻有人上来。


    “五条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接任务的吗？”


    来的是‘窗’的一员，他们都在这里，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栋楼就是咒术高层所在的地方。


    五条悟一脸不爽，“哈？接任务？我在你们的眼里就只有祓除咒灵这一个作用吗？”


    “当然不是……”


    不等对方立即回答，五条悟就用着略带愤怒的双眸看向对方继续说道，“把那群烂橘子们叫出来。”


    “烂、烂橘子们？”


    对方疑惑得重复了一遍，似乎对于这个词十分不解。


    “就是指高层那群人啦。”五条悟解释道。


    “可、可是……没有特殊的情况的话，那群大人是不会轻易见人的……请问你这次过来的理由是？”


    “理由？你没有听明白吗？这不是请求，这是通知。”


    五条悟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再次重复，“把那群烂橘子们，叫出来。”


    “可是、可是……”


    “井上君，你先下去吧。”


    五条悟看向说话的人，是正朝着他们这里走来的陌生男人，被对方称之为井上的人立即松了一口气。


    他露出感谢的神情对着身后的人缓缓开口，“谢谢你，三树先生。”


    五条悟眉头微挑，用着略微新奇的目光看向这个男人，对方很明显和其他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是更令人注意的是对方的额头、


    似乎是受了什么重伤的样子……


    “别让我把话再重复一遍。”


    “五条大人，那群大人刚好正在开会，如果您实在想见面的话，不妨……”


    羂索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六眼，这对他来说本应该是一件十分危险的行为，但是他知道，井上这个家伙完全应对不了五条悟，所以只好亲自出手。


    他本想安抚一下五条悟，毕竟以他这些年来对五条悟的观察来看，对方虽然最近两年行为举止放荡不羁我行我素，但是从小教育出来的教养依然还在，所以只要说明清楚……


    “那正好省了我去一个一个找他们的功夫。”


    羂索看着说完这句话的五条悟，飞到了高层所在的那栋楼的半空中，紧接着摆出了一个手势。


    那个动作是！


    羂索双眸睁大。


    “[术式反转·赫]。”


    随着这句话落下，就像是为了印证羂索的猜想一样，暗红如同血红色一样的球体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在这一刻，咒术高专内的所有人都被这道显眼的场景所吸引住，包括坐在医务室内无所事事的家入硝子，她正震惊地含着口中的棒棒糖，看着这一切。


    三秒钟之后，那栋楼被摧毁，警报声响起，所有在高专内的人员开始走动寻找警报响起的事发地。


    白发的少年站在半空中，嘴角正露出一抹笑容，看起来十分快活。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留下这句话后，对方离开了咒术高专，仅剩下停在原地的羂索。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就算五条悟再怎么讨厌那群高层，但对方向来都只是口头上说说，从未做过如此举动，毕竟就算有五条家在后面撑腰，这种行为也是明晃晃的……


    ——对咒术高专的背叛。


    究竟发生了什么？


    羂索震惊的看着现在周围混乱的场景开始思索。


    *


    远在乡下的夏油杰，收到了一封来自家入硝子的信息。


    他疑惑地打开手机来看，上面赫然写着……


    [家入硝子：夏油，五条悟叛逃了。]


    第102章 第 102 章


    “……”


    夏油杰呆愣愣地看着这句话, 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并乘坐着虹龙赶往了咒术高专的所在地。


    虹龙直接飞到高专巨大的操场上，因为天已经暗淡下来再加上他的咒灵都被登记过了，所以并没有引起骚动。


    在高空中，他看见了不远处‘窗’所在后面那栋楼——咒术高层所在的建筑物已经被摧毁到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通过观察咒力残秽发现这完全就是五条悟所做的手笔。


    夏油杰的眉头紧蹙，从虹龙身上一跃而下，在将其收回后，向着家入硝子所在的寝室走去。


    来到家入硝子的房门前, 夏油杰停顿了一会儿, 才敲响了对方的门。


    很快房门被打开，家入硝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看起来十分低落的夏油杰叹了一口气后才让开道路, “先进来吧。”


    夏油杰安静听话地走了进去，在高专相处的这段时间, 他和五条悟关系最为亲近, 但是和家入硝子的关系也很不错, 大家相处起来几乎没有任何顾忌, 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大大咧咧地邀请家入硝子来到他们寝室玩游戏。


    来到寝室内坐下, 家入硝子先是从冰箱里的那一堆啤酒里面拿出了一杯咖啡，放到夏油杰的面前, 才缓缓开口说道，“喝吧, 我这里除了啤酒就只剩下这个了。”


    毕竟她不是什么按部就班的好学生，抽烟喝酒她早就学了个遍, 甚至乐在其中。


    夏油杰看着那瓶冰凉的咖啡，淡淡道, “……谢谢。”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因为这件事情听起来太离谱了，那个五条悟居然……


    “五条悟已经叛逃了，就在今天、不，应该说昨天。”


    家入硝子明白夏油杰想要询问什么，于是她坐在了对方的面前说出了这段话。


    “昨天的下午三点，他来到高专径直来到咒术高层那里，并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用[术式反转·赫]摧毁了大楼，导致了大部分高层当场殒命，还有两个高层刚刚经过我的抢救脱离了危险。”


    她的声音十分平淡，似乎说着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而不是自己同学的事情。


    “脱离抢救的两位高层在醒来的当场立即对外发布消息，宣称五条悟已经叛逃，并在暗网对其发布了悬赏令。”


    “……”


    夏油杰握住咖啡的手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陡然捏紧，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可能。”


    “悟……不会那么做。”


    这么说着，夏油杰抬起头看向家入硝子，“他虽然一直说要对那群烂橘子们动手，但是不是从来没有做过吗？这一点你也知道吧……硝子。”


    他最后的一句话与其说是寻求认同，更像是一种哀求，哀求家入硝子不要反驳他。


    然而……


    家入硝子点燃了一根烟，看了一眼夏油杰淡淡道，“好像是这样的……但是无论是当时的亲眼见证还是后面检查的咒术残秽，都已经证实了做出这些事情的是五条悟没错了。”


    “可是！”


    夏油杰愤怒反驳，“悟怎么会叛逃呢？！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家入硝子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情绪太过于激动的夏油杰身体一僵，“……抱歉，硝子。”


    他没打算对着家入硝子发火的，可是内心的情绪却控制不住。


    “不，没事。”家入硝子明白将五条悟作为挚友的夏油杰现在的心情是有多崩溃，所以她并不在意对方现在的愤怒。


    “不过，叛逃的理由啊……目前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叛逃呢。”


    “……他最近没有任何反常举动吗？”


    “和我相比，你与他的关系更亲近吧。”


    “我……”


    夏油杰闭了闭眼，他确实和五条悟关心最亲近。他当然注意到了五条悟最近的微妙变化，可是他实在是太忙了，他最近忙到了几乎连空闲时间都是抽出来的地步。


    “嘛，至少在昨天在高专看见他，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是正常地，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


    看着几乎抽到底端的烟，家入硝子将其在烟灰缸里碾压直至熄灭。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


    夏油杰看向家入硝子，不明白对方还要说什么。


    家入硝子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夏油杰，随后说道，“高层的人不仅发布了悬赏令，还给你发布了一条期限不限时的任务。”


    夏油杰微微睁大双眸。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想要遏制住家入硝子接下来要说话的内容，可是他做不到，只能坐在原地听对方继续说话。


    “——杀了现世最强的诅咒师，五条悟。”


    夏油杰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用担心，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大概在过段时间，你就能知道了。”】


    “这不对劲！”他挥动手臂大喊，“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当时从未想过五条悟是这个意思。


    “夏油……”


    家入硝子想要喊住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夏油杰，很可惜对方完全没有想要停下嘴听她话的打算。


    “悟会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其实发现了悟最近的变化，甚至前天还和他聊过天……”


    【[五条悟：……刚好，到那个时候，我想要做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那我们到时候去我们经常去的店见面吧。]】


    夏油杰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想到了那条短信，恍然大悟地说道，“是啊……我和悟已经约好了。我们明天要在经常去的那家店见面。”


    他突然明白了五条悟那条短信的意思，但是这不就意味着……


    ——五条悟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吗？


    *


    五条悟摘掉了自己鼻梁上一直戴着的墨镜，他安静地坐在榻榻米上，一言不发。


    唰唰的声音在这个空气中显得极为响亮，太宰治正在翻看着自五条悟叛逃消息出现后，开始不断涌动的各种诅咒师资料。


    而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是正在纸上写着什么的织田作之助。


    “不愧是五条悟，现在暗中寻找你的人还是真是不少。”太宰治随意的说道。


    尽管五条悟的叛逃已经被咒术界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五条悟的所在之处。


    现在最激动的莫过于诅咒师了。他们自意识到五条悟作为敌人有多可怕时，就不得不在暗中苟延残喘。


    可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现在的五条悟和他们这群诅咒师都在同一个阵营上，想要接触了解，也无可厚非。


    “……”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确实因为杀了那群烂橘子们感到了开心，可现在也因为不得不与自己的挚友同学离开感到难过。


    他走的道路是孤独的。


    五条悟在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太宰治洞察人心的本领是与生俱来的，他注意到了五条悟的不对劲，于是将资料摆放到一边，来到五条悟的身边与对方谈心。


    “还在想着夏油杰吗？”


    五条悟的瞳孔动了动转移到了太宰治身上，从鼻腔中发出应答，“……嗯。”


    并继续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虽说这是他早就准备好要做的事情，可是依然忍不住思考夏油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难以置信？是痛苦？还是对他的失望？


    他都不得而知。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五条悟回头看向太宰治，眼眸中的诧异显而易见。顿了顿后他才缓缓开口，“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太宰治闭上双眸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上扬回答，“唔……难说。”


    他会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最近在学习黑客技术，所以选择了五条悟作为对象，很凑巧看见了对方与夏油杰的那条信息。


    不过，对于太宰治来说这还不够熟练，他打算再学习学习。


    “明天等你回来之后，我会和你谈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啊，招纳同伴对吧？”


    “没错，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些人选。”


    “……你现在的样子真像出谋划策的军师，不，就是军师。”


    五条悟看向太宰治肯定地说道，不仅如此，对方还是那种十分厉害的军师，料事如神，言出必中，就好像没有什么脱离他的掌控一样。


    更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而是单纯地想要帮助他……


    五条悟不理解，但是考虑到明天要做的事情他还是回到了自己在盘星教的住处，躺在与五条家如出一辙的榻榻米上，却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他辗转反侧到半夜，最后在模模糊糊中勉强陷入黑暗。


    ……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他没有遇到津岛修治，天内理子死在了伏黑甚尔的手中。他没有发现夏油杰的情绪，不仅如此他那个叫做灰原的学弟因为‘窗’的失误死在了任务中，最重要的是……


    夏油杰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在一次任务中屠杀了村庄叛逃成为了最恶诅咒师。


    五条悟猛地惊醒，他有些恍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距离和夏油杰约定好的时间相比还有点早。


    他尝试闭眼继续睡觉，只是无法安稳入眠，他便只好回想自己刚刚做的噩梦，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刚刚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了。


    “……还是起床好了。”


    五条悟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在洗漱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摆放在一旁的属于高专的制服，紧接着拿起自己早就买好的私服穿了起来。


    他已经不是高专的学生了，那身制服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了纪念的意义。


    十月下旬，已经是秋季，外面的温度偏冷。


    五条悟尝试吐出一口气，发现还没有达到吐出白雾的地步，便不再理会，转而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直到距离地点还剩几米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原来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夏油杰甚至比他还早地到了这里。


    术师自带的预感让夏油杰下意识转头，于是他看见了自己一直想要见面的五条悟，对方似乎对于他早早地在这里感到了意外，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对方露出了和以往相同的笑容对他举起手打了一声招呼。


    “呦杰，好久不见。”


    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声音，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站在这家店的门口，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的身份。


    当时的他们都还是高专的学生，可现在对方成为了现世最强诅咒师。


    夏油杰转过身，愣愣地看着五条悟，随后开口，“……悟。”


    第103章 第 103 章


    夏油杰有很多很多想要的说的事情, 可是在看见与往常无任何差别的五条悟时，他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来得好早啊。”


    “你不是比我还早吗？”


    “……”


    这种对话, 不禁让夏油杰回想到了高专一年级一起生活的时候。


    但是他知道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于是在低垂着头捏紧自己的手之后，夏油杰鼓足勇气抬起头，“他们都说你叛逃了。”


    “啊，我知道。”


    淡漠又冷静的回答，让夏油杰恍然意识到了五条悟原来真的已经叛逃了。


    他忍不住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他看着五条悟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因为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是不行的……所以我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夏油杰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对方似乎看懂了他脸上的困惑，便开始解释。


    “星浆体也好, 灰原雄也罢……现在的咒术界仅仅只是一团看了都令人作呕的垃圾而已。”


    “我想过了，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那群怎么杀都杀不干净的烂橘子们。他们在上面胡乱指挥、在随心所欲的草芥人命……”


    “他们从未将我当成同伴, 仅仅因为去不掉我, 所以才会对你们开始下手。所以……”


    在夏油杰的目光, 五条悟一字一句说出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


    “——我要重·建·新的咒术界。”


    “我要创造出一个真正值得信赖、不会对同伴下手的咒术界。”


    夏油杰原本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 他不是不能理解五条悟所说话语中的意思, 倒不如说他或许比任何人都要理解五条悟的意思。


    对咒术界失望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五条悟。


    “杰。”


    夏油杰不解地看着喊着他名字的五条悟, 对方嘴角勾笑容，不是以往的张扬, 而是更加温柔、轻缓的微笑。


    “你还在想着杀了非术师的事情吗？”


    夏油杰双眸睁大，他当初的那句话对五条悟的影响居然这么大吗？


    “……没有, 任务多到我根本没有功夫继续想这件事情了。”


    这是实话，但同时他也没有忘记。


    “而且这种想法只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 你知道我不可能会这么做、……”


    “谁知道呢？就像你之前也从没有想过我会叛逃一样，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会做出这件事情也说不定。”


    “可是我——”


    “我思考过了，杰。”


    五条悟打断夏油杰未说出口的话，他看着夏油杰停顿的神情继续道，“你会冒出这种想法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依然不认同你的杀了非术师的想法。”


    “都说了那只是、……”


    “想要根本解决问题，从现在的环境上看完全做不到，所以我想等到新的咒术界建成了，我们能做的选择会变多，同伴也增加，我们可以找到更多方法和可能，到那个时候……”


    “我们再一起思考怎么解决从根本上解决咒灵的事情吧。”


    “……”


    夏油杰沉默不语，他从五条悟的话中感受到了那份决心。


    所以……他当初的那句话是五条悟离开的导火索吗？


    “现在的你再等等我，我一定很快……”


    “——就会结束这一切。”


    说完，五条悟转过身。


    夏油杰下意识想要进行阻拦，可很快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做不到对着昔日的挚友动手成为敌人，也做不到痛下杀手将其尸体带回高专。


    【“我来做个预言吧。”


    “你们两个人迟早会分开的。”】


    夏油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回想到了当初少年所说过的那句预言。


    本以为只是对方无意的话语，却没有想到却那么快变成了现实。


    ……这究竟算什么？


    *


    五条悟回到盘星教的时候，太宰治正对着那棵大树蠢蠢欲动，而他比较陌生的那个青年正难得地坐在木质走廊上看着太宰治的一举一动。


    他感到好奇，来到对方的身边坐下，紧接着询问，“你不去阻拦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与对方说话，对方看过来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回答，“……不了。”


    “唔……”


    这个回答令五条悟多看了他几眼，他又开始询问起对方别的事情，“说起来你之前都在做些什么呢？你多少岁了？你是怎么和津岛认识的？”


    他对着面前这个男性起了好奇心，对方实在是太神秘了，以至于他一下子问了一堆。


    如果是别人的话现在恐怕都无语地看着他了，可是对方并没有。不仅没有还一个一个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写小说。”


    “17。”


    “对方入水的时候我把对方救上来认识的。”


    “不会吧，你现在和我同龄？！”


    五条悟有些诧异，对方看起来长得比他成熟多了，就算是去便利店冒充成年人买啤酒估计都不会有人来检查对方的身份证。


    “我还以为你20岁左右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的感想。


    可紧接着他的关注跑到了对方第一个回答上。


    “诶——你居然会写小说啊……就像是真的织田作之助一样。”五条悟惊奇的说道。


    这几天里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姓名，对方就像是津岛修治一样与无赖组中的另一个作家的名字一模一样。


    “你们该不会还有第三个朋友叫做坂口安吾吧？这样的话就真的是无赖组了。”


    尽管他对于文学方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有名的作家他还是认识的。


    “……目前还不认识。”


    “不过你写小说都在写些什么呢？”


    五条悟自来熟习惯了，更何况对方现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同伴，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


    织田作之助停顿一下，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围了。


    “你们两个人现在背着我聊什么呢？”


    太宰治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然后在两个人中间坐下。


    “你不继续了？”五条悟询问。


    “不了。”


    回答得太宰治满脸都是不爽的神情，他解释，“我观察过了，那棵树我够得着的枝干都比较细，够不着的枝干需要爬上去……”


    “我只是想自|杀，可不想爬树，所以放弃了。”


    紧接着他露出亮闪闪的眼神开口，“果然还是入水比较方便，不用思考那些问题。只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跳进去……”


    “你和夏油君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吗？”


    太宰治话锋一转，询问五条悟。


    五条悟原本笑着的嘴角立即消失不见，他轻声回答，“结束了，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在他的想象中，夏油杰会对他阻拦他，会质问他。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他的内心其实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


    太宰治坐了起来，“下午的时候，我们去见人吧。”


    五条悟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是寻找合适的同伴，所以只是简单地询问，“谁？”


    本以为对方会简单地告诉他，然而对方却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比起聊这个，我更想吃蟹肉罐头。”


    织田作之助听到太宰治的话，对他开口，“津岛，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吃蟹肉，这样下去营养不均衡很容易长不高的。”


    “！！！”


    太宰治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居然也学会说恐怖故事了吗？”


    “……这原来是恐怖故事啊？”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的回答。


    “但是我长不高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啦。”太宰治十分肯定地看着织田作之助继续说道，“毕竟我有空的时候一直都在尝试上吊长高法，所以矮个子什么一定不可能。”


    “原来如此，上吊长高法居然这么厉害啊。”


    “……不，这个时候应该吐槽一下吧。”五条悟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说道。


    这合理吗？面对少年疑点重重的话语，对方居然能够做到视若无睹，甚至淡定回答……


    “不行的啦，织田作是一个绝对做不到吐槽的男人。”


    太宰治语气坚定地说道。


    “希望安吾真的是一个吐槽役，我可不想吐槽……”


    *


    “这里是？”


    五条悟看着周围的环境询问走在他面前的太宰治还有织田作之助询问。


    偌大的观众席，还有中心令观众观看的马场，热闹的人群……


    这无一不显示……


    “赌马场哦。”太宰治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当然看得出来这里是赌马场！我是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五条悟不满的询问，他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印象，特注：没有好印象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惹他了。


    他会对这里不满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见过自己讨厌的人。


    一想到这个，五条悟就撇了撇嘴。


    “上午才说过的吧？当然是来见人的。”太宰治可不管五条悟的想法，对方现在最缺的是人手，既然如此就不要给他挑三拣四的了。


    五条悟：“……”


    他顿了顿才开口，“你该不会是来找、……”


    “啊，找到了，果然在这里。”太宰治注视着不远处那高大的人影说道。


    五条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是他最讨厌的人——‘天与暴君’伏黑甚尔。


    他跟在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身后开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太宰治率先上前打声招呼，“伏黑君，好久不见。”


    那个人转过头便看见了曾经的金主。


    “啊……是你啊，老板。”


    他看着走过来的少年直接说道，同时也注意到了在对方身后的某人，于是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刚刚叛逃的最强诅咒师五条悟吗？”


    五条悟：“……”


    他就知道！


    毕竟他和这个人就像天生气场不合一样，互看对方不顺眼！


    第104章 第 104 章


    “嘁。”


    “呵呵。”


    两个人互相嘲讽了两下。


    五条悟很快别过脸去看向太宰治低声询问, “该不会真的要选他吧？”


    他的真不想选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选择吗？


    太宰治垂下眼眸, 像是知道五条悟心声一样回答，“五条君，这已经是目前我们在有限的选择中的最佳答案了。”


    “无论是实力还是别的方面，他都是最容易成为同伙的一个人。”


    “……”


    五条悟能不知道吗？他就是知道得太清楚了，所以才想要从太宰治那里换一个答案。


    毕竟‘天与暴君’伏黑甚尔是一个只要花钱就能雇佣的人，而他五条悟以及他在他叛逃之后也只能选择归顺叛逃的五条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所以，老板和六眼来这里找我是想干什么？”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似乎对于这两个人会在一起感到诧异。


    不过比起这件事情, 更令他震惊的是前几天收到那个六眼——五条悟叛逃成为最强诅咒师的事情。他在孔时雨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呆愣, 第二反应是大笑。


    古老的咒术界向来都是不把人命当人命看，更不用说非术师了。而他曾经所在的禅院家更是遵守着‘非禅院者非术师, 非术师者非人’的信条。


    在五条悟作为六眼出生，导致五条家隐隐超于其余两家的现状, 可现在却因为五条悟的叛逃而彻底打破。而那些原本就敌视五条悟而恐惧于他实力而不敢动手的家伙现在恐怕都开心到无法自已, 现在的他们有了合理的理由和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付五条悟了。


    ……


    ……可笑。


    他们究竟是怎么认为五条悟是那种有合理理由就能杀死的存在？


    但是现在这个局势他还是很喜欢的。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伏黑甚尔会笑出来的原因。


    太宰治看着注视着他们的伏黑甚尔, 然后轻轻笑了。


    “伏黑君之前是禅院家的人吧。”


    本是个疑问句, 可现在却用了肯定的口吻。


    伏黑甚尔神情一冷, 他看向五条悟随后视线又转移到少年的脸上，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是六眼告诉你的？”


    太宰治摇了摇头，“怎么会？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是吗？”


    只要有心之人想要查，谁都能知道, 这确实算不上什么秘密。


    伏黑甚尔收敛了一下心神。


    “将这个做什么？”


    随后伏黑甚尔像是恍然大悟般开口，“如果你下一个目标是禅院家的人, 我到时愿意被你雇佣，甚至还能勉为其难地给你打优惠。”


    毕竟他一直以来都看禅院家的那群人不顺眼，但是也没有到要故意自报家门上去挑衅。可如果是雇佣任务就不是一个意思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上去暴揍那群混蛋。


    “有点接近，但算不上完全正确吧？”太宰治做思考的样子为难地回答了伏黑甚尔。


    紧接着在对方的视线中换上了一个略带恶意的笑容告诉对方正确答案。


    “目标当然是包括禅院家在内的所·有·咒·术·师·。”


    “……哈？”


    伏黑甚尔表情变得呆滞，最后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道难以置信的疑惑声。


    “……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


    “……”


    伏黑甚尔抓了抓头发，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他看向五条悟，“这就是你叛逃的原因。”


    五条悟神色认真，摘掉自己那个减缓六眼摄入信息数量的墨镜，用自己苍蓝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没错。”


    “这个咒术界已经不行了。”


    “嗯……怎么说？”


    伏黑甚尔其实很好奇五条悟认为现在咒术界不行的原因，毕竟对方和他不一样，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在接受来自咒术界恩惠的人。


    五条悟垂眸，回想了现在为止的经历。


    “送无辜的人去死、在任务上做手脚、对同伴下死手……”他抬眸看向伏黑甚尔，“明明敌人应该是咒灵，可是他们却将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同伴，只是因为一些……”


    “——自己的利益和无聊的理由。”


    将刀刃对准自己的同伴……吗？


    伏黑甚尔不是不能理解，明明都是同一个姓氏，可却因为没有咒力所以被当人了废物。甚至在年幼的时候那些‘家人’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将他推入咒灵所在的地方，看着他去死。


    可是。


    伏黑甚尔抬起下颚，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询问，“那又如何？”


    “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吧？”他淡漠地出声对五条悟说道，视线冰冷。


    太宰治却轻轻笑了起来，在这嘈杂的人群中却格外吸引伏黑甚尔以及五条悟的视线。


    “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伏黑甚尔询问。


    “哪里都说错了哦，伏黑君。”


    太宰治那双鸢眸此刻变得深邃。


    “五条悟想要重建新的咒术界，这实际上对于你来说全是好处。”


    “……那你倒是说说看。”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无所谓地说道。


    “五条君讨厌那群烂橘子，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些人愚昧无知且迂腐，遵守着一堆不合理的规矩。我记得伏黑君会离开禅院家也是因为禅院家的信条吧？”


    “啊啊……那个信条啊。”五条悟想起来了禅院家的信条，说实话在他的眼里，那个信条完全就是……


    “——狗屎。”


    面对伏黑甚尔的视线，五条悟露出了张扬的笑容，他说道，“那群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拜托，你可是把出生即改变世界的六眼差点杀·了·的存在呢。”


    “仅仅只是因为无咒力就看不起人什么的……”五条悟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观点。


    太宰治像是附和五条悟所说的话一样继续，“五条悟重建新咒术界的话，毫无疑问像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存在。我记得现在禅院家中最近双胞胎姐妹中就有一个和你一样也是‘天与咒缚’的无咒力者……”


    “你绝对不是一个人，伏黑君。”


    “而且如果你加入我们这边的话，就有理所当然的理由去杀了当初你看不过眼的那群禅院家的人，我想那些人里完全没有你打不过的存在。”


    很有魅力。


    伏黑甚尔不得不承认少年所说的话和当初初见的时候一样有魅力，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对方的话语中所说的都是事实。


    “但是，你要怎么和我证明你们有能力做到重建咒术界？”


    伏黑甚尔歪了歪头，轻笑着说道，“站在你身边的人多吗？”


    你有多少同伴？


    ……这大概是对方这句话下真实的含义。


    五条悟眸色认真，“六眼、无下限咒术以及反转术式。”


    “干掉那群人可比干掉特技咒灵还要简单。”


    太宰治上前一步，“安心安心伏黑君，我们这边的话已经招收了很多的同伴了。”


    无视五条悟那隐晦的视线，太宰治嘴角的笑容越发肆意，他低声道，“包括咒术师内，也有我们的同伴。”


    “……”


    伏黑甚尔先是沉默片刻，随后捂住额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对方的意思就是在说，咒术师内也有他们的卧底。


    也许是看过太多只凭武力不动脑的咒术师了，所以他自认自己还算是有点头脑的。


    但是在之前星浆体任务中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对方的计谋，所以他深刻明白自己的那点头脑恐怕在对方的眼中只是随便一想就能看破的小花招。


    路过的人都看了一眼着奇怪大笑的男人，明明赌马结果还没有出来，却像是压中了第一名一样开心。


    可只有伏黑甚尔明白，他压中的可不是简单的第一名，而是即将颠覆咒术界的头领。


    伏黑甚尔放下手，随后笑着说道，“可以。”


    五条悟虽然不想和伏黑甚尔一起，但是仅仅只是出于对这个人作为敌人的讨厌，因为作为同伴来说这个男人是强大的。


    “但是我有条件，一个是在正式确定咒术界换人之前，我们之间都是雇佣关系也就是金钱交易。另一个嘛……”


    伏黑甚尔思考了一下，“等到你成功之后再说吧。”


    他在两种结果上都提出了条件。尽管他认为对方成功的概率会很大，但是为了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失败的可能，他都要给自己一个退路。


    “哈？你要是提出做不到的条件该怎么办？”


    “放心，我的条件可不过分。”


    “就算你这么说、……”


    “当然可以。”


    相较于五条悟那不满的神情，太宰治倒是十分自然地接受了伏黑甚尔的要求。


    在他眼里看来这在正常不过了，人性就是如此。


    伏黑甚尔嘴角勾起笑容，“那就这样说好了。”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之间的交易就此成立，看着即将离去的几人，伏黑甚尔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住了五条悟。


    “喂，六眼。”


    “啊？”


    五条悟挑起眉回头看向伏黑甚尔。


    “你的六眼据说还能看到别人的术式？”


    五条悟说到这个就来了兴趣，“当然可以，不仅如此，咒力的量、痕迹等全部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你提到这个做什么？”


    对方可没有咒力。


    “就在刚刚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儿子。”


    五条悟：“……？”


    儿子这种东西是该突然想起来的吗？


    “说起来他现在的年龄应该也到术式觉醒的时候了，新的咒术界应该会很缺人吧？”


    伏黑甚尔对着呆愣的五条悟继续说道，“你可以去验货，但是如果看上了……”


    “一个亿，我就可以把我儿子借你用一年。”


    第105章 第 105 章


    看着离开的几人, 伏黑甚尔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五条悟的实力加上那位少年的头脑……


    他想，咒术界很快就要发生大动荡了。


    到时候他是去杀了那群禅院家的人好呢, 还是杀了那群禅院家的人好呢？


    话说，他也挺期待他的儿子是什么术式，六眼的诞生意味着其余两个家族继承传承术式[十种影法术]和[赤血操术]的继承人也即将会出现。


    就像是命运一样，向来拥有传承术式的三个继承人年龄差距都不大。


    目前他已经听说加茂家的继承人已经觉醒术式了，可禅院家一直都没有任何踪影。他是不是可以幻想一下，比如他的儿子继承了那群禅院家的人都期待的[十种影法术]。


    如果真的是这样……


    伏黑甚尔想象了一下在新的咒术界，他抱着他儿子站在那群跪地求饶的禅院余党面前，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继承[十种影法术]的禅院家家主的画面。


    伏黑甚尔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大。


    很快赌马场迎来了欢呼雀跃, 他们激动地讲述着赢下这一次比赛的马匹。


    伏黑甚尔被这些声音拉回现实, 他看了一眼手上买中的马，又看了看胜利的马匹。


    他先是呆愣, 随后脸上再次露出张狂的笑容。


    “赢了，最近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他作为赛马场的老顾客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是最近他的运气却好得跟以往相比天差地别。说起来他上一次赢的时候……


    回想到了和那个少年在赌马场见面赢的画面, 伏黑甚尔突然觉得稍稍跟着那个少年做事情也不错。


    *


    “哈？这就是那个家伙的儿子吗？”


    五条悟撇起嘴, 满脸不情愿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扶着书包两个肩带的有着海胆造型的小鬼头说道。


    太宰治倒是十分正常地观察这个孩子, “看起来和伏黑甚尔长得很像嘛, 这就是基因吗？”


    “那该不会那个气人的性格也一样吧？”五条悟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屁孩开口。


    两个人凑得很近，在织田作之助的眼中, 那个孩子的双手开始紧紧地捏住自己书包的双肩，用着警惕的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奇怪大哥哥。


    注意到对方的双手几乎快要按下那个小型的报警按钮, 织田作之助伸出双手拎着这两个人后脖颈的衣领往后拉，防止他们的突然靠近吓到小孩子。


    “呜哇哇——”


    “干什么干什么？！”


    太宰治与五条悟一前一后地开口说道。


    织田作之助看着稍微放松一点的小孩子, 对着两个开口，“太没礼貌了, 这样下去会吓到他的。”


    这里的他指的就是伏黑甚尔的孩子。


    在太宰治和五条悟不满的目光中，织田作之助走到与那个安全的距离范围内，然后蹲下来尽量与对方平视。


    “抱歉，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


    小小的孩子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看着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他从未遇到这种场面，会被吓到很正常。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该如何降低对方的警惕心，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缓缓开口，“我们是被你父亲叫过来照顾你的，不介意的话，愿意和我们好好聊聊吗？”


    谁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这孩子却眉头微微皱起反驳，“……你在说谎，我的父亲不可能会来照顾我。”


    太宰治像是发现了什么，神情变得索然无味，“毕竟是伏黑甚尔……”


    仅仅这样的一句话，织田作之助和五条悟大概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伏黑甚尔可是一个连儿子都只是突然想起来的家伙，更不用说能将自己的儿子为了钱借给他们。


    那个孩子抬头看了一眼看向侧边马路的太宰治，随后说道，“父、那个家伙……还活着吗？”


    “……”


    五条悟咂了一下舌，轻声说道，“果然是父子，说对方的话语都差不多。”


    织田作之助对着这个孩子解释，“活着，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对方现在打算暂时把你交给我们抚养。”


    本以为这样说对方就能卸下防御，可是对方的神情却明显地变了一下。


    “……只有我吗？”


    “那津美纪怎么办？”


    他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啊？”五条悟发出不解的声音，“津美纪是谁？”


    “我记得在伏黑甚尔还叫做禅院甚尔的时候，也就是对方刚离开禅院家不久便与一个女性结婚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很快那个女性就去世了。在那之后伏黑甚尔回到了被雇佣的生活，在没两年就入赘和一名姓伏黑的单亲母亲结婚改了姓氏……”


    太宰治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


    “他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女方的孩子伏黑津美纪吧？”


    “那是我的姐姐！”


    小孩如是讲着，他继续道，“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津美纪两个人了，如果我跟你们离开了，津美纪一个人肯定会出事。”


    五条悟立即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你们的母亲呢？”


    小孩低下头，低声道，“……离开了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完全是被弃养了吧？”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孩子身躯微微颤抖，却没有反驳，因为他也知道他与津美纪被弃养的事实，就比如说现在他和津美纪即将面临没有钱的现实问题。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开口，“我那个人渣父亲肯定是故意将我交给你们的吧？”


    “哦哦哦，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很明白嘛。”


    太宰治不讨厌这种明事理的小鬼，这比那些同年龄却只会哇哇大哭而嚎叫又或者完全不相信的小屁孩要好太多了。


    太宰治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比了个一，“没错，你的父亲以一年一亿的价格把你给我们了。”


    本以为这个孩子至少会委屈，然而对方却开口，“无所谓……所以跟着你们的话，我和津美纪能好好生活在一起吗？”


    太宰治刚想说些什么，他身旁的五条悟却突然笑出了声。


    “不仅如此，你将来会得到很多钱，还能把你讨厌的那个父亲暴揍一顿。”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同时看向五条悟，只见对方已经摘下了墨镜，正用那璀璨的蓝眸看向那个孩子。


    注意到两人的视线，五条悟看向他们开口说道，“这个家伙……”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很明显拥有术式，恐怕还是禅院家的传承术式[十种影法术]。”


    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询问这个孩子，“喂，小鬼，你身上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对方很明显警惕了起来，可是考虑到现在他与津美纪的处境，他到底没有后退，而是回答了对方了问题。


    “我叫伏黑惠，你说的奇怪的事情……有。”


    “惠，惠吗？”太宰治若有所思地开口重复对方的名字。


    很明显的男孩子，所以会取这个名字肯定不是因为将对方当女孩子养之类的理由，既然如此能够想象的理由就只有……


    “……‘恩惠’吗？”


    看来，伏黑甚尔也不像对方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这个孩子毫无感觉。太宰治微微歪头想到这一点。


    五条悟更在意伏黑惠所说的奇怪的事情，面对太宰治在旁边的窃窃私语他并不在意。


    “什么样的事情？”


    伏黑惠对着面前的三人用小小的手做出了一个狗狗的手势，紧接着在众人的目光中，冒出了两个一黑一白的狗。


    “做出这手势后，会出现只有我一个人看见的狗。”


    那两只狗就像是撒欢一样围绕在伏黑惠的身边不停地转圈，并使劲蹭着伏黑惠，力道之大差点让伏黑惠都站不住。


    他特意强调了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那是因为在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曾告诉过津美纪和同学，然而实际上他们都并没有看到这两只狗。


    “……确认了，这就是[十种影法术]。”


    五条悟露出张扬的笑容说道。


    作为五条家即将上任的家主，他从五条家的历史资料中了解过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和加茂家的[赤血操术]，毕竟三家历史悠久，似敌似友。


    所以同样地，其余两家也有五条家传承术式[六眼]的资料。


    “中大奖了。”


    五条悟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讲他自己还是在讲伏黑甚尔，也许两者都是。


    伏黑惠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几个人也许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也许是来利用他又或者是做别的，可是……


    “这样的话，就是说我和津美纪能在一起生活了吗？”


    织田作之助开口，“是这样的。不用担心，你们现在只要和以前一样安心上学就行。”


    似乎是察觉到伏黑惠高兴的情绪，那两只被召唤出来的狗开始在几人之间到处乱窜。


    太宰治看着这两只狗，神情开始发青，他跳到织田作之助的身后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


    “呜哇，讨厌的狗！呿呿！”


    他发出驱赶的动作，这个动作似乎伤到了那两只狗的心，尾巴立即停止了摇晃。


    伏黑惠连忙将这两只狗收了起来。


    五条悟捧腹大笑开口，“哈哈，原来你害怕狗啊！话说，这两个其实是狼。”


    太宰治生无可恋地回答，“被驯服的狼与狗无异……倒是你们，难道不觉得狗这种莫名其妙会在认主后忠心耿耿的家伙很恶心吗？我讨厌狗！”


    伏黑惠很明显对于太宰治的言论表现出了伤心，他很喜欢这两只狗，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会讨厌，于是只好低下头。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这个孩子，然后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将这个明显才五六岁的孩子抱了起来。


    “哇——织田作太过分了！”


    太宰治看见这一幕不满地大叫着，毫无自知之明地变成了自己心中讨厌的那个不满就大叫的孩子。


    不仅如此，他还展开双臂对着织田作之助开口，“我也要！”


    织田作之助对于太宰治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为难，而是十分顺从地伸出另一只手臂抱起了太宰治。


    他的力气很大，再加上太宰治才十四岁体格也并不大，所以左右两边各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负担。


    五条悟看见这一幕也是瞠目结舌，他对着太宰治开口，“你还是个孩子吗？”


    这和他印象中的那个足智多谋、阴暗至极的少年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太宰治更像是一个需要宠爱的孩子。


    “什么叫做我还是个孩子吗？我明明就是个孩子！”


    说着，太宰治紧紧伸出手抱住织田作之助的脖子，将头埋了进去。


    他才不会把织田作分给边上那个小屁孩！他们迟早是要一起回家的！


    第106章 第 106 章


    “哒哒哒……”


    是皮鞋与地板敲击的声音。


    抬眼望去, 做出这个动作的是头顶有一条独特缝合线的男人。


    在安静的氛围中，这个男人最终缓缓开口询问, “现在情况如何？”


    井上走上前去低垂着头，恭敬地将目前统计好的事情说出来。


    “当时五条悟叛逃，导致大楼被摧毁一栋，地面和树木破坏众多，并且当时的八位大人，死亡六人，两人刚刚痊愈，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 才继续说道, “现在他们都在气头上，一直在咒骂着五条悟。”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停止, 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待着面前男人的回答。


    “……以他们的能力, 就算再怎么诅咒五条悟, 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咒术师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们能操控咒力, 本身话语就带有一定的重量, 就算不是言灵操控的术式，其话语也能给出一定的影响, 可是他们面对的人是五条悟，那个现世最强诅咒师。


    所以他们的那些咒骂除了暴露自己的愚昧无能以外, 没有任何用处。


    井上听着三树直也的话也不敢反驳，他只能谨慎地回答, “是……”


    “除此之外，五条悟在叛逃之后的踪迹还有吗？”


    “……没有任何发现, 甚至连咒力残秽都没有找到，就像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男人、……也就是羂索双手合十抵在下颚，表情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微微变黑。高层向来都是他暗中操控高专的工具，可现在这个有用的工具从一开始的八个变成了两个，这确实令他痛心。


    但是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五条悟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想要知道原因得从五条悟那里入手，可现在，他们却连五条悟的行踪都找不到！


    他明明都觉得一切都在按自己的期望的发展了，可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却出现了差错。


    羂索垂眸，随后对着井上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井上走出门后，松了一口气。


    房屋内，羂索不再控制表情而是狠狠地皱了眉头。


    他想要夏油杰的身体，原本打算让夏油杰叛逃后寻找时机获得的。可现在叛逃的却成为了五条悟，不确定因素大大增加，难不成他又要放弃这一次唾手可得的机会吗？


    开什么玩笑，下一次还不知道拥有[咒灵操术]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生！


    可现在关键是他需要扶持别的人上位高层了，并对其进行掌控，以求恢复之前对高专的控制。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至少夏油杰确实和五条悟分离开来了。


    就目前所得的消息，在五条悟叛逃前，这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看样子关系已经降到零点了。


    就在思索之后计划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羂索虽有不悦，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淡淡开口，“请进。”


    井上尽量克制了一下，然后再次走到三树直也的面前，“那个三树先生，那两位大人正在找你……”


    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


    羂索一愣，随后点头，“我明白了。”


    紧接着离开了办公室，独自朝着那两位大人的方向走去。


    因为那栋大楼被摧毁的缘故，现在仅剩的两个高层都在另一栋房屋内。


    高专地大不缺钱，毕竟来这里上学的大部分都是御三家的人，他们平日投资的钱并不少。


    他站在那两个人临时的房屋内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一进门，羂索就能明显感知到面前这两个人老人隐藏的怒气。现如今失去那栋被摧毁房屋内独特的具有遮掩效果的咒具，这两个人只能将自己的脸和实力明晃晃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那两个人看见羂索的那一刻，两双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就像是找到了什么靠山。


    “三树你终于来了。”


    “我们可是等你很久了。”


    无聊的话语。


    “当然，两位大人召唤我，我当然会赶过来。”羂索把表面功夫做好，对着两个人恭敬地说道。


    虽然无聊，但是他却不得不配合。


    说完之后，羂索佯装疑惑，“不知两位大人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一说到这个，那两个老人像是来劲了，他们开始激动地开口。


    “那个该死的六眼居然这么对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必须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不然我们连觉都睡不好！”


    都是高龄老人了，睡不好觉才是正常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羂索还是恭顺地回答，“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想过了，那个家伙在高专不是还有几个同学和学弟吗？你之前出过的主意很好，我们想用这个办法刁难他们……”


    愚蠢！


    羂索低垂着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睁大双眼。


    这种理由能用一次两次，难不成还能用三次吗？


    难道这两个人的脑子都是摆设吗？！不知道次数越多越容易暴露吗？！


    更何况他当时想这个主意主要是为了刺|激夏油杰！


    可是羂索不能直接对他们这么说，他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抬起头对着两人开口，“十分抱歉，但是我现在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开始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三树直也，就像是在说你是不是也背叛我们了？


    羂索却淡然解释，“理由主要有两个。其一是这个计谋我们前不久才使用过一次，当时五条悟已经打电话到‘窗’来询问过一次，如果在使用一次，这会显得我们是故意的……”


    虽然他们本来就是故意的，但是第一次好歹疑心没有这么重。


    两个人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三树直也，“……你继续说。”


    “其二是……”羂索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他们对于五条悟来说都是有些意义的人，现在五条悟叛逃不知踪迹。如果我们用这种计划导致对方在意的人出现事情，那么很有可能有过先例的五条悟会率先将矛头指向你们二位。”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再来一次被发现了，这次五条悟很有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们。


    两个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在片刻之后，才回答，“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羂索在心里愈发贬低这两个人的同时，表面恭敬地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增加同伴，高层的人在五条悟之后仅剩下两位大人，现在如果想要掌控高专和御三家、……应该说禅院家和加茂家，那就应该多找几个人。”


    ……


    羂索离开房间，先是紧紧盯着房门一会儿，随后才离开。


    现在，不能再给夏油杰准备那些具有特殊意义的任务了，如果夏油杰也叛逃，他的计划才算是真正的偏离。


    思索至此，羂索伸出手机对着‘窗’的内部人员发送消息，表示以后特级咒术师夏油杰的任务都要经过他过眼。


    *


    盘星教内多了两个孩子，实际上对于其余人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盘星教的地盘本来就很大，多准备两个房间简直是轻而易举。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他们照常上下学，照常完成作业。但是说一点区别都没有也不是这样。


    虽然换了住址，甚至因为这个地方，一度让伏黑惠感觉自己是不是来到某个传销组织或者奇怪的邪教。


    可是在认真观察过之后，他发现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有很多和他一样能看见那个似乎叫做咒灵和式神的人，甚至每天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零花钱。


    虽然和之前一样没有父母，但是这里有两个姐姐总是用疼爱的目光看着他们。


    就比如现在……


    “惠，作业有什么不会做的吗？我可以来帮忙哦！”


    天内理子双手叉腰站在伏黑惠的面前，语气上扬询问。


    伏黑惠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儿，直到被伏黑津美纪碰了碰之后，他才从自己那小小的书包中掏出一个作业本对着面前的姐姐开口，“……这里，今天上课没有听明白。”


    其实他会，但是这个姐姐看起来很想表现的样子，所以伏黑惠听从伏黑津美纪的暗示向天内理子寻求帮助。


    “没问题！我会教你的！”


    天内理子激动地开口。


    伏黑津美纪在这个时候也露出甜甜的笑容开口，“理子姐姐，我也有不会的问题想要问你！”


    说着她拿出课本对着天内理子伸出手。


    天内理子愈发激动，她开始抬起下颚，露出自信的姿态对着站在她面前两个小孩子开口，“没有问题，有什么不会的问题直接来询问我就好了！我可是什么都会的！”


    就在这时黑井美里从门口出现，她的手上端着一盘的饮料和点心笑着开口，“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到房间内一边享受下午茶一边学习吧。”


    伏黑津美纪对着伏黑惠伸出手，“太好了呢，惠！”


    伏黑惠看了一眼那张和他差不多大的手心，将自己的手慢慢摆了上去握紧然后点了点头，“嗯。”


    现在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看着离开的几人，五条悟露出无聊的神情，低声说道，“说什么都会，但当时我向她解释无限原理的时候，她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呢。不过比起这个……”


    他转头对着太宰治开口，“你上次说的那个高专内也有我们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高专有卧底？”


    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太宰治对着伏黑甚尔所说的话。


    不过就算真的有卧底他也不会诧异就是了，毕竟在他面前的是那个足智多谋的少年。


    可事实却是……


    “没有哦。”


    “哈？”


    这个回答更令五条悟震惊，他指着太宰治开口，“那你当时其实是在骗他？”


    “也没有哦。”


    看着淡定的太宰治，五条悟神情奇怪起来，他困惑得开口，“……那你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在这个时候从织田作之助的手稿上面抬起头，“虽然我在高专没有卧底，但是你可以有啊。”


    五条悟：“……？”


    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面冷对着太宰治说道，“禁止谜语人。”


    “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们现在在高专没有卧底，但是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卧底啊，用你的关系。”


    “我说啊……”五条悟单手撑脸，他不满地开口，“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叛逃了？”


    “这不是问题。”太宰治嘴角勾起笑容淡淡回答，紧接着他的手机一响，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本鸢色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恶意。


    “啊，果然如此。”


    手机上是另一个人的信息，也是他最近学习黑客技术的成果。


    对方正要求‘窗’将夏油杰以后的任务先给他掌眼。


    现在太宰治无比确信，这个家伙的目标是夏油杰。


    看着说着莫名其妙话语的太宰治，五条悟歪了歪头。


    可是很快，他视野中的太宰治抬起头对着他说道，“五条君，准备准备，也许过几天就需要你外出一趟了。”


    “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招待我们未来重要的伙伴啊。”


    太宰治轻轻说道，嘴角的笑容却带着明显奇怪的意味。


    不对劲，很不对劲。


    五条悟看着这个样子的太宰治，心中开始有了预感，但是他不知道这个预感是好是坏。


    “津岛，要吃蟹肉料理吗？”


    门外传来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打断了五条悟的深入思考。


    “要吃！”


    太宰治听到织田作之助声音的那一刻用五条悟都为之震惊的速度收敛了原本的表情，转而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转头对来人说道。


    计划什么的之后再说，现在织田作带来的蟹肉料理才是最重要的！


    第107章 第 107 章


    “就现在的阵容来看, 五条悟、伏黑甚尔，以及一些花钱就能雇佣到的诅咒师……”


    “伏黑惠目前完全排不上用上, 等对方能派上用场，都已经是新的咒术界建立起来并稳定的时候了……”


    “人手还是不太够。”


    太宰治躺倒在榻榻米上，随后开始左右翻滚说道。


    “那你那个织田作呢？”


    “啊？织田作和我当然都是一样不上场！”


    “……”


    五条悟这段时间和对方相处，也算是明白了对方的一些性格。对方在一些事情上面会展露自己真实的样貌，可是在面对织田作之助的却又是另一个态度。


    可大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最多称得上是早熟，而不是那种……


    五条悟回想了一下少年面露笑容，眼神却异常冰冷的模样。


    “话说，这还不是因为我叛逃到盘星教的事情你一直不让我对外泄露嘛。”


    五条悟对着太宰治说道。


    明明当初是对方说他叛逃了, 那么那些慕强又或者想要与他站在一起的诅咒师一定会闻风赶来, 可是现在不让他暴露的人也是他。


    五条悟实在不明白对方还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太宰治停下翻滚的动作，猛地坐起身对着五条悟开口说道。


    “哈？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不是你在抱怨人手不够吗？”


    五条悟兴致缺缺的询问。


    太宰治却露出无语的神情, 他语气下扬，仿佛提不起来兴趣一样对着面前的人, “五条君, 有的时候不要全靠我一个人在这个做事情啊, 你也应该主动一点。”


    “……什么意思？”


    “一直都是我在查看你未来的同伴, 你也应该主动一点了吧？”太宰治摊开双手说道, “难道你没有想要主动招揽的人吗？”


    五条悟双手抱胸，闭上双眼思考了一会儿。


    同伴吗？在他的心里所谓的同伴就应该是夏油杰、家入硝子又或者七海建人、灰原雄那样的人, 可现如今他们已经决裂了，所以他不认为他们会和以前一样在一起。


    “没有。”


    五条悟睁开双眸回答了太宰治。


    太宰治：“……”


    克制住自己无奈的心情, 太宰治像是放弃了一样对着五条悟叹息了一口气，他淡淡道, “五条君，说实话在我的眼里看来, 你这个人不太适合做领袖，也就是说你这个人……”


    “——没有做王的资质。”


    “哈？？？”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宰治，不明白对方的这个评价是从何而来。


    太宰治继续道，“你与其适合做教主，不如说你适合做类似于神子的职位。让我想想……”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嗯，你更适合做用武力威慑不甘心就此失败的余党的吉祥物，在必要的时候展现你的威力。”


    “所以说，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


    五条悟不满的看向太宰治。


    “理由有很多。”


    “你的武力值是够的，作为领导者的人格魅力也是有的，虽然从谋略上来看完全不合格，但是可以用找幕僚等方式解决……”


    太宰治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但五条悟明白似乎都在说他认同的点，于是他开口，“那、……”


    可很快就被少年打断。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做事的手段太过温和了。”


    五条悟张开的嘴动了动，发不出声音，只能安静地看着少年称得上冰冷的嘴说出五条悟最致命的缺陷。


    “想要改变现状，推翻当代统治者的革命者可不会用你原本温柔的方式进行反击。”


    “革命的路上总是少不了流血和牺牲，你也许想循序渐进，但是你的敌人可不会亲眼看着你越变越强发展自己的势力。”


    “就结果而言，做不出合适的抉择，你只会害了自己和周围人，所以五条君……”


    五条悟看着少年勾起唇角对他开口，“你缺少作为王的残忍果断。”


    “……”


    在这句话之后，五条悟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这就是在你眼中的我吗？”


    “没错。”


    “你还真是不可思议……”五条悟看着太宰治说出自己对太宰治的评价。


    不像是少年，更像是将这一切当做游戏操控棋盘的玩家，而在少年的对面则是以高层为代表的另一个玩家。


    就算是五条悟他自己也不过是对方的一枚棋子，在对方必要的时候安排出去展现最终的价值。


    “不过这些目前而言我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所以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


    太宰治继续，“人手完全不够。”


    “五条君，你的脑海里难道真的没有那种对高专看不过眼、实力还不错，并且很有可能加入我们的人吗？”


    在太宰治的预估中，自已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都说了没有、……啊。”


    五条悟刚想反驳就想起了一个人，他刚好完美符合了少年所说的每一项要求，讨厌高专，还是特级，有可能会加入他们。


    “看样子，五条君是有人选的嘛。”


    太宰治抬眸看了一眼五条悟的反应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讨厌那个女人，所以绝对不可能让她加入进来的！”


    五条悟在胸前狠狠地比了个‘×’的样子说道。


    那个女人，也就是九十九由基，虽然是个特级咒术师还讨厌高专，但是因为夏油杰的事情，五条悟从心底对这个人升不起好感，某种程度上他认为是对方的言论导致夏油杰的想法变得更加极端。


    “五条君，看来我对你的评价还要再加一条了。”


    “什么？”


    “不善于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事物，是作为领导者错误的做法！”


    五条悟撇了撇嘴，“……说实话，你应该有点印象，就是我还在高专的时候和你联系的时候。”


    “九十九由基，那是一个在外游手好闲的特级咒术师，结果聊过之后才知道对方似乎正在寻找从根源上解决咒灵的方法。”


    “因为高专是解决咒灵，与她的理念不合，所以她不喜欢高专来着。”


    “杰在对方的影响下，甚至也产生了只要杀了非术师就能遏制咒灵的诞生这种想法了……”


    五条悟一说到这个心情就不爽。


    “……听起来意外地不错呢。”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说道，“感觉概率又变大了一点。”


    五条悟动作一顿，看向太宰治，“……你说什么？”


    太宰治却轻飘飘地回头看向五条悟，“我的意思说这不是很好吗？我们去邀请她加入盘星教吧。”


    “毕竟如果希望夏油君从别的方向从根本上解决咒灵的话，九十九由基无论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同伴了吧。尽管你对她的感官很差，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有在为自己的想法而做出实际行动。”


    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少年，不知为何五条悟觉得对方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


    九十九由基的行踪很好寻找，对方在星浆体任务失败后回到了日本，在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寻找了伏黑甚尔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等太宰治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九十九由基这个女人正在缠着伏黑甚尔的画面。


    “……所以伏黑还不愿意将你的身体借我看看吗？”


    “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没有钱的事情就少和我说，我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别这么快拒绝嘛……”


    名为九十九由基的女人伸手试图挽留她面前的男人，那种姿态和那段对话，无论怎么想都令人感觉不对劲。


    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指着那两个人询问，“真的要过去吗？”


    太宰治也没有想到九十九由基会是这样的性格，可是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当然，能利用的都要好好利用才行。”


    这么说完，五条悟才安静下来。


    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同太宰治所说的过于自我，以领导者，以王的角度来看，完全都是不合格的行为，所以现在的他正在尝试改变这样的自己，以求达到合格的水准。


    他走上前去，只不过因为还不够情愿，所以神情不算很好。


    在有人靠近的那一刻，作为特级咒术师的九十九由基和‘天与暴君’伏黑甚尔就察觉到了，两人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便直接发现了过来的五条悟和少年。


    伏黑甚尔的态度倒是很自然，他无视身边的女人，对着两人打招呼，“呦，这不是、……”


    似乎是察觉到他想要说些什么，五条悟很快看了过来，那个眼神仿佛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惦记着对方要做的事情，以及对方给自己打的一亿，伏黑甚尔很有职业道德地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前两天不是才见过吗？五条悟和老板。”


    五条悟语气不善的开口，“这次过来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他将目标对准了伏黑甚尔身边的人，九十九由基。


    “……真的是五条悟啊。”


    九十九由基在众人的视线中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她直勾勾看着五条悟，对方和当时初遇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当然是我。”


    “……”九十九由基就这样盯着五条悟看了好半天，才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当时听说你叛逃的时候，我都以为是玩笑了！毕竟你可是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下任继承人，还是那个六眼！”


    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然后开口，“所以叛逃的五条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记得你好像一直是在寻找从根源上解决咒灵的方法。”五条悟直接说道。


    九十九由基点了点头，她摊开双手，“没错，所以这次我过来想要询问伏黑愿不愿意让我研究他的身体，毕竟完全没有咒力的□□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找遍大半个国家，我也只看到他这一个例子。”


    “但是很可惜，伏黑完全不愿意让我研究呢。”


    伏黑甚尔在旁边双手环绕在胸前，“都说了没钱的事情我才不会做，而且既然都是研究了，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虽然喜欢钱，但是还没有到为了钱把自己的命这样交出的地步。”


    “你这可是误会，我可不会做那种解刨之类的研究，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天与咒缚会达到这种0咒力的水准。”九十九由基在旁边解释。


    很快，她的目光又看向五条悟，“不过五条君不是来找我的吗？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毕竟他们上次聊天那么不愉快，九十九由基只觉得对方是想和她说这件事情，然而……


    五条悟却淡淡道，“你想要研究0咒力的身体？”


    “当然。”


    “想要从根源上解决咒灵？”


    “当然。”


    “但是到目前为止你在国外完全没有找到任何成果吧？”


    九十九由基不说话，这是默认的意思。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日本的咒术界和外国的咒术界完全不一样，国外的咒灵不仅少而且弱，他们对咒力咒术咒灵的研究了解甚至不如国内，尽管你讨厌高专你也无法否认，想要寻找解决办法最好还是在国内行动。”


    “没错。”


    “既然如此，要不要来和我一起推翻现在的高专？”


    九十九由基傻了眼，她仔细辨认面前的人，在看见对方那双极具辨识度的蓝眸又看了看伏黑甚尔的方向询问，“……这真的是五条悟？”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他明白五条悟想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和当初一样想要拉拢他一样拉拢九十九由基。


    看见伏黑甚尔的反应，九十九由基知道了对方是五条悟毋庸置疑。


    “……跟你一起推翻咒术界，我就可以自由在日本境内探索了？”九十九由基歪了歪头，“就算不推翻，我其实也可以探索日本。”


    只不过会很麻烦，毕竟那群老头子肯定会烦她。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加入，无论是御三家机密的资料还是被特殊保管的咒具你都能自由研究，如果你想的话，伏黑甚尔的□□你也可以研究。”


    “哈？我可没答应。”伏黑甚尔回答。


    五条悟却对着伏黑甚尔开口，“五亿。”


    “一年。”


    伏黑甚尔：“……”


    “成交！”


    反正那个女人说了又不是解刨之类的研究，所以这五个亿就当他被包|养算了，毕竟不是所有富婆都能给他花五个亿。


    不过这也因为如此，伏黑甚尔反而想起了一件事。


    “……我儿子他觉醒术式了吗？”


    五条悟点了点头，“[十种影法术]，你的运气很好。”


    伏黑甚尔听到这句话，顿时露出笑容。


    很好，他已经能想象到时候在禅院家的那群人面前说他们梦寐以求继承传承术式的下任继承人是他这个废物的儿子这件事情时，会有多爽了。


    第108章 第 108 章


    九十九由基很爽快地答应了五条悟的话, 她从不怀疑五条悟的实力。就如同伏黑甚尔一样，她不认为拿出全力的五条悟会输给高专那边的人。


    她甚至能感觉到五条悟招揽她也并不是看上了她的实力, 而是为了别的什么。就好比她对于想要通过研究寻找从而在根本上解决咒灵的方面……


    嗯，有可能是希望新的咒术界里她能研究这个课题。


    九十九由基十分乐观地想着这件事情。


    但与此同时，她看向五条悟，“既然我们都是同伴了，那么你也应该说一下最近你叛逃失去踪迹的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了吧？”


    这可是高专或者说是那群高层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失去了五条悟这个人的踪迹，他们现在正担心得吃不下饭，害怕五条悟会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从背后再次出现给他们一发[术式顺展·苍]又或者是[术式反转·赫], 将他们杀掉。


    五条悟无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很爽的伏黑甚尔, 转而看向九十九由基，“啊, 你说得对，确实应该告诉你, 刚好带你过去还能见见另一个人。”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伏黑甚尔已经在五条悟的条件下同意了让他研究身体, 九十九由基便不再和之前那样缠着对方, 毕竟过不了多久, 她随时都可以找机会好好探索对方的身体。


    九十九由基主要是跟在五条悟的身后, 但是她同样不会忽视对方身旁的那个少年。


    “这也是你招揽的同伴？”九十九由基饶有兴趣的询问，可是还没有等到五条悟的回答, 她就兴致勃勃地看向少年所在的位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性？”


    五条悟回头怒视着九十九由基, 他算是发现了，对方这个人面对谁都喜欢问出这个问题, 不管对方是什么年龄，但同时也变相地显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对方根本就不会和别人说话！


    “喂！你这家伙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给我好好注意说话的内容！”


    夏油杰已经被对方迫害过了。


    “是是……”九十九由基被五条悟如此教训，只是随意地敷衍了对方一下。


    “我的名字是津岛修治。”太宰治对着九十九由基说道。


    就像是玩游戏取网名一样，现在的太宰治已经将这个世界当成巨大的舞台，而他作为player的昵称便是津岛修治。


    “说到津岛修治……不就是那个十分出名的文豪太宰治嘛！”九十九由基自然知道这个存在。


    五条悟在旁边插话，“他还有一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朋友呢。”


    “真的假的？该不会还有一个坂口安吾、……”


    “这个倒是没有。”


    五条悟迅速否决，在对方身边的这段时间，要是坂口安吾的存在他早就看见了。


    “好吧。”九十九由基回答，“但是这依然好巧。”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好巧，一开始甚至还和杰认为是那两个文豪的直属后代之类的……”


    五条悟说起这个就兴奋起来了，他甚至找五条家调查过，然而事实就是对方与那两个文豪毫无关系，因为这两个文豪现存于世的直属后代并不叫做这个名字。


    很快，五条悟反应过来他与九十九由基的关系可不是这样友好，于是立即开口，“话说，你的任务可不是和我们聊天吧！”


    九十九由基自然地合起双手道歉，“啊，没注意就……”


    “唔……喜欢的女性啊……”


    太宰治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暂时没有呢，但是如果非要地说的话，将来我还想尝试一下殉情、……”


    “那不就是文豪太宰治经常干的事情吗？”九十九由基打断。


    “呜哇……”太宰治顿时期待的心情变得恶心，他露出十分明显的厌恶神情开口说道，“决定了，以后殉情绝对不在我的自|杀计划上。”


    “真的越来越像了……”九十九由基注视着少年缓缓说道，


    疑似喜欢自|杀，名字叫做津岛修治。各方面都和文豪太宰治很像……


    盘星教的路途遥远，但是五条悟使用了钞能力通过出租车带着其余两个人来到了目的地。


    看着宏伟的建筑和那个明显的三个字，九十九由基双手抱胸，“原来你一直在盘星教里。”


    “盘星教在咒术界里也算是有点名气，毕竟明明是普通人建成的教会却信仰着天元什么，听起来就很好笑。”


    “但是你为什么要选盘星教作为据点？”


    这是九十九由基不理解的，在她看来五条悟有更多选择，但是对方偏偏选择了普通人为首的盘星教。


    然而五条悟却一改之前对她不满的态度，用着冷淡的神情回答，“理由很简单，星浆体任务就是因为盘星教而失败的。”


    九十九由基的眼眸立即认真起来，如果说星浆体失败与盘星教有联系，说实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偏偏是从五条悟口中说出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五条悟认同这件事情，简而言之就是一群普通人从两个特级咒术师中抢走了当时的星浆体。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得把牙齿都震惊掉。


    可凡是不能看表面，普通人哪有这么厉害？所以能够想到的是……


    “盘星教有比你更厉害的术师？”


    五条悟立即不爽，“哈？你在小巧老子吗？要知道现在我可是被公认的‘最强’！”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你有一句话是对的，里面确实有一个人很厉害，在计谋上很厉害。”


    “……居然会被你这么评价，我还真想见识一番。该不会这个人就是你想让我见的人吧？”九十九由基对于五条悟口中所说的这个人立即来了兴致，立即走了进去。


    “才不是呢。”五条悟反驳。


    就在对方身边的这个人本人·太宰治：“……”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后才慢慢走了进去。


    盘星教内很大，但是人却很少。


    行走的路途上，九十九由基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是一个一直探索着从根本上祓除咒灵的研究者，当然这个研究者是她自称的。正是因为如此她十分关注咒力的变化又或者咒力残秽，就像是她对完全0咒力的伏黑甚尔感到好奇一样，现在的她注意到了很关键的一点。


    她注视着这偌大的盘星教，语气难以辨别地开口，“这里……咒力残秽很少。”


    “少到了不合理的程度了。”


    “你想见识一番的那个人做的。”


    “怎么做到的？”


    “哈？”


    “也许会对从根本上祓除咒灵有帮助……”


    五条悟在这个时候又不说话了，他双手枕到脑后，在看到天内理子的房屋之后开口，“到了。”


    九十九由基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接下来要见的人是五条悟都要承认厉害的人，甚至也是因为对方才使得这里的咒力痕迹这么稀少，如果可以询问到放大的话，也许……


    五条悟敲了敲门，大声询问，“在吗？”


    “来了来了！”


    一个明显的清亮少女音响起，九十九由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有一瞬间的奇怪。


    紧接着房门被拉开，她看见了一个似乎才十四五岁的黑发少女，对方在看见的她时候似乎也很诧异。


    于是现场的画面就变成了九十九由基和面前的少女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在反应了几秒之后，九十九由基指着面前的少女看向五条悟，“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在计谋上很厉害抢走星浆体，并让盘星教内咒力残秽很少的……‘那个人’？”


    看起来不太像……不，应该说很不像。


    少女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语，她立即怒视着五条悟，“你这家伙到底是在外人面前怎么说妾身的！”


    紧接着，她又看向九十九由基，“妾身才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五条悟在这个时候才解释，“她不是，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她是谁。”


    九十九由基一脸懵逼，什么叫做她应该知道对方是谁？


    随后她就呆愣地注视着五条悟向她介绍少女的身份。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内理子，也就是你刚刚所说的被抢走的星浆体！同时同时——”


    五条悟嘴角勾起笑容，继续说道。


    “她现在代替了天元成为了盘星教的唯一神。”


    九十九由基：“……？”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少女，看着五条悟，“她原来没死吗？”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说的话有问题，如果盘星教为首的人杀了星浆体，五条悟怎么可能会加入这里，毕竟当时在高专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五条悟的性格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天内理子突然被‘死’当然不爽，她先是对着五条悟开口，“你都和别人说了什么呢！”


    随后又看向九十九由基，“妾身现在可是盘星教的唯一神，怎么可能会死！”


    虽然这个唯一神也只是莫名顶替就是了，但是突然被说死这种滋味也很不好。


    然而五条悟却只是笑了起来，随后拍了拍九十九由基的肩膀，指着她身后的少年缓缓开口，“嗯，这才是你一直想要见的‘那个人’。”


    九十九由基敢确定，她的周围没有突然多出某个人，再怎么说她也是特级，防范意识还没有这么差，可是五条悟却指着她的背后说……


    她默默回过头去，顺着五条悟的指尖方向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少年。


    是津岛修治，就是那个在路上一直与他们走在一起的少年。


    ……指错了？


    她的脑海先是冒出这个想法，可是在看见少年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微妙的、奇怪的笑容后，九十九由基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明明还是白日，她却突然感受到了后背发凉，在这一刻作为咒术师的预感在惊醒她，她面前的这个少年很不正常！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拉开距离摆出战斗的姿态，可是这种感觉仅仅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她发现少年的脸上的微笑和别人正常的微笑没有什么不同，就仿佛她刚刚看见的那种诡异的微笑是错觉一样。


    可明明……


    九十九由基的脑海里乱乱的，可很快少年发出声音，对方说。


    “在这一刻重新认识一下吧，九十九由基。”


    “我是津岛修治，同时也是……”


    少年的微笑看起来十分虚假，可对方的声音还在继续。


    “——盘星教现任的神子。”


    九十九由基这才认真注视起少年来，她用查看咒力残秽的方式查看着少年，这才发现少年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咒力，结合盘星教那少得可怜的咒力痕迹，就像是……


    咒力被少年驱散了一样。


    在这一刻，九十九由基想起了五条悟之前的话语，这一切都是少年做的。


    第109章 第 109 章


    九十九由基呆愣在原地的模样大概是太好笑了, 至少五条悟看见的时候身心愉悦，就连邀请对方加入盘星教也都没有那么在意了……不, 还是有点在意的，但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很快，九十九由基注视着少年的视线从震惊转变为了欣喜，五条悟一眼就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大概是觉得少年的术式很有趣，所以很想研究一番……之类的。


    果不其然，九十九由基很快出声。


    “你是叫津岛……来着？怎么样？要不要和我、……”


    九十九由基对着少年发出邀请，但是很快就被五条悟打断, 他推搡着九十九由基的后背将对方推入了天内理子的房中, 并说道，


    “不行！你去和理子好好聊聊！”


    “为什么？”


    九十九由基开始困惑。


    “就是说！”天内理子也不满, 为什么突然让她来招待一位陌生人，就算是特级咒术师也不行, 毕竟她对五条悟都不尊重还打过对方一巴掌！


    五条悟开口, “你不是曾经说过的吗？说星浆体其实不止一位！所以你去和理子好好聊聊。”


    天内理子听到这句话立即看向九十九由基, 神情诧异。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星浆体其实不止一位这种消息, 之前那群高层的人过来可没和她说过。


    那群人只会给她洗|脑说她是星浆体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以及成为天元大人能够帮助接下来所有的咒术师维持结界几百年，这相当于维持咒术界的和平……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现如今她不用去成为天元的容器, 但同样会感到揪心。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终于拥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一边是对于洗|脑的话语, 是不是真的像那群人所说的那样，会害得之后的咒术界失去和平, 导致更多人死亡……


    “理子，你其实还对于天元的事情还有点结缔的吧？刚刚好那就一·起·说·说·。”


    说着五条悟成功将九十九由基推入房间内, 然后把门关上。


    房间内，九十九由基和天内理子开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直到房间内的另一个人开始说话。


    “九十九大人对吧？”


    九十九由基抬眸看去，对方是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女性。


    黑井美里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于是开始按照自己习惯弯腰进行自我介绍，“我是理子小姐的女仆……”


    紧接着感受到了天内理子不满的视线，黑井美里的嘴角勾了勾，随后继续道，“也是家人，既然是要谈事情的话，就允许我先去准备茶水和点心。等东西送上来之后两位再坐下来好好聊。”


    果然说出家人那句话之后，天内理子的视线消失不见，黑井美里抬起头看见的便是对方微笑的面孔。


    房屋外，五条悟和太宰治则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太宰治回到房间内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寻找织田作之助，还没进房屋内，他便大声开口说道，“我回来了！”


    随后便是开始一阵抱怨。


    “哎呀，出个门简直是累死了……那个叫做九十九由基的女性我并不喜欢……话在途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吃蟹肉料理了，下次干脆买个蟹肉罐头随身携带备用好了……”


    听到太宰治的声音，织田作之助刚好停下了写作的笔，他回头看向太宰治先是对着对方开口，“欢迎回来了，太宰。”


    太宰治愣了愣，没有立即说话，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说道，“这句话可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听见呢。”


    “那想什么时候听见？”


    “回家的时候。”


    太宰治回答织田作之助的询问，他这里所说的家不是这个世界的这个房间内，这里算不上他与织田作之助的家，只是单纯用来居住的房屋。


    织田作之助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很明显知道太宰治话语中的意思。


    “既然这样的话，下次等回到家的时候我再说吧。”


    太宰治笑了笑，随后快步来到织田作之助的身边十分自然地拿走对方刚刚写好的小说内容观看，“不过说起来在这世界也呆腻了……”


    “说是异世界，但是两边的世界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不同。”太宰治眼神微暗说出这句话。


    两边的世界都腐烂，只不过他那边的世界腐烂隐藏得更深，而这边的腐烂在他眼中清晰于表，肉眼可见。


    织田作之助毫不在意太宰治的动作，在他的眼中与顽皮的幼猫并无不同，就像是在好奇新奇的东西，所以正在动爪试探一样。


    更何况……


    他注视着太宰治的动作，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带上点笑意。


    太宰治的行为可比懵懂无知的幼猫要更加有分寸，他不会无缘无故将他刚写完的手稿撕毁又或者藏起来。


    “既然玩腻了，那我们干脆就快点回家好了。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熟人了吧，你和乱步也很久没见面了。”


    说前面的时候，太宰治的神情还算正常，但是说到江户川乱步太宰治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不满地回答，“我才没有想念那个家伙！”


    对方比他还要幼稚，倒不如说织田作之助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两个人关系不错的样子？！


    织田作之助却歪了歪头，在他眼中看来太宰治与江户川乱步就像是同类，甚至有的时候看起来行为与相互玩耍的猫仔无异，甚至现在他都觉得太宰治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


    当然他认为对面的社长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直觉得两人之间虽然有点矛盾，可是从整体上来看关系自然没有那么差。


    可既然太宰治都这么说了……


    他回答，“是这样吗？”


    太宰治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可紧接着他继续道，“但是你说得对，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好了。”


    说完他将手中织田作之助的那份手稿放到了对方的桌面上。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吃饭吧！”


    随后太宰治便拉着织田作之助朝着门外走去，只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房屋内，外面隐约能听见声音。


    “不是说出门太累了吗……”


    “可是现在想和织田作出门吃饭……”


    “那我们就一起去吃辣味咖喱好了……”


    “……啊，我能换个别的吃吗……”


    房屋内的手稿被风开始微微吹动。


    【分开的少年终将再次重逢。


    不同于往日分离时两人不一样的心思，这一次的他们打算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


    东京高专内‘窗’的所在地。


    羂索正不满地看着放在他面前电脑上显示的那一堆任务，这些都是即将送到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手机上的任务内容。


    因为三个特级咒术师中五条悟叛逃，九十九由基摆烂不做任务，以至于一些咒灵等级过高的任务都交给了夏油杰一个人去做。


    而在不久前羂索他自己的要求下，对方的任务全部都由他开始过目，所以他才知道夏油杰的任务都有哪些。不过他也庆幸自己幸好这样做了，不然他都不会发现，这些任务里面居然还有一些专门用来恶心夏油杰的任务。


    他将其中一份任务传输到石井的手机里，石井低垂着头查看着手机中的那份文件身躯开始微微颤抖。


    羂索声音冷淡地询问，“这份任务是怎么回事？”


    石井慢吞吞地讲述着这件任务，“在、在乡下的一个村庄内……‘窗’的工作人员被、被村内人员告知他们那里有两个‘怪物’……”


    羂索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石井，他很明白石井心中对他不甘的心理，但是这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蝼蚁总归是蝼蚁成不了大气候，就算对方的心中有怒气也不敢言。


    “你也知道非术师是看不见咒灵的吧？”


    “是、是……”


    石井再有不满也只能好好回答对方问题。


    “更何况非术师几乎只有被咒灵杀的份，所以那两个所谓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什么咒灵，而是术师！可你们在任务上怎么写的？！”


    羂索最愤怒的点在于这里，如果说是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无所谓这种事情交给夏油杰来解决，甚至可以说是愿意推波助澜的，而现在五条悟已经叛逃，他完全不能让夏油杰也离开高专，所以夏油杰绝对不能去做这种任务！


    石井无话可讲，他只是站在原地接受对面男人的话语，然后不断地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是在低头的眼眸中闪现出的是对方看不见的隐忍和狡黠。


    看着怎么说都没有反应的人，羂索知道多说无益，至少他发现了这个任务，如果没有发现那才是大事不妙。这说明他的决定十分正确，夏油杰的任务确实需要好好看看。


    他沉默了一下，随后对着石井开口，“算了，你先出去吧。这个任务就不要交给夏油杰了，换别人来做吧。”


    石井在得到对方的这句话之后便立即离开，他没有停下而是立即来到了那两个高层所在的房屋内将这件事情和他们说明清楚。


    讲完之后石井还继续说道，“三树先生现在在‘窗’内完全是独揽权利，所以你们吩咐我做的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成功……”


    他其实想挑起这两个人对于三树直也地厌恶，然而对方却只是相互聊了起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三树那个孩子有自己的打算，他上次说的那些话其实很有道理……”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过得那么好……”


    “我们只是想稍微捉弄他们一下，这种事情而已，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三树那个孩子。”


    “就是就是……”


    他们两个人说着说着开始以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借口，他们又没有想要杀了五条悟身边原本学弟朋友的打算，只是想要恶心他们一下，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根本没有必要和三树直也说。


    直到这时他们才看向石井，对着他开口，“所以这件事情就不用告诉三树了，你将这个任务在改改内容直接发给夏油杰就行。”


    他们想要的又不多，只是想要为自己出一口气，要是换成以前，他们只会做得更加过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足够仁慈了。


    而且会被三树发现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家伙将任务内容写得破绽百出才会被发现的！


    越想越有道理，他们两个人开始互相点头。


    石井的手不断捏紧，可是现在他想要往上爬干倒三树直也，只能讨好面前两位高层。


    于是他开口，“……好。”


    然后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下，将任务的内容进行改变发送给了夏油杰。


    [石井：是新任务，在乡下的一个村庄内疑似出现了两个一级咒灵，当地的村民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害，请及时上前祓除咒灵。]


    *


    时间已晚，九十九由基非要说自己没有住所于是耍赖住在盘星教，拗不过对方五条悟只好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现在的他离开了九十九由基所在的区域来到了太宰治所在的房屋，刚好看见了少年正低头看着手机露出玩味笑容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于是又转头看向他，可是对方脸上的面孔却完全没有收敛。


    一看到这种表情，五条悟就知道估计接下来的事情会超乎自己的预料，这是他待在对方身边最深有体会的事情，甚至某种程度上养成了条件反射。


    果不其然，少年语气上扬对着五条悟开口，“呀，五条君，刚刚好呢。”


    五条悟：“……”


    完全不好。


    可他还是叹息了一口气询问，“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没错，过两天我们去接我们的卧底回来吧。”


    五条悟听到回答一愣，他询问，“卧底……？”


    他差点忘了，不过对方不是说制造一个卧底吗？


    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疑问，少年收回手机轻描淡写地说道。


    “时机已经成熟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对方亲手为我们制造了一个卧底呢。”


    五条悟听到这句话更加摸不着头脑，所以他觉得有句话说得真对。


    谜语人就该离开盘星教。


    第110章 第 110 章


    五条悟不在的生活远比夏油杰想象中要更加难受。


    他习惯了五条悟打闹的日常, 习惯了在单独的任务之后为对方带土特产，习惯了与对方一起切磋, 习惯了与对方和大家一起出门玩闹……


    可现在的他却习惯了任务的繁忙，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呆着。


    家入硝子也找过他为他进行疏导，但是夏油杰感觉没什么用。七海建人也曾和灰原雄一起关心过他现在的状况。


    他甚至还记得灰原雄难以置信地对他说过。


    【“五条学长叛逃什么，真的完全没有想到，毕竟他的性格……”】


    当时的灰原雄没有说下去，但是夏油杰的心中依然为对方补上了这句话。


    ——毕竟他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叛逃的人。


    确实，真要说谁更像是会叛逃的人，夏油杰觉得那个人肯定是自己。只不过五条悟在察觉到之后, 比他更显一步叛逃了, 所以他不得不留在高专而已。


    失去五条悟后，高专将几乎所有等级高的任务全部丢给了他来做, 夏油杰并没有拒绝。


    一方面是因为任务的繁忙可以让他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如果他不去做, 那就更没有人能做得了这些任务了。


    所以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在手机上收到了任务的来信。


    [石井：是新任务, 在乡下的一个村庄内疑似出现了两个一级咒灵, 当地的村民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请及时上前祓除咒灵。]


    夏油杰看着石井这个名字皱了皱眉, 他对这名字有点印象。他记得对方好像就是上一次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这两位学弟进行二级咒术师等级测定时发布任务的辅助监督。


    看着这封邮件，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才给对方发送了收到的回复。


    他从不担心咒灵等级过高，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特技咒术师了。


    他与往常没有差别, 在来到高专教室所在的楼时看见了家入硝子，夏油杰下意识地露出但单独地微笑询问, “下一个任务会经过箱根，你有什么想要的土特产吗？”


    家入硝子看着夏油杰的神色沉默了一下, 随后才回答，“我听说那里的温泉十分出名，既然这样的话记得帮我带温泉馒头，还有……荞麦面吧。”


    她默默地加上后面那句话。


    面对夏油杰略微诧异的目光，她继续道，“你也很久没有吃荞麦面了吧。”


    荞麦面是夏油杰最爱吃的食物，无论是她还是五条悟都知道，但是最近夏油杰的繁忙程度几乎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连吃饭的时间也是十分紧张。


    高专教室楼所有年级都是在同一栋，所以刚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灰原雄的性格一如既往的阳光，他看见夏油杰立即伸出手打了声招呼，“夏油学长！还有家入学姐！”


    七海建人要平淡很多，他等走进到两人身边后才缓缓开口，“夏油学长好，家入学姐好。”


    夏油杰点了点头觉得也是顺便所以询问，“下一个任务会路过箱根，你们也要温泉馒头和荞麦面吗？”


    “哦！荞麦面啊！真不错呢！”


    灰原雄率先张嘴笑着回应夏油杰，于是戳了戳七海建人询问道，“既然这样的话，下一次等人到齐了我们开一个荞麦面party怎么样？”


    七海建人有些烦恼灰原雄这么亲近的动作，围观的家入硝子倒是十分自然地认同了灰原雄的话，她回答，“那倒不错，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说着她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我现在的任务很多，就不用和你们……”


    灰原雄听到这句话立即停下动作看向夏油杰，“你在说什么啊夏油学长！没关系的！只要你空下时间，我们就随叫随到一起来开荞麦面party！”


    他们的任务相对于夏油杰来说要轻松太多了，所以来配合对方的行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七海建人没有反驳，而是对着夏油杰点了点头表示对于这句话认同。


    夏油杰也不是不明白站在他面前的这三个人的意思，于是笑了笑后轻声回答，“……当然可以。”


    他也不想让这几个人担心。


    ……


    任务的地点说是村庄都显得有点太过于夸奖它了，夏油杰一直以为村庄是指那种虽然偏远但是好歹能有车抵达的地方，然而这个任务中的村庄是在深山老林中。


    他还特意再次发邮件询问了辅助监督具体的位置，在经历好几次的确认后，他才知道这个村庄正在他所处的山脚下的上方，需要一直顺着有人走过的小路直行才能抵达。


    夏油杰：“……”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就像是生活在丛林中尚未开化的猴子一样。


    这个想法闪过，他便按照任务要求找到了那条至少能看得出来有人走过的小路往里走着。


    在这个路途上他大概判断出来这个村庄的人数量不算多，只能说刚好三位数左右。走到半山腰，他就看见了前来迎接他的一位老者和两个身强体壮的人。


    “啊，你就是这次过来帮我消灭那两个怪物的额……”


    老年人开始讲话，但是说话慢慢吞吞的，到后面的时候甚至还卡壳。


    他身旁的其中一位中年男人对着这个老人恭敬地开口，“村长，是咒术师。”


    “啊，对对对。咒术师大人。”老人被提醒，终于想到了这个词汇，随后对着夏油杰笑了起来开始介绍，“我是这个村庄的村长，担心你不识路，所以刚带着两个人打算下去找你呢，没有想到你刚好已经走上来了。”


    “既然如此，我带你到我的村子里吧……”


    说完，他转身朝着小路往里走去，那两个男人跟在村长的身后。


    夏油杰见到这一幕双眉紧蹙，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源于好几个违和点。


    首先是，任务的内容明明显示这里有两个一级咒灵，还说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这个村长和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却如此淡定，至少看起来完全没有那种有大量伤亡的感觉，甚至游刃有余地想要带他来到村庄内。


    其次，普通人看不见咒灵。


    很明显，这个村庄都是普通人，可是他们却清晰地明白有两个咒灵……


    最后，同样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咒灵的咒力和普通人的咒力是有差距的。


    夏油杰从一开始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村庄，甚至在来的路途上都已经做好了这个村庄全部覆灭的准备，所以从在山脚下找到小路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咒力残秽，可是却发现并没有那种咒灵专有的咒力残秽。


    “那两个怪物实在是太过分了，已经害死了草部家的一个孩子，要不是及时抓住了估计连出野家的那个女儿都要被害死了……”


    村长在前面为夏油杰讲述着那两个‘怪物’所做的事情，试图获得对方的怜悯。


    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则是在附和村长所说的话。


    这一举动更加加深了夏油杰内心的奇怪，甚至隐隐冒出了不安。


    术师总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预感，越是实力强大的人，对于这方面越是敏感。


    夏油杰听着村长的话，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什么想法似乎要出现。可是他依然还是跟在对方的身后，试图相信他们。


    村庄的所在地是半山腰，并不算远，在村口老早就有一群人正在等候，看见村长以及他身后的夏油杰后都是一阵欣喜。


    甚至有一个妇女来到了夏油杰的身边询问，“你就是那个咒术师大人吧？”


    夏油杰看着说话都带着一股方言的妇女，不由得想要后退，可是在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之后，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的阿虎。


    果然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立即抓着夏油杰的胳膊带着对方朝着一个方向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真的来的是太好了！你赶紧去把那两个‘怪物’杀掉吧！她们完全是想害死我的女儿！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我的女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猜测对方就是刚刚村长口中的出野。


    对方的力气很大，但是夏油杰的力气比她更大，可就算如此，夏油杰看在对方是个普通人的份上没有反抗，让对方拉着自己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周围的人都跟在她与夏油杰的身后，似乎是想要一起围观。


    夏油杰看着周围的人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紧接着在看见不远处铁笼中的两个‘怪物’时，这种不安达到了巅峰。


    ——那是两个瘦骨嶙峋，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长得极为相似，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双胞胎。而她们正用着一股害怕的目光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那群人，似乎十分担心他们会对她们做些什么。


    夏油杰瞪大双眸看着这一切，而那个刚刚为止还抓着他的出野妇女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怪物’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把她们关起来肯定还有更多会死在她们手底下！”


    其余人的声音在看见这两个小女孩的时候响起。


    “就是这两个‘怪物’……”


    “草部家的孩子就是因为她们死的，她们还说什么是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杀了那个孩子这种谎言……”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可不想碰这两个不祥之物……”


    夏油杰的脑海开始嘈杂，他目光呆愣地看着面前笼子关起来并不断蜷缩在一起试图将自己存在变小的两个女孩，而在他的周围是一群人的光影，他们在不断说话，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这些声音逐渐变地缥缈而虚无。


    他能看见的视野似乎在变小，与之相对应的，他的心里还是燃起一股怒火。


    ……不对。


    这道声音在脑海中出现之后，再也无法消失，转而越来越清晰。


    不对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两个孩子才不是什么‘怪物’！


    她们是与他一样的术师！是本该强大到保护这群愚昧无知村民的强者，可现在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正在遭受这些人的折磨！


    夏油杰再次想起了自己那短暂出现过又被自己深藏在脑海里的想法，他想要杀、……


    “[术式顺展·苍]。”


    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一道强大的咒力下，原本吵闹的声音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一片寂静。


    夏油杰下意识向身后看去，最先便是注意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原本聚集在他身后的村民全部都消失不见，地面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凹陷，甚至凹陷周围的树木都受到了影响，看起来半断不断，摇摇欲坠。


    唯一存活的村民则是站在他身旁不远的那个出野妇女，她似乎是被这一幕惊呆了，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张大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脚步声出现，听声音可以判断出对方在逐渐向他走近。


    夏油杰顺着声音望去，然后看见了他自上次离别再也没见过的人——五条悟。


    出野妇女在这一刻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看着那个逐渐靠近的男人发出尖叫，“啊——、……”


    然而声音才出现一下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她摔在地面上倒地不起的声音。


    夏油杰注视着做完这一切甩了甩手的五条悟，看着对方嘴角勾起笑容，轻佻着开口：


    “好久不见，杰。”


    第111章 第 111 章


    【“呦杰, 好久不见。”】


    因为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恍惚间夏油杰还以为自己还在听到五条悟叛逃后第二日询问对方原因的时候。


    可微风吹过导致树叶想起的沙沙声已经在提醒他现在他们根本不是在街道上, 而是在一个几乎处于深山老林的村庄内。


    ……对了，就在刚刚这个村庄内的所有人几乎都被五条悟一个人杀掉了。


    夏油杰像是才苏醒一般回想起这件事情，他忍不住瞪大双眸看向五条悟，对方似乎对于他的反应感到了十分惊奇。


    “真是少见的看见了杰睁大双眼看我的样子呢！好像也不是……估计你在听到我叛逃的时候也瞪大双眼了吧，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这种反应倒是让夏油杰稍微找回了以前和五条悟相处的熟悉感觉。


    可就算如此，夏油杰依然还是忍不住询问。


    “……为什么杀了他们？”


    “‘为什么杀了他们’啊……让我想想。”


    五条悟回应夏油杰，然后一只手放在下颚处做出思考的状态来, 紧接着整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缓缓说道, “大概是因为……”


    “——他们该死吧。”


    “就算杀了他们我也不会感到犹豫。”


    “……”


    夏油杰看着如此说话的五条悟陷入了沉默，可随后他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比如你不该这么做, 又或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这一切在现在成为最强诅咒师五条悟的面前似乎都没有说服力，就当他犹豫开口的时候, 五条悟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方淡淡开口, “但是要说最重要的原因那应该是你想要杀了他们吧, 杰。”


    被喊着名字的夏油杰抬起头了认真看向五条悟, 对方那双璀璨的蓝眸正透过墨镜注视着他, 眨都没有眨。


    夏油杰有些呆愣地张嘴，“我……”


    “我看见你摆出要召唤咒灵的手势了, 杰。”


    他原来是想要杀了他们的吗？


    夏油杰看向身旁那个出野妇女倒在地面上的血腥模样心中没有任何惋惜，甚至心中还冒出了一点解恨的感觉。


    ……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当时好像怒火燃烧，想要召唤出咒灵杀了这群人来着, 只不过还没有出手就被五条悟抢先做完了。


    他想要杀了这些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意识到了这群村民口中所谓的‘怪物’只是两个拥有术式的小女孩。


    当时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之前压在心里的念头, 因为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不太正常，为什么死亡的永远都是他的同伴？


    这不由得让夏油杰对咒术师的未来产生了一种想法。


    【咒术师的尽头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一点，而会出现这种事情的原因就是因为那群无法控制自己咒力的普通人产生的咒灵造成的。


    所以，他真正需要关心照顾的人不应该是那群……宛如尚未开化的猴子，而是与他一样的同类。


    夏油杰感觉自己现在无比清晰地想清楚了这一点，在这一刻他抬起头不再回避五条悟，他十分肯定地说出这点。


    “我确实想要杀了他们。”


    五条悟看着在刚刚沉默后仿佛想了什么而导致浑身气质产生蜕变的夏油杰，开始在内心对身处盘星教的少年心思产生了恐怖的心理。


    一切都和对方预想的一样。


    夏油杰只要还是夏油杰，他就无法避免地会产生这种极端的想法，这不是谁能够阻止的，而少年之前跟他所说的行为也不过是延长了对方思维转变的进度罢了。


    “……我从没有在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咒术师的尽头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件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我无法再用之前的态度对待这群无法控制咒力而产生咒灵的猴子。”


    夏油杰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现在的想法，这是五条悟一直在担心的事情，也是终于发生的事情。


    五条悟在心中咂舌，他没有想到走向另一个偏激尽头的夏油杰已经开始将那群普通人称呼为猴子了。


    夏油杰不去看五条悟，而是转身来到了笼子的所在处，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铁笼打开，然后将里面两个目睹了一切的小女孩轻轻抱起安置在怀中安抚，并对五条悟继续开口。


    “我要叛逃，悟。”


    夏油杰本以为听到这句话，五条悟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又或者阻拦他，所以他没有回头而是静静等待对方的审判，可对方却并没有做出他预想中的举动，而是……


    “可以哦，杰。”


    夏油杰被这句话震惊得回头去，五条悟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与往常的总是情绪外放的五条悟有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我知道我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和上一次跟你见面时一样，认为你所选择的那条道路未尝不能再做一些别的尝试。”


    “比如如何让普通人成为术师，又或者怎样让咒力消失……”


    “你可以再等等我，杰。”


    虽然嘴上说着希望他再等等他，但是五条悟现在的行动总是比他更快一步。


    夏油杰暗暗想到，但很快他又反过来思考，也许是因为对方想到了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所以才会行动得比他更快一步也说不定……


    可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疑惑开始从夏油杰的心中升起，要知道五条悟现在的行踪可是无人可知，就算是他也是这样。


    只不过外出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因为之前的情谊，所以才拒不交出五条悟的行踪。


    只要经历必定会留下痕迹，可是至今为止没人发现五条悟的咒力残秽，就像是对方的咒力残秽消失了一样……


    在这一刻，夏油杰联想到了一个人和一幅画面。


    ——正坐的少年嘴角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笑容，眼眸带着深邃而空洞的恶意，玩味地看着他和五条悟，并且还预言他和五条悟会分开的未来……


    更重要的是，对方足智多谋且拥有让咒力消失的术式。


    全部符合。


    夏油杰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即出声询问五条悟，“……你叛逃之后去了盘星教？”


    五条悟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歪着头回答对方问题，“正确——”


    “所以你的那些行为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在做？”


    这里夏油杰所指的‘他’是那个少年，五条悟很显然明白这一点。


    “没错。”


    夏油杰皱了皱眉，他忍不住询问，“……该不会我现在在这里也是在对方的预料之中，所以你才会在这里吧？”


    “就是你想的这样！”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对夏油杰的回答点赞，示意对方的回答是正确的。


    明明体术差劲，术式也需要触碰。但是对方却总能用自己的头脑预料到一切事情发展的状况，究竟是多么可怕的智商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呐，杰……”


    五条悟上扬的情绪最终还是淡了下来，他认真地对着夏油杰开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加入盘星教？”


    夏油杰挑了挑眉，他确实准备叛逃还没想好后面该做什么，但是现在以一切都是少年的发展下看的话，最好把五条悟的话当成是对方的意思来最好。


    五条悟看到了夏油杰的小动作，作为对方的挚友他明白对方是在问为什么。


    “你的想法我知道，那句‘咒术师的尽头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我也认同，但是……”


    五条悟身上的氛围发生了改变，带来的沉重的压力。看着这副样子的五条悟，夏油杰没有阻拦，而是为自己怀中的两个孩子遮挡了这份威压。


    “在咒灵之前，最先会对我们动手的是高专的那群烂橘子们，不是吗？”


    五条悟几乎是带着怒意说出这句话的，在察觉到夏油杰的动作之后，五条悟收敛了自己周围的氛围开口，“抱歉……”


    他实在是有些怒气上头了。


    夏油杰摇了摇头，在他的保护下这种威压不算什么，只不过他更在意对方口中的那句话。


    五条悟又继续说道，“无论是星浆体的事情，还是灰原雄的事情，你都没有忘记吧？”


    夏油杰的手忍不住握紧，他怎么可能会忘？


    这是他最近经历过的最难以忘怀的事情，无论是天内理子还是灰原雄都差点死了……


    “这次也一样。”五条悟意有所指地说道。


    夏油杰愣神，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几乎意识到了答案。之前是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所以没注意，可现在五条悟提起来他才反应过来。


    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几乎与当时星浆体以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经历的那次任务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


    “……”


    夏油杰的沉默告诉了五条悟的答案。


    “所以，在咒灵之前，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


    五条悟压低了声线对着夏油杰说出自己的想法，“——高专的那群烂橘子们。”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对方的目光坚定而没有任何犹豫，对方是十分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话。


    夏油杰开始动心，对方所说的很有道理，现在造成‘咒术师的尽头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是那群高层的人。


    如果不加以管制，那群人只会越来越过分，他的同伴只会越来越少……


    夏油杰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对着五条悟开口，“好。”


    五条悟脸上露出笑容，他来到夏油杰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轻声说道，


    “——欢迎加入盘星教，杰。”


    紧接着响起的是夏油杰握上那只手的声音。


    第112章 第 112 章


    夏油杰叛逃了, 但是又没完全叛逃。


    现在的他，正乘坐在虹龙身上回到高专内。他本来是想着直接跟着五条悟回到盘星教的, 但是对方却拒绝了他，理由很简单。


    【五条悟对着夏油杰分享起少年的计划。


    “他让你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回到高专，并尽可能地在高专内聚集同伴。”


    夏油杰做起思考的动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口，“他的意思是……让我做卧底？”


    他的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对方迎着他的视线淡定地点了点头，“他说……”


    五条悟回忆着少年端正坐在坐垫上的身影，以及对方展现出来的玩味笑容继续说道, “——‘决战时刻即将到来。’”


    “所以在那之前, 我们要尽可能地说服他们和我们站在一个阵营上。”


    此处的他们指的是谁，两个人的内心都很明白。】


    夏油杰在事后暂时了解了现在盘星教的情况, 并得知了他们这个阵营现在大致的阵容人员。


    原本他还以为盘星教称得上战力的只有他和五条悟两个人，最多再加上津岛修治以及那个织田作之助, 至于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他不打算让这两个人参与到‘决战时刻’里来的。


    说实话, 这个战力在夏油杰的眼里实际上已经足够了, 毕竟光是现世上仅有的三个特级术师他和五条悟就占了其中的两个, 术师与术师之间的等级差距十分之大, 特级与其他等级的差距更是如此。


    然而五条悟却告诉他现在的盘星教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曾经杀死过五条悟的伏黑甚尔以及最后一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至于其余的部分可以雇佣其余诅咒师来解决。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盘星教绝对不是高专可以轻松对付的。仅有的三个特级术师已经全部叛逃去了盘星教, 拥有特级实力却因为完全0咒力因素的伏黑甚尔也站在他们这边。


    ——赢定了！


    这是夏油杰在听到这个阵容后唯一的想法。


    这也怪不得决战时刻的时间是‘即将到来’，因为就这个阵容高专势力的覆灭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之所以没有立即执行，也是为了想要给他时间让他将自己在意的人拉拢作为同伴将伤亡拉到最小吧。


    毕竟等决战开始, 就意味着他们站在对立面。


    既然是要当卧底，那么五条悟最开始的行动也就变得有迹可循了。


    村庄覆灭的事情是事实，高专的那群烂橘子们也许会怀疑是他一己私欲想要杀人，但是残留在现场的咒力残秽却将会是犯人是五条悟的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所以在此之前，他先上报五条悟这件事情，那么毫无疑问从高专的视角来看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印象加深，因为他没有包庇五条悟。


    甚至为了让这个印象更加深刻，夏油杰甚至和五条悟在现场勉强打斗了一番留下自己痕迹，装出一副他已经尽力阻拦了五条悟，但对方依然还是逃走了的现状。


    当然，既然如此是五条悟覆灭村庄，那么那两个孩子也就不能被夏油杰带走，于是他直接将这两个孩子暂时交给五条悟照顾。


    乘坐在虹龙上的夏油杰嘴角勾勒出笑容，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轻松了。他从怀中掏出手机，拨打了石井的电话，在对方接通之前勉强将心情转换成低落、难过的情绪开口：


    “就在刚刚，五条悟将那个村庄里的所有人全部杀了……”


    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响动，夏油杰就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可是他还是尽量忍住了，并对石井开始讲述来到任务地点后发生的事情。


    ……


    虹龙的速度很快，几乎没过几个小时夏油杰便到了高专内，他来到空旷的操场，从虹龙身上跳下来他就看见了早已在操场上等待他的几个人。


    家入硝子是最先上前的，其次便是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夏油杰有些疑惑，他询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特意等我回来？”


    家入硝子率先说话，“是在等你回来……”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眼眸中带着纠结和不自然，顿了顿她才继续询问，“听说你在这次的任务中见到了五条？”


    夏油杰先是看了看家入硝子，随后又看了看用担忧的目光盯着他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轻轻说道，“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高层的人下达了死令，说是五条悟违背了咒术界的规则屠杀了一整个村庄，所以只要见到五条悟，咒术师理当上前对其斩杀……”


    灰原雄将高专高层的那些人最先发布的一条命令重复给夏油杰听。


    家入硝子观察着夏油杰的神情，她担心夏油杰的情绪会变得更加低落，然而在的视野中，夏油杰的神情似乎不为所动，甚至在听到这条命令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怒吼反驳，而是淡定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夏油杰不是在思考什么，而是再一次深深对咒术高层的人感到了失望。


    他是利用了虹龙才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来到了高专，这也就意味着在高专内部的‘窗’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去那个村庄检查，可就算如此在他们背后的高层依然下达了这个命令，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检查就确认了是五条悟做出的这件事情。


    ……就仿佛是在想要快点杀了五条悟一样找着急。


    幸好他答应了五条悟的邀请。


    想到这里，夏油杰快速收敛情绪，紧接着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关心自己的几个人。


    “不用担心，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也早就猜想到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家入硝子看着貌似没有受到影响的夏油杰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但很快又被对方下一句话吸引。


    “比起这个，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我完全没有来得及给你们带土特产。”


    “土特产什么完全没事！比起这个夏油学长才是最重要的！对吧，七海？”


    “是这样的。”


    家入硝子在旁边看着灰原雄还有七海建人围绕在夏油杰身边的画面，越发感觉到有种违和感。


    “既然如此，我们去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店开派对来作为我没有带土特产回来的道歉好了……你觉得怎么样，硝子？”


    原本还在思考着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就猝不及防被叫到的家入硝子抬眸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夏油杰，视线在对方毫无破绽的面孔上看了看，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夏油杰听到回答，嘴角不自觉地多上扬了几分，注视着在他面前这几个正毫不知情的同伴们。


    他会尽职做好自己作为卧底该做的事情的，就如同那个少年所期待的那样。


    *


    时间流逝得很快，在发布那条死令之后，不知道是因为懒得遮掩自己痕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原本在叛逃之后没有任何踪影的五条悟突然开始显露在高专和诅咒师的面前。


    在最近的发现中，高专的人发现五条悟之前一直待在盘星教，并在最近的几日开始毫不掩饰大肆招揽诅咒师。


    “啪！”


    一只苍老的手恶狠狠地将资料拍按到桌面上，其主人愤怒地开口，“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身边的另一个老人开口回答对方。


    唯二在五条悟手下存活下来的高层开始相互交流，他们在发现五条悟踪迹的时候原本是兴奋的，以为只要找到踪迹杀了五条悟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他们知道五条悟很强是一名特级术师，但是特级术师又不止对方一个人，他们这边还有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


    大家都是特级，五条悟就算再强还能独自一人对付两个与他同等级的特级术师不成？！


    可是，令他们诧异的是那两个特级，一个不知道去哪里了，另一个对于五条悟的死令处于消极的状态！


    也就是说，五条悟大张旗鼓的招揽诅咒师，他们也只能干看着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想到这里，这两个高层的心情更加愤怒起来。他们视线一转看向不远处的人，开始下意识寻求对方的帮助。


    “三树，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好？


    杀了你们才好！


    虽然羂索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天知道他在发现这两个人趁自己不注意将那个任务交给夏油杰的时候有多愤怒！幸好当时五条悟也在场，不然恐怕由夏油杰单独面对那个村庄，现在早就已经叛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两个蠢货是嫌弃树敌的人特级不够多，专门想要再增加一个吗？！


    羂索站在原地，心里虽然还在冷眼看着这两个愚蠢无知的人，但却依然面带微笑并恭敬地开口，“大概是对于两位发布的死令表示不满，而且也有一定的概率是因为对方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他们开始好奇地询问三树直也的回答。


    “发现了两位大人再次用出了这种手段，所以在对两位大人示|威。”


    一说到这个，这两个老人开始面面相觑不再说话，因为他们感到了心虚。在三树直也明确不应该多次使用这种手段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背着对方再次使用。


    可是他们当时真的只是想针对一下夏油杰而已，并没有想这么多，谁知道五条悟现在会招揽这么多诅咒师给他们下马威呢。


    还有那个家伙的错，那个叫石井的家伙！如果对方阻拦他们就好了！这样一来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发生！


    等一下在三树直也离开之后，他们就要去教训石井那个家伙！


    最终其中一位轻轻咳了起来，对着三树直也开口，“那现在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他们可不想再接受五条悟的[术式反转·赫]了，如果真接受，恐怕这一次真的会死在对方手下，而不是那么好运地活了下来。


    看着这两个颤颤巍巍明显是知道后果严重的老人，羂索在心里发出冷笑，“我认为现在应该什么也不做。”


    面对两人困惑的视线，羂索开始解释，“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稳住五条悟，一旦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恐怕对方会真的带着一众诅咒师打过来。因此我们需要按兵不动，然后寻找解决五条悟的办法。”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就先按你说的办！”


    看着对他意见点头认同的两人，羂索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眼底却闪现过一丝嘲讽的情绪。


    ……


    离开那个地方，羂索首先回到的是自己的办公室内，他关闭房门坐在位置上，开始思索现在发生的事情。


    五条悟在叛逃之后去了盘星教……


    说实话有点奇怪，以他对五条悟的了解，对方就算叛逃了也应该是独自一个人待着才对，因为这样才符合对方的性格以及谁都没有找到五条悟的情况。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五条悟选择停留在这种由普通人构成的教会里，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将其当成一个据点开始招揽诅咒师，这很奇怪。


    不……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了，从五条悟会叛逃这件事情开始，所有的发展就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了。


    为什么会是盘星教？盘星教有什么特殊的？还是说特殊的不是盘星教，而是盘星教内的……


    羂索开始不断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虽然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但是他知道了一件事。


    ——他需要前往盘星教亲自看一眼确定情况才行。


    *


    自五条悟再次带回来两个孩子之后，整个盘星教感觉都开始变得吵闹起来了。


    大概是出于同龄人之间独有的吸引力以及伏黑津美纪温柔的性格，那两个孩子在一开始的害怕到后面逐渐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危险，也不会和以往所在的村庄一样有人对她们拳打脚踢，所以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四个孩子现在基本会聚在一起玩闹起来。


    太宰治却十分不满地看着那几个孩子在庭院里玩耍的一幕，“……总感觉这里马上要变成幼稚园、不，是小学了。”


    “难道太宰是在羡慕吗？”织田作之助坐在太宰治的身边询问。


    太宰治震惊地看着织田作之助，“为什么织田作会得出这个结论？！”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回答，“因为想起来太宰似乎并没有上过学的样子。”


    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的回答总是能超出他的预料。


    他确实没有上过学，以前在没来到横滨的时候，他是在家里上课，来到横滨之后……嗯，完全没上过课了，所以织田作之助所说的话反而没有什么错。


    但是太宰治不同意这个理由，“我头脑里的知识已经超过大学的范围了！就算不用上课也没关系！”


    织田作之助听到没有任何不满，而是淡淡开口，“是这样的，因为太宰做什么都很厉害。”


    太宰治没有立即说话，不过他舒展的神情在表示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十分开心的。


    他将身体懒洋洋地往后仰了一点，用更加舒服的姿势开口，“你知道就好……”


    紧接着，他的目光看向突然插入这四个孩子玩耍之间的天内理子，以及站在他们不远处安静并笑着看着这一切的黑井美里。


    太宰治开始询问织田作之助，“说起来织田作……下一次信徒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来着？”


    尽管只是个名头，可还担任着盘星教教主的织田作之助对于这种问题回答起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记得是三天后。”


    太宰治听闻，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而是意义不明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语。


    “三天后啊……”


    第113章 第 113 章


    信徒见面会是高规格的, 因而入门要求也是相当严格，大多选取的是居住在盘星教内的忠实信徒, 再加上现在五条悟就居住在盘星教，所以就算羂索想要偷偷潜入盘星教夺取一个人的身体进去也是相当困难。


    羂索用着三树直也的身体坐在办公室内开始独自思考该怎么办，他转头看向窗外，外面有着时不时会有‘窗’的工作人员穿的厚厚的衣服开始经过。


    他微微一愣，然后打开窗户感受了一下现在的温度才发现气温很低。


    ……冬天了。


    羂索的脑海中冒出这个意识。


    八月份的星浆体、九月份夏油杰的消沉、十月份误报咒灵等级、十一月份五条悟的叛逃以及最近刚刚发生过的屠村……


    发生得太多，导致羂索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关注过日期，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即将进入十二月份了。


    可是很快羂索就收敛了这份意识, 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他现在需要关注的是怎么混入信徒见面会, 而不是日期。


    他之前有关注过这个盘星教，甚至还冒充了其中一个教|徒的身份进入过这个群体。


    毕竟曾经教唆盘星教前任教主作为计划的棋子, 自然有点准备。虽说里面产生了变故，那个前任教主最终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但是好歹事情的结果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现在在这个互联网构成的时代, 由普通人组成的教会自然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聊天群, 就比如暗网上至今还有以盘星教的名头出现的雇主信息。


    正是因为这个属于盘星教的聊天群, 羂索才获得了三天后将会开展信徒见面会的信息。


    他注视着里面的成员, 开始思索办法，然而还不等羂索想出好主意, 群内就有管理员代替教主开始进行发言。


    羂索地动作一顿，但很快还是点进去查看消息, 但是这个消息却足以让他惊喜！


    [代理人：介于近期教|徒增多，教主和神子准备扩大三日后信徒见面会的人员。于明日上午十点来到盘星教大厅宣讲室内, 请满足以下要求的教会成员参与信徒选拔。]


    紧接着代理人就发布了一系列教会成员的要求。


    恰到时宜！


    注视着这些文字，羂索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好机会, 只要能够被选上就说明他能够顺理成章地进入内部查看情况，而不用遭受到五条悟的怀疑。


    仿佛上天都站在他身边一样……就是总觉得不太对劲，这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一直围绕在他的周围，他却始终看不清晰。


    羂索微微发愣，可是这过于急迫的选拔日期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多余的事情。机会就在眼前，他如果不上，那就会失去离他最近的一次好机会！


    ……


    盘星教内，身为神子的太宰治坐在教主该坐的办公室内随意地看着桌面上由下面的成员收上来地准备参与明日信徒选拔的成员信息，面色如常。


    而身为真正教主的织田作之助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书。


    很快，五条悟直接大大咧咧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我听说了，你打算挑选成员为三天后的信徒见面会做准备呢！”


    太宰治抬眸看向五条悟，自从叛逃，整个人的形象都开始发生了转变。


    其中最明显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周围的气质，如果说当初初见时五条悟的身上有种属于青春期少年的不成熟与躁动，那么现在时隔三个多月的五条悟周围的氛围已经隐隐带着成熟与大人的气息。


    五条悟无视太宰治的目光，直接来到办公桌旁边拿起其中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并继续说道，“不过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记得当初我和杰进来的时候不是很轻松吗？”


    太宰治看着这副模样的五条悟，觉得对方的行事作风依旧还任重而道远。他叹了一口气，随后露出无语的目光，为对方开始解释。


    “与其说现在的流程是麻烦。倒不如说，你们当初直接进入信徒见面会的经历才是不正确。”


    当初他提前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做了准备好让他们通行，不然真的以为套上一样的衣服就能随意进入盘星教内吗？


    听到太宰治的话，五条悟露出才想起来的模样。


    好像确实是这样……当初他和杰进入盘星教的过程全部都是对方操控的，所以展现出来的过程十分简单。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地方。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情……”


    五条悟说着，突然压低声线，目光凝视着太宰治进行询问，“——你这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的所作所为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就算现在五条悟看不出来，但是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


    可是在这个‘决战时刻’的节骨眼上，对方却突然要选拔信徒……


    五条悟的六眼在观察着太宰治的表情和动作，试图从中找出破绽证明自己的猜想，但是很可惜，在六眼看来，太宰治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对方的神情没有变化，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和不自然，仿佛他的猜想都是错误的。


    “唔……”太宰治发出思考的神色，随后在对方认真的目光中开口，“五条君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五条悟困惑地开口，“什么？”


    他感觉自己刚刚想的没有任何问题，但对方的这幅态度就像是在说他想错了一样。


    “五条君，我和织田作在你的‘决战时刻’后就会离开的事情，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所以在那之前，我需要向盘星教的信徒介绍下一任教主是谁。”


    “……”


    五条悟沉默，他是真的忘记了。


    这么说起来，他好像确实有过被对方称呼为‘未来的教主大人’，只不过对方只说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提过，导致五条悟全然忘记了自己叛逃加入盘星教后的身份，而是专心于别的方面。


    猜测是错的，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对着太宰治留下一句他接下来要去辅导伏黑惠作业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五条悟离开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才缓缓开口，“惠的作业不是一直都是天内小姐负责的吗？”


    “对方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罢了。”


    太宰治轻轻说道，他拿起五条悟甩在桌面上的资料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之后便归类在了另一边。


    “但是太宰的目的不仅仅是对他说的这些吧？”


    太宰治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你还记得最初的那个三树直也吗？”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


    “那个人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五条悟和夏油杰，现在有了我的参与对方的计划肯定偏离了一开始的方向，对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肯定会思考计划偏离的原因是什么，所以……”


    太宰治继续道，“对方会来参加这次的选拔。”


    这次的选拔就是他给对方的一个最好的机会，对方绝对舍不得错过！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希望参与选拔的成员中找到对方，为了更好地观察，他特意要求照片是今日之内拍摄的……


    太宰治拿起下一份成员的资料，看着那一寸的证件照中对方额头处清晰可见的缝合线，嘴角轻轻勾起笑容。


    “找到了。”


    *


    选拔会议如期举行，办事的信徒在太宰治的要求下严格按照那些一寸照片进行比对是否是本人。


    羂索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盘星教外围和大部队来到了大厅演讲所在的房屋内，这里很大可以容纳更多的信徒，甚至为了让所有信徒都听得清楚，在演讲台上还有一个麦克风。


    羂索尽量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为了混入这次的选拔特意挑选了一具比较优秀的成员作为载体。


    随着时间离十点越来越近，大厅内也开始逐渐吵闹起来，羂索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不为所动，但是在这里面他也有听到有用的信息。


    比如盘星教在换了教主后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有这么多信徒的会议，又比如最近那个信徒见面会有着不得了的存在，所以所有人才特别向往……


    这些话在羂索看来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想知道五条悟会存在于这里的理由。


    时间一到，两道人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原本吵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羂索也不例外，他仔细看了过去，正是许久未见的教主和那个神子。


    两个人与上次见面的区别不大，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欢迎来到盘星教——”


    讲话的人不是那个教主，而是神子。


    对方说完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会儿，向着教会成员的方向看去，像是扫视了一圈，随后继续开口，“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为了两天的信徒见面会而来的，想必你们已经对于见面会的内容隐隐有了猜测……”


    “既然如此，现在我就告诉你们。”


    “——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少年轻描淡写地承认那群教会成员近期的窃窃私语，信徒见面会的内容不是完全封闭的，所以有一些人早就知道了见面会中的部分内容。


    “现在的信徒见面会与以往不同，我们不再用言语讲述唯一神的伟大，而是让你们亲眼见证唯一神的存在！”


    这是不可能的。


    羂索眼神微眯，紧紧凝视着少年的身影。


    盘星教的唯一神是天元，而天元现在正处于高专内部的薨星宫内。这也就是说，讲台上的少年所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天元不可能在盘星教内。


    但是少年说的言之凿凿，十分笃定……


    对方是在说谎？还是说……


    羂索下意识的开始思考，可很快就被少年所说的下一句话打断。


    “与此同时，在下一次的信徒见面会上将会向众人介绍新的教主。”


    是五条悟。


    羂索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猜想，因为除了五条悟以外他想不出别的答案。


    短期内开始多次变更教主人选，这个事情开始引起教会成员的窃窃私语，然而声音还没有起来几秒就被少年的声音打断。


    “我要说的事情就这么多，事不宜迟，接下来，我们该选拔进入下一次信徒见面会的成员了。”


    少年的声音仿佛带有某种力量立即让周围的环境变得安静下来。


    羂索看着少年嘴角勾起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那张温和的微笑中似乎包含了某种恶意，紧接着……


    ——他对上了少年那双鸢眸。


    第114章 第 114 章


    羂索下意识地感受到了紧张的情绪, 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是谁，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 对方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的术式让他可以随意替换身体，并在得到身体的那一刻获得肉|体的记忆和术式。


    正是因为如此他拥有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术式，包括现在咒术界仅有一人会使用的反转术式，按理来说他本可以在替换身体的时候修复好额头的伤疤。


    可因为他在下一个肉|体的时候失去上一个身体的术式，所以他做了‘束缚’。为了能够不让这些术式消失不见，他选择用额头的伤疤无法修复作为代价。


    这道伤疤的痕迹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所以他大多时候在使用身体的时候会采取重病不得不做开颅手术的理由搪塞过去。


    虽然因为同时拥有记忆，所以他几乎不用担心有人会怀疑这具身体其实已经换了主人。可是为了以防万一缝合线过于有特点, 他很少会出现在特殊的人面前, 大多时候都是呈现出安分守己的态度。


    他确实有出现过在少年的面前，可是一般人又怎么可能会毫无理由地将两个模样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


    羂索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果然在他的注视下，少年就仿佛只是随意瞄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放到别的教会成员身上一道而过。


    ……他就知道。自己并未暴露身份。


    羂索松了一口气。


    *


    在那之后的选拔十分正常, 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选拔的标准为了能够体现出宗教的核心选择的是考察有关于唯一神的信仰和知识。


    信仰这种东西只是一种外在表象, 而知识……


    对于熟知天元的羂索来说这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所以毫不意外地, 他成功入选了信徒的见面会。


    “国越先生。”


    少年和之前的流程一样喊着成功入选的信徒名字让对方上台。


    羂索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起身，走到了讲台上, 他站在少年的面前，从这个角度羂索甚至可以看得出来少年的体型有多么瘦小和脆弱, 甚至对方的身上都几乎很难看见咒力……


    “国越先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走神，少年再次喊了对方的名字, 羂索操控着这具身体做出回神的反应，并做出了自己是因为过于喜悦所以才会这幅样子的表演。


    果不其然, 少年并未责怪他，不仅如此甚至嘴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没有想到国越先生居然如此高兴，那还是真是……”


    少年伸出手将代表信徒的服装递给羂索，紧接着吐出剩下的几个字，“——太好了。”


    奇怪的感觉再次来袭。


    羂索接过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讲台上少年的所在之处，对方的脸上带着与往常没有任何差别的淡然微笑，并对这次的选拔做出最后的告别，仿佛他刚刚感受到少年语气奇怪的话语和氛围只是错觉。


    ……


    选拔正式宣告结束，教会成员全都解散。


    太宰治带着织田作之助离开了大厅回到了居住的地方，紧接着拿起手机给几个人发送了短信。


    他来到五条悟所住的房间，敲了敲门，门内响了对方的声音，“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房门被打开，五条悟转头看过去发现是太宰治疑惑的询问，“啊？选拔已经结束了？”


    太宰治点了点头，“已经结束了，你现在先跟我们出来。”


    五条悟没有反驳立即甩掉了自己手中的书，然后起身来到太宰治的身后跟着，“……所以是要做什么？吃午饭吗？”


    选拔是在上午十点，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所以这个猜测不无道理，然而太宰治却否认了，他头也不回地淡定开口，“我们现在要去开会。”


    “开会？”


    “五条君，作为一个组织的领导者你现在的行为很不合格哦。”


    太宰治说完打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目前一个人都没有。他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紧接着织田作之助来到了对方的身边坐下。


    五条悟见状从他们两个人隔壁拉开了一个坐椅坐下，回答太宰治刚刚对他的那句评价，“好好好，我现在不也正在跟着学习嘛。”


    对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有的时候相比起他是现在这个组织的领导者，倒不如说少年的行为更像。


    就像是当初对方所说过的一样，带领一个组织需要拥有王的资质，那么五条悟认为少年毫无疑问有这个资质，并且炉火纯青。


    所以他那句‘正在跟着学习’不是随意应付的话语，而是自己发自内心的话语。


    他从少年的身上了解了人性险恶，明白了武力不是一切，理解了什么是王的资质，现在又开始学会如何去做一名合格的领导者。


    某种程度上，少年于他而言与老师无异。


    “所以九十九由基还没到吗？”五条悟懒洋洋的双手正在脑后询问。


    既然对方都提示是作为领导者了，所以这场会议肯定就是组织内的人来参与。


    现在能称得上是自己人的，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就只剩下了九十九由基这个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的女人。


    至于夏油杰……


    夏油杰虽然是自己人，但是对方的目的主要是卧底高专拉拢伙伴。没有必要的情况，对方根本没有必要过来留下痕迹。


    “当然到了！”


    九十九由基大大咧咧地推开了房门，她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五条悟的声音了，现在大概是因为同伴友谊，对方与他的关系对比当初要融洽了不少。


    她走进会议室内，紧跟在她身后的则是另一个熟悉的男人。


    对方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而好巧不巧，这个位置刚好处于五条悟的对面。


    五条悟看着自己对面的伏黑甚尔，顿时头发都炸起来了，他愤愤不平地指着伏黑甚尔开口，“哈？！凭什么这个家伙也要来参加？！不是说就当雇佣关系吗？！”


    “啊……其实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刚好正在研究他的完全0咒力，然后对方直接看见了……”


    九十九由基来到空闲的位置坐下对着五条悟解释。


    然而五条悟不太愿意买账，他紧盯着伏黑甚尔看，“不是我们的人居然能还敢这么直接进来，你就不信我把你打出去吗？”


    听到这种话语，伏黑甚尔则是露出惯有的嘲讽性笑容，“怎么？看见我加入你这边，你怎么还露出这样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之前他确实是为了保留一条退路说以雇佣关系为主，可是现在的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拥有传承术式的[十种影法术]之后，就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五条悟看着对方这故意挑衅的模样，顿时更来气了。


    “你这家伙、……”


    “有适合的人才愿意加入，这不是好事吗？而且五条君……现在还是讨论正事更加重要哦。”


    太宰治声音慢慢悠悠响起。


    五条悟盯着伏黑甚尔好半晌才收回视线，可脸上依然带着那副不开心的模样。


    他必须等忍住，这是在开会，私人恩怨他应该在其余时间解决。


    “既然如此，就由我先来说一点现在的消息。”太宰治开口。


    “现在的盘星教毫无疑问聚集着现世仅有的三个特级术师。”


    伏黑甚尔看了看坐在这里的几个人，五条悟、九十九由基……可如果说特级术师的话，那肯定还有一个夏油杰。


    “……夏油杰也加入盘星教了？”伏黑甚尔下意识的询问。


    “哈？九十九由基你没告诉他吗？”


    九十九由基则是直接摊开了双手，“看见消息之后我可是直接回来了，哪还有时间跟他说这种事情。”


    伏黑甚尔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玩味，会出现这种对话也就意味着夏油杰确实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人。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随后极不情愿地为伏黑甚尔进行解释，“夏油杰在不久前叛逃了，但是我们没有让他把这个消息暴露出去，而是让对方卧底在高专招揽同伴。”


    ……呵，现在事情的发展真的是越来越好笑了。


    三名特级术师都站在与咒术高专对立的阵营，说实话，其余的咒术师的实力和蝼蚁也就差不多了。咒术高专的失败几乎是谁都能预料见的，而这就说明禅院家也即将随同新的咒术界到来而被掩埋在历史的河流中。


    多好笑啊，御三家因为自身传承术式从平安京延续到现在，却又因为传承术式的继承人而消失。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只需要等到夏油君将他认为可以的人招揽到手就可以了，所以五条君，对方现在的进度如何？”太宰治询问。


    自从夏油杰和自己站在一个阵营，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的联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只不过和之前相比，他们现在聊的更多的是‘那个谁谁谁同意加入我们了’、‘那个谁谁谁拒绝了，但是没关系我把对方打伤未造成任务失败的样子’……


    “就目前来看，东京咒术高专进展还算顺利。至于京都咒术高专……”五条悟说起这个就晦气。


    咒术高专其实分为东京咒术高专和京都咒术高专两家，原本按照五条本家在京都的地理条件来看，五条悟本来是会去京都咒术高专的。


    只不过他嫌弃那里一股子和家里一样的腐朽味道，刚好在这个时候来自东京的夜蛾正道到他家来邀请他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秉承着不会比京都咒术高专的差，五条悟几乎无视身后五条家长老的想法直接来到了这里。


    不过也幸好他答应了夜蛾正道，不然他都不敢想象待在京都咒术高专见其余几个御三家的人，他的高专生活会过得有多无趣。


    “杰串通了交友广泛的冥冥学姐去京都咒术高专进行，目前来看那边的进展没有太多。”


    五条悟口中的冥冥学姐指的是术式与乌鸦有关的人，对方特别喜欢钱，还识时务。在了解夏油杰这边的情况之后就立即倒台了，并要了一大笔钱表示愿意帮他的忙。


    当然，钱由五条悟付。


    “这样看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那么现在会议要商讨的内容就只剩下两个了，第一个在决战时刻来临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分配区域。”


    五条悟第一个出声，他直接说，“我去东京咒术高专。”


    说完他转头看向九十九由基和伏黑甚尔，“你们不许跟我抢！”


    伏黑甚尔才不想和对方抢，说得就好像他是什么强盗一样。


    “我对东京咒术高专才没有任何兴趣，如果非要去的话……”


    伏黑甚尔顿了顿，随后勾起一个笑容说道，“大概是禅院家吧。”


    到时候他要把自己那个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儿子带上放在他们面前，看看他们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睡个好觉！


    九十九由基倒是无所谓，“我和咒术高专完全不对付，是哪一个都随意……不过既然五条君选择了东京咒术高专，那我就去京都的那个好了。”


    三言两语之间几人将战斗的区域分割干净，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不参与其中的战斗部分，再加上这几个人的实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决战的日期。”


    太宰治闭眸轻声说道，“‘正是因为耶稣基督的降生，人类才有了拯救的盼望。’所以他们将那个伟大的夜晚称为平安夜。”


    他睁开眼又继续道，“而现在正是因为你们，咒术界才迎来新生。”


    “我想，12月24日的平安夜用来当做决战的日期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吧？”


    等到了次日，便是新咒术界的‘降生’。


    第115章 第 115 章


    会议结束, 伏黑甚尔毫不客气在五条悟那嫌弃的目光中留在了盘星教吃了午饭，但是因为时间很晚等吃完饭已经过了两点, 紧接着五条悟很快对伏黑甚尔发出了约战的邀请。


    伏黑甚尔一开始是直接拒绝的，可是在对方金钱的诱惑下最终同意了这份邀请，并表示这只是切磋。


    不知道是出于公平还是自尊，五条悟在与伏黑甚尔对打的过程中全程只用体术，没有用任何术式。


    伏黑甚尔是用天与咒缚用全部咒力换来了无与伦比强大的肉|体，他的体术可谓是经过了千锤百炼。而五条悟虽然体术并不差甚至相较于大多数人来说很强，可是在纯体术对战上他毫无疑问地输给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单手叉腰看着气喘吁吁地盯着他的五条悟露出了习惯性的嘲讽笑容，“就凭你还想从体术上赢过我还早得很呢。”


    “哈？再来一次！”五条悟不甘心地再次发出邀约, 并表示, “迟早有一天，老子绝对要把你打到哭着求饶！”


    伏黑甚尔发出嗤笑, “呵，你放弃吧, 那一天绝对不会到来。”


    说完他就冲了上去对着五条悟发出攻击, 五条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动作如此之快, 赶紧躲闪到一旁开口说道, “你这个混蛋, 我还没说开始呢！”


    伏黑甚尔轻飘飘地回答，“哪个敌人会在战斗的时候特意和你说我马上就要杀你了。”


    于是两人很快又打斗在一起。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织田作之助微微歪了歪头，“五条给的钱似乎对于现在的伏黑来说并不算多吧？他完全可以拒绝五条的邀请。”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 随后才回答织田作之助的问题，“……伏黑君他不完全是为了钱才做这种事情吧。”


    织田作之助显然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目的, 但是伏黑甚尔与五条悟之间的打斗还是十分精彩的，一晃眼的时间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房屋附近隐隐传来而来几个小孩子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回头看去，是伏黑惠、伏黑津美纪以及最近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回来了。


    为了方便一起接送上下学，那一对双胞胎姐妹和伏黑姐弟上的是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级。


    “我们回来了！”


    “我回来了。”


    说话的是伏黑姐弟，另外两个双胞胎姐妹现在还不太爱说话，但是却会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人，那副模样让人看见就忍不住心生怜爱，所以大家对待她们两个十分小心翼翼和温柔。


    伏黑津美纪带着名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双胞胎去往了她们的房间内放下书包。


    而伏黑惠正打算跟在他们的身后做相同的事情，可是很快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粗大的黑色柱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伏黑惠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顺着‘黑色柱子’的上方看去瞧这是什么，然而‘黑色柱子’的尽头是一张男人的脸。


    ……有点眼熟。


    伏黑惠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然而还没有开始行动那个男人似乎就发现了他的行动。对方伸出了一只手拎着他的后脖颈处的衣领将他提溜了起来放到了面前。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


    伏黑惠抬眸，这次他看到了男人清晰的面容。虽然有点熟悉，但是他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了。


    “……哈，没有想到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男人发出类似于感叹的话语，这种话就像是从许久未见的亲戚那里说出来一样，仿佛下一句就是‘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吗’。


    见伏黑惠没有任何反应，男人挑了挑眉将孩子在手中甩了甩，应该是有些分寸的，惦记着对方脆弱瘦小的身子骨，幅度不算很大，伏黑惠的身体只是在半空中简单地晃了晃。


    “傻的吗？那可就……”不值了。


    他还准备将这个家伙带到禅院家面前溜一圈呢。


    伏黑甚尔仔细地注视着手中的孩子，这就是他愿意答应五条悟留下来陪对方打一会儿的原因。发现对方看见自己的那张疑惑和略微警惕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已经不记得他了。


    想想也是，毕竟他离开这个孩子已经有两年以上的时间了，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见的，上面说小孩子的记忆力是很差的。


    只不过……


    伏黑甚尔的视线落到面前这个孩子翘起来似乎怎么按压都按不下去的头发上微微愣了一会儿神，禅院家的头发基本都是柔顺的头发，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而他的儿子却没有继承这样的特点，很显然这个特征是继承于他的母亲。


    想起那个同样头发会翘起来的半长头发的女人，潜藏在伏黑甚尔深处的记忆轻轻被勾起一角，可很快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那早就已经是过去，无法改变的结局。再次回想起来也只能是揭开自己的伤疤，让鲜血再次从伤口处流下，除了疼痛似乎并无其余好处……


    “放我下去！”


    幼嫩的声音响起，让伏黑甚尔回神，他看向这个说话的孩子，对方的神情早就从一开始的茫然转变为显而易见的不满，甚至对方的脸颊都开始微微泛红。


    织田作之助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对着伏黑甚尔轻声开口，“伏黑君，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个姿势是很难受的。”


    伏黑甚尔顿了顿，表情冷淡了很多，最终还是听话地将这个孩子放了下来。


    对方的双脚一沾到地面就开始朝着自己的房间跑了起来，伏黑甚尔就这样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就当对方即将完全离开的时候，那个孩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伏黑甚尔凭借着自己的双眼清晰地看见了那个孩子小小的眉头轻轻蹙起的样子，紧接着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什么。


    虽然距离很远听不见，但是伏黑甚尔还是通过读唇语知道了对方在说什么，于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了起来。


    因为那个小家伙在说……


    【“混蛋老爹。”】


    看样子是还没忘记他。


    伏黑甚尔见状直接离开了盘星教，没有继续留下来找借口吃晚饭，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织田作之助先是看了一眼伏黑惠离开的方向，随后又看了一眼伏黑甚尔离开的背影。太宰治在这个时候走到他身边，“伏黑甚尔那个家伙倒也不像他自己展现出来的那样无情嘛……”


    到底还是个父亲，对于自己的孩子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才是假的。就算想要假装不在意，但是在考虑到前程的时候，又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孩子……


    太宰治眼眸淡了淡，没有继续说话。


    织田作之助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之前太宰治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说伏黑甚尔他会答应五条悟也是因为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


    ……五条悟呢？


    织田作之助朝着之前这两个人打斗的地方看去，只见五条悟已经躺倒在草地上了。虽然因为反转术式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从衣服上的痕迹来看，五条悟在那几次的打斗中估计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估计输多赢少。


    *


    信徒见面会如期而行，羂索换上了那套象征着天元纯净的白色服装来到了盘星教，他与一众信徒走在一起，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毫不起眼。


    而在他们的前面是带领他们到目的地的女人，羂索还记得这个人。之前以三树直也的身份来到盘星教的时候见过对方几面，他记得这个女人好像是叫做……幸田？


    “到了。”幸田俊惠停在了一扇门前，她注视着这些信徒，随后为他们打开房门。


    “各位先进去吧，等时间一到各位大人自会到来。”


    说完，幸田俊惠伸出手指向房门内，示意他们先进去。


    信徒们没有任何不满，倒不如说作为第一次参加这种见面会的他们现在正紧张得不得了，甚至还担心自己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或者哪里是不是有问题。


    现在听到幸田俊惠的话语，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按照对方的话行动，他们来到房间内四处看了看，紧接着按照自己的习惯找了位置坐下，他们几乎都是冲着前排或者中排的位置去的，因为他们想要用最近的距离看清楚教主、神子以及最重要的唯一神。


    羂索自然不会做出不符合的反应，这些普通人都是他最好的参照物，他露出相同的姿态，然后选择了中排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佯装成‘虽然自己很想坐前排，但是自己完全抢不到’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来到房间内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特殊的时间到来，所有信徒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安静下来静静凝视着门口的位置。


    羂索露出相同的姿态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率先走入的是教主和神子，两人穿着与当时在选拔信徒时截然不同的服装。但是羂索想看的并不是这两个人，于是他继续抬眸朝着这两个人身后的方向看。


    在羂索的视线中，五条悟从门后走了进来。对方穿着雪白色的和服，失去了墨镜，和脸上的神情，现在的五条悟让羂索回到了过去，那个还称呼五条悟为神子的时期。


    对方当时也是这样，淡漠的神情印着竹蜻蜓的和服。


    直至五条悟在羂索的眼中完全出现朝着台上走去，羂索才继续看向那个他最在意的角色——唯一神。


    他回到高专后勘察过了，天元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他可以肯定这个唯一神绝对不是天元！


    可既然如此，这个唯一神又会是谁？


    不仅仅是羂索在注视，所有人都在等待唯一神的出现。


    乌黑的头发盘起，象征着纯净的白色和服。


    直至看清楚那张脸，羂索的双眸忍不住睁大，因为这是一个他以为早就已经死亡的人……


    ——天内理子。


    第116章 第 116 章


    这怎么可能呢？天内理子不是早就死在了盘星教雇佣的伏黑甚尔手上吗？


    羂索看着这难以令他相信的一幕思考着问题的原因。


    当初他可是亲自教唆着那几个人做这件事情的, 是他亲手推荐的伏黑甚尔！


    一想到这里，羂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目光朝着那个黑色微卷，面带淡淡微笑的少年看去。


    是因为他吗？对方发现了什么，所以留下了天内理子？可是对方不应该杀了天内理子吗？因为天内理子的存在破坏了他们这些信徒心中天元纯净的印象……等等，如果对方是信徒，那么五条悟又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选择盘星教作为据点，并且即将成为盘星教的教主，如果这个少年是信徒不可能毫不知情，甚至这么配合。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谎言……从初次见面对方表现出来的信仰天元这件事情。


    无论是假装听从他的教唆雇佣伏黑甚尔杀了天内理子, 还是选择五条悟作为下一任教主, 这都足以说明对方其实并不信仰天元。


    羂索低垂着头，耳朵里还能听到少年在上面讲述着信仰天元的事情。


    对方虽然并不信仰天元, 可是却能如善从流地做着这些事情，也不怪他会被对方展现出来的假象迷惑了双眼。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这个见面会中尽可能保持低调到结束。等回到高专之后, 再仔细调查这个少年是什么情况。


    于是就这样, 羂索煎熬了大半个见面会, 听了一大堆有关于信仰天元的话语。


    就在即将会议结束的时候, 他听到少年的声音缓缓响起。


    “在场的很多信徒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和教主是接受了天元大人的使命而出现的。”


    羂索猛地抬眸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少年, 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们是因为天元的使命而出现的？


    天元那个家伙不是一直缩在高专地下不愿意出来吗？所以他从来没有把天元放在眼里。


    信徒没有任何异议，很显然他们完全认同这句话。这也就是说这两个人至少做出过什么实绩, 才会让这群信徒这么信任他们。


    五条悟的六眼视线范围很广，就算不转头, 他也能看见少年的表情。


    他不由得产生了好奇，类似于‘因为接受了天元的使命而出现’这种事情, 他在此之前可从未听这个人说过，这又是什么获得信徒信任的新说法吗？


    “而现如今，我等的使命已经到达了结尾，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只剩下两个。”


    少年的声音继续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第一件事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是盘星教要换新的教主。”


    少年转头看向五条悟的方向，随后再次看向众人继续说道，“我们的使命即将完成，即将回到自己的家，你们不必对此感到难过。接下来的时间，新的教主将会带领你们走向新的未来。”


    “另一件事情……”


    羂索注视着少年，听着对方所说的话语开始感受到了焦躁不安。


    什么‘使命’，什么‘回家’……他怀疑都是对方的说辞。


    但是在听到对方说“要做的事情只剩两个的时候”，羂索内心的不安达到了巅峰。对方在选拔的时候可就只说了会有新任教主的事情，可从未听说过第二件事。


    果不其然，他听到少年的声音响起，“为了让大家相信新任教主的实力，现在刚好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在羂索的视线中，少年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转头朝向他这边的位置，直至……


    ——他们的视线对上，而少年并未移开。


    ……


    …………


    ………………


    羂索在这一刻如临大敌，理由只有一个，他现在身处在这里肯定是对方设下的陷阱。


    对方早就知道他了，或者说早就怀疑他的存在了！为了将引他到局中，或许早早就在筹备这一切了！


    他现在必须要逃走！这里可是存在着那个六眼——五条悟！


    羂索开始懊悔，自己就不应该来到这里。当时的好奇心有多重，现在察觉到真相的他就感觉到有多后悔。


    他的身体微微动弹，然而很快就被人从身后用一个手掌狠狠按住头顶。


    羂索的视线朝着少年的方向看去，他发现五条悟已经不见了。


    周围的信徒开始散开，但是并未离去，而是以他和身后的五条悟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无人的圆圈注视着这里。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的声音从羂索的头顶的响起，紧随其后响起的是一阵脚步声。羂索亲眼看着在他面前围绕成圈的信徒散开了一条专门供人行走的通道，而少年三人则是缓缓走了过来。


    “最初提议我们雇佣伏黑的是他。”


    太宰治回答着五条悟的问题，这句话之中的含义十分明显，他就是在说想要利用盘星教杀了天内理子的人是他。


    “哈？”


    五条悟露出诧异的目光看向弯腰看向这个在他手中的男人，通过六眼来看这个人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非要说的话对方的咒力比其余人要多点，但是没有术式。


    按照咒术界的标准来说就是这个人适合去当辅助监督，而不是咒术师。


    如果是在此之前五条悟在盘星教内看见这类人群，大概只会以为对方不知道咒术界的事情，以为盘星教可以解决咒灵才会过来。


    可现在在太宰治刚刚的行为动作中，五条悟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在说这个男人不正常，所以才会在察觉到手底下这个人动作的时候立即抓住了对方。


    只不过……


    这个没有术式连术师都称不上的人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星浆体？


    太宰治就像是明白他的疑惑一样，开始解答，“还记得星浆体任务被泄露的事情吗？这个人最初见我的时候用的是高专内部一个名叫三树直也的身份来见我的。”


    “可现在……”


    少年的视线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和三树直也没有任何相像的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地方额头的缝合线处。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恐怕对方能够通过换脑而随意替换身体……吧？但是这样的话，对方还是人吗？”


    这种将大脑随意搬运到其他人身体里的行为，说实话这个大脑在太宰治的眼中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范围内。


    “如果真的能够随意替换，大概对方已经‘活’了很久了吧。这么长的时间，对方如果真的想要做些什么……”


    太宰治最擅长的就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五条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咒灵能使用他人的身体并且还潜伏于高专内，而他的六眼还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真的假的？”五条悟低声开口，紧接着那只抓着对方头顶的手开始缓缓用力。


    羂索感受到了其中的压力，头顶的缝合线开始在五条悟手上压力的作用下开始崩开，紧接着它的本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大脑，但绝对不是正常的大脑。


    那个大脑上面长着一张嘴，似乎是发现自己暴露了，那张嘴开始一张一合地说话。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发现我？”


    他将自己的问题说完整，然而少年却只是勾起嘴角，“倒不如说我更想知道为什么其余人会避而不谈？毕竟……”


    “你头顶的那条伤疤也太明显了吧，明显到了想装成看不见都不行。”


    羂索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开口，“因为束缚，所以他们才会下意识忽略这条伤疤！”


    他头顶的缝合线是束缚没有办法消除，所以能够被发现，但是他同样用了别的作为代价进行了束缚让所有人会下意识地无视这条缝合线。


    这也就是他敢于来到这里的最大原因。


    但是……


    “为什么你不受影响？！”


    这才是羂索最想知道的答案，明明是束缚，为什么对方却不受影响？！要知道就连那个六眼都会下意识忽略过去！


    少年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告诉了对方答案，“大概是因为我的术式是……”


    “——咒力无效化。”


    羂索操控着的身体形象地表达了他现在的震惊，那双眼睛正睁大地看向少年的位置。


    咒力无效化……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知道的术式。


    普通人无法操控咒力，这是咒灵产生的原因。而羂索在活了这么多年以后，所获得的结论就是如果想要彻底消除咒灵的存在，应该要做的是找到方法让所有人都成为术师。


    他知道九十九由基的存在，也知道对方的想法是消除咒力，但是在羂索的眼中来看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无咒力，除了天与束缚，他从未看见过别的可能，所以这个方案早在知道不可能实现的那一刻就被他剔除在外。而九十九由基还在坚持只是因为她没有活那么久。


    可现在，活生生的术式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初见即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对方是拥有这种术式的存在……


    太宰治感受到了来自面前那个恶心的大脑散发出来的恶意，他对着五条悟开口，“五条君，祓除它。”


    下一刻，五条悟用着充满咒力的手对准那个大脑发出攻击。


    在消亡的最后一刻，羂索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想法。


    “如果能得到你的身体……”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片黑暗。


    如果能得到你的身体，它也许就能完成九十九由基要做的事情。


    不……应该是，它就能完成最初被他放弃的方案。


    看着失去大脑而倒地的尸体，太宰治面不改色，眼底却露出嫌恶的情绪，最终他低声说道，“不可能。”


    因为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对方就会彻底消失，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第117章 第 117 章


    在一众信徒的拍手掌中今日的见面会宣告了结束。


    他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会出现在这里的信徒基本上都已经被彻底洗|脑了，他们不会对当时的行为产生任何不满, 甚至说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一种圣神的、纯洁的仪式。


    在他们的眼中，神子和新上任的教主发现了污秽之物，那个东西在占据别人的身体，紧接着打开那个人的大脑之后，众人看见了空荡荡的脑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神子和教主大人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这个污秽之物，一切都是神迹！


    最终在这种情况，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在盘星教的最后一个信徒见面会结束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当天五条悟就来找到太宰治了解其中详细的情况。


    看见来人, 太宰治挑了挑眉直接开口，“是来找我询问今天那个人、不, 应该说是咒灵的情况吗？”


    “……是这样的。”


    五条悟没有反驳，而是直接承认。


    他对于太宰治能够知道他过来的原因也不感到意外。在他的眼中对方几乎能够洞察所有人的心思, 就算那天对方说他除了咒力无效化的术式以外还有读心的术式, 他也不会感到任何意外。


    不等太宰治开口, 五条悟就率先开始说了起来。


    “说实话, 今天如果不是你指出来这个家伙有问题, 我大概不会注意到对方头顶那条缝合线的问题。”


    五条悟转过头来看向少年的侧脸，“你说过, 当时对方用着另一个名叫三树直也的身体来让你们雇佣伏黑甚尔杀了天内理子对吧？”


    “没错，很明显不正常。毕竟我对天元并没有什么信仰, 所以对于他的话基本都是怀疑状态。更何况对方的目的这么明显，我当然不乐意按照对方的话去做。”


    五条悟看了看少年, 才发现这个人原来还是一个喜欢和别人唱反调的家伙。但是他也要为此松一口气，如果对方真的听了那个奇怪咒灵的话语, 那么现在天内理子已经死了，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其实在事后，也就是今天下午我跟杰发了消息说了这件事情，然后让他调查了三树直也这个人物。”


    五条悟眉头开始轻蹙说出调查得到的结果。


    “三树直也，二十八岁，是一名三级咒术师，在调查中三年前年在任务里差点死亡。在那之后活了下来后就以身体有后遗症为由经常出没于咒术高专的‘窗’，不仅如此通过‘窗’的部分人员的话语可以得到，对方深受那群烂橘子们的欢迎和喜爱，经常被那群烂橘子们召唤。”


    五条悟垂下眸，在看见杰给他发过来的资料后，他发现自己其实是见过三树直也的。


    当时叛逃来到‘窗’的所在之地，那个家伙曾经操控过三树直也的身体与自己近距离接触过。一开始是看到过对方额头的那条缝合线的，可是就是莫名其妙的无视。


    但是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于是五条悟转而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恐怕在三年前，那个咒灵大概就已经占据在三树直也本人的身体里了，之后一直在‘窗’活动，并且在利用那群烂橘子们吧。”


    “内部人员？”


    “目前盘星教的指定是不是对方的所为还不确定，但是后面有学弟评定咒术师等级的任务……也就是那个他们坚持认为是‘窗’的人检测咒灵等级出现了错误的任务是三树直也被那群烂橘子们叫走之后传下来的，他们将这个任务交给一个叫做石井的监督辅助。”


    “事实上还不止这么一个，村庄的任务也是由石井发布的。”


    石井大概只是障眼法，或者说是转移视线的手段，这是为了防止他和杰轻易找到对方的替罪羔羊。对方也许不知道那个大脑的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对方是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完全不知情的。


    替罪羔羊并非无罪。


    五条悟抬眸认真地开口，“也就是说，对方占据了三树直也的身体后，同不断操控咒术高层的人来针对我和杰。”


    “不知道是不是有关于那条缝合线的束缚消失了缘故，我在刚刚发现了更加恐怖的事……”


    “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前，加茂家曾经有一个人叫做加茂宪伦的家伙，利用一个能够和咒灵怀孕的女人做了一个恐怖的人体实验，导致咒胎九相图的诞生。这件事情被发现之后过于恶劣甚至在五条家的历史上都有记载还有图像。”


    五条悟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忍不住开始顿住，最后才继续道，“那个图像上的男人和今天见到的男人以及三树直也一样……头顶有一条缝合线。”


    “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活了几百年起步。”


    如果说这家伙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那么五条悟很确信有件事如同少年所说的一样。对方肯定活了很久，绝对不止一百五十年，联想到现在咒术界如同几百年前一样腐朽迂腐和封建的样子。


    五条悟深刻怀疑，那家伙很有可能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并每隔短时间就利用相同的手段操控了咒术界咒术高层的那群烂橘子们，导致咒术界是这个样子。


    说实话咒术界能维持这个样子长达近千年来没有人反抗，五条悟都很怀疑。现在看来不是没有人反抗，而是反抗的人早就死了。


    而他五条悟，因为背对着他们干且实力太强，所以那群烂橘子没有办法让他和那群人一样死去，才会选择不断针对他，针对他周围的一切。


    想到这里，五条悟开始沉默不语。


    咒术界之前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如果不是少年拥有咒力无效化的术式，束缚对他没有任何用处，恐怕就算是六眼也看不出任何破绽，会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让我看看，你们似乎是在说什么很有趣的话题呢。”


    五条悟转过头去，来的人是九十九由基，她正背靠在门框上用着饶有兴趣的神情看着这里。


    “九十九由基？”五条悟喊了一声对方，随后开始询问，“你听到多少了？”


    九十九由基走进门内并顺手关上了门，这才转过头来回答五条悟的问题，“没听到多少。”


    看见五条悟那明显不相信的表情，九十九由基继续道，“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说的可是实话，我是真的没听到多少。”


    “只是听到了你说有一个家伙活了上百年……这句话。”九十九由基摊开了双手示意自己的真诚，“而且我们可不是敌人。”


    九十九由基说得对，五条悟只好吐出一口气为九十九由基说明状况。


    几分钟之后，九十九由基开始摸索下颚陷入思考，“……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个咒灵很有可能通过置换身体活了上百年之久，并在暗处操控咒术高专，就连一百五十年加茂宪伦的咒胎九相图都是对方的杰作……”


    五条悟神情不满，“那算什么杰作！”


    “抱歉抱歉……”九十九由基的抱歉听起来没有什么可信度，“不过早知道这样，今天见面会的时候，我就应该找个理由和你们一起去了，毕竟在知道这样的事情后，我倒是很想和对方交谈一下……”


    五条悟瞪着九十九由基，九十九由基对着五条悟摆出了认输的态度，她就知道她和五条悟相处不好。


    “但是咒胎九相图啊……”九十九由基倒是对这个家伙的目的产生了好奇，“咒灵与人类的结合……受肉身体吗？”


    “感觉上更像是在研究人类与咒灵之间的平衡，找到人类与咒灵共存的渠道……它该不会是和我还有夏油杰一样在寻找咒灵消失的方法吧？”


    “哈？那未免也太……偏激了吧？”


    与九十九由基相比，那个家伙的方法更加过激，而且……


    “对方已经死了，是否真的和你们一个目的暂且不论。如果你……还有杰也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允许的。”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对着九十九由基开口。


    九十九由基自认为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但是至少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手段，于是轻松地回答，“我才不会的……”


    不过说到这个奇怪的咒灵，九十九由基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她神色认真了些开口，“说起来我自从为了脱离星浆体的宿命成为特级咒术师离开咒术高专的掌控后，就一直待在国外寻找方法，与咒术高专的联系很少，然而在你们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失败之后，我却收到了一条相关的匿名短信。”


    “所以才会从国外回来去看你们。现在想想……”


    五条悟神色复杂，“看来一切早就有所预谋。”


    “但是这个咒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了解，越是好奇。


    “既然如此去问一个有可能知道的人不就好了吗？”


    少年突然出声吸引了五条悟和九十九由基的注意力。


    他们转头看向原本许久未说话的少年露出疑惑的神色，“可能知道的人？”


    少年眼神微眯，嘴角露出笑容轻轻说道，“不是有一个活了近千年的存在吗？难道你们忘了吗？”


    五条悟在少年的提醒下意识到了对方话语中所说的人是谁。


    “——天元……吗？”


    *


    夏油杰看着手中来自五条悟的短信，微微挑了挑眉。


    紧接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家入硝子、七海建人还有灰原雄他们都正在笑着聊天。这一刻夏油杰由衷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不自觉的嘴角勾起弧度。


    看见这一幕的灰原雄忍不住新奇起来，他开口，“感觉自从夏油学长……后，脸上的笑容就比以前多了。”


    这里没有说出来的词汇是‘叛逃’。


    自从五条悟屠村，夏油杰却毫不在意地回来带着他们去聚会，并在聚会上堂而皇之地交代一切让他们加入这个阵营之后，对方与夏季时的他产生了明显的不同。


    夏油杰微微发愣，“是这样吗？”


    家入硝子在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她从以前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两个同期同学都是问题儿童，但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有一天都会叛逃并打算建立一个新的咒术界。


    她看了看手中的啤酒，这样一想当初听到夏油杰希望他们一起对抗现在咒术界的时候，那种预感成为了现实，但是……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她所担心的最坏的结局就是，三个人形同陌路，互为敌人。


    听到夏油杰的疑问，家入硝子毫不客气地回答对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你苦夏时候的样子了。”


    夏油杰听到笑了笑。


    灰原雄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话说，夏油学长明天要一起出门聚餐吗？”


    自从夏油学长那一天回来告诉他们所有之后，对方接任务的频率直线降低，甚至会拒绝出任务。反而会经常与他们一起出门玩，又或者和他们一起出任务在旁边围观。


    就像是要把之前缺少的陪伴补回来一样，所以灰原雄下意识地询问夏油杰。


    “不了，明天有点事要去做。”夏油杰拒绝，然后抬起手机缓缓道，“刚刚他发消息过来，想要让我帮忙做点事情。”


    事情太过于顺利，他几乎都要忘了高专还有这一号人物了。


    说起来一切的起因就是从天元和星浆体开始的……


    失去了星浆体的天元，现在的进化方向究竟是神还是咒灵呢。


    如果是咒灵的话……


    夏油杰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18章 第 118 章


    夏油杰次日来到高专内部开始行走。


    众所周知, 天元所在的薨星宫就在高专内部，只不过通往薨星宫的路就像是拥有识别系统的门一样, 如果天元没有让对方想要进来的打算，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成功获得钥匙进门。


    甚至咒术高层的人会让天元来看管重要的咒物和物品，因为它的结界每隔段时间就能进行变换，所以想要成功进入保管东西的房间，对于毫不知情的来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夏油杰明白这些，虽然他本身也想看看所谓的天元是长什么样子的，但是依然还是忍不住说道，“……悟还真是会给我找事情做啊。”


    他感受着结界的所在之处, 然后来到了其边缘, 这里是拥有着巨大红色鸟居的偏远地方。当时在星浆体任务中，如果他们成功并要将天内理子送到天元的面前的话, 就需要将对方送来这里。


    据说到了后面，天元会自动给他们带出一条路让他们进入薨星宫内。可现在……


    夏油杰想着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天元的事情, 一边尝试进入天元掌控的结界内。他与被自己调服的咒灵之间有感应, 所以他打算等一下一边放出自己的低级咒灵, 一边探索去往天元所在的薨星宫的正确路途。


    然而实际上, 当夏油杰走向结界内后, 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场景，也没有什么误导人的分叉路。他放了咒灵, 但是从联系上来看，他与咒灵之间的方位完全就是一条直线。


    正当他感到疑惑的时候, 薨星宫的门口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油杰：“……”


    他猜测恐怕天元已经知道他的到来了，不仅如此还正邀请他进入见面。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会过来的？


    夏油杰待在原地沉默片刻，可紧接着还是面色严峻地向内走去。


    薨星宫的构造与夏油杰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这里处于地下，但是范围却极深极广，肉眼看去似乎还能看见为人打造的一众房屋，而夏油杰的目光落在了最远最深处。


    那里有一个半圆形的存在，与其他房屋的造型相比显得格外不同。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天元的所在之处。


    夏油杰立即来到那个半圆的所在之处，找到了疑似门的东西，紧接着摸了上去，推开。


    “你来了，夏油杰。”


    夏油杰眼神微睁，动作一顿，抬眸看向说话的方向，只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宽大服装的类人存在。对方原本应该和人一样的双眸变成了如同咒灵一般的四只眼睛，它的嘴更是奇怪，与正常人的嘴并不相同，位置更向下，裂开的长度更多。


    也许是夏油杰的疑惑过于显眼，天元没等对方说话就直接开口，“你在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到来，其实我不仅知道你想要见到我，我甚至知道你和五条悟到现在为止暗中都有联系甚至还打算推翻现在的咒术界。”


    夏油杰的神色猛然变换，他瞪大双眸地看向天元，“……怎么做到的？”


    对方是怎么做到知晓这一切的？


    要知道他不是五条悟，他的各种行为很小心，所以他敢保证自己没有任何暴露的痕迹，甚至他拉拢的那些同伴也都与他立下束缚，不存在说出去的可能。


    天元却反应淡淡，“我原本以为你更在意我现在的姿态属于哪一方，现在看来你更好奇自己的计划有没有败露……”


    说着，它认真回答了夏油杰，“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们的计划还在正常进行，就算败露也不会对结果造成任何影响，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那全都归功于我的结界术，它让我成为了一个几乎全知的存在。”


    “结界术所覆盖的范围就像是现在用网线连接起来的网络区域一样，而我作为其中的掌握者自然知道结界所在的区域内所发生的事情，包括你们的位置。”


    而现在日本境界内咒术师使用的帐都源于它的结界术，就算不是它的结界术它也可以访问结界是否可以获取结界内的信息，当然这要基于对方的结界能力与它一样厉害，如果对方的结界能力低端，那么它完全可以强行访问。


    所以它自称全知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夸大其词，而是一种事实。


    “但是有一个地方例外。”


    天元突然说道。


    “原本属于东京内的盘星教也是我能够知晓的范围，但是很可惜在星浆体任务前夕，那个地方就开始不受我的管辖。”


    夏油杰瞬间理解了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拥有咒力无效化的术式，就算是结界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存在，无关于他本人的意识，这个术式的使用是被动的。


    相当于说，津岛修治拒绝了天元向他那里搭建网络，所以天元无法知晓那块地方发生了什么。


    天元显然察觉到了夏油杰的表情变化，“……看来你是知道的。”


    夏油杰想了想回答，“盘星教内有一名术师他的术式是咒力无效化。”


    这种情报完全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只要接触过就能很快明白对方的术式能力。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将术式情报说出来，可以变相地提高己方的攻击力，这是一种束缚。


    “……原来是这样。”天元缓缓开口，可很快它对着夏油杰提醒，“但是我还是劝你们小心点那个人。”


    夏油杰眉头微蹙不理解天元的意思，为什么对方叫他和五条悟小心这个人？


    “你这次过来是想询问羂索的事情，对吧？”


    天元突然转移话题，令夏油杰有点猝不及防，尽管他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但依然像反应迟钝的人一样点了点头，回答对方，“如果你说的是羂索是那个脑花的话……”


    天元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我说的就是他，他叫羂索，曾经和我是同个时期的咒术师。”


    天元告诉了夏油杰有关于它所知道的羂索的一切事情，毕竟对方现在已经不在了，它再隐瞒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夏油杰便从天元的口中知道了，羂索活了多长时间，有什么目的……


    夏油杰忍不住开口，“所以你是知道它在操控咒术高层的人？”


    他的声音略显激动。


    “是这样的，但是我没有办法见他。”天元如此说道，“他对星浆体……也就是那个天内理子的存在动手，并不完全是在针对你们，某程度上来说是对方在针对我。”


    “我的结界术对于他来说是个麻烦。”


    这样一来确实可以说通天元虽然知道羂索在做些什么，却完全不出面的理由。因为整个咒术高层几乎处于羂索的掌握中，所以天元不愿意与对方见面，甚至无法告诉任何人。


    就在这个时候，天元说到了它想说的重点，“正是因为知道羂索有多厉害，所以我才想告诉你们远离那个咒力无效化的术师。”


    “明明对方不知道羂索的情况，却能够将羂索杀了……”


    现在在天元的眼中，那个未知的术师比羂索还要恐怖。


    对方轻松利用了羂索的计划怂恿了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和拥有[咒灵操术]的夏油杰叛逃，不仅如此，九十九由基和那个完全0咒力的伏黑甚尔也鄂北对方拉拢过去。


    而他们开始商讨着推翻现在的咒术界，建立一个全新的咒术界。


    这在天元看来，如果对方想，对方完全可以成为比羂索更厉害的‘羂索’。


    所以它不得不提醒夏油杰来暗示五条悟小心那个人，为此它再次补充了一句话。


    “说实话，在今年八月之前，我从未知晓对方的存在。”


    就像是故意挑着时间出现的一般，这个人又在盘算些什么呢……


    天元安静地看着夏油杰陷入沉思的面孔，明白对方已经将它的话听了进去。


    *


    五条悟和夏油杰知道少年的手段，于是这一次他们谨慎地没有选择通过短信交流，而是选择面对面地进行谈话。


    再次见到夏油杰，五条悟发现对方的神态恢复到了星浆体任务之前的状态，完全看不出来当时苦夏的日子。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的想法，他见到五条悟便把自己从天元那里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对方。


    他说道，“虽然怀疑同伴不太好，但是确实如同天元所说的一样，对方出现的时机过于凑巧。”


    五条悟与之前的夏油杰一样陷入沉默，听到夏油杰的话，他抬起头说道，“我以前有让五条家的人去调查他和他身边那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人……”


    “结果呢？”夏油杰挑着眉询问。


    “……”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没有找到，没有找到他们的一点信息。就像是天元所说的那样，是突然出现的人物。”


    五条悟原本都快要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现在却又再次因为调查羂索身份的事情而想了起来。


    可尽管如此……


    “你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但是……”


    五条悟认真地说道，“我可不觉得我的眼光有任何问题。”


    他不觉得津岛修治和织田作之助这两个人是有着什么阴谋而出现的。


    因为那个少年曾多次说过，等到事情结束，他就要和织田作之助这个人一起回家。


    他听得出来对方对于咒术界的事情是完全不关心。


    夏油杰双手环绕在胸前，“那你有调查的方向吗？”


    他光是从现在的情况分析就觉得这两个人的身份难以调查了，如果真的想要调查，可能需要寻找拥有这方面术式的术师……


    然而五条悟却回答，“有。”


    因为五条悟还记得，在解决羂索的那次见面会上，少年曾经说过。


    【“在场的很多信徒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和教主是接受了天元大人的使命而出现的。”】


    明明羂索这个人都背后操控咒术界那么久了，却会轻易相信少年他们是完完全全信仰天元的。其实就从五条悟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对于天元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然而那个活了近千年的羂索却相信了。


    盘星教也是，突然换了教主还多了个神子，那群人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因为这两个人对天元的信仰加更深厚。


    所以盘星教内肯定曾经发生过什么，导致他们都相信少年与青年确确实实是接受了天元的使命而出现的。


    五条悟认为如果想要知道这两个人的来源，就必须要从盘星教内部开始调查。


    第119章 第 119 章


    在一切都没有查明之前, 五条悟不打算将这一切告诉除了夏油杰以外的人，毕竟这种事情目前来看都是没有影的事情。


    只不过抛开那两个人的身份来看, 他们现在按照这两个人所做的事情确实都是向着正确的方向进行的，没有任何疑问。


    所以五条悟在和夏油杰分别之前，对着他说道，“可别忘了继续拉拢有用的人！”


    夏油杰轻松地笑了起来，“那是当然。”


    看着逐渐离去的背影，夏油杰最后喊住了五条悟。


    “悟。”


    五条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夏油杰疑惑地‘啊’了一声。


    夏油杰的笑容加深，“等一切结束之后, 我们在一起出门聚餐吧。”


    他叛逃后的这段时间和很多人出门聚餐过, 家入硝子、学弟、冥冥学姐，甚至连最讨厌他和五条悟的庵歌姬都一起出去聚餐过, 但唯独却没有和自己的挚友出去过。


    现在想想，他和五条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地出过门了。


    五条悟听见先是一愣, 随后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对着夏油杰招了招手, “好哦。”


    “等到12月24日过去, 我们再一起出门聚餐吧。”


    留下这句话, 五条悟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夏油杰的视野中。


    夏油杰早就从五条悟那里知道了这个日期的意义, 自然不会询问为什么是这一天。不过现在算算，其实距离平安夜只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距离他们两个人和以前一样出门聚餐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看着不见的人影，夏油杰收敛了笑容, 紧接着转身回到高专。


    天元再留下来几天吧，现在来看天元是愿意站在他们身边的。等到悟找到那两个人的消息, 他再调服天元也不迟。


    夏油杰一边思考，一边向着高专走去。


    *


    今天是工作日, 按照现在的时间还没有到那几个孩子放学的时候。所以盘星教内的环境十分安静……倒不如说，这才是盘星教应有的氛围。


    五条悟回到盘星教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自己的房间内，而是来到了一个不算偏僻，但也说不上离房间近的地方。


    按照他所知道的消息，现在天内理子正在黑井美里的随同下前往自己原本的廉直女学院进行复学。


    现在的她没有了任何的担忧，无论是羂索、星浆体还是咒术界都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了，所以她完全可以回归自己想要的生活去。


    五条悟在前几天有询问过她将来的打算，本以为对方会直接离开盘星教，可实际上……


    【少女在庭院内转了个圈，对着五条悟展露出一个笑容，略显调皮的开口，“我才不打算离开盘星教呢，”


    五条悟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疑惑，少女转头看向庭院内正在一起玩耍的四个孩子，和与孩子一起玩耍的黑井美里，双手放到身后握紧，才解释道，


    “毕竟在这里我们都是家人，不是吗？”


    这是在信徒面前绝对不能做出来的表情和动作，可是对方却毫无顾忌地做。五条悟明白，那是因为这里没有信徒，有的只是在对方眼里看来的家人。


    五条悟还记得八月星浆体任务的时候，在护送的过程中，夏油杰曾经和对方提到过什么是家人。却没有想到，现在他们也成为了对方家人中的一员。


    这种感觉很新奇，五条悟也没有反驳的打算。】


    至于九十九由基……


    五条悟一想到那个女人就忍不住露出臭脸，按照对方那研究的属性，现在估计正在外面缠着伏黑甚尔。


    盘星教内碍事的人都不在，接下来要确定的就是……


    五条悟摘下自己的墨镜看向平日里少年和那个青年会出现的区域，以少年那一身被动的咒力无效化，想要知道对方是否在盘星教内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查看周围的咒力有没有特别干净的存在即可。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五条悟确定了对方的不在。


    他便也没有阻拦，而是来到了少年居住的房屋附近，然后开始询问几乎是潜心照料少年的幸田俊惠。


    “他们现在不在盘星教内吗？”


    幸田俊惠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人是谁，她恭敬地回答，“神子和前任教主一起出门了。”


    “知道是去做什么了吗？”


    “……不。”


    幸田俊惠哪里敢询问神子和前任教主的事情，所以对于五条悟的询问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那就算了。”


    五条悟其实只要确定这两个人不在盘星教内就可以了，至于这两个人具体在外面哪里对他来说知道很好，不知道也无所谓。


    他想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打算去找找盘星教内的资历够老的人问问那两个人的情况。然而在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询问的那个人不就是盘星教内资历足够的人吗？说不定对方知道点什么。


    于是他又转过身继续看向幸田俊惠。


    面对着新上任的教主大人，幸田俊惠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地看向对方，紧接着她听到新任教主大人出声询问。


    “……呐，幸田你在这里待的够久，一定知道神子和前任教主的很多事情吧？”


    看着略显局促的幸田俊惠，五条悟露出无辜的笑容开口，“没什么，这只是因为我是新上任的教主，所以对他们的事情感到好奇罢了，说起来在这之前还有一位前前任教主来着？”


    “毕竟他们在盘星教的这段事情做得这么厉害，我也想学习学习……”


    果然在他这么说了之后，幸田俊惠放下了防备心理，开始露出笑容讲道，“是的，神子大人和前任教主都十分厉害！！！至于前前任教主……”


    幸田俊惠说道那个男人的时候，态度直接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敬仰转变为厌恶。


    这种变化令五条悟叹为观止，对方甚至连‘大人’这种敬称都不说了。


    “明明神子和前任教主都是在天元大人的召唤下出现的，然而前前任教主却为了一己私欲将他们两个人软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去关注他们！”


    “但是那又如何……”


    幸田俊惠说到这里，立即转变了态度，用着虔诚的语气继续，“神子和前任教主大人是特殊的，前前任教主根本阻拦不住那两个人……”


    像是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她说话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情绪。


    五条悟露出若有所思的情绪，他提取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他们两个人是在天元大人的‘召唤’下出现的，两个人曾经被前前任教主软禁过，但是后来不仅逃脱出来还成为神子和教主……


    想也不用想，五条悟都能猜到最后面两个肯定是少年做的好事，问题在于第一条。


    五条悟适当露出好奇，对着幸田俊惠开口，“说起来我虽然是新任教主，但是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是被天元大人‘召唤’出来的事情呢，可以……好好跟我说一说吗？我也想知道这两位大人的神迹。”


    被打断的幸田俊惠没有任何不满，她十分乐意向所有人宣传神子和前任教主大人的任何神迹。


    于是她对着现任教主大人缓缓开口，“当然可以！”


    ……


    五条悟离开了幸田俊惠的所在之处，他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朝着前面的方向前进，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知道的信息。


    按照幸田俊惠所知道的事情来看，那两个人是突然出现在盘星教内的。


    因为在出现之前，没有人亲眼看见这两个人进入盘星教的身影，再加上从资历够老的人那里传来的小道消息，当时就已经有人在传言这两个人与天元有关。


    结合盘星教全都是普通人，以及织田作之助是一名实力不弱的术师，五条悟当然不会认为是前前任教主从外面抓走了这两个人。


    也就是说一切都和对方说的一样，这两个人是突然出现在盘星教内的。


    而其中值得关注的是小道消息的来源。


    首先当时作为教主的那个男人很显然从未对于这两个人是因为天元出现而产生怀疑，这证明对方类似于亲眼见证了这一关系，而从小道消息可以知道当时还有别的目击证人。


    所以他要做得很简单，去找到那些目击证人。


    这样一来范围大幅度减小了，资历老且与前前任教主有关的只能是极为信仰天元的老人。


    所以五条悟在确定好目标之后，立即寻找了那些老人所在的方位并前进，几乎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他们因为资历所以全都住在盘星教内，这省了五条悟寻找的麻烦。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闯入了其中一个人的房间内。


    房屋雪白，除了必要的物品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在五条悟眼里看来这很合理，十分符合他们对于天元纯净的信仰。


    “……教、教主大人？！”


    房间内的主人本来还在想是谁这么无礼，结果转头看去就看见了自己所在教会新上任的教主，脸上的震惊无法遮掩。


    五条悟随意地打了声招呼，“哟，吓到你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他差点忘了这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以前所在的咒术高专内拥有咒力的烂橘子们。行为粗暴对于这群普通人来说可是很糟糕的。


    “不、不会，教主大人到来是我的荣幸才对。就是不知道……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要找我吗？”


    老人颤颤巍巍地说出声。


    五条悟倒也不再委婉询问，而是直言，“我过来只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


    “神子和前任教主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老人一听到是这个问题顿时也安静了下来，他看向自己房间内唯一神的象征，然后开口，“神子和前任教主当然是在查看过唯一神留下来的特典并通过其中的召唤仪式召唤出来……”


    “——他们是带着唯一神的使命出现的。”


    五条悟微微震惊，所以说这句话原来是真话吗？


    *


    等五条悟向着自己房间走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他站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开始思索该怎么和夏油杰说。


    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思索不出来，于是干脆打开房间。


    紧接着他注意到了不对劲，他发现了他一直在调查的那两个人现在正出现在他的房间内。


    在他的视线中青年站在少年的身旁，而少年则是跪坐在榻榻米上，随后缓慢抬起头对他露出带有恶意的笑容。


    “五条君，你得到自己想要获得的答案了吗？”


    第120章 第 120 章


    “五条君, 你得到自己想要获得的答案了吗？”


    少年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响起，听到这声音的时候, 五条悟的呼吸骤然一停，双眸睁开，瞳孔紧缩，随后心跳也开始快速跳动。


    五条悟明白，这是他在紧张的讯号。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诶？你在说什么？”


    语气带着茫然和不理解，如果不是因为声音的主人是五条悟本人，他都要以为自己现在的情绪是虚假的了。


    然而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这一句话, 却并没有隐瞒过少年的眼睛。


    少年轻声开口, “五条君，就算你这么说, 但是你的表情还在诉说着你现在十分紧张的心情哦。”


    “……”


    五条悟像是一把哑火的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可以尽量反应回复对方的话语, 却没有办法做到立即收敛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他是五条悟, 是六眼的载体, 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他过多地约束自己, 所以他只需要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就可以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收敛情绪这方面显得极为拙劣。


    五条悟放弃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他想要得到的是面前这两个人的事情, 尽管不是很想因为这个破坏同伴友谊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既然被发现了, 那还不如直接询问算了。


    “……所以，你们两个人真的是因为那个什么召唤仪式而出现的吗？”


    这一点令五条悟最为在意。


    少年听到略显诧异,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悠悠地开口，“如果说因为他们举办仪式，然后我们确实出现在那个仪式上而言，好像毫无问题。”


    他避重就轻地回答五条悟的问题，随后继续说道，“但是真是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五条君会更加在意我们是不是你们的同伴这件事情呢。”


    五条悟还正关注于少年前面一段话，却骤然听到这一句立即神情不满，“哈？我看起来是那种想要怀疑同伴的人吗？”


    “而且……”


    五条悟轻声解释，“你们不是早就说过你们的目的了吗？帮我们推翻咒术界，然后回家什么的……虽然不理解，但是你们应该没有说谎。”


    “更何况以你的头脑，如果真的想要掌管咒术界的话，选择和羂索一样的方式对于你们来说恐怕才是最简单的吧？毕竟无论是我还是夏油杰都不是那种好被拿捏的对象，更不用说等我们开启一个新咒术界后。”


    “总感觉五条君比以前要聪明很多了。”


    少年轻声说道，像是赞叹又像是惋惜。


    “……总感觉你这句话不是夸赞我的意思。”五条悟怒视着面前的少年开口说道。


    “但是五条君说得对，我们的目的从来就没有变过，等一切尘埃落定，就是我们回家的时候。”


    少年站起身，来到五条悟的身边继续道，“我的想法依然没有变过，这个腐烂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追求的。”


    他的观点从未变过。


    说完这句话，少年带着青年离开了五条悟的房间，独留五条悟站在原地。


    五条悟愣了愣神，思索了对方的话语，他的内心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唯一神留下拥有召唤仪式特典什么，在五条悟眼里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咒术界里拥有什么样的术式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在他的面前连替换身体和咒力无效化的术式都出现了，所以他从不对于这一点感到怀疑。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想那个所谓的特典是不是有可能是很久之前某个诅咒师留下的东西，毕竟盘星教历史悠久，历任教主都知晓咒术界的事情，所以时常会花钱雇佣诅咒术来教内祓除咒灵巩固信仰。


    而所谓的召唤仪式也许确实是召唤仪式，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天元而被召唤出来的，大概率是召唤某个过去已经死亡的人短暂地出现在现世……


    五条悟猛的一惊。


    津岛修治、织田作之助。


    之前只是以为他们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那个著名文豪的后代，家族里的人出于纪念的缘故才会取这种名字，现在顺着他的这个思路想下去，也许他们两个人并非是后代，而是文豪本·人·。


    终于明白坂口安吾为什么没有出现，五条悟猜测大概是因为这个仪式本来应该用术师进行，由于各种不满足的条件，最终在几个普通人微弱的咒力加持下仅出现了津岛修治和织田作之助。


    想要验证这一点也很简单，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


    五条悟抬起头看着尚未远离的少年喊道，“太宰治。”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露出奇怪的笑容看了五条悟一眼，就连对方身边的人也忍不住瞧了他，但是两个人的眼眸中并没有被叫陌生名字的茫然，很快在他的视线中这两个人又很快转过头去离开。


    ……确定了呢。


    这个津岛修治和织田作之助就是文豪本人，五条悟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和太宰治一样的喜爱自|杀，和太宰治一样的友人，和太宰治一样的对于自身的厌恶……再加上那个织田作之助会写作。


    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于明显，只不过实在是很难令人相信，所以从来没人敢往这个方向想过。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随后拿起手机打给夏油杰。


    在手机接通后，他不等对面发出疑惑的声音，就直接开口。


    “悟……”


    “杰，我大概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了……”


    *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回到了屋内。


    一到熟悉的地方，太宰治便立即趴到榻榻米上蒙在被褥中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织田作之助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感觉到呼吸不顺畅将脸露出来大声笑起来，丝毫不顾及有没有人会听见。


    紧接着似乎是笑得太过猖狂，太宰治又咳嗽起来。


    “噗哈哈哈哈咳、咳咳——”


    可就算如此，他依然坚持一边咳嗽一边笑。


    织田作之助顺着对方背轻轻拍打，以防止对方出现因为笑过头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种自|杀方法，他认为就算是追求死亡的太宰治也不会愿意用这种方法死去。


    不然到时候墓碑上只能留下：因笑到呛口水而死——太宰治，这句话了。


    大概是织田作之助拍打背部的方法实在是很有效，太宰治很快就停止了咳嗽。


    “感觉怎么样？”织田作之助轻声询问。


    太宰治停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缓缓开口，“好多了……只不过，只要一想到刚刚五条悟震惊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他很喜欢看人在遇到自己认知以外的表情，虽然被对方当作这个世界死去的同位体很不爽，但是以能看见对方那个表情来说，他也没有太亏。


    织田作之助对于太宰治的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想要阻止的想法，对方并没有做什么无恶不赦的事情，仅仅只是做了个恶作剧。


    他想，猫咪会做恶作剧是正常的事情，没人会因为这个而责怪猫咪才对。


    “说起来事情也快到落幕了呢，这样一想时间过得还挺快。”


    从七月底到十二月底，这个时间也就仅仅五个月的时间而已。那两个原本单纯不谙世事处于青春期的DK现在已经完全脱胎换骨退去了稚嫩转变为成熟形成了另一个模样。


    在这个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热血青春小说该有的热血和青春他都有了，甚至还是广受欢迎的HE大结局，绝对没有人敢有诟病。


    一想到这里，太宰治转过头望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织田作之助听到太宰治的话，明白对方想问的应该不仅仅是进度。


    “就差最后的收尾了，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真的要十分谢谢太宰的帮助，我很高兴能够与太宰共同完成作品。”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面上露出了与对待他人不一样的、要显得更加真实的笑容。


    ……


    十几天的时间几乎是转眼即逝，在12月23日这一天，五条悟在没有太宰治的辅助下自发聚集了同伴开始了会议强调明天的事宜。


    随后就是12月24日平安夜的到来，这是宣示着旧咒术界即将结束的一天。


    与咒术高专的喧闹不一样，安静的盘星教内太宰治正坐在旁边观看着织田作之助落笔，书写这部小说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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