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二月十七号上午九点, 燕京国际机场。
娄旭弘和电影编剧已经坐在飞机头等舱上,等待着这架飞往德国柏林的飞机起飞,这趟飞机十六个小时后就会到达柏林。
飞机再有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但是还是没见其他两个人,编剧抬腕看了眼手表, 上下左右环顾, “娄导,怎么就我们两个人, 厉玚和旬骅呢?”
编剧满是疑惑, 他明明记得最开始不是通知他们四个一起到德国的吗?难道又有什么新的变动他不清楚。
娄旭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俩早我们一步先去了, 现在估计已经在德国玩了两三天了。”
编剧眨了眨眼,娄导这语气也算正常,只是他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古怪。
娄旭弘看了眼他的表情, 又象征性地解释了一句,“年轻人,爱玩嘛,多正常。”
编剧抿着唇笑了笑,“也是, 他们两个人在剧组的时候关系就挺好。”
大概是因为柏林国际电影节开幕在即, 虽然今天不是休息日,街道上也依旧人头攒动。
棕发小哥举着话筒,正在街边采访路人, 【你也是来这里参观电影节吗?】
被采访的对象是一张很明显的亚洲面孔的女生, 她轻轻摇头, 耸肩道:【抱歉,我听不懂德语。】
棕发小哥又用英语问了一遍。
女生点了点头, 【是的,最近这里很热闹,而且我喜欢的明星也会参加这次的柏林电影节。】
【你喜欢的明星是谁?】
女生笑起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叫旬骅。】
棕发小哥努力分辨她的语调,【旬骅?哦,是那个很像利厄斯的华国小哥。】
棕发小哥又采访了几个路人,二月中下旬的柏林街头还带着轻微的寒意,小哥打了个哆嗦,翻看了一下今天采访的素材。已经有十六个人了,差不多够了,今晚回去剪辑一下,趁着明天电影节开幕把这个发出去蹭一波流量。
棕发小哥刚把相机合上塞到包里,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都穿着黑色长款风衣,脸上也都戴着墨镜,明明街上这种穿搭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俩却像是在拍什么时尚大片一样。
虽然看不见脸长什么样,但光看气势和仪态就能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大帅哥。颜值就是流量啊,棕发小哥眼睛猛地变亮,立刻翻包。
厉玚把咖啡塞到旬骅手里,“拿着暖会儿。”
旬骅结果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鼻子,“好苦,真难喝。”
他把杯子塞回厉玚手里,“你自己喝吧。”
“我是让你暖手的。”厉玚举着咖啡轻抿了一口,随即说道:“我觉得挺甜的啊。”
“你肯定味觉出问题了。”旬骅嘴撅了下,“不想逛了,我想回去。”
厉玚微微垂眸,笑着看他,“好吧,那我们现在——”
【两位,有兴趣接受一下街头采访吗,柏林电影节明天就要开幕了,二位也是来这里看明星的吗?】
棕发男人刚把相机打开,还没有对准两人,就被厉玚一手摁下了,【抱歉,我们不想接受采访。】
棕发男人遗憾地耸了下肩,把相机收起来,【好吧,嗯,祝你们在柏林玩得愉快。】
棕发男人回到家之后,就把这件小插曲抛到脑后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拍摄。
晚上十点多,视频差不多剪辑完成。棕发男子播放了一遍,就在画面里出现那个被采访的亚洲女孩的时候,他突然怔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懊恼的惊呼。
今天下午他遇到的那两个男人,好像就是厉玚和旬骅,这简直是损失了一个亿!
柏林电影节开幕式红毯。
《往日情思》剧组并没有被主办方安排同时走红毯。旬骅在前面,编剧和娄旭弘一起,厉玚基本上是作为压轴出场。
旬骅对这种安排没有什么异议,他本来就是小透明,而且这次的柏林电影节晚会算得上是众星云集,随便拉出来一个国际上的知名度应该都甩他三条街不止。
周围的各国记者知道后面是一个不出名的华国人之后,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他们看到旬骅从红毯上走过,忍不住眼前一亮,都纷纷拿起相机。
只是连主办方也没想到,旬骅出现在红毯上之后,周围的尖叫声立刻激增,音调和呼喊比前面高了好几倍,甚至清一色的在喊旬骅的名字。
而且那些疯狂呐喊的人里,大多数居然还都是头发五颜六色的外国人。
站在最外侧的保安几乎震耳欲聋,这种阵仗和规模,这个叫旬骅的华国明星原来这么有名吗?
保安一时恍惚,有几个人险些冲破了围栏和保安的防线,差一点就要跑到红毯上。
柏林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在的主会场举行,整个场地灯火辉煌。导演娄旭弘和编剧坐在第一排,厉玚和旬骅挨在一起坐在第二排。
颁奖台上的主持人容貌靓丽,正在宣读着最佳导演的提名人选。
这次《往日情思》剧组这次有三项提名,但最佳影片和最佳编剧的桂冠已经被其他影片摘下;只剩下最佳主演的获奖者尚未公布。
编剧听不懂英文也听不懂德语,观众席上的灯光又异常昏暗,他坐在会场下方几近昏昏欲睡。他一早就清楚这次自己获奖的几率几乎为零,在结果真正公布之后,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眯着眼强撑着看向颁奖台。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屏幕上开始播放最佳主演的电影片段。
娄旭弘拍了拍编剧的肩膀,他下意识坐正,小声问道:“娄导,现在正在颁什么奖?”
娄旭弘轻声说道:“轮到最佳主演了,也不知道这次我们会不会颗粒无收。”
编剧乐天派的小声说道:“我们至少提名了两个人嘞,获奖的机会是别的电影的二倍。”
柏林电影节的颁奖仪式进行的如火如荼,国内的社交媒体上也是如此。
[柏林奖的直播真的没有国内直播给力,我就想看厉玚和旬骅,但是他们给观众席的镜头能有一秒吗,我请问呢!]
[我截了个图,你们看,厉玚是不是牵着旬骅的手]
[没有吧,我也看那张图了,只能看到头和胸部以上吧。虽然我也是cp粉,但是咱们还是不要再外面给正主招黑了,去超话里讨论吧,姐妹]
[话说旬骅在国外的人气好高啊,那个红毯视频,我都吓到了,那些粉丝好疯狂]
[《往日情思》这次不会是空手而归吧,最佳影片、最佳编剧都落败了,最佳主演,我看也悬]
[如果这次《往日情思》空手而回,那不是贻笑大方,厉玚回归后的第一部电影,颗粒无收,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谁在随地大小拉,原来是楚捷序的粉丝,这就不奇怪了。你们家哥哥到现在都没能演上一部电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啧啧]
【······这位获奖者,不仅以其精湛的演技征服了观众,更以其对角色深刻的理解和全身心的投入,赋予了电影以灵魂。他们的表演,如同细腻的画笔,勾勒出角色的内心世界,让我们感受到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充满了力量,触动了我们的心灵。
在此,我荣幸地宣布,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主演奖的得主是——厉玚、旬骅!】
厉玚、旬骅,有他的名字,旬骅的大脑轰鸣了一瞬,瞳孔不受控制地睁大,心跳漏了两拍,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几乎要破腔而出。
厉玚站了起来,微微弯腰。
一只骨节颀长的手出现在视野中,旬骅抬眸,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亮起点点繁星,璀璨若星河。
厉玚轻声低语,满是笑意,“走吧,我的影帝。”
在众人的掌声和欢呼中,厉玚拉起旬骅,正大光明地抱住了他。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低语,旬骅愣怔了一下。
“阿骅,做我一辈子的男主角好不好?”
#往日情思双熊封神#
#旬骅影帝#
#厉玚再次夺得银熊奖影帝#
#柏林电影节红毯#
#厉玚对旬骅说了什么#
······
这时候是华国时间凌晨三点,这时候大多数人应该都在酣睡之中,但是微博上铺天盖地的各种相关词条已经开始乱飞,但排名第一的热搜的阅读量甚至已经超过七千万。
颁奖晚会结束后,晚宴又持续了两三个小时,众人回到酒店的时间已经是凌晨。
电梯的一角,编剧缩在电梯的一角,眼皮已经完全睁不开了,头一会儿往下垂一下,马上就要砸到墙上了。
旬骅晚宴喝了很多酒,极度兴奋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困倦立刻就侵袭而来,旬骅的脸颊带着酒后的微醺,眼眸含雾,他轻轻打了个哈欠。
看到编剧老师困得不行的模样,旬骅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娄旭弘晚上和其他导演聊得很开心,喝的酒也有点多,话比平常密了很多,他拍了拍旬骅的肩膀,声音含笑,“旬骅,这次的银熊奖影帝只是一个开始,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娄旭弘看了眼旁边一脸骄傲的厉玚,轻哼了一声,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着旬骅说道:“你现在还年轻,可不能满足于现在的成绩,也别因为某些臭小子的花言巧语就轻易被拐走了,你可不能惯着他。”
娄导已经知道了他和厉玚的事吗?
旬骅眼睛睁大,困意消散了一些,但醉酒的大脑运转缓慢,旬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酒精的后劲有些大,摇摇欲坠,厉玚扶住了他,“行了,娄老头,喝醉了就别说那么多话了。”
电梯不断攀升,娄旭弘和编剧住的楼层和他们不在同一层,叮咚一声,电梯到了。
娄旭弘叫醒编剧,两个人离开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
旬骅眼神迷离地看着厉玚,冷白的肤色上染上一抹酡红,声音含含糊糊,“娄导知道了?”
“嗯,我告诉他了。”厉玚含笑看着他,“要是他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迟钝的大脑没有分析出这句话里的毛病,旬骅哦了一声,慢慢眨了眨眼,“没事,我不听他的。”
厉玚眉眼弯弯,蹭了蹭旬骅的脸颊。
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旬骅又打了个哈欠,大脑逐渐变沉。他把头靠在厉玚肩膀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眼睛。
电梯开始减速,最后稳稳停了下来。
旬骅拽着厉玚的袖子,睡眼惺忪半眯着眼被拖着往外走。
旬骅走到房门前,松开了手里的衣角,对着厉玚摆了摆手,“晚安,明天见。”
门怎么关不上?
旬骅抬头,撞进了一双炙热的黑眸中。
厉玚微微俯身和旬骅平视,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情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旬骅迷茫的看了厉玚一眼。
对方轻笑了一声,耳边低语,“那明天再问你好了。”
修长的手指勾起旬骅的小指,轻轻摇了摇,“拉钩了,可不能反悔哦。”
旬骅眨着眼,点了点头,“再——”
夹杂着酒意的吻忽然铺天盖地地袭来,厉玚抬手扣住旬骅的后脑勺,另一手搂住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一样。
“唔——”
突如其来的吻像是暴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呼吸不过来了,旬骅双手抵在厉玚的胸口,只能仰头承受。
房间里的灯还暗着,漆黑的环境,荷尔蒙更加肆无忌惮弥散。
大脑中一片空白,旬骅睫毛轻轻颤动,只能本能地伸手环住了他。唇上的炽热短暂的消失了一瞬,似乎只是为了让他呼吸一下,紧接着嘴唇又被轻轻含住吸吮,唇齿交缠。
感觉要窒息了,旬骅呜咽地发出了一声喘息。
“接吻的时候要呼吸。”耳边划过一丝轻笑,厉玚把头埋在旬骅的脖颈上,轻轻吻着那颗锁骨痣,声音暗哑,“阿骅,你怎么还是学不会。”
大脑快要蒙圈了,旬骅伸手无力地打了他一下,带着喘息的颤音在夜色格外勾人,“起开,好困。”
厉玚双手放在旬骅耳边,撑起身子看着他,银白的月光悄悄落到屋内,似乎全部都落到了他的眼上,泛着潋滟的波光。
眼神交汇的瞬间,时间好似瞬间停滞,仿佛整个人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旬骅伸手拽住厉玚的胸前的衣领,几近呢喃:“吻我。”
唇瓣被轻啄了一下,带着滚烫的炽意。厉玚几近流连地用唇瓣擦过他的耳廓和颈侧,吐息喷洒在肌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吐息靠近耳畔,耳垂被他含住了。
旬骅呜咽了一声,目光怔松涣散,最后吐出的只是微弱的嗯哼和喘息,模糊的声音,在黑夜里更像是欲拒还迎。
手指划过眉眼,路过鼻梁,顺势来到他的唇瓣上,打开了牙齿,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从他的嘴里拿了出来,带着些许银色的连丝。另一只手也愈发放肆。
旬骅抿住嘴唇,想要抑制这种令人难堪羞涩的声音,但只换来了对方愈加放肆的欺负。时间似乎只是一个数字,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对方似乎终于餍足了,俯身在旬骅的眼角处吻了吻,吮走了眼角的那滴泪。
太阳慢慢升起,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
旬骅从梦中缓缓睁开眼睛,睫毛忽闪,眸中还带着些许水痕,唇瓣仿若熟透的樱桃。
旬骅轻轻抚上唇瓣,嘶,好疼。
记忆瞬间回笼,旬骅的脸一点点变红,像煮熟了螃蟹一样。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门把手转动,旬骅立刻把自己缩进被窝里,裹成一团。
静谧的空间里,似乎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距离靠得很近,清洌的松木香几乎笼罩在身上。
旬骅偷偷从被子里钻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目光交汇,耳朵不自觉又开始泛红。
厉玚腰间系着浴巾,胸膛湿漉,腹肌贲张,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顺着胸膛划过肌理分明的腹肌,没入浴巾中。
“早上好。”旬骅别别扭扭的移开视线,眼眸低垂着,细密的睫毛忽闪。
“嗯,早上好。”
气氛旖旎,暧昧顺着这两句简单的问好融于空气中,不受控制地发酵扩散。
修长的手指又勾起了旬骅的小指,“阿骅,约定的时间到了,我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厉玚的声音低沉又带着蛊惑,“阿骅,你愿意做我一辈子的男主角吗?”
“你这样是犯规。”旬骅泛红的耳根此刻热到发烫。
厉玚狭长的眸子里闪过笑意,“那你让我犯规吗?”
旬骅欺身吻了上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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