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落花时节又逢君 > 50、半世浮萍随逝水
    阿凝一怔,咬了咬下嘴唇,随即点了点头。


    “我都知道了,阿桑,你这样做,确实是有些不大合适的。”


    “是吗?”


    阿桑起身,缓缓绕到了阿凝身后,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阿凝浑然不知,有些喋喋不休。


    “虽然这个李公子也不是个人,花心又好色,伺候他还有随时丧命的风险。”


    阿凝讲的入神,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阿桑的神情。


    阿桑悄然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拿了出来,那瘦弱的手腕缓缓偏转,将匕首对准了阿凝的后腰,正当她准备一击毙命的时候,阿凝突然道。


    “但是你也不应该把情郎带到府上啊,想见面就去府外找个隐蔽的地方,在府里万一被公子发现,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


    阿桑一顿,“情郎?”


    她微微眯了眯眼,片刻后,便反应过来,阿凝这是误会了。


    那看来,阿凝是不知道昨晚她与那人所说的话,估计只是听到了些不太重要的,一知半解,而且晚上见面,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阿桑将匕首收回,又缓缓坐在了阿凝身旁,一脸的羞愧,她拉着阿凝的手,有些央求似的说。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就让她误会下去。


    “阿凝,事到如今我也不满你了,那确实是我的情郎,我们情投意合,青梅竹马,本来都已经定亲了,可是……哎,请你一定要帮我瞒着,不然,不然公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阿桑低着头,泪眼汪汪,楚楚可怜。


    而阿凝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公子知道的。”


    宫门守卫森严。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一个侍卫上前拦下。


    “站住,是何人的马车?”


    不一会,帘子被掀开,正是舒嫔身边的宫女挽月。


    挽月有些讨好地笑了笑,“我们是给舒嫔娘娘在外采买的,现在不是还没到宫门下钥的时间么?我们总不会不能进吗?”


    那个侍卫冷着脸,并没有对挽月这番说辞有什么别的神情,只是不太耐烦地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五皇子下过令,无事不得随意进出宫门,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罗寅舟怕李松岩会逼宫,便将仅有的听从他命令人的都调来守着宫门,也不肯让太监宫女们进出。


    挽月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可又想起舒嫔娘娘的嘱咐,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袖口掏出了一锭金子,缓慢下了马车,走近那侍卫道。


    “实在是麻烦您了,但娘娘爱吃宫外的桂花糕,御膳房做的实在是不如外头的,我也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小小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原是很不耐烦的侍卫,一收到那沉甸甸的金子,喜笑颜开,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但还有别人在,他不好太过直接,嘴上还很是为难地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但既然是舒嫔娘娘的意思,我们自然也会通融通融,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们也不好做。”


    见那侍卫应了下来,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态度,挽月冷笑,但为了不耽搁时间,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赶忙回到马车,让宫人驾马进去。


    “挽月姑娘,事情可办妥了?”


    挽月点点头,终于是过了这关。


    沈娆抬眸,还想多问些事,但见眼前人不欲多言的模样,便歇了心思。


    今天一早,挽月便到江府,说是舒嫔有要事找她。


    自从上次流产问诊一别后,沈娆便没有再见过舒嫔,连她的消息也不曾听闻。


    而江绪风却告诉她,自先帝不再追究舒嫔流产一事后,舒嫔便把自己关在寝宫,不见任何人,而先帝觉得她不识抬举,舒嫔也便失了宠。


    等刚进舒嫔寝宫,里边与沈娆所想不一样,并没有任何失望之人所带来的灰败感,这一花一草都被精心地打理过。


    那海棠芍药开得格外艳丽,娇俏的花瓣微微绽放,露水滴在绿叶上,平添一份清雅。


    “沈大夫,里边请。”


    挽月伸手引着沈娆进去,舒嫔见沈娆进来,抬了抬眸,轻笑。


    “沈大夫,好久不见,来人,赐座。”


    沈娆向舒嫔行礼后,便坐了下来。


    舒嫔气色红润,一身水蓝色锦衣,没有繁琐的头饰,只戴了一支白玉簪子。


    “不知娘娘叫民女来,所为何事?”


    沈娆开门见山,陛下驾崩后,李贵妃和五皇子没法掌握前朝,也就只能在后宫做做文章。


    可舒嫔看上去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模样,沈娆倒是有些好奇了。


    舒嫔见沈娆的目光不时地过来,扬了扬头。


    “沈大夫,本宫今日叫你前来,不为别的,也只是想关心关心七皇子的安危。”


    沈娆怔了怔,强装着镇定,她看向了舒嫔,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算计之心,好似随口问候一般,但事关重大,她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舒嫔娘娘此话倒是让民女不懂了,七皇子的安危怎么会来问民女呢?”


    那挽月倒的茶水,沈娆是一口也没敢喝。


    而舒嫔看在眼里,也知道沈娆必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自己,所以并没有觉得冒犯,只是摆了摆手,吩咐挽月将东西拿上来。


    沈娆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她实在是不解舒嫔的用意。


    等挽月再上来时,沈娆抬头一看,挽月手里竟然端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块铁雕成的老虎,但好像只有一半。


    过了一会,她猛的一看,微微张了张嘴,很是惊讶,“这……这难道是虎符?”


    舒嫔点了点头。


    “陛下驾崩前两日,便偷偷让福来传本宫觐见,本宫与陛下已经很久未见了,陛下也早就厌弃了本宫,”说着,舒嫔便换了称呼。


    “我那时还很奇怪,堂堂一个九龙至尊,竟然如此谨小慎微。”


    舒嫔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她打心底埋怨陛下,觉得陛下不愿意为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心里还有怨言。


    但陛下并没有怪罪她礼数不周,而是让福来将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她,让她细心保管,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下落。


    “既然陛下让娘娘好好保管,那娘娘为何还要让民女进宫,还告知民女。”


    沈娆不解舒嫔的用意,抬起头来,与舒嫔对视。


    舒嫔闻言,笑了几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深宫里,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舒嫔起身,缓缓地靠近沈娆,纤纤玉指搭在了沈娆肩上,让沈娆莫名觉得阴冷。


    沈娆正想偏头,而舒嫔却突然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


    “沈大夫,我这虎符自然也不是随便就能够给你的,我也知道你与世子关系密切。”


    沈娆见舒嫔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只怕是打击太大,精神恍惚,但见舒嫔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便点了点头,让舒嫔说有什么条件。


    舒嫔看她如此爽快,冷哼了一句。


    “我要让李芜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命丧黄泉,我要让她尝尝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舒嫔恶狠狠地说道,沈娆没有说话,只见不一会,挽月便把那块虎符递给了她。


    “娘娘,我先告辞了。”


    舒嫔摆摆手,让挽月送沈娆离开,刚踏出宫门,挽月便有些心疼地回过头去看了舒嫔一眼,自顾自地说。


    “自娘娘落胎后,她便一直这样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沈娆了然,一个并不受宠的妃嫔,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有了慰籍,却被人害的如此下场,也是可怜。


    还没等沈娆出宫,便看见李承宗便大张旗鼓地带着一帮人进宫。


    沈娆赶忙绕到拐角处,李承宗好似把这宫内当成自己家一般,见挽月有几分姿色,走上前来。


    “这位姑娘不知是哪位娘娘宫里的?”


    挽月有些鄙夷,但压在了心底,脸上挂着笑。


    “李大人,奴婢是舒嫔娘娘宫里的。”


    李承宗上下打量,让挽月很是不适,就在李承宗打算开口调戏几句,不料罗寅舟竟然出现在这。


    他脸色阴沉,见李承宗把宫里当成李府一般,火大的很,可又想着有重要的事还要面见李承宗,只好忍了。


    “表哥,母妃还在等你。”


    李承宗挑了挑眉,没有丝毫敬意地向罗寅舟行礼。


    “五皇子安,好好好,我们这就去见姑姑。”


    说罢,还想着要去问问挽月的名字,但罗寅舟让挽月赶紧退下,挽月点点头,李承宗只好作罢。


    “不知表哥最近在忙什么,母妃总是惦记着你和婺华妹妹,但总是见不到你们。”


    李承宗一听,笑了笑,“最近实在是忙碌,劳姑姑费心了。”


    “忙?哈哈哈哈,表哥在忙什么呢?是忙着纳妾吗?”


    罗寅舟的语气毫不掩饰地嘲讽道。


    李承宗脸色一沉,面对罗寅舟的嘲讽,他也没有让着,扬了扬下巴,轻蔑地笑了笑。


    “不知殿下和姑姑最近又在忙些什么呢?听说殿下急着让尚衣局的人做龙袍,也不知道做好了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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