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备胎攻他不干了 > 10、葡萄果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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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总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放下酒杯,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还怪亮的。


    裴问青往旁边动了动,垂下眼眸回答我:“感觉。”


    我其实能隐隐约约感觉他在躲我,但这种有损他颜面,给我长威风的事情,我直觉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那就当他是坐着难受,要换个姿势吧。


    “拿我的回答来回答我,裴总还真是聪明人。”我坐正不再看他,靠着沙发打了个哈欠。


    好困,想睡觉。


    裴问青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也有点模糊:“我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感觉就感觉吧,毕竟裴总的确不明白。”


    顾寒声已经从曹操唱到三国恋了。一如既往跑调撕心裂肺,这傻叉怎么不唱死了都要爱?


    很久没喝酒,酒量都往下跌了不少,一杯就让我昏昏欲睡。


    早知道不吃安眠药,喝点酒也能睡,早知道早点喝酒了。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跑调的歌声忽然消失,大概是顾寒声在说话。


    “老祝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谁……”


    “我来吧……”


    又是谁的声音?


    好像有人扶起我,说要送我回家。


    大善人啊。


    我抓住了大善人的衣服,索性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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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叙乔,醒醒。”


    “祝叙乔,到了,你快醒醒。”


    声音由远及近叫醒我,但我没准备醒。


    我能好好睡一觉的时间不多,上回在次卧是一次,今天喝酒了又是一次,好不容易能睡一觉,真没必要把我喊起来。


    “别吵……”


    我想凭本能行事,利用仅剩的神志挥了挥手,试图捂住对方的嘴,手掌在晃了一圈后,终于摸到了一张脸。


    朦胧的视野里,是一片猩红。


    感觉我的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掌心触碰到某种柔软的东西,我的手指顺带动了动,感觉捏住了什么东西。


    “让我睡会儿。”


    我再次闭上眼,直接往前面倒。


    大概是一个男人的怀抱,没闻到信息素的气味,只有浅淡的洗衣液香气。


    好像我妈身上的味道。


    我妈喜欢这个牌子的洗衣液,我高中那会儿所有衣服都是这个味道,还有人怀疑那是我的信息素,闻久了都有点反胃。


    只不过我妈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即便后来我自己买来用,也不是那个感觉了。


    十年没有闻到这个味道,还怪想念的。


    我长舒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还没睡几分钟,就感觉自己躺在钢板上,全身都很痛,活像被人打了。


    “嘶……”可能真的是太久没有动过了,我感觉脖子好像抽筋了。


    我撑在什么又柔软又僵硬的东西上挺起身,另一只手捂住脖子,皱着眉睁开眼:“好痛。”


    “你没事吧!”


    有人紧张问道,我出走的灵魂终于回家,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了。


    “……裴总。”


    我坐回副驾,枕着副驾的靠枕,转过头去看裴问青。车内昏暗,他没有开车内灯,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脸红,但这个可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算不得数。


    裴问青对外向来是一座冷冰山,做人做事格外冷静,从来不会暴露半点个人情感。


    他就像是一具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按照裴家的行事准则,成为严谨强大的裴家掌权人。


    只需要冷静,理智,自持,不近人情,严谨就好,多余的情感对他来讲都是无用的东西。


    我或多或少会听见其他人议论裴问青,所有人的评价都是格外一致的“冷漠”,极其擅长破坏气氛。


    不过我记得他也是做过什么出格事的,拒绝结婚大概算一件。


    能直接和他父母说不结婚,也是挺刚的,就是不知道他对岑舒是什么意思,追求到岑舒应该就会结婚了。


    我和这种人天然就犯冲,就像是天生不对付,实在喜欢不起来,也相处不来。


    “你醒了。”裴问青咳了两声,沉声问道。


    “嗯。麻烦裴总了。”我打了个哈欠,懒散道,“那我先走了。”


    我去开车门,动了半天根本开不了。


    坏了,裴问青是准备跟我干架吗?车里打起来,我感觉我是吃亏的那个。


    我的身体大不如前,如果是十七八岁那会儿,打群架都没事,但现在,我只是个小学生都能打倒的弱男子而已。


    吸血鬼不好当啊,每天昼伏夜出的,还能打架就奇怪了。


    “裴总,劳烦开个车门?”我转过头去看他,挑了挑眉。


    裴问青双手紧握成拳,过了几秒后,才像是回过神来说:“祝叙乔,我——”


    车后响起喇叭声,这声鸣笛像是一个信号,他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摁了下解锁:“抱歉。”


    我不知道他在那一刻想要和我说什么,神情里的懊恼也并未作假。我打开车门,和他告别:“今晚多谢裴总了。”


    车门被我关上,连同裴问青的表情与动作。我往家门口走,却看到了岑舒。


    “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低下头看他。


    岑舒抬起头看我,明显有话要说。还没开口,先皱了下眉头:“你喝酒了?”


    我随口道:“一杯而已,有事吗?”


    岑舒抓住我的手臂,咬了咬唇:“我是来拿东西的。”


    我打开家门,靠着大门漫不经心对他说:“去拿吧。”


    裴问青还没走呢?


    那辆车停在原地没有动,不知道裴问青有名没有看见我和岑舒的相处。


    希望他不要误会我和岑舒还是藕断丝连,他可以大胆放心追求岑舒的。


    一a一o,未婚未嫁的,天作之合。


    他俩要结婚,我还会托顾寒声给他们随份子钱,参加婚礼就算了,老是被当可怜虫我也会无聊了。


    人生在世,当然要换个身份。


    裴问青走下车,点燃了一支烟。


    真神奇,他居然会抽烟。我一直以为这种好学生是烟酒不沾的,没想到他私底下居然烟酒都来。


    抽烟的动作还挺熟练。


    我的指尖有些痒,下意识伸向口袋,摸到一片空气后,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戒烟了。


    不过很奇怪,我没有对自己抽烟的印象。抽烟,戒烟,这些都是我过往的习惯使然,我的记忆并没有出现这些片段。


    还真是奇妙啊。


    他指尖的微弱火光,在这一刻的深夜里格外刺眼。我扭过头不再看,岑舒提着一个背包走出家门,神色复杂地对我说:“你胃不好,不要喝那么多酒。”


    劝告我收了。我靠着门,朝他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岑舒捏紧了背包带子,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看向外面,裴问青的车已经消失离开。


    看来他只是下车抽根烟而已。


    在裴问青车里的那股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关上家门,慢吞吞往楼上走。主卧阿姨收拾过了,但我仍旧觉得岑舒和那个阿越的信息素味道还存在。


    脚步刚到主卧门口,就拐了个弯,挪进客卧。


    可能要换套房子了。这套我还是很喜欢的,主要是位置偏,特别清净,死了都没人发现的幽静。


    但我又实在不喜欢那个味道,只能忍痛割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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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注定无眠。


    人睡不着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会想东想西。幻想家里有人都算是常规操作。


    我倒是感觉家里没人,有人也能热闹点,四个人么,刚好凑一桌麻将。


    斗地主也行啊,我不挑。


    还真是安静,什么人都没有。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滚到最后变成一只春卷,才从床沿挪动到床中间,开始思考裴问青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在乎这种问题的,但谁叫我现在睡不着,我需要找点事情干。


    “我”后面会跟什么呢?“想”还是“要”,或者是“不”,也可能是“是”。


    身后跟着的可能性太多,我根本猜不出来。


    我费劲坐起身,从被子里抽出手,拿出手机给顾寒声打电话。


    连打三个一个没接,这牲口估计喝高了,压根不搭理我。


    我这几年活的和隐居似的,好友圈极其狭窄,常联络的只剩一个顾寒声。


    联系人列表少得可怜。


    我重新倒回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了想,还是从床头柜里拆了两片安眠药生吞。


    不知道是不是吃出抗药性,安眠药的作用微乎其微,我打了个哈欠,在期待中睁大了眼睛。


    得,更清醒了。


    我长叹一口气,换成了更加板正的躺姿。


    躺了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受不了,开始翻电影看。


    其实我知道练霓裳会青丝变白发,出走塞外,也知道卓一航会后悔,但还是想要继续看下去。他们之间牵连纠缠,信任在一瞬间倾覆,将口中的爱变成了一地鸡毛。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天光熹微。


    “从前和以后,一夜间拥有。”


    我掀开毯子下床,拉开了窗帘。


    “难道这不算,相恋到白头。”


    我走到阳台,靠在围栏前,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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