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蛋糕(3)
◎裴问青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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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久不见。”我算了算上次见到岑舒和闻逾山的时间,的确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越过闻逾山,看向他身后, 试图一圈看过来。
岑舒那几个后宫有几个我是认识脸的, 让我看看人在哪儿。
今晚他跟在闻逾山身边, 直觉告诉我一定有热闹看。
“祝总还真是一如既往随性自由。”闻逾山看不出我在看什么, 自顾自开口。
岑舒站在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胳膊:“逾山。”
闻逾山讽笑一声:“怎么,舍不得老情人?”
草, 这我不认。
当初被当成奸夫已经很无辜了, 现在还要被当成旧情难忘的老情人, 我也会生气的。
“诶,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闻逾山,我和你们没关系, 别把我扯进来。”我摁掉振动的手机,没带什么情绪开口。
闻逾山看着我的眼神很古怪, 岑舒更是脸色难看。安静许久后,闻逾山才继续开口:“祝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原来我脑子不记事儿是因为我是贵人,还有这种理由?
下次就这么回别人。
我敷衍点头应了两声,对他的话并没有反驳念头:“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一向不记在心上, 不好意思啊。”
岑舒那张脸刷的一下白了。
闻逾山低头瞥了眼岑舒苍白的脸, 脸色紧跟着变难看了。
我默默后退了一步。
会场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 穿着藏蓝西装的年轻男A走了过来, 手上还端着酒杯。
我仔细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 长相昳丽, 风情万种。
想不起来,算了。
“祝叙乔,好久不见。”他在我面前站定,我嗅到了很浅淡的信息素味道。
啧,参加大型聚会不戴好隔离贴,没素质。
“程廷玉,你来做什么?”闻逾山把岑舒往自己身后扯了扯,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一提名字我就想起来了,岑舒后宫之一,感觉撞到过一次,可能是和岑舒接吻的时候,还用眼神挑衅我了。
不过对不重要的人我向来不放在心上,所以忘记情有可原,听到名字才想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我认真打量面前三个人,完美的三角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真是叫人震撼。
闻逾山和程廷玉开始1v1打嘴炮了,我后退几步,站到餐桌边,端了一碟小蛋糕。
人,果然还是要出门动一动的,不出门,怎么会有热闹看呢?
我这几年深居简出变成尸体,错过了太多有趣的事,今天来场参加宴会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岑舒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满脸紧张,我记得他那几个男人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现在这个情况简直是翻车现场。
反正不关我的事。
程廷玉低头看向岑舒,挑了挑眉:“岑舒,你今天和闻逾山一起来的?”
岑舒又是那副很经典的我见犹怜:“廷玉,我——”
“他和谁来轮的到你来管么?”
闻逾山阴沉道,巧克力蛋糕好腻,我换了碟柠檬海盐的。
反正也就一口的量,清个口。
我左看看闻逾山,又看看程廷玉,最后看向了岑舒身后奔来的高大年轻男A。
那个在我家有伤风化不穿上衣“阿越”。
我几百年都不见得挺直的脊背在这一刻郑重挺直,对现下的情况肃然起立。
三个到场了。
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个,想不起来是谁,但估摸着今天会场应该不在。
刚刚粗糙看了两眼,没找到符合特征的。
“小舒!”阿越快步走到岑舒面前,在看见闻逾山与程廷玉的那一刻,笑容骤敛。
我默默端起了一杯香槟,又往后退了一步。
整个会场安安静静,不知何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可能有几束目光落在我身上,但也可能是错觉。
我有什么好看的,岑舒的修罗场才好看啊。
我抬头看向二楼,顾寒声那傻狗已经看呆了。
三角关系变成了四角,不稳定了,感觉随时能炸锅。
真炸锅顾寒卿的生日宴就不用办了,相亲宴也不用了。
感觉顾寒卿能乐疯。
这几个人好歹顾忌着顾家的场合,说话的音量都进行了控制。我又往后退了几步,三年前奸夫事件不敢忘,万一被卷进去就倒血霉。
“小舒,他们两个又是谁?”叫阿越的男A率先问道。
闻逾山和程廷玉脸色难看,根本没想到还能多出来一个。
岑舒大概拿出顶级的公关手段处理这场舆论危机,先是劝住即将点燃怒火的闻逾山,再是安抚程廷玉,最后仰起头,用最温顺的角度看向阿越。
“逾山,你不信我吗?”他说,扯住闻逾山的衣袖,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忽视过你。”
我看得叹为观止。
被他安抚过后,这几个男的好歹冷静下来,我拍拍手,准备走人。
热闹都没了,我还看什么?
“祝叙乔,老同学一场,直接走人未免太不够意思。”程廷玉倏地开口。
我脚步一顿,抬起头看他们。
祝叙乔啊祝叙乔,你迟早给你四处凑热闹的习惯给害死。
“是吗?”我扯了扯嘴角,“哪种老同学?”
程廷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脑子炸了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大学的也没印象,高中更别提了。
闻逾山这会儿大概也从岑舒劈腿的修罗场中回过神,果然是经历过一次劈腿事件的男人,就是沉稳大气。
他看向我,阴阳怪气道:“是啊,老同学一场,不叙叙旧,未免太冷淡。”
这是准备干什么,把顾寒卿的生日宴开成长京一中同学会吗?
“这几年你深居简出,想见面都见不到。”程廷玉面上是初见我的表情,仿佛刚才和闻逾山的争执都是装模作样。
跟一个脑子坏了的人聊天,其实没有多少意义,叙旧更不用提。他俩我都是因为和岑舒搞在一块熟悉的,平时根本记不起来人。
脑容量和金鱼没区别。
“身体不好,自然要深居简出休养,各位见谅。”
我配合地咳嗽两声,岑舒下意识就要向我伸手,下一秒才忽然意识到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才尴尬将手收回去。
我收回落在他手上的视线,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阿越是最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人,我估计他也只是岑舒拿来调剂的小玩意儿,今天一过估计就要掰干净了。
“嗤,身体不好。”闻逾山讽笑一声,“也是,身体要是好,也就不用整日丢脸了。”
余光里是顾寒声拼命摆动的手,我无所谓道:“见谅。”
程廷玉接过话:“你和当年相比,变化还真是大。”
他看向我时的眼神缓缓爬上怜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我透过他的眼瞳,看见了自己阴郁的面孔。情绪很难得地出现了一点波动。
活成尸体很多年,连情绪都和一潭死水没区别,如今竟然也会产生一点不快的情绪,真是叫人稀奇。
“毕竟还没死,这么多年变一变总是正常。”我放下酒杯,平淡回应他的话。
他们的讥讽与恶意其实很没有由来。
我和岑舒在一块的时候,用不恰当的比喻来讲,就是*片里沉睡的丈夫,把我当成NPC处理再好不过。
非要把我拎出来说事儿有种虐恋的错觉。
“也是,毕竟谁也没想到当年的——”闻逾山刻意拖长音,停了半拍后,继续说:“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窝囊废。”
“逾山!”岑舒几乎是厉声喝止他,我面无表情看着满身恶意的闻逾山,突然很想笑。
事实上我也这么干了。
他冷笑一声,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出来。
带有压迫性质的Alpha信息素。
我是个没有信息素的Alpha的事情已经远近闻名,但很显然他们还忘记了一点,我的体质已经超脱所有人之外了。
我不受任何人信息素的影响,发情性质的压迫性质的,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但他这样没素质是真的。
岑舒已经受不了了,程廷玉更是嫌恶地皱了皱眉。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直到闻逾山在沉默中收回信息素:“你感知不到信息素。”
“身体不好,见谅。”我还是那个理由。
所以我和他们除了岑舒还有什么旧怨?有没有非谜语人给我解答一下?
让我这个病人的脑子进行思考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一个人全部忘光的情况让我很烦躁。
莫名其妙缺了一段记忆,还要被多出来朋友变成的仇敌奚落,自己还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正常人都要烦躁。
“小闻总是吃亏还没吃够吗?”我已经不想陪他们继续当小丑了,才后退一步,就撞到一个人怀里。
熟悉的薰衣草气息,裴问青。
裴问青看了我一眼,我甚至能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点恨铁不成钢。
站着挨骂不还嘴,所以对我感到恨铁不成钢?
他站到我身边,对着闻逾山难看的脸色开口就是奚落:“小闻总有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和闻总交待亏损,继承人的位置还没坐稳,就不要想着四处挑刺拱火。”
裴问青说完后,还要嗤笑一声继续道:“闻家也不只你一个孩子。”
他是几句话就拿捏住了闻逾山。
闻家私生子不比裴家多,但裴问青早就继承了家产,和闻逾山这个继承权都不稳定的二世祖没有任何可比性。
闻逾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脸色格外难看。
很精彩。
程廷玉还想开口说什么,裴问青倒是随口将他打发了:“小程总婚期将近,还是多在外头招蜂惹蝶比较好。”
一句话顶回两个人,岑舒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廷玉:“你要结婚了?!”
好精彩。
然而戏没看完,直接被裴问青拖走了。
“诶诶,裴总,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拽着我的手腕,听见我矫揉造作的呼喊,反手一牵,变成了十指相扣。
这回轮到我变成被掐住脖子的鸭了。
风水轮流转啊。
会场内重新响起交谈声,修罗场裴问青几句话打散,顾寒卿三十五岁生日宴终于能正常举行。
裴问青牵着我到露台,躲开所有人视线后,才松开我的手。
“挨骂了怎么不还嘴?”他正色问道。
我靠着露台围栏,没心没肺:“不是等着裴总英雄救美吗?”
这不是很经典的灰姑娘出丑王子解救情节么,直接给裴问青出风头的机会,多好。
“你真是……”他那张严肃的脸没忍住,摇摇头失笑道。
“我们高中一个班的吧,那俩人和我有什么过节么?”我问他。
裴问青记忆力总归比我好,问他应该不至于出错。
“两个不重要的人而已。”他笑容淡了下去,“不必管他们。”
我闭眼感受了一下夜间的风:“是吗?既然是不重要的人,也没有必要搭理他们。”
这话又和他之前让我还嘴的说法相冲了。
“祝总对着我不是很能说么?”
裴问青打趣了一句,还没过多久,就像是意识到某件事,忽地陷入了沉默。
我睁开眼看他,戏谑问道:“不继续说了?”
“祝叙乔,你不会生气吗?”他学着我的样子靠在围栏上,问道。
“你不是见过我生气的样子了吗?”
我在公司发火的时候他不就在我旁边?
“你那个算是发火吗?”裴问青有些疑惑,“我感觉不到你在生气。”
他转过头看向我,眼睛在夜色里很明亮:“你只是觉得那个时候需要生气,所以选择了生气。”
“说的我像是机器人。”我低笑了一声。
针对场合选择应该需要的情绪,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机器人也没什么不好。”裴问青说,“TARS挺酷的。”
“难得,你会开玩笑了。”
我向后仰了仰身体,被裴问青一把搂住:“后面是空的,你是准备摔下去吗?”
他皱着眉,语气有些严厉。
后背是他的手臂,面前是他并不赞成的眼神。我对他开玩笑:“要是真掉下去了,你会抓住我吗?”
他收回手,促狭道:“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去。”
这是准备在酒店上演泰坦尼克号吗?
“那还是拉扯一把吧。”我说,“在这掉下去顾寒卿生日宴沾染血色,三十五岁生日不吉利,这老男人还没结婚呢。”
“我有时候觉得我的脑子可能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我没再做向后仰头的动作,只是盯着夜空出神,“明明是一个班,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裴问青说,“既然不重要,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我转头看向他,试图透过他的表情看出他是否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
毕竟高中时期的他也在我的记忆之中。
“不记得的话,不就不认识高中时候的裴问青了吗?”我懒散道。
“记得现在的……就好。”我听到他说。
【作者有话说】
祝叙乔:恬不知耻认下美人的美名。
今天又是胡说八道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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