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白鲸作为赫尔曼的异能力具现化,在这里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擅自离开。
避开他离开白鲸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从高空坠落。
因而在中岛敦“逃离”白鲸的瞬间,马克就收到了狙击指令。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挂空红外扫描仪感知不到任何人型生物的存在。
马克将设备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十多分钟才在设备上看到中岛敦的红外感应,但视野显示屏上依旧一片空白。
马克无所谓的校准设备, “有隐藏踪迹的异能力者在帮忙吗?”
只不过中岛敦身侧那团绿色的光影是什么东西?就连热成像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物质。
马克随手将异常画面截图,准备后期复盘行动的时候用。
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各种轨道计算公式,右上侧的进度条随着计算飞速前进。
在数字突破三位数时,显示屏内的所有数字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中岛敦的热成像预计追踪轨道。
马克重新接管操作台,眼睛紧盯着中岛敦的坐标,语气却极为轻松, “看好了,只要有马克大人在,击落下降目标简直是小菜一碟!”
说是自信也好,自负也罢,总之目前还没有人能避开他的狙击技术。
但意外往往来的就是这么快,异能力子弹的的确确瞄准了中岛敦,设备计算的预计行动轨道也没有出错。
但这一发子弹落空了,擦着中岛敦的边落地,更为准确的来说是擦着那团绿色的成像降落。
“哈克!”马克喊着自己的异能力分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进行设备检查!”
“经检测,设备无异常状态。”
“既然设备没有问题,那这又是怎回事?”马克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刚才截下来的图片。
“发生了小范围强风干扰。”汤姆从地面返回,飘在马克身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烂, “是突然兴起的强风,没有任何预兆,所以并没有被轨道预测。”
“新的异能力者?”马克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截下来异常图片,看来组合的情报并没有那么超前。
在看到中岛敦抵达地面,身形显现后,马克抛掉了先前散漫的态度,眉眼间满是认真, “就当是一场狩猎游戏好了。”
既然设备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加强力度,强到无论是多大的风都吹不走。
马克打开了操作室最边缘的一个红色盖子,里面是一枚十分不符合他审美的按钮。
这个按钮是调节枪口强度用的,他一向不喜欢过于暴力的手段。
所以这个按钮他专门请人设计成最不喜欢的模样,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使用过激手段。
但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按钮被压下,枪口的强度调到最高。
重新握住操作台,马克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那是他全身心接纳自己异能力后带来的欢愉。
看着枪口下的中岛敦,马克带好狙击镜,冒险家的精神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听见自己说: “祝好运。”
附加了异能力的子弹借住推力朝着中岛敦的方向飞去,但在半路上就被拦截了下来。
冰蓝色的细碎屏障完美的拦住了所有前进的方向。
马克双眸微微一沉,顺着屏障来的方向调转视角,在终端被毁坏之前,他看到了一截透蓝色的衣袖和发丝。
看着已经全部黑屏的操作台,马克无奈的叹了口气,拨出了行动失败的电话。
横滨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也更危险。
空中阻击势力的消失让中岛敦的行动缓和了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危机的消亡。
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还没有被消除,满大街都是被精神控制的浑浑噩噩的横滨市民。
中岛敦确认手里的人偶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该去拯救世界喽!”温迪神出鬼没的在一侧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 “有人正在等着你呢。”
“嗯?”捏着人偶的中岛敦应声抬头,但身旁早已没了温迪的身影,只留下一缕清爽的风。
顺着风离开的方向,中岛敦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太宰治。
他连忙带着人偶向前跑去, “太宰先生……”
接过人偶的太宰治欣慰的看着中岛敦, “我们赢了。”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中岛敦却觉得这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重要。
看着人偶在太宰治手上消失,中岛敦紧绷的神经总算是送了下来, “太宰先生,救我下来的……”
“是温迪吗?”太宰治扶着中岛敦走向附近的地下通道,认真思考了一番,似乎是在确认温迪的定位, “嗯……他可是为数不多的好心人。”
救下织田作之助,给自己指引方向,还费心思救下中岛敦,全横滨最爱管闲事的人也不过如此。
虽然看不懂太宰治眼底的情绪,但中岛敦已经将温温迪列入了可信任的选项中。
毕竟,他是太宰先生都认同的好心人。
“没有受伤吧?”收拾好情绪后,太宰治难得关心人。
在得到没有的答案后,太宰治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高了,为了确保计划按照预期进行,他一整晚都没有休息。
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碰到了熟悉的冰凉骰子,太宰治眼底浮现薄薄的担忧, “虽然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但只要Q还在组合手里,这样的行动他们想要发动多少次都可以。”
而我们未必每次都能拦截下来。
读懂太宰治心中所想的中岛敦忽然想起温迪的话,他说组合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提瓦特的成员。
这样的话提瓦特和侦探社就有了共同的目标,说不定可以联合行动。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中岛敦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肯定的回复。
虽然提瓦特的成员或多或少的表现出了中立的态度,但太宰治总觉得对方并不会轻易地站在侦探社这一边。
“二位,听得见吗!”独属于少女的轻快嗓音在通道里回响。
他们谈话的地点并不隐秘,但也不应该被人打扰才对。
目前横滨的大街小巷满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伤痕,清醒后的市民也都在被送往各大医院。
也就是说,此刻来到这里的人在方才那场灾难中并未受到波及。
来人会是哪个组织的呢?港口Mafia,组合,还是提瓦特?
敛好心中万般思绪,太宰治挂起熟悉的微笑,在看到来人模样时候,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暗红色的马尾随着少女的动作在空中飞舞,整体的装扮偏向檀色,头上带着一顶古怪的帽子,上面还插着一截梅花。
想到温迪帽子上的花朵,太宰治然,这估计是提瓦特内部的传统吧。
没等到回答的胡桃灵巧一跃,跨过乱七八糟的藤蔓,跳到太宰治身前,赤瞳笑盈盈的弯起, “你好,我叫胡桃!”
胡桃?
暗处的光影遮住了太宰治眼底的光华,他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在他叛逃之前,广津老爷子曾抱怨过,港口Mafia大楼下有一个古怪女孩在推销墓碑,好像是往生堂的人。
往生堂,听起来就像是送人走的地方。既然如此,也应该精通杀人技法才对。
太宰治鸢的瞳孔里迸发出令中岛敦感到麻烦的神色,他向前一步,握住胡桃的手,一脸认真,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这位美丽的少女杀死我吗!”
“哦呀?”胡桃眨眨眼,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虽然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你是一位优质客户,但往生堂并没有杀人的项目。”
胡桃话音一顿,即而用等同的力气回握住太宰治, “不过你可以事先预订往生堂的服务,等你死了我们会完全按照你的意愿来办一场葬礼。”
[与胡桃契合度上升至42%]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中岛敦终于从这段古怪对话中回神,他伸手压住左臂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衣袖,强行插入到二人的对话当中, “太宰先生,请不要再想着自杀的事情了!”
“啊,差点忘记了!”胡桃从衣袖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塞给太宰治, “我家客卿让我告诉你: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契约既已成,亦不可违背。”
这是完全将他们的路堵死了啊,太宰治面对胡桃,做出一副没办法的模样,垂首低眉,丧气的不行。
这一招对那些瞒不住事的人分外管用,这是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身上试出来的道理。
果不其然,不出三秒,太宰治就听到了胡桃那故作沉稳的声音, “交易当然也是契约的一部分,带着你的骰子,去一趟岩上茶室吧。”
交代完所有事情的胡桃抬头对着太宰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么,再会喽!”
待胡桃的身影渐渐走远,太宰治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那枚骰子。
先前每一次都是四点朝上的骰子,如今第一次变成三点朝上。
果然还是要合作啊,太宰治将骰子放回,侧眸看了一眼通道外的斜阳,橙红的色调铺满大地,让他想起来伴着夕阳死在海面的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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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愧疚感)
第32章
第 32 章
回到侦探社后,太宰治依言写了封极具讽刺意味的邀请函,封面上还贴心的附赠了糊成一团黑炭的地址。
反正意思已经传达到了,至于措辞,他一个没受过正式教育的可怜人怎么会解呢?
拜托中岛敦送信后,太宰治就趴在岩上茶室,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朝外散发着无聊气息。
而送完信被芥川龙之介从十七楼扔出去的中岛敦正在最里面的角落吃着香菱做的茶泡饭。
在他背后则是捏着茶杯黑着脸的钟离,猫科动物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要回头,默默吃饭就好。
倘若他知道了香菱做茶泡饭的原材料是钟离的茶叶,而钟离手上则是最后一壶,说不定会停下进食的步伐。
但在场为数不多能看出答案的人全都选择了拒绝回答,乱步是在和鹿野院平藏较劲,夜兰则是想要保全茶室。
这几个人动起手来,她的茶室能不能留下地基都要另说。
至于太宰治,他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森鸥外带着人到达岩上茶室后,见到的就是这副古怪模样。
空气中的嘲讽因子在双方会面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森鸥外拿出太宰治给他送的信,特意将被墨水涂黑的那一面放在上面,方便大家看清楚太宰治的良心有多黑。
“没想到再见到各位是在这里。怎么,侦探社现在是连一个安全的据点都需要借用了吗?”
如果开一门如何气死森鸥外的课程,太宰治绝对能拿满分。
他懒洋洋的站直身子,上下扫视着森鸥外,随后轻轻的啧一声,似乎是在表达森鸥外还活着的不满。
“侦探社的人脉自然比不上森医生的手段,但这一次港口Mafia好像死了上百人,其中好像还有一位可以使用微风的异能力者。”
可我们侦探社的所有人都好好的哦,太宰治眼中是明晃晃的讽刺。
相处多年,森鸥外可谓是最了解太宰治的人。当他开始夸人的时候,后面绝对会跟着更损人的话。
侦探社和港口Mafia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而夜兰则干起了老本行,开了一盘,赌的是他们和谈的时间长短。
至于赌注,是后续计划的协助者。
彩头则是前几日一位赌徒输掉的精美棋具。
这种活动钟离向来不甚上心,香菱倒是认为挺有趣,想要参与一局,但被锅巴拉住了。
最终这次赌局以人数没凑够而被迫暂停,这让夜兰颇为惋惜。
因为在凑齐人之前,福泽谕吉和森鸥外已经在赌桌前坐好,虽然氛围依旧奇怪。
两人的刀都快要架在对方脖子上了,嘴上却不让分毫的互损。
一个讥讽对方没有猫,另一个则嘲讽对方喜爱幼女的变态事实。
夜兰骨子流淌的是里对危险的追求,其实她还是挺想看两位首领互斗的场景。
但提瓦特对外开放的[窗口]并不多,黄金屋一战后,提瓦特的资金流动脆弱了不少,岩上茶室目前还不能关门。
为了茶室的存在,夜兰收拾好赌局后开口, “二位,虽然信件由侦探社递出,但说到底还是提瓦特做出的邀请。在我的地方如此作为,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是我们冒犯了。”森鸥外对着夜兰露出一个几近无害的笑容。
但前几日对弈时,夜兰早已将他的性子摸了个透。
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只为赢取胜利的人能有多善良。
夜兰表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 “二位这是谈好了?”
“前半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剩下的我们会在战场上谈,有劳夜兰阁下了。”
森鸥外收起了手术刀,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依旧不见半点波澜,就像刚才大打出手的人没有他一样。
果然期待他们合作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双方都在害怕来自对方的背叛,所以干脆从根源上杜绝信任的支出。
夜兰叹了口气,从暗格中拿出翘英庄今年新采的茶叶,推向钟离的方向。
“提瓦特会作为维持两个组织之间的纽带,二位不必担心有人毁约。”
用这点代价让契约之神出手,已经是非常便宜了。
如果不是夜兰的提醒,在座几位怕是会忽视钟离的存在。
按常理来讲,不易引起他人注意的外貌最容易被忽视。
但钟离并不属于相貌寡淡那一类,正相反,精致的外表,淡然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独特的魅力。
让人遗忘他存在的原因是氛围,在剑拔弩张的现场,钟离就像是一块经久伫立不变得古岩。
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默的站在那里看这世间万千变化。
钟离放下茶杯,拿出准备已久的契约书, “二位不必忧心我会在契约上动手脚,只是方便行动罢了,并不会违背本来的公平。”
毕竟前几日的星象并不明朗,在这场危机过后,横滨会继续迎接新的挑战。
提瓦特也必须从协助者的位置上离开,走向台前。
毕竟,只有话语权相等的存在才能在一张桌子上谈判。
契约书一式三份,双方当事人一人一份,第三份则由钟离代为保管,在契约损毁时用以商榷。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对视一眼后,又飞快的挪开视线。
师出同门的默契足矣让他们快速读取对方的心思,福泽谕吉率先拿起契约书,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纸面上空无一字。
“契约内容由二位自主商讨,钟某并不会插手。”
递出契约书后,钟离继续怡然自得的喝茶,似乎完全不关心对方想要做些什么。
“福泽阁下,既然邀请函由侦探社送出,不如先说说您的想法。”
森鸥外主动忽视了此次邀请是由提瓦特发出的既定事实。
手里的手术刀在指尖转动,刀尖在自己和福泽谕吉之间来回转换,说不准到底会停在哪一处。
福泽谕吉并不担心森鸥外那无言的威胁,无论是从过去还是现在,在他眼中,森鸥外依旧是那个耍手术刀黑心医生。
“那我就直说了。”福泽谕吉将长刀调整到最适合抽出的角度,目光略有缓和, “侦探社的某位新人,在遭受到港口Mafia数次暗杀,拦截以及高空坠落后依旧表达出了合作的愿景。”
“是吗?”森鸥外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在看到茶底颜色时,他迅速的判断出这杯茶水最起码是两天前泡的。
于是他毫无廉耻的将这杯茶递给了对面的福泽谕吉,压了压眉眼感慨道: “那他可真是善良。”
这类人总是喜欢将外界传达的恶毒信号转变为善意封存于内心,是十分不符合港口Mafia行事方针的人物。
不过对方的异能力还算是好用,森鸥外眯着眼睛思考,要不要再太宰治把人教好了之后拐回港口Mafia呢?
芥川和他还算是合拍,也不需要替他费心寻找搭档。
福泽谕吉瞥了一眼已经有些混浊的茶汤,没有丝毫犹豫的推了回去, “我先前并不同意这项决断,毕竟和非法结社联合行动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非法结社?”森鸥外忽然笑了,明晃晃的恶劣向外散发,却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 “森氏会社可是横滨十大优秀企业,福泽阁下怎么能这么贬低我的产业。”
森氏会社,港口Mafia明面上的壳子。
是个十成十的虚假公司,但港口Mafia那些灰白产业全都挂靠在这,每年向上缴纳的税金确实足够拿到一块十佳企业的牌子。
“呕——”
太宰治实在是受不了,良心企业港口Mafia?
这个笑话横滨的流浪狗都不会相信。
可偏偏森鸥外是个见缝插针脸皮极厚的存在,在听到太宰治作呕的声音后,故作关心道: “太宰的身体变差了吗?”
“果然待在侦探社后的大量工作压垮了太宰君的身体,不如太宰重新回到港口Mafia吧,干部的位置我可是一直为你留着呢。”
看着森鸥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太宰治像是被迫吞了十几只绿头苍蝇,结结实实的被恶心到了。
“回去?我难道不是被森医生赶出来的吗?”
太宰治抬起头和森鸥外对视,鸢色眼睛里的恶意多到快要溢出。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森医生生病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而我拿着森医生的手术刀割破了您的喉咙。”
太宰治尝试复原梦境里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截断裂的刀片,隔着虚空对准森鸥外的脖颈。
这是在明晃晃的讽刺森鸥外用手术刀隔断现代首领喉咙的过往,毕竟这件事只有作为见证人的太宰治和动手的森鸥外知晓。
被人当面戳破过往的森鸥外也不恼,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对太宰治说道: “那可真是个美梦。”
“谁说不是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宰治在看向森鸥外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脖颈上的红色围巾像是来索命的勾魂使者。
虽然围巾老老实实的挂在森鸥外的脖颈上,但太宰治莫名的觉得是勒在自己的咽喉,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第33章
第 33 章
血腥过往的记忆突然猛烈袭击太宰治编织的防护网,虽然站在太阳底下,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热,莫名的有一股冷意在他体内流窜。
那是与他过去同源的力量,如同影子般附着在他身上,只要有光亮的地方,那些过往就会被扒出摊开。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回到黑暗,将自己的影子藏起来,这样才不会有人窥探到那些晦暗。
太宰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牙齿在探到因为缺水而翘起的死皮时,用力的撕扯着。
不多时,血腥味从唇角传至味蕾,给了他片刻清明,他低声自语道: “那确实是个美梦。”
见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古怪,福泽谕吉咳了一声, “从长远来看,就算是无法达成一致,侦探社也会提议暂时休战。”
“休战期间由提瓦特进行双方协助如何?”夜兰抛了抛刚才用络命丝从太宰治口袋里带出的骰子。
乱步透过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看到了骰子的点数,是二。
他偏头看向福泽谕吉的方向,察觉到视线的福泽谕吉同样转头看向乱步,对视的那一刻,乱步点了点头示意这份契约没有问题,可以签。
“不知夜兰阁下所说的协助具体是什么?”
森鸥外向来是不肯吃亏,有便宜往死里占的人。如今有人主动提出协助,他巴不得榨干对方所有的可利用价值。
“地面对空阻击,战后森林修复和建筑维护什么的。”夜兰捋了捋额间的碎发,给他们上了一壶新茶, “当然,我们也会尽全力确保其他人的安全。”
这番话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后勤工作,甚至包揽了最为耗费心神的阻击任务。
没有人会在这么大的诱惑前保持冷静,森鸥外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但很快就被压下。
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虽然先前夜兰确实应下要帮助港口Mafia,但当时她的态度绝对不包含这么多任务。
除非,她另有所求。
比起森鸥外的弯弯绕绕,福泽谕吉更为直接,在确定没有任何不利于侦探社的条款后,他直言, “有什么需要侦探社做的,尽情开口。”
“确实有一件小事需要二位帮忙。”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但夜兰的内心依旧有些雀跃,毕竟这步棋可是提瓦特日后处境的关键。
“事成之后,我需要二位向异能特务科进言。”夜兰抬手敲了敲桌板,腕处的玉镯在颜色沉闷的台面上折射出一抹透亮的幽光, “让他们彻底关闭虚空。”
这个代价虽然难以实现,但所要付出的精力和自愿比森鸥外预想的要少太多,他没忍住皱眉, “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虚空只要存在一天,提瓦特就永远受制于异能特务科,如果再出现一个像千野桂那样操纵虚空的存在,提瓦特的后续计划说不定会被全盘托出。
这个险,他们不敢冒。
见森鸥外依旧难以放下戒心,夜兰隐晦的看了钟离一眼。
钟离在收到信号后,从善如流的在第三份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真名。
与此同时,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面前那份同时在变换着,最终呈现在纸面上的内容是:
三方联合行动职责划分如下:
提瓦特全力支持侦探社和港口Mafia行动期间任何活动,并承担地面对空阻击以及战后修缮工作。
行动期间提瓦特需尽可能保护活动成员身体安全。
行动完成后,侦探社及港口Mafia需向异能特务科进言,令其关闭虚空。
违者,当受食岩之惩。
这份契约内容非常成熟,几乎没有漏子可以钻,并且对提瓦特极其不友好。
像是怕对方反悔,森鸥外一马当先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厚重的,不容拒绝的力量从他左小指向内前行。
森鸥外挑挑眉,和福泽谕吉同时拉开了左臂的衣袖。
原本白净的小臂上生出了金色的暗纹,纹路蜿蜒盘旋上升,随着呼吸起伏,似乎链接着心脏。
“只是契约表现形式的一种,二位不必担忧。”
趁几人愣神时,钟离拿出一小个锦包放在森鸥外面前, “前几日听闻中原先生身体有恙,这副连理镇心散说不定能帮上忙。”
森鸥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了钟离给的小锦包。
锦包的封口并不严实,森鸥外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的粉末。粉末很细,整体呈现灰白色,比起药粉更像是用过的粉笔灰。
曾经作为医生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森鸥外对药理很熟悉,无论是传统医学还是现代西医他都有所涉猎。
在闻到锦包里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苦味时,他微不可查皱的皱眉,旋即又恢复成往日的做派。
粉末状药品很容易掺杂其他不应该存在的物质,苦味又能遮盖大部分异味。这包药粉很容易被做手脚。
再者说,前几日中也受伤的消息可被他捂的严严实实,提瓦特又是如何得知?
他们有十分隐秘的情报来源,甚至不止一条。
他侧脸看了一眼夜兰,对方则回以一笑,怎么突然觉得上一次自己赢了棋局是对方在放水?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 71%)]
[与夜兰契合度上升至32%]
[与钟离契合度上升至21%]
[奖励:尘世之锁(传言称锁内封存了一位魔神的全部智慧)]
“好了诸位。”看着主线任务前进不少的夜兰抬手赶人, “契约签好就带着自己那份去准备作战计划,茶室也还要开门的。”
能当上一个组织首领的人不会听不出夜兰话中的含义。
双方带着自己组织的成员离开,乱步临走时还不忘拿一盘糖霜史莱姆,这是刚才他见缝插针让香菱帮忙做的。
而走在最后的中岛敦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回头看的时,却只能看到提瓦特众人和善的微笑。
中岛敦挠挠头,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人一少,茶室也显得寂静起来。
送走横滨两大组织的成员后,岩上茶室并没有如夜兰所说的开门营业。
她独自一人站在台后,手里捏着那枚骰子,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将目光转向钟离。
刚泡好新茶的钟离就对上了夜兰探究的眼神,他抬手吹了吹茶面上升起的雾气。
神情自若,像是吹散了眼前的迷雾, “虽然那个诗人经常不干正事,但在大事上他还是有分寸的。”
“有钟离先生作保,我也放心许多。”
作为获取情报的前线,夜兰有许多个身份,蒙德来的冒险家,须弥的商人,出海时意外触礁沉船的舵手……
在遇到温迪之前,夜兰一直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托记忆里的福,她现在仍旧忘不了那天他们相遇时的场景。
作为吟游诗人,温迪常年奔走于各大地区,甚至可以说有风的地方就有他的存在。
夜兰也有幸碰上过几次。
第一次见面时,她刚刚解决一股盗取考古学家身份来挖掘古代遗迹的盗宝团势力,不远处则是随风弹琴的温迪。
那时她只当对方是来取材的普通诗人。
直到她换了个身份去不卜庐治疗伤口,顺带探查白术的实验程度是否威胁到了璃月。
那时温迪正在和七七谈话,语气温和。
但在她治疗完路过时,却说道: “长期不用麻药只会让痛苦麻木,这对情报人员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时夜兰的警惕心升到了最高,可温迪依旧静静的和七七搭话,没有一丝想要和夜兰沟通的想法。
直到七七开口说自己挡到了阳光,希望她可以多呆一会儿,夜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
步伐有些僵硬的离开,当晚夜兰的特别关注名录上就多了温迪的姓名。
那上面都是可以在璃月掀起风云的存在,自此夜兰对温迪的关注也多了起来。
但对方总是在吟诗作乐,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但唯有夜兰清楚,能看破自己伪装身份的人有多危险。
也因此夜兰并没有反对温迪成为计划中一环,但将收尾工作丢给他,依旧让人有些不放心。
总是要找个保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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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之前我肯定能更出一万!
(就当作是四百收藏加更)
评论区猜一猜盗取考古学家身份的盗宝团角色名字,猜中了明天加更~( ̄▽ ̄~)
第34章
第 34 章
为了确保人员存活率,夜兰非常慷慨的提供了情报。
当然,是有偿的。
任何组织过联合作战计划的人都会知道,所谓的合作只不过是一种预支付行为。
率先交付双方的信任,然后损害一小部分自己的利益以方便对方。最终经过合作,得到百倍的回报。
这就是合作的真谛。
从契约上来看,港口Mafia和侦探社几乎不需要预先付出任何代价,所有的有损害的步骤都由提瓦特包揽。
并且对方所求甚少,这实在是难以让人放下戒心。
左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太宰治根据夜兰的情报来到了组合关押梦野久作的木屋。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黑色世界里混迹良久的太宰治敏锐的察觉到了隐藏在周遭的恶意。
“哎呀呀,差不多该到时间了,小矮子不会堵在半路上吧。”太宰治抬起右胳膊向远处看了看,丝毫没想分出一点精力给背后的组合成员。
虽然先前作为搭档一起行动多年,但在森鸥外的暗示和太宰治的主动行为下,他和中原中也的关系一直很差。
差到见面先相互揍一顿的那种。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太宰治单方面挨揍,毕竟他的体术是出了名的差。
看着将使用异能力从天而降的前搭档,太宰治烦躁的揉了揉耳朵,前天才又炸了中也的车库,不知道这一次要怎么混过去。
清理完近距离的敌人,中原中也没好气的转身盯着太宰治, “事先说好,收拾完那群垃圾就轮到你了!”
要不是碍于首领的命令,他才不会见这条整天在河里仰泳的青花鱼。
“果然又是这样啊,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发生。”
太宰治动了动绑着绷带的胳膊,这里面被他加塞了钢板,挂在脖子上坠的他颈椎疼。
要是往日他可能还会收敛一些,但现在有了提瓦特的安全保险,他才懒得装模作样, “我记得上一次解决敌对组合,中也用了七分钟,不知道没了我之后身手有没有下降。”
“五分钟应该没问题吧?”
中原中也不耐烦的抽时间应付太宰治, “某个阻碍我发挥的混蛋离开后,所有的任务都变得轻松了起来,比你还在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
港口Mafia远近闻名的TOP1,中原中也。以重力操使的身份立足,无论是对付普通人还是异能力者,在他眼中只是花费时间多少的问题。
在太宰治控制住在场的异能者后,中原中也解决起来更为轻松,如同太宰治预测的时间,五分钟搞定。
没了来自对手的威胁,两人身边仅剩的危险全都来自对方。
一个嘲讽对方身高,另一个则揪着态度不放。
潜行在两人身后的夜兰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名鼎鼎的双黑打嘴仗,这两个人倒是有他们组织首领的部分风采。
水擅隐,夜兰的潜行术就依托于此。在野外,这可是获取情报不可多得的手段。
但在室内,这种方式便会大打折扣,因为水痕会出卖她的踪迹。
找到梦野久作被困的地下室后,太宰治突然朝后看了一眼,搞的中原中也一脸莫名其妙。
“不打算出来吗?”
“被发现啊。”
夜兰大大方方的解开伪装,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影让中原中也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但在看清来人样貌时,那细小的惊讶也全都消失。
来之前他看过首领给的方案书,里面有夜兰的资料。
岩上茶室的管事人,提瓦特对外交流的[窗口]。
说起提瓦特,中原中也立即就联想到了阿贝多和钟离。
前者反复告知了自己为人的事实后者则交给自己一副药剂。
在太宰治叛逃后,中原中也的污浊就不能过于随意的开关。执行任务时或多或少有些束手束脚,受伤也是难免的事。
再加上N那个混蛋搞得他耐药性极低,绝大部分药品根本不起作用,受点伤要养十天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当天森鸥外拿回那副所谓的连理镇心散后,第一时间找鉴定科做了检测。
检测结果十分让人意外,里面的所属成分稀奇的很,而且全都是高山植物细小纤维和含晶类矿石粉末这种难以理解与相互反应的种类。
虽然成分检测有些迷惑,但好在能检测出药性是无毒。
在解释完前因后果后,森鸥外将检查结果和药粉一起塞给了中原中也。
毕竟身体是中原中也自己的,别人可没资格替他做决定。
拿到药剂的中原中也仔细思考了三分钟后,将那副药剂混着水吞了。
药效出乎预料的好,使用重力留下的暗伤几乎全都被修复了,就是苦了点。
中原中也抿了抿嘴唇,口腔内部似乎还残存着那似有若无的清苦味。
他压了压帽檐,将自己的视线遮挡住,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既然行踪暴露了,夜兰也没打算继续藏着,隐藏身形可是个技术活。
走在最前面的太宰治捡起光秃秃,几乎只剩下杆的鹤羽,头也不回道: “夜兰小姐不打算动手吗?”
“我只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其他的事并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夜兰找了个角落,方便她观察全局,这是野外求生多年所得经验给出的答案:
如果你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第一步要做的不是情绪外露,尤其是那些负面的情绪。因为你并不知道你的对手躲在何处窥探着你。
其次便是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靠好,野外就找大树土坡,房内就直接去有光源的墙角,视野一定要广。
这样才能方便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及时发现入侵者。
夜兰的回答在太宰治的预料之内,他很早就判断出了夜兰的性格和行为趋向。
刚才问那一句,只不过是在侦探社养成的习惯。
“还给…我……”
被困在葡萄藤上的梦野久作强撑着说出这句话。
长期的失血和伤口疼痛的折磨让这个孩子的身体虚弱的不像话,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太宰治举着鹤羽仔细观察着梦野久作,过了三四秒的时间,他将嵌在葡萄藤和梦野久作胳膊上的荆棘刀片扯下。
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的避开了每一处伤口。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夜兰荡出一抹笑意,看来这个人远没他想象的那么狠心。
收拾好地下室的各种异能力产物后,昔日搭档的默契难得展现,中原中也从太宰治手中接过梦野久作,默认了对方拿走了脑髓地狱异能力发动的媒介人偶。
在即将抵达门外时,走在最前面的中原中也忽然被一截蓝色的络命丝扯着胳膊后退。
“我说,救完人也不能不戒心丢了啊!”
在进来之前,夜兰在附近布满了络命丝,只要有人闯入,丝线就会被触发。
看着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深凹的坑洞,中原中也忽然转头骂了太宰治一句, “果然遇上你这个混蛋准没好事!”
“蛤?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有闲心真好。”夜兰不着痕迹的刺了两人一句,手里的丝线翻转,压着周围提前布置的络命丝朝敌人的方向前进。
从披肩内侧的暗兜里掏出几张从申鹤那里借来的符纸,压在骰子上,顺着命丝的游走方向避开那些可怖的触手,沾在洛夫哥拉夫特身上。
其实夜兰本来没打算用这个,毕竟她的任务是保护而不是出击。
但就在刚才,她嗅到了魔神力量外泄的味道。
上一次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决战奥赛尔的时刻,同样的感觉品尝第二次,这没法让她放心。
看着被压制住的洛夫哥拉夫特,夜兰眯了眯海蓝色眼睛,转身看向在他身后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更麻烦,既然二位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慢走不送。”
明晃晃的逐客令,但这里并不是夜兰的岩上茶室,她的话没那么好使。
太宰治的视线在被定住的洛夫哥拉夫特和夜兰之间来回切换,最终兴致高昂的用藏着钢板的胳膊推开中原中也, “刚才那个是什么,能定住小矮子吗!”
“……”
本以为会被刁难来着。
夜兰拿出最后一张符纸塞给太宰治,言简意赅, “大概三分钟吧。”
被钢板袭击的中原中也:……
在太宰治试图将符纸贴在中原中也身上时,为了避免被两人影响,夜兰操这络命丝捆着三人扔了出去。
飞出去前,两人听到一句极淡的, “真的感兴趣的话,就去查查魔鳞病。”
虽然夜兰的操作手法极其粗暴,但落地也算是平稳,最起码没有断胳膊断腿。
中原中也和梦野久作倒是没有什么二次伤害,就是太宰治在飞出去的时候被掉落的钢板砸到了胳膊。
这下他的绷带总算是没白绑。
从申鹤那里拿的符纸虽然是仙家出品,但对付魔神残渣的效用有限。
在取了点样本,确认那三个人真的安全后,夜兰就离开了。
魔神虽然不是不败之身,但一个人可没法取得胜利。
比起硬抗,逃离才是上策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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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码着码着睡着了!!!
( ○ Д ○ )
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发生!
(我认为洛夫哥拉夫特的设定和魔神还是蛮像的,上来就是一个缝合造谣的大动作)
第35章
第 35 章
获取到新情报的夜兰回到岩上茶室后,在她的名单上添了几个新名字。
有港口Mafia的,也有组合的,就连侦探社也没落下。
“我记得你和蒙德骑士团代理团长的关系不错。”
夜兰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案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独自下棋的凝光。
这些东西璃月可不敢独自研究,但换到崇尚自由的蒙德说不定尚有一丝生路。
“你这是要和我做交易?”凝光抚了抚发间的细簪,额上红穗跟着转头的动作摆动,琉璃红的眼珠里尽是戏谑。
“我可付不起群玉阁门票。”
世人皆知,天权为尊。
就连做出决策后洒向地面的碎雪纸都有无数人追捧,更何况登上群玉阁与之亲面。
夜兰将资料摊开,这上面是她连夜整理出来的有关于洛夫哥拉夫特的资料, “他的情况很特殊,身上背负着非常古老的契约。目前无法判定危险等级,但也足够让他待在那份名单上。”
那份名单内尽是可以威胁到璃月安全的人物,但凡名单上的人出现在璃月境内,巡逻的人手都要翻上三番。
“旧支配者?”
拿起资料的名单大体扫了一眼,她的目光在对方能力那一栏停留的时间格外久。
自尘世划分七执政以来,魔神战争中败者的出路并不多:封印镇压有之,亦不乏身毁形灭者,少数消息灵通不愿追随的,早早的溜去了暗之外海。
就是不知道这个洛夫哥拉夫特是从哪里来的。
凝光将资料合好,手中金镶白玉烟斗随着她的思考缓慢平稳的转动。
此前她并未和蒙德的琴团长正式见面,在石门——璃月与蒙德交界处,总是会发生一些难以及时处理的乱子。
在这种地域界限模糊的地方,处理事务的人员也变得暧昧起来。
她本人所秉承的看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根本递不到她的桌子上。
但琴却完全相反,每件事亲力亲为,光是听起来就够累的。
她们开始通信的机缘说来好笑,一位自称是蒙德人的至冬武者跑到璃月大肆破坏一番后,溜之大吉。
也亏得凝光的威信足够,否则等不到调查出这位至东人的真实目的,蒙德和璃月就要爆发战争。
两人一位忙于处理蒙德大小事务,另一位的一举一动则被整个璃月注视着,两人的关系仅能通过信件的传达来递增。
虽然素未谋面,但通过信件内容也足矣窥探出对方的一部分信息。
每张信纸的边缘都折的一丝不苟,越是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就越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凝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在掌心的烟斗直指洛夫哥拉夫特的资料。
近期正值蒙德风花节,似乎是个不错的会面时间。
在提瓦特思考对策的时候,侦探社也没闲着,准确的来说是乱步没有闲着。
在和鹿野院平藏会面的时候,他接到了组合的挑战书。
本来侦探社是想要织田作之助陪同乱步解开谜题,织田作的异能力能规避绝大部分危险。
但这个提议被乱步拒绝了,嚷嚷着提瓦特的契约会保护他这种话。
但实际上是他还在生气,上一次鹿野院平藏和织田作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只给乱步带了一份糖霜史莱姆。
临街甜品铺的新品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以至于鹿野院平藏之后想要进侦探社也必须买超份额的甜品才行。
于是他的随行人员从前任杀手兼黑/手/党/变成了另一位侦探同心。
[子正,困敦,混沌之初萌,藏于黄泉之下。]*
这是组合成员寄过来的邀请函上印着的话。
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一点,万物萌发的时刻。
凌晨的植物园吗?
乱步看了一眼太阳的倾斜角度,距离邀请函谜底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他不想等下去了。
正巧看到一旁无所事事的鹿野院平藏,乱步戳了戳他的肩膀, “我记得你们有异能力者可以和植物对话吧,你快去问一问。”
和植物对话?说的是纳西妲吗?
鹿野院平藏惊讶的眨眨眼,左手悄悄的摸向了腰间的神之眼, “你要跳进这个明晃晃的陷阱里去?”
纳西妲在养伤期间根据莫娜提供的星空走向,为神之眼构建了一道桥梁,就是为了方便人员之间的联系。
乱步掏空袋子里最后一片薯片,含糊的说, “多少能排解一些无聊,问出来了吗?”
刚刚得到答案的鹿野院平藏呼吸一滞,这口气堵在胸腔不上不下,最后闷着嗓子说了四个字: “千叶大楼。”
得到这个答案的江户川乱步转身看向身后的建筑,在顶层的中央明晃晃的写着千叶大楼四个大字。
是想时刻观察他们的进度吗?
将手里的垃圾揉成一团,江户川乱步率先走了进去。
楼内的构造很杂乱,但根据邀请函上的暗纹还是能推出来一条能走的路。
路线的终点是顶层的阁楼。
或许是长久无人走动的缘故,通往阁楼的砖石路上满是积久的青苔,踩在上面有些湿滑难忍。
好不容易走到阁楼前,门上却又贴了新的谜语: [季夏之月,律中林钟。]*
江户川乱步和鹿野院平藏同时道: “是六啊。”
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江户川乱步撇撇嘴,胡乱的撕下谜题,鹿野院平藏则顺势推开大门。
“邀请函是你寄的?”
江户川乱步眯了眯眼睛,外面艳阳高照,这个人却故意躲在漆黑的阁楼里,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还有一些难以适应的阴冷。在侦探社,他的位置永远是阳光最好的地方,江户川乱步将眼镜摘下,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看了乱步君已经解开我的谜题了,六年前的吾辈惜败于你。”
坡举起手边墨迹未干的新作,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趴在他后背的浣熊随着站起的动作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
“六年后的今天,吾辈准备了一个新的游戏,找到这本故事里的连环杀手。”
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了看坡手里的书,但不到一秒钟就收回了视线,并用一种“你认识这个人吗?”的目光看向鹿野院平藏。
“你看我做什么?”鹿野院平藏好笑拿出腰间的十手抛了抛, “六年前和你比试的人又不是我。”
“乱步君……忘记了吾辈吗?!”
刚才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坡从鹿野院平藏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但这个真相让他心碎。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蔫了的坡指了指自己, “我叫坡,是一名侦探,也是掌握世间……”
很显然,江户川乱步对此不感兴趣。
“侦探社门口那家点心铺的限量大福还有没有?”
“全被我买下来了。”看着江户川乱步睁大的双眼,鹿野院平藏笑着说出了下半句, “但我都送给了影。”
得到这个回答的乱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鹿野院平藏, “你居然一份都没有给名侦探留下!”
“不过我带了这个。”
多日相处,已经让鹿野院平藏熟知惹恼乱步后的哄人方法,那就是——百试百灵的甜品作战。
鹿野院平藏拿出随身携带的椰枣蜜糖,只需一块,立竿见影。
椰枣蜜糖比寻常的甜品要硬上不少,因此乱步在吃的时候要很小心的闭紧嘴巴, “这一次就勉强原谅你了。”
完全被忽视的坡握紧了书脊,在两人快要离开时,鼓起勇气大喊道: “你要是能赢了吾辈,吾辈就将组合的弱点告诉你,如何?”
乱步咀嚼着最后一口椰枣蜜糖,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秘密档案,和鹿野院平藏对视一眼后翻开了桌子上的推理小说。
见乱步对此起了兴趣,坡咬了咬指甲,随后放松语气道: “故事的开端是这样的,列车因大雪封路不得不临时停靠,就在这时人们在餐车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坡的话说完时,乱步手里的小说突然迸发出强烈的金光,将他和鹿野院平藏裹挟。
在完全进入小说世界之前,鹿野院平藏听到坡说: “这就是吾辈的异能力,将人拉进小说的世界。欢迎来到[东方快车]。”
————————
1.
子正,困敦,混沌之初萌,藏于黄泉之下:
即子时(23时-01时)
夜半,或子夜,中夜,是十二时辰中的第一个时辰。
子,名曰困敦,为混沌万物之初萌,藏黄泉之下。(注:万物刚开始滋生。)
2.
季夏之月,律中林钟:这俩在月份和乐器的排行都是六(朋友问我的时候记住的,不清楚来源)
经过评论区提醒,这个大概率是米家另一个游戏,未定事件簿里一个活动/小游戏里的话
咳咳,你们要的至冬武人在背景出现了,他的大体戏份比较靠后
(昨天在补作业,答应的加更没更出来,评论区发几个红包补偿一下)
第36章
第 36 章修[东方快车谋杀案]
[已自动接取主线任务:东方快车谋杀案]
[请栖息者找出凶手,逃离列车]
[任务奖励:无主的神之眼]
眼前的金色光芒尽数散去,两人身处的环境由阴暗的阁楼变化为乱步所期待的日光,但地点却有些不尽人意。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特有的铁皮车厢,受重力因子的影响,脚踩在上面吱嘎作响,令人牙酸。
或许被漫天的风雪天气影响,车厢衔接处有些渗水,生着点点锈痕,让人忍不住担忧旅途的安全性。
但目前最让人感到心烦的不是列车的质量问题,而是突然出现在餐车内的尸体。
列车因大雪封路,只能临时停靠在这里,等待救援。
幽闭的环境本就会放大人们的情绪,更让人心烦意乱的是杀人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心理上的烦躁会非常迅速的传达到躯体上,在众人骚乱不堪相互指责的时候,推搡间不知是谁将江户川乱步的眼镜扔出了窗外,陷入雪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乱步喉咙发干,静静的站在那里。
从身后看,乱步就像是一个被卡住的老式八音盒,但与之不同的是,一动不动的不是芭蕾舞者,而是穿着侦探服的名侦探。
“平藏。”乱江户川乱步茫然的眨了眨眼,转身看向鹿野院平藏, “上一次名侦探已经赢了一次,这一次的胜利就让给你了。”
“这一次怕是行不通了。”鹿野院平藏苦笑出声,伸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血迹, “看来剧本给我安排的角色是嫌疑人。”
那团血迹像是一块腐烂的肉,瞬间就吸引了车厢里那群披着黑羽的乌鸦。
指责,怀疑,惧怕与厌恶,江户川乱步惊讶于这一节小小的车厢居然能容纳这么多的情绪。
眼镜被丢掉后,江户川乱步整个人都慌的厉害,他僵着身子站在鹿野院平藏身前,努力的遮挡着那团血迹,干巴巴道: “我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案子很快就能被破掉。”
“在结案前……这个…”乱步扯着披风的后摆,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他才艰涩的吐出那句, “这个……嫌疑人就由我代为看管。”
听到这话后,列车长像是抓住救星般握住江户川乱步的手,力度之大,让他觉得自己的腕骨快要碎掉了。
“那就拜托你了,侦探先生。”
列车长感激的望向江户川乱步,可转眼却对着鹿野院平藏露出嫌恶的眼神。
一瞬间,江户川乱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粗糙大手,他的记忆被带回了过去。
是那段侦探社还没有被组建,自己被舍监赶出来在大街上流浪的日子。
那些不被倾听的解释,明明是个错误却坚决不去改变,只为了维护自己的那一点点利益。
愚昧和谎言像是一个透明的钢化玻璃笼罩着整个社会,玻璃内被注满了虚伪,大人和孩子都被蒙着眼睛在这里遨游。
唯一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人却被嘲讽为疯子,那段时光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的拿取眼镜,摸了个空时才记起,眼镜在刚才被乘客丢掉了。
强行压下想要罢工的想法,江户川乱步恶狠狠的瞪了列车长一眼。
但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车厢里的角色都是由文字编造的人设,他们的人生早早的就被排版成册,一眼就能看到人生的尽头。
对于江户川乱步的目光,列车长并不会做出任何改变,他只会老老实实的遵守爱伦坡给他的人设。
江户川乱步低头盯着鞋尖,他也说不准自己和书里的人哪一个要更可怜一些。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骚乱,列车长开始疏散人群。
车厢瞬间变得空荡起来,鞋子踏在铁板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们探查现场。
车厢内的脚步非常凌乱,已经没有了辨认价值。
鹿野院平藏看了一眼沉默的乱步,叹了口气, “先去看看尸体吧。”
往日的江户川乱步像是叽叽喳喳的太阳,从来都不肯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地方,就算是把他挂放在天空,他依旧有办法摆脱物理规律四处乱窜。
而现在,那股精气神消失了,随着他的眼镜一起融化在雪中。像一个精致的人偶,默默的跟在鹿野院平藏身后。
鹿野院平藏身上的血迹是在他们完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没有看到凶手的样貌,身高和性别。
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只能从尸体上找。
尸体被弯折放入餐车,脖颈处有半个血手印,但死者手上却没有任何血迹,除去脖颈大动脉的刀伤,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初步判定为失血性死亡。
口袋里有纸质的名片和一盒用于治疗心脏的药品。
名片上印有死者的姓名和职业,死者名叫高桥优,是一名往返与欧洲大陆和日本的宝石商人。
转身看着避开现场的乱步,鹿野院平藏紧皱着眉, “乱步,要不要尝试用我的方法进行调查。”
所谓平藏式调查实际上就是普通侦探用的手法,但显然江户川乱步无法接受。
“走访调查,排查关系是普通侦探的工作,名侦探才不会用那种手段!”
没有眼镜,异能力就不会发动,名侦探就不是名侦探了。
深知江户川乱步别扭性子的鹿野院平藏在不远处自语, “名侦探没有使用异能力就打破了异能力者的迷局,这听起来好像……”
“比使用超推理破案还要厉害!”江户川乱步从凳子上站起,眼神中满是自信, “很好!现在去第一案发现场!”
这个年代的列车都有乘客单独房间,出于经济方面的问题,列车没有完全卖出票的话,是不会发车的。
将有人的房间全都排除的话,剩下的那个就是死者的位置,也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鹿野院平藏熟练的使用从太宰治那里学来的撬锁技巧,撬开了旅客房间。
入目满是呈现喷射状的血迹,大部分集中在沙发和玻璃窗上,出血量和痕迹符合被割破动脉的死状。
死者房间和身上都没有减少财物,但随身携带的公务箱的锁孔处有大量划痕。
痕迹很新,一看就是近期添的。
江户川乱步抬手比划了一下,自语道: “箱子上的划痕和死者的伤口打小一致,但为什么只有轻微的反抗痕迹?”
“水合氯醛混合酒精,形成强烈迷药。”鹿野院平藏将地毯上的酒杯递给乱步,里面药剂的味道完没有还全散去。
“但死者有一定的耐药性,醒来的时间比凶手预想的要早。”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才在慌乱中杀了人啊。”
但死者是怎么锁住房间的呢?房间里没有任何使用工具的痕迹。
江户川乱步转头看向房门后挂钥匙的挂钩,在那上面有一丝轻微的血迹。
直接拿走了钥匙?
江户川乱步开始回想他们来到车厢时的位置,餐车在车厢中央,所有乘客都围着尸体,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在车厢连接处,身侧就是厕所。
要是沾染血迹的话,只有那个时候了。
江户川乱步带着鹿野院平藏去了一趟洗手间,他们在洗手台上看到了被稀释过的的红色血迹。
思考时,江户川乱步有时候会自言自语, “犯人在这里清洗了手上的血迹,他为什么不直接将衣服扔掉?”
“因为他的衣服没办法扔掉。”鹿野院平藏将洗手间的窗户拉开,在不远处的雪堆里看到了一小团红色。
“无法丢掉的话,就是制服了。”
江户川乱步毫无障碍的接着鹿野院平藏的思考继续, “这个时期的制服是配给品,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名字,丢失的话无异于是在告诉其他人凶手是谁。”
见江户川乱步的状态还算是正常,鹿野院平藏主动表示集结其他乘客和列车员。
在鹿野院平藏离开后,江户川乱步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漠的人偶模样。
直到鹿野院平藏重新出现,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将自己的推理解释一番后,列车长开始查验列车员的手套,虽然找出了一位手掌满是血迹的嫌疑人,但对方坚称是工作时划伤了手,并向其他人展示了掌心的伤口。
要是在现实生活中江户川乱步的证据链已经足够完整,但这里是书本的世界,必须让嫌疑人承认犯罪事实才能离开。
嫌疑人的拒不承认把江户川乱步气的够呛,他将目光转向鹿野院平藏,示意让他去说。
“虽然你清理了血迹,并在掌心做出了伤口,但你却忘了清理衣领上的血痕。”
鹿野院平藏靠近了嫌疑人,伸手指了指他后方衣领的血红色痕迹。
再嫌疑人认罪期间,江户川乱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鹿野院平藏指尖的细小划痕。
[主线任务:东方快车谋杀案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在系统声音响起的同时,千叶大楼的顶层阁楼内,爱伦坡面前的书页再次迸发出金色的光芒。
————————
案件名字来源于阿加莎,但和阿婆的书没有多少关系
原本爱伦坡给的案件是叙诡,是阿婆在《罗杰疑案》里最先使用的手法。
比我写的不知道高明多少,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但不要看任何剧透,剧透了就没意思了。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最后乱步的目光……
(经评论区提醒,我专门去找了那一集,和本文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我也好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等我琢磨一个新手法改一改本案)
第37章
第 37 章
虽然爱伦坡多有惊讶,但看到从书里离开的江户川乱步和鹿野院平藏还是依照先前的约定,交出了足够毁掉组合的空中据点白鲸的方法。
拿着档案袋的江户川乱步迷茫的走在那条布满青苔的小路上,手里捏着福泽谕吉送给他的眼镜,绿色的眼珠四处乱瞟,就是不肯看向前方。
“什么嘛,现在才告诉我自己是普通人什么的,实在是……”
听着江户川乱步嘴里的嘟囔,鹿野院平藏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先说好,名侦探是不会办庆祝聚会的!”
误以为鹿野院平藏想要庆祝乱步撇撇嘴,继续朝前走着。
但在回头目光与鹿野院平藏相撞时,他不解的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左侧,贴近心脏的位置,那里挂着一枚通体透绿的神之眼。
江户川乱步不可置信的握住神之眼, “这个是……”
“乱步才不是普通人,是被神明注视的孩子哟。”
被神明注视着吗?
江户川乱步握紧神之眼,不规则的边缘硌的掌心发红,但这种感觉真的……超棒的!
看着陷入巨大喜悦的江户川乱步,鹿野院平藏戳了戳他的脸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神之眼可以储存一些应该被藏起来的小东西。”
听到这里江户川乱步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他的粗点心有新地方可以待着,再也不用担心被社长没收了!
得到神明认可的江户川乱步有些过于活泼了,就和鹿野院平藏先前形容的一样,像是个忽视物理原理,到处乱窜的太阳。
本来爱窝在有阳光角落里的名侦探,现在逢人就昂首挺胸的转上几圈。
太宰治故意忽视了名侦探寻求夸奖的目光,国木田独步忙着处理乱步带回来的文件,压根没时间看别人一眼。
织田作之助倒时凭借着惊人的直觉夸赞了乱步,但夸的是他拿回资料,而不是被神明认证的聪慧。
最后还是猫科动物中岛敦使用了野兽直觉发现了名侦探身上多出来的宝石,但夸赞的方向明显不对“这个是鹿野院先生送的吗?看起来真精致啊。”
绿色的神之眼内流动着令人心惊的能量,蓬勃的智慧与生机被封存于这块小小的宝石内。
转了一圈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专属位置,睁着宛若金绿玉的眼睛看向唯一知情人鹿野院平藏。
从未见过乱步这副模样的鹿野院平藏有些惊讶,但还是在名侦探的目光下拍了拍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乱步推到侦探社中央。
“让我们恭喜名侦探乱步,获得了智慧之神布耶尔的认可,成为提瓦特的一员!”
中岛敦整理资料的手一顿,侦探社唯一的侦探疑似被外来组织拐走该怎么办!
许是中岛敦遮盖内心的本领太差,鹿野院平藏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只是认可。”
“更何况提瓦特已经有侦探了,不会抢你们的。”
被揽住的中岛敦将求救目光递给太宰治,用眼神诉说:太宰先生,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陷入过往思绪的太宰治并没有留意到后辈的求助,他在回忆,回忆自己见到温迪的每一帧记忆。
因为是神明,所以才能救下织田作吗?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 77%)]
[检测到主线任务完成率超过75%,开启隐藏任务:愚人者人愚之]
即便场景无比混乱,但侦探社的各位依旧对江户川乱步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
毕竟整个侦探社的成员都是围绕着江户川乱步才建立起来的,乱步能取的更高的成绩,他们也感到十分欣慰。
于是乎,江户川乱步愈发兴奋。
直到他提出想让布耶尔成为副社长,忍了许久的福泽谕吉才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被眼神训诫的名侦探开始不情愿的分析情报,按照白鲸那群人的前瞻性,这份情报的送出大概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要抽时间想出反制的计划,好浪费时间啊!
在外界眼中价值不菲的资料就这么随意的瘫在桌面上,被江户川乱步拿来垫零食。
太宰治比他更嚣张,折了无数个纸飞机,但没有一个能飞向垃圾桶。
两人在吃零食和折纸飞机的间隙敲定了作战计划,那就是由谷崎使用细雪将中岛敦秘密带向白鲸内部,找到控制关键,让白鲸坠落。
与之并行是的想办法营救泉镜花,根据申鹤传过来的消息,她被军警的人带走了,要在和组合决战之前带走她才行。
还要想办法解决她三十五人杀害者的背景,事情多的不像话。
在这方面提瓦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解决泉镜花罪行的只有异能业务科。
只要特务科利用超越法规与司法交易的权利抹去泉镜花的罪行,但前提是她真的是侦探社的成员,异能特务科并不会随意将权利下放。
作为被政府承认的民间异能团体组织,异能特务科对武装侦探社的在职人数了如指掌。
“啊,麻烦了啊。”
太宰治折好一架纸飞机,精准的擦着鹿野院平藏的发丝落在地面。
“别寄希望于提瓦特,我们暂时没有和异能特务科往来的打算。”
先前系统给的那个隐藏任务,鹿野院平藏总觉得不对劲,侦探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更何况,提瓦特和异能特务科之间横隔的可不只是时间带来的伤害。
意料之中的拒绝,在解救Q的那个晚上,夜兰让他们去查魔鳞病。
在三次潜入异能特务科的资料室后,太宰治确实发现了点东西。
一个源于延长寿命并获取更为强大力量的疯狂实验,将名为[魔神残渣]的物质注入人类体内,撑过去就继续实验,失败了就走向死亡。
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位接受过实验且活下来的人是柯莱。
还未从港口Mafia叛逃前,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任务报告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名为柯莱的少女,有一位名叫提纳里的师傅。
简简单单两句话,没办法带来更多的线索。
太宰治伸手盖住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向鹿野院平藏。
提瓦特人的脾气还真是好,换作是他,早就不知道把异能特务科炸上几遍了。
太宰治那毫不避讳的目光,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会错意的鹿野院平藏挑挑眼角, “放心,契约并不会因此终止。”
太宰治也就顺势而为, “不知道提瓦特打算怎么布置对空阻击。”
组合装备在白鲸上的重武器可不少,按照已有的线索来推测的话,组合会通过白鲸对横滨地面发起攻击。
他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傍晚的夕阳有些晃眼。
从鹿野院平藏的角度看去,细碎的斜阳密密麻麻的沾在太宰治身上,莫名的让他多了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
明明身上的颜色那么暖,却固执的不入人间。
鹿野院平藏的目光从太宰治身上收回,眼底多了几分坦诚, “还记得帮你们控制魏尔伦的人吗?”
鹿野院平藏一开口,太宰治的记忆就自动回档到了那个时候。
当初为了避免损伤普通民众,港口Mafia特意疏散了车站人群,以战场为中心周围八百米都没有任何普通人。
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实,这也就说明当时对方离魏尔伦超过了八百米。
是一位超远距离攻击的异能力者,太宰治记得她叫甘雨。
现在鹿野院平藏提起这个,难不成……
在太宰治惊讶的表情中,鹿野院平藏点了点头。
甘雨流天箭术的距离用于阻击白鲸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三人讨论提瓦特的协助工作时,谷崎润一郎已经成功驾驶着异能特务科的小型突击机将中岛敦送到了白鲸。
上一次被强行抓捕,而这一次却是偷偷潜入。
虽然两者都不怎么好听,但后者还是让中岛敦更放心些。
毕竟他现在还能和太宰治实时通话,多少也算是一种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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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乱步做了个美梦,梦里有温柔的神明和可爱的兰那罗。
他们一起围着花朵唱歌,等树枝发芽,见证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睡着的江户川乱步心想,这可真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猜猜藏甜品的乱步多久会蛀牙)
补昨天宝儿姐的加更
第38章
第 38 章
在中岛敦根据指示潜入白鲸内部的时,被军警高空管制在无人机的泉镜花迎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客人。
因异能无法自主控制和斩杀三十五人的前科,除去送餐时间,泉镜花一直被单独关押着。
熟悉的响动有规律的敲击着地面,泉镜花茫然的盯着从腕部开始延长的锁链。
高空处的大气透明度很高,阳光也很好。透过特种玻璃洒在无人机内部的地面。
金灿色明确的划开范围,像是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昏暗处是被铁链锁住的泉镜花,光亮触手可及,但却不肯向她的方向前进半分。而被阳光眷顾着的地方站着面无表情的申鹤。
如半透琉璃般瑰丽的瞳孔扫视着泉镜花周围的环境,目光最终停留在她光秃秃的左手腕。
申鹤言简意赅的问道: “你的红绳?”
泉镜花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按了按左手腕处的红痕,军警那些人在抓捕过程中将那根红绳当成了危险物品。
“被他们拿走了。”她的声音满是低落。
两个不善言辞的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沉默良久,想要逃避现实的泉镜花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一开始是幸福的家庭,恩爱的父母和喜欢的玩具,但很快记忆被第一次杀人的恐惧所取代。她也从幸福的孩子变为游荡在黑夜的杀手。
咔啪,钢筋崩坏的声音传来,泉镜花被拉回现实,痛苦与甜蜜相互交织的回忆就此结束。
抬头时,她的目光恰好和手里握着半截钢筋的申鹤对视。
白发像是干净的初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绸缎特有的光泽,像是云霞的内里,点亮了泉镜花未来的路。
“走吧。”申鹤随手将手中的钢筋丢下,落在脚边,砸出一个浅坑。
这一举动惊的泉镜花瞳孔一缩,手腕处的的锁链被带起,弄出那些败兴的声响。
泉镜花看了看申鹤脚边的凹陷,又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锁链,犹豫片刻后,将手伸了出去。
父母离世后,泉镜花就被迫流亡,直到被带回港口Mafia。
被港口Mafia带回的日子算不上难挨也算不上好过,在被得知拥有强大的杀戮异能后,少女的未来就已经被黑暗预定好了。
新造出的刀剑需要开刃才能杀人,拥有夜叉能力的人形兵器自然也需要培训才能独自执行任务。
训练时,芥川龙之介警告的话语回荡在泉镜花耳畔“你这双手生来就应该沾满鲜血,在深渊中开出的花只有在黑暗的淤泥里才能绽放。”
在那一刻,泉镜花的名字不再代表着被幸福包裹着的孩子。
涌出供旅人解渴的泉水已经干涸,映照衣冠的镜子从高处跌破,使人心情愉悦的鲜花早已枯萎。
依照现如今的情况来看,泉镜花这个名字比起称赞更像是嘲弄。
恍惚间,泉镜花想把手缩回去,或许同芥川龙之介说的一样,她这种人就不应该主动接触光明的世界。
还未有所动作,泉镜花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兔子布偶,白色的棉布有些起球,兔子头上被人放了朵比兔子头还要大的白色花朵。
似有若无的清苦味驱散了回忆中的血腥味。
在申鹤的“静心凝神”中,泉镜花手腕处的锁链被轻松捏碎。
虽然申鹤的表情淡漠,且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就连呼吸都没什么波动,但泉镜花莫名的从中看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泉镜花握紧了手里的小兔子,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再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吧,试着相信别人一次。
看着半晌没有动作的泉镜花,申鹤歪了歪头,思索片刻,抬脚弯身走进铁笼中,盘腿在泉镜花身侧坐好。
虽然这个地方比不上仙家洞府,但也勉强算是悬天浮地,若她执意在此处修炼,那便陪她几日好了。
在来到武装侦探社之前,泉镜花的身份是港口Mafia的暗杀者,对于暗杀来说,最主要的就是无声无言的处决掉任务目标。
加之对杀人的恐惧,本就不多话的泉镜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此刻她读懂了申鹤行动背后的含义,心中不免多出几分欢喜。
此刻在二人面前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太宰治的声音被电流压缩后多了几分空洞感,如同泉镜花机械般的过去。
“镜花酱,还有一旁的申鹤小姐,听得到吗?我是太宰治。”
“我和异能特务科那边沟通过了,镜花你还有机会重新来过,我现在教你控制无人机的方法。”
她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吗?
泉镜花第一时间没有去回答太宰治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申鹤。
理水叠山真君曾在申鹤入门时替她批过命数:根骨过人性子也是别具一格。
不谙世事,不明常理,不辨菽粟,不知高低。*
这也就致使申鹤的性子极为纯粹,世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受她恩惠的人称其为仙人,被她驱赶的人叫她魔女,但申鹤从不在乎这些外在之物。
在她眼中,邪祟易除,心魔难灭。*若自身的执念无法被放下,在神奇的仙家技法都无法挽回。
看着泉镜花迷茫的目光,申鹤突然回忆起了幼年的自己。
被师傅救下的那段日子,她也曾同泉镜花一般茫然无措,不知未来光景如何。
“杀戮并非你我本性。”申鹤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危难当头,用尽一切可利用之物来保全自己算不上良善,也算不上恶毒。”
那只是她们能做出的最好的决策。
万般评价,皆有他人口中所出,过于在意只会动摇心性。
人生和未来终究是属于自己的,旁人言语做不得数。
这是申鹤为人处世不变的法则,现在她教给了泉镜花。
泉水干涸前滋养过万物,镜子碎了一样能映照人间险恶,秋冬枯萎的鲜花,在来年春天能开的更漂亮。
[警告:检测到异能改装体白鲸航行速度锐减,预计于十五分钟后坠落,坠落地点:横滨港]
为了得到书而决定毁掉整个横滨吗!
申鹤拉起泉镜花,拿出凝光一早准备好的纸条,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人们为活着找个理由只为更好的活着。人的一生是一条不断延长的线,你站在原地向前看只有无数的岔路,你看不到未来,所拥有的只有迷茫的权利。”
“但当你站到重点看向过去,生命的轨迹永远都会是一条笔直的线,那就是你的命运,由你亲手缔造的命运。”
往前走皆是定数,往后行皆是变数。
年纪尚小的泉镜花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番话的意义,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向前看向前走,哪怕当下找不到前进的理由。
“白鲸的燃料已经到了极限,十二分钟以后,它会坠毁在横滨港。”申鹤将兔子玩偶上的清心插进泉镜花的耳侧,脑海里传来是的契合度下降的警报。
但已经无所谓了,总要给这个小姑娘一点温暖。
“我们必须在十二分钟以内抵达地面。”
泉镜花的鼻腔被清心特有所谓清苦为味灌满,听着申鹤的话,她终于下定决心,对着操纵台上的麦克风说道: “太宰先生,请教我如何操控无人机。”
看着泉镜花的侧脸,申鹤唇角僵硬的勾起一点弧度,她看见一个孩子长大了。
此刻泉镜花的身影和对着潭水用翠钿白玉梳梳头的幼年申鹤所重叠,只不过一个满头银丝,另一个青丝如瀑。
好在,她们的未来都不算糟。
但让人感到不悦的是,比起提瓦特内部用神之眼传递消息,横滨的通讯手段更容易被破译。
无人机内部除了太宰治接入的信号源,还多了一个来自白鲸的入侵信号。
“什么叫白鲸失控了,这明明是你的异能力!”
“曾经是,但现如今白鲸内部有近七成被机械所改造,我对它的控制早已失效。”
中岛敦和一个年迈男性的争吵通过电路准确的传导至无人机内。
看着一闪一闪的红色光屏,泉镜花惊讶的看了一眼申鹤。
随后伸手摸了摸发间的清心,将它拿下放在兔子玩偶上,递给申鹤。
并不理解泉镜花为什么这么做的申鹤眨了眨眼,看了泉镜花半晌后,又拿出一朵琉璃百合插进泉镜花发间, “这个比清心要更香一些。”
申鹤常年饮露食禾,绝云间有什么她就吃什么,时间一久万事万物在她口中味道都差不多。
泉镜花刚才将清心摘下,她便误以为对方并不喜欢这个味道,当即换了朵琉璃百合给她。
“我用不上这个了。”泉镜花眼眸黯淡,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她将兔子玩偶塞到申鹤手中, “白鲸失控坠落的话,毁灭是的整个横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等质量的物体加速撞击白鲸,强行改变它的航线。”
“但是……这样的话,操作员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才行。我无法和你一起离开。”
“为什么这么想?”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啊?”
申鹤和温迪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一个和泉镜花待在无人机内,另一个则站在白鲸的控制室里。
通过被入侵的通讯系统,两人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提瓦特的人,从来都不会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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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镜·花
两个解读,两种方向,一个在过去的黑暗,另一个在未来的阳光下
*内容,来自申鹤的故事
过两天等新池子开了,息灾不歪的话周末抽一天更一万字(角色池有刻师傅送来的大保底)
第39章
第 39 章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很可怕吗?”
温迪朝中岛敦身后藏了藏,在他对面的是一脸凶相的芥川龙之介。
“人虎,他是谁!”
在芥川龙之介眼中,温迪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在白鲸上,似敌非友的存在。
背后的罗生门对准温迪的脑袋蠢蠢欲动,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立马撕碎眼前的目标。
“我嘛,名字是温迪,一个普普通通的吟游诗人。”
从中岛敦背后退开,温迪靠在控制台上,伸手碰着不远处的特种玻璃, “叙旧的事等会儿再说。”
和带走中岛敦同样的方式,温迪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面,号称可以抵挡狙击子弹的玻璃彻底碎裂。
星星点点的玻璃渣随着灌进来的强风砸向控制室里的众人。
芥川龙之介在闭眼的同时还不忘踢中岛敦一脚。
烈风倒灌进肺部,芥川龙之介强忍着喉咙间的痒意,让自己不要咳出声。
这种感觉在加入港口Mafia之后就很少感受得到了,那种无法控制自身反应的感觉,向来被芥川龙之介视为弱者的表现。
他闭眼拉高了衣领,试图以此抵挡狂风的侵袭,但他未曾察觉到无论是风还是刚才碎裂的玻璃都未曾伤到他分毫。
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温迪走上前站在几人中间,两手指尖相触,轻声慢言道: “风说,可以飞了!”
众人被温迪用风托着从白鲸下落时,世界树在脑海里播报:
[与温迪契合度上升至100%,达成成就:高天之歌]
[奖励:风神之冠]
在看到半空中有人坠落时,在地面的钟离和甘雨也准备好了对白鲸发起攻击。
前者负责保护,后者负责远距离阻击。
搭弓拉弦,蓄力发出,在白鲸不受控制时,附着着寒气的箭矢精准的飞向从中央核心处理器。
本就摇摇欲坠的白鲸,这下彻底报废,受到重力的牵引朝着海面落下。
此时,申鹤也带着泉镜花回到了地面。
将人托付给优菈后,申鹤沉稳的朝海岸走去。
只需一个背影,泉镜花就知道申鹤想要做什么。
就在几分钟前,那种决然与不顾一切的魄力还在她身上,而现在她在申鹤的背影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因为有着同属性的神之眼,优菈对于申鹤的能力比谁都要清楚。
看着泉镜花身上白色的囚服,以及被扯红的手腕,优菈敛起了笑意,眉头紧皱,眸光深深, “看来某些人等不及想让我报仇了!”
优菈的话并没有遮掩,附近各大组织的看护监视人员都听得清清楚楚,唯一一个没听进去的还是担忧申鹤身体状况的泉镜花。
站在海岸边的申鹤,身躯如浸了水的墨,随着白鲸下坠引起的风场晕开在这天地之间。
白鲸的巨大躯壳在她身前遮盖出一片灰色,海面蹦出的水花有些许炸开在眼前。
申鹤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思绪一下子被海浪拉扯到过去,父亲将她哄骗至邪神洞府的时刻。
“你生来就是这样的命!”
“只会给他人带来灾厄,还不如就这样死去,换她回来!” *
但那份记忆实在是过于浅薄冷漠了,即便那时申鹤已经开始记事,也仅仅只能回忆出这剖心剜肺,鲜血淋漓的这两句。
睁开眼,身前依旧是汹涌的海花,脑海里回忆着师傅的教导:什么时候,你有了为他人使用力量的想法,你才能真正的融入人类社会。*
申鹤回头看了一眼泉镜花,对着她扬起了嘴角,那个笑很淡,稍不注意便会误以为是眼花。
在水潭边对镜模仿山中旅人百余次,申鹤都没能学会人类应有的情感,但现在她终于学会了笑。
发间神之眼熠熠生辉,冷气环绕着周身,足尖在海面轻点,凝出一片冰面。
申鹤在冰面站定,双眼死死地盯着因白鲸坠落引起的波涛,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护住此岸与身后众人。
腕间红绳断裂,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飞舞,遮盖住身前的可怖。
没了红绳的阻拦,沉眠申鹤体内的种种血煞,不屈与抗争,都在此刻随她手中敕令仙咒齐齐爆发出来。
冰与水发生反应,随着寒风浮水,冻结住眼前的巨浪,彻底将所有的危险阻隔在冰墙之外。
[与申鹤契合度上升至35%]
[奖励:翠钿白玉梳,已放至背包]
结一切的申鹤大喘着粗气,垂首扶着身侧的石阶。
红绳是众仙请法以缚魂之用,申鹤命犯孤独辰,为了与邪神抢夺一线生机拼死杀敌,致使杀性极重,没了红绳束缚,更是容易伤人伤己。
看着被海水浸透后,颜色偏深的红绳。申鹤弯腰捡了起来,走到泉镜花身前,将红绳放在她掌心。
思索片刻,又将那把翠钿白玉梳送给了泉镜花, “这柄玉梳,是师傅送给我的拜师礼,现如今便归你了。”
掀起海岸巨变的天空尚未明朗,在此刻泉镜花的眼中,申鹤就是那唯一的亮色。
如同霞光破开云层,指引着她走出苦痛,引来光亮和未来。
泉镜花郑重的接过玉梳,恭恭敬敬的叩头,在起身时,眼前已经没了申鹤的身影。
就连刚才一直在照顾她的优菈也走远了许多,站在芥川龙之介身旁,似乎在说这些什么。
虽然心结被解开,但先前芥川龙之介训练她时带来的阴影,一时半刻无法消散。
泉镜花看了看芥川龙之介,转头又看了看中岛敦,仔细权衡过后,她坚定的走向了中岛敦的方向。
也因此错过了优菈和芥川龙之介之间的拌嘴。
芥川在见到太宰治后整个人都变得极其激动,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顾不上,着急忙慌的就朝太宰治的方向跑去。
但在半路上,被优菈扯着衣领拦住了, “你最好先去治伤,要是你得了病,身体早早的垮掉,那我找谁报仇去?”
“不需要你假好心!”
如果芥川的异能力不是依靠外套发动的话,他早就丢下外套来到太宰治身边了。
听到这里,优菈松开了芥川龙之介的衣领,差点让芥川摔了一跤。
“随便你吧,反正疼得不是我。”优菈无所谓的摆摆手, “记得告诉你们首领,要小心带着寒风从北方来的客人。”
[与优菈契合度上升至52%]
[奖励:晶凝之华,已放入背包]
既然提示已到位,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优菈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但看着芥川龙之介一脸狂热的模样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对着泉镜花打了个手势后,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避开诸多眼线离开。
提瓦特的契约目前只完成了一部分,战后修护和建筑维护可不是小麻烦。
虽然提瓦特成员已经尽可能的减少了损失,但旧支配者引起的森林骚乱建筑毁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修好的。
修复工作需要人们全身心投入其中,也正因此需要专员负责他们的安全。
浪花骑士的职责是侧面游走或牵制敌人,行动自由,在这个时候,没人比优菈更适合巡逻。
离开闹市的优菈边走边想,不知道阿贝多回来了没有。
前些天他给琴递交了报告,说是杜林最近有异动,需要严密的观测。
自从这封报告之后,除了固定时间的报平安口信,他们再也没收到货阿贝多的信件。
倘若阿贝多回来的话,凭借他那神奇的炼金术,修缮复原的工作也要更为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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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重铸群玉阁的过场动画
其实我觉得泉镜花和申鹤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父母双亡,被迫流浪,力量被封印,后来被这个世界救赎……
璃月:浅浅展示一下我方战力
第40章
第 40 章
正当提瓦特所有人都在想办法修复横滨时,只有两个人没有参与进来。
一个是探测杜林反应指数的阿贝多,另一个则是在贫民街乱逛的胡桃。
横滨的贫民窟挨着擂钵街,两者像是共生的创口,一同附着在横滨的地面。
前者负责腐烂,后者则从地表流出黑色的瘀血,将这块土地彻底污染。
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地方被横滨抛弃了的缘故,这里和无妄坡很像,都是不被阳光关照的阴暗面,充斥着混乱的死亡气息。
偶有生机夹杂其中,但很快就被丝丝缕缕的死气缠绕吞噬干净。
身为往生堂当代堂主,胡桃自小学习葬仪事宜,夜行于市给更是家常便饭。
贫民街里这些东西可奈何不了她,但总有那么几个没有眼力见的爱朝别人眼前凑。
水箭擦着胡桃的耳侧钉入背后断墙,扩开一道道蛛网似的裂痕,在上面晕出水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哎呀呀。”胡桃正了正头顶的乾坤泰卦帽,绽着红梅的双眼微眯,看向身侧的阴暗小巷, “有麻烦喽!”
少女素白手指来回翻转,在掌心握出一个往生印,赤焰四起,挡住来者的袭击。
火焰散去,胡桃的手中多了一柄长枪。
这是往生堂代代相传的武器,虽然大部分时间被她用于扎捆亡灵和丘丘人,但武力值依旧不容小觑。
躲在暗处的敌人知晓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干脆不再躲藏,从巷子中走出,冰冷的双眸像是冬日水潭凝结的坚冰。
冷酷而纯粹,傲慢且锋利。像是一柄从铸成起就没有剑鞘的利剑。
胡桃毫不怀疑,倘若自己挡了他的路,刚才那一支水箭会从她眉心穿过。
掌中火焰的温度尚未褪去,手里的长枪像是一股炙热且不容忽视的鲜血,注入了这荒凉贫瘠的土地。
她垂眸看了看对方腰间的水神之眼制式,回想起了前几日总务司发的简告:至东武者蓄意破坏黄金屋,望诸位民众提高警惕。
依照对方能大闹黄金屋的实力来说,刚才那一只箭绝对不可能是失误。
既然不是失误,那就是故意的了,对方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但这样一来,胡桃对于小巷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就更感兴趣了。
她搓了搓手,兴致盎然的向前倾身, “不知这位小哥是否……”
对方没等她把话说完,利落的转身回到小巷内, “虽然很想和你切磋一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哎?”看着对方的背影,胡桃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 “还真是个怪人。”
往生堂的主要业务是丧葬,直白一点就是收活人的钱,办死人的事,尽可能的要两方都满意。
也正是因此,往生堂的堂主经常能遇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对人类生命力的深浅也极其敏感。
刚才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生命力却少的可怜。
就像是一个刚吹好就破了个洞的气球,虽然这个洞算不上大,但迟早会让气球变得干瘪。
而且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将洞补起来的打算。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胡桃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到时候多问问钟离好了。
晃晃脑袋,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清空,胡桃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刚才两人的短暂交锋并没有避开其他人,不惹强敌,这是生活在贫民窟的人从生下来就明白的道理。
虽然因此少了几分乐趣,但找到任务对象的时间却缩短了不少。
手中的长枪被拿来临时充当登山杖,胡桃蹦蹦跳跳来到的了贫民街的最高处。
那里能俯瞰整个横滨,也能看见最美的夕阳,更能见证最恶的人性。
在霞光终于施舍到这个地方时,胡桃正一脸严肃的托着下巴,看向颓废的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菲茨杰拉德,组合的现任首领。
对方披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胡子拉碴,本该熨烫妥帖的西装如今勉勉强强的有个衣服的模样。
口中来回反复的说着天桥下乞丐讨钱的话语,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像是一具空壳。
过了许久,菲茨杰拉德叹了口气, “这位小姐,你挡着我讨钱了。”
“哦!”胡桃恍然大悟的退到一旁,嘴里嘟囔着失敬失敬。然后找了个新角度继续盯着菲茨杰拉德一言不发。
没了人挡住那一丝丝斜阳,菲茨杰拉德将左手放在膝盖前摊开,在无名指处有一道浅白色的环形痕迹。
原先这里应该有一枚婚戒,他和妻子塞尔达的婚戒。
但这枚婚戒在他跌落白鲸时,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自动被异能力转化掉了。
即便他刻意想要保留这枚戒指,却依旧被转化掉。简直和他失败的人生一模一样,想要留住的人一个都没能留住。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旁曲调古怪的歌谣吸引:
七月半,鬼门开,中元一聚不回来。
鬼要走,人莫追,无妄坡中莫徘徊。
“这是什么意思?”菲茨杰拉德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和困顿瞬间消失,在这一瞬间,组合的首领又回来了。
见终于引起了菲茨杰拉德的注意力,胡桃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横滨之后,有一个小女孩一直蹲在往生堂门口。”
“她的名字是司格特非。”
先前菲茨杰拉德还能保持理智,但在他听到胡桃说出名字后,整个人迅速起身,跑到胡桃对面。
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没有办法听到自己女儿的消息, “司格特非她……还活着?”菲茨杰拉德声音颤抖,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有激动。
飞机失事后,塞尔达受不了打击活在幻觉中,记忆也停留在了女儿死亡的前一天。
如果,如果能找到司格特非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转。
但人死不能复生,胡桃遗憾的摇了摇头, “死亡难以预测,更是不可逆的。”
虽然在听到往生堂这三个字时,菲茨杰拉德的心中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在事实被揭开之前,他还有办法自我欺骗。
只可惜,这最后一块谎言的遮布被胡桃掀了开来。他没办法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司格特非还活着。
见到菲茨杰拉德这般丧气模样,胡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过,我有办法让你见她一面。”
“你是说真的!”菲茨杰拉德拽住胡桃的手腕,眼中含着期待与探寻之意。
往生堂创立与魔神战争时期,当时纷争四起,许多魔神陨落于璃月。
魔神虽然和普通人不属于一个纬度,但却同人类有着相似之处。
人类死亡后留有尸骨,而魔神死后留下残渣。
魔神无法被完全消灭,多少都会留下一些力量与意志的残留。
但火会灼烧一切能点燃的存在,往生堂因此设立,专用与处理魔神的尸体,确保不会影响普通民众。
战局结束后,往生堂也逐渐从处理魔神转变为超度逝者。
但总有一些亡灵游荡与生死之间,坚守着那一丝丝执念不肯不肯往生。
胡桃的工作就是填平他们的遗憾,解缚渡灵,摆脱恶业,消灾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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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达:菲茨杰拉德的妻子
司格特非:菲茨杰拉德的女儿
达达鸭:一个冷酷的至冬武者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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