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掩藏在暗处的侍卫出现,将一把剑搁在阿箬的脖颈上,只要她敢动一分,这剑就会割破她的喉咙。
“大胆,光头化日之下,你们就敢杀人?”
“大胆的是你,竟敢掌箍公子!”
“他这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我怎么打不得?”
“你这刁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昭抬手,“先用布捂住她的嘴,将她押走,等候本公子处置!”
“是!”
“呜呜呜……”
王八蛋!
狗男人!
负心汉!
阿箬觉得他就是心虚了,所以才让人用布捂住她的嘴。
书肆边的路人,见阿箬一个弱女子,被人给押走,本想出手帮她。
可他们见到镇上的官员带着衙役竟然朝书肆走来,还毕恭毕敬地将阿昭送上马车后,知道他是个惹不起的人,哪里还敢出头?
阿箬被人用布捂住嘴巴、眼睛,手也被绳子给捆住了,像是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王八。
她在心底已经将阿昭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为了找许子昌,她早上都没有用早饭,肚子本就有些疼痛,人也有些晕乎乎的,马车一路颠簸,阿箬觉得腹中的苦水都要吐出来了,难受地躬起身子。
也不知过去多久,阿箬被人从马车带下来后,又被人用力推去一个屋子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鞠球,被人想推哪儿,就推哪儿去,一丝尊严都没有。
突然,有人将她眼睛上的绸布扯开,阿箬重见光明后,就瞪眼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虽然她现在不能说话,但单从阿箬的眼睛,还有她的呜呜声,就可以听出来,她在骂他,还骂得十分脏。
李昭摆手,道:“你们都退下!”
“是,陛下!”侍卫们拱手告退。
阿箬听到这些人居然叫他陛下,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连骂他的话,都止住了。
他、他……阿昭竟然是刚登基不久的新帝。
她以为阿昭是将林雀的银钱全部卷跑后,攀上富贵人家的小姐,给旁人做赘婿,所以才没有回黎花村,可阿箬万万想不到,他是当上了皇帝,才没有去找林雀。
“抱歉,方才委屈你了。”李昭低头,将绑住阿箬手腕的绳子解开。
阿箬的手松开后,她迅速抬起手,狠狠又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中响起。
“你是皇帝又怎么样,你抛弃雀儿有错在先,我就是要替她打你!”
阿箬欲再伸手打他时,手臂被李昭用力给按住了。
“阿箬,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抛弃雀儿。”
“哼!”她冷笑一声,“你没有抛弃她?当场向雀儿信誓旦旦保证半年后就回黎花村的人是谁?哦,他不是人,应该是条狗?你一去长安,就了无音讯,雀儿还以为你遇上不测,从黎花村千里迢迢地来京城找你!”
“对了,你还骗了雀儿,长安城根本就没有墨云巷,我们陪着雀儿走遍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没有找到墨云巷!如果陛下看不起我们,看不起雀儿,当初就不要入赘到林家,你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来骗雀儿,你可知……”林雀差点就一尸两命,死在长安城。
阿箬说着说着,忍不住流出泪来,她用袖子随意擦去脸上的泪水,将衣袖都给浸湿了。
李昭注意到她说的我们二字,也就是说林雀是随她一起去到长安城。
林雀与阿箬如同胞姐妹一般形隐不离,两人总是一起去采茶,一起去浣衣,旁人很少见她们二人会分开。
照理来说,阿箬若在鎏云镇,林雀也应该同她在一起,可为何他却未见到她呢?
李昭问,“林雀呢?”
阿箬道:“她都把你休了,你管她去哪里了?”
林雀把他休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昭脸色一沉,“朕从未见过休书,何来的她将朕给休了?”
阿箬紧抿嘴巴,不愿意告诉他太多事情,算起来,纪云梵这时候应该回到彩霞镇了,等他将休书交给黎花村的村长,村长在祠堂里念一遍休书,大家就都会知道林雀把阿昭给休了。
李昭又耐心问了她几次,阿箬的嘴就像锯嘴的葫芦,无论他怎么循循善诱,她都不告诉他休书在哪儿,也不告诉他林雀去了哪儿。
事实上,阿箬本来也不知道林雀究竟去了何处。
“阿箬,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狗皇帝,无论你怎么逼我,我都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
昌宁县。
许子昌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不止睡也睡不好,喝也喝不好,连着两个晚上都坐立难安。
他记得小时候阿箬不小心掉到猎户捕熊用的陷阱里,腿被捕兽夹给夹住,差点死在陷阱里时,他就是像今天这样,内心焦乱无比。
如今仔细想来,那天他与阿箬大吵一架后,独自离去,也确实有错。
他太冲动了。
阿箬是他亲姐姐,就算他再生气阿箬不告诉他林雀的下落,他也不能抛下他,私自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他就算再不满,也应该坐下来与阿箬好好商谈后,再做一番决定再说。
许子昌后悔了。
他担心阿箬遇到危险,便骑着驴一路颠簸,又来到了柳荫村,可等他去到家中后,却没有见到阿箬。
他的心霎时如坠到冰湖一般寒冷,如果当时他不这么冲动的话,他就不会与姐姐分开了。
“阿姐,阿姐……”
家中的竹桌落了灰尘,厨房也有好多天没有生火了,一丝烟火气也没有。
她的衣裙倒是少了一些,难不成阿姐发现他不见后,也出去找他了?
许子昌懊悔地一拍脑门,都怪他,真是太冲动了。
他牵上院子里的驴,打算找人画一副阿箬的画像,去找他姐姐。
可许子昌转身,忽见一群黑衣人绑着他的姐姐,还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问他林雀在哪儿,她写的休书又在何人手中?
阿箬被布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微微摇头,提醒许子昌不能将这些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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