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为何将我的姐姐给绑了?”
许子昌一脸惊异,不明白为何这些人如此执着于追问林雀的下落,还有那封休书的下落?
他只知休书在纪云梵手中,至于林雀去了何处,他根本就不知晓。
如果他知道,他早就找到林雀了。
“呜呜呜……”
姐姐似乎知道这群黑衣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一直摇着头,不让他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可黑衣人将刀都架在阿箬的脖子上,有血都从她的玉颈上都流出来了,许子昌又不是冷血的牲畜,见不得姐姐受苦。
他现在不想管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又是受了谁的指示,来到这里!他现在眼里只有阿箬的性命,他只想救下她。
许子昌红着眼睛,“你们别动我姐姐!”
“公子若不愿你姐姐的性命葬送在今日,就将林娘子、还有那份休书的的下落全部都说出来!”
许子昌:“休书在纪云梵手中,林姐姐让他带着休书回黎花村了,至于林姐姐去了哪儿,我不清楚。”
黑衣人:“你逗我呢,你会不清楚林雀的下落?”
许子昌恼怒,“我是真不知道,就连我姐姐也不知道林姐姐去了何处!林姐姐被她的丈夫所负后,大气之下早产,便写了一封休书,恰好纪氏茶庄的纪少爷要回彩云镇,林姐姐便托他将休书送给黎花村的村长,我以为林姐姐做完月门就会随我们回黎花村,可她早产生子后,多忧多思多惊,惧怕村中的流言蜚语,便带着孩子想重新找一个村落生活。”
黑衣人仍是不信,“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许子昌:“你可以去松和信站找赵署问,他上个月有没有送一个叫林雀的早产妇人到福方客栈,你也可以去福方客栈问,是不是有一个女子在客栈中生产?”
话音一落,一个男人步履匆乱地从大门走进来。
他抬抬手,黑衣人立刻就将搁在阿箬脖子上的刀移开了。
李昭目光锐利地盯着许子昌,“你说的可是真的?雀儿有了我的孩子?她还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撇下你们走了?”
许子昌看到来人竟是阿昭,一张清秀的俊脸冒出火气来。
他们陪林雀千里迢迢地上京寻不到他,如今他们不找了,这人又突然蹦出来,用姐姐的性命威胁他,问他林雀去了哪里。
“阿昭,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他气恼地冲过来,想往阿昭脸上狠狠砸一拳,痛揍他一顿,可许子昌还未近身,就被黑衣人给拦住。
两把锋利地长刀唰地抽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胆!”
李昭:“他还有用,不可伤及他性命,你们先将他给绑了,同许娘子看押在一起,在朕找到人之前,不许他们逃出去。”
“是,陛下!”
许子昌:“!!!”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了阿昭一眼,他方才分明没有听错,阿昭自称为朕,这些人还叫他陛下。
阿昭他竟然是刚登基不久的新帝!
他从前在黎花村听闻老皇帝寻回了流落在民间的皇长孙,还将他立为了储君,那时许子昌根本没将黎花村的赘婿,同金尊玉贵的皇太孙联系在一起。
毕竟谁又能想得到,一个王孙贵族会给人做赘婿呢?
如今细细想来,阿昭离开黎花村的时间,正与老皇帝认会皇长孙的时间重合,所以阿昭同林雀说自己叔叔有急事,让他去长安一趟,这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谎言。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叔叔,也没有什么墨云巷,他们全被阿昭给骗了。
“你……骗了雀儿,骗了我们所有人!”
李昭没有回答,他挥手,让人将阿箬姐弟给押下去。
许子昌气极,他被人捆走前,还喋喋不休地咒骂他。
黑衣人用布堵住他的嘴后,这小小的院落才安静下来。
李昭细细打量这院落,这处虽小,但被人打扫地干干净净。他疾步进入屋中,将所有的房间都绕了一圈,来到一个放有布老虎的竹凳旁停下,觉得这大抵应是林雀和孩子住过的地方。
他拿起这只布老虎,脑中浮现出林雀用它哄孩子的一幕。
他有孩子了?
这是他与林雀的第一个孩子,是他的皇长子!
算起来,林雀应当是在他离开黎花村的前一天晚上怀上的,想到林雀一人大着肚子,在黎花村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后,又千里迢迢去到长安找他,李昭足以想象得到,林雀所受的苦有很多。
皇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否则将有危险,林雀一个弱女子,没有男人庇佑,带着孩子生活,也艰难。
他得尽早找到林雀才行!
李昭拿着布老虎,从屋中出去后,亲手画了一副林雀的画像,吩咐他的人,暗中寻找她的下落。
他坐上马车,连夜去往松和信站,找许子昌所说的赵署。
—
翌日。
赵署打着哈欠,才到信站,就听到师傅说,有一个贵人找他,问他些事情,让他早上先不要去送信了,先去客堂见贵人。
他去到客堂后,听到那人说自己是林雀的丈夫,问他不久前,可是将她送去过福方客栈?
赵署很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又知道我送过林娘子?还有……为何你跟林娘子说,要让她捎信去墨云巷,长安城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墨云巷的地方,她一连寄了四封信去墨云巷,还从黎花村千里迢迢地来长安,问我长安到底有没有墨云巷?”
李昭:“是我叔叔的错,他年老昏沉,写错地址了。他要让我去的是长州墨云巷,但不小心写成了长安墨云巷,我寻错地方,我的娘子也跟着捎错信了。”
“不久前,我遇上了许子昌,他告诉我当日的许多事,我才知道是你救下了我的娘子。”
赵署仍是觉得奇怪,“林娘子怎么不跟在你身边呢?她找你,找了很久了。”
李昭道:“她有事先回黎花村了!赵公子,我不在娘子身边时,幸亏你及时将她送到福方客栈,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招手让身后的侍卫,拿出十两金子送过去给他,作为谢礼。
赵署往后大退一步,不敢收这么多金子。
“公子您客气了,那天我和林娘子在彩楼,见到陛下……在赐福,就跟着过去捡福币那天人太多了,有人不小心撞了林娘子一下,之后她就早产了,我只是用驴车将她送去客栈,其实真正辛苦的人是许公子还有柳大夫,我没有帮上多少忙!”
李昭听到他说,林雀曾与他一起去过彩楼,见过新帝,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变。
“赵公子,你方才说,你和我家娘子去过彩楼见新帝赐福?”
“是啊,那是陛下还是皇太孙,因乔迁之喜,在彩楼赐福,城中好多人都去了,林娘子许是想接福,也跟着去了。后来,她被人撞了一下,又听到陛下要和霍小姐成亲后,身子就突然不舒服……”
李昭:“赵公子,你可否将我娘子写给我的信,都交给我。”
反正这些信,本来就是给他的,他现在拿走,本就是应当的。
谁知,赵署竟说,他将这些信都烧了。
李昭面色不悦,“客人的信,你们都没送到,这就将它烧了,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赵署道:“是林娘子从福方客栈走前,让小厮给我传话,让我将这些废信都烧了。”
“废信?”
李昭的脸色难看起来,这如何就成废信了,他都还没有看过信呢?
林雀在黎花村时,托人给她寄信,大抵都是应写些想念他的话,以及她怀孕一事。
可他猜归猜,但李昭还是想要知道,她究竟写了什么,不然心里像被猫狠狠抓了一样难受。
“赵公子,你在烧信前,可有看过这些信,信上写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赵署摇摇头,“我没看,信站有规矩,信客不能窥视客人的信。林娘子嘱咐我烧信后,我直接就将它们扔到火盆里烧了,信中所写的内容,只有林娘子一人知晓。”
他瞧了衣饰华贵的俊美郎君一眼,“您和林娘子是夫妻,她在信中写了何事,您回去以后,可以直接问问您的娘子。”
李昭面色僵硬,“嗯,我自会问我的夫人,无需赵公子提醒。”
赵署一时无言,他好心提醒他,这人怎么不太高兴地模样。
这位公子出手与纪公子同样大方,但他还是更喜欢纪公子,温润如玉,从无让人觉得有半分不适。
新帝从松和信站离开后,侍卫询问他,要去往何处
李昭道:“去黎花村。”
“如果宋时申搜寻到林娘子的下落,让他立刻快马加鞭传讯给朕。”
“是。”
—
溯水村。
林雀来到这个村落已经一月有余了,这儿的村民朴实善良,见到她带着阿念生活不易,平时钓到一桶鱼,亦或是去镇上买了米,都会分给她一些。
这儿没有茶可采,林雀现在是靠采莲为生,她平时摘些荷花、莲蓬,捞些藕,做些荷花糕拿去镇上卖,衣食不愁,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今日,她背着阿念去镇上卖藕归来,见到家中挂了好多条腊肉,一时有些奇怪。
她去找住在隔壁的陈婶那儿一问才知,这是赵扶送来给她的。
“赵扶?”
“就咱村长得最俊,个子又高,又很有钱的赵猎户。”陈婶搂着林雀的肩膀,笑道:“这小子肯定喜欢你,才将那么多肉,都送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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