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东西就像风, 一吹就过。
随着裁判哨声的响起，樱木和大家一起站到网的两侧弯下腰。
“——请多多指教！”
小跑着来到网前，樱木和廣尾倖兒隔着网站着, 双手交握。
廣尾倖兒挑起一边眉毛用欠扁的语气道：“nekoma的8号，一会就让你好好记住我。”
“好, 我会记住的。”樱木等他放完狠话，松交握的双手, 面色平静的回答。
这种不为所动的姿态，让廣尾有些挫败。
啧，这家伙完全不上钩, 明明之前看的时候, 完全是热血笨蛋的样子。
赛场上和赛场下区别那么大吗？
廣尾倖兒思绪飘忽了一瞬间, 樱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叫什么。”
淡淡的声音，问的话却很令人火大, 廣尾才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就像自己不喊樱木的名字，单纯就是想气他而已, 并不是真的不知道。
抓着网, 看着樱木清亮的眼睛，他又觉得不对, 他好像不是在挑衅，话在口中转了几圈。
最后习惯性的勾起嘴角，挑衅的一字一顿道：“廣尾倖兒, 记好了。”
“我记住了。”
樱木并不在乎廣尾的语气，他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直井教练给他们分析户美时，教练有详细介绍过户美现在的队员组成。
廣岛作为二年级的正选, 拦网非常出色在资料里占了一小部分，是不得不防的家伙。
但对樱木来说从教练哪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和在赛场上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是不同的，前者只是纸面的资料，后者是真实的人，是对手、敌人。
不讨厌的话，樱木会尊重他，像之前无数次尊重交手的对手一样。
绯色的双眸明静郑重，面对这样的眼神，廣尾倖兒挑衅的心思平息了，无法对着这样的家伙，说出什么恶意的话……他根本不会在意吧！
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许的不满，廣尾问：“我介绍了自己，那你呢，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听到廣尾的话，樱木平静的表情被打破，嘴角向上翘了几个像素点，略带惊讶，“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喊我nekoma的8号呢。”
“嗯，之前是很想这么叫，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隔着一张网，廣尾靠近樱木：“还是说你觉得面对小人物没有说的必要。”
话音刚落，廣尾稍微有点懊恼，垃圾话说习惯了，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好在樱木完全没生气，摇了摇头道：“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我叫樱木一郎。”
“——是会打败你的人，要好好记住！”
平静了多时的樱木，拉开嘴角露出嚣张的笑容，他可是挑衅派呀，等了这么久，可算等到对面问自己名字了。
心满意足的樱木，将燃着火廣尾的骂骂咧咧甩在身后：“你这家伙，输的会是你才对。”
“一郎看起来很开心，为什么？”
握完手后，还有一点的准备时间，樱木回到大家身边，孤爪研磨看着樱木明显飞扬的神情问道。
樱木点了点脸上的泪痣，扯出一个不同于面对户美队员时的微笑，更加阳光，也更加傻气：“还好啦，因为户美的家伙，看起来还不错，能和这样的队伍交手，赢了很有成就感。”
“没错，户美那帮家伙可不简单，和我们属于同类型，能赢下同类型的对手，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樱木的发言获得了黑尾铁朗的迎合，两人看起来都对和户美对战很期待。
夜久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眼樱木：“小樱木刚刚和户美那个叫廣尾的聊得很开心嘛，是成为好朋友了吗？”
樱木想了想自己最后说的话，和廣尾前辈的反应，很确信的说：“没有，说不定还得罪人了。”
“那肯定是他的问题。”确实有见到廣尾最后的骂骂咧咧，夜久卫辅对这个挑衅自己，面对自己学弟释放善意，结果还不领情的家伙不爽到了极点。
樱木说得罪人，怎么是他的问题。
我家的孩子就是最棒、最乖的，秉持着这种心态，夜久理所当然的认为肯定是对面的问题。
和握完手立刻松开提前走了的夜久不同，离樱木不远，听到樱木和廣尾对话，以及最后挑衅发言的海信行，头上冒出一排冷汗。
夜久桑的滤镜好像带的有些多了。
受到世界第一好前辈维护的樱木，嘴角扯到最大牙齿都笑得露了出来，表情夸张：“夜久前辈最棒了。”
“不过，其实不是廣尾前辈的问题，我最后挑衅了他，他可生气了。”
虽然很开心自己被夜久前辈维护了，但实事求是，樱木还是老实的给廣尾辩解了一句。
奈何滤镜越糊越厚的夜久根本不在意，反正千错万错都不是樱木的错。
“那他真小气。”
夜久给廣尾盖下定论。
随着哨声再次响起，众人纷纷就位。
莫名其妙被音驹自由人瞪着的廣尾，觉得他可能还在记之前自己喊他矮子的仇，根本不介意被瞪的同时，还美滋滋想要往上浇油恼火吧，恼火吧，最好失去理智。
可惜了……
夜久仅仅只是瞪了他一眼，比赛一开始，所有的情绪立刻平息，冷静的令人发指。
此时双方比赛站位。
音驹：
1号——孤爪研磨！
2号——樱木一郎！
3号——福永招平！
4号——海信行！
5号——黑尾铁朗！
6号——山本猛虎or夜久卫辅。
由于人员有限，在面对户美时，音驹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将拦网能力更出色的福永网上提，加强防御，当山本轮到前排时，则和可以配合使用后排进攻的樱木加强进攻。
户美这边。
1号WS——五野由记！
2号MB——廣尾倖兒！
3号S——先岛伊澄！
4号WS——大将优！
5号MB——秤乾一or岩部成！
6号WS——沼井和马！
户美的队伍三个三年级，三个二年级的搭配，攻防都不弱，其中现在进行发球的五野由记是队长兼ace，擅长大力跳发。
恐怖的发球，在樱木第一次去参观练习赛的时候有见过，不容小窥。
五野由记将球向前抛起，跑动、跳跃，作为能胜任毒牙一职的王牌。
他的发球力量和技巧兼具，手掌与球相碰时，球体仿佛产生一阵剧烈的波浪。
“——轰！”的一下朝着前排的福永冲去。
音驹的大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球擦着福永招平的手就飞出了场外。
樱木只感觉带一阵风刮过，裁判就举起旗帜，示意户美得分。
“好可怕……”
八强的比赛可比初选激烈的多，东京人口众多，不乏喜欢排球的人，今天来看比赛的人数要比上次多的多。
虽然大部分集中在了枭谷vs雀丘，井闼山vs大口，但户美和音驹这边也不一点人都没有。
见到户美1号犀利的发球，懂球的人发出惊叹，不懂人也能从球呼啸闪电般的速度中，体会到那种力量与速度带来的恐惧。
而观众席上的观众都有此感受，更不用说球场中的球员了。
樱木抿了抿唇，心里充满了不甘，那样的球他发不出来。
不止是力量，五野由记的精准度也惊人到恐怖的地方，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能在起保持威力的同时收住砸向前排。
毫无疑问，五野由记的发球带来了巨大的威慑力，他成功告诉了樱木，什么叫做发球是唯一不受他人制约，充满攻击性的武器。
接不住这样的一球，没什么可说的，所有人都能理解福永招平，警惕的盯着下一球的到来。
快速抛球、起跳，五野由记此刻的内心，只有眼前的这颗球，强大的专注力，让他在一次把球砸向福永招平。
“——哔！”
户美再得一分。
音驹的人完全看得出，他挑接球弱的一年级队员进攻的心思，甚至担心夜久和山本互换，而没有发后排球，专注于前面几人。
夜久卫辅咬了咬牙，这个距离即使是他，也难以做到第一时间反应过去接球。
怎么办……
难不成要等对方失误吗？
看着第三球发来，依然精湛的球技，想要等到对方失误，不知道要失去多少分。
而且坐以待毙不是音驹的风格，更何况现在才第一局开始，在发球上就失去那么多分数，无疑是对音驹的羞辱。
对于福永招平来说，成为队伍攻击的漏洞，同样是强烈的打击。
但是没有办法……
海信行试图和福永换位，第一时间去接球，准备的时间不够充分，裹满了力量的球“砰”的一下砸在他手上又划走。
夜久卫辅冲上前，勉强的动作也没能稳定的将球接起来。
此时音驹失去了四分。
廣尾在死球的间歇期，对着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的樱木道：“五野前辈的发球技术，在户美排球部历届，甚至在豪强学校中都名列前茅，只要不是正面发你们自由人，其他人想要接起前辈的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年一月的春高比赛，要不是第二轮就遭遇了井闼山，说不定我们就进入全国大赛了。”
廣尾的意思很明显，“劝”樱木他们放弃挣扎等前辈发球失败，这话堪称剧毒往人的心窝子扎。
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又好似很有道理。
因为音驹无计可施。
樱木没有说话。
廣尾见状也不在发言，毒辣的话语不需要多，言语这种东西只要说过就会留下痕迹，迟早会在不经意之间发挥它的作用。
廣尾等待言语生效的那一刻。
他相信不会久的……吗？
第 112 章
“啊啊啊啊啊！！！！”
“球, 球救回来了！”
观众席上不断有人发出惊呼，惊讶的伸长脖子，向前张望, 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一球，那一球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野由记的大力跳发被打断了。
将时间往前一点, 五野由记裹挟着强劲冲力的发球，在次朝福永招平轰来。
这一次福永招平没有被震住, 他退后一步，位置正好在球的正面，双手合拢手一垫试图把球接起。
可还是低估了球的威力, 球碰在他手上将他砸了个后仰倒地, 飞速弹向斜后方。
如果不出意外, 这还是个失败的接球。
但——夜久卫辅改变了这一事实。
球弹向后方的那一刻，夜久卫辅动身起跑, 他没有什么华丽的技巧, 迈开腿追上球，判断好距离, 脚用力蹬地向前一扑, 整个人像扑跃的鱼，手臂插入球的下方往回一顶, 球就飞回前场。
而比夜久还先动的是樱木。
球从阿招手里弹出去后，他立刻向着界外绕去，在球回来的刹那, 眼睛跟着球判断好距离、高度、助跑，挥动双臂为自己插上了飞翔的翅膀。
——跳！
飞身来到空, 樱木盯着球，下落的球倒映在眼中, 球体的阴影落下仿佛遮蔽了光线，使他的瞳孔看起来像瞬间放大，有些渗人。
他压在脑旁的手向前挥去，手贴上球向下扣压。
这个高度，这个距离，对樱木来说并不趁手。
不过——足够了。
樱木的飞跃的身影，被廣尾看在眼里他立刻大喊：“拦网！！！”
迟了！
先一步到达最高点的樱木将户美的场区一览无余，自由人在靠后方左侧的位置，前排三人被牵制住正在起跳组织拦网。
沼井和马和五野由记靠边线的左侧，一个在右，中间空出了一个很空、很空的位置。
一秒、或是两秒，或许根本一秒都没有，粗略的做出判断，看准位置，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樱木贴合着球的手扣下，球体受力微微震荡向前飞去，落入他早已选择好的空白区域。
户美的自由人岩部成，立刻反应过来，脚猛的一蹬地身体向前，倾手臂伸出，却还是来不及了，球在他的前方落地，双方的球场上只能听到球落在地上滚动。
发出咚…咚…咚……和他与地面磕碰产生的狼狈声响。
于此同时扣完球开始下落的樱木和达到最高点的廣尾倖兒视线交汇，一个占据上方，一个带着自身的重力对地面产生冲击，腾空后落地，鞋底与地面相触，因为压力的回弹发出“哒”的声响，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笔直站力的廣尾倖兒。
明明蹲着，明明是仰视，应该是表达敬重、向往，在赛场内，常是失败着仰望胜者。
但……
“承蒙关照廣尾前辈，看来我们不用等五野前辈发球失误了。”慢慢站起来，抓住眼前的网，遮掩不住的得意从樱木的胸腔发出。
隔着一张网，零散的方格分割了樱木一郎的表情，廣尾该看不清他的全部神情才对，可声音是不受束缚的少年得意的畅快，穿进耳膜，把樱木的情绪展现得明明白白。
有那么一瞬间，廣尾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在福永招平触球的瞬间就开始跑了，他是得有多自信福永或是夜久能接到球。
这家伙难道都不会怀疑一下，接不到吗？
廣尾的疑惑没有问出声，那也太长他人志气了，“只是一球而已，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没关系，比赛就是一球一球积攒起来的，五野前辈的球被接起来，至少就证明它并没想象中那么可怕，不是嘛～”樱木拉长着语调反驳廣尾的垃圾话，说完就撤了，不给对方回敬的机会。
他先去和福永招平击掌：“nice，阿招接得好。”
然后又跑去扑到夜久怀里：“夜久前辈，没有你大家要怎么办啊，前辈简直就像是守护神一样，又帅气，又厉害，那个鱼跃太漂亮了卡酷一，教教我吧！”
感受着音驹变得轻松的氛围，大将优把手搭在廣尾身上：“不要在意，在制造新的压力就好了，我们从最开始就没打算靠发球杀死比赛。”
“对吧，五野前辈。”大将优看向没什么表情的五野试图得到他的认可。
“嗯。”五野由记点了点头，“我没有那么好的体力，现在看来发球还需要精进。”
岩部成脑上出现一排黑线，啪的一下拍上五野由记的背，“从骄傲跳到谦虚，你这家伙取个中间值啊。”
音驹这边被樱木抱住夸到脸红的夜久，笑得合不拢嘴，摸了摸樱木的头毛。
“好好好，回去就学，一郎的扣球也很帅，我本来都做好是对方机会球的准备了，怎么想到提前起跑。”
樱木被摸了一点都不生气，脑袋顺从的蹭了蹭夜久的手，傻笑着：“我知道福永肯定会不甘心去接球的，无论成不成功只要是碰到球，有了缓冲时间，站在我们身后夜久前辈肯定会把球接起来，那么找准时机进攻就是我的职责。”
“反正多跑跑又不会亏。”樱木振振有词的说着，自信的小表情，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球打过去时，内心倏地舒了口气，心里嘀咕着呼，打过去了，落地时还因肌肉绷紧导致差点摔倒的窘迫。
他的脚底现在还在发麻呢。
这样想着，樱木感觉后脖子一紧，黑尾铁朗把他拉起来：“你不要在往夜久怀里冲了，那么大一只塞不进去的。”
而且你这时候不嫌手脏了吗？黑尾铁朗在内心吐槽，平时打了球根本不肯用手，碰头或者脸之类的地方。
夜久卫辅看樱木被扯的难受，拍掉黑尾的手，敞开怀抱表示：“没关系，我完全抱得住。”
山本猛虎看夜久的样子惊呼：“不愧是夜久桑，心胸宽广。”
山本，这个词……是这么用的？海信行开始操心起山本猛虎的用词问题，总感觉他的国语有些令人……担忧。
孤爪研磨歪了歪头，默默站远了点试图装成透明人观察他们大闹的同时，不被樱木注意到拉过去一起闹腾，人那么多看着就热。
奈何……
“研磨！”
樱木走向孤爪研磨乐呵呵的凑到他面前与他击掌，试图得到夸赞。
诶，好歹是一个人。
手插在裤带里，放松裤子的孤爪研磨抽出手，和樱木轻碰一下：“发个好球。”
“好，我记得抱头可以遮挡视线，到时候阿招和黑尾前辈好好抱头，遮挡对面视线的，给我创造机会。”
福永招平点头抱着脑袋，比起遮挡视线，看起来更想投降，要是蹲下来就更像了，看着福永小黑他们配合的动作，莫名的吐槽欲哽在孤爪研磨喉咙里。
他开始琢磨地球online有没有背着自己偷偷更新，给名叫孤爪研磨的个体在原有标签游戏达人、冷静、社恐、吸引阳光小狗（划掉）……上又增加吐槽役。
大概是没有的……
深吸一口气，抛起球，樱木挥动双臂瞄准户美二传先岛伊澄。
准度控制的很好，径直朝着先岛伊澄的方向飞去。
不过大将优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和先岛换位：“我来。”
先岛向旁边撤开，球弹在大将优手上猛的飞起，落点不是特别好。
大将优感受着手上的触感，略微有些烦躁，这球有点奇怪。
不过时间不等人，在他思考的短短几秒内，先岛追着飞高的球来到网的边线初大喊：
“——五野前辈！”
随着高呼，先岛伊澄手指与球相触，立刻向后方托出，向压着三米线起跳的五野由记飞出。
看起来打算进行后排进攻。
眼见先岛托出球的时刻，黑尾铁朗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可不会就这么让你轻易成功，确定好方位。
一瞬间之间，黑尾做出了判断，拉过福永招平，高声喊：“海，拦这边。”
海信行和他的默契不用多说，第一时间跟了上来，三人小腿的肌肉鼓起，来到网右侧就——是现在！
音驹前排三人，降低身体的重心，两膝弯曲，向上跳跃，笔直的手臂出现在五野由记的面前。
好快！
五野由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墙，有一瞬间惊讶，之前他们好像没有这么快的拦网速度，改变好大。
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在你清楚暴露自己意图的时候吧……
黑尾铁朗的面容平静，所谓拦网是指用有效部位拦截对手进攻的防守手段。
可以分为单人、双人和三人。
其中三人拦网是范围最大，最坚实的壁垒，需要较高的配合度、判断力、准确选择拦网地点、时间和空间。
除此外，如果还要细分。
拦网还可以分为预判拦网和应变拦网。
前者根据对手的攻击招式和落点事先判断进行的拦网，要求充足的知识，敏锐的判断和准确的预判能力。
后者则放缓脚步，同样观察对手的攻势，彻底看清后根据自身、时间因素，自主对多变的攻击进行应对，要求快速反应和灵活的身手。
黑尾铁朗现在使用的正是预判拦网，判断出了五野由记的进攻方向后，立刻组织起宽大的人墙，这位音驹的主将在拦网上拥有一股敏锐的嗅觉，也不缺乏经验，只要一个合适的舞台，他会让所有人知道。
音驹的网可没那么好过。
五野由记的球，不出意外打在了三人组成的宽墙上。
他扣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反弹回来就有多快“砰”的一声，回旋来的排球，重重砸落在地弹飞向外。
第 113 章
“——哔！”
球落地, 主裁扬起旗帜倒向音驹，双方比来到2:4。
樱木按耐不住激动的向前和黑尾击掌：“卡酷一内黑尾前辈，今天的帅气程度满分。”
黑尾铁朗抬手按住樱木的肩：“怎么样想学吧, 我的拦网帅气程度不比夜久差。”
樱木点头：“太帅了，现在黑尾前辈的帅气程度在我心里排第二！”
黑尾铁朗按住樱木肩膀的手顿了顿：“我有点预感第一是谁, 但姑且还是问一下是谁，为什么。”
樱木眉眼舒展毫不犹疑：“第一是夜久前辈, 那当然是因为自由人最棒了！”
黑尾铁朗扶额：“我排第二以后，你该不会还把副攻这职位在心里的排名提高了吧！”
樱木一郎疯狂点头：“没错，黑尾前辈懂我。”
樱木除了自己一眼爱上的自由人职位外, 对排球的其他位置都一视同仁, 虽然现在打WS, 但不代表WS在他心里的排名很高。
“你倒是给我爱点自己的位置啊。”黑尾铁朗无力吐槽，“这算什么, 不想当自由人, 打副攻的主攻不是好主攻吗？”
孤爪研磨听到熟悉黑尾的吐槽抬头：“小黑是在说没有不想暴力输出的奶妈，不是好奶妈吗？”
“是啊。”黑尾铁朗肯定的回答。
孤爪研磨想了想对黑尾说：“游戏里确实有部分人喜欢那着奶妈暴力输出, 操作跟得上的话也没关系, 很有挑战性，我偶尔也会试试, 而且一郎应该是比较理性的……应该。”
孤爪研磨想了想樱木平时的表现，犹豫的又收回了最后一个应该：“ctrl+z。”
“研磨说点人话，现在不是在打游戏, 眼前没有聊天界面，就算你按ctrl+z消息也不会被撤回的, 你看樱木已经在垂泪了。”
黑尾铁朗指向配合装哭把脸捂在手里的樱木，他的脑袋一动一动的, 看起来像在抽泣一样，夜久卫辅体贴的拍了拍他的背。
山本猛虎迅速跟上：“爱博振作起来，你会是最棒的‘暴力奶妈’！”
福永招平一敲手：“所谓将信将疑，感情破裂，悲痛万分就是如此。”
海信行头开始大了：“福永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音驹的小剧场表演很快被打断了。
听着音驹那边传来的声音，大将优维持着爽朗的笑容，礼貌打断：“庆祝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请樱木君去发球，继续比赛吗？”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裁判视线看向音驹众人，好像确实差不多该发球了，这支队伍是不是有些闹腾。
裁判狐疑的目光看过来，示意音驹去发球，山本猛虎本来想理论一下，一球结束后，理论上是有一点庆祝时间的，虽然他们在短时间内演了一出小品，但他们没有超出时间，只不过大将的提前开口，给人一种音驹耽误了比赛时间的错觉。
山本还没来得及行动，被抬起头暴露自己在假哭的樱木拦住，按着山本猛虎的肩膀，樱木清晰看见，裁判皱起的眉头，眼中开始透露着烦躁。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乖乖发球就对了。
为了安抚山本猛虎，樱木悄悄翻译了大将优的话给他听【啧，快点发球，音驹的家伙吵吵闹闹的烦死了，裁判你们快看】并评价，对面像个要糖的小孩子，不用和他计较，毕竟我们已经是高中生了。
山本猛虎并不是笨蛋，早在樱木按住他的时候，就乖乖的把火压在心里，现在听他一说，更是爽快了不少，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看向对面。
樱木看山本的样子笑了笑，没说自己觉得哪怕当着大将优的面说他是小孩子，爱告状，他都不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觉得别人在夸他。
为了不夸大将优，樱木决定不发一言，“我去发球了。”
“发个好球，爱博！”
“发个好球，一郎。”
……
没有挑衅到对面山本猛虎和樱木的大将优，遗憾的站好，准备接球。
“——哔！”
哨声响起后有八秒的准备时间。
摸着球樱木感觉现在手感不错，哨声响起时，没有一秒停顿，立刻开始发球。
比之前更快袭来的球，成功击中先岛伊澄，户美的队形被打乱。
先岛只能让后排虽然是自由人，但举球能力还不错的岩部成进行二传。
“岩部——前辈！”
吃力的将球顶上天，岩部在先岛开口的同时追着球跑，球的落点比较中间，右前方有大将优，左后有沼井河马，后方就是五野由记，托那边？
岩部成思考了一瞬间，音驹此时前排难搞的主将还在，他的托球技术不算高明，给另外两个学弟，他不确定会不会被拦下，稳妥起见，还是交给由记吧。
球从指尖托出，又是一记后排进攻。
这一次黑尾依然出现，不过五野由记没在因为一瞬间的惊讶，错过反击的时间。
他不是没有打过强校，音驹的拦网不错，但距离枭谷和井闼山的拦网还有一段需要成长的距离，特别是在他们队里还有一个一年级的情况下。
破绽在哪里，不是很清楚吗？
五野由记少见的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撕破强大的拦网才有意思不是吗？
“砰！”球几乎是贴着福永招平脑袋扣下去，打了一记超级直线球，强烈的扣击带起一凉阵风挂过福永招平的头皮。
作为被扣当事人的他，背后冒出一股冷汗，忍不住想，虽然排球是很少死人的运动，但气势太强了，感觉要是被打中，他能成为很少的那部分人。
——扣得漂亮！
看着五野前辈的惊艳的扣球，户美队员的心中出现赞美。
如果这记球没被接起来，他们大概就不是在心里喊，而是脱口而出了。
啧！
笔直冲来的球，几乎是在樱木的正面，孤爪研磨从3号位往前走，时刻做好托球的准备，只要拦网一下来，他就会上前。
而夜久卫辅和樱木一郎，则略向中间靠拢，一左一右防守后方。
五野由记从2号位福永招平头上扣过来的球，毫无疑问在樱木的防守范围。
动态视力很好的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来球，大致做出落点判断，一臂之内，他迅速滑步向前，双手伸出，球稳稳的落在他手臂上，略微调整了方向，他将球朝着已经站在网旁，等着举球的孤爪研磨托去。
球的威力有点大，樱木被砸得膝盖磕向地面，正想迅速站起来，配合发动进攻，在和竹叶打的时候，多亏了猫猫拳的练习，本来后排进攻不是特别熟练的樱木、研磨二人，经验值upup的增长。
配合着休赛中一周的训练，已经能打出普通的后排进攻了。
但是没想到……
“啪嗒……”
孤爪研磨在球落下后，一改自己跳起来传球的姿势，手勾住球，往网的另一边扣去。
出乎意料的进攻，户美毫无防备，岩部一猛的扑向前，球还是在他手旁落下，狠狠的锤了下地板。
这一球对先岛和岩部来说挑衅度满分。
从地上起跑，到起跳没话多少时间就做出上述动作的樱木，看着球被孤爪研磨自己扣下，默默向后走去，停在了球场的边线外准备发球的同时，用幽怨的目光盯着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抖了抖，背后感觉有阴气袭来，汗毛都竖了起来，转过身道：“你刚刚还说自己要当‘暴力奶妈’。”现在就因为没有‘奶’不高兴了。
樱木抱着手臂，幽幽的说：“我没有说过要当暴力奶妈，而且暴力奶妈也是奶妈，本职工作我一直记得。”
孤爪研磨：……
黑尾铁朗不厚道的笑了：“看起来樱木记仇了，果然是感情破裂。”
“嗯，一郎确实没说过，是小黑说的。”孤爪研磨都不用怎么回忆，一下翻出聊天界面，找到了刚刚的聊天记录。
樱木确实没说要当暴力奶妈，都是小黑再说。
“抱歉，我记错了。”孤爪研磨道歉的果断，不止是为了记错，还有怀疑樱木，让他“哭”的事情。
虽然是装的，樱木或许没那么喜欢当主攻，但每次都是有百分百的尽力，他那么说并不妥当。
樱木轻松get孤爪研磨的意思，真的是假装哭泣的他良心抽痛，立刻表示：“电脑垃圾桶一键清空。”
不好的情绪和其他东西都过去了。
樱木露出灿烂的笑容，比出大拇指：“研磨的二次进攻超帅！”
“你的发球更好。”
得到樱木的夸张，孤爪研磨悄悄松了口气，被夸多了之后，表现得好樱木没夸他，他都会有些不习惯和担心樱木的情绪。
听到樱木熟悉的夸夸其他人也觉得对味了，就是这种感觉。
除了说了一句话就被晾在一边的黑尾铁朗，大家都很好。
夜久卫辅的舌头啧啧作响：“黑尾看来研磨的幼驯染二人组多了个人，你觉得谁会被踢出幼驯染队伍。”
黑尾铁朗皮笑肉不笑：“总不会是夜久你，这年头天降的胜算更大哦。”
夜久卫辅：……噗！
“黑尾前辈我去发球，拦网就拜托你了。”抱着球来到发球线位置，樱木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对黑尾铁朗喊道：“还有其他人，拦网就拜托你们了。”
“笨蛋，这时候说这种话，不就是在诅咒自己不能一次性发球得分？安静点。”樱木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黑尾铁朗欲哭无泪，这句话可不是好意思，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裁判看过来眯起眼睛，看着像是想给牌的样子。
黑尾连忙安抚樱木安静下来。
第 114 章
樱木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
黑尾前辈知不知道自己回他的话, 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呢。
樱木清楚，他并不是在诅咒自己发球不得分。
而是想告诉对方，自己不怕发球不得分, 因为他们还在自己的前方，黑尾铁朗也绝不是外人, 会被踢出幼驯染组，他可以加入这个家的, 做加法不做减法。
最好大家都可以一起。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哨声响起的时候，立刻消失。
发球我现在的武器。
樱木是弓, 球就是箭。
瞄准敌人将手中的利器射出去, 为队伍带来优势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砰！”
“——先岛！”
岩部成不会在让樱木的发球得分了, 先岛伊澄以最快的速度退开，而他的身后岩部正在那里, 球落在他稳健的双臂上, 甚至没有晃动，轻易的被颠了起来。
樱木大概也是早有预料, 平静的回到场地中, 眼睛时刻追逐着球等待机会。
“——我来！”
先岛将球传给左侧的大将优，两人合力球穿过拦网, 落到音驹赛场的后方，夜久正站在那里，张开双手接住球。
研磨得到后, 没有丝毫犹豫，“一郎。”
球被托向后方, 樱木一郎早早等候在此了，钉在三米线上起跳, 球来得正正好，时机、高度，鼓气劲。
樱木抡着手臂像鞭子一样打在球上。
不会在让你得分了。
廣尾倖兒拉着大将优、先岛伊澄，出现在樱木正前方，竖起的手臂向下压，球打过他们的手掌反弹回音驹的场区。
随后夜久卫辅一个鱼跃把球救起来，“继续、继续。”
豪爽的话语立刻抚平了樱木球没打过去，带来的细微烦躁。
与此同时户美队员凛冽的眼神也看了过来，仿佛在说无论多少次都会拦截你们。
双方你来我往，大约走了五六个回合以后，沼井和马将球扣入音驹的场区。
获得一分，比分2:5。
户美的发球员来到廣尾倖兒，他和五野由记不同，擅长跳飘。
一个暴力、强势，快速旋转。
一个轻缓、短促、没有旋转。
跳飘和跳发一样是排球发球中常见的技巧，发球时手和球接触面要小，力要透过球的重心，使球不发生旋转。
这样发出来的球，在空中才会晃荡，给判断带来困难。
“——哔！”
随着哨声响起，廣尾倖兒将球抛到右前上方，高度略低的地方，五指并拢击球。
球随即摇摇晃晃的飘向音驹的赛场。
面对这种球，樱木的判断力第一次没那么好用了，时刻的晃动，即使是他也没办法完全确定落点，哪怕最后一刻判断好了落点，球落在手上的余韵，和其他球都不一样，擦着手就滑了出去。
难受。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比没扣到球还难受。
“don't mind。”
其他人纷纷安慰樱木，没接到球不是什么大事，下一球继续就好了，樱木没什么太大变化的表情，让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动摇和不耐。
毕竟不可能有人接到所有的球，而且这是樱木第一次遇见跳飘。
冷静、冷静，樱木维持着面上的表情，深呼吸几下，无论内心多么躁动和难受，都不能影响他接下来的表现。
第二球依然是跳飘。
球朝着后排砸来，廣尾倖兒最开始的目标其实不是后排的成员，不过跳飘除了发球上和跳发的各种不同外，对于先阶段的他们而言，最难的就是控制方向。
飘球发出去的那一刻，它就不在属于廣尾倖兒，没落地或被接起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它会落在何处。
这一次球飘向孤爪研磨来，他退至一旁，左右两侧的樱木和夜久奔向要上前接球，不过在刚动时，两人脚步顿住。
双双举起手放在胸前：“OUT！”
球的落点在界外。
两人的举动证明了自己都没有碰到球，裁判等边裁确认出界举起旗帜后，判定音驹得分。
此时比分来到3:5。
廣尾倖兒有些懊恼。
大将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用在意，一比一平了。”
先岛伊澄吐槽：“你的跳飘还有得练呢。”
五野由记和岩部也对他说，“下一球就拿回来。”
音驹得分代表他们要再次轮转，山本猛虎回到前排，夜久卫辅暂时下场。
直到下一死球到来前，夜久都要暂时在场下休息。
现在音驹的防守出现了薄弱点，户美的人眼睛立刻犀利的了起来，难搞的自由人下场了，烦人的队长在前排。
音驹的后方此刻全是一年级，他们不会参加接球，一年级的樱木接球还可以，但也不可能顾及到全场。
先岛伊澄的眼里闪过暗芒，在背后给对着大将优和廣岛倖兒打了个手势。
后、右。
两年配合下来的默契不用多说。
福永招平发球后，沼井和马上前接起：“我来。”
球垫得正好，先岛没有丝毫犹豫，将球给到右边的大将优。
飞身而上的身姿，有那么一瞬间大将以为自己能得手。
不过……
“别太天真了，你们这些家伙想要扣后排的心思，真是藏都藏不住，怎么可能让你们成功。”黑尾铁朗落下，露出狡猾的笑容。
大将优的球正正砸在他的手臂上。
“啧！”被拦住的大将优，看着黑尾的奸笑在内心不爽的出声。
黑尾那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缠，一点点破绽都会被看出来。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优。”
先岛伊澄听见黑尾的话，开始反思自己的托球，意图太明显了。
而此时挑衅玩大将优的黑尾，缓缓舒了口气，别看他说得信誓旦旦，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握，先岛前期的准备气势还是很足的，加上五野由记同时在跑动。
他也拿不准第一时间会给谁，不过考虑到相关情感因素和默契问题，他觉得最可能先给大将，就防了这边。
勉强算是蒙对了。
轮转后，夜久替换福永，海下到后排，这时候后方几乎可以说是防守最强的时候了，夜久和海的接球能力不用多说。
樱木可以放开了去进攻。
因此海的发球一被对面打回来，夜久轻松的接住球，给到孤爪研磨，配合着可以打普通快攻的黑尾，和前排同样是进攻点的山本。
三个点，户美的拦网完全无法集中起来，球给到樱木，他在次钉地起跳。
这一次他跳等稳、更快。
球咻的一下，被他像辫子一样的手臂抡入场内，可惜户美的自由人也重新上线。
一个前倾，扑倒在地把球垫起来，重新组织反攻。
反攻的组织，先岛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完全没暴露自己的意图，起跳吸引到黑尾后，一改之前传球的姿势，手一勾把球打落到音驹的场区。
孤爪研磨看着这球，脑瓜子疯狂转动，最终还是没动，接起来的概率太低了，而且救起来也是个对方的机会球。
不过想是这么想，看到球落地，他还是相当的不爽，二传进攻，本身就是对另一个场区的二传挑衅。
尤其是他之前用过的情况下。
旁边的山本猛虎没想那么多，球掉了下来，立刻想着要怎么去接，向前一扑，没来得及，球在他旁边掉落咚咚咚的吵得人心烦，恨恨的锤了下地板。
山本猛虎仰天咆哮：“再来一球，混蛋们！”
粗暴的话语配上不算和善的面容，瞬间吸引了裁判不善的视线。
户美的先岛做出一副好孩子的样子：“没问题，山本君无论多少次我们都奉陪。”
啧！
听到户美的话，山本猛虎更不爽了，不过却没在表现出愤怒的神情，压抑着怒火，之后的比赛里动作中都透露着烦躁。
“——哔！”
发球。
先岛的发球不强，不过无所谓，当球飞向天空，心的战争开始。
音驹和户美，陷入彻底的拉锯战。
4:6
10:12
15:16
20:22
双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对方拉开，足够的差距。
最终是户美最先来到了赛点。
23:24。
在赢下一球，他们就可以拿下第一局。
而此时难缠的黑尾不在前排，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先岛给队友们使了个眼色，现在音驹的轮次回到了最开始。
海、福永、樱木在前排。
老实说，面对樱木先岛其实还挺有压力。
这家伙在每次轮到前排的时候，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行动，和之前跟随者海信行动作完全不一样。
如果黑尾是预判拦网。
那么他就是彻底的应变拦网。
每每确定好户美的进攻后才会动作，在这一刻，他的身高优势彻底展现出来。
即使跳得比别人晚，他也能更早的达到最高点，配上他惊人不错的弹跳力，原地起跳差不多335-340cm，组成了一人高网。
户美的进攻没少折在他的手上，不打在手臂上下，就是一触，烦人的很。
但真的对比起黑尾，樱木又确实是更好进攻的点。
早在一帧一帧的观看完音驹赛场上表现，和分析樱木的表现后，户美的人就发现，尽管这家伙很厉害，但根本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很多事并不熟练。打他可比黑尾容易多了。
就比如，当五野由记要打直线还是斜线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到区分，竖起来的手臂即是阻拦户美的坚墙，也是阻拦他自己的坚墙。
这不能怪樱木，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是天才不能在一瞬之间跨越的。
那是只有在赛场上一点一点拼杀出来，才能得到的东西。
【经验】
这东西就和酿酒类似，你可以用不同的方法酿造新酒获得更好的口感，但陈年老酒和新酒，人们多少偏爱前者由时间酿造的醇香。
第 115 章
他成长的很快。
从最开始的拦不稳, 到现在的几乎都能碰上。
先岛想，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时间，半年、三个月, 又或者一场比赛。
总之，不需要太久, 名叫樱木一郎的家伙就不再是新酒，而是用新式方法酿造兼具新的口感与醇香格外与众不同的美酒。
球在先岛思索的瞬间扣入音驹的场区, 发出巨大的轰鸣。
谢天谢地，五野前辈的身高不低，技巧高超, 力量强大, 拥有这样的毒牙, 足以穿刺尚未成年的狮子。
焦虑吧、恐惧吧，蛇类黏腻、丝滑的身躯, 开始攀附樱木对他进行绞杀, 毒液刺入肌肤，空气中都弥漫着蛇类嘶嘶嘶作响的声音。
“——哔！”
球落地证明这局比赛胜者是户美。
现在两方队友都有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大家互相打气。
黑尾单手叉着腰：“多的我就不说了, 下局一口气夺回来。”
“是。”大家肯定的迎合。
直井学喊住樱木：“saki, 你的起步快了，不要被对方影响变得急躁, 你的拦网没有问题。”
樱木一郎略微沉默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和往日不同的样子，使直井学有些头大, 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户美施加过来的压力, 在比赛时连他的心都是提起来的，只有比赛结束之后, 那股附骨之疽的感觉才逐渐减缓。
樱木的许多拦网、进攻都没有问题，为队伍获得了足够的分数，不过在高压之下看着好像没什么贡献，不由自主的给自己产生了压力。
直井学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
他人所说之物和自己体验是不一样的，话说的再多，听不进去就是听不进去。
“今天的8号，好像没有用那种奇怪的快攻。”
“状态看着还挺不错的，就是感觉一直没什么贡献。”
“和之前看起来差别很大嘛，脸也有点小变化，不过还是很帅。”
“嘛池面，怎么变都是帅的。”
…
…
赛场上音驹这边观看的人，有部分人是上一场比赛被吸引过来的，专门来看樱木男女都有，对他的讨论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不大不小的声音，其实传不到激烈的赛场上，但一旦停下来，表情、氛围、动作，同样能说话【失望】几乎是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在户美看来又会化作另一种利剑打击樱木。
大将优喝了口水道：“所谓氛围这种东西利用得好就是双刃剑，没有太多人期待的我们，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少了被划伤的可能。”
“之前太过惊艳，之后摔落到陷阱被穿刺得时候越会狼狈。”
大将优说话的时候，眼睛微眯，原本就看不见的眼睛更看不见了，无端透露出一股阴险，仿佛蛇信子都吐了出来探寻着四周的信息，幸灾乐祸。
看他的样子，岩部成一巴掌拍到他背上：“本来不觉得我们挺惨的，毕竟户美也有人来看比赛，但是为什么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好惨啊。”
“附议。”廣尾倖兒也一巴掌拍过去。
高千穗惠也摸着下巴：“默默无闻和小有声望，不说之前看两边人数，我们和nekoma差别不大，说了之后感觉好可怜。”
五野由记点了点头，来看户美的人不少是冲着他来的，“我不会输给樱木学弟。”
“噫，痛痛痛，廣尾你要杀掉我吗？”大将优不敢找队里声望最高的大爹，只能抱怨抱怨廣尾的不做人。
“活该。”廣尾冷笑，“不过你说得对，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来吧让我们继续捕猎那头狮子和他的猫咪们。”
“一郎，你在责怪自己没有拦下那一球吗？”樱木的状态不佳，大家都看了出来孤爪研磨坐到他身边问道。
失误这种事情，最痛苦的永远是自己，哪怕已经被队友原谅，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樱木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一点，因为一直想着要是拦下的话就不会输了。”
“这可是傲慢的想法，樱木同学。”
不知不觉大家聚过来，黑尾铁朗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指向樱木，戳了戳他低下的脑袋：“在赛场上，除了发球，所有的事情都是互相联系的，输了不可能单独怪一个人，要是把责任都背到自己身上，还要队友干什么。”
黑尾铁朗说着，戳樱木脑袋的手变成掌敲上他的脑瓜子：“作为以维系为基石的nekoma来说，有这种想法可是重大失误呢，樱木桑。”
夜久卫辅赞同的点头：“黑尾说的没错，要是小樱木怪自己没拦住球，那我也要怪自己没能接下被扣下来的球了，怎么想都是我的责任大一点。”
“怎么会，夜久前辈的接球完全没问题。”听到夜久卫辅的话，樱木唰的一下抬起头，迅速反驳。
“哈哈哈，你这家伙，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一定要归责任的话，怎么样都得归到我身上，我可是队伍的自由人，接球就是我的使命。”
“不不不，是我的错。”樱木疯狂摇头。
海信行见状举了下手：“要是这么说我也有错，saki根本没发现对方的目的，让樱木你一个人进行拦网。”
“不，正是因为有前辈的盯梢，他们才只敢从那个位置进攻的，要是没有前辈，他们肯定会换一种方式。”
“这是在干什么啊，拦责打比赛吗？谁的责任更重，谁就更厉害。”
夜久和海的突然加入，让场面瞬间诙谐了起来，尤其是樱木拼命给其他人找补，说他们都没问题的时候，场面就更有趣了。
“原来如此，谁责任更重，就更厉害，那我也得加入才行。”山本猛虎沉思过后，迅速融入了他们的推拉之中。
孤爪研磨见状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有些无语，却还是丝滑的加入进去，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说着：“我的传球被看穿了，不然樱木不会被拦下，是我的错。”
他的话，立刻受到孤爪研磨激推人，樱木疯狂的反驳：“没能打好研磨给的传球怎么想都是我的问题，我还需要多加练习，下一次肯定会把研磨给的球扣过去。”
“嗯，那一下次，我会帮樱木甩开拦网的，二传的责任给攻手开辟道路，我会好好履行职责。”孤爪研磨轻笑了下，自己的托球被珍惜，哪怕他没那么喜欢排球，心里任然泛起了愉悦，没人会不喜欢被珍惜。
一个眨眼，事情突然就变了的黑尾铁朗二丈摸不着头脑，不过：“要这么说，身为主将的我责任才是最大的。”
杂乱的话语、飞扬的神采，手舞足蹈的安慰其他人，樱木的表情在不知不觉放松了起来，直井学看着他们，本来提着的心放下。
他们的自我调节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看着他们，自己仿佛回想起了以前的青春岁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板凳。
但是那种为队友应援，站在赛场上一体同心的感觉是怎么都忘不掉的。
争论到最后，樱木被夜久卫辅暴力镇压，退出pk的舞台。
夜久卫辅镇压樱木后，一年级的自动退散，他和黑尾据理力争，成功拿到了最多的责任，成为了最厉害的人。
“所以争论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黑尾铁朗吐槽。
夜久卫辅指着在和研磨说话的樱木：“有什么关系，小樱木的表情好了很多哦，守护后辈和ace可是前辈的责任。”
“你这家伙，这句话说的真帅，下次换我说说。”
“没问题。”夜久卫辅拍上黑尾的背，爽快的同意了，“不过下次最帅的人，肯定还是我。”
海信行用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微微笑了笑：“我也想说。”
二年级组讨论着，怎么给后辈们来点前辈的震撼。
一年级这边，孤爪研磨继续自己没有说完的话：“一郎在比赛里创造了很多机会，得分率很高，不用太在意周围的话……”
樱木叹了口气：“研磨想说才不是这个。”
“嗯，一郎自尊心很强，就算我那么说，你估计还是听不进去。”孤爪研磨本来没打算说后面的话，但既然樱木看穿了，他就实话实说。
“一郎，说的在想拦住的话就不会输了，其实不是说刚才的那颗扣球，而是整场比赛，你觉得我们会输。”孤爪研磨一针见血，他从来没停下观察，樱木的表情变化和逐渐出现的忧虑，他都看在眼里。
樱木鼓起嘴，少见的有些别扭：“是啊，不知道从那刻开始，会输的想法慢慢出现在脑子里，怎么都清除不掉。”
孤爪研磨对樱木的话赞许的同意了：“确实，今年的户美进攻、防御都做得很好，从得分能力上来说，目前来看我们输掉的概率比较大。”
樱木的脸又鼓起来了，因为研磨很冷静、理性、分析一般不会出错，听到他这么说，真的很难让人高兴起来。
一郎的表情真的很好懂呢，孤爪研磨半低着头，汗湿的头发黏在脸颊两边，有些刺挠挠的痒，他眨了眨眼睛歪过头，露出藏在头发下的猫眼，显得他人格外锋利。
他说：“就算知道会输，一郎还是会尽全力的吧，要是因为忧虑而使不出全力，胜率只会往下掉不会上升，大概率不代表我们会输，游戏不到game over都不能确定结局，你要现在放弃吗？”
“下一局开始，我们使用必杀技。”
樱木扭过头，直井教练建议他们在未成熟时少用这招，一是锻炼樱木的普通进攻能力，二是必杀技当然要在关键时刻用。
研磨认为下局开始是关键时刻吗？
樱木其实不太确定。
不过既然研磨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樱木一郎深信孤爪研磨的决定。
“嗯！”
第 116 章
哄好了。
看着樱木逐渐恢复状态, 见他不开心，说了点违心话哄他的孤爪研磨放松下来。
是时候给对面点反击了。
一直观察着对面布局的孤爪研磨，可不会放任着他们就这么算计樱木。
他拉着樱木嘀嘀咕咕了一会, 脸上阴暗的表情让黑尾铁朗抖了抖身体，“那种表情, 研磨一定在算计人了，呜哇可怕。”
颤抖的黑尾铁朗被夜久的手刀给治好：“感冒了要早点休息哦, 黑尾桑。”
“你真是个魔鬼。”
莫名被刀的黑尾回敬过去，孤爪研磨和樱木商量完正好看到这一幕。
“小黑好幼稚啊。”
黑尾铁朗：“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樱木：“噗，黑尾前辈真是一如既往。”
“你也彼此彼此。”
孤爪研磨不再看他们两个斗嘴, 抱着球去发球区。
第一局是户美先发球。
第二局则到音驹发球。
“发个好球研磨。”恢复活力的樱木热情挥手。
“发个好球。”
“一举拿下对方, 冲啊！”山本猛虎狰狞着脸, 气势汹汹的喊着。
孤爪研磨神情没什么变化的回：“就算你这么说，我的发球技巧也不会upup。”
“这时候不要说丧气话, 孤爪桑我们要拿出斗志, 冲垮对方。”
好累，听到斗志一词, 疲惫就开始出现在孤爪研磨身上。
黑尾铁朗按住手舞足蹈的山本猛虎：“好啦好啦, 稍微冷静点。”
在说下去，研磨就要丧失斗志了。
“啧。”山本猛虎稍微有些不高兴的坐回凳子上, “发个好球。”
“——哔！”
哨声响起，四周的声音平静下来。
孤爪研磨安静的发了个上手球，朝着大将优飞去。
“我来。”他接住球。
身旁的先岛把球托给另一侧的廣尾打了个快攻, 被樱木拦下，球擦着他的指尖向后飞去, 被碰到的球没了多少力量。
黑尾铁朗展开双手拦了一下：“我来。”
球落在他的双臂上，直直来到网前, 樱木拦完网就开始助跑。
球一到孤爪研磨手上，几乎不需要任何犹豫，球从他指尖飞离，出现在高高跃起的樱木手中。
这是个普通的快攻，和户美最开始预想的nekoma会在一开始使用必杀技，震慑他们完全不同。
但是就算不同，动作稍迟了，廣尾倖兒也第一时间跟上，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把球放过去。
出现在空中的双臂，像是在等待拦截樱木的扣球，和之前不一样，樱木没有选着用扣，而是指尖一动，将球向上一顶。
轻轻的触碰，给球施加了一个向上向前的力，它就掉落到了户美的场区，没有多少力量的球掉落都是轻轻的，发出了“咚”的轻响和扣球会发出“砰”的巨大响动，完全不同。
下落的樱木抓着网看向廣尾：“怎么样，我这球不比必杀技差吧。”
这一次居高临下的人变成樱木，尽管都是站着，樱木身上却散发除了一种由内而外的压迫感，他说：“下一球我还是会这么做。”
“进化了。”
“进化了。”
“怎么突然就进化了，发生了什么。”
樱木的吊球不止是户美的人，瞪大了眼睛（特指大将优），音驹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
黑尾铁朗哦呀哦呀的笑着，显然是意外中带着惊喜。
孤爪研磨勾唇笑起来，像只偷到鱼的猫，喜悦的情绪不大，像需要抛开沙子才能发现的贝壳。
樱木捡到了它们，举起手想和孤爪研磨击掌。
他顺从的举起来，两人手掌相碰发出“啪”的一声。
“研磨，你看到了吗？我的吊球。”
“嗯，一郎的话，果然可以把球吊过去。”就在刚才，孤爪研磨和樱木商量着什么时候使用必杀技。
第一球他并不打算用，户美想要拦樱木必杀技的野心都要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流出来了，恐怕他们从上局开始不断给樱木压力，就是为了等这一球。
如果能拦住，必杀技的失败对樱木将是最大的打击。
即使成功了，以樱木现在的状态未必打的好，趁着他状态不佳多多适应，利大于弊，唯一的缺点可能是樱木真的把球打过去，对他们的士气会造成些许的震荡，不过在早有准备的前提下一切都可以降到最低。
多么明显的意图，多么傲慢的想法。
他们认为樱木会被轻易的击败。
但孤爪研磨不这么认为，即使不使用必杀技，樱木依然是强悍、锋利的武器。
他强大的心态，优越的身高，惊人的身体素质，每一样都在诉说着他可以做到更多。
而孤爪研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发觉出来，使他变得更加锋利，并让户美的人意识到这点，然后必杀技才能更快、更好的起效。
毕竟必杀技这种东西，不搭配着普攻使用，价值可不高。
“一郎，一会开赛后第一球我会给你一个高托球，你记得提前准备，跳到最高点，你知道的吧，不是只有扣球才能为队伍带来分数。”
樱木想起之前的比赛和练习，瞬间就领悟了孤爪研磨的意思：“用推的吗？”
“准确来说是吊，一郎的身高很高，摸高也很高，只要轻轻网上一推，球就可以越过对方的防线。”
“我知道了。”
樱木一郎没说什么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或是质疑孤爪研磨这样做真的可行吗？你怎么会肯定能给自己一个高吊球，这种疑惑。
就像孤爪研磨不会质疑后方的大家，会给他一个稳定的一传一样。
樱木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真的吊出一球。
成功的喜悦弥漫在樱木的内心，不只是为了自己的那一分而快乐，他同样为孤爪研磨计划的成功感到快乐。
这是大家一起完成的一球。
“那么开心吗？”孤爪研磨搞不懂樱木开心的点，他又不是第一次扣球成功，吊或许比之前新奇一点，但并不特别。
“嗯，非常开心，和使用了必杀技一样开心。”开朗的笑容回到樱木的脸上，洋溢着喜悦色彩的他，帅气程度upup的上涨。
眉眼间都透露着属于少年人青春的气息，让观众席上的女孩子不自觉的红了脸庞。
“啊，8号君今天总算开心起来了，笑起来的池面真是仙品。”
“确实这样笑起来，精神都好多了，之后会不会打上次令人惊艳的扣球，我都等一局比赛了，应该要出场了吧。”看起来状态的回升，让期待樱木精彩扣球的其余人也提起了一些精神。
笑和笑之间大抵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傻笑、憨笑就不如得意的笑，更能体现樱木的精气神和衬得他帅气。
见他那么夸张，孤爪研磨顺带好奇的问了句：“使用必杀技就那么让你开心吗？”
樱木摇了摇头，又点头：“不是使用必杀技很开心，是和研磨一起使用很开心，saki研磨托出那球很愉悦。”
樱木知道研磨没有特别喜欢他们的必杀技，但也没有讨厌。
因为必杀技的主导完全在樱木手上，光是随意托出一个高球，对于要为攻手开辟道路，主导全局的司令塔二传来说，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孤爪研磨不讨厌不喜欢，只是因为他没那么喜欢排球，并愿意为胜利让步，如果是打游戏的话，他大概会很超级不开心，然后苦练技术或者换个必杀技进攻，抢回主导权。
毕竟研磨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偶尔还会有些控制欲，不能把主导权掌握在手中的话，不爽的情绪他多少还是会有。
但是加练的话，研磨又没那么喜欢运动和排球，樱木偶尔会隐晦的用这个激他陪自己托球啦，他会因为好胜心上勾几次，后面就逐渐放弃，樱木也不喜欢勉强孤爪研磨。
反正在面对自己想要、想做的事情上，研磨有自己的一套做法，樱木认为他没有干涉的必要，就像孤爪研磨不会干涉他一样，人各有缘法，适合自己就好。
“我想和研磨、大家一起打排球。”
“我希望不只有我一个人体会这份快乐。”
如果喜悦能够分享，樱木想把自己最近在排球上获得的一些快乐，分享给孤爪研磨。
爱对他来说还太遥远，喜欢正在体验中，可能比不上黑尾前辈，樱木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和孤爪研磨说。
但是快乐、喜悦却近在咫尺，用言语、肢体、合作，去述说这件事，去向认可的友人表达，期望他能获得同样的快乐，不应该是难以理解的情绪。
“太闪了。”黑尾铁朗捂住眼睛，心想研磨完蛋了。
那家伙根本受不了直球。
夜久卫辅面露感慨：“黑尾看来你们真的要变成幼驯染三人组了。”
“你要是想加入，可以给你留个空位。”
海信行思考了下他俩的话：“可是幼驯染，不该是从小一起长大才能这么称呼吗？”
黑尾铁朗摆摆手：“别那么在意细节，海想的话，完全能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三人组、四人组，还是五人组都是小问题。”
樱木拨开了沙子，找到了好多的贝壳，他拿起来一个一个的问：“研磨，你开心吗？”
孤爪研磨一直把排球当成某种游戏在打，樱木扣球、配合，对他来说就是在升级武器，不经意透露出来新能力，对他来说就是彩蛋。
但现在，他拿着真挚的心和热情，问自己开不开心，则超出了排球游戏的范围，要认真回答才行。
“啊，勉强算是开心。”孤爪研磨撇略红的过脸，戏耍到户美的那一刻，他当然开心。
“是吗，我就知道。”樱木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接下来也请托球给我吧，研磨！”
第 117 章
“我讨厌那个二传, 看起来瘦瘦小小好欺负的样子，结果阴险得不行。”廣尾倖兒甩了甩手厌恶的说，那记传球和眼神被看穿了。
“还继续吗？”
“当然了, 今天一定要绞死那些猫咪。”
一时的失利不代表什么，能压到音驹的8号一次, 他们就能压到第二次，而且赛场上音驹的破绽可不止是八号。
户美再次行动起来, 孤爪研磨发球后，球持续不断的在空中高飞。
1:1
10:9
12:13
双方的分差一直拉不到两分。
“——五野前辈。”先岛伊澄大喊，传出一球, 五野由记朝着山本猛虎的方向扣去, 球砸在他的手臂上, 像颗炮弹，砸中人就继续高速飞走。
赶不上了吗？
球从樱木眼中一掠而过, 不……追。
脚踏在地板上, 鞋子与地面发出强烈的嘎吱声，借助惯性向前一扑, 樱木在低空中用双手把球接住, 抛回音驹的赛场，整个人因为失重撞到地面上, 发出剧烈的响声。
“救、救回来了。”
“啊，看起来摔的好痛。”抽吸声从四周响起。
滚地一圈后手撑着地板，樱木迅速支起身体站起来往回跑, 被他抛回来的球由黑尾接起，抛向前方：“——阿虎！”
站网前的山本猛虎低吼一声, 跃起直扣对方场地。
唯有力量不输于人的山本扣球威力不输五野由记，球砸在沼井和马手上, 压得他抬不起手腕，放着这球飞到界外。
“呦吓！”扣球成功，山本猛虎兴奋的上下挥臂。
这时樱木也回来了，追球的时候，他慢了一步，全靠优秀的超高起步速度，和毫不犹豫的前扑，依靠惯性追上了球，代价是他在空中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肢体下落，狼狈的磕在地上，滚了一圈，手臂和脸颊上出现了青紫。
“扣得好，阿虎。”两人击掌，樱木条件反射的想笑，扬起嘴角时，面颊突然有些抽痛，使他的表情又哭又笑，扭曲得龇牙咧嘴。
“痛的话就不要勉强笑了。”夜久卫辅垫起脚，仔细打量了下樱木的淤青，“看起来还好。”
黑尾抬起樱木的手臂，“这样动会不会痛，你这家伙，那球追得那么拼命，鱼跃又做不到夜久那么好，受伤了怎么办。”
樱木顺从的低下头，任由其他人围着自己，配合的活动手臂：“有一点痛，不过还好没有很严重。”
“saki球还没有落地，是黑尾前辈的话，难道不会去追吗？”
樱木反问得太过理所当然，黑尾摸摸他的脑袋：“嘛，肯定会去追，不过我可不会弄得像你一样狼狈，话说你这句话说得挺帅啊。”
樱木听了黑尾的话，不满的嘟囔：“下次不会了。”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直井学和闻海凑了过来，经验比较丰富直井学，让樱木活动了下手臂和腿，确定他只是磕到了，看着惨，实则没有扭伤之类的后，松了口气。
没有受伤就是最好的。
“我不会说什么一球而已放过就好了，回去在练一千个鱼跃，给我好好把你的动作抓起来。”直井学的脸色发黑。
樱木刚刚救球的动作实在太危险了，要是脸直接磕地面上，撞到鼻子或者什么地方，受伤不说，还可能伤停下场，对人员不充足的音驹来说，根本是雪上加霜，划不来。
但是要让他对樱木说，这种球别救了，放过就好还没有到赛点，没到必须要拼命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只要球还没有落地，拼命去救球把对方的一分，变成自己的一分，是球员的使命。
而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叫关键呢。
这一球放过、那一球放过，下一球在救，当不自觉产生这种想法，那么他们离败北就不远了。
“是，回去我会重新好好练习的。”樱木日常的鱼跃其实还可以，不过刚刚属于紧急状况，冲得太快加上惯性，让他收不住力，控制不好落点，不然他不会重重的磕在地上。
但这些说出来和狡辩没有区别。
如果在场接球的是夜久前辈，他绝对不会接得那么狼狈，所以樱木没有反驳，乖乖的应下。
音驹的这一套动作耽误了点时间，本来还以为户美会趁机做点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他们没什么动作。
“那些家伙肯定在想，我们怎么没有趁火打劫。”收到了黑尾惊奇视线的，大将优吐槽：“我们又不是什么坏蛋吧，一点点时间还是让得起的。”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收获了同龄几位队友鄙夷的目光，仿佛再说，优这句话骗骗别人就好了，可别把自己给骗了。
实际上要不是队长的五野前辈拦着他们肩膀，无声的劝说，他们大概率会去催促继续开赛，毕竟趁他病要他命。
樱木的伤又不是户美造成的，大将优可没有怜惜对手的爱好。
“看什么看，现在不是没做吗，你们这些家伙到底站那一边！”被其他的队友狐疑的目光看着，大将优脑门不爽的冒出#字。
其余人叹息了一口气：“优，男孩子不能太小气和虚伪，容易被甩的。”
“你们这些家伙……说得你们不想一样。”
“好了，继续比赛，不要在无聊的事情上继续吵嘴了。”岩部成给了学弟们一人一记重拳，明明是自由人力量值却比大将优还要出彩，这拳头落在身上那是分量十足。
…
…
“这边，拦网跟上！”有秤乾一在前排时，户美的拦网成功概率总会大大增加，如果他和岩部同时在场。
樱木想要一次扣球落地，几乎是很难达成的事情。
哪怕他使用了必杀技，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外，后面都很难达成有效得分。
归其原因，没有到位的球是一点，其次在空中跟上的拦网限制了视野，还没有学会太多扣球方法的樱木，只能顺着被限制的球路去扣，而岩部成又不是个死人，会站着不动，追着球就把它接了回来。
这导致樱木看见拦网就烦躁得想将球重扣上去，像被网困住的飞鸟，一个劲的往外钻。
“——砰！”
球反弹回地面的声音，吵的人心烦。
“don't mind，再来一次。”黑尾铁朗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他是个好主将，比赛的时候沉稳冷静，技术扎实，拦网率一直在稳步上升，关键时刻还能用自己欠抽笑容和言语，激起大家的活力。
比如现在，黑尾铁朗挂着爽朗的笑容，用力拍打樱木的背：“你在害怕吗，小樱木，球被拦回来这件事。”
樱木：……
“黑尾前辈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能别笑了吗…你的样子好可怕。”
黑尾铁朗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挺严肃，颇具威严，有股生人勿近之感，笑起来则有股阴险的感觉，总之和爽朗不挨边。
看他爽朗的笑，樱木毛都炸起来了，一旁的山本、福永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抱着手臂抖了抖，一个远离樱木躲到海的背后探头探脑。
黑尾铁朗的笑容僵住了，“到底有哪里可怕啊，你们这些家伙。”
“噗，大概是阴险小人，幕后反派，突然大笑，有种憋着大招的感觉。”爽朗的笑容还得看夜久卫辅，他指着黑尾一拍大腿笑起来的样子，天然就爽利阳光。
“夜久前辈，笑容满分！”
竖起大拇指，樱木他们指向夜久卫辅，委婉的对黑尾道：“黑尾前辈，人各有风格，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你还是原来的笑容适合最好看。”
说话的樱木被黑尾敲了脑袋：“你既然知道就给我拿出自己的风格，适合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听着黑尾铁朗的话，捂着脑袋的樱木慢慢松开手：“呜，黑尾前辈，这句话太帅了，我感动到想哭。”
“你已经在哭了。”
黑尾铁朗看着樱木变成蛋花的眼睛，手足无措…救命，怎么突然就掉眼泪了，这么感动的吗？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樱木大着舌头抱怨：“太…太想告诉黑尾前辈这句话说得有多帅，张口的时候舌头打结咬到了，可恶好痛。”
黑尾铁朗：……好嘛，这家伙和着是咬到舌头，痛哭的白费他感情。
“欲盖弥彰……呢。”孤爪研磨看着小黑和樱木红了的耳朵缓缓道。
“——哔！”
每一次哨声的响起，都是新的开始。
球来到樱木的手上，双人拦网出现在他眼前，廣尾随时准备向下压的手腕，看着就令人讨厌，瞄准着边线与手臂之间的空隙。
樱木找到了另一条生路，挥动着手臂，手腕下压，包住球。
“——砰！”
穿过手臂缝隙扣出去的球刚好落在界内，这是一个漂亮的直线扣球。
本场比赛不是樱木第一次用了，但还是他第一次扣得那么准，不偏不倚穿过手臂落在界内，要知道之前有几球，他都被挥动的人墙，影响得出界，想起来就令人不甘心。
而所有的不甘在球成功扣下后又变成爽快，尤其是看着对手，想发火又发不出时的眼神，那种爽快感就更强烈了。
当然他扣球失败时，对面看他获得的爽快感，也是相同的。
樱木随手擦了把被汗湿的面部，比赛分数来到25:24，音驹赛点。
要是在拿下一分，比赛就能继续。
他还想要继续，继续走下去，继续打下去，身体里有一股灼热的火焰在燃烧，很烫、很热，但是真的、真的，很开心。
“——研磨！”
跑动起来，高昂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赛场上，孤爪研磨向后托出一球，那里原本空无一人，是樱木的出现，使哪里令人畏惧。
“砰！”
扣球得分。
户美音驹，1比1平局，进入第三场。
第 118 章
“呼……”
进入第三局, 无论是音驹还是户美，体力都有巨大的损耗，趁着中场休息, 谁都没有力气去做多余的事情，把握着每一秒的休息机会, 尽量多的恢复体力。
闻海给孩子们送上电解质水补充流失的电解质，他还带了香蕉一类高糖的水果, 询问：“有没有人要吃点水果，补充糖分。”
樱木没有胃口，摇了摇头：“我不用, 研磨你要吃点吗？”
孤爪研磨身上不停的冒汗, 呼吸急促, 他的体力是音驹中最差的，大家已经尽量一传到位了, 但球来回的回合多了, 跑动无法避免。
孤爪研磨摇头：“没有胃口，比赛结束再吃。”
“黑尾前辈、夜久前辈……”樱木举着水果绕了一圈, 大家都没有胃口, 他就将水果放回凳子上。
该说不说，樱木体力真的不错, 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黑尾铁朗疑惑的摸了摸下巴：“感觉阿一你的体力，比上次比赛好很多, 错觉吗？”
上一次打完两局樱木就倒了，这一次打了两局, 他还生龙活虎，虽然汗出了不少, 面色看起来却不差，红润、呼吸清浅不急促。
“上一次是必杀技使用太多没蓝啦，被迫消耗体力，这一次熟练就不需要借了。”樱木的解释有点晦涩。
黑尾铁朗看向孤爪研磨：“研磨，翻译一下。”
孤爪研磨放下喝着的水，抬手一抹嘴翻译：“一郎是说，上次主要是脑细胞消耗过大叠加累了，现在熟练消耗少，就不会那么累了。”
研磨的解释，山本猛虎听完脑袋依然在转圈圈，不过黑尾铁朗倒是听懂了。
樱木主导的必杀技看着就是能杀死不少脑细胞的样子，而有研究表明大脑运作起来，集中思考时每分钟消耗的能量大约要1.5卡路里，人行走每分钟需要4，像樱木那种集中程度只会高不会低，加上同时身体还在剧烈运动，没有得到及时的能量补充，两者叠加会精疲力尽挺正常。
想到这里，黑尾铁朗转手拿过凳子上的香蕉，笑眯眯怼到樱木面前：“既然要大量耗脑细胞，得吃点甜的补充糖分才行，你们两个快给我吃点。”
“……为什么我也要，小黑。”孤爪研磨觉得自己无辜躺枪。
黑尾铁朗反问：“研磨觉得自己用脑很少吗？”
听到这话，激推人樱木表示：“不，研磨绝对是全场第一的聪明人。”
孤爪研磨：“一郎，谢谢你的夸奖，但是这时候其实不太需要。”
…
…
香蕉最后还是没吃，大家插科打诨完几句，放松下紧绷的情绪。
随着哨声响起，走向今天最后的战场。
于此同时，枭谷和雀丘的比赛来到尾声。
第二局替补上场的一年级二传，赤苇京治明明并不耀眼，却用一手扎实的球技，和日常的观察完全唤醒了名为木兔光太郎的武器。
站在网前，身后是兴奋起来眼神写满了锐利，再来一球的木兔，赤苇京治看准时机，将球向着他的方向一托。
早就助跑好的猫头鹰，踏着地面振翅高飞，室内屋顶的灯光像是格外偏爱他，将他的每一根毛发都照得熠熠生辉。
光是注视到那样的背影，无端的就会让人觉得可靠、安心，这一球没问题。
雀丘的拦网迅速组织起来，出现在木兔光太郎的面前，又宽、又高的人墙，似乎可以挡下任何进攻，但也只是似乎。
“——有破绽！”
没有说出口的话语，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木兔光太郎在宽大的人墙中，开辟了属于自己的生路，一记小斜线扣球，带着凌冽的风呼啸着就砸在了雀丘的场地内。
自由人甚至没能来得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
“——哔！”
边裁举旗旗帜，得分有效。
枭谷vs雀丘。
第二局25:23，枭谷胜。
加上第一局的25:21，同样以枭谷胜利为结局的场次。
到此为止两局比赛，枭谷均获得了胜利，雀丘作为败者，遗憾退场。
穿着黑长护膝的木兔光太郎落地，鞋面发出啪的声响，今天的他状态很不错，多次扣球得分，落地后迫不及待的发出：“hey！！hey！！！今天的手感太棒了”的话语。
可惜没什么人回应他，瞬间人又低落的下去：“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回我。”
赤苇京治见状上前哄了两句：“heyhey木兔前辈大家都为你的表现震惊不已，暂时说不出话呢。”
赤苇的话声音不大，仅限木兔一人听见，很快哄好了对方。
三年级的二传前辈见此，脑门上挂下几滴冷汗，嘛木兔这种性格，他真的哄不来，也就赤苇有那个耐心哄他，让他振奋起来了。
虽然赤苇的话仅限木兔能听见，但好歹和木兔相处了两年，三年级的前辈也好，同龄生也好，大家或多或少都了解木兔的性格。
三年级的自由人，广尾兼人劝道：“不要太宠木兔了哦，小心他蹬鼻子上脸，之后可就难哄了。”
广尾和木兔关系一般，一年级的时候木兔有一半时间都在抽风，好的时候状态特别好，差的时候状态特别差。
作为二年级就是正选的自由人，广尾兼人那时候刚好和木兔搭档，对他状态差的时候简直深恶痛绝，痛、太痛了，到底为什么会有人，一种球打上头之后能把另一种给忘了，还把所有能打的球都打失误啊！
他救球都要救——不过来了。
一年级那段时间，广尾几乎属于是看到木兔就怕，好在后期木兔稳定不少，赤苇来了之后，木兔的精神更是一度能在稳定中徘徊，状态不好的情况大幅下降。
广尾对此感恩戴德，爱屋及乌的对这个后辈感官不错。
“诶，广尾前辈怎么这么说，akaashi我才不会蹬鼻子上脸，对吧！”木兔求认可的视线看向赤苇京治。
赤苇很像吐槽，木兔前辈你现在就在做这件事啊，不过考虑到这么做木兔前辈一定会消极，还是算了。
“当然了，木兔前辈一直是很有分寸感的人。”
谎话……
看着木兔兴奋起来的神情，和一年级学弟没什么表情的脸，其余人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能把木兔哄成这样，未来他们走了，排球部依然未来可期，就是不知道赤苇得锻炼成什么样子了。
面无表情的进一步是什么来着，面瘫吗？感觉好像有点对不起这个学弟。
枭谷现任的ace拍了拍赤苇的背，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辛苦了。”
枭谷的拉伸做完，准备离去，队长询问：“我们下周的比赛对象是…”
作为强校，枭谷有专门负责情报的队员，经理也有两个之多，是山本猛虎会羡慕到流泪的程度。
负责观看户美和音驹收集情报的人，摇了摇头：“户美和nekoma的比赛结果还没出来，目前还不知道和谁比。”
“哦，小樱木还没比完吗？我要去看。”木兔光太郎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了一下，他和樱木可是约定了互相看对方扣球的，樱木还打算和他请教怎么扣球更好呢，是他的超级粉丝。
作为被崇拜人，很吃这一套的木兔，现在要去回馈自己的小粉丝啦。
木兔祈求的眼神摆过来，原本有情报人员收集资料，没打算自己去看的队长沉默了一会，想起之前木兔好像确实有个音驹的朋友，开幕当天还和他打过招呼。
耐不住木兔的眼光，担心不让他去犯了消极癖的队长说：“想看就去看，我会和教练说的，但是看完就回来，不准闲聊。”
木兔对感兴趣的人或事，还蛮能说会道的，枭谷的车不会在这边逗留很久，为了避免木兔和人聊天忘记时间，还得派人去找他，队长得提前和他说好。
木兔连连点头，不管之后他怎么做，反正这时候先点头就对了。
看木兔不过脑的样子，枭谷的队长捂住了头，看向赤苇：“赤苇你陪木兔去一趟吧，你们还有谁想去的吗？”
多去几个给我把木兔盯牢了。
队长的眼神似乎这么说着，几个和木兔关系好的二年级生就一起去了，正好他们也对木兔新交的朋友有点兴趣。
上周回来后，木兔就时不时会说些，小樱木在的话，肯定会说我帅之类的话。
对于这位小樱木，他们还是想见见的。
然后……
木枼指着赛场上，高大不算健硕分量十足的8号问木兔：“这是你口中的小樱木……你管这叫小？”
木兔的眼睛紧盯着赛场，听不太清木葉说什么，就听到了个8号和小樱木脑袋里自动做了个连线题，8号=小樱木没错，连连点头。
“人家看着比你都高吧，那个头得看着得有1米9比鷲尾都高了，不过球技上差了很多。”
木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樱木刚好拦网失败，作为MB的鷲尾拦网在枭谷和东京内排名都名列前茅，现在的樱木想和人家比多少差点意思。
不过……
“他的打点很高，跳的也很高。”鷲尾看着樱木的起跳，飞跃舒展的身姿优美又轻盈，手一勾球就从对面的网上掉了过去。
“再过一段时间，他大概会成为难缠的对手吧，木兔的朋友果然也都是些怪物。”
“这是在夸我吗？”见球落地，音驹比分追回来一些，很有代入感的木兔放松下来，听见鷲尾的话眼睛变成豆豆状问道。
“是啊，在夸你。”鷲尾平静面容，为他的话增添了说服力。
木兔听完高兴的大喊：“heyhey，果然我就是最强。”
鷲尾：……
木兔笑得太大声，四周的人看过来，顶着其他人【这里有奇怪家伙的视线】鷲尾突然想收回自己的话。
好丢脸……
第 119 章
就在木兔和鷲尾说话的间隙, 音驹和户美的比赛重新开始。
观众席上传来了那么大的声音，木兔的嗓音独特好认，配上他特殊的笑声。
本来以樱木的敏锐程度, 第一时间就会注意到木兔的到来，此刻却什么都没听到, 全身心沉浸在比赛之中。
满脑子都在想着，下一球追——回来。
音驹和的比分为13:14, 在25分满一局的场面下，分差不大，但没有人能放松下来, 追回来、反超、领先, 每支队伍都想要占据优势。
樱木喘了口气, 一分再一分，他才刚刚体验到排球的乐趣, 喜欢上排球。
他要和大家在进一步。
这里不是他们的终点。
而且他还和木兔约了要看他扣球, 既然要看，就要看现场版本。
樱木的想法, 同样是音驹其他人的想法。
…
…
“——砰！”
23:24, 户美赛点。
音驹得分后轮到黑尾发球，樱木站到4号位抱住头：“发个好球, 黑尾前辈。”
“黑尾上啊，一球入魂，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小黑, 干巴爹。”
…
“这可是强大的压力啊…”
面对发不好就等于送分，发得一般就是对面机会球的局面, 自家人毫不犹豫的加油，夜久还给他施加压力, 黑尾铁朗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太信任自己了。
那么跳发、还是普通上手发球。
跳发的好处很明显，速度、力量兼具，进攻性强，有可能直接得分，缺点也很明显，容易失误，尤其是体力不足的时候，失误的概率就更大了。
那么普通上手发球，缺点是以黑尾的技术来说等于送对手一个机会球，好处是不会出现发球失误或者出界，有机会再之后争取回这球。
那么选择那个，保守，还是激进。
想到这里的时候，黑尾铁朗已经跳起来击球了。
“这时候还跳发，音驹那些家伙的胆子还真大。”
“如果这时候就退缩，他们还是乖乖失败比较好，反正就那种程度了。”
户美对于黑尾铁朗的发球，属于有点意外，但不多，毕竟如果是他们也会这么做，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不能松懈。
连掌握的技术都不敢用，不敢更近一步的家伙，就算今天再这里赢了他们，也不会走得更远了，要是输给那样他们想想就很火大。
所以跳发正好，无论是对户美，还是音驹来说都正好。
岩部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球，它飞得很快，马上就要飞往界外，会出界？
不……就在脑内想到出界一词时，随着球的飞进，岩部成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向左一步接起球，跪倒在地上。
这球……会在界内。
“抱歉，先岛接球。”
判断的稍微迟缓了点，一传不是很到位，岩部成赶忙喊先岛进行调整。
“don't mind岩部前辈，廣尾！”
打到现在，每个人的情绪都相当紧绷，岩部话出口时，先岛伊澄已经追着球，到了球的落点，迅速调整位置，同时把球传给了网前空旷无人4号位的廣尾，打了一出快攻。
樱木几乎是在瞬间出现在四号位的，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下蹲蓄力起跳，只是虚虚压了一下腿，他的脚像松开的弹簧，biu的一下把他弹上天空。
张开的五指像张大网，虚虚向下一压，球打在上面，迅速“砰”的一声巨响，弹回了户美自己的场地。
拦网成功。
廣尾恨恨的咬住牙：这时候居然还能那么快，这家伙是体力怪物吗？明明上次根本没那么好。
木兔光太郎看着这个拦网捂住脑袋大喊：“啊，好痛，小樱木的双手一下子变得好可怕拦得对面死死的，我绝对不要被这么拦一下。”
赤苇京治略微惊讶的睁开眼大眼睛，他是知道樱木是初学者的，但是初学者能把拦网做这么好吗？
不……不对。
不是樱木把拦网做得很好，他分明是看清楚了一切在进行行动，不过超人一等的速度和弹跳力，给与了他拦网强有力的支持。
加上同样高人一等的身高，即使他起跳晚了，也和对方在同一时间来到最高点，接下来只要用手挡住就好了。
粗糙但有效的拦网，赤苇京治这样想着，却依然移不开眼睛，无他，樱木跃起的身姿，闪烁着快乐光芒的眼睛，很耀眼，有一点点像是木兔前辈，或许樱木同学有天会变得很厉害吧。
赤苇莫名有这种感觉，说不定还会很喜欢排球，不过话又说回来。
赤苇看着余光里一惊一乍，一边为户美的扣球被拦，抱头哀嚎左右摇摆，一边为樱木扣球得分兴奋大叫的木兔前辈，实在是搞不懂他了。
他到底是希望谁赢啊……而且真的不累了吗？光看着木兔前辈的变脸，赤苇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累。
赤苇心累，村木也心累。
村木撑住沼井千也：“小千，要不你还是别看了，感觉你好像紧张得都要脱水了。”
沼井千也紧张手心都是汗，他既不希望樱木君输，也不想看到哥哥输。
明明最开始是为了来给樱木加油，才敲掉了课来看比赛的，但是真的到赛场的时候，他的视线一边被樱木君吸引过去，一边又不由自主看向哥哥，那个输掉，他都好舍不得。
音驹得分他松一口气，又提起来。
户美得分他紧张，又松了一口气。
纠结的心情要把他搞得紧张兮兮，一直在流汗。
“别管他了村木，要多拍几张照片才行，我们可是肩负了后援会，多拍樱木君照片回去给大家看的任务。”
“唔，你们的照片给我留一份，好多漂亮的照片，要是出小报的可以小赚一笔吧，排球部其他人也意外的好看。”
“不要，你自己拍啦，拿樱木君照片割我们韭菜的恶魔。”
“有什么关系，比赛看得真让人紧张，不知道音驹能不能赢，不过不管能不能，反正新闻部赚到了。”
“什么话，樱木君肯定会赢的。”
本次比赛，后援会出了两个人来，会长、村木，新闻部出了两个，副部长和沼井。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第二局比赛后半部，紧张的氛围感，压得他们都开不了口，直到第三局后半才慢慢缓过来。
“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音驹加油下，总感觉这么下去，大家会输。”
“诶，我不是很想喊，感觉有些丢脸。”新闻部的副部长挠了挠脸，在外面大喊大叫什么的，她不是很好意思张口。
“那会长呢。”村木询问。
会长挠了挠脸：“我倒是想喊，但是这种氛围，总感觉张口就会窒息。”
这样啊……
大家都不张口，村木嘴巴张了张，感觉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去，沮丧的低下头，他或许做不来应援一类的事情。
要是他能像樱木君一直勇敢就好了。
或者像坐在他们左方后面一排的外校学生一样也行，村木的余光偷偷移向木兔，他完全不顾别人的目光大喊大叫，那队得分他的神情都在变，看起来就和小千一样，不知道要支持那一队。
要是他能像对方一样也好，他想为樱木君喊加油。
“——砰！”
巨大的响声将村木的目光完全吸引回赛场上，就这他分神的一刹那，户美的ace以一记重扣强硬的破开樱木的拦网，狠狠将球砸在地面上。
樱木狼狈的落在地上，脸上的汗不停的滴落在地面上，喉咙像个破败的风箱咕哒咕哒的响，手又红又肿。
“樱木同学差不多到极限了。”
音驹里跑动最多，扣球最多的就是樱木，说他到极限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之前他又不是没被五野由记扣过，大部分情况下五野由记都没有采用强行扣开网的策略。
现在回这么做，不过是抓着樱木露出的虚弱，强势进攻。
25:26
木葉指着双方的分数说：“感觉差不多了，用不了几球他们就要分出胜负了，我觉得是户美会赢。”
“是嘛，那我就压音驹好了。”小见春树说着，露出狡猾的笑容：“输的人请吃烤肉怎么样。”
“你还真看好音驹呀。”木葉挠了挠脑袋：“可以，那我要吃商业街附近那家的烤肉，不带木兔，他吃得太多了。”
“诶，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不带我。”木兔的耳朵好像瞬间扩大，他听到了什么肉。
“没你事呢，木兔。”
木葉打定主意要吃小见请的烤肉了，说话是一点不客气。
小见笑了笑：“木葉好自信，比赛结果明明还没出来。”
“那当然了。”
木葉看向赛场，比赛的结果还没出来吗，他觉得出来了。
当音驹的獠牙露出颓势，其他人又没有更好的进攻手段，一味的防守，却又做不到和对手打消耗战的时候，比赛胜负就已经很明显了。
排球不是一个人强就强的运动，就像木桶能装水的容量要看最短的木板，排球也是一样的，队伍的下限看最低的木板。
上限看综合的实力。
音驹目前的综合实力是比不过户美的，三年级……多一年就那么厉害，真是不甘心啊，时间、天赋，户美那边的王牌都不差。
想要超过对方，音驹还有得练。
27：28了。
木葉看着比分，场内球再次来到五野由记手上，差不多了，他想这球就是结束。
“还没有……还没有完呢，再来一球啊啊啊！”
前压的手臂，因为大声叫喊，球打在红肿的手上传来强烈的痛感，面容扭曲的樱木在力量的逐角中咬紧牙关，狠狠向下压，硬吃下了这球。
“——砰！”
28:28
音驹户美再次同分。
落在地面上，樱木迅速抓住眼前的网，看着那个扣完球后落到前排的身影，一字一顿的道：“还没有完，还没有完，无论你扣多少次我都会拦下来，然后狠狠的反击。”
五野由记向后走的身影顿住，脸上浮现凝重又烦躁的神情，一直和樱木的纠缠，他不是不焦虑，不过都被压在了心底。
现在樱木把这些翻了出来。
他说：“那就来一年级的小鬼，无论多少次都扣给你看。”
“哦呀，木葉看来输的好像不一定是我。”小见春树把手搭在木葉身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现在樱木表现越好，他的烤肉大餐才越有可能实现，尤其是刚刚为了哄木兔，他还承诺了带木兔一起去吃。
原本两人约定的输了请对方吃饭，现在变成输了的请二年级的大家一起吃饭，钱包不大出血是不行了。
木葉想到木兔的胃口，钱包就开始痛了。
小见问他：“怎么样要不要换人支持，我们可以坑木兔请客。”反正看木兔的样子，肯定是支持音驹。
木葉摇了摇头：“不，我的决定不变。”
第 120 章
咚咚咚……
球落在地上的滚动声和哨声一同响起。
“——哔！”
“比赛结束, 双方敬礼。”
输了……
樱木有些恍惚，他的思绪还在上一球中，就这几分钟之前, 他还站在方正的场地里和对手战斗。
音驹一度比分领先又被超过。
一直打到34:35的时候，樱木都还在集中着注意力, 眼睛拼命追着球，想着把分数追回来。
他以为这一次, 他还能拦下凶猛袭来的扣球，就算不能拦死，他的身后也还有大家。
手指的指尖被打得发疼到有些麻木, 球擦着指尖飞出后, 樱木迅速转头喊道：“抱歉——救球。”
回过头的瞬间, 樱木瞳孔骤缩，他的眼中夜久前辈猛扑向前想要救球, 和球不断下落的身影。
所有一切倒映在眼中, 就像放慢了无数倍，夜久前辈稍慢的起步, 不够漂亮的鱼跃, 额间不断滑落的汗水，以及不可置信的神情。
拜托了, 不要落地啊！
音驹其他人骤缩的瞳孔和不安的视线紧盯着那颗球，樱木全身感官的都在叫嚣着危险，要做点什么, 能做点什么。
…
…
什么都做不到。
夜久卫辅扑向前的时候，一定抱着绝对要接起这球的决心。
但是……来不及了……
被削弱过已经没了强劲的威力, 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都不是“砰，而是“咚”的一声时, 轻轻的，在樱木心里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扣球带来的声音都要重。
输了……
那么简单，那么轻易，那么猝不及防。
主裁的哨声响起。
“——哔！”的一下，代表比赛结束。
表情呆呆的樱木脚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黑尾铁朗路过他身旁时，从他的后面猛的一拍他的背，声音平静无波：“集合了，樱木。”
“哦是。”嘴里发出自己都听不懂的声音，樱木的身体，乖乖跟着其他人一起动了起来。
“——敬礼！”
有人在说和话，樱木脑袋空空的，跟着其余人一起做。
廣尾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不在是对手，他不需要说些挑衅人的话，但胜者和败者似乎也没有太多好说的。
所以……廣尾倖兒握住樱木的手后只说：“下一场再来一次精彩的比赛樱木，赢的人还会是户美。”
“不，赢的人会是音驹。”仿佛被按了开机键，樱木回过神来反驳。
廣尾倖兒全当听不见自顾自的说着：“你进步的很快，拦网也好、扣球也好，一场下来熟练了好多，来年有我说不定就拦不住你的扣球了。”
夸我？
樱木疑惑到没有表情，廣尾倖兒接着说：“但是成长的不会只有你，我也会飞快成长，今天借着前辈的光，我们先走一步，下次再战了，讨厌的家伙。”
“不，没有什么接前辈的光一说，排球是团体的运动，输…就是输…”樱木摇头反驳廣尾的话，尽管最后几个字吐出时，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但他说出来了。
事实不容辩驳，不会因为个人的感情改变。
裁判在选手们握完手后，组织落场仪式。
“——敬礼！”
“多谢指教！”
看到球落地的时候樱木没有很难过，说出自己输掉的时候樱木也没有很难过。
唯独弯下腰的这一刻。
湿润的水汽，苦涩的味道骤然涌上心头，啊……樱木后知后觉，又或许是不愿意相信，原来我们输掉了。
输意味着比赛结束，赛前的狠话变成了空话，意味着今年的夏天结束。
哪怕它们都还没有开始。
意识到这点后，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导致樱木一郎在还没理清楚前，眼眶就微微泛红，他对自己说不可以掉眼泪，不可以哭，至少挺直腰杆走出赛场再说。
“再见。”廣尾倖兒和樱木擦肩而过。
樱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不会再有下一场比赛了。
好痛，好痛，输了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自己之前到底和输掉了比赛的人说了些什么啊，原来那时候他们是那么难过吗？
刀子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会疼，我原来到底是多么的傲慢。
樱木想象不出来，之前落败给他们的对手是怎么说出祝福的，起码这时候他开不了口，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开口就会流出细碎的呜咽。
那样实在太丢人了，他不要。
所以牙关紧闭，不发一言。
闻海老师上前安抚大家：“大家都尽全力了，这是场无需后悔的比赛。”
是啊，已经尽全力了。
明明知道这件事，知道没什么值得后悔的了，但是理智和感情却彻底分开。
理智说，闻海老师说的没错。
感情说，正是因为知道尽了全力都没能赢，所以才更加、更加…后悔…不甘，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要是那一球拦下来、拦下死，没有不自觉的依赖身后的夜久前辈救球，是不是就不会输。
他该知道的夜久前辈为他们的错误买过多少次单，知道他究竟有多累，为什么还是会心生，没关系拦不下来，身后还有夜久前辈接球的想法。
樱木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突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心里咕嘟嘟冒着的泡泡，烦躁的思绪把他淹没在自己的世界中。
可面上他依然平静，最多不在笑了。
这很正常，比赛输了还能笑出来的家伙，心里承受力未免强过头了，他的面部表情在大家一溜低沉的神情中，居然还算不错。
大概没人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
即将离场前，村木忍不住了，音驹众人沉重的氛围、低落的情绪，樱木君阴郁的气息，每一样他都很难受。
村木站起来，鼓起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结巴又大声的喊道：“樱木、樱木君，打得太好了，今天的比赛很精彩，希望、希望…接下来还能看到你的比赛！”
村木的声音尖锐到有些刺耳的声音，是慌张到破音导致的，在人员逐渐开始离场，变得安静的比赛场地尤为显眼。
樱木被吼得一个激灵，从自我的情绪中清醒，却没能反应过来。
黑尾铁朗推了他一把，像第一次拉他进入排球的世界，又像他安利主攻手的时一样。
“说点什么我们的ace，今天可是有你的粉丝在场。”
“啊…哦。”樱木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脑袋还不清楚，遵循着本能向村木的方向鞠躬。
“非常感谢你的支持，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的。”非常官方的回话，说着说着，樱木理智回笼。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王牌，廣尾说的没错，他是靠着大家才能耍威风的，这样的他也有受到大家的喜爱。
真的非常感谢。
低下的头抬起，樱木认出了说话的人，是同校的村木，他不清楚对方是出于感激，还是真的喜欢他的排球。
不过……
“谢谢你的喜欢，之后我会做得更好，请在多多注视着我。”
比起官方的话语，发自内心的想法更为触动人心，樱木想，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要被大家看着，不想就在这倒下。
村木的话，按下了启动键。
观众席上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掌声。
“啊，之前就想说了，两队人表现的都很不错。”
“嘛，没人开口，都不想说话了。”
“做得好啊，户美很棒，音驹也很棒。”
“明天的比赛我们会去看到，加油啊！”
…
…
精彩吗？
精彩的，两队人为了胜利而全力以赴，勃发出来的斗志怎么会不精彩。
户美的人才收拾好东西，听到掌声全体一起鞠躬：“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这算是沾了对面的光吗？”高千穗惠也问。
“不算，我们是因为表现的好才被夸的，和对面没有关系。”大将优果断反驳，“没有对面我们也会表现得很好。”
“但是刚刚那个人不开口，大家也不会开口吧，嘛被夸赞的感觉，我是觉得还不错啦。”比起大将优的狡辩，沼井和马坦率的多。
“那就继续赢下去，只要赢的话，还能被更多的夸赞，下一位对手枭谷，来得人会更多。”岩部成说着，面上的表情严肃，枭谷是比音驹难对付得多的队伍。
想要赢下他们，哪怕用上所有手段，户美的胜率不过才有3、4层，这就是强豪和一般学校夸张到恐怖的实力区别。
“走吧，回去复盘，今天有太多可以学习的东西。”五野由记沉声说完，和教练带着户美的队员离开赛场。
这里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过去，无需留恋，新的征程在等着他们。
败者才会留在原地。
户美走后，音驹收拾完东西也离开了会场。
走出去的那一刻，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音驹众人的眼底通红一片，樱木原先泛红的眼眶，此刻再也忍不住，水汽集聚成团，从眼眶中满溢而出。
直井学看着他们，“哭吧，哭出来就给我继续向前，把不甘、痛苦、经验伴着泪水全部从喉咙吞咽下去，哪怕灼烧、刺痛都给我一步步的咽到胃里消化掉。”
呜咽的哭声在众人之间回荡，除了研磨，黑尾，大家的眼底一个比一个红，年轻的孩子哭起来丝毫不在意形象，鼻涕眼泪横飞，宣泄着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悔恨。
夜久卫辅走到樱木面前，他抬起头，红肿的眼眶，说明他才哭过。
他刚刚发出一个不成调的单音，就被樱木打断。
“不要道歉，夜久前辈，拜托了…不要道歉。”
全场最辛苦、救球次数最多，为所有人错误买单，让大家能一次次站起来的夜久卫辅，如果连他都要道歉。
樱木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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