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张家村水田多旱田少, 村里大大小小的池塘不下十五个,除了两个村里公有的大池塘,其余池塘都属于某些村民私有, 每年会卖些鱼苗, 虾苗给周围的村子, 也会卖些鱼虾给镇上的酒楼。

    张勇家的小池塘经过两代人的努力,手里有了闲钱便买下池塘周围的土地,小池塘一点点向周围扩张, 每年养殖大量鱼虾, 如今的池塘规模和产量在村里排得上名号, 周边几个村子很多村民都在他家里买鱼苗和虾苗。

    单单是卖鱼苗和虾苗, 张家一年便可以赚三四两银子,更不要说张家每隔半个月便会去镇上酒楼送鱼虾, 年底卖莲藕又是一笔收入。

    “张叔, 来你家买鱼苗和虾苗的人很多啊。”张家两个儿子给他们捞鱼虾, 木西他们则站在岸上和张村长说话,“今年肯定能赚不少银子,张叔,看来你家要发财了。”

    张勇爽朗地哈哈大笑, 看到这么多人来自家买鱼虾, 他也很高兴,“哈哈哈,发财倒不至于, 不过今年应该可以再买一块田地。”

    “汪!”蹲在张勇身边的大狼狗吠叫一声,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张勇乐呵地拍拍它的狗脑袋, 笑骂道:“声音小点,不要吓到人。”

    “呜~汪!”大狼狗的声音明显弱下去, 十分通人性。

    木西看到眼前威风凛凛,长得膘肥体壮足足有四五岁的孩子高的棕黑相间的大狼狗十分眼热,不知道他养的那几条狗长大以后会不会像它这样威风又聪明,“张叔,你们家的狗真有灵性,它叫什么名字?”

    “叫馒头,它小时候最喜欢吃杂粮馒头,一顿能吃两个大馒头。”养狗跟养孩子一样,平常家里吃点什么东西都想给它们留点,“越长大胃口越大,现在每顿能吃一盆饭。”

    “哈哈,吃得多才长得壮,这样才能更好的看家护院。”

    “确实是这样,它和它那两只狗兄弟从小跟着我住在池塘边的屋子里,帮我抓住好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立下不少功劳。”

    “我们从木家村几位叔伯婶娘家里也抱了几只狗崽,不知道长大以后能不能像你们家这只这么威风。我们养在养殖场里的那几只狗崽现在只知道咬鞋子,追鸡撵鸭。”

    “狗是要从小就开始训的,要不然长大以后容易惹事,万一咬到人多让人头疼,万一胡乱吃别人给的东西被药死了多让人心疼。我们家这三只从小我就训它们,现在比它们小时候听话多了。”张勇给他讲了不少训狗的方法,木西听后受益匪浅,原来养狗还有这么多讲究。

    等到木西从张村长那里了解到训狗喂狗的方法,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也把他们要的鱼苗虾苗捞上来放在桶里帮他们搬上牛车。

    “现在一个桶里的鱼苗和虾苗有点多,等你们到家以后记得拿桶或者盆把每个桶里的鱼苗和虾苗分出来一部分,以免桶里面的空气不够把它们憋死。”张家福把最后一个桶搬上牛车,照例叮嘱几句。

    “放心吧张大哥,回去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把它们都分出来。”木西和许叔把牛车上的桶固定好,等着一会儿去张家接上温哥儿一起回家,木西随口关心了一句镇上的生意,“最近镇上的生意怎么样?叫花鸡和烤鸡烤鸭这些东西卖得还好吗?”

    “生意还行,每天卖的数量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一旁的张家和想起前两天三弟和他说的事情,忍不住叹气,“不过我听三弟说最近镇上出现两家卖叫花鸡的摊子,卖的比咱们便宜,不过味道没有咱们的好,三弟他们原本一上午就可以卖完的叫花鸡最近到了下午才能卖完回来。至于东子那边卖的烤鸡烤鸭倒是没有多大影响。”

    不过就算那两家卖的叫花鸡比不上他们,但是味道也没有差到哪儿去,毕竟都是鸡肉,而且还比他们便宜,很多不挑嘴的人都愿意去那两家买。

    “我们看每天卖出去的数量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居然这么快就有人和咱们抢生意,我还以为要过上一两个月才会有。”抢生意可不太妙啊,影响他们赚钱,“干什么都有同行抢生意,咱们也不能拦着人家不是。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以后,我去镇上看看是怎么一个情况,到时候大家一起商量应对的办法。”

    “行!最近经常有人来池塘这里买鱼苗和虾苗,我们哥俩暂时没有时间去镇上,只能麻烦你过去看看情况。”每年这个时间都是他们家最忙碌的日子,每天都有周边村子的村民来家里找人,池塘和家里都离不开人。

    “没问题,过两天我就去镇上。你们两个先忙着,我们回去了。”

    “路上小心点儿,如果路上太颠簸的话,桶里的鱼苗和虾苗也会死掉一部分。”

    “知道了。”木西冲两人挥手告别,随后和许叔一起赶着牛车去张家接温乔。

    ……

    回到木家村,木西和许叔没有选择把牛车上的鱼苗和虾苗分桶,而是直接拉着牛车去水田,把桶里的鱼苗和虾苗直接倒进水田里。

    “以前我把虾苗和鱼苗买回来都要在家里放两天,水桶里换上水田里的水,等它们适应了环境再倒进水田里面。咱们这次直接倒进去会不会让这些小东西死一部分?”许父有些担忧,这两桶鱼苗和虾苗可是花了他一百文,万一死掉一部分岂不是亏惨了。

    “池塘里的水也没有比咱们水田里的水干净多少,直接倒进去应该没事。”木西笑着宽慰许叔,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每个桶里加上几滴空间里的泉水,刚才他又在许家的水田里加入一部分泉水,相信他们买回来的鱼苗和虾苗不会轻易死掉,“而且水田空间大,现在水位也低,里面也有虫子和淤泥,它们在水田里应该可以活得很好。”

    许父依旧有些焦虑,但是也觉得木西说得有道理,而且就算他现在要把那些鱼虾捞上来,它们的个头太小也很难找到它们的踪影。

    “咱们赶紧把剩下的这几桶倒进你和温哥儿家的水田,要是让它们桶里死掉就可惜了。”

    “行,许叔,那咱们赶紧把桶运过去。”

    木西他们三人把牛车上剩余的三桶鱼苗和虾苗分别倒进三亩水田,刚倒完刚好碰到村长大伯来要牛车,说是要到镇上酒楼送家禽。

    “村长近来赚了不少钱吧?我最近看你们夫妻俩经常去镇上酒楼送鸡鸭鹅。”许父看到村长过来,上前和村长说起闲话。

    “唉,老哥哪里知道我们心里的苦啊。虽然经常往镇上酒楼送东西,但是也赚不到几文钱。”村长说的话全是真情实感。

    当初他们和酒楼掌柜签契书的时候没有考虑清楚,自己坑了自己,他们现在养的鸡鸭鹅完全供不上酒楼的开销,前段时间刚买回来的两百只鸡鸭鹅到现在依旧是小小的,为了不被人笑话只能咬碎牙往肚子吞。

    “村长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未免太谦虚了吧。”许父不相信他们和酒楼做生意会赚不到钱,无非是在谦虚罢了。

    村长赶着牛车要去镇上酒楼办事,他们还是不要耽误村长的时间了,“车子我们已经用完了,村长赶紧去镇镇上酒楼送东西吧,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咱们有时间再聊。”

    木西和温乔同村长打过招呼也想离开去看看养殖场的情况,村长叫住他们。

    “咳,木小子,大伯有事儿要和你说。温哥儿先回去吧。”

    他们伯侄之间要说的事情应该不方便让他一个外人站在这里听,温乔识趣地告别,“村长,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聊。”

    等到温乔离开,村长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偷听,把木西扯到一旁,“木小子,大伯有事和你商量。”

    “大伯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小子能做到的事,小子肯定帮您办。”木西已经猜到村长大伯要和他说的事情是什么了,无非是有关养殖场的事情。

    “咳咳……”村长假咳几声,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要和木西商量的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你应该也知道大伯家里和镇上酒楼签订一份契书,要把养殖场里的鸡鸭鹅卖给酒楼。”

    “这件事我听村里其他人说起过,是有什么问题吗?”木西假装不明白大伯想表达的意思。

    “那个……你也知道镇上就楼每天消耗鸡鸭鹅的数量,大伯家里在荒地上养的鸡鸭鹅实在是供不起契书上写明的要求。”前不久刚和侄子分掉养殖场里的鸡鸭鹅,说要各管各的,转头就要求侄子帮忙,村长臊着一张脸实在是难以开口。

    “啊?这确实挺麻烦的。”木西煞有其事地点头,开口询问大伯找他的缘由,“大伯想让小子做什么?直说便是。只要是小子能帮忙的地方,小子绝不会袖手旁观。”

    “有你这句话,大伯就放心了。”村长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平日里没有白疼自己这个亲侄子,“酒楼要的数量大伯家里实在供不上,所以就想从你那里拿点已经喂大的鸡鸭鹅去补酒楼那边的窟窿。”

    果然是这件事,木西对此早有预料,心里也愿意帮大伯家一把,“大伯想从小子这里拿走多少只?小子也好回去瞧瞧养殖场里鸡鸭鹅的数量够不够。”

    “两百只,怎么样?等大伯家里新买的鸡鸭鹅长大后就还给你。”

    两百只太多,两百只已经是他和温乔当初同大伯娘分开养殖时分到的鸡鸭鹅的总数,大伯要的数量太多了。

    村长见木西面露难色,继续开口,“木小子你也知道你大伯我的脾气,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我也不会舍下这张老脸来找你。实在是现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

    “大伯也不是没想过从村里收些鸡鸭鹅填窟窿,只是大家养的鸡鸭鹅数量都太零散了,倒不如直接从你的那个养殖场里借来得方便。”

    “大伯,你要的数量也太多了,几乎要把我和温乔的养殖场给掏空了。”一开口便借这么多,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还说要等他们买回来的鸡鸭鹅长大再还给他和温乔,那他们两个人忙活这么久到头来岂不是在为大伯一家作嫁衣?

    大伯嘴上嫌弃去村里收散养的鸡鸭鹅麻烦,其实无非是不想花钱买,想从他和温乔这里打着借的旗号,用最低的成本来达成目的,但他又不能不借。

    “最多只能借一百只。你们买回来的鸡鸭鹅苗已经养了有一个月,我和温乔借给你们的一百只足够你们再撑两个月,到那个时候你们买回来的这批鸡鸭鹅苗也已经长大可以宰杀了。”

    “哎……”村长觉得一百只有些少想让木西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些,但也知道自己一开口就让侄子借两百只鸡鸭鹅给他是在强人所难,思索片刻答应了木西的提议,“行,就按照你说的数量来,我这就拉着牛车跟你去养殖场。”

    温乔看到村长拉着牛车过来,疑惑村长不是要去镇上酒楼送家禽嘛,怎么会有时间过来他们这边?而且要拉鸡鸭鹅的话,村长也应该去对面呀。

    木西接收到温乔疑惑的眼神,把温乔拉到一边将大伯想要借他们养殖场里的鸡鸭鹅去填酒楼那边的窟窿的事情告知他。

    “行吧。”温乔听到这件事以后,虽说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同意了。

    村长是木西的亲大伯,而且村长一直对木西这个亲侄子十分照顾,就冲这一点,他们这次不能不帮。而且,村长这个身份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得罪得起的。

    木西也是这样想的。单单是大伯一家这半年多对他多有照顾,他这次就应该帮忙。

    更不要说从这具身体的原主出生那天起,村长夫妻俩便一直对原主疼爱有加,在原主爹娘去世后也一直不放弃只知道鬼混的原主,他占据了这具身体就要帮原主还大伯一家的恩情。

    第 22 章

    木西和温乔从自家养殖场拿出一百只鸡鸭鹅分批次放在车上让村长运到他家的养殖场里, 之后他们两人每天忙着水田里的事情,没有再额外关注过村长一家的情况。

    木西两人以及许家都担心投放在水田里的鱼苗和虾苗由于不适应水田的水质而死亡,每天要往水田跑三四趟, 唯恐它们大批死掉。

    除了第一天水田里的鱼苗和虾苗死亡十只, 往后一两天只有零星几只鱼虾死亡。木西他们等到第六天, 见水田里没有再出现鱼虾死亡的情况,他们才放心去忙其他事情。

    木东他们四人在镇上摆摊已经有一个月,昨天下午木东让人给木西捎消息让他今天过去张家分钱。

    一只万宝鸡售价八十八文, 扣除酱料和买鸡的成本, 净利可以达到六十五文钱。这一个月以来, 张家安夫妻二人卖掉的万宝鸡足足有一千六十一只, 总净利共有六两八贯九百六十五文。

    木东和乐哥儿两人负责的烤炉比张家安夫妻俩负责的炉子晚做好,木东和乐哥儿在镇上只卖了半个月的烤鸡、烤鸭和烤鹅。烤□□十八文一只, 烤鸭九十文钱一只, 烤鹅每只九十五文, 两人半个月加起来卖的鸡鸭鹅有一千二百一十五只,总净利共有八两三贯三百九十文。

    “这一个月咱们们净赚十五两二贯三百五十五文!”说出这个数字时,木东的声线情不自禁地颤抖。

    “天呐!”其他人惊呼。

    “居然赚这么多?!”

    “这才一个月,咱们就赚了这么多钱!怪不得大家都说做生意的人家里都有钱, 大把大把的银子一辈子也花不完。”

    “木柴是无本买卖, 我们哥几个没事就可以去打柴。只有酱料和鸡鸭鹅需要花钱。再过两个月,等到咱们养殖场里的鸡鸭鹅长大,就可以省下一大把买鸡鸭鹅的银子。”张家人算了一笔账, 越发这门生意大有赚头。

    张勇和夫郎对于摆摊用的木柴却有不同的意见,“咱家把钱都赚了, 村民们心里估计会不高兴。”

    “咱们不从村民那里买鸡鸭鹅,他们已经没了一大笔收入。如果咱们把烧炉子用的木柴也包圆了, 有些村民可能会在背地里使坏。干脆咱们以后都从村里收木柴,十文钱一捆。”

    “可是咱们已经从村里雇了五位同村的大娘大婶去养殖场帮忙,而且还请了六个手脚麻利的婶子来帮家里杀鸡宰鹅,请他们帮忙每月要花不少银子。为什么还要在村里收木柴,我们兄弟四个完全可以砍柴运回来。”张家和他们不理解父亲和阿爹的想法,认为从村里收木柴完全就是在浪费钱。

    “你们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人心险恶。有些钱不得不花,咱们让出一部分利给村里人赚是在拿钱买心安。等到村里人见不得咱家日子过得好,背地里使坏,到时候损失的钱财就不止眼前这些钱了。”张家阿爹语重心长地和他们解释,“而且你们的父亲是村长,不能只顾自己家,也要让村里人手头宽裕,这样才能让村民更信服他,以后咱家在村里也可以更好地生活下去。”

    “好吧。”张家福他们都认为是父亲和阿爹把村里人想坏了,人心虽然险恶但也没有到父亲和阿爹说的那种程度,但是也愿意听从父亲他们的安排。

    和他们摆摊做生意赚到的钱相比,雇人帮忙,在村里收柴火花的钱都是小钱,他们张家负担得起。

    “阿爹,咱们开始分钱吧?”

    铜板和碎银子在桌子上堆成小山,大家都很眼热,想要赶紧把钱拿在手里。

    “行!分钱!”

    木西他们坐在桌子旁围成一圈,张勇和夫郎负责按照占利分钱,木西占四成分得六两九百四十二文钱,木东和乐哥儿占利三成分得四两五贯七百零七文,张家占三成分得四两五贯七百零六文钱。

    木东他们三人分到钱起身离开堂屋,留下张家其他人在屋子里说话。

    木东给木西递给一两银子,“兄弟,这次先还你一两银子。”

    木西没要,“我的钱不急着还。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再过两个月天气就要转凉,你和乐哥儿拿这笔钱把房子盖起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你们两个人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我和乐哥儿确实有了起房子的打算,不过起座房子最多花三两银子,你把这一两银子先拿着,其他钱以后慢慢还给你。”木东执意还钱,乐哥儿也在一旁劝木西把钱收下。

    “行,这一两银子我先收着,你们盖房子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你们帮忙。”木西思考片刻,接过木东递过来的一两银子揣进怀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木东和乐哥儿在饭桌上把他们准备盖房子的事情告知家里人,大家对他们要盖房子的事情都表示支持,还说如果盖房子的钱不够知会他们一声,家里有钱给他们兜底。

    吃过午饭,木东和乐哥儿本想回房间计算盖房子的花销,却被父亲和阿爹留下来聊天。

    “你们盖房子的钱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家里有些钱可以拿给你们用。”张家阿爹率先开口,对他们表示关心,为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

    “谢谢阿爹,我们手里的钱够用。我们准备起三四间土屋先住着,如果以后手头宽裕再把土屋推倒盖几间青砖大瓦房。”

    “那……你们准备把宅子盖在哪里?”张勇开口问道。

    “这个……”木东和乐哥儿面面相觑,他们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心中默认是回木家村盖房子。

    张勇两人看到自家小哥儿和儿婿的表情,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们的想法,直接开口询问道:“你们有没有把房子盖在张家村,住在这里的想法?”

    “这个……岳父的这个问题我们暂时没有想过。”木东面露难色,乐哥儿却有些心动,比起住在木家村和木家村的村民相处,他还是想要住在熟悉的张家村。

    乐哥儿也看出东哥的为难,开口替他解围,“父亲,阿爹,把房子盖在哪里,我和东哥准备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虽然我们两个从木家净身出户,但毕竟没有断亲,我们心里还是想回木家村看看能不能把房子盖在那里,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把房子盖在张家村。”

    “行吧。”张勇他们对于自家小哥儿和儿婿的想法也能理解,“不管你们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和你们阿爹都希望你们两个人能考虑一下把房子盖在张家村。你们住在张家村,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木东和乐哥儿回到木家村找亲爹/公公咨询盖房子的事情,他们想掏钱申请一块地用来建房子。

    刘芳从村里人口中得知儿子和大儿夫郎从张家村回来去找自己当家的,丢下养殖场的事情急匆匆往家里跑,一进门便听到大儿子说要申请土地建房的事情。

    木家村有建村时专门划出来用来盖房子的土地,只要是木家村的村民,都可以在长大成人分家单过以后从村里申请一小块土地用来盖房子。如果想要自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大一些,就要掏钱买地。

    木东和乐哥儿同家里分家那天起,便有了在村里申请土地盖房的资格。

    “咱们不是已经分家了吗?你们两个还来我家做什么?”刘芳原本想和他们好好说话修复他们的母子关系,但在看到大儿子和大儿夫郎的那一刻,她的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

    木东瞥了她一眼,淡淡回复道:“我们来找村长申请土地盖房子有问题吗?如果你看我们两个人不顺眼,麻烦你自己在旁边忍耐片刻。”

    刘芳见儿子是这个态度更加恼火,说话更是口不择言,“你这段时间住到张家村,我还以为你已经入赘张家了。既然当初有胆子分家,干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呗,反正你现在也有钱了,翅膀也硬了,直接掏银子买一块地盖房子。做什么和村里那些没钱买地皮的人抢宅基地?”

    “儿子和儿夫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什么这个态度?咱们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村长在一旁看着眼前媳妇儿和儿子剑拔弩张的氛围,痛心疾首地把媳妇儿拉到身边劝说。

    木东心中火大,说话也不免有些难听,有些时候实在理解不了自己这位亲娘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木家村用来盖房子的土地本来就该有我的一份,我凭什么要掏钱另买?而且我要不要掏钱买地也不关你的事情,你不是村长,没有理由和资格决定我可不可以申请土地。”

    “哼!”刘芳听到儿子说的话心中难过,脸上却不肯显露一分,冷哼一声威胁,“我虽然不是村长,但我是村长夫人!我有资格劝村长不把地批给你。你要是能得到地盖房子,我直接吊死在房梁上!”

    他娘要死要活威胁人的手段木东从小到大已经见了不下百次,却没有一次见对方是动真格的。说句大不敬的话,等到他娘哪天活不下去了,他娘也绝不会找根绳子往她自己脖子上挂一下。

    “有些话我和乐哥儿毕竟是小辈,不方便对你说,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木东和亲娘说完,扭头看向亲爹,“村长,这地到底能不能给我们,麻烦给句准话。”

    “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村长苦着一张脸,内心悲痛,如今这氛围哪里是亲人之间应该有的,“这地能给是能给……”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想要把咱们木家村的地拿给他盖房子,除非我死!”刘芳厉声叫嚣道。

    在大儿子和大儿夫郎向她低头认错之前,她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人的日子好过!

    “这……”一边是和自己夫妻多年的媳妇儿,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村长面露难色,进退两难。

    虽然木文也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儿这么多年以来经常拿这一套威胁人,但是万一呢?万一这次就是真的呢?但另一方面,木文确实希望儿子和儿夫郎能搬回木家村住,他们两个人一直住在张家村实在不成样子。

    木文想先把媳妇儿的情绪稳住,再好好和儿子商量申请土地建房子的事情。

    木东见亲爹一直犹豫不肯给个准话,心中失望,面无表情地点头,“行,我们今天不该来。”

    说完,木东拉着乐哥儿走出木家大门。

    “哎!东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村长见儿子和儿夫郎要走,急忙追出门,奈何两人速度太快,他到底没有成功把人拦下。

    ……

    木东他们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张家村,张家阿爹看到自家小哥儿耷拉着脑袋进门猜到他们去木家村应该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拉着人进屋询问情况。

    夫郎被拉走,木东找到岳父询问在张家村买地盖房子的事情。张家村也有专门分给村里人用来盖房子的土地,但他毕竟是外村人,而乐哥儿又是嫁出去的小哥儿,如果他们想在张家村盖房子只能花大价钱买一块地回来。

    想要在村里买一块地盖房子,土地的价格不会太低,最少要二十两银子。而且如果木东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在张家村买地盖房子,在外人眼中看来,木东和入赘张家没有分别——一旦要把房子盖在张家村,那就意味着木东要和小哥儿娘家这边的人打交道,后半辈子的生活基本是围着张家村转。

    “东子,你想好了吗?”张勇和夫郎虽然一直都希望木东和小哥儿他们两个人能在张家村定居,但是他们也能理解其中的难处。

    木东现在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不知道许多年以后他会不会后悔,但是在当下,他确实想在张家村买地盖房子住下来。

    “岳父,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我在木家村盖了房子,以后也可能住不安稳,倒不如搬到张家村住,乐哥儿也能经常回来看望您和阿爹。”

    张家村和木家村的人得知木东要在张家村买地建房子都震惊了,但他们对此事的态度非常一致——他们坚决反对木东带着夫郎住在张家村。

    这其中反映最强烈的人当属刘芳和木文。

    虽然她嘴上骂儿子住在张家村是去张家入赘,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希望儿子把房子建在张家村。

    木文则后悔当初没有及时拦下儿子,另一方面也生气木东不懂事,亲娘数落两句便生气甩脸子,拉着夫郎转身就走,如今更是要彻底在张家村住下不肯回来。

    第 23 章

    木东要在张家村盖房子的事情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张家村不愿意接纳外来户搬进来,木家村的大多数村民反对的理由则是认为木东不住在木家村而是跑去张家村住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们木家村丢不起这个人, 刘芳和木文更是在分家后首次敲开张家的大门。

    “木东, 我们绝对不允许你把房子建在张家村!”

    “我不把房子建在张家村建到哪里?难道建在木家村?如果我把房子盖在木家村, 村长夫人不是要吊死吗?我可不想白白背上一条人命。”木东被爹娘搞得身心俱疲。他想把房子盖在木家村,他娘说要吊死,如今他想把房子建在张家村, 他们又不允许。

    “我……我那是在说气话!”

    “你说的是气话, 我说的可不是气话。咱们已经分家了, 当初分家说得清清楚楚, 分家以后无论我和乐哥儿我们两个人想做什么,你们都没有资格插手。”

    “就是!当时分家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白纸黑字, 你们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张家三兄弟也在一旁搭腔, 站在木东和乐哥儿身后给他们撑腰。

    “反正你绝对不能把房子建在张家村,咱们木家村和我们两个人都丢不起这个脸!”木文和刘芳分家时讲明的条件,心虚一瞬后当着众人的面耍起无赖,“而且你来找我说想申请一块土地在木家村盖房子, 我也没有说不允许呀。你怎么能擅作主张, 要把房子盖建在穆家村张家村。”

    “木文!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居然敢有脸登我家的门!”张勇见木文他们两个人臭不要脸,一时气急, 上前拽着木文的衣领往外拖,今天他要和木文好好算账。

    刘芳想上前护人, 被张家人拦住不让她过去。

    不仅是刘芳和木文夫妻俩,还有张家村和木家村的村民也都闹着不让木东和乐哥儿在张家村盖房子。

    这桩糟心事持续半个月, 大家都有些心力交瘁。

    就在木西提议在镇上租或者买一座宅子,让木东和乐哥儿搬到镇上住,平常也可以把炉子放在镇上宅子里的同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小北?!你不是在县城的书院读书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木东看到突然出现的三弟,以为是三弟在县城出事了,“发生了什么事?四弟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张家人听到消息也纷纷从堂屋走出来,张家阿爹看到门外往他们家门口看的村民,招呼兄弟俩进屋说话。

    走进张家堂屋坐在椅子上,木北看到大哥和嫂夫郎担忧地看着他,心里暖呼呼的,“我最近听说大哥和嫂夫郎因为房子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心中担心你们,便和书院的夫子告假两天。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大哥和嫂夫郎。”

    木北从怀里掏出两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交到大哥手里。

    “这是什么?”木东打开一看,居然是两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张家人看到银票也是吓了一跳,木北居然这么有钱?!

    木东态度强硬地把银票塞到三弟手中,“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银票拿回去!”

    “大哥,这是弟弟的心意。”木北不肯收回银票,他这次从书院告假回来就是给大哥送钱的,“你和嫂夫郎一起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们拿着这两张银票去镇上买座宅子搬到镇上去住。这样一来,不仅方便你们在镇上做生意,也可以消除很多烦恼,让两个村子的人都无话可说。”

    “你哪来的钱?这银太多了,我们不能收。”虽然木西和他们提议说搬到镇上去住,他们两个人对此确实挺心动的,但是他们并不打算用三弟木北的钱。

    “大哥放心,这钱是弟弟靠自己的本事赚到的。我的同窗不善读书,在班里名次低下,平日里我经常私下同他讨论功课,帮他查漏补缺,这个月他在书院考试中进步四个名次。我这同窗家中富裕,家中父母知道他名次进步,奖励他五百两银子用来花销,他特意给了我这两张银票当作答谢。”

    “我拿着这两张银票也没有地方花,倒不如交给大哥,让大哥和嫂夫郎拿着这钱在镇上买座宅子。”

    张家人震惊地看着木北,他们都知道木东的两个弟弟读书很厉害,但是从来没有直观地体会过两个人的成绩好在哪里,今天他们算是开了眼,居然有人仅靠读书就可以赚到一百两银子。

    “不行,我们不能要,三弟你还是拿回去吧。”张家乐震惊片刻也在一旁劝说木北把钱收回去,如果让公婆知道这件事,他和东哥以后再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你把这钱拿回去交给娘吧,这两张银票我们不能拿。”

    木北知道他们的担忧,把大哥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大哥,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你要在张家村买地建房子,张家村和木家村的村民都不同意,爹娘也已经来张家闹了很多次,张家人现在虽说和你们两个人一条心,但以后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会怎样。”

    “再者说,嫂夫郎毕竟是张家已经嫁出去的小哥,他的三个哥哥都已经成家,就算他们兄弟四个感情好,可大家都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怎么可能一直容忍你们住在这个家里?大哥何不拿着这两张银票去镇上买座房子,你和嫂夫郎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也不用每天在镇上和张家村之间来回奔波,在张家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木东不想和夫郎一直住在张家,想要有一个他们自己的家,但这并不是他们接受三弟银票的理由。

    无论弟弟怎么劝说,木东都不愿意接受一百两银子,“你把银票收回去吧。”

    “大哥……”

    “……”

    “……”

    他们两个人在张家院子里聊了许久,张家人也在堂屋坐着等他们聊完,张家福还特意把父亲从池塘那里叫回来。

    他们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并不清楚木东和木北两兄弟谈话的具体内容。

    等两兄弟聊完走进堂屋,距离木北进家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张家福三兄弟看向木东,用眼神询问他谈话的结果如何,木东抬起手轻笑着冲他们挥了几下手中的银票。

    张家人看到木东手里的银票,心中的石头放下大半。他们对于木西提出的关于木东和乐哥儿搬到镇上住的建议也是赞同的,但镇上的房子并不是他们能买得起的,就算是只租不卖每个月也要花去三四百文,搬去镇上住属实不划算。不过有了木北送过来的一百两银票,木东他们两个人完全可以在镇上买一座房子,远离前段时间发生的糟心事。

    木东从岳父那里借来笔墨纸砚,写下两份借据,他和三弟一人一份,这一百两银子就当作是他向弟弟借的,两年之内还清欠款。

    木北这次是特意回来给大哥送钱的,如今大哥已经把一百两银票收下,他也是时候起程回县城。

    木东不放心三弟一个人回去,以往每次两个弟弟去县城读书都是他或亲爹木文驾着牛车把他们送到书院门口,这次也是木东驾着张家的马车一路把三弟送到县城,看着三弟走进书院大门才算放心。

    第二天,木西和温哥儿带着银子来到张家,询问他们是否同意昨天的提议。如果同意,他们今天就可以去镇上看房子,银子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

    木西惊讶地发现昨天还有些犹豫是否要在镇上买宅子的张家人和木东,今天都同意他昨天的提议。

    问过以后,木西和温乔才从张家人口中得知木北昨天带着一百两银票敲开张家大门,说要把这些银子拿给大哥木东在镇上买宅子,如今已经不需要木西再借银子给木东和乐哥儿。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镇上找牙子看住处,晚去一步,说不定好宅子就被其他人买走了。”

    “咱们这就去镇上!”张家人熟练地把摆摊要用到的东西搬到牛车上,张家安和木东他们两人先在镇上摆摊做生意,其他人则再找一辆牛车去镇上找牙子帮木东和乐哥儿他们两人看房子。

    他们一行人跟着卖宅子的牙子在镇上转了一上午,有四套房子供他们选择,价格都在乐哥儿和木东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第一栋房子有三间瓦房——两间可以住人,一间客厅,有一个大院子,一间只能容下三个人的小厨房搭在院子里,厕所位于大门旁边。房子临近河流,距离挑水的水井也近,牙子给出的价格在七十一两白银。不足之处在于房子位于小巷最深处,巷道狭窄不便通行,而且周围的住户过多,声音嘈杂,他们刚走进小巷便看到两家人叉着腰对骂。

    第二栋房子比第一栋房子占地面积大,价格却比前一个便宜,只需要五十八两银子。房子有一个大厨房,一个位于院子中央可以用于日常吃水的水井,一个旱厕以及四个房间——三间大瓦房用来住人,一间客厅,里面的家具布置也是完好。房子靠近城门,也意味着房子远离他们摆摊的集市、主街道和镇上的店铺,他们以后想要买什么东西都会不方便。

    第三栋房子与主街道只隔着一条宽阔平坦的街巷,左右只有三个邻居,有前后两个院子,前后两院各有一个水井、厨房和厕所,两个院子的房间加起来有十八间。这栋房子的主人刚搬走两个月,由于前主人保护得好,房子的框架也都没有虫蛀腐朽的情况,稍微刷上一层桐油和清漆,房子和新的没有两样。

    乐哥儿从走进这个房子的大门开始,对这栋房子每一处都很满意。房子让人看着欣喜,房子的价格同样让人“惊喜”——这座两进宅子的原主人要价一百六十九两。

    “一百六十九两未免也太贵了,咱们去下一个房子看看再考虑要不要买这座房子。”张家人对这套房子也很满意,但是价格太贵了,不是他们农户能够承担得起的价格。

    “走吧,咱们去看下一个。”

    有珠玉在前,第四个房子在对比之下没有一丝丝可以胜过第三个房子的优势。

    将四个房子全部看过一遍,大家都普遍认为第三座房子最划算也最让人心动,只是……价格实在太贵了。

    张家福把牙子拉到一旁询问价格可否再低一些,牙子看出他们是真心实意想买,只在原本的房价上降低五两银子。

    “不能再少一些?”

    “不能,这是最低价格。我也知道你们是真心实意想买我带你们看的第三栋宅子,但是原房主给的价格就只有这么多。我帮你们去原房主那里让他少上五两银子,但再少一些银两实在是强人所难,原房主绝对不会答应。”笑话,五两银子已经是他能让利的底线。如果再少上一些,他就要少赚银子。

    不管张家人怎么说,牙子都没有松口。

    一百六十四两银子太多了,但第三栋房子又值这个价格。如果今天不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他们以后每次想起来会后悔的。

    木东和张家安两人过来找他们,知道他们已经选中一套房子,只是因为房子价格太贵一直在犹豫。

    张家也没有四五十两银子可以借给木东他们,现在手里有足够银两的人只有木西。

    “你们差多少银子?我帮你们补齐剩下的银两。”木西开口说道,他对第三个房子也很满意,如果不是木东他们两个人要买,说不定他会把那套房子买下来留着他和温乔两个人住。

    木东面露难色,他们欠木西的银两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向木西借钱,他们到猴年马月才能够还完债务。

    “正巧我今天身上也带了银子,可以帮你们把银子补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房子买下来,你和乐哥儿搬到镇上住。有了房子,咱们以后在镇上也有落脚的地方,也不用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赶着牛车拉着东西来集镇上摆摊做生意。”

    因为盖房子的事情,最近半个多月大家都不得安生,木东想到这半个多月以来发生的腌臜事,心中发狠决定花一百六十四两银子把宅子买下来。

    他身上背的债务已经够多了,再多几十两银子也无所谓了。

    张家也想掏钱帮他们两个承担一部分,木东和乐哥儿拒绝了,他们两个人的债主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多一个。

    木东他们手里有一百零五两银子,木西懒得破开银子,直接掏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和十两银子交到木东手里。

    木东和乐哥儿花费一百六十四两银子终于有了一个他们两个人的家。

    一行人跟着牙子到衙门办了房契,当天下午便一起打扫新宅子,等回家收拾过东西明天搬进来,以后可以把炉子放在这里不用再费劲往家里拉。

    木西趁着这次来镇上,去铁匠铺拿了这两个月的分红——两百九十二两八贯,木西又有钱了。

    有了钱,又看到木东买了房子,木西忽然起了要把房子推倒重新盖的念头。

    第 24 章

    “你也要盖房子?!”

    “对呀, 大伯,我想在冬日之前把房子建起来,也好早日迎娶温哥儿进门。大伯为什么这么惊讶?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没有。”木文摆手否认, “我只是觉得, 你和木东你们兄弟两个人怎么都挤在一起盖房子。”

    木西弯了一下嘴角,“可能是碰巧吧。再说了,他短时间之内不是盖不成房子嘛, 想来我现在在村里盖房子应该不会影响到他后面盖房子的计划。”

    木西听温乔说起过村里如果有哪户人家想要盖房子, 都要告知村长, 只有在村长同意以后才能找一个良辰吉日动土建房。

    “大伯觉得我家那个房子能推倒重建吗?”

    “当然可以!你去镇上找个算命的帮你算一个适合动土建房的好日子, 等到那一天再动土。”对于村里的事情,木文办事还是比较公正的, 不会故意卡脖子不让人盖房, “你找到帮你建房子的人了?如果没有找到, 你可以在村里请人建房,村里人找活赚钱不容易,大家要彼此帮助,这对你以后在村里过日子也有帮助。”

    建房子是他一时兴起, 木西还没来得及请人, 他这次除了来知会村长大伯一声他要盖房子的事情,还想请村长大伯帮忙在村里找二三十个汉子帮忙建房子,每人每天给二十文工钱, 包一顿午饭。

    木西和木家村的村民交情浅薄,平日里很少和村里人说话, 对于村里有谁是干活卖力气,踏实能干的人也不是很了解。

    听到侄子想让他帮忙在村里找几十个踏实能干的汉子帮忙建房子, 木文满口答应下来。对于自己亲侄子要盖房子的事情,木文作为长辈很愿意帮侄子把关。

    帮忙给建房子的汉子做饭的人,木西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他打算请许宝的亲娘娟婶子以及村里其他两位出了名的勤快婶子帮忙过来做饭。

    木文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便在村里找齐二十五位勤快汉子,木西和他们签了合同,随后木西在温乔和许叔的帮助下花费两天的时间把木西家里的各种杂物收拾出来运到养殖场的屋子里。

    汉子们在木西请人算出的好日子那天一把推到了木西家里的院墙,木西家里的房子正式动工。

    由于建房子是临时起意,汉子们把木西家的房子扒掉,木西还没有把青砖买回来。

    在买青砖之前,木西先跑了一趟张家村,告诉张家的人自己要盖房,可能会很少顾及镇上的生意,随后又跑到镇上找到木东和乐哥儿告诉他们他要待在乡下盖房,以后会很少来镇上,如果以后有事要找他,就让人帮忙给他捎个口信。

    木西没有盖房子的经验,对于青砖和瓦片的数量也是在店铺小二的推荐下才确定。木西想要多建几个房间,用的青砖也相对较多,这次他一共预订四万三千两百块青砖和两千块瓦片。

    “什么?木西订了四万多块青砖?!”

    “乖乖呦,他怕不是疯了。”

    “咱们乡下人盖房子才需要多少块青砖,最多只需要一万块青砖,有谁像他这样糟蹋钱?怕不是只有地主老爷才能买得起这么多的青砖。”

    “我看木西这小子是发财了,要不然他哪来的钱买青砖?”

    “但是他平常也没见他干什么,他哪来这么多钱?他那个养殖场里的鸡鸭鹅到现在一只都没卖出去,又不像村长隔三差五就会去镇上酒楼送鸡鸭鹅。”

    “谁知道呢,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

    木西忙着盖房子,丝毫不关心村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温乔和宝哥儿每天清早吃过饭便去养殖场干活,很少和村里人接触,也都没有听到村里人说的难听话。

    木西白天和汉子们一起和泥,砌墙,运水……晚上则趁着夜色用异能控制植把经过太阳暴晒和长时间堆积发酵的粪肥埋进土里,和土壤充分混合在一起。

    时间在忙碌中悄悄溜走,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张叔给木西递话说让他去张家村一趟。

    距离上次分银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他们又要分银子了。

    木西忙着盖房子,温乔便提议说他去张家村帮他把银子领回来。木西不放心温乔一个人去张家村,倒不如等他哪天有时间抽空去张家把银子拿回来。

    “我问过宝哥儿,他说他可以和我一起去,养殖场让他奶奶帮忙照看一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张家村总可以吧?”温乔认为镇上的生意木西从来没有过问过,如果领银子这一天再不去张家了解每月生意的情况,长此以往难免会有纰漏,不利于木西同木东以及张家的合作。

    木西这次没有再反对温乔去张家村,叮嘱道:“张家村虽说离咱们村不算太远,但路上要经过一片田地,你们两个人路上小心点。”

    “放心,我知道的。我这就去找宝哥儿和我一起去张家村,大概两个时辰便能回来。”

    温乔和许宝离开以后,木西继续和泥运泥巴。

    中午吃过午饭,帮忙干活的汉子聚在一起唠嗑休息,木西忙了一上午也准备去养殖场转转。

    还没等木西动身去养殖场,他便看到许宝的奶奶满脸焦急地走来,许父和许母看到亲娘/婆婆过来,以为家里出了事情忙凑上去。

    “娘,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没有没有,家里都好好的,没出事儿。我是来找木小子的。”许奶奶走到木西跟前,把事情告诉他,“木小子,养殖场遭贼了,你赶紧去看看吧,里面养的鸡鸭鹅少了好多只,地上还有好多血。我还没走进养殖场的大门,就看到地上都是血迹,七八只鸡被咬断脖子倒在地上,我就赶紧跑来通知你。”

    “什么?!”木西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哪一个狗崽子不做人,居然又跑到养殖场搞破坏。

    木西急匆匆跑出去,周围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也纷纷跟上去,说要帮着木西把小偷抓住,狠狠揍一顿送去报官。

    一行人跑到养殖场看到养殖场门口便有一道道滴落的血迹,村长夫人刘芳的养殖场显然也遭了贼,正在对面破口大骂。

    木西把所有的鸡鸭鹅数了一遍,扣除地上死亡的家禽,养殖场一共少了十三只鸡,五只鸭,八只鹅。

    大家猜测是人为破坏,有人见不得别人日子过得好,偷偷在背地里下黑手。

    木西知道养殖场遭贼也认为是有人使坏,但他顺着地上的血迹经过去却意外发现一窝黄鼠狼,地上散落着带血的鸡毛。

    “原来是这窝畜生在作怪!”

    也有人不相信养殖场丢了一二十只鸡鸭鹅是这一窝黄鼠狼干的坏事,“咱们只听说过黄鼠狼吃鸡,什么时候听过这些畜生会吃鸭子和大鹅?而且就这一窝黄鼠狼,两只大的黄鼠狼肚子里还能装一两只鸡,其他几只都是这对公母黄鼠狼的崽子,它们绝对吃不了这么多鸡。”

    “如此这种养殖场开了有半年了吧,里面又养了七八只狗,这半年多以来,咱们也没听说过黄鼠狼偷鸡鸭鹅的消息啊,肯定有人在背后使坏!”

    “……”

    “……”

    现在他们只抓住一窝黄鼠狼,没有证据确定是人为破坏。抓不到人,只能草草结案吧,把养殖场丢失的鸡鸭鹅安在这一窝黄鼠狼头上。

    黄鼠狼吃了养殖场里的家禽,木西虽然心疼养殖场里丢失的鸡鸭鹅,但也拿这些这一窝黄鼠狼没有办法,他总不能把它们杀掉泄愤。

    木西把它们捆住丢出养殖场,这场戏剧性祸事到此结束。

    许宝从张家村回来知道养殖场里的家禽因为黄鼠狼偷吃死了很多只,自责是因为他没有守在养殖场才导致这件事情发生。

    黄鼠狼是不确定因素,谁都不该怪罪,木西和温乔都没有要把责任推到他头上的意思。

    “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应该怪在我头上。我今天不应该让你和我一起去张家村,要不然养殖场里的鸡鸭鹅也不会遭殃。”温乔拉着宝哥儿的手宽慰,“咱们又不知道这黄鼠狼什么时候会来,哪里能日日防范。”

    “但是我今天没在养殖场,里面的鸡鸭鹅就被黄鼠狼害死那么多。”许宝觉得自己对不起温乔和木西,每月拿着工钱还把家禽看丢一二十只。

    “哎呀,这件事纯纯是倒霉催的,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

    “……”

    木西其实有些怀疑是有人偷偷摸进养殖场做坏事,最后把罪名安在那窝黄鼠狼的头上。养殖场里养的狗不是摆设,七八只狗在养殖场内到处乱跑,黄鼠狼在狗的威慑下也不敢杀死一二十只家禽,只会趁狗不注意偷吃三四只鸡。

    木西想要查明是谁在背后下黑手,暂时又没有头绪,不知从何处着手,只能把家禽丢失这件事归因于黄鼠狼。

    祸不单行,晚上木西的房门被敲响,木西打开门看到张家老二张家和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

    “木西你赶紧跟我去镇上,东子和家安被人给揍了!”

    第 25 章

    木西和张家和急匆匆赶到镇上, 在路上,木西从张家和那里了解到白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木东和乐哥儿两个人搬到镇上住,他们的摆摊时间也发生了变化——没有搬到镇上住以前他们以防肉质变质只摆摊一上午。搬到镇上住以后, 他们摆摊要用到的鸡鸭鹅都是在镇上宅子里现杀, 每天摆摊的时间也从上午延长到下午。

    今天下午, 木东他们四人收摊回家,在离家两条街的小巷里,最近一个月模仿他们摆摊卖万宝鸡的摊贩带着一伙人突然出现拦住他们的去路, 逼迫四人交出制作万宝鸡的酱料配方。酱料是他们摆摊的根本, 木东他们当然不愿意, 况且酱料一直是由木西负责, 他们也真的不知道酱料的配方。歹人见他们四人不配合,便冲上来想要靠拳头逼他们交出酱料配方。

    木东和张家安一边护着各自的夫郎和媳妇儿, 一边挥拳反抗歹人。由于他们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 再加上乐哥儿和三嫂扯着嗓子喊人救命, 巷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位体型魁梧的好汉出手帮忙制服歹人。

    五位好汉把歹人绑住手脚放在牛车上送到衙门,另外两位好汉则帮忙把木东和张家安送到医馆包扎伤口,把人送到医馆留下“明早去衙门报官”的口信便离开了, 也没有留下姓名和住处。

    张家乐和三嫂看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三哥和东哥十分害怕, 但总有人要回张家村通知家里人,单靠他和三嫂根本不成事,张家乐便让三嫂留下照看两人, 他则驾着牛车往家里赶。

    张家乐第一次赶牛车回来路上一不小心翻进沟里,好不容易才回到家, 张家人看到满身泥土,灰头土脸且眼泪汪汪的小哥儿出现在家门口大吃一惊。

    从小哥儿口中得知镇上发生的事情, 张勇慌忙带着大儿子张家福以及小哥儿赶着牛车去镇上医馆,让二儿子张家和去木家村通知木西,留下大儿媳和夫郎在家照看孩子和怀孕的儿夫郎。

    木西和张家和赶到医馆,看到床上依旧在昏迷的木东和张家安,都很后悔当初对人掉以轻心——他们都以为一个月以前新出现在镇上摆摊卖万宝鸡的那对年轻夫妻会和以往其他竞争者一样,踏实摆摊卖他们自己的吃食,大家互不打扰。哪成想今天那对年轻夫妻中的汉子起了歹心,会带人围堵木东他们。

    那伙歹人处处下死手,甚至持刀捅人,不拿到酱料配方誓不罢休。张家乐和三嫂如果不是被木东和三哥护着,只受了轻伤,说不定如今也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件事咱们绝不能忍气吞声,那伙歹人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帮忙,东子和三弟说不定就没命了!”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恨不得冲到衙门把那伙人狠狠揍一顿。

    “咱们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最好让他们在里面坐牢,流放千里干苦力!”张家乐他们也是义愤填膺,“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衙门击鼓鸣冤,让县令大人狠狠惩罚那伙贼人!”

    木东他们四人收摊后本想回家做饭吃,奈何出了这样的祸事,乐哥儿和三嫂要留下来照顾人,让父亲他们四人回镇上的宅子休息,等到明天早上直接坐马车去县衙找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

    张家福和张家和没同意,开口让其他人回去休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木西想趁没人注意给木东和张家安喂空间里的灵泉泉水,也想留下来帮忙,被张家人拒绝了。

    最后,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留下来照顾人,木西则和张家人一起回木东和乐哥儿在镇上的宅子。

    “没想到我第一次住到你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张勇看着眼前的宅子忍不住叹气,他宁愿没有机会住在小哥儿家,也不想看着儿子和儿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张家乐听到父亲的话瞬间绷不住情绪,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其他人听得也是心酸。

    ……

    第二天一早,木西和张家人一起到衙门状告昨天那伙歹人持刀行凶,恳请县令大人秉公办案,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在他们这里的父母官年轻有为尚存一腔热血,为人清正,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当即雷厉风行地惩治意图谋害木东和张家安的那伙歹人——主谋刘用杖五十,赔偿两位受害人各三十两银子,流放三千里,服三年苦役。陪同刘用一起拦路干坏事的十位帮凶每人杖三十,共赔偿两位受害人各二十两银子,流放三千里,服一年苦役。

    刘用是本县刘家村人士,平日里偷鸡摸狗,经常和地痞流氓厮混,发现木东他们的生意火爆便和兄弟们一起兑钱学着对方卖万宝鸡,奈何手艺不到家,渐渐没有客人光顾,看到木东他们的摊子上日日客人不断,一时间见财起意,联系十位平日里的酒肉兄弟妄图逼对方交出酱料配方。

    县令大人派人将他们收监,命他们三日内集齐一百两银子交予受害人家属。木西和张家人都认为这笔钱可能要拖上三四个月才能拿到手,没想到歹人的家属直接当庭掏出银票交上赔款。

    木西看着乐哥儿和张家安媳妇儿手里的钱,抬头和张叔面面相觑。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这伙歹人家里穷,经常偷鸡摸狗,如今怎么会这般有钱,可以毫不含糊地当堂拿出一百两银子?听说他们这一个多月摆摊卖万宝鸡赚到的银子不足二两。

    木西和张勇隐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先回医馆看看木东二人的情况。四人回到医馆,木东和张家安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药。

    “东哥/家安,你终于醒了。”乐哥儿和张家安那口子看到他们醒了喜极而泣,坐在床边小声地嘘寒问暖。

    “我已经没事了,让你担心了。”木东握住夫郎的手,低声宽慰他,“大夫说我这伤看起来严重,庆幸的是刀子没有捅到内脏,没有对内脏造成大损伤,我和三哥又都是农家汉子,常年干活底子好,等我们休养十天半个月便好全了。”

    张家福和张家和看到弟弟他们在说话,有眼色地起身走出房间,和父亲以及木西站在医馆大堂说话,“父亲,木小子,你们回来了,咱们家这案子县太爷怎么说?”

    “县太爷是位好官,秉公办案,罚案件的主谋刘用和帮凶流放三千里,赔偿东子和老三各五十两银子,主谋刘用服苦役三年,十个帮凶服一年苦役。”

    “只让主谋服三年苦役,帮凶服一年也太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应该罚他们服十年八年的苦役,让他们好好长记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张家和在一旁愤愤不平,觉得县太爷对那伙歹人的处罚太轻。

    “现在这样的处罚也够他们受的了,如果还不解气,咱们可以拿钱让衙役帮忙在路上好好关照他们。”县太爷也是秉公办案,处罚再重一些不符合律法。如果他们不想让刘用那伙人好过,可以在其他方面使力。

    “我和张叔都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刘用他们对东子他们四人行凶,打算今天下午进大牢审问他们。”木西将他和张叔的猜测说与两人听,“按理说这伙歹人家境贫寒,应该拿不出一百两银子的罚金。但奇怪的是,今天县太爷前脚刚宣布罚金,这伙歹人的家人后脚便当庭拿出足够的银子。”

    “木小子,你是说有个人在背后指使这伙歹人搞我们,想要抢我们的酱料配方,最好让我们在镇上不能摆摊做生意?”

    “对!”木西点头,“为了搞清楚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今天下午我们准备去监牢探探这伙歹人的口风。”

    “真是太可恶了!父亲,木西,下午我们兄弟俩和你们一起去。”他们张家人都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弱性子,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搞鬼……张家福把拳头掰得嘎吱响,誓要给东子和三弟出气!

    ……

    医馆的老大夫给木东和张家安每人开了几包药材,让家里人将他们两人带回家卧床静养半个月,每包药材每天喝三顿。

    在带人回家之前,张勇带着两个儿子和木西一起去监牢探监。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启程去穷苦地方干苦力,几人想让背后指使他们的人和木东这伙人狗咬狗,在张勇问出是否有人指使他们,这伙人丝毫不想替指使他们的人遮掩,直接说出了指使他们做坏事的人的身份。

    张勇几人听到刘用口中的名字都很惊讶,在他们没有来监牢之前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们是怀疑是客来居在背后搞鬼。毕竟客来居的烤鸡远近闻名,他们的生意和客来居的烤鸡生意有重合之处,两者存在竞争关系。

    几人没有想到,只是这伙歹人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仙客来——仙客来是镇上排名前三的大酒楼,每日生意火爆,日进斗金且不卖烤鸡,和木西他们没有竞争关系,倒是和客来居存在竞争关系,两个酒楼经常斗得死去活来。

    木西他们想不明白仙客来针对他们的原因,仙客来一天赚的钱抵得上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赚到的银子,想来仙客来应该看不上他们的蝇头小利。

    可为什么仙客来要派人搞破坏?难道是想把他们的酱料配方抢走,准备卖烤鸡烤鸭和客来居对着干?

    第 26 章

    “仙客来是什么意思?那么大一个酒楼居然算计咱们一个小摊子, 仙客居凭什么指使刘用那伙人打人?”众人愤愤不平,想要报复回去却无从下手,心中憋着一团火气难以散去。

    “仙客来?原来是仙客来要抢咱们的酱料配方。”木东躺在自家轻笑, “看来我和三哥这次伤得不冤, 仙客来的掌柜可不是一个好鸟。”

    “怎么说?你在镇上这一个多月听到过有关仙客来的消息?”木西觉得木东话中有话。

    木东确实听到过不少有关仙客来的传闻, 而且这些传闻都是不好的事情。他曾经以为传闻只是传闻,是与它存在竞争的其他酒楼故意诽谤仙客来,如今遭遇这桩祸事, 他终于见识到仙客来掌柜整治人的手段。

    “我前段时间听来买烤鸭的客人说起过仙客来, 仙客来是从小饭馆靠背地里算计其他小摊贩或小饭馆一步步壮大, 逐渐成为镇上乃至县城排名靠前的大酒楼。仙客来的掌柜为人阴险狡诈, 仙客来的很多招牌菜都是他从被他算计关门的摊贩或饭馆那里抢来占为己有的,估计这次也是他在背后搞鬼。”

    木东说完看到三位舅哥脸上愤懑的神情, 担心他们一时冲动去找仙客来掌柜算账, 开口劝道:“咱们无权无势, 当下如果想报复回去实在有些困难。倒不如从长计议,等到咱们强大起来,再收拾仙客来和那个掌柜也不迟。”

    “难道咱们要忍气吞声,假装事情没发生过?”张家和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只想把仙客来掌柜狠狠教训一顿。

    张家福也支持二弟想要报复回去的想法, “咱们可以悄悄报复回去,趁人不注意把人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顿再把人放了,让那个掌柜猜不出是咱们动的手。”

    木西和张家安也支持偷偷报复回去, 张勇他们三个人倒是认同木东的想法。

    “前脚咱们这边出事儿,后脚咱们就把人绑起来报复回去, 那仙客来的掌柜也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是咱们对他动的手。咱们倒不如暂时忍耐下来, 等咱们的势力强大起来或者找其他方法报复回去,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说要找其他方法报复回去,木西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哎,我想到一个法子。”

    “快说,快说。”

    “我们……”

    仙客来掌柜想要抢走他们的酱料配方,他们偏不如他的意,宁愿拿着酱料配方前去和客来居做交易,也不会把酱料配方交到仙客来掌柜的手中。

    木西想到的办法就是他们用酱料和客来居掌柜做交易,让对方帮他们对付仙客来。估摸着顾客已经吃腻了甜辣口味,木西准备回家实验出两种新口味给客人们换换口味,用甜辣味的酱料去和客来居的掌柜谈合作。

    木西的办法一经提出,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东子和三弟养伤的这半个月,是不是不用出摊了?”张家福开口询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有不同的看法。

    木西以及张家父子三人认为趁这段时间东子他们四个人可以好好休息,家里不急着用钱,完全可以把摆摊生意停掉十天半个月。木东和张家安不愿意放弃半个月的生意,每天多卖一只鸡鸭鹅,他们就能多赚二十文钱,再说他们两人的伤也没有严重到不能摆摊。乐哥儿和三嫂想要让木东和三哥在家好好修养,开口说他们可以每天出来摆摊。

    “咱们家还没有穷到要小哥儿和儿媳妇儿出来赚钱的程度,摊子就暂时停半个月吧。”张勇一锤定音,决定把生意暂停半个月,等到老三和儿婿养好伤再继续做生意。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乐哥儿要照顾木东,老三家的要照顾老三张家安,老大夫妻俩要操心两个孩子和自家的养殖场,老二要照料木家村荒地上的果树,张勇要照看家里的池塘和田地,木西要盖房子和打理自家的养殖场。

    如果大家有时间,或许可以把东子他们四人换掉,再选择四个人顶上去摆摊做生意。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赚钱。”

    木东和张家安也在一旁劝夫郎和媳妇儿,如果他们两个大男人去摆摊倒是可以,但是让夫郎/媳妇儿出去摆摊就有些让人担心了,张家其他人也在一旁劝说两人。

    “好吧,这半个月咱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乐哥儿和张家安媳妇儿终于还是被他们劝说,打消了摆摊的想法。

    天色渐晚,木西和张家人同木东和乐哥儿告别。

    木西回到家,帮忙建房的汉子刚刚下工正要回家,看到木西纷纷和他打招呼,也有人询问今天白天怎么没看见他,还是温乔和许家人帮他在这里撑场子。

    木西犹豫是否要将木东在镇上挨打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将此事告诉他们,不出一天,整个村子都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如果不告诉他们,木东挨打这件事要怎么传进大伯和大伯娘的耳朵?他总不能跑到大伯家里把木东挨打的事情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趁机数落木东和家里分家后,挨打实属活该。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几秒之内完成,最后木西决定不将此事说给村里人听。

    “我一个老朋友家里发生一点事情,他家里人昨天晚上来找我过去一趟。事发突然,就没来得及告诉温哥儿和大家,我一直忙到现在才把事情解决好,事情一结束便急匆匆赶了回来。”说着木西面容痛苦地锤了两下双腿,“一路从走回来,可把我给累坏了,现在腿还酸着呢。”

    有人见他这样,笑着开口提议道:“说来,你也真是够奇怪的。手里有这么多钱做什么整天靠两条腿走路?干嘛不去镇上买牛,再做辆拉车,以后想去哪里,便坐牛车去。”

    “对呀,木小子,你何不买头牛?以后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再借别人家的牛车。”

    “咱们村也就两三户家里有牛,你平日里经常借你大伯家的牛车,但是你大伯三天两头就要坐着牛车去镇上酒楼送鸡鸭鹅,哪里能有空把牛车借给你。”

    “牛的用处在咱们乡下可是大了去了。牛买回来,不仅可以套上车子当牛车,也可以牵牛下田犁地、播种、运粮食。木小子,你手里要是有闲钱,买一头牛呗。”

    周围其他人听到这个提议也纷纷劝木西买牛,等木西把牛买回来,说不定他们也可以跟着沾光,借牛下地帮家里干活。

    木西被他们说得有些心动,但他把房子推倒盖新房已经有些惹眼了,如果再花十几两银子买头牛回来,更会加重村里某些人的红眼病。

    牛,不着急,过两年再买。

    “盖新房子都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我哪里还有钱买牛。买牛的钱都可以抵得上买一亩上等旱田,我要是有买牛的钱,拿来把房子盖得又大又漂亮或者拿来买田地难道不好吗?”

    “不过听大家这么一说,哎呦,说得我心里痒痒的。我攒上七八年,指不定哪天就可以买头牛回来了。”

    汉子们对木西的狂妄嗤之以鼻,“钱哪是那么容易攒的。我们攒了几十年还没有攒出买牛的钱呢,你就使劲儿吹吧!”

    许父和许母倒是相信木西的话,他们听宝哥儿说起过木西的赚钱本事,单单是和木东岳家一起做生意分到的银子每月就有四五两,买牛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十分困难,对于木西来说却易如反掌。

    说起来真让人羡慕,什么时候他们家也能赚这么多的钱?两人虽说羡慕木西年纪轻轻便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银子,但想到走镖的儿子前段时间派人捎回来的三两银子,又想到家中一点点减少的债务,对于如今的日子也是满足的。

    做什么都要一步一步来,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也能过上“无债一身轻,躺在银子上做梦”的日子。

    木西和汉子们聊了几句,把人送走以后敲响温哥儿家里的大门。

    温乔打开门看到木西,笑呵呵地把人拉进院子,嘴上关心道:“你手上的事忙得怎么样了?你来得真巧,我刚做好饭。”

    “事情已经忙完了。昨天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等吃饭的时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讲给你听。”

    “好呀,快去洗手,我去把饭菜端到堂屋。”温乔转身回厨房端饭菜。

    “好嘞。”木西应了一声,伸手拉住摇着尾巴扑上来的大狼狗芋头的两只前爪。

    原本他和温乔想给土豆取名叫“虎子”,后来听宝哥儿说木家村村南头那户人家的孙子小名就叫做“虎子”,他们要是给小狗取名叫这个名字,如果被那家人知道,三家人就会结仇。

    可怜见的,威风凛凛的棕黑大狼狗只能从“虎子”变成“芋头”。

    木西摸摸它的狗头,陪它玩了一会儿,照例给它的水盆里加上一些泉水,仔细叮嘱它在家好好看门,遇到有坏人闯进来千万不要嘴软。

    饭桌上,木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温乔,温乔听到木东和张家老三护着乐哥儿和乐哥儿三嫂被歹人持刀在身上捅了两刀,吓得当即惊叫出声。

    “那伙歹人太可恶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行事。”

    木西安抚好他的情绪继续往下讲,温乔听到歹人被关进大牢即将被流放到偏远地区服苦役,又赔了乐哥儿他们一大笔银子,心中舒畅几分。

    “贼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不择手段,这次他们为了得到酱料配方能够当坚持到商人,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其他动作。晚上你一个人在家要警惕一些,待会儿我吃过饭回养殖场再牵两只大狗给你看门,让它们趴在你的房间门口守着。”

    “我……”温乔想让木西留下来陪他,但转念一下他们两个人终究没有成亲,没有成亲之前便住在一起难免惹人说闲话,而且养殖场那边也要有人看着,温乔终究没有开口让木西留宿。

    木西吃过饭回养殖场选了两只长得最壮最凶狠的大狗送到温乔家里,又帮他仔细检查过门窗是否关紧才回到养殖场。

    木西领着大狗们在养殖场巡逻一圈,确定养殖场没有异常之处,解开大狗们项圈上的绳子让他们在养殖场里撒欢,而他则洗漱好回房间睡觉。

    睡之前木西准备把明天要去找客来居掌柜谈合作的酱料找出来,还有两坛酱料被他放在了空间里,可他按照记忆里放酱料坛子的位置找过去却没有见到坛子的影子。木西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酱料坛子就放在床头柜的暗格里,可他把床头柜整个翻过来也没见到坛子,反而在暗格里找到两根鹅毛。

    木西拿着两根鹅毛,脸色阴沉,之前养殖场丢家禽果然是有人为的因素存在。

    他原以为是有人想占便宜偷拿一些鸡鸭鹅,这段时间太忙,他还没来得及查出手脚不干净的人是谁,谁成想对方居然还敢偷走他的酱料。

    呵……

    看来是他平日里的脾气太好了些,让某些人以为他是可以捏的软柿子。

    第 27 章

    第二天一早, 木西带着空间里的一坛酱料去客来居谈判,经过一个时辰的谈判,木西和客来居掌柜签下一份三七分成的合约。

    回到木家村, 木西便准备着手找出偷他酱料的贼人。白天村里人多眼杂, 不方便行动, 木西直到晚上才有所行动。

    夜半三更,木西从养殖场里找来两头大狗,给它们套上脖圈, 把空间里的酱料拿出来放到他们鼻子下闻。他平日里经常拿空间里的泉水喂给养殖场里的狗, 农村家家户户养的土狗原本就聪明, 经常喝灵泉的土狗更加聪明。

    两头大狗闻到酱料的味道后, 木西把它们带到村口,让它们一路寻着气味搜寻。两头大狗一户一户搜寻过去一直没有反应, 直到它们停在村里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门前有了反应, 拽直绳索想要往里冲。

    木西安抚地拍了拍它们的后背让它们不要说话, 随后拉着它们走到破房子院墙处把绳子绑在院墙边的杨树上,自己翻墙进了院子。

    房间里有隐隐约约的灯火和说话声,木西站到窗口偷偷往里瞧,看到温达、刘三和另外两个眼生的外村混混正坐在里面喝酒。

    “你们还真别说, 木西肯定靠着在镇上买烤鸡赚了不少钱, 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舍得把他们家的青砖大瓦房推掉重新盖。”

    “镇上卖万宝鸡和卖烤鸡的那两个摊子真的有木西在里面插一脚?”刘三依旧不敢相信镇上每天可以卖出二三十只万宝鸡和烤鸡,赚大把银子的两桩生意有木西的一份。

    “千真万确!我和我兄弟亲眼看到木西经常去我们张家村找村长一家说话,之前你们村的村长大儿子木东不也住在我们村长家里吗?”两个外孙混混的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另一个人开口讲出他们两人前段时间看到的事情, “我们这三四个月经常看到木西去张家村,但是不知道他去张家村做什么。前些日子, 我们兄弟两个人看到木西的未婚夫郎带着你们村的另外一个小哥儿去我们村长家里,两人空着手来, 离开村长家的时候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我们跟着他们两个人,看着他们一路往你们木家村走,走到中途他们手里的布包散了。你们猜他们手里拿的布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是白花花的银子!我们兄弟俩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银子全都数一遍又重新系紧布包往你们木家村走!我们原本想把银子抢过来,但也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会吃官司,便继续默默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想看看那包银子到底是谁的,最后看到他们两个人把布包交给了木西。”

    “你们说说,木西哪来的钱?而且三四个月之前,木西来我们张家村没多久,张村长家里便忽然说要开养殖场,要从村里收鸡,之后更是在镇上做上了生意。你们想想,张村长家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在镇上做过卖万宝鸡的生意,怎么木西去我们村长家里跑了几趟,村长一家便忽然做起卖吃食的生意?”

    “我们兄弟俩敢百分百确定,镇上的万宝鸡和烤鸡的生意肯定有木西的一份,而且用的就是咱们从木西房间里偷出来的酱料!如果咱们拿这坛酱料自己做生意或者把这坛酱料卖给仙客来的掌柜,肯定能大赚一笔!”

    “温达,刘三,你们两个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干?”

    温达和刘三因为上一次去养殖场偷家禽被荆棘条刺中腿,虽然医馆大夫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们把腿中的荆棘条取出来,他们又躺在家里养上一两个月才让伤口痊愈,但还是落下了病根,成了瘸子。

    两人一直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瘸腿后不能帮家里干重活,很不得家人待见,经常被家人打骂,他们也因此恨上木西和村长一家。前几天,张家村的张大和张二两兄弟忽然找上他们,说要去木西的养殖场偷东西,四人一合计,趁着养殖场没人,偷了木西和村长家的养殖场里的十几只家禽而后推到被他们捉来的黄鼠狼一家身上,又在木西房间里搜出一坛酱料。

    三十多只鸡鸭鹅一部分被他们卖到,一部分已经被他们四人吃光吃净。

    如今温达和刘三两人听到木西靠着这坛酱料赚上大钱盖上新房子,心中痒痒的,也想变得有钱,也给木西添堵。

    “干!有钱不赚是傻子,当然要干!”随后两人想到木西的脾气,又有些犹豫,“但木西那个脾气……当初他都敢当着村里人的面拿斧头劈人,如果被他知道咱们不仅偷了他养殖场里的鸡鸭鹅,而且还把他藏在房间里的酱料给偷出来了,肯定饶不了咱们。”

    张大和张二无所谓地摆手,实在看不上温达和刘三瞻前顾后的做派,“咱们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咱们偷都偷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个干净,做个彻底。”

    温达和刘三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他们再犹豫也是无济于事。

    “行!我们俩跟着你们干,咱们狠狠赚一笔,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这才是好兄弟!”

    “来,喝酒!”

    “喝酒!”

    “哈哈哈……”四人想到赚到钱可以过上的奢靡日子,畅快地哈哈大笑,举杯相庆。

    “……”

    木西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外听完全程,

    第 28 章

    上一次温达和刘三去养殖场偷东西, 他一时手下留情没把人搞死,这次可不会再心慈手软。

    木西看他们喝酒正喝得兴起,翻出围墙牵着两只大狗准备把它们送回养殖场, 以免它们无意叫出声, 被温达一伙人发现, 破坏他的计划。

    木西把大狗们送回养殖场,踩着月色再次回到破屋,温达四人酒过三巡已然醉倒在地上昏睡。木西将四人用绳子绑住手脚, 拿破布堵住嘴巴, 肩膀一边扛一个把四人分两批送进深山。

    木西神色冷漠地从空间里拿出一碗又一碗的猪血泼洒在四人身上, 而后手脚麻利地攀上一旁粗壮的树干, 站在树梢上观察周围的动静。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黑暗中睡觉的野兽闻到血腥味机警地抬起头, 四处闻嗅确定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周围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声响, 站在高处的木西可以清晰地看到冒着绿光的野兽正隐藏在草丛里,也许会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伺机扑上前享受美味。

    “吼——”低吼声响起,一头黄白相间的猛虎从草丛中走出来。

    “嗷呜——”

    “嗷呜——”

    高昂的狼嚎声逐渐接近,十几头恶狼穿过草丛显露健壮的身影, 群狼团团围住老虎, 显然是想把老虎和人类一起带回窝里当食物。

    猛虎想用声音震慑群狼,群狼仗着自己这方人数多丝毫不惧,踩着步子缓缓逼近……大战一触即发。

    木西收敛气息, 站在树梢上索然无味地看着底下可以称得上惨烈的一幕,他现在只想看着底下的野兽们把温达那四人给撕吃掉, 结果这些野兽只顾着缠斗,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一旁的人类身上。

    眼见天色即将破晓, 树下的群狼终于把猛虎合伙杀死,正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木西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养殖场。

    木西踩着树梢离开前,三只狼正对着温达四人嗅嗅闻闻。

    行到一两百米远,木西听到身后传来温达凄厉的叫声停顿片刻,心情愉悦地继续踩着树梢在树木之间穿梭。

    回到木家村,天色已经破晓,木西先去了一趟破屋在酱料坛子里面加料,随后趁人不注意抄小路回到养殖场。

    温达他们偷走的那坛酱料,木西不准备拿回来。他已经在酱料里加了料,今后不管那坛酱料被谁拿到手去做生意,都会有很大的惊喜等着对方。

    ……

    吃早饭时,木西问温乔明年开春想在院子里种果树吗。

    温乔从小到大吃过的水果也就只有苹果和毛桃这两种,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吃毛桃,“如果要种果树的话,我明年应该会种两棵桃树。你怎么突然问起种果树的事情?现在距离开春还有好几个月呢。”

    “等房子盖好了,我准备在院子里种几棵果树,提前想一下要哪几种果树。”经过养殖场遭贼和酱料被偷的事情,木西想要早点养植宠。

    木系异能达到二级才能和植物建立精神联系,但木系异能升级比较困难,升到二级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木西准备用另一种方法来和植物建立精神联系——鲜血浇灌。

    “温哥儿,你喜欢吃葡萄吗?我前不久看到镇上的种子铺有卖葡萄种子,准备买回来一包葡萄种子种上,到明年秋天说不定就可以吃上葡萄。”木西上辈子的植宠便是一株葡萄藤和一株食人花,食人花是没处寻来了,葡萄藤倒是可以用钱买回来,木西这次准备养一株葡萄藤当植宠。

    温乔摇头,他只听说过葡萄这种水果,但没尝过葡萄,“我没吃过葡萄,你知道葡萄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吗?”

    “我也没吃过。不过,种子铺的掌柜说葡萄成熟以后很好吃,我准备哪一天有时间去镇上把种子买回来。”早点把植宠养出来帮他看家护院,木西也能早日安心。

    木西在温乔家里吃过早饭回到隔壁开始干活,前来上工的汉子们也陆陆续续到达。木西一边忙着干重活,一边留意村里有关温达四人的消息。

    临近中午,张大的爹娘带着十几位张家村的村民来木家村找到温有财家门口,说是来找张大和张二两兄弟的。昨天下午张大和张二两兄弟从家里离开说要来木家村找温达和刘家村的刘三喝酒,张大爹娘见两个儿子夜不归宿,吃过早饭带着村里交好的人家先去刘家村的刘三家里找人,结果没找到人,刘三家人说刘三最近这几天一直去找温达喝酒,张家人这才带着村里人又来木家村找人。

    温有财一家哪里能知道温达他们四人的去向,温达瘸腿后,他们一家便对温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关心温达平日里是和谁在一起厮混。

    张大和张二的老娘在听到温达父母也不知道两个儿子的下落当即瘫坐在地上哭出声,口中叫嚷着如果两个儿子有什么不测,她也活不下去的胡话。

    张大父亲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叫嚣着如果两个儿子出事,他让温有财一家吃不了兜着走,拉着温有财一家陪葬的话语,张大父亲狰狞的面容把周围看热闹的木家村村民吓得不轻。

    村长木文也担心张家人见不到他们的儿子会在木家村大开杀戒,忙安抚好张家人和张家村村民的情绪,来木西家里找到木西和帮木西盖房子的汉子们,让他们拿上工具和张家人一起在木家村周围搜寻温达四人的身影。

    “唉,村长你这不是耽误我们的事儿嘛,有找人的时间,我们还不如多干活赚钱。能和温达在一起玩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温达他们四个人正在哪个地方喝酒呢,前段时间我还看到温达和刘三那两个小子躲在村口河边架火烤鸡吃,也不知道是偷的谁家的鸡。”说话那人的目光移向木西,他严重怀疑温达和刘三两个人吃的鸡就是木西前些日子在养殖场丢的鸡。

    “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够不着急?早点把人找出来,大家也能早点安心。你们都别废话,赶紧去村里村外找人!”事关人命的事情,木文这个村长也严肃起来,强硬要求汉子们和亲侄子木西帮忙找人。

    “村长,我们马上去找人。”估计那四个人现在已经被山里的野兽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木西不认为他们能把人找到,但还是装出非常配合的神情,满口答应村长大伯要他前去帮忙找人的要求,说完看向帮忙干活的汉子们,“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大家都把手头上的活放一放,咱们一起去找人。今天给大家算半天的工钱,等咱们找完人回来就吃中午饭。”

    有木西这句话,他们就放心了。距离中午下工还有半个时辰,如果木西按照他们做工半天的工钱来算,他们也不吃亏。

    “行吧,毕竟是人命,我们就帮忙找找。”

    做工的汉子们和张家村跟着张家人一起来的村民们帮着张家人一起寻找温达四人的身影,木西和木家村其他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也跟在他们身后,大家三四人一组在木家村内外搜寻四人的踪迹。

    村口河边没有人,村里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里没有找到人,大家只找到一大堆鸡毛、鸭毛和鹅毛以及散乱一地的酒坛子。木西没有去破屋,而是从木家村村民口中得知养殖场前段时间丢失的鸡鸭鹅极有可能是温达四人偷走的这一消息。

    温达他们四个人没钱买家禽,这段时间也只有木西和村长家的养殖场丢了几十只鸡鸭鹅,除了温达他们四人进入养殖场偷盗这一选项,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满地的鸡鸭鹅毛和养殖场丢失家禽的去向了。

    “呵,还真拿我当傻子了。”木西听后冷着脸,停下脚步不愿意往前走,“许叔,你们继续帮忙找人吧,我回家了。”

    温有财一家和张家人矢口否认,都不承认自家儿子偷窃养殖场家禽的事情。但任由他们费力解释也无济于事,大家心中都认为是温达四人偷走了养殖场里的鸡鸭鹅,木西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拒绝继续帮忙寻人。

    回到家,温乔看到又返回来的木西有些惊讶,“你回来得好早,你们找到温达和刘三他们四个人了?”

    “没有。”木西摇头,坐在土灶前帮温乔烧火,开口解释道:“村里人在温达和刘三他们经常聚的破屋里发现了鸡鸭鹅毛,还有人看到前段时间温达和刘三躲在村口河流边儿偷偷烤鸡吃。大家都怀疑当初咱们养殖场里丢的那几十只鸡鸭鹅就是温达他们偷的,我一想到他们偷了咱们的家禽,我就不想去帮忙找人,便回来了,留许叔他们在村里继续找人。”

    “唉——”温乔长叹一声,也认为温达四人偷窃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温达四人的消息,木西和温乔最后是从帮忙找人的汉子们口中得知的——大家最后是在距离木家村村口三四百米的山脚下找到昏迷的温达,当时温达没了双腿和右臂,硬生生从山里爬到山脚下。众人把他送到镇上医馆,温达醒后告诉他们刘三、张大和张二全都死在深山里喂了野兽,只有他趁机跑了出来。

    张大张二的爹娘和随后赶来的刘三爹娘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个打击昏倒在地,汉子们见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便回来了,留下村长、温有财夫妻俩、张家人、刘家人和张家村的几个村民待在医馆。

    “唉……因果报应啊。”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大家都有些唏嘘。

    “可怜啊……”

    “就是啊,不知道他们的家里人要多难过。”

    “唉……”

    “好好的三个年轻汉子,说没就没了。”

    “……”

    木西冷眼瞧着他们长吁短叹的样子,温达四人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没有值得可怜的地方。

    在末世,偷人食物,别人怎么对待手脚不干净的小偷都不为过。木西曾经亲眼看到一个风系异能者当着小偷家人的面把偷他一包方便面的小偷身上的肉用风刃一片一片割下来,薄度和末世前的牛肉卷有得一拼,把小偷削成人形骷髅才停手。

    相较于当初那个风系异能者,木西自认为他已经很仁慈了。温达他们第一次偷盗,他也只是小惩一番让他们受一些皮肉之苦,没有要他们的命。本以为温达和刘三会有所忌惮,结果他们又伙同张家村的两人一起偷走养殖场里几十只家禽和他的酱料。

    再一,再二,不再三。

    木西只能容忍温达他们一次,第二次绝不会再心慈手软,更不会给他们第三次偷窃的机会。

    可惜……温达居然没死。

    第 29 章

    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突然死掉, 温家儿子却从深山里活着出来,张家和刘家两家人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聚集一群亲戚朋友堵在温家家门口讨要说法, 想要拿温达的性命为他们的儿子偿命。

    温有财一家虽说品性不好, 但他们也没有恶毒到要把亲生儿子/亲弟弟/亲孙子交出去给别人家的儿子抵命。

    刘家和张家看他们不愿意把温达交出来, 索性直接狮子大开口,开口要温家赔他们两家每家银子,一个儿子赔偿三十两银子, 十天之内把银子交给他们。

    “放你娘的屁!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老温李氏躺在地上耍赖, 死不认账, “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根本没有银子给你们, 你们直接把我杀了吧。杀了我, 给你们儿子偿命,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你个老不死的!”

    刘家和张家气急,恨不得冲上去把老温李氏掐死,但理智又告诉他们不能冲动,最后只能站在一旁对着温家人破口大骂。

    温李氏看到婆婆躺在地上撒泼, 也豁出去了, 撸起袖子要上去干仗,“你们还有脸找我们家要银子,我们家还没有说是你们两家的儿子把我儿子带到深山里祸害呢!”

    “我打死你!”刘三娘和张大娘听到对方说这话瞬间失去理智, 扑上去撕扯温李氏的头发,抓花对方的脸。

    “啊——!!”

    “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

    “去死!”

    “救命啊——救命!”

    “老娘不能动那个老不死的, 我还不能动你了?”

    “……”

    “……”

    张家和刘家见到媳妇儿/亲娘都上手了,也冲上去抓着温家人开始揍,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村长木文赶过来看到的便是张刘两家合伙打温家人的混乱场面,赶忙招呼一旁看热闹的村民把他们拉开。

    拉开后,刘张两家愤愤不平地瞪着温家人,怨毒的眼神如果有形都可以杀死对方千百遍。

    “行了!我看你们三家都不愿意报官,那咱们就私了,我这就派人去请张家村的村长和刘家村的村长过来。”

    “请就请,省得你们木家村向着自己人。”刘家和张家自觉自己没有问题,理直气壮地等着木家村村长把两村的村长请来。

    温有财一家心中不忿,想要开口反驳,木文不满地瞪他们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们闭嘴。

    温有财一家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家全是爱占便宜的小人,现在小儿子还因为偷鸡摸狗遭了报应,他们居然还不知道收敛!

    张勇和刘家村的村长得知一夜之间两个村子都死了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木文,是不是你们村子风水有问题?你们村怎么总是出事?现在还牵扯上我们两个村的村民。”张勇一开口便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们张家村的村民死了,我作为张家村的村长,肯定不会让我们村的村民受委屈。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这件事咱们就别想善了。”

    “放心,这件事,我们木家村肯定给你们一个说法。”这件事是温家不占理,害得张家和刘家死了儿子,连累木文这个村长和其他两个村长说话也要弱上三分。

    “呵,不要嘴上说得好听。”自从木文和刘芳夫妻俩闹上门,张勇便不待见木文这个多年的老朋友。

    “张勇,咱们就事论事,不要把私事掺杂在公事里。”

    “就事论事?白纸黑字还能不认账的村长能办成什么事情?”

    “你!张勇,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好了,好了,张村长,木村长,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咱们暂时把个人的恩怨放在一旁,先解决咱们三个村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吧。”刘村长见他们越说越生气,赶忙上前和稀泥。

    “哼!”

    “呵!”

    木文和张勇相看两相厌,扭头不愿意再看对方的臭脸。

    ……

    “哎,你知道三个村长最后商量出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知道,我那天在温家看完了全程。三家都不愿意报官,答应私了,温有财一家要在一个月之内赔张家五十两银子,赔偿刘家二十五两银子。”

    “七十五两银子?!温家哪里能掏出这么多银子?”

    “他们能不能掏出这么多银子也不关咱们的事,反正又不是咱们掏,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呗。”

    “哎,我今天在镇上看到温有财带着大儿子抱着一个酱坛子进了仙客来的大门,仙客来掌柜最近一直在收好的酱料配方,就是不知道他们去仙客来卖的是不是酱料方子。仙客来可是大酒楼,说不定温家马上就能有银子还张家和刘家的钱。”

    “酱料方子?咱们以前也没听说过温有财一家会什么酱料方子呀?”

    “谁知道他们从哪得来的,指不定又是偷来的。”说话这人戳了戳旁边人,让对方朝右边看,木西刚巧经过,“说不定是从木西手里偷的。”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要不然他们哪里来的酱料方子?”

    “这……”

    木西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暗笑,如果温有财真把那坛酱料送到仙客来可就太好了,他等着看好戏。

    不知道仙客来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会是什么反应。

    “呸呸!”仙客来的大厨把万宝鸡扔到一旁,“这是什么狗屁味道?真难吃!”

    “掌柜,咱们怕不是被那两个姓温的给骗了,咱们都已经试了十七八回了,用那坛酱料做出来的万宝鸡没有一次是能吃的。”

    “掌柜,我肚子疼。我肚子原本好好的,结果吃了两块鸡肉就开始拉肚子。”一旁的店小二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掌柜,咱们收下的那坛酱料怕不是有问题,咱们做万宝鸡的用料全都是新鲜的,怎么会吃坏肚子?肯定是那坛酱料的问题。”

    “当初咱们没检验一番就收下了酱料,现在可是吃了闷亏,白白没了五十两银子。”

    仙客来的掌柜阴沉着脸,玩鹰多年,只有他算计别人,从来没有敢算计他,他居然也有被老鹰啄眼睛的一天。

    “等我查清楚那两个人的住处,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

    很久没有回村的木南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是来找木西谈事情的。

    昨天下午温有财夫妇带着大儿子温发来他们酒楼找掌柜谈事情,等温家人离开酒楼,掌柜说他们酒楼也要推出万宝鸡,木南仔细问过才知道温家人前来找掌柜谈的事情有关万宝鸡的酱料。

    几个月以前木南和大哥以及嫂夫郎一起吃饭,听大哥说起过他们和张家人一起在镇上摆摊卖万宝鸡,堂哥木西负责提供万宝鸡的酱料。木南去街上找大哥方才得知大哥被歹人袭击正在家里养伤,摊子也已经停了四五天,他把温家人卖万宝鸡酱料的事情告诉大哥和嫂夫郎,两人让他回村将此事告诉堂哥木西。

    “小南,你是说温有财他们带着一坛酱料去找你们酒楼的掌柜谈合作,说他们手里的那坛酱料就是万宝鸡的酱料?”

    “是呀,我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和嫂夫郎,大哥让我赶紧来找你。”木南见堂哥木西脸上带笑,不理解他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笑,“堂哥,现在要怎么办?我哥和张家的舅哥都在家养伤,没有时间在镇上摆摊。我打听到温家人已经去镇上四五个酒楼售卖酱料,咱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木西拍了拍木南的肩膀,笑着说道:“温有财一家说他们卖的是万宝鸡的酱料,你就信了?万宝鸡的酱料坛子还在我房间里好好放着呢,根本就没丢,你们酒楼掌柜收下的那坛酱料怕不是温家人骗银子随便弄出来的酱料。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告诉你们掌柜,让他千万不要用那坛酱料。指不定那坛酱料里面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让客人吃坏肚子便不美了。”

    “啊?温有财给的那坛酱料不是真的酱料?!”木南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拿假东西去他们酒楼糊弄掌柜。

    “万宝鸡的酱料被我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除了我根本没人知道它的位置。而且酱料需要妥善保管,维持酱料味道不变的方法只有我知道,酱料一时保管不当很容易变质,即使被偷也不做不出来万宝鸡的味道。”这些话是木西对外的说辞,为的就是与镇上酒楼收到变质酱料撇清关系,以防后续他们再次在镇上摆摊做生意会被收到变质酱料的酒楼中伤。

    “小南,你赶紧回去告诉你们掌柜,让他在向客人出售万宝鸡之前检查清楚制作万宝鸡的酱料是否有问题,千万不要被人给骗了。我也准备去看看我的酱料是否被人偷走。”

    木南想到自己离开酒楼之前掌柜说要在上午向客人售卖万宝鸡,简单同堂哥木西说两句告别的话便急匆匆往镇上赶。

    木南所在的福客酒楼虽说比不上仙客来和客来居,但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这次他们福客酒楼无意间得到万宝鸡的酱料,掌柜在得知仙客来和客来居在近日要推出万宝鸡,想要赶在两个大酒楼之前先一步推出万宝鸡,让他们的酒楼更上一层楼。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福客酒楼掌柜预料得那般发展,二两银子一只的万宝鸡上午卖出去,下午便有客人闹上门,口中嚷嚷着他们酒楼的万宝鸡吃了会让人上吐下泻。

    木南回到酒楼,发现酒楼门口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客人叫嚷着“赔钱”“报官”“他们酒楼的万宝鸡吃了让人拉肚子”的声音。

    仙客来和客来居这些酒楼也收到了福客酒楼出售万宝鸡却让客人吃坏肚子的消息,同福客酒楼一样从温有财手中买下酱料想出售万宝鸡以及其他烤货的酒楼和客栈听到消息后十分惊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掌柜的,听说你们客来居从明天开始也要卖万宝鸡?你们酒楼卖的万宝鸡不会和福客酒楼的一样,吃了让人拉肚子吧?”听到买下福客酒楼卖的万宝鸡的客人都吃坏了肚子,上午想买又忍住没有买的客人一阵后怕,心有余悸地询问起客来居的掌柜。

    “就是啊,福客酒楼有着多年好口碑的酒楼,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真让人失望又意外。你们客来居卖的万宝鸡可不要也让人吃坏肚子。”

    “是啊。”

    “几两银子一只万宝鸡能让人吃坏肚子,我们还不如去街上买八十八文一只的万宝鸡呢。”

    “诸位请放心,我们客来居有口皆碑,卖出去的东西没有不新鲜的,绝对不会让客人出现吃后闹肚子的现象。我们所出售的万宝鸡用料扎实又干净,内含有滋养身体的中药材,酱料也是从正规渠道所买,绝不会像福客酒楼那样随意使用来路不明的酱料。”

    “来路不明?怕不是你们酒楼所用的酱料也是来路不明吧。”

    “耳听为虚,我说再多,大家也不相信我的话。等明天大家亲自尝尝我们客来居卖出的万宝鸡和其他酒楼卖出的万宝鸡,对比一下就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

    “我等着品尝你们酒楼的万宝鸡,我倒要看看你们酒楼卖的万宝鸡和街上小摊上卖的有什么区别。”

    “我们等着!”

    “……”

    大家对客来居酒楼卖出的万宝鸡的品质将信将疑,但出于对客来居多年的信任,也是愿意明天买来一只尝尝味道的。

    第 30 章

    客来居推出的万宝鸡大获成功, 几乎没有受到福客酒楼的影响,六两银子一只的万宝鸡的味道和街上卖的有所差别,但都很美味, 第一日卖出五十只, 从第二日开始每日可以卖出一百只。

    客来居的成功让周围几个酒楼眼红, 尤其是仙客来和福客酒楼的掌柜,看到同行的成功更衬托出他们轻信他人的愚蠢。

    从温有财一家手中买下酱料的酒楼掌柜聚在一起,脸色阴沉地商量着如何报复敢欺骗他们的温有财一家以及如何合作将客来居踢下镇上酒楼排名第一的宝座。

    “掌柜, 小的已经打听到温有财一家的住处, 就在木家村。”一个身穿短打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向仙客来的赵掌柜禀报他调查到的事情。

    听到赵掌柜的手下已经找到温有财一家的住处, 在场的掌柜纷纷摩拳擦掌,脑海中想出无数个折磨对方泄愤的方法。

    “赵掌柜, 你想怎么处置温家人?加我一个。”

    “也加我一个, 不让他们付出代价, 难消我心头之恨!”

    “还有我!”

    “……”

    赵掌柜他们的手下闯进木家村踹开温家大门时,除了躺在床上等着人伺候的温达以外,温家人全都坐在堂屋桌子前粗放地往嘴巴里塞着以前对于他们来说价格昂贵的糕点,大口吃着从镇上酒楼买回来的肉, 酒水沿着桌子撒了一地也没人在意。

    “给我打!”领头的汉子一挥手, 手握棍棒的强壮汉子们纷纷四散开来,拿着绳子把温有财一家捆个结实,对着温家的东西又打又砸。

    “你们是谁?怎么闯进我家?信不信我去衙门报官, 让县太爷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温家人看到自家的东西被掀翻在地,心疼不已, 口中不停对着闯进家门的强盗高声咒骂。

    他们是来给自家主子出气的,尊老爱幼的道理在这个情况下行不通, 领头的汉子听到温家人嘴中不干不净,丝毫没有留余力,抬手便扇,更甚者拿过手下手中的棍棒往温家人嘴上砸。

    “咳咳……”温有财和大儿子温发均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其中还包含三四颗被打掉的牙齿。

    领头人如此野蛮行径一下子便把温家人震慑住,温有财软弱地磕头求饶,求对方放过他们,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哼!你们当初随便拿一坛酱料糊弄我家主子,怎么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个下场?”

    “不可能!”被人从床上扯下来丢在院子里的温达听到领头汉子的话,不可置信地大喊,“不可能!那坛酱料不可能有问题!那是我和刘三还有张家那两个人从木西家从木西房间偷出来的!不可能有问题!木东就是靠着酱料才赚到的银子!”

    “你还敢狡辩!不止是我家主子的酒楼,你们把酱料卖给镇上几个酒楼的酱料都有问题,你还敢狡辩!”

    说到酱料,领头汉子想起一件事,“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们把酱料卖给我们仙客来酒楼就不能再把酱料卖给其他酒楼。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居然敢背着我家主子偷偷把酱料卖给其他酒楼,简直是不把我们主子放在眼里!这件事我家主子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给我狠狠得打!”

    “哎呦!”

    “哎呦!救命啊!”

    “这不关我们的事儿啊,全是我小儿子温达的主意!”温有财痛苦地躲避砸到身上的棍棒,哀嚎着把小儿子推出去当挡箭牌。

    “温有财/爹!”温李氏和温达均不可思议地望向当家的/亲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

    “温有财!我草你大爷!你还要不要脸?当初明明是你提议说要把酱料多卖给几个酒楼多赚银子,你现在把小二推出去想干什么?我跟你拼了!”温李氏气急败坏地扑上去抓挠温有财,情绪十分激动。

    不管温达怎样混蛋,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温李氏没想到温有财这般没有担当,居然把小儿子推出去当替罪羊。

    被压着肩膀跪在地上的温发看到眼前爹娘扭打在一起,爷奶和小妹缩着脖子屁都不敢吭一声以及小弟情绪崩溃地破口大骂木西的场景,沉默着任由打手把棍棒砸在他的身上。

    领头的汉子看着眼前恨不得打死对方的夫妻俩,挥手让人把他们扯开。

    “我们不管是谁出的主意,三天之内你们必须要把欠镇上酒楼的八十八两银子全部归还。”领头汉子接过手下从温家屋子里搜出来的六十二两银子揣进怀里,冲着温家人放狠话,“还不上的话,每人砍只胳膊,挖只眼睛,敲断腿……也不是没有可能。”

    “八十八两银子?我们去哪找这么多银子还给你们!”温家人听到这个惊天数字又惊又惧,老温李氏和温老爹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昏了过去。

    “你们从哪找来八十八两银子,我们可管不着,三天后我们只要银子!”

    领头汉子见温家被砸得差不多了,让手下停手,他们也该回去了,等三天后再来温家要银子。

    来要账的这伙人走的时候刚好在温家大门口遇见姗姗来迟的木家村村长木文,领头汉子冲对方点头打招呼,随后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温家。

    木文拨开看热闹的村民,刚走进温家的院子便被眼前一片狼藉,宛如废墟的温家宅子惊了眼。

    “哎呦!我说温有财,你们一家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吗?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好好一个宅子变成破烂房子,木文心疼呦。

    “村长,您可要救救我们家呀!”温家人看到出现的村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温有财更是扑上去抱住村长的大腿,“如果三天之内我们不能拿出八十八两银子,我们全家的小命就要没了!”

    “什么?!你们刚还完刘家和张家的七十五两银子,怎么又有八十八两银子要还?”温家这是做了什么事?居然欠下这么多银子!

    “我……我们……”温有财瞬间卡壳,担心村长知道他们是因为偷了木西的酱料拿到镇上去卖才欠下这么多银子,会不帮他们。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见他说不出口,便热心肠地帮他把话说出来。

    “村长你不知道,他们温家纯属自作自受,活该!前阵子木小子的养殖场不是失窃了嘛,就是温达,还有刘三他们四个人偷的!”

    “村长你可不要听信他们的话,一句都不可信!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们还把木小子的酱料给偷了,然后拿着那坛酱料去镇上找镇上酒楼做生意,结果没想到那个酱料有问题。这不,和他们合作的那几家酒楼派人过来朝温有财一家要银子。”

    “就是!他们家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自己作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对!谁要是同情温有财一家,谁就是傻子!”

    “……”

    “……”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为村长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跑来看热闹的刘芳听到这话大怒,站在人群里指着温有财一家破口大骂,“原来当初就是温达你这个瘪犊子带着刘三他们偷了我家养殖场的鸡鸭鹅!我草你个王八羔子……你奶奶个腿……全家死光……温有财,李秀,你们养的这是什么儿子?活该被山里的虎豹豺狼吃掉双腿成了这副鬼样子!我咒你们家……死……混蛋……活该……爷爷……鳖孙……”

    “行了行了,你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木文也想骂温有财全家,但顾念着他有着村长的身份不方便开口,本以为媳妇骂两句也就算了,谁知道她越骂越起兴,不得不开口打断她。

    “你们也都散了!你们自己家的事情都忙完了吗?还在这里看热闹?赶紧走!赶紧走!”村民们挤在门口看热闹也影响他这个村长做事,木文挥手让人各回各家。

    村民们才不愿意放过看热闹的机会,脚像长在地上一样,一步都不愿意往外走。

    “村长,你家有钱,你借我们家八十八两银子吧,我们当牛做马都会把这个钱还给你。村长,咱们一个村住了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我娘还给你吃过肉呢,你就帮我们家这一回吧。”

    “是啊,村长,你就帮我们家这一回吧,我们家永远感念你的大恩大德!”苏醒的老温李氏也踉跄着爬过来抱住村长的大腿哭求,“我和你娘是一个村子的,没出嫁以前就属我们两个在村子里感情好,嫁过来一个村也是经常在一起聊天啊,你弟弟木武当初还是我给接生的呢。”

    “村长,你就帮我们这一回吧。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想看你做一个冷心冷肺,见死不救的人啊!”

    “放你娘的屁!我们家的钱凭什么借给你们?你们欠下这么多银子,实属活该,自作自受!”刘芳一听到温家人大言不惭地要朝他们借银子,推开挡路的村民闯进温家的院子,使劲儿把温有财和老温李氏从木文腿上撕开。

    如果这次把钱借给温家,以后哪家人给他们家借银子岂不是都要借?自家的钱是要留给小北和小中用的,刘芳绝对不愿意开借钱这个先河。

    “走!咱们回家!”刘芳拽着木文往外走,不愿意让他留在这里。

    “哎!你!唉……”木文假意挣脱几下,装作拗不过媳妇儿随着媳妇儿一起回家,一脸歉意地扭头冲温家人喊道:“我家这婆娘脾气大得很,实在对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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