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蒋厉觉得身体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顶着一头鸡窝直起身,脑袋早就不在床头了,脚丫子也光秃秃露在外面,蒋厉毛毛躁躁抓了抓头发,嗓子又干又涩,呆滞地坐了会儿,才想着去找点喝的。


    身上的被子攒巴成一条,在腰间缠得乱七八糟,蒋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睡姿属实是堪忧,嘿嘿一乐,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我靠!”


    遮挡的物件儿被掀开,蒋厉低下头,目瞪口呆地盯着肚子上莫名其妙多出的一圈儿勒痕,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那痕迹相当深,哪怕过了一夜,还泛着淡淡的青紫,看着触目惊心。


    要不是整夜待在房间里没出门,蒋厉都要以为自己被人打了!


    难不成是梦游?


    从床上扶着腰站起来的时候,蒋厉嘴里嘶了声,腰后一块儿地方跟泡了盐水儿似的,腌巴巴的,扯着疼。


    就这么呲牙咧嘴挪到洗手间,蒋厉走到洗手台前,刚对上镜子,就被镜面儿里的那张脸给惊着了。


    我了个乖乖,谁啊这是?


    瞧瞧这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再看这q嫩到弹牙的小皮肤,大帅逼本帅了这是!


    没成想就在酒店睡了一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跟打了羊胎素似的,皮都展开了。


    蒋厉后来想想,这一觉确实睡得挺香挺沉乎的,除了开头做的那个有点儿傻|逼的梦,后半夜居然都没什么感觉,难怪这会儿精气神看着那么好。


    “对了。”


    被自个儿帅晕乎了,蒋厉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转过身,撩起一角衣摆,从镜子里看见腰窝那道长不溜秋还泛着血丝儿的划痕,蒋厉牙都开始疼了。


    怎么回事儿啊,自己睡姿太差被被子勒也就认了,这咋还带物理穿透的呢?


    蒋厉小心翼翼摸上伤口,又嘶了一小声:


    他们家被子有那么糙吗?


    一脸懵逼搁那照了半天,蒋厉还是想不明白。


    “算了。”蒋厉放下衣服,看在自己睡了一觉容光焕发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原谅。


    说完这句,刚好肚子咕溜溜地响了下,蒋厉利索洗漱完,就下楼吃早饭去了。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式的,正值淡季,人不是很多。


    蒋厉去的时候刚好碰上沈扶清吃完离开。


    跟书里写得一样,沈氏的掌权人任何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冷着张脸,哪怕是刚吃完早饭。


    脸臭臭的,不过美貌倒是分毫不减,就是有点过于冻人了。


    毕竟是老板,样子还是要做做的,蒋厉笑了笑,迎面打了声招呼:“早啊,沈总。”


    脚步微顿,沈扶清淡淡瞥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早。”


    言简意赅,嗓音轻得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厉觉得沈美人气色好像也比昨天好了些,看来这酒店真挺养人的。


    吃完早饭,蒋厉上楼收拾了下东西,又拎着箱子下来。


    机票订的是早上九点的,临走的时候,蒋厉去前台问了一嘴。


    “你们这儿房间里的香氛不错,挺助眠的,用完第二天早上特精神,能告诉我是在哪儿买的吗?”


    前台有些莫名,但还是礼貌微笑:“先生,我们的房间里没有香氛哦,您闻到的可能是柠檬洗涤剂的味道。”


    “啊……”蒋厉有点儿尴尬:“那可能是我闻错了吧,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先生,欢迎下次光临。”


    出了酒店门,蒋厉摸了摸鼻子,有些纳闷。


    他鼻子没问题啊,那味道肯定不是柠檬,更偏向于一种幽淡的甜香,闻得人轻飘飘,软乎乎的。


    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要赶飞机,也没想太多。


    *


    蒋厉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个快要拆迁的老小区,因为房租便宜,里头的住客鱼龙混杂,千奇百怪。


    偶尔一帮小混混打个架,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


    所以非必要,他们晚上一般不会出门。


    夜幕降临,街边路灯没电似的,一闪一闪地亮着。


    阴暗潮湿的窄巷里,男人猛地推了江枫一下,将人逼到了墙边。


    “跑啊?你继续跑,怎么不跑了?”


    男人一头黄毛,笑得猥琐又嚣张,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五大三粗的刀疤脸,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高个子。


    三个大汉将身形单薄的男生围得密不透风,手里还都拎着武器,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墙边,江枫一声不吭地垂着头,有些懊恼。


    蒋厉走前其实提醒过自己晚上不要出门的,只是他也没想到,仅仅是下楼取了下特签要用的卡片,就被这帮人堵上了。


    后背隐隐传来刺痛,肯定是破皮了,江枫眉头紧皱,死死咬着唇瓣,强忍着不发。


    这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激动,他们就越是来劲,等他们要不到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走。


    “怎么着,才多长时间没见呢,就不记得我们这帮亲戚啦?”


    见他不说话,黄毛扯了扯嘴角:“你小子飞黄腾达了,出息啊。”


    “......”


    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江枫偏着脑袋,微微失神的眼睛藏在刘海下,嗓音低哑,嗫喏着开口:


    “我、我没钱。”


    “没钱?”黄毛陡然拔高了嗓门,手里抄着把□□,说一句就用刀身扇一下他偏着的脸:“你当、我们、傻子啊!一个大作家跟我们说没钱?”


    话落,江枫闭上眼,又不说话了,眼不见为净。


    男人看见他那副头发挡住脸、低眉丧眼的窝囊样就来气,手里的劲儿越使越大,刀身扇得啪啪响:


    “有钱不知道孝敬孝敬你老子,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孝顺吗,啊?”


    提到已经故去的母亲,原本唯唯诺诺的男生僵了下,似是终于被戳到了逆鳞,扭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呦,还敢瞪老子。”没想到这小兔子还会反抗,男人突然来了兴致,猛地甩了他一巴掌:“说话!”


    江枫半张脸直接被打偏了,白皙的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


    蒋厉拖着行李箱从小区外面赶回来,看到的就是小孩儿奄奄一息,嘴角挂血的模样。


    眼睛一下涨得通红。


    “我操你大爷!”


    行李箱都没拿,蒋厉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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