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里嘈杂的环境,小角落小房间,桌上热气腾腾的排骨香气,狭窄的桌子处,紧紧拥在一起的心怦怦乱跳的男女。
江见许头皮发麻,浑身发烫地探索拥吻,朦胧的光线里,她美得他目炫神迷,血气上涌后就没下来过,她竟然还懵懂无知地打开自己给他看那个樱桃状的胎记,天知道他看到时,面红耳赤,胎记的颜色娇艳欲滴,美得让他眼里发红几欲疯狂地亲了上去。
小屋子里的声音夹杂在大院里嘈杂声音之中,水过无痕。
只有隔壁五旬老太吃完了饭,拿着碗筷出来路过隔壁窗口时,听到那隐约短促的细细尖声,她听着动静,皱着眉站了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关在一个小屋里,血气方刚的,哪能真挨两尺远,以前这种情况她是不允许的,但现在,她低头望向自己刚吃完的一碗排骨。
算了,还是守着门吧,还能咋地?只要孩子不生她屋里头,她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这么过吧,寻思完悠哉地背着手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江见许才拿着碗筷出门到水井处刷洗,耳朵还略微泛红,热度未消,他低头刷着碗,想到她求饶声,再不让他亲了的样子,他硬是把她挤压在床上看了好一会才松手。
那一刻……他甚至连孩子模样都想好了,就像她一样,粉嫩漂亮小闺女,漂亮的像天上的小星星,像花朵,嗯,名字就叫江舒吧,取他的姓,她的名……
就像他父母一样,永远浪漫的在一起,那是他此刻内心最美好的想象。
大杂院的在水井处洗涮的邻居,就见这位年轻的公安同志今天特别好说话,谁打招呼都回应,还笑盈盈跟她们开玩笑。
一会工夫就惹得大院里的人纷纷问他:“江同志,你什么时候和对象结婚啊?”
“快了快了。”他开朗地笑着回。
“处多久了,有两个月了吧?”
“一个月多一点。”
“到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一定一定!”
韩舒樱坐在屋里凳子上,叹了口气,支着下巴望着门外的他,这个江同志真是钢铁般的男人,明明盯着她的樱桃胎记,鲜嫩泛着水的光泽……他脸都凑了上去亲,可无论如何都不越雷池一步,后来还喘着粗气,紧紧用被子把她包住,嘴里念着道:“等结婚,结婚了我一定……”
你就说他离不离谱?
韩舒樱嘟着嘴叹气,她还没尝过男人呢。
就没见过这样的,翘老高了也能忍,她好奇想看看都不让,还说要结婚再给她看,让她别再勾他了。
当初两个人一开始,她真的只想和他玩一玩,但过了这么久,她有点改变想法了,她开始想好好和他谈个恋爱,不虚此生,不虚此行,可现在,她开始烦恼,这个年代恋爱了就代表要结婚……
结婚啊……她只想谈个恋爱,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右下角剧本闪动,提示第十场戏完成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有点忧郁。
结婚的事现在只能拖,而且一旦结婚,这个恋爱剧是不是就要结束了……怎么还有点不舍了呢?
她打起精神看向第十场奖励。
剧本第十场:清风分嫩荷,猛虎嗅蔷薇,热恋情深似梦中,吾心已属(完成)
奖励:蔷薇灵花一朵
她直接略过前面骚词儿,在柜子里找了找,多个茶包,里面倒了半天才有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粉色干花骨朵,花一拿出来,一股蔷薇花的香味幽幽散开,一会工夫屋子就有一股淡淡的的花香,韩舒樱这才高兴起来,这蔷薇花好好闻,可以当香囊,还可以泡水喝,泡完后,茶水颜色如蜜,香气扑鼻,特别香,感觉花里面有花油,这花油能把人香迷糊了,香气在唇齿间回味无穷,以后她再也不用喝白开水了,花茶现在是她的最爱。
之后江公安有时间,几乎天天过来,来得可勤快了,他就觉得自己这对象怎么越来越香,被子也香,头发也香,身上也香,连那里都香得他恨不得埋进去,但他这个人矜傲,特别能忍,韩舒樱要不亲他,他手在她背后抬了又抬,也能忍住,放在别处,说话也一本正经,手指都不多碰她一下,可韩舒樱若在小屋的桌子上主动亲一亲他,他立刻就范,炽热地抱着她。
韩舒樱对他几乎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在这方面他几乎任她为所欲为。
男女之事上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她觉得男人真的好好玩,他任她捉弄都不生气。
有时候捉弄狠了,还会喘着气抱着她激动道:“……结婚好不我的小乖乖……”他是真快忍不了了,亲她唆得叭叭响,眼睛都绿了,可就是能忍到最后,绝不扯腰带,这是他的底线,甚至有一次她扯开了,她想瞧瞧那顶天立地的是什么模样,只差一步他又捉住她的手,就是没让她更进一步。在江见许眼里,两人恋爱也谈了一个多月,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反而镇定了,一个人在宿舍里转来转去,最后拿出信纸在窗前书桌上,在信纸里写下自己已经找到合适的对象人选,对象的出身(八辈贫农)工作(临时工)人品(傻瓜)当然,没有把这些全都写在纸上,只是写了对象可爱,漂亮,懂事,各种优点,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别人,告诉家人,只不过信还没邮寄出去。
还是等过节后再告诉她们。
这个月开工资,他郑重地将自己公安的工资,三十四块钱和各种票交给她,他平时用家里的补贴就够了,工资给她花,给她支配,因为男人愿意上缴工资给女人,也是一种确定关系隐晦的表达。
他甚至戴着帽子递过工资时,开玩笑地说:“韩舒樱同志,想不想进我的户口本?以后工资和票随便你花……”
韩舒樱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这些都给我呀,是不是太多了呀,你赚钱那么辛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忙,你还是拿回去吧……”
江见许见她不要,心里微微一沉,对她的话也有些敏.感,他沉默了,沉默地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看着她,但很快又觉得她是年纪小不好意思拿,看向她的目光又带着温柔的水波,眉梢轻扬。
“给你,你就拿着。”早晚都是你的。
他想可能自己提结婚太频繁了,太急了?她还小,又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可能不习惯,那他就再等等,等适应了两人的关系再说,到时结婚的事都不用她操心,他安排就是了。
结婚肯定要在省城办,如果不马上结婚,那就和她商量下,先回省城见见父母,看看他的家庭环境,也想到时候给她一个承诺,答应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他意识到过了年自己就二十五了,没对象的时候不知道急,现在想想,惊觉江母说的话是对的,他同龄的同学和朋友大多结婚了,孩子满地跑,只有他还单身。
遇到韩舒樱前,他觉得单身挺好,自由,可现在,他想要两个人在一起,想和她建立他们自己的小家,他真的想结婚了,因为他对未来有了期许,他对身边的人有了感情,在一起生活,对他来说是很甜蜜的事,他真的很期待……
……
月初,韩舒樱特意打听了对面翠英嫂子,她这月五号去采石场看望丈夫,韩舒樱不能和她撞日子,于是她决定六号那天去,以后她就和翠英嫂子一样,一个月去采石场探望两次,月初和月中,不多也不少,每次都跟翠英嫂子错开,这样不会撞见。
她先问了江见许,听他说早上有个任务,确定他不来,她起早蒸了包子,做其它吃的有味道,又炒又煎的容易引起大杂院里的人注意,包子有皮比较厚,味道轻,蒸好后又带上她给曾祖买的吃的,干地瓜干,还有炒黄豆,平时可以放在兜里饿了吃一把,都是耐饿好放的食物。
还有一瓶用她工资买的麦乳精,据说补养身体。
她知道曾祖很想见妹妹的,妹妹对他来说某种意义上是至亲,是希望,时间长了不去,她怕曾祖担心,虽然她不是曾祖姑母,但是她也尽量抽出时间去探望曾祖,希望曾祖的人生有盼头,不做傻事。
装好东西后她大棉袄上身,偷偷溜出了门,五点半登上了去采石场的公车。
江见许早上有个任务,挺急的,需要提早去,到了之后任务又临时取消,离上班还有些时间,他犹豫了下,就从派出所出来骑车去大杂院接韩舒樱,她昨晚问自己明天忙不忙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看得江见许心头一软。
可惜公安这份工作经常要起头贪黑忙碌,时间不定,只能偶尔抽出点时间去接她,还不规律。
没想到他骑车到大杂院时,平时晚起非拖到六点半才出门的韩舒樱,今天的门早早锁上了。
他看了眼手腕的表,才六点十分,今天怎么走这么早?他微皱眉,推着车走出院子时,正好见到对门的马翠英。
马翠英在自家门口绳子上晒棉衣,见到江见许笑着打招呼:“小江公安,今天来接对象?”
江见许冲她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马翠英见他没接到人,奇怪道:“今天舒樱走的挺早啊?我说一早上没见到人呢。”
江见许推着自行车脚步一顿,他看了眼马翠英,问她:“一早上没看见她?”
“对啊,我这一早上忙里忙外的,没见她出来做饭啊,平时她都蹲在棚子里熬粥呢,不过,早上我踩了会缝纫机,可能没看见。”
“对了,小江同志,我看舒樱这小姑娘喜欢到处转悠,你没事多带她去爬爬山,去公园玩玩,她天天上班闷,上次非要跟我去采石场,说去看看那边风景,我还说那采石风景有啥看的,全是石头,你看给这姑娘闷的呀……”
“采石场……”江见许停住车询问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听说过?
“哎呀,有些日子了,算算时间,还是上个月初的事儿呢,当时非要跟我去,我看这小姑娘爱动爱玩,闷着她不行,你多带你对象四处走走,采石厂那边没意思,都是些劳改犯……”
江见许眉头微拧,不过还是微微颔首礼貌道:“嗯,谢谢,我先走了。”
“哎,慢走。”马翠英望着扑了个空的江见许蹬车的背影,暗道,多好的小伙子啊。
……
韩舒樱到了采石场,场地仍是那片灰扑扑山头,今日接待室有人,她拎着东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进去。
通知后,杨弘杉一路小跑过来,他已经穿上新的棉衣棉裤,很暖和,山里头冷,这一套棉衣裤真的帮了大忙了,还有棉鞋,有了暖和衣服与鞋穿,还有吃的,前些日子感冒也好多了,虽然累了些,但比之前的日子舒服太多,全都是靠着妹妹……
他心里纠结,一方面想妹妹来,一方面又怕妹妹被有心人查到,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担心。
进了会客室,见到韩舒樱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才心中一定,赶紧走过来拉开凳子坐下来。
“三哥,这是饭盒,里面是包子,你快吃,就十五分钟呢。”她热情招呼,每个月来两次,主要是给曾祖改善伙食,曾祖实在太瘦了,手上的骨头都突出来了。
“你自己够吃吗?不够的话,不用给我带这么多,这边有食堂,能吃饱……”杨弘杉反复道,若妹妹把自己口粮都给了他,那自己一颗米都吃不下。
“三哥,我在外面日子过得好呢,你别看我穿这么破,这是来里故意这么穿的,我在外头国营商场上班,国营商场营业员,很牛的,放心吧我够吃,你看我脸有肉着呢,还有手……” 她伸出手给他看,骨肉亭匀,白白嫩嫩,仿佛如掐出水,确实没有受过苦的样子。
杨弘杉听到国营商场营业员,再认真看看韩舒樱,也就不没吱声了。
吃了一会儿杨弘杉想到什么,赶紧问她:“姝姝,你第一次过来时说,你有对象了?”妹妹和他说的每一句话,他晚上躺着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回忆,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楚,只不过当时没来得及问。
“他是做什么的?”
韩舒樱开心道:“他是公安!”
“公……安?”杨弘杉神色迟疑了下,筷子停下来,小声问她:“是鹿城的公安?”
“对啊,他就在鹿城工作,人长得帅,个子又高,对我可好了,所以三哥,我现在日子不错,你就放心吧,他很照顾我。”
长得帅,个子高……杨弘杉脸色泛白一分,他想到一个不敢想的画面,但还是安慰自己,不可能那么巧,鹿城不止他一个单身公安,但手上的筷子却有点拿不稳。
他勉强挤出来一丝笑:“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江,叫江见许。”
杨弘杉的手一抖,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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