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给我个理由,柏图斯。”
柏图斯,柏图斯只能阿巴阿巴。
因为理由是没有的,他去酒吧陪绿川视察需要什么理由?被牵连更是无妄之灾。
甚至直到琴酒把经过说了一遍,柏图斯才知道昨天死掉的社畜竟然是平田组二当家。
所以,那个平野盛雄为什么放着二当家不做,非要跑去和社畜卷007?
擅长摸鱼的法国酒陷入了思考。
是日本帮派现在都流行搞副业吗?之前还听说犬金组把成员送去泰国后光荣出道的,看来搞副业已经是一种传统了。*
不过搞副业搞到半张脸都是黑眼圈,最后自己活不下去了,这就本末倒置了吧。
对社畜报以惋惜之情两秒,柏图斯就回答了琴酒的疑问:
“小组迎新。”
焦灼的沉默持续了半分钟,终于发现柏图斯竟然没了下文,银发杀手的语气陡然不善起来:“没了?”
柏图斯理直气壮:“没了。”
这才是他在组织里的正常画风,当初在训练场纯粹是心情波动大了些,话才那么多,不然平时他对组织成员都是如寒风般无情!
不仅无情,特殊情况还会隐瞒,例如身世,主打一个你问一句我答半句,心情好了才会吐出点情报。
毕竟同事一个个都对他避之不及,少部分人还凶得很,此处单指琴酒。
而琴酒显然也了解柏图斯,他早就不在气头上,只是听柏图斯这挤牙膏一样的说话风格十分不自在,杀气略微侧漏了些,吓得正在开车的伏特加都挺直了腰板。
末了,还是琴酒率先收敛了情绪,极为阴沉地道:“你最好不要被抓住把柄,尤其是祈祷那两个累赘不是卧底。”
柏图斯作为从不失手的杀戮兵器,其能力毋庸置疑,堪称组织的武斗派天花板,这一点是几乎所有成员都默认的事实。
但只有高层才知道,启用这一武器的代价同样不菲。
执行任务耗费的巨额资金倒是其次,柏图斯被高层看不惯的主要是他被赋予的权力。
那份对于下属的、绝对的持有权。
那位大人不知与柏图斯达成了什么协定,竟然宽容到允许柏图斯在组织里自行挑选三个人作为下属,即便是代号成员也一视同仁,而一旦确认下去,谁都不可以再把人挖走。
就比如这次的安室透,朗姆都在暗中调查对方的背景,准备找时机把人收入麾下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个柏图斯直接行使了特权。
对此,朗姆只能无能狂怒。
把安室透那种情报专家给柏图斯简直是暴殄天物!你祸害绿川唯一个还不够吗?!
这是赤果果的溺爱吧?柏图斯到底是boss的什么人!!
而且柏图斯对下属跟别人都不一样,基本上是供着当祖宗。就拿绿川举例,柏图斯在收下绿川后不久就暂停了对方所有的任务,只做后勤,相当于公然白吃白喝,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在养废物。
因此部分高层对于‘柏图斯下属’这个复合词评价极差,再暧昧些的说法就更不能听了。
当然,朗姆无能狂怒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他不怕安室透被养废,底层人员就算被柏图斯当作地下情人圈养起来也和他朗姆没关系,情报专家虽难求,但抖一抖也还是有的。
朗姆是觉得,柏图斯不让下属出任务一定是有内情,所以想往柏图斯手底下塞人一探究竟。这跟组织里一部分人的思想不谋而合,这才造就了训练场握手会的盛况。
结果被安室透抢先了。
想搞到手的情报员挤掉了自己想暗箱操作的名额,朗姆半夜两点醒了都要骂一句神经,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操作让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啊!
同样想这么操作的人也是如此,所以现在组织暗地里对柏图斯和柏图斯手底下的人意见很大。
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而柏图斯虽听惯了关于自己下属的风言风语,可面对如此直白的污蔑还是头一遭。
所以他几乎是立刻冷下了声音,警告道:“收起你对付卧底那一套,琴酒。安室他们不可能是卧底。”
他昨晚刚收到加班加点的资料审查结果,安室可是身家清白的情报贩子,绿川更是跟了他半年,之前在阿富汗还是中东当雇佣兵来着?
算了不重要,反正到他手里就是他的人了!
总之谁是卧底,安室和绿川都不可能是卧底!
但他也真的搞不明白,琴酒为什么总针对他的下属。
“难不成是……嫉妒?”
“……”
后知后觉,柏图斯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而听筒则一反常态没有传出怒骂,沉默从踩着任务目标脖子的琴酒那里一路蔓延到了柏图斯的车内。
等等,不会是真的吧?
柏图斯在持续的安静里突然别扭起来。
他好像因为这个跟琴酒吵过好几次来着,如果真是琴酒嫉妒,那他每次带着绿川从琴酒旁边路过,是不是都在戳琴酒的伤疤啊?
想到这儿,柏图斯略小心地开口:“那个……抱歉,虽然你可能不想说,但我还是要问——”
在看不见的地方,银发杀手喉结滚动,手上用力,可没等手机报废,就听柏图斯同情道:
“琴酒啊,你是不是嫉妒我有贴心的下属?而伏特加只会开车和喊大哥?”
琴酒:“……”
咔嚓一声,琴酒狠狠踩断了脚下目标的脖子。
“嘟——嘟——嘟——”
盯着屏幕上的通话中断,柏图斯看破不说破般摇了摇头,回身和听了全程的二人语重心长道:
“虽然他也有苦衷,但还是记得离这种动不动就挂电话的人远点,情绪不稳定,害人又害己。”
安室透:谢谢你,刚刚还担心被琴酒当成卧底,现在已经开始同情琴酒了。
诸伏景光:是谁让琴酒情绪不稳定的呢?算了,反正气琴酒也有他一份。
两位清清白白的卧底不约而同地点头应下,柏图斯调整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家看看那天拿回来的档案夹。
可他才把手机揣回兜里,同样的铃声就再度响起。
“山权会你没有完全灭口,后续处理的人把这件事呈给了boss。你小心着点脑袋,自己去解释!”
咬牙切齿甚至因为语速太快导致非常ooc地说完,没等柏图斯回应,对面的杀手就又挂了电话。
“哇哦。”
柏图斯捏着手机啧啧称奇:“真稀罕,琴酒竟然说让我小心些,这是在关心我吗?”
诸伏景光昧着良心迎合道:“可能是这个意思。”
“真拿他没办法,既然如此,晚一点我跟boss说一下好了。”
柏图斯没能看到诸伏景光和安室透被美洲大蠊爬了一样的表情,这次他顺利地打着火,将车子开了出去。
但回家的路途注定多舛,车刚开出一段距离,柏图斯的手机就又响起来:
“铃铃——铃——”
柏图斯:“……”
平时他的手机连运营公司的短信都收不到,今天可倒好,一个两个都来冲业绩吗?
外籍青年在下一个路口的红灯处停下车。他点开屏幕一眼就看到了备注,一挑眉,接通。
听筒里传出喑哑的电子音:“柏图斯,你……”
柏图斯打断施法:
“您好,您找的柏图斯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去酒庄里自取。”
说完他挂断电话,以极快的速度将号码拉黑,熟练关机,最后啪叽一下将手机丢到后座的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之间。
在两人内心咯噔表面疑惑的注目下,柏图斯在信号灯跳绿的瞬间一脚油门飞了出去,把市区内的限速开出了推背感。
接着冷漠道:“绿川,拉黑朗姆。安室要是有朗姆的号码也拉黑一下,有谁问就说是我让做的。”
“好~不过我只有邮箱哦。”安室透笑呵呵照做。
朗姆生性多疑,掌控欲强,对待下属比较喜欢打一鞭子给个甜枣那套,虽说这在黑色组织里不过是常规手段,但跟柏图斯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而且安室透之前被朗姆变相打压过一段时间,对于这位情报组的管理者,安室透本身就没什么好印象。
即使安室透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考察,挺过去就有极大概率被朗姆的势力吸收,努努力就能顺利晋升——
可他现在有柏图斯啊!
就算柏图斯性格阴晴不定,人又藏得深,但除了心灵的疲惫,柏图斯目前为止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现在既然柏图斯力度更大,就连琴酒被怼了也要忍气吞声,那他当然是见机行事。
昨天还在怀疑柏图斯其心可诛的金发卧底熄灭屏幕,已经在认真考虑从柏图斯这边渗透的可行性了。
在自己的组织人设里加一条恃宠而骄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候越扎眼的存在反而越难引起别人的怀疑。
回去之后找机会和hiro商量一下吧。
而被幼驯染在内心cue到的诸伏景光也熟练地拉黑了朗姆,拉黑之前还发了条邮件:
【很抱歉朗姆大人,柏图斯因为最近空气湿度比较大,心情不好,对外人和陌生人态度难免差了些,请您多包涵。】
收到邮件,再打电话发现对方已经关机的朗姆:“…………”
朗姆差点没厥过去。
这跟空气湿度有什么关系!啊?!你想理由也给我认真一点啊!
该死的柏图斯!该死的绿川!
果然一窝睡不出两种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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