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九九,阿九,巫冬九!”


    “嗯?”也不知道碧珣喊她多少遍,巫冬九才忽然回过神来,“怎么了碧珣。”


    碧珣皱眉靠近巫冬九,眼睛微眯起来,“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冬九九一早就跑来找自己,结果进屋之后就坐在那里发呆。有时紧紧皱着眉头,有时触摸上自己的唇畔,嘴里时不时还要冒出一句“该死”。


    她还真有点害怕冬九九被涑蔴附身,甚至一度动过去寻溪秀巫师来驱魔的心思。


    “你该不会真被涑蔴……”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巫冬九猛地拍桌子大声道:“我才不喜欢他!”


    碧珣愣在原地,“附身”两字被她抵在舌尖,最终重重咽进肚子里。


    话音一落,屋内安静得甚至可以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巫冬九眼神飘忽地重新坐下,张唇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一脸郁闷地闭上嘴。


    碧珣从震惊中缓过来,这次轮到她大声询问,“巫冬九你喜欢谁?巫慈阿那吗!”


    她直接越过两人之间的小桌,扣住巫冬九的肩摇摇晃晃,大有巫冬九不说就把她晃晕的想法。


    “才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巫冬九正色,扣住碧珣摇晃她的手,“还不是怪你,给我看什么话本子,让我做了个大噩梦。”


    碧珣瞪大双眼,她急急忙忙辩解道:“我可没给你看过什么话本子。”


    巫冬九歪头思索,“没有吗?可我总感觉你给我看过呢。”


    “不对!别转移话题,”碧珣将她的脑袋掰回来,“你该给我说说方才你发什么愣呢,还有到底喜欢谁。”


    今早巫慈突然来到巫冬九的屋子里,手上还端着一只小碗。


    他将枕头递给她,面上神色如常,没有昨日的冷漠和疯狂。


    巫冬九一手拍开枕头,“惺惺作态。”


    巫慈没有反驳,只是将手上的药碗递给她,“不是说想解开吗?不会有血腥味,也不苦。”


    巫冬九一把夺过药碗,猛地就灌进嘴里,然而却被呛得连连咳嗽。巫慈接过她手上的空碗,刚想上前替她轻抚背,却被她躲开。


    她捂住嘴退到墙角,声音模糊地从唇缝传出来,“你又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巫慈在巫冬九目瞪口呆下爬上了床,他强制地拉下她的手,巫冬九也根本反抗不了,“如果我想做什么你也拦不住。”


    两人离得极近,巫冬九甚至能感觉到巫慈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忽然想到昨日发生的事,她莫名感觉脸颊发热。


    巫慈继续道:“不如好好习武,从顺河镇回来后你一次也没有练习。”


    “巫冬九!”


    碧珣的声音在巫冬九耳边又突然响起,她眼中燃烧着怒火,神情瞧起来对巫冬九极其不满意。


    “谁又在勾你魂?说着说着魂都飘没了。”


    巫冬九连忙抱住碧珣,“哪有的事。”


    “那你说说今天怎么回事?”


    巫冬九支吾半天,“你说……”


    “讨厌一个人欺负他戏弄他,会被人以为是暗中喜欢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吗?”


    碧珣似懂非懂,“所以你喜欢的人是巫慈阿那?”


    巫冬九不满地反驳:“我不喜欢他,我是讨厌他!”


    碧珣已经确定今天勾走巫冬九魂的人是巫慈阿那,不想再与巫冬九争执,敷衍道:“不会的。”


    巫冬九张唇还想再说些什么,碧珣却突然惊呼:“正好,今天我们一起瞧瞧阿索卡寄回的话本子!”


    她只好默默咽下那句“那亲吻呢,会和讨厌的人做吗”。


    *


    巫慈早晨给巫冬九送完药后便去了顺河镇。


    顺河镇多出许多穿着相同服饰的人,巫慈只瞧了一眼就知来人是何门派——浮沙派,他最厌恶的一派。


    他面色平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看见某人时微勾唇角便继续往前走。


    崇蕴并不想再回一次顺河镇,那个面色阴沉的少年深不可测,若是以为他将消息暴露出去,阿月和他怕是都要……


    然而下一瞬他却惊得呆愣地注视着黑衣男子的背影,是之前的那个少年,他刚刚还朝他讽刺地笑。


    该如何是好。崇蕴紧紧抿着唇,他是杀手,并不惧死,可阿月是无辜的。明明他一直将阿月藏得很好,连他的同僚都不知道阿月的存在,为什么那个少年知道……


    思索许久,崇蕴还是决定跟上他,眼看着他转身走进一条暗巷,崇蕴犹豫片刻也紧跟上去。


    可是才踏入暗巷一步,他便被两名黑衣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刚想抬手杀掉两人,却听见巫慈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


    “不要对客人那么粗鲁。”巫慈从深处走来,他和黑暗融为一体,白净温和的面容倒是显得格格不入,“好久不见,崇蕴。”


    崇蕴被带到了巷子深处的宅子里,那里偏僻阴暗,附近几乎听不见人声。房内只有桌子中央燃着一支微弱的蜡烛,烛光在巫慈面上隐隐跳动,崇蕴心里越发不安。


    “巫先生,我……”


    “我听说你的妻子有眼疾?”巫慈打断他,自顾自地说起来,“你似乎一直在寻找浮沙派曾经的神医。”


    “是。”崇蕴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握拳,他抬眼坚定地看向巫慈,“请您相信,这次浮沙派来到顺河镇,并不是我通风……”


    “我知道。”巫慈笑得温和,面上是和他年龄所不相符的沉稳,“因为消息是我传出去的。”


    崇蕴眼瞳微缩,可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垂首道:“您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继续留在浮沙派,只不过……替我做事。”


    崇蕴走后,巫慈还坐在原位不动,直到一名暗卫走进来。


    “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继续让说书人讲巫山之事。”


    巫慈低低应了一声,他的手上沾着茶水,随意地在桌上涂画两笔。


    “临天门的人能明白您的暗示吗?”


    巫慈嗤笑,“若是他们真如此蠢笨,也不会寻到此地。”


    那晚从说书人的嘴里轻松套出话,他说有人重金让他讲述临天门之事,不仅如此还要多讲几日,直到有人来寻他。


    “还说什么了。”巫慈眼底一片平静,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


    说书人皱着眉想了许久,“对对对,有人托话‘寒刀,多年未见,近来如何’。”


    暗卫不解道:“先生您真要与临天门交易?可是巫山……”


    巫慈只是轻飘飘地瞧他一眼,他又立马停下,“是,属下逾矩了。”


    “时机成熟,便将那两个孩子送到浮沙派那里去。”


    “……是。”


    见巫慈起身就要离开,暗卫挣扎一番后又唤住了他,“先生,那两个孩子想见你。”


    巫慈顿住脚步,可随后又快步走了出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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