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还魂草固然是奇珍异宝,祝瑞身为太清门教习弟子到还不至于没见识到生出贪婪之心,能让他眼前一亮的是,步青云的两株七叶还魂草里竟然有一株是活的!
还魂草脆弱受惊必死,能采到一株活的还魂草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得为,况且这株活的还魂草已长出第八片嫩叶,悉心照料,日后讲不定就是株九叶神草!能养活如此极品仙草的花盆也必非凡品,不亏为云泱派二师兄,出手如此大方!
步青云态度莫名变了:“不知接下来是否有幸与太清门的诸位同行?”
这下不仅遥泽,连云泱派的弟子都被震惊到了,不可思议!师兄不喜人多,何曾有过主动与人前行,总不能师兄真看得上这个叫祝瑞的吧?
还有这种好事?祝瑞那个大喜呀,就差没感激涕零,“有幸有幸!是我们太有幸能与青云师兄同行!”
那个嘚瑟的样子,遥泽的脸好像无形中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那位,也是你们太清门的弟子?”绕了一圈才提到重点,步青云望着湖边背着冰玉箭老实巴交的弟子,问道。
“师兄是说楚深?”祝瑞瞬间变成一脸不屑,“他虽命好入得我太清门,不过乡野小子粗鄙,难登大雅之堂,师兄还是不要与他接近,以免污了您。”提起楚深,太清门众弟子皆是一脸鄙夷。
“楚深?他原本就叫这个名字?”
“哦,不是,一个野种哪有名字,入门后大师兄给他起的。”
哪有人会起这个名字,定是被戏弄了,出身卑微,不讨喜欢,看来这孩子在门中是众人的欺负对象,日子不好过。
步青云眼睛微眯:这样的人,更好得手。
“无妨,我与他倒是有些眼缘。”
步青云这般说,祝瑞也不好说什么,只当这小子运气好,对着楚深招呼道:
“楚深,你过来!”
正在疗伤的楚深微微一愣,欲要爬起来,却未能成功。
步青云:“看来他伤势不轻,不必过来,我自前去看看。”
正想向楚深飞过去,不料眼前一黑,被人挡了路,这种感觉极为让人不爽。
步青云嫌恶道:“做什么?让开!”抬头却是一怔。
遥泽黑着脸,眸色暗沉甚至透亮出浓郁墨绿,纵使当年暗害于他,也不曾见过他真正生气,此时压迫感极强,“你去哪儿?”
“自是去寻机缘。”
“是吗?确定寻的是机缘,不是姻缘?”
步青云气闷,这个家伙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废物?!不与傻子论短长,时不我待,“让开!”
遥泽完全听不见似的:“你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吗,还是只对我不感兴趣?”
“青云师兄叫你让开!你听见没有?大胆狂啊——!”祝瑞话未说完,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打飞出去,化作天边闪亮的星子,远远地消了音。
太清门弟子匆匆追上:“师兄!”
步青云看着祝瑞消失的地方,浑身气压低沉得快要结冰。
遥泽逼得更紧,抓着步青云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委屈巴巴道:“青云,你若喜欢在上,为了你我、”不自然地停顿了下,咬咬牙:“我也可以!”
经观察,步青云总是喜欢一些柔柔弱弱的人,莫非他一直排斥他是不愿为下?也是,他自己都不愿意,又怎能强迫青云愿意。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一语激起千层浪,云泱弟子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哦~”偷偷摸摸窥探的一些闲人,明明白白发出了惊叹声,好似收获了什么量大的信息,果然这两个人是那种关系,而且步青云还是为下者,两个人闹矛盾是因为房事不合,年纪轻轻的怎么能那种事上不合呢。
“你说的什么胡言乱语?!”步青云被狂言浪语惊得涨红了脸,不知道哪儿来的大力,猛地拂开遥泽,退后拉开距离,略有失措地环顾四周,真的是怒到极致。
两个男人,明面上他们目前还是同门师兄弟,他原先便厌恶极那些不正的风气,对云泱管教极严,纵是别的门派有也只是藏在暗处,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传出去他步青云颜面何存?云泱颜面何存?
“我与你之间一清二白,泾渭分明,你最好理理清楚你是什么身份,岂敢辱我清白?给我滚!”
遥泽眼中墨绿浓郁,波澜壮阔,身形纹丝不动。
步青云:“你不动是吗?”好,那他动!欲要越过他,却不料被抓住了手腕,似曾相识的动作唤醒了曾经的记忆,步青云浑身一僵,遥泽这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若是当众做出些什么来,要他日后怎么在修真界混,如何统领云泱?!步青云不敢再挣扎。
“辱你?原来与我一起便是辱你?”背对着,强忍着情绪,声音低沉颤抖。
好在遥泽也没做出什么来,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就给拉走,“步青云,你跟我一起,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不许对别人那般笑!”
众人:“无赖!”
吃瓜群众这回算看明白了,这是露水情缘当了真,一个翻脸无情,一个不死不休,没想到传说中贤良方正的云泱派二师兄也是个风流之人呐,只不过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
步青云:“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清彦:“袁释你干什么?!你放开师兄!”
极速风刃自清彦耳畔擦过,劈开身后山体,巨响过后飞沙走石。以他的修为竟然反应都未能来得及反应!清彦愣在原地,瞪圆了眼,冷汗直流。
遥泽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失魂落魄喃喃道:“我没资格?我没资格……”
步遥与拉着小姐妹的明与卿早早躲在山石后头,差点没给劈死,头上挂着一排黑线觉得遥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步青云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么一折腾,楚深哪里还有影,他的气运,哪里还有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他想做什么总有人拦路,凭什么他就要事事不称心,件件不如意?遥泽,这个人一定是生来克他的,一定是!
遥泽跟受了刺激的疯子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拉着步青云就飞。
屋漏偏逢连夜雨,暴雨悄无声息突然来袭,遥泽拉着他一路飞奔,可能脑子也没装在脑壳里,速度太快,二人连个避水诀也来不及打,迎面的雨点打在脸上有如碎冰,遥泽脸皮厚疼不疼他不知道,但是他疼!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可能是觉得跑够了,拽着他落在一颗树上,将他摁在树干上,人就压了上来。
古木参天,如在云中,四下无所依,步青云绷紧了神经,抓也不是,推也不成,仰面朝天被雨水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全靠满身满心的谩骂支撑着,“问候”遍遥泽祖上一百八十代,旁系七十支,家世渊源倒还有几分好处,更说这些人中有不少还活着,想必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敬意”。
遥泽学习能力极强,一回生二回熟,捏着他下巴,轻车熟路就撬开了牙关,舌头霸道地攻城略地,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总结以往的经验,应对遥泽,反抗得越厉害,得到的压迫越凶狠,总之打不过逃不掉,不如放弃挣扎,放任他肆虐,早点发泄够也可早点解脱。
直到后来意识逐渐模糊,步青云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头禽兽的残暴,放任的结果不是见好就收而是贪得无厌。
他早该知道,遥泽这个人不好揣测不好算计不好相与,完全不应当出现在他的规划当中,步遥,都怪步遥!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与遥泽,今生都不应当有交集!
又若不是为了遥泽身上的盘龙金丝,他又何至于忍他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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