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惶恐不安地被警察和工作人员引导着涌出酒店的大门。
“看见野泉贵志了吗?”琴酒问道。
“还没有。”基安蒂拿着望远镜从远处的天台观察着。
“继续观察,还有两分钟,一旦看到他冒头,立刻击毙。”琴酒下令道。
“知道了。”
别看基安蒂平时的样子,狙击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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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撤离得怎么样了?”酒店外,目暮警官流着汗紧张地问道。
“报告目暮警部,中高楼层已经全部撤离,只剩下低楼层的住客还在有序撤离中,预计在2分钟都可以撤离完毕。”警员在对讲机里回道。
“田宫,野泉先生撤离了吗?”
“还没有,野泉先生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房间!”
“什么?!如果野泉先生再不回应你的话,你就用备用的房卡把他强制带走!”目暮大喊道。
“是,是!”田宫大声回应道。
目暮警官得到回应后,紧绷着面容等待结果。
“诶?柯南君呢?”高木突然问道,“已经撤离酒店了吗?”
众人沉默了一瞬,毛利小五郎大叫起来:“这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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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7层,708号房间前。
田宫刑事正在急切地敲着房门,大声喊道:“野泉先生,野泉先生,这里很危险,请立刻跟我出去避难!”
很快里面传来疯子一样神经质的大叫,“你不要想害我!我不会出去的!出去一定就会死的!”
“野泉先生,我们会保护你的,请您立刻和我们出去避难!”田宫还再竭力说服。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他们来了!我知道他们来了!”那声音几乎是绝望了。
‘他们?’田宫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迫在眉睫的焦急覆盖。
“野泉先生,不好意思,我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失礼了!”说着,田宫就掏出了备用的房卡,还没等刷上,拿着房卡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一记手刀快准狠地敲上了田宫的后颈,田宫几乎连反应都没有就立刻倒了下去。
一只手抽出了田宫手中的房卡,顺带掸了掸自己的工装裤。
松田阵平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刚才那绝望得仿佛像疯狗一样的吠叫,现在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还寻求警察的帮助的?他活剖了十几个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遭报应吗?]
【如果一切都只考虑自己的话,就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
[算了,这个世界上脑子奇怪的人太多了,也用不着让我一一理解。]
“监控已经处理干扰完毕。”波本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松田阵平点点头,就要用卡刷开房门,忽然,他脑中警铃大作,条件反射地偏开头。
一个物体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和力道打在了他脑袋边的墙上,松田阵平难以置信地看着墙上的那个坑,又看了看地上的烟灰缸。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米高的身影。
好一个小破孩子!
[他不是刚下飞机吗?他怎么在这?]松田阵平一瞬间震撼了。
【你不是也刚下飞机吗?】
[爆炸现场是他一个小孩儿能到处乱窜的吗?他家大人呢?这都不管管吗?]
【有爆炸的地方就有名侦探柯南,这也是世界规则。】
[世界规则要都是这样的就别要了。]
【真是难得看你情绪这么激动。】
[当然难得了,那个烟灰缸已经能杀人了,所以他是修正关键点纯粹是因为他有超能力是吗?]
【这是柯学,sconance。】
【你也是sconance的一份子。】
[什么东西啊……]
“到此为止了,”小破孩子眼镜反光严肃地说,“20层的咖啡厅,18层的酒吧,15层的休闲室,5层的茶餐厅,还有3层的健身房,这就是你设置炸弹的地点,对吧。”
“你,还有你背后的组织就是野泉先生向警方求助的原因,他害怕自己口说无凭,所以伪造了一封恐吓信,以自己在学术界的影响力来要求警方保护他。”
“对吗?阿美尼亚克。”
“阿美尼亚克,怎么了?”琴酒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没事,”松田阵平面对这那个小破孩子,表情平静地说,“我有点小事情要处理。”
不知道想到什么,琴酒的声音稍稍顿了一下,才说道:“警察就在外面,我们要及时撤离,你别搞得太过分。”
“啊。”松田阵平一边说着,一边把耳机扯下来,关掉扔在一旁。
[我还是很好奇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你耳机里面的是你的同伙吗?琴酒?还是伏特加?”江户川柯南用着一般小孩都不会有的语气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松田阵平戴着墨镜问道。
“其实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你,但是我从监控里看见了,你左颈侧的医用胶布和你苍白的肤色实在是太有代表性了。”柯南说道。
“觉得自己找到真相了是吗?觉得和我面对面站在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是吗?”松田阵平看着柯南平静地说,“你对组织一无所知,除了我,你根本就只知道琴酒和伏特加,所以你才敢这样冲上来,一副已经抓到我了的样子。”
“我没有抓到你吗?现在警方已经把整栋大楼包围了,”柯南看了看表,说道,“啊,已经超过三分钟了,就在我们对话的这段时间,整栋大楼的住客应该都已经疏散完毕了,恭喜你,你的人质已经没有了。”
[人质?]
【毕竟你是穷凶极恶的爆炸犯嘛。】
“那你是什么?”松田阵平问道。
“什么?”柯南一怔。
“难道你从来想过你自己成为人质的可能性吗?”松田阵平掏出手枪对着他说道。
柯南耸了耸肩,“我会尽力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如果非要有人质的话,我成为人质,总比这座酒店里700多名一无所知的客人和员工成为人质要更好一点。”
“你也可以选择不上来碍事。”松田阵平说。
“没办法,既然已经猜到了你们的真实目的是杀了野泉先生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坐视这件事情发生。”柯南认真地说。
松田阵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救。”
“那是救下人之后再去考虑的事了,无论如何,救人都是一定要去做的。”柯南笃定地说道。
【你不是说要给他点记性吗?怎么还聊起来了。】
[我仿佛看到了几十年之后搜查一课的顶梁柱。]
【有可能他现在就是呢。】
[我在思考,作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成员,我该怎么给他点教训的同时,合理地不赶尽杀绝。]
【唔,稍等一下,就在刚刚,世界意志发生变动了。】
[嗯?]
【啊……】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发出一种微妙的情绪来,【恭喜你,你不用思考了,因为刚才你和柯南的一番谈话,世界意志判定,由光明沦入黑暗的阿美尼亚克有一定概率被他触动,手下留情了。】
[你那什么用词,怎么我就触动了?]
【你没被触动吗?】
[这合理吗?]
【世界意志觉得这很合理。】
【可能这就是修正点吧。】
松田阵平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拖延的够久了,别废话了。”
话音刚落,松田阵平一矮身躲过一个电光四溢的易拉罐,然后揉身向江户川柯南袭去,几乎是一瞬间就欺身向前,和江户川柯南脸贴脸。
那只冰凉的手打在柯南后脑的时候,柯南听到了对方的低语:“黑衣组织比你想得要庞大太多了,骄傲的小鬼。”
柯南倒在地上,听见对方因愉悦而低笑了几声,“别忘了,我是见过你身边的人的。”
柯南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恐慌,‘不可以,不行!’
然而,后脑的麻痹带着强大的力量把他拖进了黑暗的昏迷之中。
[我还是想吓吓他。]
**
波本来到708的时候,房门已经打开了,门口倒着一名便衣刑警。
野泉贵志哭泣求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阿美尼亚克,对不起,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你饶过我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阿美尼亚克的声音里是一种纯然的困惑,“你对你活剖过的那十几个人有说过对不起吗?”
野泉贵志的声音似乎卡住了,随后又开始绝望得大哭,“阿美尼亚克,你放过我吧。”
“其实我还很好奇你为什么叛逃,”阿美尼亚克的声音随意得仿佛日常聊天一样,“毕竟我觉得你和组织特别合适,不过算了,这种事就交给琴酒他们头疼吧。”
“不!不!阿美尼亚克!不!”野泉贵志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就像是即将被宰杀的牲畜。
‘砰’一声枪响,一切都结束了。
波本走进卧室,看到满墙迸溅的血液,阿美尼亚克的脸上和墨镜上也溅上了一些,他带着一脸的血迹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波本。
“你怎么没下去啊?”阿美尼亚克问道。
“琴酒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警察已经把酒店围起来了,□□处理班也已经在外面待命,我们得尽快从废弃通道撤离了。”波本镇定地说。
阿美尼亚克点点头,走到野泉贵志的尸体旁边,翻了翻他的口袋,找出了一个硬盘,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是什么?”
“野泉贵志不可能不知道组织的实力,既然要叛逃,他如果一点儿筹码都不带,要向谁寻求庇护呢?”阿美尼亚克嗤笑了一声。
“哦?能让他觉得是筹码的东西,我开始好奇起来了。”波本挂上了自己神秘主义的微笑。
阿美尼亚克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看看组织给不给你这个机会吧。”
是需要一定权限的意思吗?研究所的成果,这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
波本垂眸掩去眼中的思索,他突然想起那次晚餐,贝尔摩德没有让他见到的那第三杯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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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废弃的通道一直通向不远处的一个后山,琴酒已经等在那里了,全程待机的基安蒂已经先行撤离了。
“太慢了。”琴酒说道。
“还是顺利解决了嘛。”波本笑眯眯地说。
“快走吧。”松田阵平拉开车门把自己摔了进去。
“阿美尼亚克,你不会忘记了吧。”琴酒突然提醒道。
“啊,没有。”松田阵平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照着按钮一按。
在波本紧缩地瞳孔中,巨大的爆炸声和火焰从身后的酒店爆出,剩下的四枚炸弹,被一同引爆了。
‘那里,还躺着一个刑警……’
松田阵平颇有些自得地转身去欣赏从酒店那设置了□□的楼层上吹出来的碎裂的玻璃窗。
[看看,看看!这个精准度!这个可控性!这么大的场面,连一根承重柱的皮都不会坏掉!]
【这很难吗?】
[你根本不知道无次生伤害和无附带毁伤的精确爆破技术有多难做!]
在松田阵平和系统打嘴仗的时候,黑色的保时捷已经开出去了,绕了个圈来到了酒店正门的大路上,酒店的大门已经被警车封锁了。
松田阵平从车窗里向外看,看到了□□处理班的车,车边萩原研二一脸惊怒地仰头看向那座被同时引爆了四个炸弹的高楼。
松田阵平看似在观察酒店,实际上大睁着眼睛,安静地隔着车窗看着他,眼神移也移不开。
这家伙还是那样,半长的头发,又高又瘦,不过看起来表情还挺精神的?不赖嘛。
[这就是那家伙29岁的样子啊……]
萩原研二,29岁了啊。
波本侧头看去,阿美尼亚克的头倚在车门上,墨镜稍稍滑下,无机质的眼睛向外看着浓烟滚滚的酒店,溅上了血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近似于窃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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