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来到工作室拍摄。
想到这份兼职当初是赵五推荐，以后在这边可能还会遇到，她顿时膈应得有了想要辞职的冲动。
“怎么心不在焉，工作还敢开小差啊？”
被骆白凉凉看一眼，邹瓷不敢再走神，认真看向镜头。
其实骆姐对她已经很纵容了，换做别人，敢在她的镜头前这么光明正大走神的，可不止一个轻飘飘的冷眼这么简单。
休息时，骆白勾勾手，邹瓷低着头乖乖走到她身边。
“你今天状态有点糟糕，不是考完试了吗，怎么，没考好担心挂科？”骆白拽住她的衣领，把人拉近了些，顺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听到挂科两个字，邹瓷本就低沉的心“咯噔”一声，不过面对骆姐那张强气场的脸也不敢说造次的话，扯起唇角，干巴巴笑道：“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骆白拍拍她的肩膀，扬眉说：“不管怎样，一会儿给我放开点，别影响后面拍摄。”
邹瓷抿唇，迟疑两秒：“其实……”
骆姐不耐烦：“有什么就说，别墨迹。”
邹瓷索性直接开口：“骆姐，工作室有个叫赵五的模特吗？和我一样兼职的。”
“什么赵五？”骆白眉头一皱，偏头问旁边的助手：“有这号人？”
见助手摇头，她笑了下转向邹瓷：“我就说，这么难听的名字，要是招进来我肯定有印象。”
竟然没有吗？
邹瓷微愣，想了想，疑惑地说：“其实我当时被他推荐过来，他还给了我工作室的名片。”
“你说这个？”骆白从旁边茶水桌上拿起一张名片，好笑道：“当时来面试被我们刷掉的人那么多，随手拿一张很正常。”
“……”
难怪，这么多天她一直没在工作室遇见过赵五。
不过这样的话，倒也让她彻底顺心了。
“好了，闲聊结束。”骆白拍拍手，起身说：“过来见见你这次拍摄的搭档吧。”
搭档？
邹瓷抬起下巴，满脸写着迷茫。
“你这小孩忘性是真大，昨天不是发消息通知你了么？”骆白扭头往化妆间走，示意她跟上来。
邹瓷摸摸后颈，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确实收到了的消息，说今天会有搭档和她合作拍摄，只是上午有考试，又被中午的事添了堵，让她给忘了。
还不知道搭档的性别，她有些好奇地走进化妆间。
“你们年纪相近，应该很有默契。”
邹瓷偏头看向新搭档，眼前高个子化妆师挪开，露出身后女生的脸时，她蓦然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虞又青安静坐在椅子上，笔直的长腿微并，精致的脸清冷透彻，她闻声抬眸扫向邹瓷，化着小烟熏妆的长眸带着几分冷艳撩人。
将近一个月没见，邹瓷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虞又青。
不对呀，虞又青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也来做兼职模特？
“准备差不多我们就开始吧。”
拍摄进程很紧凑，没时间给邹瓷想东想西。
虞又青全程一言不发，站在镜头前一整个高贵冷艳，看着比邹瓷平静多了。
“这次拍摄的主题是缠绕的花蕊，所以我想在你们两个身上看到……”
骆白说着自己想要的表达，抬头一看两人干巴巴站着，尤其是邹瓷，心里想什么都直接挂脸上，仿佛对刚见面的搭档很不待见似的，拧巴着一张脸。
她啧了声，走过去亲自指导：“靠近点姑娘们，说实话我挺期待你们两个的体型差，能创造出多强的张力。”
张力？
很快，邹瓷就明白她说的张力是什么意思了。
但……有必要一定这么近吗？
邹瓷站在虞又青身后，唇线抿成一条缝，修长的手臂十分僵硬地环住她的腰。
关于虞又青身材有多完美的描述，邹瓷已经从她的那些迷弟迷妹口中听过八百遍了，但她天天和烦人精待一块，早看腻了，对她来说也就只是一块皮肉而已。
“再近一点，你太拘束了邹瓷，在害羞吗？”骆白走过来，直接给她悬空的手按下去。
指尖收拢，不可避免触碰到虞又青腰部的肌肤，触手细腻，温度比她掌心的低不少，柔软的肌理光滑温凉，能感受到优美的曲线线条。
邹瓷知道虞又青的马甲线很漂亮，但是亲手触摸……还是第一次。
实际上中学之后她们就很少有亲昵的肢体接触，前两天被喝多的虞又青抱着睡算是破天荒，隐约记得她们上上次睡一张床，大概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虞又青不矮，但在邹瓷面前就显得娇小许多，邹瓷微勾着头，由于离得实在太近，鼻尖触碰细软的发梢，呼吸间全是虞又青身上的味道。
也不知道粘人精喷的什么香水，似有似无的，倒是挺好闻。
邹瓷眯了眯眼，肢体抗拒像块木头，意识却被蛊惑着，不由自主轻嗅了口。虞又青忽然动了下，邹瓷唇角差点蹭到她白皙的耳垂。
她身体微僵，慌忙抬高下巴。
“去叼她唇边的道具。”
听骆姐指示，邹瓷视线上移，扫过细白的脖颈，看向虞又青的脸。
她嘴里咬着一支道具玫瑰花，娇艳的唇微张，隐约露出雪白的牙齿，轻咬花茎。
俗气透顶的道具，叼在虞又青唇边却有了一种娇艳欲滴的高级感，尤其配上那张素白的脸，又冷又欲。
“怎么又走神了，邹瓷，你还要我说你几遍？”
听到骆姐语气里的不满，邹瓷一个激灵回过神，眨着眼暗吸一口气，低头缓缓凑近虞又青唇边的玫瑰。
屏住呼吸，邹瓷原本是往另一端咬的，结果刚凑过去，虞又青却忽然松口，玫瑰掉落，她没有咬到道具，直接碰在虞又青唇角上。
羽毛般轻软的触感让邹瓷脑袋轰一声炸开，整个人懵了半秒，瞳孔倏地放大，恍惚间，捕捉到虞又青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涩？
“很好，可以了。”
邹瓷立马松开手，连退几步瞪向虞又青，而对方只是淡淡地撩了下头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邹瓷一个人捂着莫名砰砰直跳的心口。
她睁大眼睛又有些不自然地瞄向周围，工作人员都很安静，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在意这个。
耳边传来骆姐的夸赞：“挺不错的，你表现力非常好。”
还挺不错？邹瓷皱眉，难道刚才的“意外”没搞砸吗？
她纳闷地望向骆姐，才发现对方看的是虞又青，一脸认可地赞许道：“也很有天赋。”
“谢谢老师。”虞又青谦虚道谢。
邹瓷：“……”
她来这么久，骆姐甚至都没夸过一次她有天赋呢，而虞又青第一次拍摄就……
邹瓷看向走到骆姐身边认真看片子的虞又青，咬紧后牙槽。
“好了，换下衣服准备下一组。”
“还有呀……”
骆白恰好听到邹瓷的小声嘟囔，也没生气，似乎心情不错，走过去笑着拍拍她肩膀：“当然，你好好努力，也要向你的新搭档学习，她很聪明，知道摄影师想要的是什么。”
“哦。”
邹瓷点点头，等骆姐走过去，抬起头不屑地朝虞又青看一眼。
“邹瓷，表情放轻松点。”
“不对，别那么僵硬，她是你仇人吗？较什么劲啊？”
“笑的太假了！”
“……算了，停。”
骆白看着相机里一堆废片，无奈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旁边忐忑不安的邹瓷：“没法拍了，先换个人。”
久违地感受到骆姐气压，邹瓷垂头恹恹的缩在角落。
今天她确实比平时差太多，大概邹瓷没有演技，实在没办法在镜头前和粘人精展现“姐妹情深”。
助手很快带了一名女生过来，骆白目光在女生可爱的娃娃脸上停留片刻，转头在邹瓷和虞又青之间游移，最后看向虞又青：“你来吧。”
旁边落选的邹瓷微怔，心中警铃大作。
骆姐这是什么意思，要放弃她选择虞又青吗？
她来这边有段时间了，工作一直挺愉快，粘人精刚来就压她一头，接下来，她这份兼职是不是又保不住了？
一股“再失业”危机感袭上心头，邹瓷沉下脸，紧紧盯着虞又青。
“其实我觉得三个人一起拍，可能更有意思，您觉得呢？”虞又青看着骆白微微一笑，提议道。
三个人？
暗搓搓磨牙的邹瓷听她这么说，松开后牙槽。
“哦？”骆白有点意外地挑起眉，沉默片刻，饶有兴致地说：“挺有趣的提议，那就来试试吧。”
没想到骆姐这么好说话，竟然真的会考虑虞又青的话。不过，至少她没被踢出局，也没坏处。
邹瓷抿唇，低头理了理衣服，慢腾腾走过去。
只是……
邹瓷单膝跪地，抬头看向眼前女王一样坐在椅子上，正被那位甜妹模特抱在怀里的虞又青，情绪复杂。
骆白：“邹瓷的参与感太弱，多些互动。”
小腿略微发麻，邹瓷动了下腿，拧起眉毛，正思索着，虞又青微抬起腿，一只高跟鞋轻轻踩在她膝盖上。
眼尾眯起，邹瓷扫了眼裤子上那只纤尘不染的细高跟，仰头看向她。
“邹瓷表情别那么凶，给一点隐忍妒忌的感觉。”
“……”
邹瓷都快觉得骆姐是不是被虞又青下降头了，怎么什么都听她的。
隐忍妒忌？
紧绷下巴，邹瓷盯着居高临下踩着她膝盖的虞又青。
对于粘人精她没有一天不在忍耐的，虽然心里没有承认过，但所有情绪的底色说白了不可能完全和嫉妒无关，比如现在，为什么虞又青才第一天来，表现力却比她好那么多？？
“这次不错。”
听到骆姐的赞扬，邹瓷神色一松，身体随之松懈开来。她单手撑地，余光瞄到膝盖上的高跟鞋，眉尾上挑，抓住纤细的脚踝凶巴巴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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