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吹干头发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宋舒第二天果不其然感冒头痛。
他弱弱地打电话和宋忱请假，宋忱让他开视频自证，宋舒也开了。
因为感冒头痛，隐约有些发烧，宋舒感觉身体格外的冷，除了穿松鼠睡衣，他还裹了层棉被在外面，窝在沙发可怜兮兮地发抖。
“哥，我真的感冒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宋舒唯一不抗拒的男人，那大概就是他哥了。
也不是说拥有哥哥身份干什么都行，只是宋忱和宋引星明显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类人，所以宋舒对宋忱的接受程度很高，在宋忱面前也很怂。
宋忱似乎对宋舒生病这一事件勉强相信，但也觉得宋舒是在用感冒逃避学习，他表情很淡，像是生气，又像是冷淡的审视。
“感冒了就好好休息。”
宋忱这样的想法也不是突如其来，因为宋舒最近学习态度算不上好，一方面是宋舒学不会，另一方面是宋舒真的很困。
宋忱问问题，宋舒都答不上来。并且宋舒为了卖惨，没用那药膏，手指手背到现在都是红红的，宋忱看到后沉默，也不用笔敲他了，而是冷淡地看他，仿佛在怀疑怎么会有人这么蠢。
每次宋忱忍不住想骂人，就会对上宋舒迷茫又无辜的眼神，宋忱那骂人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一句不轻不重的嘲讽。
宋舒一开始还觉得“对不起是我太蠢了”，现在纯纯就是“别看了别看了我就是这么蠢，怎么样”的摆烂态度。
因为他发现摆烂才能在宋忱这里获得最大的快乐，而且只要他装装乖，宋忱便会拿他没办法。
果然和他哥一样吃这一套.jpg
宋舒嘿嘿嘿笑，自认为拿捏了宋忱的心态。
电话挂断，宋舒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虽然鼻塞感冒头痛，但想到不用去上班，感觉顿时神清气爽，“欧耶，自由的一天！”
555：【已经完全是社畜的形状了惹。】
“你不懂工作日不上班的含金量。”
宋舒拿起一旁的平板开始寻找好看的番剧，一边在手机上划拉好吃的外卖。
因为感冒，宋舒吃不得太荤腥辣的食物，但是——管他啊！
我都是死宅二次元了，还管什么感冒不感冒？
（不是）（划掉）
宋舒美滋滋点了奶茶快乐水还有麻辣炸鸡，躺在床上打游戏冲浪等待外卖。
一个人在家真的很爽，宋舒躺累了可以坐起来，坐累了可以站起来，还可以吃各种垃圾食品，总之怎么做都没人管他，体验就一个字：爽！
宋舒沉迷虚拟二次元当中，完全不想打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飞信消息。等门铃响，宋舒出去拿外卖，才有空处理。
一共有四个人给他发消息，分别是沈雨、网恋对象、煞笔顾少还有他哥宋忱。
沈：[我下周回去]
asdfg：[老公，最近换季，小心感冒呀^^]
冷面阎王：[记得拍午饭给我]
煞笔：[宋少，出大问题了！！]
这些消息一条比一条让宋舒沉默，而且asdfg的来信总是会让宋舒生出被窥视的错觉。可他在自己的屋子里，又怎么会被窥视？
宋舒感觉后背发凉，搓了搓手臂一一回复，轮到宋忱的消息，也早有准备，拿出提前点的生病餐小米粥和热牛奶图片发过去。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吃完啦]
宋忱没回复，估计是在忙。
宋舒挪到沈雨的对话框，沈屿下周就回来，今天是周一，也就是还有七八天。
宋舒想了想感觉还是不能对沈雨的性别抱太大期待，但是又忍不住暗戳戳关注。
他回了个清楚的表情包，最后才看顾少和asdfg的消息。
宋舒不是很想回复asdfg的，因为每次乱码网友发过来的消息就像是掐好点一样，总是会和沈雨发消息或者是他打开飞信的时间撞上。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宋舒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对于这个网恋对象，宋舒一直都是债主心态，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想快点快点还完钱。
比起乱码网友，他宁愿回煞笔顾少的消息。
就宋舒回别人消息的空档，顾少又发了不少消息过来。
煞笔：[宋少？在不？]
煞笔：[城南那群混混不服气过来围我们了，宋少速来！]
煞笔：[定位]
…
煞笔：[可恶，他们手段歹毒居然报警！]
……
煞笔：[大哥，能不能来警局捞一下我们]
宋舒还纳闷顾少的消息，结果前后两条消息相差不过两分钟，不喊宋少，喊大哥了。
宋舒嘴角笑容比ak还难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顾少只能是个炮灰了。
笑死也太笨了。
555：……
它觉得顾少和宋舒的智商水平差不多。
宋舒笑容还没消失，他放下手机，打算继续看热闹，结果555要他去，说这是任务的一环。
宋舒看着还没吃完的炸鸡、没喝完的奶茶，沉思：“能不能等一会儿。”
【不能。】
宋舒还感冒着，不是很想换衣服出去。他想只是去橘子里捞个人，那应该用不上多少时间，就只是在自己的卡通睡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冲锋衣外套，领子拉高，戴上口罩。
这下谁还能看出来他里面穿的二次元睡衣？
555：【对对对，这样谁还分得清你和天才。】
出门的同时，宋舒回复煞笔，不是，顾少。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怎么回事？我马上过来]
哈哈哈哈居然被抓进橘子了。
宋舒坐地铁过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时不时把自己乐笑。
而且顾少看起来也是慌得不行，完全没有平时那装模作样的拽样。
煞笔：[大哥，你到了吗？]
煞笔：[再不到他们就要通知我爸妈了]
宋舒这下心情舒爽得不行。
以前被顾少催，心情操蛋。今天被顾少催，心情美妙。
他慢吞吞打字。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急什么，马上到了]
顾少不好再催，宋舒想看热闹，下了地铁马上就往事发地点赶过去。
好在警局离地铁出站口不是很远，宋舒步行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进门看见的就是分别蹲在两边闹事的人。
约莫一边七八个人。让宋舒震惊的是，顾少居然还是个大学生，和他一起的混混还有几个是高中生，另一方闹事的也是高中生混混。因为两方人只是在一起吵架，所以警察就是批评教育，还说让他们打电话给监护人过来领才放他们走。
顾少家里管的严，所以发消息求助宋舒。
宋舒看着蹲在地上可怜巴巴望着他的顾少，顿时感觉一群句号乌鸦从头顶飞过。
不是，哥们，你前两天在会所的王霸之气呢？
宋舒一言难尽地把顾少带了出来，还顺带捞了其他几个闹事的高中生。
宋舒也没想说什么，把人捞出来之后他就想走了，毕竟这也没他的事了，再迟点回去他的炸鸡和奶茶不好吃了怎么办。
他瞥一眼老实得如同鹌鹑，在他面前排排站开的顾少和高中生，一时间也没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站。
宋舒看向顾少，“事情结束，我先走了。”
“诶！等等！”
听到他要走，顾少有些慌乱，情急之下抓住想要宋舒的手。
这一情急之下算是非常情急之下了，顾少着急，抓的方式又是没有章法，宋舒那时候刚好转身，他急匆匆地只能抓住宋舒的衣角，左脚绊右脚不小心直接摔到宋舒怀里。
宋舒这具身体好歹是成年人，虽然弱鸡了点，但也勉强能接住顾少，问题是顾少摔到宋舒怀里才迟来的脸红慌乱跟旱鸭子游泳似的扒拉好几下，直接把宋舒的冲锋衣拉链扒拉开了。
正好警局里另一帮吵架的人也被保出来了，原本吵架吵输了就不服气，这下看顾少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以为是等着他们再打一架，可不过来凑热闹。
于是两波人汇合的那一刻，宋舒的冲锋衣被顾少无情扒掉，露出里面的二次元死宅睡衣。
——绿色萌萌睡衣，自由の翼，墙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是自由吗？
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巨人支配的恐惧.jpg
仿佛一道绿色圣光，在场人都静止，目光都在宋舒身上，震惊不言而喻——我草，二次元死宅。
宋舒内心无数草泥马狂奔而过，橙黄色呆毛风中凌乱。
顾少也很慌张，什么东西，他拉开了什么东西！
时间仿佛静止，地面上席卷过塑料袋，顾少咽了咽口水，在宋舒幽幽注视下替宋舒重新拉上拉链，手指边抖边拉。
宋舒内心抓狂骂人，面上冷漠面瘫：“……**”
你他妈的以为拉上拉链我就能原谅你是吧？
他妈的幸好他戴了口罩，他妈的！！宋舒心里土拨鼠尖叫，耳朵都红透了。
拉链拉到头的声音好似一声暗示，慢慢的在场也有人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我知道，挺好看的。”
说完，那人还偷偷看宋舒。
“对对对、我也记得，很好看。”，
“二次元怎么了，我也是二次元。”
宋舒戴着口罩，黄毛乱得很有形象，每一根发丝都在该有的位置上，肤色白皙，眉眼清冽，看着就很让人心生好感。
顾少脸也红成苹果，为了掩饰尴尬，推开面前的人，大声：“散了散了，看什么！”
他本意是想维护宋舒，将这一场尴尬的闹剧终止，结果他一推，好死不死推到一个正在偷看宋舒的刺头。那刺头还特敏感，觉得是自己偷看被发现了，一时间心虚得粗声粗气：“动手动脚干嘛？刚刚那一架还打不够是吧？”
一直被围着看热闹，顾少原本就不爽了，这会儿也上来点脾气：“你怎么说话呢你？我求着你在这里了吗？”
“怎么，果然是想打架是吧！”
“……”
“来啊，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不知道是谁，还尤其中二喊了一句：“把他们都驱逐出去！”
气氛剑拔弩张，双方再次回归阵型，眼看又要打起来，然而警察局里跑出来一位嗓门更大的同志，中气十足：“搞什么呢你们，在警察局门口打架？！！”
………
橘子二轮游。
宋舒麻木，他庆幸他没穿印着他老婆的衣服。
他妈的，怎么顾少这手这么贱？？你说你摔就摔，往人怀里摔也就算了，还使劲扒拉！
宋舒目光似有杀气，顾少那小脑袋顿时埋得更低。
【没事你戴口罩了。】
宋舒恶声恶气闷声：“我要是没带口罩，我就把这些人豆沙了！”
对于他们这些二进宫的刺头，警察很不客气，教训了半小时，再一次放话：“打电话叫家长领回去，没人领就在这儿过夜。”
临走前还嘟囔：“现在的孩子真有意思，还驱逐出去呢，我们那会儿可没这么中二。”
说完，警察就出去了，留他们一人一边原地反思。
膝盖中箭的宋舒：“……”
面面相觑的众人：“…………”
面面相觑后，是迟钝的少年羞耻心，纷纷低头脸红。
宋舒和顾少的位置很近，他环抱着手，冷笑：“打电话，叫你爸妈来。”
顾少：QAQ
好凶。
顾少抖了一下。他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但这个年纪还是个怕爸妈的主，而且他又对宋舒有那么点爱慕之情，刚刚还让宋舒不高兴，所以宋舒这一冷脸，直接把他吓死了，手抖着掏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宋舒本意是让顾少爸妈把他也带回去，结果顾少压根没get到他的意思。就跟害怕天敌的小动物一样，既怕他，又死死窝在他身边，任由他怎么眼神驱赶都不走，偶尔还会可怜地吸吸鼻子，小声和宋舒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舒：“………”
顾少眼神透露着慌乱和清澈的愚蠢。
原本宋舒还觉得顾少不可能是大学生，这下他没法质疑了。
一直被巴巴看着，宋舒干脆不理顾少，然后理所当然的，顾少爸妈来的时候也没把他带走，还一个劲和他说对不起，说自己儿子太蠢了连累您了。
顾少原本还想反驳，结果被他妈瞪一眼，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低头自闭。看样子回去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人妈妈都道歉了，宋舒只能说没关系，含泪送走顾少和他妈妈。心累坐下环视一周，整个房间只有他没被领走。
“………”
宋舒盯着手机，有些不敢动，“555，我要是发消息给宋忱，我会被暗杀吧？”
555摇头晃脑：【不好说。】
宋舒弱小无助，感觉再不通知宋忱他就要在警察局里过夜了。
“要不你帮我发？”
555应得很快：【可以啊。】
宋舒打开手机，再度闭眼，“快快快，宋忱这个点应该刚好下班。”
说完，宋舒还不放心，他怕吃竹笋炒肉，又小声：“最好语气委婉一点，把我塑造成受害者。”
【okok。】
555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让宋舒睁眼。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哥，能不能来警局捞一下我]
宋舒两眼一黑：“………你他妈的，查重率百分百是吧。”
这不和顾少那煞笔发给他的一模一样吗！！
555无辜：【我觉得很委婉了。】
宋舒疯狂点撤回，但宋忱回得比他更快，几乎秒回，就好像一直盯着和他的聊天框似的。
冷面阎王：[？]
………
宋舒躲在角落自闭。
【你说话，我害怕。】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宋舒画圈圈，头顶都笼罩着乌云。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打开手机去看宋忱的反应，说好了感冒请假，结果警察局见面。
宋忱肯定觉得他之前在撒谎骗他。
他能说感冒是真的，做任务顺带看看热闹也是真的吗？
而且出门前吃了点药，也没那么难受，突然进橘子也是他没想到的啊！
宋舒摸了摸鼻子，感觉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
这下眼尾更红，看起来更可怜了。
也是这一喷嚏的功夫，宋忱已经走到他身后。宋舒还无知无觉地画圈，等屁股被宋忱的皮鞋碰了碰，他才猛地起身，因为太激动还有点破音：“哥！”
刚下班，宋忱还穿着商务西装，冰冷冷漠的黑色制服原本是绅士优雅的代表，因为那压抑怒火的眉眼，不笑的时候戾气横生，就像是暴徒，硬生生地把五官的俊美压下，让人不想靠近半分，
“感冒感到橘子来了，我看你是不是皮痒了……”
宋忱抱着手，气场全开的黑脸非常恐怖，他冷笑，正想开嘲讽，没成想宋舒猛地起身，血液供应不上来，头晕眼花抓着他的手稳住身子，整个人几乎靠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
熟悉的气息。
他和宋舒用的是同一款香氛沐浴露。
宋忱愣了一下，怒气莫名其妙就消了那么点。他低头，宋舒可怜的、好似被欺负的表情走让他顿了顿，还下意识另一只手揽住宋舒的腰让宋舒站得更稳。
然而消失的怒气值也仅仅是少说一句嘲讽的话而已。
“感冒了还出来晃悠参与聚众斗殴，你别和我说你是路过。”
宋舒讪笑，“我说是路过，哥你信吗？”
宋忱斜睨他，有些冷淡的，“别人都走光了才给我打电话，怎么不直接在这里过夜？”
宋舒蹲久了腿麻，只好抓着宋忱的一只手单脚跳，嘟囔：“我怕你骂我嘛。”
有些亲昵直接的话语。
宋忱没说什么，容忍宋舒像是只瘸腿青蛙一样挨着他跳出去。
到了车上，宋舒跳去后座，看宋忱也坐后座，宋舒原本想遁到副驾驶，结果宋忱一个眼神他又不敢动了。
仿佛天生的血脉压制。
宋舒老老实实系好安全带。
……
好不容易到了宋舒的小区，宋舒抬脚就想下去。但宋忱冷淡，目光直直看着他。
“过来。”
宋舒怂了一下，“怎么了，哥。”
宋忱罕见地没有不耐烦，“伸手。”
宋舒看了看，不知道是哪只手，干脆两只手都伸出来。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街道路灯打开，车内昏暗，映得宋舒手指白皙细长，只是某些部位有些惹眼的红，宋忱一路上盯了很久，偏偏本人意识不到，觉得不疼就不用处理。
宋忱从口袋里拿出了瓶药物喷剂，下颚线冷硬，不符合表情地动作轻柔拉过宋舒的手。
原本车厢里充斥着他们之间，相同的香氛味道，现在又多添了分药味。
宋舒意识不到宋忱的不自然，他还凑近，宋忱都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哥，真的不痛，不用喷了。”
痛觉屏蔽就是牛逼。
宋忱面无表情，细看的话好像耳朵有点红，不耐烦冷声：“……废话怎么这么多？”
宋忱喷得粗暴又细致，但宋舒还开着痛觉屏蔽，一点感觉也没有，等宋忱喷完让他滚下车时，他才哦哦哦反应过来，下车了。
几乎是宋舒下车的那一刻，宋忱的车就马上开走，留下一路车尾气。
宋舒在原地站着，想了想还是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然后慢吞吞回到家，倒在沙发上重重哀嚎。
“555，可以跳过这个世界吗，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其实宋舒就是不想做任务了，没有老婆，就没有盼头，没有盼头，还要贴钱当冤大头。
呜呜呜呜。
回想刚刚在警察局社死一幕，宋舒感觉他可以准备后事了。
555语气很宽容也很怜悯：【当然不可以。】
宋舒呜呜呜打滚，因为感冒还打了个喷嚏，眼睛红鼻尖红，看起来很是可怜。
他坐起身吸吸鼻子，因为感冒，心情不是很好，打开微博把自己画好的同人图发上去，看到底下的夸夸的彩虹屁才觉得高兴不少。
宋舒向来就是很会自我开解的一个人。他都想过了，如果沈雨真的是个男的，他就当做任务就好了。
555：【真是你老婆你还下不去手，换个男的你倒是毫无顾忌了。】
宋舒忍痛喝了口可乐，控诉：“男的和女孩子能一样吗！上个世界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谁知道同一个坑你能跳四次。】
宋舒锤桌：“那是心心念念都见不到的老婆！换谁谁忍得住！结果你把他变成了男的！男的！！”
555理亏：【……私密马赛。】
宋舒歪倒，感觉沈雨如果真是男的，他这辈子也就到这里了。
他支着手翻微博夸夸评论，不经意间刷到一个私信。
是那位叫孤屿的coser私信他。
孤屿：[感谢老师授权拍拍的兔娘~@松鼠很困]
看来是cos返图。
宋舒原本就抱着看一看的心态点开，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整个人直接跳起来了。
“我草，555，这个孤屿怎么和我老婆沈雨长得这么像？！！”
不说像，那简直一模一样！！
和爱丽丝不同，沈雨是比较高挑的御姐型，外貌冷淡，雌雄莫辨，气质并不是软绵绵，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但宋舒最喜欢的还是沈雨的反差萌，因为对外冷漠的沈雨谈恋爱的时候很可爱，很喜欢撒娇，只可恨遇到高富帅这个不懂珍惜的渣男。
宋舒愤怒。
【醒醒，你是高富帅。】
宋舒更气了，“还不是因为你？”
宋舒目光转回屏幕，觉得真的很奇怪。沈雨在游戏中的职业应该是香水设计师，怎么会是coser？
宋舒脸色变变换换，格外严峻。
不不不，这个孤屿不是沈雨。
想了一会儿，宋舒抓狂。
不是沈雨，那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啊摔！
第42章 暴怒（5）
宋舒放大那位coser孤屿的图，为了严谨，他甚至还戴上了蓝光眼镜。
他指着自己刚画的图，又对比微博上的图，越看越觉得神奇：“你看，眼尾的泪痣简直一模一样！”
555：【你怎么能确保自己画的沈雨是一分不差的。】
宋舒奇怪，指着自己脑袋：“我老婆，我能记不清楚吗？”
【……】
还是那句话，很久没见过这么真情实感的单（多）推人了。
宋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抿着唇往下划。
这位coser好像是这两年才加入c圈，产出不多，但每一次产出都非常还原，并且cos的大部分都是御姐类型，穿得很严实，眼神动作都很冷漠。
宋舒真的觉得好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草，怎么这么像啊？沈雨有双胞胎妹妹吗？”
555看了眼设定，回答：【没有。】
“那可能是巧合吗？”
宋舒自言自语，又看到孤屿给他发了私信。
孤屿：[希望老师喜欢我的返图，想问问老师有没有觉得哪里需要改进呢？因为是试cos，所以没有正式发出来，很希望老师能给点意见。]
宋舒画的同人图是Q版的，孤屿cos的兔娘其实也是兔子模样的女主，图大概是女主穿长及脚踝的兽人装，栗色长卷发灵动活泼，手里拿着可爱胡萝卜，吐舌比耶。
孤屿cos的很好，甚至将女主的可爱活泼都演绎出来了。
如果孤屿不是沈雨，那怎么长得这么像啊？！宋舒摸不着头脑了，还是认真回复。
松鼠很困：[很可爱，很好看]
回复完，宋舒又想了一会儿，发现完全无法把孤屿和沈雨联系在一起，就不想了。
可能真的是长得像吧，而且cos的时候有化妆的成分在，化妆模糊脸部轮廓，再加上本身有那么一二分相似，化妆就把这一二分拉成六七分。
宋舒觉得很有道理，说放弃就放弃，回复完孤屿之后就打算转头摸鱼去了，然而孤屿却又发了好几条过来。
孤屿：[真的吗？！谢谢老师的认可，我还以为老师会说我的兔子兽人装太短了T-T，还好老师没说]
孤屿：[不是故意ooc的，只是定制的时候定小了又想早点cos出来给老师看，所以效果就这样啦QuQ]
孤屿这么一提，宋舒才发现兽人装确实短了，
孤屿的小腿都露出来了。
孤屿的腿并不是单纯的瘦长，而是富有美感的紧实，隐约能看出锻炼良好的肌肉，和宋舒画的Q版女主超高武力值也对上。
宋舒随意看了一眼，回复。
松鼠很困：[确实有点短啦，可以稍微长一点点哦~]
如果宋舒仔细，他会发现孤屿几乎没有在微博里发过这么露骨的cos照片。但宋舒是个大直男，甚至之前观察的时候都只注意看孤屿的脸，对比孤屿的脸和沈屿的不同。
现在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对孤屿的态度也是有些陌生人的冷漠和疏离。
他回完之后，孤屿也很快回复，内容大概是感谢他的授权巴拉巴拉，宋舒没再看下去，转头摸鱼去了。
……
沈屿盯着手机屏幕里宋舒回复的消息，又看看监控里的宋舒。
宋舒穿着连体松鼠睡衣趴在沙发上，盆栽的方向也正好对准沙发，使得沈屿能够完整地看清楚宋舒的各种动作，以及脸上神态。
宋舒似乎是不习惯侧躺，没一会儿就换着姿势平躺。因为感冒，客厅开了暖气，宋舒的姿势很是肆无忌惮，睡衣被压着扯出一点白皙的肤肉，手指抓着手柄打游戏，没一会儿觉得凉了又用手去扯。
沈屿看着宋舒扯衣服的手指，也慢慢地，慢慢地在床上摆出一个姿势，拥抱着宋舒一般。
如果现在他在宋舒身边，他就可以抱着宋舒，不管宋舒衣服乱成什么样，他都可以帮宋舒穿好。
昨天宋舒睡在沙发上，沈屿也看监控看了一晚上，他很想发消息给宋舒，让宋舒回卧室睡。
但他又时刻清楚，宋舒不喜欢打电话，消息也是静音的。
沈屿有些病态的，他似乎是嫌弃手机屏幕太小，又熟练地拿出平板调出监控，安静温和的盯着监控里的宋舒看。
他想要宋舒喜欢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宋舒的感冒好几天才好，宋忱也不知怎的，从警察局回去那一天后，就没怎么联系他，连他上班都不催了，甚至也不催他学习。
宋舒窝在被窝里，因为宋忱不催他，他勉强会那么点于心不安的心虚，“555，宋忱该不会让人夺舍了。”
【可能觉得你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已经放弃你了。】
“真的吗？”
一小节被子盖住下巴，宋舒声音有点闷闷的，555还以为他是难过了，没成想宋舒下一秒冒泡，眼睛发亮，“那真是太好了。”
就差没把“我是废物”写在脸上了。
555：【……呵呵。】
宋忱不找他，宋舒这几天过得很滋润。因为感冒，他光明正大拒绝了那些狐朋狗友的白嫖邀约，顾少回去吃了一顿竹笋炒肉后也老实不少，甚至还偷偷在飞信上和他吐槽，仿佛经过警察局那一战，他们已经成为过命的好兄弟。
煞笔：[我妈扣完我的生活费了]
煞笔：[真搞不懂城南那边的那群煞笔，如果他们不闹的话，哥你就能直接带走我了QAQ]
是的，哥，顾少这家伙开始叫他哥了。
顾少本名顾楚跃，还是个上早八的脆皮大学生，宋舒每天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能收到顾楚跃的一大堆碎碎念。
宋舒很无语。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你不用上课吗？]
这是宋舒被骚扰了两天后首次回复消息，顾楚跃激动的差点在课堂上跳起来，他按捺心情回复了一大堆碎碎念，又被宋舒已读不回。
但顾楚跃不气馁，还是天天给宋舒发消息。
宋舒有天画稿画烦了，不由恶声恶气回复：[发这么多，一句我想回复的都没有，没有共同话题是没办法聊天的，你别给我发消息了。]
宋舒这句话本就是为了劝退，哪知因为他不理顾楚跃，顾楚跃为了有共同话题。还特意去网上找了一堆热门番剧，企图和他有话聊。
煞笔：[哥，这个好看不，我听说这个顶级纯爱，没有黄毛！]
……
煞笔：[呜呜呜哥我看完了，好感动，纯爱天下第一]
收到消息的黄毛宋舒：“………”
宋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由纳闷，顾楚跃怎么就像一只打骂都不会跑的小狗，就算跑了一会儿第二天又屁颠屁颠过来蹭你。
煞笔：[哥你还有好看的番剧推荐吗？]
宋舒翻了一下自己的追番列表，轻哼一声，决定把自己的压箱底好番都掏出来，让顾楚跃见见世面。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这些你就看吧，看完记得跟我说感想]
宋舒还随手把顾楚跃的飞信备注给改了。
好现充：[好的好的哥，我闲得很，一天就能看完！]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开倍速没意思哈，好番就得慢慢欣赏]
555：【你好像那个婆罗门。】
宋舒大惊，婆罗门！
他看了眼自己的回复，“我才不是！”
现充顾楚跃意识不到，还因为宋舒终于愿意理他了感觉很开心，高高兴兴说：[不开倍速，我慢慢看]
宋舒嘴硬：“你看，他不讨厌我，我才不是婆罗门。”
他最讨厌婆罗门。
555：【呵呵。】
因为555一句话，宋舒不免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对顾楚跃太过分。他兀自想着，顾楚跃又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好现充：[哥，我好奇很久了，你的飞信id也是什么番剧吗？是哪个番剧里的梗吗？]
好现充：[好不好看呀？可以推荐给我吗？]
宋舒：“………”
这人就是欠打。
555笑疯了：【哈哈哈哈给他看看】
宋舒冷漠：[不好看，难看死了]
坏现充：[好吧好吧，那我去看上面的啦！]
……
因为番剧，宋舒和顾楚跃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一跃千里。
而且顾楚跃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短短一周就看完了宋舒给他推荐的番剧，期间一边看还一边给宋舒发反馈，惹得宋舒心痒痒的，又想回去重温了，顾楚跃趁机提出一起看的邀请。
有同好一起看番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宋舒第一次被顾楚跃邀请连麦的时候还不情不愿，觉得这人好烦，但是又想再看一遍，于是答应。
第二次连麦已经上瘾，甚至会催着顾楚跃赶紧下课，和他一起连麦看番。
因为宋舒多数时间都在客厅，还自己一个人在家，连麦的时候自然就没什么顾及，兴奋的时候还会跟着念出中二病台词。但连麦了两天，他就感觉在客厅冷飕飕的，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就遁回卧室去了。
又一次连麦，顾楚跃刚下课就接到宋舒的电话，他怕宋舒等急，书本都没收好就先看手机，惹得身边的室友起哄。
“哟哟哟，又来电话了。”
“嘿嘿嘿天天这么腻歪，你们腻不腻啊？”
“一天一通电话是吧。”
顾楚跃耳朵红，打了损友一巴掌，“去你的。”
宋舒听着他那边声音吵，“刚下课？要不你先去吃饭，待会儿我们再打。”
顾楚跃背上书包顺着人流走，“不用，我提前点外卖了。”
宋舒点头，“okok，那你快点回去。”
顾楚跃还想和宋舒聊天，缠着宋舒说番剧剧情。听着宋舒轻哼地纠正他剧情错误，只觉得心头一热，以前他怎么就没觉得打电话看动漫这么有意思呢？
拿好外卖，顾楚跃想起以前一起去夜色的狐朋狗友，又想起他们对宋舒的觊觎，皱眉：“那些人还找你吗？”
顾楚跃鬼混和他怕他爸妈不冲突，也和他是个小雏鸟不冲突。
要说顾楚跃是怎么鬼混的，那得从顾楚跃高中开始说起。
顾楚跃高中在城北，和城南那群家伙不对付，后面大学了，还和城南那群家伙继续抬杠，他们抬杠的方式也很单纯，大概就是比赛谁懂得多。
后面机缘巧合下遇见宋舒，宋舒带他们去夜色鬼混，顾楚跃简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为了能在城南那群家伙面前多吹牛几句，顾楚跃决定卧底在这里。
当然太过分的事他还不敢干，毕竟他爸妈真的会请他吃竹笋炒肉。
宋舒心下一惊，这家伙该不会又要找他白嫖，“没，我感冒没好。”
“那太好了，哥你以后别和他们一起了。”
顾楚跃语重心长，也不想着怎么卧底长见识了，劝宋舒：“他们都只是想让你付钱而已，”
宋舒：“………”
你不就是白嫖一号头目吗？
宋舒止住翻白眼的冲动，转念又想，这可不是一个拒绝白嫖的好机会吗？
他假装震惊，大惊失色：“什么？！我拿他们当兄弟，他们拿我当冤大头？！”
顾楚跃附和：“对呀对呀！”
于是两个人开始声讨，宋舒最后沉痛声明以后再也不会和他们去鬼混，给他们白嫖的机会了。
555：………
演技真烂。
不管如何，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宋舒和顾楚跃都很开心。一个拒绝了白嫖，一个觉得自己防止心上人被带坏。
在卧室里看番剧很有安全感，又一次连麦结束，宋舒看了个酣畅淋漓，正准备挂断走人，没想到被顾楚跃叫住。
“哥，下周我们这里有一场漫展，你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吧，哥和我一起，还能给我介绍我不认识的动漫人物。”
“哥看过这么多，也懂得这么多，和我一起去吧！”
直接吹捧三连，宋舒被吹得鼻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轻咳，矜持：“行吧，你把行程信息发我，我考虑考虑。”
555锐评：【婆罗门和他的好现充。】
宋舒：“婆罗门怎么你了！”
因为宋舒松口基本就等同于答应，顾楚跃很高兴把漫展海报发过去。
宋舒看完时间地点，还看到下面的邀请嘉宾，第一个就是孤屿。
“……好巧。”
宋舒沉思。还去不去？要不去看看？
图片是可以后期修的，看真人的话就能更直观地地对比孤屿和沈雨的相似度。
宋舒下定决心，给顾楚跃发了条一起去的消息。
顾楚跃更高兴了，直接框框给宋舒和他买了两张票。
漫展在四天后，也就是下周二。沈雨好像说他周一回来？
宋舒这几天沉迷看番，已经很久没有和沈雨联系。一方面是宋舒不确定沈雨的性别，另一方面是沈雨也不给他发消息。
宋舒看番看嗨了完全忘记时间。现在提起下周二的漫展，他才想到沈雨周一出差结束。
宋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按灭手机，开始勤勤恳恳打扫屋子。
因为长期宅家，宋舒其实有很丰富的做家务经验，偶尔还会做饭，但他做饭并不好吃，更多时候是靠他哥宋引星下班了过来给他做。
宋舒打扫完，收好垃圾带好口罩打算下楼扔，开门就撞见正准备敲门的宋忱。
最近降温严重，宋舒穿着小鲨鱼睡衣，黄毛凌乱，脑袋还挂着凶恶的鲨鱼巨齿，对面宋忱一身灰黑色风衣，绅士优雅，敲门的手还停在半空，表情也有些凝固。
宋舒还以为是自己开门的姿势不对，懵逼了一下，下意识又把门关上了，自言自语：“是不是做梦了，怎么可能开门就看见宋忱呢哈哈。”
宋舒放下垃圾，想着明天再出去扔，门口门铃就被按响。
“宋舒，开门。”
确实是宋忱的声音。
宋舒：“………”
……
宋舒给进门的宋忱倒了杯水，“哥，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
宋舒问话很老实，他坐在宋忱旁边，隐约能闻到宋忱身上的香氛气味。
如果要说宋忱和宋引星还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大概是他们都不爱喷香水，离得近了闻到的都是常用的香氛气息。
宋忱喝一口热水，“感冒好了没有。”
宋舒懂了，来叫他上班的。
不！想！上！班！
宋舒心里咬手帕流泪，小声：“应该还没好全。”
宋忱哼笑：“我看你吃的那一堆外卖也挺好的，推荐几家？”
宋忱笑声很低，听起来很像是嘲讽，偏偏声音很有质感，于是那点嘲讽就变得很dom。
宋舒要说很怕宋忱，那是没有的，因为他是非常怕。他看看宋忱，估计着宋忱的怒气值，试图理不直气不壮地狡辩：“我不会做饭，又不能饿死。”
宋忱微微偏着看宋舒，狭长眼尾收拢，平白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嘲弄，他卷了卷袖子，罕见没有反驳宋舒的话，起身进了厨房。
宋舒亦步亦趋跟着进去，直到宋忱打开他的冰箱前，他的表情都是好的。
冰箱门一打开，宋舒呼吸差点停止。
冰箱不算空荡荡，因为里面装了很多快乐水和各种素食。
宋忱回头看一眼宋舒，表情也很一言难尽。
宋舒再次狡辩：“我不会做饭。”
他脑袋低低的，橙黄色呆毛随着动作在空气中孤零零摇曳。
宋忱回头，像是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一言不发地拿出冰箱仅剩的面条和鸡蛋，简单地做了两碗面。
霸总下厨，宋舒趴在开放式灶台上偷看，一旦宋忱看过来，他就会把脑袋缩回去。
很快，两碗面做好了，一共三个鸡蛋，宋舒那碗面上窝了两个。
食不言，宋忱吃面的时候也不说话，眼睫氤氲着热气，柔和了冷硬的面部线条。
宋舒吃一口看一眼宋忱，在宋忱又忍不住要骂人的时候目光缩回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继续吃面。
真的好像他哥。宋舒咬断面条，做的面的味道也好像。
呜呜他想宋引星了。
一顿面吃下来，宋舒吃得眼眶红红的，于是宋忱吃完抬眼，看见的就是宋舒眼红红地可怜吃面。
宋忱皱眉，多次被咽回去的脏话还是忍不住出口：“…宋舒…你他妈……”
哭什么呢？
先是一直说不会做饭，他忍了，去厨房给宋舒做饭，结果冰箱仿佛经历过末日，什么东西也没有，他也忍了。
好不容易做了碗面，宋舒还一个劲偷看他，然后眼睛还红了。
他做的面这么难吃？
然而这一次，宋忱也没能发火，宋舒眼睛发红还湿湿的，嫣红的唇也被面汤覆了层水色，“哥，你做的面好好吃，”
“我很久没吃了。”
宋舒吸吸鼻子，闷声：“很好吃，谢谢哥。”
宋忱原本黑脸也硬生生僵住，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等宋舒吃完，他收了碗放进洗碗机，又下楼帮宋舒把垃圾扔了，还拎上来一个没有logo的箱子。
宋舒眼睛还红着，蹲在地上围着箱子，像是小动物戳戳闻闻，“哥，这是什么？”
宋忱看他的红眼睛，好像有些暴躁，在玄关处换鞋准备离开，声音冷硬：“家里换沐浴露了。”
“可是我的没用完诶。”
宋舒小步小步地跟着宋忱。明明梦里还说宋忱是大灰狼，他是松鼠，松鼠和大灰狼不可能是兄弟，现实还是乖乖跟在大灰狼后面。
宋忱言简意赅：“用新的。”
“哦…”
宋舒目送宋忱出门，会高兴地挥了挥手，“面很好吃，哥再见！”
直到门关上，宋舒才后知后觉。不是，干嘛宋忱换沐浴露，他也要跟着换？
……
宋舒洗澡用的新沐浴露，味道是类似森林雨后的清新气息，后调还有点甜甜的，和今天在宋忱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宋舒还蛮喜欢的。
他擦干头发坐下，看到孤屿在微博上又给他发了私信。
孤屿：[老师，我周二漫展上会cos兔兔哦，到时候也会给老师发返图（心）]
第43章 暴怒（6）
周二漫展，周一沈雨回来。周末宋舒过得比较平淡，虽然决定了要去偷偷看一眼孤屿是不是和他老婆沈雨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宋舒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大概就是化妆和角度问题。
宋舒下了定义，给孤屿回复。
松鼠很困：好哦^^
回复后宋舒便再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在微博上产出。
宋舒画画的速度还可以，因为画的多为Q版，画风和互动可爱，粉丝积累得很快，很快有合作方联系他约稿。
合作方给出的价格稍微高于市场价，宋舒很想接，可他想到后面他就得回去上班考研学习，又觉得萎了，拒绝了合作方的邀请。
何况不用和狐朋狗友去鬼混后，宋舒其实不太缺钱，宋忱昨晚回去后还给他打了好几万，更不缺了，所以宋舒拒绝得格外爽快。
周末不用上班，宋舒感冒好得也差不多，他思考着要不要再睡一晚沙发，门铃被按响，来的人是宋忱。
宋舒还想着昨晚那碗面，眨眨眼，“哥，你怎么又来了？”
这句话不太中听，但宋忱懒得和宋舒计较。他微微侧身，几个特助拎着不同的袋子，很快把备用的蔬菜肉类水果调料饮料分类在冰箱放好，出门前还很有礼貌和宋舒点头致歉：“打扰了。”
穿着松鼠睡衣的宋舒这才意识到，我擦，宋忱该不会想每天都来我这里做饭吧？
……
宋舒猜对了。
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地冒头往厨房里看。还是宋忱一看过来就马上低头，就跟打地鼠里被打的冒头地鼠一样。
“宋忱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上门做饭？”
555：【你昨天不是说了好几次自己不会做饭吗？他可能觉得那是你对他的暗示。】
宋舒：“？？什么？”
555也觉得很离谱，它感觉感情线又要以一个它意想不到的方式朝它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
宋舒咽下嘴里的苹果，再去看不说话的555，“……你怎么又扛着摄像机。”
【我在锻炼。】
“哈哈哈那你真自律。”
【嗯嗯。】
“……嗯什么嗯！”
宋舒捏着手里的苹果怒道：“你以为我还会这么说吗！你又想偷拍我什么黑历史！”
555无辜：【有备无患嘛。】
有备无患你个大头鬼啊！哪里来的患！
宋舒不淡定了，“你告诉我，沈雨是不是就是男的？”
【我不知道。】
宋舒还想继续拷问555，但是宋忱已经做好饭了，他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我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宋忱做了非常家常的三菜一汤，宋舒吃得很开心，吃完之后他却又犹豫。
因为宋忱平时工作已经很辛苦，实在没必要再周末过来给他这个废物小点心做饭。看宋忱收拾碗筷的时候，宋舒也起来小尾巴似的跟在宋忱身后。
“哥，你以后都会过来做饭吗？”
宋忱正把碗筷分类放进洗碗机，闻言淡声：“不一定。”原来不是每天都会过来。
宋舒松一口气，“嗯。哥你平时工作那么忙，就不用太顾及我了，我自己也能吃好饭的。”
“点外卖？”
宋忱的语气很淡，听起来压迫感很强，但宋舒已经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清楚宋忱只是纸老虎，并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举动就愈发得寸进尺了。
“你看，我一周都在公司和你一起吃饭，也就周末吃那么一丢丢外卖，也不是不健康吧？”
宋忱正在洗手，手指修长完美，手背青筋鼓起，完美契合他暴徒的气质。
对于宋舒的狡辩，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微微挑眉：“想回公司上班了？”
宋舒：“……”
no！！！
宋舒吃瘪的郁闷，宋忱无端生了几分愉悦，“那就周一回来上班吧。”
两兄弟一前一后出了厨房，阳台门没关，微风拂过，能闻到宋忱身上清淡的香氛气息。
宋舒想起来昨晚拆封的沐浴露，不由说：“沐浴露很好用，哥你眼光真好。”
郁闷归郁闷，反正上班跑不掉，那就得多拍拍“上司”的马屁。
宋舒继续夸夸，没注意到宋忱的背影有些僵硬，耳朵也有点红。
两人走到客厅，宋忱掩饰地喝了口水，不一会儿终于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宋忱皱眉环视一圈客厅，“你在这里住，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啊？”宋舒橙黄色呆毛冒出个问号，“什么奇怪？”
宋忱来宋舒家里的次数不多，只是每一次他都觉得很不舒服，仿佛他一直被人监视着。也许是出于个人直觉，他觉得这件事应该提醒一下宋舒。
宋忱没继续开口，宋舒已经把他的话补全，“如果说是感觉很奇怪的话，那确实有时候会觉得很怪。”
像是说了一句废话，但宋舒确实说不出那种感觉。越想他越觉得后背发凉，草他该不会遇鬼了。
宋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下午还有个会议，“我晚上再来找你。”
话题终止，宋舒只好送宋忱出去，看着宋忱匆忙的样子，又想起宋引星，有些心疼，“哥，你真的不用再来给我做饭了……”
宋忱不耐烦，“别废话。”
砰一声，门关上。
虽然被凶了，可宋舒有点感动，心想这大概就是兄弟。
下一秒收到宋忱的消息。
冷面阎王：[别忘了周一回来上班。]
宋舒：“………”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jpg
可恶！宋忱就是来看他感冒好没好的吧！！
……
“你快说，沈雨究竟是男是女？”
宋舒真受不了了，看番的时候还好，不用猜来猜去，一旦顾楚跃不和他一起看番，关于沈雨性别的猜测就不断涌进大脑。
555无奈：【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上个世界怎么知道的？”
【你这不废话吗，上个世界你掉进爱丽丝这个坑整整四次！我是傻了我才不记得。】
完全不记得的宋舒：“……”
“那怎么办QAQ”宋舒好难受，“不知道他的性别，我饭都吃不下了。”
【刚刚看你吃得挺香。】
宋舒忽略555的话，决定还是给沈雨发消息问候一下。他点开沈雨的对话框，发现沈雨居然发了条朋友圈。
沈：[出差提前结束，回归。]
配图是一张路灯下的影子图，很模糊，看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
宋舒放大图片，555：【放大了也看不到有没有唧唧，放弃吧。】
宋舒：“……呵呵。”
宋舒关掉朋友圈，这才注意到朋友圈的内容，提前结束？？那就是这两天就回来了？
宋舒又点进去朋友圈看，揉了揉眼睛。
我草，今天就回来了。
我草。
性别之谜终于要解开了吗？？
宋舒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完蛋，如果是男的怎么办？
555叹气：【不管男的女的你都要做任务，你把目标调整为做任务不就好了吗？】
“你说得对，但那是我老婆。”
555扛起摄像机：【那我继续锻炼。】
宋舒假笑竖中指：“祝福你早日锻炼出八块腹肌。”
……
宋舒还是憋不住，给沈雨发了两条消息。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你回来了吗？]
[到哪里了？]
五分钟没有回复，宋舒反而收到了宋忱的消息。
冷面阎王：[给你安排了个家政上门]
宋舒摸不着头脑，什么家政，他家里也不脏啊。念头落下的那一刻，门铃被按响。
来这么快？
宋舒穿好棉拖去开门。
开门前，宋舒完全是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他以为是宋忱请来的家政，所以开门开得很没有防备心，直到看见一张尤其熟悉的脸时，他才呆愣愣的。
面前的脸很熟悉。可要说熟悉也不对，因为性别不对。
青年很高，看起来要比宋舒高一个头，身材介于男人与少年间，并不是简单的瘦弱或者强壮，简单白T沾了点水，隐约露出结实却不夸张的腹肌轮廓。
俊美温润的脸庞总让宋舒想到他以前玩的游戏里一个白切黑腹黑怪。
家门口突然出现个男的，宋舒第一反应是慌张，第二反应是保安呢？？
第三反应才急急想要关门。
宋舒关门也有逃避现实的意味在，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长得和沈雨太像了！！！
一个不太好的预感几乎马上浮现——啊啊啊他妈的他老婆又变成男老婆了！！
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宋舒起码没有两眼一黑，只想快点去洗洗眼睛。
啊啊啊他妈的沈屿不丑但是他妈的他想要的是沈雨啊啊啊。
宋舒内心尖叫震耳欲聋，555都被吵到了：【冷静、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妈的是又男的！还是男的！”
宋舒的尖叫和555的劝说乱成一团，大脑内兵荒马乱。
宋舒变脸的速度很快，关门的速度更快，然而门被人紧紧握住。
沈屿似乎有些不解，过了一会儿，他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抱歉，我知道分手后这种事很尴尬，但其实也是我实在没地方…”
差点发癫的宋舒捕捉到关键字眼，什么？分手？
“分手？”
沈屿睫毛微颤，“嗯，我们很早就已经分手了。这次回来也只是来拿点东西，很抱歉吓到你。”
宋舒头脑风暴，沈屿看起来态度又很诚恳，红唇、卷颤的睫毛都依稀有他老婆沈雨的影子。
啊啊啊什么我见犹怜！
啊啊啊不对这他妈是男的！
宋舒在这样两极分化的想法当中，稀里糊涂就让沈屿进来了。
关门的那一刻宋舒浑身不舒服，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又想了想门打开艾利斯还是能强吻他，又把门打开得更开了。
冷静！！法制社会！沈屿肯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沈屿收拾东西的时候，宋舒一直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沈屿气质温润得如同小白花，看着没什么威胁性，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勤勤恳恳地帮宋舒把其他东西给摆好，打扫了客厅，还给客厅的绿植浇水。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宋舒都要怀疑沈屿是不是就是宋忱给他请的家政。
沈屿一边收拾还一边给宋舒汇报，“我这次出差是去跟了一个项目，寻找香水的原料……”
沈屿的声音很温和，如同他本人一样沉静柔和，很容易平复人的心绪。加上他距离把控得很好，和宋舒之间相处得如同朋友一般，宋舒复杂的心情也慢慢平息。
等沈屿收拾好东西，宋舒也没有打算跟着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犹疑地说：“你…我们真的分手了？”
“嗯。”
沈屿对这件事似乎很坦荡，温和道：“和平分手。”
难怪相册里没有照片，难怪没有聊天记录。
宋舒他妈的终于懂了，他接受这件事接受得飞快，表情放松得好像放下一座背负了很久的大山。
“嗯，再见。”
这句话说得有点无情。好歹是前男友，但宋舒说得极为放松和舒缓，好像从没有把对面的人放在心上过。
似乎是被宋舒态度伤到，沈屿有些勉强地抿唇笑，重复：“嗯，再见。”
啪，门关上。
宋舒就差没撒泼打滚了，他妈的他又一个老婆！又一个老婆！变成了男的！男的！！
宋舒对着空气发疯打了一套军体拳，“555，我恨你，你以后不要再说你是二次元了，我替你感到耻辱！”
555：【。】
【哎呀，是男的又怎么样，你们都分手了，你又不会被撅。】
宋舒牙痒痒，“你懂什么，这是对我心灵的巨大伤害。”
【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游戏里好歹有个男老婆。】
“我送给你，通通送给你。”
宋舒心痛到无法呼吸，他真的很难过，但是没人能理解他的难过。
555只会说让他做任务，果然AI都是无情的资本家。
偶然听到宋舒心声的555：【……】
宋舒抱着枕头呜呜呜呜，恰好顾楚跃又打电话约他看番，他又一蹶不振地拒绝。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没心情，今天就算了]坏现充：[怎么了？]
说完又一个通话打过来。
宋舒不想打字，干脆接了。但他没有注意到这是个视频通话。
打电话的时间刚好是下课，顾楚跃和室友正走在一起，其实他没想视频通话，只是按错了，刚想挂断，结果宋舒接了。
接通那一刻，顾楚跃也很发愣。
“喂？”
视频里，宋舒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眼眶里还有点积蓄的泪水，紧紧抿着的唇也嫣红，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视频，精致白皙的脸靠近，几乎占满整个手机屏幕。
砰、砰、砰……
心跳失序，顾楚跃呼吸都快了几分，他隐约听到身旁人震惊的抽气声，连忙把屏幕最小化，结结巴巴：“喂…你怎么了？”
声音沙哑，尾音也有点发飘。
顾楚跃的室友刚刚惊鸿一瞥也绷不住了，他怼了怼顾楚跃，“我草，你怎么，你的对象居然这么好看？？！！”
“我草，鲜花插在牛粪上！”
既怕兄弟混得差，又怕兄弟开路虎。起哄嫉妒的声音不绝于耳，顾楚跃脸上温度越来越高，满脑子都是宋舒刚刚看他那可怜的眼神，手怼了怼起哄的室友，低声笑骂：“去你的！”
然后快步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宋舒打电话。
宋舒一直在平复情绪不说话，顾楚跃不由得又轻声：“你怎么了？”
宋舒憋回去眼泪，被他的声音吓一跳，“你正常点说话。”
顾楚跃：“………”
顾楚跃有种对宋舒不轨心思被戳破的心虚，他摸了摸耳朵，小声：“那你怎么了？”
宋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含糊过去，但顾楚跃追问个没完。
追问到最后他难过都没多少了，只剩下不耐烦，回复：“没有，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那一瞬间，顾楚跃感觉心脏被人用小刀划拉了一个口子，脸色煞白。
“什么？”
没听清？宋舒莫名其妙，“就是我女神不喜欢我。”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宋舒：“？？？”
第44章 暴怒（7）
干嘛？！
宋舒莫名其妙被挂了电话，更莫名其妙了，这人不听说我被女神拒绝了找个地方偷笑去了？
555：【……。】
【的，还笑得很大声。】
宋舒忿忿，“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纯粹的看番搭子。”
宋舒难过了一会儿就不难过了，这种事情做好理准备之后主一个懵逼不伤脑。
唉。
宋舒沉沉吐出一口气，照例把今的产粮图发上微博，收到了孤屿的私信。
孤屿：[老师您好，请问新图我也以cos嘛，很喜欢老师的新图。]
宋舒发的新图还动拟人。他最近在动世界很上，就画了一狮王拟人。
宋舒哭完就觉得有点困，随手回复了个ok退出，刚准备躺下，就觉得不太对劲。
等等，如孤屿真的长得和沈雨一模一，不说明他身边这个沈雨并不真的沈雨，他的老婆还有能女的？
【想吃代餐？】
宋舒震声：“我没有！”
岂修，吃代餐多么侮辱人的行为，宋舒这的纯爱战士坚决抵制吃代餐的行为。但他真的很怀疑，他妈的还不长得太像了！所以才让他摇摆不定！
不行，来周二的漫展还非去不了。
宋舒雄赳赳气昂昂坐起来，正想给顾楚跃发消息确定一下周二漫展的行程，结顾楚跃先来找他了。
坏现充：[哥，你说的女神什么思？哪部番里的吗？]
坏现充：[刚刚信号不好，不小挂断了]
宋舒更加确定了，顾楚跃这家伙就在幸灾乐祸吧？？
不过他还需要顾楚跃陪他去漫展，宋舒觉得幸灾乐祸就幸灾乐祸吧，他还得去漫展呢。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什么哪部番？你番魔怔了？当然现实中的女神啊！你没有女神吗？]
[不过这不点，点我们得讨论一下周二的漫展行程]
宋舒发完消息，顾楚跃好久没回复，再回复就已经晚上了。
坏现充：[不好思啊，哥，我周二有事去不了了，我把票转给你，你找你的女神一起去就好了]
言语之间的酸难过遮遮不住，宋舒听不出来，还觉得顾楚跃人还怪好的。
就他的女神疑似个男的。
……
“哎呀，涯何处无芳草，哭什么”
“这么帅的男朋友，交往几算便宜你，分手也不奇怪，开点兄弟，把他微信推我，让我也尝尝苦。”
“滚！”
顾楚跃抱着瓶乐闷闷不乐，脸和眼睛喝红了，“你们说，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吃醋。”
“呜呜呜番，前两还说和我番好爽，今就说他有女神。”
“我问他女神哪部番里的，他还问我不魔怔了……呜呜呜……”
安慰他的室友：“……”
你挺魔怔的。
……
家政□□安排在晚上，宋舒开门，一起来的还有刚下飞机的宋忱。
宋忱似乎很疲惫，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他走进门，家政也跟着进门开始扫，宋舒乖乖跟在宋忱后面，“哥，你今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背呗。”
宋忱表情有些微妙，他微微回身向宋舒：“你还会捶背？”
“当然会！”宋舒举了举拳，试图证明自己很厉害。
下巴却被微凉的指尖触碰，宋忱拧眉：“哭了？”
宋舒眼尾和鼻尖很红，这种红一时半会儿还消不掉。宋忱指腹粗糙，捏得他有点受不了，有点别扭地偏，“没有啊，就感冒还没好。”
宋忱松开手，眼神很淡：“你昨说已经好了。”
宋舒郁闷，记忆力这么好。
“其实也不，就想到了难过的事。怕哥你今晚不过来给我做饭。”
宋舒说这些话就胡扯，现实当中他和宋引星也经常这笑嘻嘻胡扯，宋引星多半会送他一个脑门钢蹦。
宋忱也。
宋舒捂着额，小尾巴似的跟着宋忱。
家政正在扫客厅，宋忱东找找西，宋舒也跟着他翻来翻去，还好奇探探脑，真就像跟在大灰狼身后的松鼠似的。
“哥，你在找什么？”
宋忱搬开绿植，忽然发现了什么，矮身捻起一块铁碎，绿植泥土处也有很明显的凹陷。
这里很明显被人放过什么东西。
联系到宋舒说的不舒服，宋忱能想到放的东西什么。
宋舒想跟着凑过去，结被宋忱捞着站起来，整个人在宋忱怀里。他有点懵：“哥？”
宋忱脸色黑如阎王，他捻了捻手里的铁片，气息因为强压怒火变得粗。
他低向怀里的宋舒，“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宋舒想了想，“记不清了。”
宋舒身上的香氛气息好像比他的浓很多，只要靠近就能闻到。
【叮，暴怒值上升至10%，请宿主知悉。】
宋舒：“？？？”
宋忱生气了？
宋舒连忙抬，被宋忱黑如锅底的表情吓到，说话声音小了：“哥，怎么了？”
“没什么。”
宋忱松开抱着宋舒的手，轻瞥过来的一眼，好像想骂人，但最后忍住了。
宋舒纳闷，宋忱不喜欢抱人？有洁癖不想他靠这么近？
家政手脚麻利，很快收拾好离开，宋忱推了推宋舒，让宋舒去别的地方玩，别挨着他。
宋舒更确定宋忱不喜欢别人靠太近了。
他跟习惯宋忱，这会儿离开还有点不舍，一步三回，宋忱抬手就要给绿植浇水，连忙阻止：“诶！！哥，这个中午浇过水了。”
宋舒纳闷，这么喜欢这个绿植吗？今沈屿来的时候也给绿植浇水了。
眼宋忱要浇水，宋舒阻止，“别浇水了，再浇就要死了。”
宋忱冷笑：“浇死了才好。”
蠢死了被人偷窥了这么久没发现。
宋舒：“……”
来不喜欢。
宋舒坐到沙发上游戏，宋忱进厨房做饭，宋舒原本想进去下手，也被轰出来，宋忱很不留情面：“你能帮什么忙？”
宋舒只好“含泪”继续游戏。
两把游戏之后，三菜一汤端上桌，宋舒已经拿好筷子和碗，眼睛亮亮地盯着宋忱。
西装套围裙，厨艺男人最好的嫁妆！宋舒吃一口糖醋排骨，好吃得要流泪，“哥，以后你肯定不缺老婆。”
不像他，估计这辈子只能和纸片人过一辈子（注：女纸片人。）
宋忱语气很淡，“所以能说说，今为什么哭吗。”
宋舒啊一声，感觉和宋忱分享情感问题还有些羞涩，他含糊道：“就发生了一些难过的事。”
“什么事？”
宋忱直觉宋舒提的事情和绿植里的监控器有关。
宋舒决定说个小谎：“没，就我一个朋友来找我，和我绝交了。”
“进门了吗？”
宋舒猛地咳嗽，低：“当然没有。”
宋忱盯着他了会儿，也不知信没信。
宋舒闷一粒米一粒米往嘴巴里塞，直到宋忱挪开视线，才松一口气。
……
周末就这么过去。
宋舒周一早起上班，还戴着口罩、背着公文包上地铁。
555锐评：【畜气息满满。】
虽然没有上过一班，但畜气息很浓，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想上班的怨灵气息。
这的气息在宋舒身上有了优化，这的优化得益于宋舒的皮囊和气质。冷漠、颓靡，不至于厌世，却与外界格格不入，永远隔了层恨的薄膜。
让人想破，想将他拉扯下凡。
很快，宋舒身边挤了两三个男人，还越来越多人往他身边走。
宋舒呆毛晃悠，抱着公文包往后靠，“555，早高峰地铁好怕。”
【………】
为什么怕你不清楚吗。
555了一圈，发现一直护着宋舒的地铁哥“巧妙”地站在宋舒面前，便也懒得提醒宋舒他身边有多少地铁痴汉。
地铁哥今似乎有话想说，他低，入眼宋舒有些倦怠的眉眼。他想问宋舒，你生病了吗，还出差了，为什么上周没有在地铁遇见你？
直到地铁行驶到站，他没有问出口。
些问题越界的，宋舒不认识他，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
……
下地铁到公司，宋舒坐在总裁办的真皮沙发上，才脱下口罩沉沉吐出一口气。
趁宋忱不在，宋舒偷偷掏出手机摸鱼。
他飞信一晚上没开，此时聊框躺了几条未读。
asdfg：[老公早上好^^我下周会去你们城市哦，想问问老公有没有时间见面^^]
沈：[这周二我们这里有漫展，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宋舒现在到沈屿的消息觉得鸡皮疙瘩起来，差点把手机扔了，满脑子——这人和自己交往过，这人男的！
……
沈屿用两个手机分别给宋舒发了消息。
他知道宋舒今要去上班，也知道宋舒会坐地铁。
监视宋舒么长时间，他对宋舒的时间表了如指掌。不到宋舒的时间总寂寞，沈屿有些焦虑地咬了咬手指。
宋舒能回他消息吗？
……
宋舒假装没到沈屿的消息，回复了乱码网友的信息。
和沈屿分手，好歹证明他不出轨了，就得给乱码网友一个交代。
宋舒数了数余额里的钱，大概以先还乱码网友一半，还答应了乱码网友的见面邀请。
约出来见面说清楚好了，不然这场网恋只有乱码网友一个人付出，也谈不上健康恋爱。
宋舒做下决定，便回复乱码网友消息。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以，约个时间？]
乱码网友估计也要上班的，几乎秒回了宋舒消息。
asdfg：[老公^^周二晚上以吗？]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ok]
与此同时，孤屿的微博发了一条味不明的信息。
孤屿：[马上要和很要的人见面啦^^开*v*]
从来上微博发了粮就跑，偶尔有良处理一下私信的宋舒并不清楚。他还在思考，顾楚跃失约，他手里的另一张票该怎么处理，而且他需要和宋忱请假去漫展。
其实自己一个人去也没问题，只一开始顾楚跃就说要和他去，现在反悔了不去，多少让人觉得麻烦。
更要的和宋忱请假T-T
他根本！不敢！开口！啊！！
宋舒握着手机，左右，总裁办门被拉开，狭裹着凛冽的风，宋忱身后跟着好几个特助，特助拿着文件边走边汇报今日行程。
宋舒不自觉缩了缩脑袋，偷偷向宋忱，像偷家长办公的小学生。
似乎接受到宋舒目光，宋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今有点忙，上午时间自己支配。”
然后拿一堆文件就出去了。
宋舒从一开始没回过神然后狂喜，马上丢开膝盖上的专业书，捧起手机游戏。
哦耶耶，阎王不在家。
宋舒游戏摸鱼躺尸咸鱼一早上，直到中午宋忱也没回来，特助给他带了饭，说宋忱提前做好的盒饭。
宋舒不学无术的愧疚了一会儿，吃完饭安静捧着专业书，结着着犯困没拿稳，书直接砸鼻子上，疼得他眼泪出来了。
也就这时候，总裁办的门再度被推开，结束会议的宋忱进门，就到宋舒拿着本书哭。
宋舒哭的声音很小，啜泣也微弱的，他小翼翼地捂着鼻梁抬，宋忱才得以见他潮湿泛红的眼尾。
“……”
宋忱神经紧绷着，他以前没有遇到过像宋舒这脆弱的人。
做一碗面，会好吃哭、不陪他吃饭，也会想哭、和朋友绝交，还哭……
现在被一本书难哭了？
因为束手无策，所以情难免暴躁。
“哭什么。”
纸巾敷面，宋忱擦拭的力度把握不好，脸颊瞬间红了一大片，宋舒还懵着，他的注力在鼻子的酸楚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等，……”
宋忱放下纸巾，压抑情绪，语气难免莫辨：“哭什么？”
宋舒一雾水，想说我没哭，但宋忱有些软的子，就生一计。
他吸吸鼻子，因为怕说谎被发现，所以战术低，哭过的声音总带着一分脆弱。
“哥，我周二，周二有个漫展想去，我朋友鸽了我……”
宋舒企图通过这件事把自己塑造得更怜，“虽然这，但……”
但我还以一个人去的，毕竟他就想去孤屿到底和沈屿长得像不像！
宋舒里小算盘得飞起，结话没说完就被宋忱断。
“就你说的绝交的朋友？”
宋忱很干脆，眼里还有隐约的“就为了这事哭？”的嫌弃，“我陪你去。”
“啊？？”
宋舒懵了，“啊？你陪我去？”
宋忱淡声，“嗯，周二几点？”
宋舒下识跟着宋忱节奏走：“中午十二点。”
太早他起不来。
宋忱答应了，宋舒还懵逼着。
什么东西？？！！他要和宋忱一起去漫展？？
宋舒立马就蔫了，他向宋忱，企图让宋忱撤回这个决定，旁敲侧击：“哥，你明没什么特别要的事吗？比如和嫂子约会什么的。”
宋舒说这几句话只想让宋忱去忙更要的事，但说着说着他感觉不对味了，因为宋忱今年28，还个初恋没交出去的男人。
“………”
完犊子了。
宋舒想到一件很不好的事，向宋忱的目光顿时带上一丝怜悯。
已知沈屿男的有唧唧，么根据唧唧配平原则，失去唧唧的——
宋舒大惊失色，他哥啊！
555：【………】
这神奇的脑回路，555决定扛起摄像机。
宋舒怜悯的目光太过明显，宋忱想不注到难，而且盯着的位置也非常微妙。
宋忱一言难尽瞥向宋舒，结宋舒抹了抹眼尾不存在的眼泪，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哥，我们做兄弟有理由的，上辈子我阳痿，这辈子……
“………”
男人大步跨过，狠狠给了他一个脑门蹦，冷笑：“宋舒，你他妈在胡思乱想什么？”
第45章 暴怒（8）
宋舒很委屈捂着脑门。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错啊！
宋忱黑着脸，“还在想？”
宋舒连忙摆手：“没。”
话是这么说，目光还偷偷往宋忱下半身放，宋忱脸上黑线，又想给宋舒一个爆栗，宋舒却已经捂额头完全靠着沙发，满脸警惕看过来，大有宋忱靠近，他就马上逃跑的意思。
看起来就像是被大灰狼欺负的松鼠，表情特别警惕无辜，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理亏。
宋忱都要给他气笑了，“你再这样，周二我不去。”
宋舒眼睛亮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
直到宋忱幽幽说完最后一句话，“你也别想去。”
“………”
宋舒立马投降。
晚上下班，宋忱要空出明天下午的时间，所以还在加班。宋舒欲言又止，想说宋忱不陪他去也可以，被宋忱冷脸赶了出去。
宋舒只好下班坐地铁回家，回家后还接到顾楚跃的电话。
电话接通，顾楚跃那边很安静，宋舒还以为他是找自己看番的呢，毕竟他们联系了那么久，除了看番也没别的事，但等了很久都没动静，他不免开口：“顾楚跃？”
顾楚跃在寝室里，周围是三个寝室军师，宋舒说话的那一刻，不亚于他们上课摸鱼被老师点名。军师们顿时四散开来，返祖似的无声地做着各式各样的兴奋动作，还推搡顾楚跃，做口型：“赶紧开口啊你。”
顾楚跃在寝室喝了两天可乐，难过得每次喝可乐都会想起宋舒，今天终于在室友的鼓励下鼓起勇气面对宋舒有女神这一心碎事实。
顾楚跃镇定：“哥，明天你怎么打算？”
“啊？”宋舒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正准备撕开方便面的袋子，顾楚跃的话给他整愣了。不由纳闷，这人是不是记性不好？不是前两天才说过么？
宋舒开火烧开热水，随意道：“不是去漫展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因为电流声有些失真，散漫又不真切，几乎能让人勾勒出宋舒说话时的模样。
肯定是不太认真的，就像是在包厢那样，说话也不会看着对方的眼睛，却不会让对方觉得不尊重，只想着热切地和他再说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宋舒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训狗似的让人一而再再而三迁就他。
宋舒的询问让周围三位狗头军师更兴奋，纷纷压低声音朝顾楚跃：“快说快说！”
“勇敢追爱！”
顾楚跃收到信号，连忙结结巴巴开口：“那，那你找到一起去的人了吗？我明天突然没课了。”
为了强调自己没课的合理性，顾楚跃还为上次心碎破防挂电话、鸽人找了个绝妙的理由：“那节课的老师突然有事，调课到周末了。”
“………”
宋舒顿时觉得顾楚跃真是反复无常，一会儿说去一会儿说不去，让人怪烦的。他干脆回答：“漫展我找到人一起去了，你想来的话还可以再买张票？”
宋舒提前看过，场馆的票还没卖完。他觉得他的提议很贴心，但对面的呼吸声急促了一瞬，像是慌张，又像是不可置信，莫名让宋舒想到湿淋淋的小狗。
这个联想是莫名的，却又合理，因为顾楚跃确实像是个傻乎乎的小狗现充。
顾楚跃又想直接挂断了，他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连带着呼吸都有点困难，声音勉强：“没、那没事了。”
电话再度挂断。宋舒莫名其妙，顾楚跃是有什么挂人电话的爱好吗？
……
“呜呜呜他肯定是找了他女神一起去。”
顾楚跃悲痛喝一大口可乐，“完蛋了，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票还是他亲手送出去的QAQ
顾楚跃戳了戳可乐杯，不免想起宋舒在包厢喝的可乐。
宋舒喝可乐喜欢用吸管，可他又不爱咬吸管，每次喝完，吸管都圆圆润润，除了上边一点湿润的水渍，完全看不出吸管被人用过的痕迹。
这也就很方便。
很方便做什么？
顾楚跃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了，他想把吸管偷偷藏起来。结果天杀的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在他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不止吸管，宋舒喝完的可乐罐子都没了！！
天杀的，顾楚跃第一次这么想把这群人都报警抓起来，但用偷东西的理由也太离谱，尤其被偷的还只是一根吸管和可乐罐子。
按理说宋舒一次喝两罐可乐，应该有两根吸管两罐可乐罐，但是顾楚跃只抢到过一次！
这群人就像是超市大甩卖时无理取闹、神出鬼没的大爷，顾楚跃还没出手，桌子上的罐子和吸管都不见了。
他只抢到了一根吸管！！
顾楚跃难过地差点哭出声。
原本他以为他是特别的，可以和宋舒一起连麦看番，而且看番的时候，宋舒还夸过他，说他是好现充，还说和他一起看番最快乐了。
结果宋舒转头就和他说有女神，还找了别人去漫展。
顾楚跃越想越难过，痛饮可乐。
“别太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三位军师同情拍拍顾楚跃肩膀，都知道宋舒已经不能用芳草形容了，简直是天菜，顾楚跃爱得死去活来也能理解，于是和顾楚跃一起痛饮。
喝了一会儿，其中一位狗头军师脑袋冒出电灯泡，“还有票不？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女神长什么样？”
顾楚跃和其他两位军师齐齐抬头。
————
第二天，宋舒还记着要去漫展的事，他起床时间不算晚，十点钟，家里厨房的灶台已经开火。
宋忱偏头，越过开放式厨房的平台，淡声：“宋舒，你平常的作息都这样么？”
叫大名了！
客厅内原本耷拉的小黄毛马上竖直，转头干巴巴地狡辩：“没、没有啊，昨晚想到要和哥一起出门，兴奋睡不着。”
宋忱黑脸时可怕，不黑脸时淡声问话也很可怕。宋舒不知道，为了狡辩逃避一些不必要的问话，他总是无意识地直球宋忱。
这也导致本来就对他有那么点疏忽和愧疚的宋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宋忱脾气不好，宋舒越是利用这份愧疚，宋忱心绪被动摇得也就越快。
金黄色蛋饼在锅中，再不翻面就要糊了。
宋忱手指动了动，往常利落的翻面技术不复，翻了两次才把蛋饼翻起来。
十点多早饭上桌，宋舒也换好衣服，吃完早饭和宋忱一起出发漫展，期间他还收到了asdfg的信息。
asdfg发的每一条消息都带老公，身边坐着宋忱，宋舒莫名地就有背着家里人网恋的心虚感，明明他都二十多岁了！
asdfg：[老公，早上好，我出发啦，期待见到老公^^]
asdfg：[晚上见面的餐厅已经定好啦，老公你看看^^]
宋舒偷摸看一眼宋忱，把手机挪到角落回复消息。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你定就好，我没意见]
宋舒奔着分手去的，自然不会对见面地点挑选有过多的想法。按灭手机，宋忱的眼神也就过来了，宋舒呼吸都屏住，眼神乱飘，不敢和宋忱对视。
然而宋忱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宋舒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掩饰地轻咳一声，“哥，还有多久到啊？”
宋忱淡淡收回视线，指节轻敲，“李叔，还有多久到。”
司机李叔看了眼导航，热心道：“这段路有点堵，大概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宋舒：“……”
好了，这下显得他更心虚了。
……
一刻钟后，穿着黑色卫衣牛仔裤的宋舒和一身利落风衣，西裤扎进马丁靴的宋忱出现在场馆门口。
漫展场馆门口挂着巨大的宣传横幅，宋舒原本想兴冲冲进去，考虑到身边行走的暴力型男宋忱，他又觉得有点尴尬。
他怕宋忱不喜欢这些。
其实宋舒害怕和宋忱来漫展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宋忱一看就是忙得飞起的霸总，为了腾出时间陪他，昨天甚至加班到深夜。
这样的霸总会看动漫买周边？那大概是二次元里才有的剧情。
宋舒偷偷观察宋忱的表情，“哥，你看，如果你不喜欢……”
如果宋忱不喜欢先回去，他自己也可以逛完整个漫展。
宋忱捕捉到宋舒的目光，有些沉默。
宋舒很喜欢偷看他。
偷看，放在上学时期、友人之间，大抵是个春心萌动的暧昧词语。可现在，被放在他和宋舒之间。
不太熟悉的、有些陌生、甚至称不上亲兄弟的他和宋舒之间，意味着客气和疏离。
即使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宋忱在此时也不得不正视他和宋舒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想法让宋忱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他看向宋舒，那点刺痛的疼痛，又被宋舒关注、在意的目光滚平。
宋忱奇妙地意识到一件事——宋舒好像很信任他。
这种信任是盲目的、没由来的，让宋忱生出被特殊对待的微妙感。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宋舒就像一只天真、有点机灵和警惕心但是不多的小动物。
宋忱揉了揉宋舒的脑袋，把小黄毛的脑袋压低，身体又前倾地靠近，替小黄毛挡去一些入场人员不太礼貌的目光。
挑眉低声：“这些我初高中看过很多。”
宋舒这几天被揉习惯脑袋，也没有反抗，反而顺着宋忱的力道靠近了些，有些震惊：“你居然看过？！”
宋忱斜睨：“怎么，在你眼里，我不上学么？”宋忱颜值很有迷惑性，很帅。是那种看了都说帅，但是又不想靠近的暴力帅。尤其眼睛轻瞥，很有dom的气质。
宋舒阅番多年，勉强承认宋忱是继他哥宋引星之后第二个撕漫男。
哦不对，宋忱也是他哥。
宋舒美滋滋的，仿佛是他自己被人夸奖似的，和555炫耀：“我哥厉害吧？”
555：【……】
在？？看看户口本和血缘鉴定书？？
脑门又被不轻不重弹一下，宋舒假装“哎哟”一声，晃晃悠悠站好，“我还以为你不用读书直接跳级上大学。”
哪里有那么夸张。
宋忱没应声，和宋舒一起检票进了场馆。
中午正是漫展最热闹的时候，加上宋舒那张脸实在是过分惹眼，人流都暗戳戳往宋舒那边挤。
就算握着手腕，宋忱都好几次差点和宋舒走散，忍无可忍地到一个周边店买了一个小翅膀帽子直接扣宋舒脑袋上，宋舒还懵着，挣扎着想要脱帽子，场馆多热，怎么还要戴帽子。
不是宋舒没有警惕心，只是他觉得来逛漫展的二次元，大家的关注点肯定都在coser和摊位上，谁会看他这个死宅啊？投在他们这边的目光肯定都是在看宋忱吧。
只是宋舒也不清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旦容貌太超过，就算不想关注，目光也无法克制地自动跟随。
宋忱黑脸：“戴上，不准摘。”
“哦…”
离得近了，宋舒鼻息之间都是宋忱身上的香氛味，不由感叹宋忱真的太会选沐浴露了。
这味道比香水还耐闻，越闻越香。
面对上司兼哥哥，宋舒的彩虹屁都是过来就来，“哥，你品味真好。”
“不就一顶帽子？”
宋忱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拉着宋舒的手腕，又比宋舒高，借着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视野，替宋舒寻找想要去的摊位。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题，偏偏宋舒的下一句话让话题变了味道。
“没，帽子也好看，我说的是哥你选的沐浴露，味道太好闻了。”
宋舒说完，还凑近宋忱嗅了一下，真诚道：“真的好闻。”
手指倏地攥紧，宋忱耳廓红了一大圈。他低声骂了句脏话，带着宋舒快步穿梭人群，来到一个比较空荡的地方。
宋舒一路上举着拍立得拍了不少喜欢的角色，还领了很多谷子和周边，兴奋得没注意到宋忱的异样。
等他欣赏完拍的照片，才发现宋忱也买了一顶小翅膀的帽子。
白帽子压着短硬利落的黑发，也将攻击性十足的桀骜眉眼遮掩。
只有半张脸看起来还是帅得不行。
宋舒竖大拇指：“哥，真帅！”
当然，如果能把他的卡解冻了让他一口气还乱码网友的钱就更帅了。
扛着摄像机的555：【……】
哥，你才是大哥，你快别说了吧！！
耳廓有滴血的趋势，宋忱松了松帽子，言简意赅：“接下来去哪里？”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场馆只逛了一半，宋舒还没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去孤屿的摊位看看。
孤屿现在大概还在签售，他混进队伍里偷偷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
死到临头（？），宋舒反而有点心情平静。这就让他来看看，沈雨和孤屿究竟有多像！！
趁宋舒思考的时间，宋忱进一旁的商店买了一袋宋舒喜欢的零食，“想好了么？”
按理来说他应该不怎么了解宋舒才对，可不管做饭还是购物，他总是能精准地选择宋舒喜欢的品类。
宋舒张嘴“啊”一声吃下宋忱手里的一颗巧克力，“哥，我想去一个coser的签售，可以去吗？”
原本只是想递给宋舒，让宋舒自己拿着吃的宋忱顿了顿，低垂的目光触及宋舒卷翘睫毛。
——宋舒对他毫无防备。
又或者说，宋舒缺乏警惕心。
宋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的他还未意识到宋舒对他的不设防仅仅建立在他们是兄弟这一概念上。
这样的概念在没有牢固的血缘和法律关系时，就如同阳光下残余的泡沫，虚无缥缈、转瞬即逝。
一旦概念崩塌、关系越界，宋舒也许变得比谁都快。
……
宋舒万万没有想到，孤屿的签售排队居然！那么————长！！
就算他想在外面看看，也是不能透过人墙看见的。除非他的眼睛有穿透人墙的超能力、除非宋忱愿意让他骑在头上。
只是第二个想法他会被宋忱一个平a送走的吧！！
绝对会的！！
宋舒头脑风暴，最后还是选择坦诚说：“哥，我想排这个签售，不过队伍有点长，如果你着急的话，可以……”
几乎是了解他需求的那一刻起，宋忱就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地把他推了过去，还顺便站在他身后，淡声：“排。”
不愧是霸总，不愧是他哥，做决定都不需要犹豫，宋舒扼腕。
【你一天不吹彩虹屁就不舒服是不。】
先是爱丽丝，又是宋忱，555都快被宋舒的内心戏烦得受不了了。
尤其宋舒每次都是不自知的状态，对着宋忱一阵彩虹屁输出，没看见人耳朵红得都要滴血了么？
某方面来说，宋舒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又怎么不是一种天然撩？
宋舒纳闷，不知道555怎么突然生气了，“什么？”
555冷笑：【那么喜欢吹彩虹屁，吹吹我的。】
吹什么吹，AI也能开凰腔了？！
宋舒大惊失色：“我们只是网友，你越界了。”
不想秒懂的555：【………给我滚啊！】
……
队伍很长，也就是排队的时候宋舒才有时间掏出手机处理消息。
队伍七扭八拐，周围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宋舒和宋忱戴着同款小翅膀白帽子，一高一矮，看着还有体型差，在场馆内格外吸睛。
但宋忱气势太吓人，宋舒的冷漠都被衬得像是无伤大雅的软绵绵刺。比起宋忱，大部分人的目光论点都是宋舒。
只是宋忱很高，可以完全替宋舒遮挡四面八方过来的视线，他几乎将宋舒护在怀里。
宋舒对此一无所知，抱着手机猫猫祟祟回消息，等宋忱提醒他往前走，他才跟受到惊吓的猫一样弹跳起来，又被不耐烦的宋忱按下，“乱动什么？”
宋忱烦透了这些人看宋舒的视线。
看看看，没见过活人吗？
帽子下的小半张脸白净，唇色水润嫣红，宋舒小动物似的被推着往前走，慢吞吞回消息。
坏现充：[哥，你能不能给我拍点漫展的现场图？]
漫展的某个角落，顾楚跃和他的三位狗头军师同样狗狗祟祟，叽里咕噜：“快问啊！问他在哪里，问出来了就过去跟踪！不是，过去打探情报！”
宋舒以为顾楚跃还在上课，随手拍了一段视频。
[我在这里排队呢，更多的图我待会儿发你]
不远处角落一阵猴叫似的骚动，周围人都好奇看过去，宋舒没太在意，继续回消息。
asdfg：[老公，我在忙工作哦，期待晚上和老公见面^^]
宋舒手指颤抖地再度催眠自己，老公，是老公公的意思，老公、老公公，他是老公公。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嗯，到时候我有事要和你说]
分手，绝对要分手！宋舒手抖，信念坚定。
……
队伍最前面，妆容可爱的“兔子小姐”正在进行签售。
兔子小姐并不是擦边露骨的装扮，而是Q版卡通人偶服装，腿和手包裹得严实，只露出张肖似宋舒女神沈雨的脸。
签售很正常地进行，倏地，兔子小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第46章 暴怒（9）
随着队伍缓慢前进，宋舒逐渐看见孤屿脑袋上的兔耳朵。
毛茸茸地一摆一摆，实在很还原很可爱。
其实抛开和沈雨长得像这一点不谈，孤屿现实当中是个非常敬业的coser，几乎每一场演出都亲力亲为，甚至还会日语韩语英语，自学配音，cos人物的同时，还会用人物本音和观众对话。
敬业程度拉满，宋舒很佩服这样的coser。
前面排着的约莫还有三十个人，宋舒心情还是有些跌宕起伏。
宋忱在宋舒身后挡着其他人视线，手无意识地护着宋舒，也拿着手机在处理一些公司事务。宋舒不想打扰宋忱工作，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敢和宋忱吐槽现在的紧张心情。
不管怎么说，他的男朋友，呸，前男友叫沈屿，是个男的；与此同时，还有个叫孤屿的coser，和他游戏里的女神沈雨长相七八分像，这件事还是有点炸裂，常人无法理解。
他如果和宋忱说了，宋忱可能觉得他在乱搞男女关系，不仅会把他的卡冻了，还会把他也冻了。
宋舒实在是紧张得不行，忍不住找人唠嗑：“555，你怎么看？”
555扛着摄像机冷漠：【我不是元芳，我不知道。】
宋舒被突如其来的老梗噎住，真不知道555一个AI怎么这么多梗，他抱怨：“说说嘛，我好紧张。”
555持续冷漠：【你求我啊。】
这么简单的事，宋舒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求求你了。”
【……】
虽然被求了，但是还是感觉很不爽。
555觉得和宋舒熟了之后，宋舒就他妈的跟个任由你揉搓的面团一样，软乎的，一点节操都没有，偶尔还能把你气得牙痒痒。
好哇，别等它有了人形，甚至是动物形态也可以，它一定、一定要和宋舒打一架！
555牙痒痒：【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冲上去，问他是不是本名就叫沈雨。】
宋舒目光飘过那蓬蓬软软的兽耳，小声：“真的吗？我不敢，而且有点不太礼貌了吧？”
555怒了一下：【这也不敢那也不敢，你别问我了。】
宋舒搓搓手：“嘿嘿嘿，我紧张，缓解一下。”
宋舒和555闹了这么一通，心情好多了，往宋忱那边靠了靠，像是混在灰狼堆里的小动物似的，清楚灰狼不会拿他怎么样，所以格外依赖信任。
555继续扛起摄像机。
你就浪吧你就，一浪一个不吱声。
……
顾楚跃和三个狗头军师按照宋舒发的图片，成功找到宋舒所在位置。
宋舒很好找，在人群中很显眼，顾楚跃在十米开外已经能锁定宋舒在队伍中的位置。
——宋舒排的是一个女coser的签售队伍，身后跟着一个脸黑霸总男。
一号狗头军师碎碎念：“喂！我们要不要也过去排啊？”
二号军师：“过去排也赶不上啊！我们可以排另一队比较少人的队伍，那一队签得也快，估计能和宋舒在签售桌上碰面。”
三号军师一言难尽，“……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在跟踪？”一号二号：“哦哦对，那怎么办？”
三号军师侃侃而谈：问题绕回来，最根本就是我们要看宋舒的女神到底是谁，所以我们应该是找女神，不是找宋舒。
“啊？”顾楚跃失落：“不找他吗？”
三号军师：“找什么找，找了不就暴露了吗？”
顾楚跃用“来都来了”的语气：“真的不找吗？”
三号军师：“恋爱脑，给我叉出去。”
一号、二号军师却也重复：“真的不找吗？”
三号军师脑袋上已经有了隐忍的青筋，“死颜狗也他妈的给我叉出去！”
……
最后，三位军师和顾楚跃勉强达成一致，先找女神，然后再拙劣和宋舒打招呼。
“不是？哪个是女神？我看了一圈，感觉没有能让他爱上的人。”
为了离宋舒近一点，他们四个人还是排了旁边另一队比较快的签售队伍。
这一队伍貌似是个有腹肌胸肌身材超好的男coser。四个愚蠢大学生注意力都在隔壁的宋舒身上，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甚至打扮得像是要去抢劫银行。但是漫展很包容，比他们装扮更奇怪的也不是没有，也许更多人认为他们在cos零元购，还有人来问他们合照的。
顾楚跃老半天也没看到符合条件的女生，纳闷：“漫展签售还会和朋友分开吗？”
脑子尚存的三号军师忍不住骂：“你问他啊！你手机是个摆设？”
……
前面还有十个人左右到宋舒，宋舒手机震了震。
坏现充：[你是自己一个人在逛漫展吗？]
这都问几次了？宋舒觉得顾楚跃记忆力可能真的不太好，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很想劝顾楚跃去看看脑子。
他回复：[没啊，我和别人一起]
脑子不太好的现充：[还在一起逛？]
顾楚跃回复的速度不慢，几乎是秒回，但是队伍快到了，孤屿近在眼前，宋舒只好收起手机，想等结束了再回复。
反正么他想的是，顾楚跃大概是在寝室，或者是在上课摸鱼，总之不太可能着急等他这一条消息。
真的很着急的顾楚跃在另一条队伍里眼睁睁看着宋舒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转头想向三个狗头军师求救，结果发现他们的对话一个比一个离谱。
“男生的睫毛也可以这么卷翘吗？”
“比视频里还要好看…，瞬间感觉小顾配不上了。”
“好多人在偷看他，那我们偷偷看他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嘿嘿嘿。”
顾楚跃：“……”
宋舒丝毫意识不到顾楚跃就在他隔壁队伍里，他收好手机，宋忱也刚好处理完飞信上的消息，按了按宋舒迎风而立的呆毛。
借着身高优势，宋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宋舒排队签售的coser。
穿着兔子套装的孤屿背后是巨大的coser立牌，举着枪的女生英气飒爽，举手投足间的冷漠和睥睨死死踩住一众二次元的xp。
宋舒喜欢这样的？
宋忱垂眼，看到宋舒正探头探脑，似乎很想看清楚签售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奈何身高有限，前面的人又挡得严实，所以怎么看也看不到。
宋忱摆正他的脑袋，淡声：“你喜欢这样的？”
其实这是个没有必要的举动。宋忱清楚，宋舒看不到就会乖乖站定了，可他就是做了，掌着宋舒脑袋的手指似乎带了点主人不自知的粗暴意味。
宋舒摸不着头脑：“啊？”
看都看不清，哪里谈得上喜欢不喜欢？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忱也不需要他的答案，指腹柔软发丝扫过，宋忱收回手，“别像一样青蛙跳来跳去。看前面，快到了。”
“哦…。”
宋舒总感觉宋忱在生气。
可他又想想，宋忱黑脸的时候还少么？宋忱天天生气，这一次肯定是处理公司事务没处理好，被底下的人惹生气了。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他生气，他又没惹宋忱。
于是宋舒心安理得地继续张望。
宋忱站在宋舒后面，漆黑眼眸倒映着宋舒兴奋紧张的面容。
宋忱是个单身主义者，他没考虑过结婚，甚至恋爱都没谈过，恋爱与婚姻于他来说都是麻烦。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观点，他从不会以己度人，要求身边的人也和他一样。
可现在宋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低头，宋舒似乎对这位coser情有独钟，紧张地还在做心理准备，宋舒面前还有两个人，其实也挡不了他看孤屿了，但就这样，宋舒反而又不敢看了，生出些近乡情怯的羞赧来。
不管是宋舒的表情还是宋舒的行为都代表了一件事：宋舒很喜欢这个coser。
宋舒有情欲，宋舒和他不一样，宋舒以后是会结婚的。
这一认知像是一根拔不掉的刺扎在心间，弄得宋忱情绪都乱了几分。他压着烦躁乱套的心情，看着宋舒一步一步靠近那个coser。
他不能以己度人，可谈恋爱有什么好？
想法多如牛毛抓不住重点，情绪也跟着莫名…到最后，宋忱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因为这些事未免太遥远。他捏了捏山根，漆黑冷冽的眉眼黑压压的。
“紧张？”
宋舒紧张得以为是555和他说话，下意识回答：“嗯，有点紧张。”
“很喜欢她？”
声音低低的，宋舒才意识到，是宋忱在和他聊天。
“………”
毕竟和我老婆这么像……宋舒差点就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挠挠脸，有点尴尬，“还好。”
宋舒一心二用地和宋忱对话，目光落点还是在签售台前。前面只剩一个人，但那个人似乎是陪朋友来的，朋友签完两个人一起离开，宋舒心理准备都没来得及，直接就撞上孤屿的脸。
他刚和宋忱说完话，心里是没太大感觉的，因此看见孤屿的那一刻，宋舒微怔。
他以前想过很多次，如果他可以突破次元壁和老婆见面那该有多好，只是说说话也很满足，结婚什么的随便啦，可以结婚最好了，不结婚不在一起也没关系，能见面就好。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别扭的死宅，老婆也不一定看得上他，能见面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这一切想象的前提都是幻想次元壁破裂。因为幻想本身是不合理、不可能会成立，所以宋舒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梦、想象。
现在……
当你推真人版1：1站在你面前，你该如何保持理智和冷静？
宋舒不仅愣住，脸色还缓慢烧红。
该怎么形容那张脸？
如果说游戏里的沈雨精致美丽，如同雪山上不可高攀的高岭之花，那么孤屿拥有和沈雨相同的气质。
鹅蛋脸，眉眼生得极好，高鼻梁薄唇，甚至耳朵旁的两颗不明显的小痣都和沈雨一模一样。
……
完了，这次他好像搞到真的了。
这不就是他花了几万玩换装游戏的老婆吗？！！
……
宋舒戴的小翅膀帽子，目光从呆愣转为无措，耳垂的烧红也逐渐蔓延到脸颊。
内心疯狂阴暗阳光爬行伸直，宋舒迟迟不动，孤屿有些疑惑地看过来，目光接触那一刻，他才像是被烫到地移开，然后又慢吞吞地看回来。
好似是不可置信，又好似想要再三确认，总之宋舒把手中的本子递过去，说话时表情是极为镇定的。
这得益于他多年的死宅面瘫脸，让他不管在何时，心情如何激动如何尖叫，面上都是有些冷漠的面瘫。
↑起码宋舒自己是这么想的。
孤屿接过本子，毛茸茸的兔耳不可微察地动动，声音如同想象般清冷，“你好，要签什么吗？”
宋舒的目光落点只有孤屿，殊不知此时自己也是其他人的落点。
很多人在看宋舒。
孤屿原本看到宋舒的笑意压下，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宋舒的脸。
宋舒戴着帽子好乖，说话时紧张得眼尾都红了。孤屿不由眨眨眼，压下揉宋舒脑袋的冲动。
沈屿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宋舒，视线克制又贪婪地划过宋舒脸庞，笔尖忍不住往前挪了挪，又补充：“什么都可以写哦。”
沈屿总是贪婪的，想和宋舒再多说说话，只是一两句也好。
今天为止，他有把握宋舒会来见他，但是没想到宋舒会直接来他的签售现场。
宋舒说话很慢，心跳声都快盖过他的说话声，“写一些祝福语就好了。”
宋舒完全不敢和孤屿对视，孤屿说那句话在耳朵左右钻来钻去，霸占大脑。他盯着桌面，结果视野里出现孤屿的手，精致修长白皙，很符合手控审美的一双手。
宋舒感觉脸部温度又高了不少，完全不敢多看，但前面就是孤屿，他不看孤屿，那就只能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
宋舒很尽量地让自己不要看到孤屿，毅然决然选择把视线挪到孤屿旁边的那位男coser身上。
男coser是位酷哥，宋舒总觉得有点眼熟，而且………
他妈的站着的那个人是不是顾楚跃啊？？
宋舒越看越他妈的眼熟，因为孤屿和沈雨长得一模一样的激动心情都被冲散不少，满脑子脏话——草顾楚跃这坏现充在这里埋伏他是吧？！！
顾楚跃和三个狗头军师也没想到宋舒会直接看过来，眼睛都瞪大了，先是脸红，然后手忙脚乱想把自己藏起来，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都躲在了顾楚跃身后。
顾楚跃：“………”
我谢谢你们。
顾楚跃着急，甚至想跨过队伍的隔断冲过来解释：“不是，你听我狡辩。”
宋舒很想给顾楚跃竖个中指。但是孤屿在他面前，他只好恶狠狠地给了个眼刀。
也许是宋舒视线停留的时间太长，旁边那位男coser也看了过来，递过来一个周边，低声：“需要签名吗？”
宋舒：？
顾楚跃：？
555：？
555惊了，【这他妈不是地铁酷哥吗？】
宋舒陷入混乱，什么地铁酷哥？
男coser似乎是当宋舒默认，拿过周边主动签了个名，然后递给宋舒。
顾楚跃急了，怎么现在都还有人要勾搭宋舒。情急之下，顾楚跃直接截胡签名的周边，说了好几句谢谢。
宋舒：“………”
555：“………”
被555称为地铁酷哥的男coser也没介意，只是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宋舒，顾楚跃这下更急了，直接挡在宋舒面前，跟护主的小狗一样，让旁边几个室友赶紧拦一拦，“我朋友也要签售，谢谢。”
而孤屿说话的时机也很凑巧。
“你的本子。”
宋舒连忙回神，懒得理顾楚跃这个骗人的死现充。
孤屿写完，又把赠送的周边递过来，指尖有些暧昧地划过宋舒掌心，但宋舒拿到时激动得手指都有点抖，压根没去想那动作的含义。
呜呜呜老婆亲手给的周边。
宋舒珍之重之地放进卫衣口袋里，道谢过后，一场简短的签售就结束了。
宋舒离开签售队伍，孤屿瞥向还在签售当中的顾楚跃，还有一旁淡然地递给宋舒周边的地铁酷哥，眼神片刻晦暗。
……
走出拥挤的签售队伍，幽幽冷风一吹，宋舒冷静了不少，心情平复后，是难言的混乱。他下意识往外走，没成想被人握住手，“去哪儿？”
从方才签售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宋忱开口：“你是要把自己送出漫展？还是说你直接忘了身边还有个我？”
宋舒：“……”
不好意思刚刚确实忘记了。
宋舒看了眼出口的方向，求饶似的晃了晃宋忱的手，“哥，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是他对宋引星常用的招数，只要他这样做，宋引星十有八九会迁就他。
宋忱瞥一眼宋舒还红着的耳朵，手伸出去摘下宋舒的帽子。
因为戴帽子的时间长，宋舒的黄毛被压得有点乱，还有点湿润，宋忱手指穿行其间，指腹触碰头皮，又掌着后脑。
这是一个掌控意味很强的动作，艾利斯就是这么按着宋舒强迫接吻的。但此时宋舒并不清楚这一动作的意味，又或者说他过分信任宋忱，所以不会往别的方向联想。
宋舒甚至还往宋忱手心里蹭了蹭。
555：【你还记得你说宋忱是大灰狼吗？】
宋舒确信：“是大灰狼，也是我哥。”
拥有一只大灰狼哥哥是多么酷炫的事，不敢想象这事发生在幼稚园究竟会有多少小朋友羡慕他羡慕得流口水。
宋舒的动作让宋忱一直烦躁的情绪好了不少，他把帽子给宋舒戴回去，“今晚想吃什么？”
宋舒期待：“出去吃吗？我想吃火锅！”
此时，顾楚跃和三个狗头军师也追了出来，宋舒对埋伏他的顾楚跃没什么好脸色，狠狠竖了个中指，“你还敢过来！”
竖完，手指被包住，宋忱淡淡地看他。
宋舒：“……”
这该死的血脉压制！
顾楚跃看一眼宋忱，还不清楚这是宋舒什么人，只好先解释：“宋舒，你听我解释，是他们非要来的，然后正好也没课，所以我也一起来了，给你发消息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
我去这说谎能力。
三个狗头军师面面相觑，对上宋舒怀疑的视线，先是脸红，然后下意识摇头，又在顾楚跃的逼迫下疯狂点头：“对对对，他说得对！”
顾楚跃诚诚恳恳又道了个歉，宋舒脸色才好了点，充分展现了身为婆罗门的大度：“下次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现充连忙点头，表示下次一定不会。然后视线在宋舒和宋忱之间来回巡逡，凑过去小声问：“哥，你不是说和你女神一起去吗？”
宋舒：“？”
顾楚跃：“你那天说的女神啊！”
宋舒回忆起看到男版沈屿的惊吓，“……这是我哥，而且我说女神拒绝我了啊。”
拒绝了？这只是一场乌龙？
顾楚跃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窃喜。
宋舒：“…草，顾楚跃…你别以为我没看到！”
这家伙那天绝对是挂了电话去偷笑吧！！该死的坏现充！
顾楚跃终究是年轻的，表情收敛得不是很好，含泪收下宋舒的中指，和三位狗头军师一步三回头不舍离开。
走远，顾楚跃才奇怪：“不是，我回头也就算了，你们回头干嘛？”
狗头军师一致评价：“他长得好好看，你配不上他。”
顾楚跃缓缓竖起中指。
……
应付完顾楚跃，宋舒跃跃欲试想去吃火锅，他看向宋忱，发现宋忱也在看他。
宋舒莫名生出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的古怪错觉。
他还纳闷自己是不是想太多，结果下一秒宋忱似笑非笑开口：“和女神一起去漫展？”
“原来我在你这里是这种定位。”
宋忱周身散发浓浓的黑雾，这下试图狡辩的人变成宋舒：“……哥，你听我狡辩。”
————
宋忱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吃完火锅，把宋舒送到小区门口，那车唰一下就离开，留给宋舒一地车尾气。
宋舒算是摸出了点规律，只要宋忱生气，车就开得特别快。
车真可怜（不是）。
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宋舒回到家里倒在沙发上，想到孤屿的签售，从口袋里掏出一路护着的小礼物和小本子。
孤屿给他写的是：
——天天开心
孤屿
宋舒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
孤屿不仅是声音、面貌，甚至字迹都跟游戏里的沈雨对上。
那前几天的沈屿是什么鬼？而且沈雨不是香水师吗？怎么变成coser了？不对，沈屿就是香水师。
宋舒风中凌乱，“555，剧情是不是出问题了？”
555：【你别忘了，你打电话给沈屿那时候接电话也是女生，而且声音也很像沈雨。】
宋舒沉思：“难不成他们是兄妹？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恰好在一起，沈雨替沈屿接了电话。”
或者声音相似只是巧合？
【……你是说沈屿和沈雨一起出差？】
宋舒又沉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呵呵，你的逻辑就很怪。】
555感觉今天生气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它觉得它申请人形之前，应该向主系统提交“论AI是否需要如此多情绪模块”的论文辩证，否则它迟早有一天被宋舒气死。
“哪里怪了！！”
宋舒据理力争：“他们长得那么像！！”
555：【那你泡过哥哥，再泡妹妹，也挺渣男的。】
宋舒耳朵都红了，“我没说我要泡！”
【呵呵。】
你最好不泡。
宋舒还想据理力争，但是他的飞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asdfg：[老公，我忙完啦，记得晚上的饭局哦^^]
与此同时，还有微博的猜你想看推送。
孤屿：很感谢今天大家捧场，晚上要和重要的人去吃饭，所以先到这里，下次见。
第47章 暴怒（10）
关于沈屿和沈雨的身份问题实在难绷，宋舒晚上还要和asdfg见面，就没有再去思考。
他下午睡了一会儿，六点起床洗澡洗漱换衣服，六点半出门赴约。
因为奔着分手去的，宋舒也没有太拖延，下午六点四十五的时候到达了约定的餐厅。
此时宋舒还没意识到，为什么asdfg特地选择了一个离他家那么近的情侣餐厅。也同样没有意识到，他正踏进一个专门为了捕猎他而精心设置的陷阱当中。
宋舒按照乱码网友发给他的消息提前进入餐厅，看了看菜单，再看了看手机余额。
他欠乱码网友将近20w，宋忱今天吃火锅又给他发了几万，他现在有8w左右，也就是能还乱码网友差不多一半。
宋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点少，但是分手后他一定会还钱的。
欠钱不还简直王八蛋，他才不是王八蛋。
……
乱码网友选的是包厢，环境清幽优雅，宋舒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向包厢门口。
好歹是个网友面基，但是宋舒一点感觉也没有。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有点焦头烂额。
因为乱码网友一直喊他老公，如果对方是个男的，还不愿意分手，他不就成为网恋骗钱的渣男了吗？
哦不对，他现在就挺渣男的。
宋舒打开手机，可以看到乱码网友又给他发了消息，消息大概说，原本六点半可以到达餐厅，结果半路上出了点问题，事故现在还没处理完，可能要迟点才能来了。
六点半，足以看得出乱码网友对和他见面这件事的重视。
乱码网友这么重视，宋舒有亿点不好的预感，具体怎么不好，宋舒也说不上来。没等他深思，包厢内钟表指针已经转向18：50，包厢门终于被推开。
宋舒正坐危襟。
坐直的那一刻，宋舒有点下意识的紧张，但没有太多想法。同样的他也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下午漫展在和孤屿见面时，他也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结果看到了和游戏cg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婆。
很神奇，这两件事毫无关联，但就是在脑子里同时浮现。宋舒觉得有点好笑，该不会等会儿进来的就是孤屿吧？
念头一闪而过，又被极快否定。
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门推开，一个麻子脸男生走进。
以为网恋对象又是男的，宋舒两眼一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在看到男生服务生衣服时两眼又没这么黑。
服务员侧身，对着后面的客人低声：“001号包厢，就是这里。”
服务生只是领路的，宋舒缓了缓情绪。心情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什么孤屿啊，乱码网友不是男的他谢天谢地。
不是性别歧视，只是宋舒想到男的喊他老公，他就开始浑身不舒服。
门口一阵脚步声。
“谢谢。”
冷淡疏离的音色。
墨色长发用簪子挽起，素色鱼尾旗袍勾勒身姿，外搭小斗篷开衫，面容如玉，沉静冷艳。
来人绕过敞开的门，真正走到灯光下，眼睛似乎亮了几分，“老公？！”头顶的水晶吊坠灯光似乎晃了晃眼，宋舒的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红。
……？？？！！！
孤屿？？？
……
宋舒这时候才深深明白，有时候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也许是预告也不一定。
双方正式落座，宋舒眼睛很忙，局促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身体也很僵硬，疯狂在心里呼叫555，各种发疯土拨鼠尖叫：“555，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555扛了一天摄像机，也觉得心累。其实现在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事实摆在它和宋舒面前。
——【这还用问？孤屿就是你老婆沈雨。】
不仅如此，他老婆还是他的网恋对象。
宋舒持续头脑风暴，逻辑闭合，但又有点说不出口的诡异。
沈雨就在对面坐着，宋舒不知所措，目光也不敢往沈屿身上放。
沈屿很高，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宋舒发现他居然和沈屿身高差不多。但是游戏里沈雨本来就是个高挑的女孩子，官方设定身高也是超过175。
沈屿倒了杯水推过去，弯唇：“你好，好像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我叫沈雨。”
宋舒条件反射：“哪个雨？”
沈屿眨了眨眼，“雨水的雨。”
宋舒战术喝水：“我叫宋舒，很高兴认识你。”
相比起对爱丽丝的热忱，宋舒在沈雨面前没有那么放肆。他自然也是了解沈雨的喜好，也了解沈雨的生活习惯，可是前几天另一个沈屿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男版沈雨是他男朋友，沈雨又是他的网恋对象，他玩得这么花的吗？？
又或者说，宋舒脑子里升起一个不这么好的念头——沈雨和沈屿其实是同一个人，沈雨就是沈屿男扮女装来骗他的！！
可又有一个问题，沈屿女扮男装骗他干嘛？他们之间无冤无仇，如果沈屿假扮沈雨，那沈屿甚至还给了他十几万。
不管是报复还是捉弄都说不通，这样迂回对他，有什么必要吗？
但是这其中，还有一点可以把整件事都串联起来，那就是沈屿就是个诡计多端的男同。
QAQ
不论结果是哪一点，对于宋舒来说都很恐怖。
总之他是不敢再掉以轻心，上个世界他差点被艾利斯撅了，这个世界说什么也不敢放松警惕。
沈雨在翻菜单，点了两道菜后把菜单推过去，手指趴在桌面上，淡雅的妆面看着很乖，“对了，我哥和我说他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明天要过去拿回来。”
宋舒头脑风暴被打断，愣了一下：“你哥？”
沈屿脸上闪过一丝不解，“老公你忘了吗？我哥呀，沈屿，岛屿的屿。”
“没、”
前男友的名字被提起，宋舒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艰难咽下，还不清楚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忘。”
宋舒感觉事情走向太奇怪了，又忍不住疯狂call555，“现在的剧情真的没问题吗？都乱套了吧？？沈屿哪里来的啊！沈雨什么时候有了个哥哥？？”
“还有男主呢？！老实人怎么不出来？就我一个炮灰使劲蹦跶是吧？？”555疯狂翻大纲：【剧情里也没说沈雨不能有哥哥啊？】
【你等我查查。】
555遁去查资料，宋舒艰难和沈雨周旋，他接过沈雨递过来的菜单，神游天外开始挑选菜品。
宋舒走神的时候很明显。他总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或者是情绪都极少放在人身上，走神时目光微微盯着菜单放空，对于旁人情绪都吝啬，仿佛升起一个透明的罩子，完全隔离外界，轻而易举、光明正大地对着旁人冷脸。
这种态度其实很容易让人不爽，可看着那张脸，又觉得是可以原谅的，下一秒还忍不住软和语气，祈祷得到他更多的目光和关注。
沈屿目光有片刻阴郁。
宋舒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改变，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别人。他其实应该高兴的，因为宋舒没有爱上他，却也没爱上别人。
甚至此时的他，在宋舒眼里应该是最特别的——因为宋舒会逃避和他的对视。
逃避，有些自暴自弃意味的词语，却意味着宋舒在意他。
他见过宋舒对太多人冷漠，这样不自然的逃避，反而让他觉得隐隐的兴奋。
人有欲望，所以给点甜头，就可以轻易掌控。训狗的原理不也一样么？
宋舒掌控着他的欲望。
沈屿敛下眉眼间深深的郁色，低声：“你还在介意和哥哥的事吗？”
沈雨的声音有点可怜，还和沈雨极像，宋舒忍不住看过去。他穿进来的时候完全两眼一抹黑，哪里知道是什么事。
宋舒不能ooc，自然也不能暴露他一无所知的事实。他想像宋忱那样黑脸，让沈屿以为他生气了，进而说出内幕。只是当他对上沈屿，表情就忍不住缓和。
就算宋舒内心再怎么告诉自己，沈屿可能是男扮女装骗的，可……
啊啊啊我就是个蠢货，宋舒深深唾弃自己。
沈雨有些忐忑，似乎是害怕宋舒介意这些事，再次解释的时候不住关注宋舒的脸色：“上次漫展结束，你托人要我的联系方式，我给了我哥的……你和我哥表白，然后……面基的时候发现他是个男生，就分手了。”
怕是被误会，沈屿一口气又说：“但是后面误会解开，我哥给了我的联系方式给你。”
逻辑再次闭合。
宋舒：“……”
555这时候也蹦了上来：【我查了一下，这些都是大纲里没有的剧情，现在可能是剧情开展前高富帅和沈雨相恋的故事？】
【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剧情线完全不一样。】
逻辑又双叒叕闭合。
宋舒：“…………”
高富帅确实是从头渣到尾的角色。
疑问好像解决了，宋舒却觉得很不对劲。他看向对面的沈雨，还没完全放下诡计多端男同男扮女装骗他的这个可能。
上菜期间，宋舒想试探，“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吗？”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哥哥比我大两岁，妈妈怀哥哥的时候以为是个女孩，就取名沈雨，也就是雨水的雨，后来是个男孩，就干脆取谐音沈屿。”
“后面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沈屿眼神黯然，“爸爸为了怀念妈妈，就还是用了妈妈之前取的名字。”但很快，沈屿从沮丧的状态中脱离，笑容又变得淡然：“沈屿和沈雨，很分不清吧？”
宋舒抿了抿唇，“是有点分不清。”
背景也和他老婆沈雨的对上了。
宋舒偷瞄，感觉沈雨被戳中伤心事很难过，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有点嘴硬地想，就算沈雨不是他老婆，他也不能这样戳人家伤心事。
上完菜，宋舒对沈雨态度好了不少。只是一顿饭吃得安静无声，直到沈雨道别离开，宋舒才想起来他这次是来提分手的。
555呵呵：【我看是你不想说。】
宋舒：“我没有！”
他正坐在回程的地铁上，满脑子都是沈雨和沈屿。
见面结束前，沈雨说她明天会和哥哥沈屿一起上门，算是对之前的事情的道歉。
宋舒揣手手：“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555看他装模作样，不由气笑了：【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吧？】
宋舒摇头，“你懂什么，再探再报！”
今晚地铁人不算多，宋舒找了个位置坐下，过一站，又下去几个人，车厢霎时更空荡，仅有的几个人，都悄悄地坐在宋舒附近。
宋舒这个二缺还觉得是他坐的地方暖和一点，所以别的人都坐在附近。
车门快关的时候，又上来一个人，气势太强，惹得周围人都侧目。
然后，这个人坐在了宋舒身边。
按理说，地铁是公共场合，你想坐哪里都是你的自由，那个位置空着你坐下也没什么大事，甚至坐在地上也没人管你。
但那是宋舒旁边，那是整个车厢的人犹犹豫豫，好一会儿都没能鼓起勇气坐过去的位置。
一旦有人开头，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霎时又有几个人起身想坐过去，甚至想挤开男生，取而代之坐在宋舒身边。
555觉得真的很离谱，宋舒的吸变态体质。只要宋舒出现在地铁，地铁痴汉都会闻着味似的一同聚集在这里，而更离谱的是，地铁酷哥也会出现。
宋舒一直坐在最旁边，刚上车的地铁酷哥也同样死守着位置，硬是没让任何咸猪手靠近宋舒。
宋舒正思考着沈屿的事，555提醒他身边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不免抬头，震惊：“果然我这里更暖和吗？”
夏末初秋的夜气温不高，基本要穿两件出门。
555：【暖和你大爷！】
怎么还骂脏话，宋舒纳闷，身边传来一个男声：“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地铁酷哥戴着口罩，见宋舒看过来，他摘下一边，浅笑：“还记得我吗？我是漫展上的男coser。”
见宋舒恍然大悟，地铁酷哥又补充：“其实我们已经在地铁上见过很多次了，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
街角，沈屿把玩着手机，缓慢地在对话框中敲下一段话，放出诱捕松鼠的第一只笼子。
[老公，今天很开心^^聊得太多，还要谢谢老公今天来了我的签售会，看到老公我很高兴^^]
[因为拍摄工作，我还要在A市多呆几天，希望这几天还能和老公一起玩^^]
第48章 暴怒（11）
第二天，宋舒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因为心情乱七八糟加上没睡好，走路都像是游魂。
今天坐地铁又遇到地铁酷哥，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宋舒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到了公司才被宋忱的眼神吓回魂，勉强支楞了一早上。
中午吃饭，宋舒拿着筷子，头一点一点的差点睡着，看得宋忱眉头直皱，“昨晚去做什么了这么困？”
宋舒打了个哈欠，“昨晚睡不着。”
他昨晚以要上班为理由拒绝了沈雨的邀约，睡觉的时候都在想沈雨到底是男是女。因为爱丽丝的前车之鉴，宋舒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人有没有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真的有可能会被骗第五次！！
对于沈雨的性别问题，宋舒会这么摇摆，也和他性格有关。不爱出门，兼并选择恐惧症和拖延症，简直就差把“纠结星人”这四个字写脸上了。
没睡好，宋舒很没精神，筷子一戳一戳米饭，菜也没吃几口。
宋忱看不过眼，眼皮轻撩：“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宋忱的目光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宋舒不免快速吃了几口，含糊：“也不是。”
宋忱淡声：“吃不下就别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
宋舒讪笑，混着菜又扒拉了几口饭，吃着吃着发现这都是他爱吃的菜式，而且味道很熟悉，都是宋忱亲手做的，心里一阵感动。
宋忱虽然很凶，但是真的对他很好。
想到以前他画稿子被甲方折磨吃不下饭的时候，也是宋引星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他不愿意出门，也是宋引星帮他去拿快递的谷子和周边。
莫名的，宋舒眼睛又红了，他吸吸鼻子，脑子也清醒不少，开始一口一口地吃饭。
外面这么多诡计多端的男同，只有哥哥才是最好的避风港。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宋忱放下筷子，看宋舒饿鬼附身一样把剩下的饭菜都吃完，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小动物一样依赖地看他。
宋忱：“……”
宋忱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原本是生气的，但宋舒眼睛这么红，他因为宋舒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来上班的暴躁莫名其妙又少了点。
他把宋舒弄得乱七八糟，远比宋舒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要让宋忱更愉悦。
于是说不清的情绪产生了，对着宋舒没由来地情绪。
包括昨天的女神，这个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生气。而且对话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因为牛头不对马嘴引发的对话乌龙，宋舒并不是真的和女神在逛漫展，他也不是宋舒的女神。
逻辑如此简单，甚至没有任何误会，但他就是不舒服。
现在又想想，只是女神而已，哪个年轻人没有自己喜欢的女生？
不，宋忱下意识又想否定，因为他就没有。说起来也可笑，也许他已经不属于年轻人的范畴。
宋舒有喜欢的人，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就算他不在身边，也有人能够替代他照顾宋舒。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是宋舒的亲哥哥，没有任何私心的亲哥哥。宋忱没了胃口，看宋舒吃完，把饭盒收拾好，外出谈生意去了。
没了宋忱这个提神醒脑器，宋舒一个下午更没有精神。
反正宋忱也不在，他干脆偷懒在沙发上睡了一个下午，再睁眼时看到的是落地窗外火红的落日，还有戴着蓝光眼镜的宋忱。
原本银边包裹的眼镜禁欲斯文，可在宋忱身上没有半分斯文的影子，只让人想到优雅的暴徒。
眼镜的主人正冷冷地盯着他，宋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看向窗外落日，试图转移话题：“哥，你这落地窗风景真好，能看出日出和日落。”
不愧是霸总办公室，b格就是高。
宋忱没理他，低头翻着文件，宋舒也知道自己理亏。答应了好好学习，结果在办公室睡一天，换他是宋忱，他也生气。
宋舒小声：“哥，你不盯着我我做不下去题。而且我在家里睡不好，在这里才勉强睡着，不是故意睡一个下午的。”
宋舒说的也算半句实话半句假活，真真假假混合，听起来还很真诚。总之这句话有哄宋忱的成分在，他拍马屁拍习惯了，完全没意识到有些马屁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宋忱僵了一下，抬眼瞥他，片刻，也不清楚心里想了什么，收好文件往外走，“走了。”
这是不生气的意思了，他就知道宋忱和宋引星一样好哄。宋舒欢快跟上去，“去哪里呀？”
“不是没睡够？送你回去睡。”
宋忱的话像是嘲讽也像是纵容。嘲讽的纵容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放宋忱身上又会很符合。
宋舒小尾巴似的跟着宋忱提前下班，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还觉得很不真实。
宋忱看他睡觉居然也没生气，就这样送他回来了，还在厨房里做饭给他吃。
宋舒手趴在沙发背，只露出一双眼睛，转溜转溜地盯着厨房里的人。
宋忱脱了西装外套，身姿笔挺，腰上围着超市满减送的大灰狼围裙，用最冷漠的表情炒最冷酷的菜。
沙发上游戏机游戏开了，宋舒缩回脑袋拿起游戏机，感慨宋忱真的是帅死了。
厨房，锅里的蛋已经煎得煎黄，就快过火时，宋忱才回过神来，铲子扒拉了两下翻面，掩下眼底的不自然。
还是一顿简单的晚餐，宋舒一阵彩虹屁哄好宋忱后，收到沈雨要上门拜访的消息。
宋舒没忘记这回事，他和沈雨约了晚上八点。
并不是故意要约晚上，只是除了晚上，宋舒也没有别的时间段可以空出来，而且除了沈雨，还会有沈雨的哥哥，宋舒没觉得这个时间安排会有什么问题。
等待过程中，宋舒心里翻来覆去的还是关于沈雨的性别问题，可又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点心累。
晚八点，沈雨和他哥哥准时来了，宋舒开门，三个人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宋舒全程都没怎么在意那所谓的“沈屿”，自然而然也错过“沈屿”看向他的，有些惊艳的目光。
那绝不是二次见面的目光，更像是第一次见面产生的惊艳。
沈雨眨眨眼睛，解释说明今天的来意：“我哥说他必须和你道歉，因为你看见他的时候反应太可爱了，他就忍不住逗了一下你。其实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逗逗逗，吓他很好玩吗？
宋舒真的，也许是接近一晚没睡的疲惫，又也许是昨天见到沈雨时的兴奋已经过期，他现在感觉他阳痿了。
也不是说真正意味上的阳痿，他只是提不起精神，对一切都感到倦怠。原以为知道沈雨和“沈屿”其实是两个人，而且真的是兄妹之后，他会很高兴，因为老婆不是男的。
可事实是，他还是提不起劲，还有点莫名的焦虑——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逻辑完美闭环，巧合得他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被刺激，阈值一直拉得很高，现在突然掉下来，就像是没由来爆掉的气球。宋舒说不出那种感受，就像是555说的，爱丽丝的坑他跳了四次，这一次的沈雨，也给他一种他就要跳坑了的感觉。
宋舒有些倦怠，为了见沈雨，他还换了家居服，现在就像是一盆萎靡的植物，蔫巴没精神。
沈雨和他哥也许也察觉到，后面告辞的时候，“沈屿”先下去，沈雨还站在玄关处。
宋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沈雨也不说话。
这样安静的气氛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因为不应该，不应该是这种氛围。沈雨是宋舒的网恋对象，甚至在只见过一次面的情况下还给了宋舒十几万，看起来就像是倒贴的恋爱脑。宋舒就算人设是渣男，也会把表面功夫做好。
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两个人闹了别扭，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宋舒看沈雨一直站着，也没有告别的意思，他斟酌着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扑到。
要说这个力道其实也不算大，但宋舒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推到玄关处的鞋柜上。
因为开了痛觉屏蔽，所以也没感觉到痛，只是有点莫名，他有些艰难地仰头，鼻息间都是沈雨的气息。
沈雨比他高，虽然看起来瘦，但是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圈在怀里。宋舒不合时宜的想起他被爱丽丝压在怀里接吻时爱丽丝身体灼热的体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呼吸也变得急促，话语间不自觉带上隐约的质问：“你干什么？”
沈雨垂眼，他是故意的。
他想要宋舒痛，可当他垂眼看过去，宋舒眼里哪里还有痛？水色的眼里只有对他行为的不解和控诉。
他知道他这样做大抵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可有什么办法？宋舒眼里快要没有他了。
有些疼痛的想法，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呼吸。
阴暗想法如杂草般疯长，沈雨克制着，那想法便从眼里跑出来，化作眼泪。
“你是不是又要分手。”
沈雨的眼泪凝聚在下巴，宋舒愣了一下，像是在睡觉中却突然被大雨砸醒的人，“你、你怎么哭了。”
游戏里，沈雨外人面前高岭之花，高富帅面前恋爱脑，确实是他会问得出来的话。
宋舒仿佛又看见剧情里的老婆，有些手忙脚乱想安慰，但他憋了半天也说不出几句话，有些无助地舔了舔唇，“你先别哭了。”
宋舒的唇色偏嫣红，覆上水色后又多了层诱惑，沈雨目光触及，他压着宋舒的额头，也像是压着宋舒的底线。
玄关处只开了一盏小灯，橘黄的灯光下，身高较高的沈雨压着宋舒，却又是有些弱势的姿态。
他生得好，没有眼泪也足以诠释眉眼间的楚楚可怜，睫毛上压着破碎的泪珠。
隐约的哭腔：“你不可怜我，你要和我分手。”
有些暧昧的清冷气息，宋舒挡不住，他光知道剧情里沈雨可能是个恋爱脑，也没想到过是这么主动的恋爱脑，宋舒脸都红透了。
眼前就是沈雨那张放大的脸，真的和他老婆很像。
一模一样的程度。
表情也很可怜。
宋舒终究是有些心软的，“我没有要分手，你误会我了。”
沈雨的眼泪很急，“你今天，都没有和我说多少句话。”
“是因为我哥对吗？你还在介意那件事，我是女孩。”
宋舒反应总是慢半拍的，他还没反应过，手就被沈雨捉着摸进衣服里。
温热滑腻的皮肤，仿佛能透过肌肤上血管感知血液流动和心脏的震动。
沈雨的手法有些乱七八糟，他想证明他是女孩，所以捉着宋舒的手，加上宋舒察觉到后开始挣扎着缩回，他以为那是抗拒，心脏紧缩疼痛，话语也快了几分，“你别离开我，你不愿意摸，我可以脱衣服……。”
宋舒都快要被这恋爱脑的程度惊呆了，他连忙举手：“我信、我信…！”
“而且我也没说要分手啊！”
宋舒快急死了，好说歹说才让沈雨松开手，两个人回到比较安全礼貌的距离。
沈雨穿着白衬衫和小裙子，还搭了一件可爱的毛呢外套，现在外套拉链都被解开了。他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睛很红，看得出哭过的痕迹。
真的很像，而且性格各方面都是游戏里的样子。
宋舒抿唇，“我…其实没有想过要分手，你别多想了。”
沈雨好像是不信，目光有些幽怨。
好吧是想过的。宋舒别过眼，“今晚很晚了，你先回去？”
“你哥哥还在下面等你，天气冷，有什么事我们手机上聊。”
宋舒这一举动实在是很没有男朋友的风度，按理来说他应该送沈雨下去才对，但他实在是乱得很，急需整理整理思绪。
方才沈雨压着他，也让他想起上个世界艾利斯压着他亲的恐怖场面。
沈雨擦了擦眼泪，“那我先走了，你不能、不能不理我了。”
………
门合上。
沈雨的盯着湿润温热的手心，眼神骇人的漠然。
只要宋舒还吃他的眼泪，他就还有机会。
……
宋舒心累地倒在沙发上。
“555，我恨你。”
555也累了，倒在数据沙发上，【听不懂思密达。】
宋舒有些难过，“我居然已经不敢相信沈雨的性别了，那明明是我老婆！”
555摆烂：【你既然都觉得是你老婆了，你就从了他吧。】
到目前为止，虽然主系统没有给出警告，但从昨天地铁酷哥要宋舒飞信开始，555就觉得这个世界的感情线完了。
这下555倒是好奇宋舒究竟会怎么力（无）挽（意）狂（识）澜（间）把这个世界的剧情线给掰正。
沈雨的眼泪还是让宋舒动摇了，宋舒心里挣扎的天平有了那么一点倾斜。
宋舒确定过沈雨的喉结，是正常的，没有爱丽丝的大得那么恐怖，他知道有一部分女生可能是有喉结的，所以也不能从喉结判断。
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床上确认了吧！！
宋舒一阵窒息，真滚到床上，如果是男的，他不得被撅了。
【既然你还是不能确定他的性别，你先走一走剧情。】
宋舒默了默，“你确定现在剧情还是正确的？”
剧情早八百年歪得妈都不认识了。
555：【……我私信一下快穿总部。】
宋舒捞过一边的手机，没看到沈雨给他发的消息，反而意外看到宋忱的。
冷面阎王：[忘记和你说一件事]
[你之前不是说感觉怪怪的么？你居住的地方可能被人装了监控]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
你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说的出这么冰冷的话！！宋舒左右看看，鸡皮疙瘩简直掉了一地！！
这什么恐怖故事？？
他给宋忱发了好几个问号，可宋忱的消息都是半小时前的了，也许在忙，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宋舒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从客厅跑回卧室，后面又觉得卧室黑漆漆的，干脆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颤巍巍地躲在卫生间给宋忱发消息。
[哥，我今晚能不能先过去你那里住？]
……
宋忱从意识到宋舒居住的地方可能被装了监控开始，他就联系了私家侦探着手调查这件事。
因为不清楚监控具体什么时候被装上，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被拆走，宋舒接触的人多且杂，所以私家侦探调查的时间会比较长。
以前他不想让宋舒担心，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第49章 暴怒（12）
“宋舒，开门。”
宋忱来的时候，宋舒还藏在卫生间，精神高度紧张集中，试图和宋忱对暗号：“哥，不对，你怎么证明你是宋忱？”
宋舒发了消息后宋忱迟迟不回，宋舒实在是怕得紧，颤颤巍巍地打电话给宋忱，为了宋忱能快点过来，他还一本正经地在老虎头上拔毛（说谎）：“哥，快过来救我！！我要死了！！”
然后宋忱来了。
宋舒反锁了卫生间的门，宋忱扭不开，淡声：“要么你开门，要么我把这门踹了。”
卫生间内窸窸窣窣的动作声，很快门被打开，宋舒脸颊被憋红，眼睛也湿漉漉的，朝他竖大拇指：“哥，你生气的声音真是最好的防伪标志。”
宋忱：“……”
“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你走。”宋舒脚底抹油似的走得飞快，期间还怕宋忱走，所以时不时从卧室里探头出来。
“你一定要等我。”
宋忱揉了揉眉心，“……我不走。”
“哦…。”
宋舒很听话，干脆拉着宋忱的袖子一起把宋忱拉到衣帽间，“反正你也不走，那你站在这里好了。”
宋舒说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给宋忱气笑了，他看了看手表，“十分钟。”
宋舒疯狂保证：“很快！很快结束！”
然后十分钟结束后，宋舒又把宋忱拉到卧室，重重舒一口气，“好了换地方了，这次十分钟才刚开始，不准抵赖。”
“……谁跟你说一个地方十分钟。”
能一本正经歪曲他意思，还能时不时气到他的，也只有宋舒了。
宋忱拎住宋舒的领子，冷笑：“你说多少分钟？”
“五分钟！五分钟可以了吧！”
宋舒像是旱鸭子游泳似的划拉两下，可怜地控诉：“我要去你那里住好多天，肯定要收拾衣服……”
宋忱缓了缓情绪，“快点。”
宋舒双手双脚保证。
他确实收拾得很快，但必须要宋忱在身边才能一直这么快。宋忱一旦脚步挪动一丢丢，他都会警惕地看过去，然后试图用可怜的目光让宋忱挪回来。
宋忱黑着脸，在宋舒一次又一次可怜的眼神中妥协。
后面宋忱有电话打过来，是很急的一份文件，宋忱需要用电脑在客厅处理文件，宋舒也小步小步跟着过去，收拾一会儿就往宋忱身上看一会儿。
宋忱已经可以做到完全忽略宋舒的目光认真办公，但是中途宋忱想上卫生间，宋舒也跟习惯了，就像是游戏中设置了自动跟随的小尾巴似的尾随跟进去。
卫生间空间大，容纳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但这远远不是空间问题。就算是亲兄弟，也很难忍受自己和弟弟双排尿尿吧？？
不等宋忱回头，宋舒已经飞快溜出去，“哥！你放心上，我给你守门。”
宋忱：“………”
守你妈。
宋忱干脆出了卫生间，又看了眼表，“还有多久收拾好？”
宋舒眉眼凝重，“哥，你不上了吗？”
宋忱瞥他。“不上了。”又重复：“还有多久？”
宋舒克制自己不往宋忱的下二路飘，他倒吸一口凉气：“十分钟，我发誓！”
收拾的时候，宋舒不由问：“555，我记得我上个世界阳痿也没影响肾功能啊，还是能尿尿，怎么我哥尿不出来了？”
555：【……你还挺关心他，】
你怎么还没放弃你哥阳痿的想法。
宋舒莫名其妙：“当然啊，那是我哥。”
“所以他肾功能没问题吧？”
你哥你哥你哥，宋舒一天不说他哥就闲得慌是吧。555假笑：【没问题。】
真撅你了看你还喊不喊哥。
……
这次宋舒很准时，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宋忱拖着他的行李箱，他小尾巴自动跟随，还边走边碎碎念，“哥，你住的地方应该比我好吧。”
“还好。”
“我们开车多久到啊？”
“一刻钟。”
宋忱的回答永远是言简意赅，有时候宋忱不回复，宋舒也能自己自言自语。
行李箱放上后备箱，宋舒坐了副驾驶，果然十五分钟后到达宋忱家里。
“进来。”
宋忱开门侧身。今晚上他似乎一直在忙，所以那一身西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玄关处换好鞋子，宋舒又看见宋忱客厅桌子上摆了好几份文件。
宋舒顿时又有点愧疚了，他是在宋忱工作的时候把宋忱喊出来的。
他拿过宋忱手里的行李箱，“哥，你忙吧，我自己收拾。”
宋忱一言难尽：“你还想我帮你收拾？”
话是这么说，后面宋忱还是把办公地点挪到了宋舒的客卧。
客卧准备的东西很齐全，房间也很干净，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人打扫。
宋舒跪在地毯上叠衣服，裤子缩起来露出一小段小腿，宋忱打电话处理事务时还会给他搭把手，偶尔看不过眼，直接帮宋舒把后面的都叠了。
还把人赶到一边，把被套也给入好。
布置完，宋忱忍无可忍抱着电脑出去，“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
这些事宋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做得不太好，叠衣服丑得让宋忱这样的完美主义无法忍受。
宋舒从被子里冒出来个脑袋，橙黄色呆毛晃悠悠，真诚的必杀目光闪亮亮，“靠哥。”
非常纯粹的马屁，555都看不过眼，偏偏宋忱很吃这一套，硬生生把后面嘲讽的话也咽了回去，僵硬地离开宋舒房间。
555突然就有点期待宋舒知道宋忱不是他亲哥时的反应了。
到时候肯定也是个绝佳的黑历史素材，555摸下巴，默默扛起摄像机。
收拾完再洗完澡已经接近十二点，宋舒热了两杯牛奶，想给宋忱也端过去一杯。
宋忱今天工作一天，还要安顿他，应该累得不行，喝一杯牛奶会睡得比较好。
宋忱住的也是大平层，宋舒找到宋忱的房间。
门没有关，宋忱正在洗澡，宋舒原本想放了牛奶就离开，但他又想想，不行他得让宋忱看到他对他的关心。
所以宋舒又坐回宋忱书桌旁的椅子上，等宋忱洗完澡。
宋舒不知道，这将会是他五分钟后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宋忱洗完澡围着浴巾，湿漉漉的发型仿佛有自己的想法，轻轻松松抓几下就变成帅哥的湿发，眉眼深邃英俊。
宋忱目光只往宋舒那边放了一会儿，宋忱擦了擦头发，“过来做什么？”
宋舒嘿嘿笑：“过来给你送牛奶的。”
“谢谢哥愿意收留我。”
宋舒的脸具有欺骗性。他乖的时候乖得过分，就算是染着最不良的发色，眼神也是清澈无辜的，让人觉得他是被强迫的好学生。
和你讨乖、示好的时候尤其。
宋忱发丝还在滴水，目光掠过宋舒的脸，抬手擦了擦头发，只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宋忱站着也很有型，但一直盯着别人总是不好的，宋舒不好意思再看，他站起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积水绊倒。
说起来也是巧合，这个积水还是宋忱头发滴下来的。
上个世界宋舒嘲笑水潋平地摔，这下轮到他自己。
宋舒摔倒的时候庆幸自己没碰着牛奶，但是人在危急时刻总是会本能地抓点什么东西，就像是那次他被顾楚跃拉开冲锋衣拉链，他也手在空气中扒拉好几下，抓到了个东西。
抓到东西就能稳住身形，但是宋舒抓到的只是一条白色的带子，所以他还是摔在地毯上了。
有痛觉屏蔽，宋舒摔得没什么感觉，只有点懵逼，正想站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愚蠢，抬头就看见一个圣光大棒。
“…！！！！！”
宋舒近乎痴呆地低头，发现他仓惶之中抓住的是宋忱的睡衣带子。
手一松，带子啪嗒掉在地上。
“……”
宋舒挠头，“哥，哈哈，我是来给你送牛奶的，哈哈，这带子还挺长，不是，这牛奶真大。”
……
宋舒被赶出门，脸颊发红。他走回房间，还是忍不住说：“我感觉可能不是阳痿，和我上个世界阳痿的状态不太一样。”
555：【虽然我知道你是想缓解尴尬，但是你这样说确实显得你更变态了。】
“啊啊啊”
宋舒无声土拨鼠尖叫，跑回房间倒头就睡。
坚信睡眠可以驱散一切，包括看到哥哥唧唧的尴尬！！
宋舒卷过被子，努力催眠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555突然在他耳边低声：【这带子真长，这牛奶真大。】
宋舒一动不动。
大半夜，宋舒顶着黑眼圈掀被子，骂道：“我草，你他妈有病吧555！！”
——
第二天，宋舒和宋忱话都少了不少，一方面是宋忱真的很忙，另一方面是宋舒昨天还记得，他第一次把他哥弄脸红了。
原来宋忱除了黑脸，还有那么纯粹的脸红。
还是帅的，虽然代价是他差点被暴打。
宋舒跑得快，在宋忱伸手过来的时候就先一步跑出去，然后宋忱砰一下关门。
第二天宋忱起床做早饭，还是挺淡定的，但是宋舒总觉得宋忱看向他的眼神隐隐有杀意。宋舒其实非常心虚，想再说一次对不起，对上宋忱的脸，他觉得如果说了还是会被暗杀，于是作罢。
早上出门，司机李叔开车，宋舒和宋忱坐在后座。到公司仅仅十分钟的时间也像是煎熬，宋舒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因为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让宋忱没了成年人的最后一点隐私。
那样的隐私非常可观，不是，他想说宋忱不必自卑，也不是……就是这样的隐私非常隐私。
宋舒尝试找话题，宋忱也理他，但是目光还是有杀意。
后来宋舒很聪明想到一个绝对不会被指责的话题——他问了宋忱关于监视的问题，尤其问了宋忱是怎么发现的。
聊到正事，宋忱脸色没有那么黑了。他说是在宋舒家里的绿植里看到监控器的掉落碎片。
绿植？！
宋舒第一时间想到沈屿，沈屿和宋忱都给绿植浇过水。他想确定监控放置和拆除的时间，但宋忱却说不能严格确定，但是他让私家侦探去查了，出结果还要一段时间。
字里行间都是在谴责宋舒交的狐朋狗友太多了。
宋舒假装听不懂。同时心里也不免怀疑，沈屿会不会和监控有什么关系？可如果监控很早就存在了呢？或者说监控是“他”自己为了监视什么才装的。
毕竟他没有之前的记忆，有点吃亏。
宋舒想了想，觉得实在头大，要不还是让宋忱的私家侦探去查好了。
因为宋舒现实中也差点被人装摄像头监视，最后是他哥宋引星发现了，还把那人找出来狠狠揍了一顿。
揍得很爽，他在一边加油助威，后面想偷偷过去补两脚，又被宋引星扯走，然后宋引星自己补了两脚，不让他补。
后面宋舒遇到的变态多了也想明白了，宋引星绝对是怕那个变态爽到！！！
出于类似早恋的心虚，宋舒还不敢和宋忱说沈屿的事情。
他心里对沈屿沈雨两兄妹的警惕值拉高，但接下来这两天沈雨基本都只是晚上来找他聊聊天而已。
宋舒上次答应了不对沈雨那么冷淡，也做到每天都回消息。
因为住在宋忱那里，宋忱办公多数在书房，有时候也在客厅，宋舒偶尔会接到沈雨的视频电话，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差不多有宋忱在身边。
宋舒次次心脏差点停跳，顶着宋忱的目光偷偷摸摸跑回卧室去接。
对此他对宋忱的解释是：“这是上次在漫展遇到的朋友打过来的，他要找我看番。”
拉顾楚跃背了好几次锅，宋忱也不知信没信。
【像不像你上个世界害怕被艾利斯抓包和克莱恩书信往来？】
宋舒竖中指：“不像，滚！”
平安度过这一周，周末时间宋舒收到顾楚跃的控诉。
坏现充：[哥，你是不是背叛二次元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如此脆弱…]
因为宋舒一周都在上班，没时间和顾楚跃看番。宋舒回了他六个句号，表达他和现充之间的羁绊确实脆弱。
宋舒周末不想出门，正好宋忱要出差。
大总裁是真的很忙，宋舒唯一能分担的就是替宋忱跑腿拿文件的时候跑快点。
宋忱出差，宋舒趴在沙发上打游戏，没一会儿又收到顾楚跃的消息。
你要说顾楚跃，看番的时候是好兄弟，有时候是真的烦人。
宋舒接了电话，那边一瞬间闹哄哄的，然后又安静，宋舒好像听到了顾楚跃室友的声音。
顾楚跃紧张，“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宋舒把手机放桌子上，加上开了公放，顾楚跃的声音有些余音绕梁，他手里拿着游戏机，“什么事？”
“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顾楚跃很紧张，还在咽口水，他本身长得好看，眼尾下垂，像一只萨摩耶，紧张的时候就不住地急促呼吸。
身边二位狗头军师撺掇他暗示宋舒，因为宋舒已经快一周没理他了，顾楚跃很挫败，偷偷难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军师的帮助下打通这通电话。
改…？改什么？盖被？
游戏进入白热化阶段，宋舒坐直了身子激战，随意道：“什么盖被？天冷了盖被？最近天确实冷了，你记得多盖被子。”
顾楚跃：“……？”
电话那头的顾楚跃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哥，我说的是改变，改变……”
宋舒竖起一只耳朵：“什么改编？最近有漫画要改编了？”
顾楚跃：“……”
“没事了，哥，我挂了。”
电话挂断，宋舒激战结束，轻松拿下胜利，放下游戏机自信比耶。
最难的一关都被他打通关了，不愧是他。
宋舒美滋滋的，他伸了个懒腰，才发现玄关处站了个人。
宋忱面无表情，但是宋舒觉得他好像是有点愉悦的。
宋忱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忘记拿了，回来一趟。”
“哦。”
宋舒拿起桌子上的小面包穿上棉拖飞奔塞宋忱口袋里，“哥，这个路上吃，特别好吃。”
宋忱看宋舒，眼里似乎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他突然低笑，手指也揉上宋舒脑袋，“在家别点外卖，冰箱里有提前做好的菜，热一下就能吃了。”
宋忱28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人长得帅，又会做饭，一身商务风都能穿出不同周围人风格的撕漫男气质。
宋舒突然好奇，宋忱究竟有没有人追？
一定很多人追。
毕竟是他哥。
宋舒好奇也就问出口了。他不清楚，他这个问题放在平时很正常，但现在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暧-昧。
因为顾楚跃的那通电话，而且宋忱疑似听完了通话的全过程。
这样的暧昧有些微妙，因为他们是兄弟，即使没有户口本，也没有血缘拴着，但无论如何，道德都像是一根线横亘在两人之间。
宋忱瞥他，喉结滚了滚，“很好奇？”
“还好啦，”
宋舒察觉不到这样的暧昧，他推了推宋忱，“快去快去，不然晚上又得加班了。”
宋忱顺着他的力道出门，做电梯下楼时却又比往常更加沉默。
……
宋舒下午其实有个饭局，和沈雨的饭局。
因为沈雨过两天就要回B市，所以起码得一起最后吃一顿饭。
不想暴露宋忱家的地址，宋舒和沈雨约了上次的情侣餐厅。
到达餐厅，沈雨早就等在那儿了。
今天沈雨穿的是一件奶茶色毛呢大衣，精致又温柔。
宋舒要坐下，沈雨还替他拉开椅子。
这让宋舒再一次刷新了对沈雨的恋爱脑认知。
“今天约你出来，其实不仅仅是吃一顿饭啦！”沈雨眨眨眼，握了握宋舒的手，“因为我有个消息想宣布。”
手只是握了不到一秒就松开了，宋舒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想问什么事，但沈雨又神神秘秘地说要吃完饭再说。
宋舒只好放弃。
直到今天为止，宋舒对沈雨的性别也没有太多胡思乱想，只是仍抱着警惕，这样的警惕注定在他和沈雨见面的时候会跑出来。
可沈雨又实在是……和他游戏里的老婆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心软，也忍不住一步步退让。
宋舒思绪来回拉扯，再回过神，沈雨已经离他很近，红唇贴着他的脖颈，情人耳语似的：“宋舒，我好想你。”
声音有些酸涩，宋舒听了心脏也跟着扭了扭，他犹豫着，不知道该做什么，沈雨便捉着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水润的眼睛看着他，有些含羞带怯的紧张。
“老公，你亲亲我可以吗？”
“我好想你，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
沈雨又郁闷地贴着宋舒的肩膀，“我有时候都觉得，我们是不是没有在谈恋爱，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宋舒抬眼，沈雨眼尾红红的，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反正…他们要确认关系的吧？
一个吻也不算什么？
宋舒又心软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沈雨自从清楚他吃他的眼泪后，妆容都慢慢地往可怜柔弱、泫然欲泣的绿茶妆面上靠拢。
555扛起摄像机。
宋舒咬唇，耳朵和脸颊都很红，他偏过头，嘴唇正好碰了碰沈雨的侧脸，“别总是贬低自己了，我没有这样想过。”
宋舒是心软的，可他也只会对女生的他心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让人生出无限的贪婪。
沈雨深知到这里就好了，再继续，宋舒就又会退回去，他脸也很红，慢慢地退回原位，像是被奖励了糖果的小孩。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纯情，后面上菜吃饭，沈雨也是一直围着宋舒转，靠着一张老婆脸把宋舒哄得团团转。
后面快要结束了，沈雨才慢吞吞地说出今天的惊喜：“我在A市有家啦！我前两天攒钱买了一套房子，带装修的。”
宋舒：“？！！”
“啊？？”
宋舒还未反应过来，又被沈雨吧唧亲了一口脸颊，“以后我就能和老公天天都见面了。”
……
出门打车回家，宋舒被冷风一吹，才反应过来他和沈雨发生了什么。
“………”
他真是个渣男。
而且沈雨以后要常驻A市，这就代表他和沈雨的接触只多不少。
亲了别人，心里还怀疑别人的性别。宋舒唾弃自己，又有点懊恼。
555：【我作证，你当时用了极大的抵抗力，十分像个渣男。】
宋舒没有反驳，他无神望天：“我就是渣男。”
这种感觉有点折磨，因为他压根不能确定沈雨的性别，这也就代表不管他对沈雨做什么，都会在，“这是我老婆”和“我草这有可能是个男的”之间痛苦来回拉扯。
宋舒：“………”
这他妈真的是够够的了。
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宋舒发现宋忱居然提前回来了，桌子上散落着一沓文件，他和宋忱的卧室门都打开着，家里安静得出奇。
……
会不会是进贼了？
因为上次的摄像头事件，宋舒有些惊弓之鸟，他紧张地掏出手机，时刻准备呼叫110，甚至还去厨房里拿了把菜刀。
555：【别担心，进贼了我会帮你收尸。】
宋舒：“……”滚啊你。
颤颤巍巍地往卧室方向走，只是还未完全走近，就看到宋忱衣衫凌乱地曲腿坐在地毯上，碎发遮挡住眼睛，呼吸和心率都有些不正常。
宋舒手里的刀啪嗒一下就掉了。他连忙跑过去，“哥，你怎么了？”
女人的气息。
宋舒身上，有女士香水的味道。
宋忱抬眼，宋舒担忧的目光又拉回他一部分注意力，他推了推宋舒，“别靠近我。”
宋舒偏不，拨打120的时候他手指都在颤抖，眼睛泛红：“哥，你是不是要死了？”
就像和宋引星相依为命那样，宋舒对宋忱也有相同的情绪。他害怕死亡，其实他猝死的时候很自私想的是，幸好是他先死了，如果宋引星死在他前面他会很难过的。
他死了，宋引星也许就是丢了个拖油瓶，也有时间和别人谈恋爱了。
宋舒吸吸鼻子，“哥，你别死，别丢下我一个人。”
重要的人死亡，这对于宋舒来说，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宋忱发丝微湿，微分碎发下一双凌厉的眼。
他气息急促，盯着宋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捉过宋舒的手阻止他打120，“没那么严重，不小心给人下药了而已。”
“下药？”
宋舒还是很着急，圆润湿漉的眼微睁，还有点生气：“哪个王八蛋给你下药了？”
宋舒被柏温下过药，自然知道这有多难受。他气得想站起来，却又被宋忱一只手拉住，跌坐回去。
宋忱抬手，身上体温高，摩挲宋舒微凉的脸颊，湿发下眼神漆黑，又有些莫名的情愫。
“宋舒，你想我死？”
“当然不是，我才没这么坏。”
宋舒下意识反驳，没意识到他和宋忱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宋忱摩挲着宋舒的脸颊，目光扫过宋舒为他着急的神色，原本因为被人下药暗算的暴躁心情都好了不少。
“染一头黄毛，我看你挺坏的。”
宋忱收回手，却在下一秒，在宋舒的白衬衫上发现了属于女人的红色唇印。
宋忱目光晦暗，手指收紧。
那暧昧的、不属于宋舒身上气味的香水气息似乎又开始弥漫，充斥在空气中，点燃了暴躁的引线。
第50章 暴怒（13）
【叮，暴怒值上升至20%，请宿主知悉。】
宋舒还被宋忱抓着手，懵了一下，“怎么涨了？谁生气了？”
宋舒不解，转个头发现宋忱正阴森森地看他。
好家伙，就在他身边。
像是小动物遇见真正的大灰狼，宋舒第一反应是跑，结果又被硬生生拽了回去，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在床上。
宋忱气息很乱，呼吸快得不像是平常。
宋舒手被宋忱交叉在头顶牢牢扣住，白皙手腕洇出胭脂似的粉红。这种情况，如果压倒他的人不是宋忱，宋舒就要吱哇乱叫了。
宋忱压着他，像是试探似的慢慢靠近，这样的试探像是不清醒下做出的行为。
宋舒伸手挡了一下宋忱的胸膛，宋忱便像是苏醒的野兽，眼神灼灼。宋舒怂了一下，手又松开，于是宋忱靠得更近，呼吸都喷洒在颈侧。
这个距离不管是呼吸还是心跳都避无可避。
宋舒憋得脸红，呼吸间都是宋忱身上清甜的香氛气息。很好闻，但是现在就跟春-药一样，也把他弄得晕晕的。
明明每天晚上都用的这一款香氛沐浴露，还和宋忱是同一款，怎么在宋忱身上就有这么强烈的荷尔蒙。
宋舒也中过药，自然能理解宋忱头脑发昏把他当成某人压在床上，还不停嗅他脖颈的禽-兽行为。要是他上个世界不是阳痿，他估计也挺禽-兽的。
只是一直被压着也不是个办法，宋舒呼吸困难，推了推宋忱的脑袋，“哥，你要不吃点冰块。”
宋忱一动不动，也不回答，还跟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宋舒琢磨着宋忱是不是快失去理智了，毕竟这药还挺邪门。
宋舒此时也大概清楚宋忱不是阳痿，那情况肯定就不能和他阳痿时相提并论。
一个不能发泄，一个精神十足能发泄，能一样么？
但大概都能吃冰块好吧？
天真的宋舒还挣扎着想坐起来给宋忱拿冰块，结果没一会儿又被压回去，宋忱不耐烦：“乱动什么？”
宋舒：“………”
这是把他当抱枕了是吧？
宋忱呼吸越来越快。他们肌肤相贴，宋舒都能感受到宋忱疯狂跳动的心脏。
再让宋忱这样闻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他又不是药，闻他有什么用？
专业事还得专业冰块来。
宋舒一狠心，用空出的一只手抓住宋忱的头发逼迫他抬头，“哥，我认真的，你必须得吃冰块。”
“你不让我动，我怎么给你拿冰块？”
宋舒语气极为认真，他是真的在为宋忱着想。
就像是以前他察觉不到，宋忱摸他脑袋，掌着他后颈，那些掌控意味十足的小动作，宋舒觉得自己情急之下做出的动作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抓一抓头发而已，有什么？
然而这样的情景氛围下，抓头发就变成全然的控制，好似使劲勒住狼犬的牵引绳。只有他是清心寡欲的那一方，宋忱已经x火缠身，眼睛发红、发狠地看着他。
像是要把他弄坏，让他彻底说不出话的撕咬视线。
宋舒抓着宋忱的头发，短硬，意外又有些柔软，不同本身冷漠毒舌的性格。宋忱唇色红得不像样，眼皮轻撩，漆黑的眼盯着他。
宋舒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属实是有些以下犯上，毕竟宋忱不仅是他哥，还是他上司。
想到这儿，他不由力道松了点，“你松开我，我去拿点冰块，你吃下去就好了。”
卧室里只开了小灯，宋舒有些泛红的眼尾像是一把小钩子，宋忱只静静地看过去，像是不信任。
宋舒：“*……”
宋舒彻底松开手，投降似的：“okok，我先放开你，你也放开我。”
宋忱也松开他。
宋忱退回去，重新坐回地毯，手搭在曲起的腿上，声音沙哑：“快点。”
宋忱就是大型发热器，离开之后空气都清新不少。宋舒揉了揉手腕，嘟囔：“你要是早点松开我，我还能更快。”
宋忱不语，似乎是在竭力控制情绪。
宋舒也不废话了，溜出房间打开制冰机。又怕宋忱等不及，他去冰箱里铲了一把备用的饮料冰块，哐哐哐全往碗里倒，溜回房间献宝似的放在宋忱面前，勤勤恳恳传授经验：“你嚼一嚼，这样不用泡冷水澡，也很快降温的。”
宋忱这段时间帮了他很多，他现在有经验能派上用场也是好事。
555忍不住吐槽：【离谱死了，这算哪门子的经验啊喂！】
“你管我！”
宋舒看着宋忱拿起一块冰往嘴里放。
唇色比平时红了一个度。
中了药的宋忱真的很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比平时更帅，可能是荷尔蒙散发得更厉害了？
这是宋舒之前冻的可乐味冰块，看宋忱一个一个吃下去，还有点馋，他也想吃。
宋舒咽了咽口水，“哥，冰块，好吃吗？”
宋忱微湿碎发遮住眼眸，下颚微抬，咖啡色冰块咬在齿间。他还曲着腿，面前是宋舒放的散发可乐味的冰块，宋舒蹲在他面前抱着腿，眼睛跟着冰块动。
“想吃？”
宋舒又咽了咽口水，“也没有，你吃……”就好。
话音未落，宋舒猝不及防地被拽了过去，宋忱呼吸还是很急，宋舒都能闻到他唇齿间的可乐味。宋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块冰，靠近宋舒，宋舒便盯着那块冰看。
毫无防备，还有些羡慕的目光。
宋忱没由来的，情绪莫名到达巅峰。
不是简单的恼怒，也不是情-动，而是更为复杂的，想要把宋舒弄坏的阴暗。
他想干死宋舒。
并不只是一次两次偶尔浮现的念头，就像是已经在大脑盘踞了很久，此时才敢借着那所谓的可笑药效席卷而来。
宋忱很冷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拿着冰块抵在宋舒唇边，眼神居高临下，又有些漫不经心的邪恶。
也不管宋舒张没张唇，他用冰块抵着宋舒的牙关，宋舒似乎是想说话的，只稍稍那么一张嘴，那冰块又碰到他的舌尖。
温热的舌尖。
宋忱压着宋舒的唇，让宋舒不能闭着嘴巴，而冰块又在舌尖，冷热相交，宋舒呼吸也快了，他捉着宋忱的手，想闭上嘴巴，又被宋忱控制着手，只能被迫仰着头，涎水控制不住地从唇边溢出。
宋忱低声：“不是想吃么，怎么不吃？”
宋舒：“*……”
我**我能张嘴吗？？
宋忱你中了药也就算了，你对着我变态是怎么一回事！！
宋舒有些气愤，他用舌尖把冰块推出去，宋忱又压着他的舌头，他更气了不管不顾地咬了一口宋忱的手。
冰块又不是很大，他干脆咬碎了，又咬宋忱的手，嘴里尝到了点血腥味，宋忱才把手收回去。
可乐味和血腥味混合，还是别人的血。
宋舒嘴里难受死了，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馋可乐冰块了，连忙起身去找了纸巾盒，呸呸呸呸把嘴里的碎冰块和血水都吐了出来。后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又跑卫生间，刷了两次牙，吐了几次漱口水，才觉得好受多了。
关上水龙头，他不住和555吐槽：“宋忱他妈的就是个豆s吧，难怪单身到现在都没人要。”
刚刚那个举动，就算是中了药也很过分好吧！！
555：【……】
它真的服了，只有宋舒在这种场合不仅能和一个中药体格比他高大的成年男人相处，还能想着吃人家用来解热的冰块。
宋舒知不知道他说这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啊？鉴于宋舒二缺的属性，555确定宋舒大概率是不清楚的，甚至还会觉得自己这样问是没问题的。
掰弯直男，天打雷劈。到宋舒这儿，就变成直男无意识掰弯直男，论天然撩，谁比得上宋舒？
555觉得宋舒迟早有一天挨草。
对于宋舒的疑问，555不予评论，毕竟就算它说了，宋舒也会觉得这都什么跟什么？生气说冰块他拿来的还不能吃一口吗！
如果它说那些男的都觊觎他，宋舒说不定还会不想做任务了。
555扶额：【告诉你个好消息，暴怒值上升至25%了。】
宋舒走出卫生间，去厨房给宋忱拿制好的冰块。
要不是看在宋忱这么照顾他的份上，他早就丢下宋忱去睡大街了。
是的，睡大街。毕竟他现在寄人篱下，丢下宋忱他只能睡大街这样子QAQ
555被宋舒的自知之明震惊，也乐得想死。
宋舒心里诽谤着宋忱，没好气地丢下冰块，“快吃，不然你明天又得加班。”
宋忱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好像看起来清醒不少。
宋舒觉得这时候还是得提醒一下宋忱，他是为了他才这样。所以他又非常没必要地补充：“要不是看你是我哥，我才懒得理你。”
然而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宋忱哪根神经，整个卧室的气压都变得非常恐怖，宋舒早早察觉到，在宋忱发飙的前一秒赶紧转身跑了。
关上卧室门，宋舒才松一口气，感慨：“果然，中-药的男人不好惹。”
心思就跟海底针似的，捉摸不透。
……
卧室昏暗灯光下，宋忱伸手拿碗里的冰块，盯着宋舒逃跑的方向，压抑着把宋舒捉回来压在身下的冲动。
冰块入口，冰冷带走部分热度，理智似乎也回来一点，只是那些想法只多不少，蠢蠢欲动着。
宋忱面无表情地嚼着冰块，右手被宋舒咬到的手指还在流血，于是那冰块也带了点血腥味。
他拉开拉链，又曲着腿。
反正宋舒不会回来了。
宋忱仰着头，五官深邃，喉结滚动着，碎发微微盖住眼睛，上半身被打湿的衬衫隐隐勾勒肌肉轮廓，像是终于脱下伪装西服的野兽，不再是克己复礼的君子，野性狂放，总让人觉得他现在嘴里含着的不应该是冰块，而是一支烟。
宋忱摆弄着魔法物件，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漫不经心想，宋舒不会敢回来。
————
第二天还是周末，宋舒赖床赖得理所应当。他起床的时候宋忱已经离开，桌上留了纸条，还是说不准点外卖，饭做好了放冰箱里了。
宋舒吃了快半个月宋忱做的饭了，今天他有点想吃外卖。也不是说宋忱做的饭不好吃，就是吃多了家里的，偶尔也会想吃点“野味”。
宋舒打开冰箱，看到宋忱给他留的一人餐，思考着怎么腾出肚子吃外卖。
关上冰箱，洗漱洗脸，喝下中午第一杯水。宋舒躺在沙发上摆烂，手里举着手机刷外卖。
555有些纳闷，【你忘记昨晚的事情了？】
昨晚宋舒一晚上都没出去，躲在房间里看番，看起来心大得很，但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话，那未免也太心大了。
宋舒挪开手机，振振有词：“你懂什么，这是社交的礼貌。”
“宋忱都不在意了，我要是再提起来，那不就是自找尴尬么？”
一般当事人都不在意，宋舒当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好有道理的歪理。】
宋舒：“总之就是人生没那么多观众，该放下的事就放下，谁没事整天记着你的糗事啊？”
555看了眼手中的摄像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想放过宋舒。它优雅地鞠了个躬：【请看VCR。】
“这牛奶真大！”
“老婆真可爱，这肯定是魔法！”
“你懂什么，我就喜欢在上面！”
“冰可乐，好吃吗？”
这次555搭配动感DJ，把宋舒的名言名句做成了鬼畜rap。
宋舒：“……”
宋舒痛苦可云抱头，“555卧槽你大爷！！”
……
在宋舒的控诉下，555停止了它的鬼畜行为。
即便如此，根据宋舒本人说法，他的精神仍然受到极大伤害，急需奶茶炸鸡烤冷面等急救包救命。
点完外卖，宋舒把手机丢在一旁，安详躺着，躺了一会儿没忍住问：“总部有消息了没有？”
555看了眼信箱，【没有。】
哦，又可以继续摆烂了。
宋舒再次闭眼。
“没关系，愤怒值25%，已经四分之一了，很快就能结束了。”
555：【轻舟已撞大冰山。】
一个小时后，宋舒点的外卖全部都到了，同时他还热好了宋忱给他留的饭菜。
目前他的计划是，吃一半宋忱的饭菜，吃一半外卖，要是宋忱回来问怎么吃不完，只需要虚弱地说一声没胃口就好了。
宋舒感觉自己真是个天才，他把食物在桌子上排排摆开，奶茶可乐炸鸡烤冷面烤肠烤红薯，还有宋忱做的健康饭菜。然后掏出游戏机，躺在沙发上就开始美好的一天。
555一言难尽：【…什么废物套餐，感觉你能在沙发上待一辈子。】
宋舒竖了个中指：“谢谢夸奖。”
宋舒一边打游戏一边进食，中途又接了个顾楚跃的电话。
还是开的外放。
昨天的悲伤告白失败事件后，三位狗头军师替顾楚跃总结了一下失败原因。
最后鼓励顾楚跃再试一次，决定这次不整那些前摇了，昨天的失败一定是因为顾楚跃前摇太长。
顾楚跃悲伤难过含泪喝可乐，同时对着唯一抢到的那根宋舒用过的吸管沉思，发誓一定要跟宋舒说出他的心里话。
于是又有了今天这一通电话，但是这一通电话又不仅仅是普通的电话！
顾楚跃鼓起勇气：“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宋舒还在打游戏，他吸溜一口奶茶，“什么事？”
对于顾楚跃，宋舒还是婆罗门心理，他觉得他应该包容一下鱼唇的坏现充。
顾楚跃像是试探，也像是暗示：“我不小心发错消息了，你没看到吧？”
“我室友发的，傻逼死了，你别当真啊！”
说完快速挂了电话。
宋舒这下被勾起好奇心了，正好游戏在等待匹配，他干脆打开手机。
12：35：15
坏现充：[我其实一直有句话想和你说]
[我喜欢你很久了，陪你看番那么久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以下省略500字）]
12：40：24
坏现充：[我草，室友发的！！]
[哥你别信！！啊啊啊这个狗b我回去打死他！]
宋舒兴致缺缺，就这？他还以为是什么整蛊信息。
警惕唧唧配平原则：[一眼假]
……
另一边，手机放在凳子上熄屏，等待消息的顾楚跃和三位狗头军师兴奋。
军师一号：“我这一招肯定能行！以退为进！实在是天才！”
其他两位军师：“高，实在是高！”
顾楚跃盯着手机焦急等待消息：“来没来，要不再打个电话催催？”
“急什么！”
顾楚跃等等等，下一秒手机终于响了！
他激动地打开手机：
——[一眼假]？
寝室四人集体风化。
……
半小时后，智商最高的军师三号发起进攻：“你直接打电话和他说！这已经是成本最低的方式了。”
告白失败两次，顾楚跃都有那么点扭曲的痛苦面具，也想着干脆就破釜沉舟算了。
于是第三通告白电话诞生，而出于鱼唇对坏现充的包容，宋舒还是接了。
宋舒吸溜一口奶茶，“喂？”
“哥，我觉得，”顾楚跃好紧张，呼吸都感觉困难，他不敢说得太明显，既怕宋舒不理解他的意思，又怕宋舒理解他意思之后激烈地拒绝他，然后他们朋友都没得做。
临阵逃脱这事顾楚跃不是第一回了，有第一次后面只会越来越熟练。
他支支吾吾挣扎着说不出半句话，满脑子宋舒拒绝他怎么办，这可是直接告白，和前两次一点也不一样。
直接被拒绝，朋友都没得做，一起看番聊天都不行。其实宋舒有女神就说明他喜欢女孩子，他上赶着表白不就是找死吗？
宋舒只把他当朋友。
朋友，朋友也好的，可是他贪心。
和宋舒做朋友，没有人能不贪心，先是被那张脸蛊惑，性格又那么好，还会安慰他，愿意去局子里捞他，他做了错事也不会责怪他。
但，贪心带来的代价他承受得起吗？
就像那根被宋舒遗弃的吸管，他有且仅有那根吸管了，他承受得了失去吗？
想到这儿，顾楚跃心脏撕裂般疼痛，那些破斧成舟的勇气都化为乌有，他又不想暗示了，想挂掉电话，结果他的三个军师死活不让他挂，于是寝室里发生一场抢夺手机的战争。
顾楚跃迟迟不出声，还有乱七八糟打斗一样的蚊子嗡嗡声，宋舒纳闷：“喂？”
手机里清晰传出宋舒的声音，几个狗头军师顿时急得跟什么似的，压低声音恨不得替顾楚跃开了这个口。
手机争夺战还在持续，顾楚跃被三人围攻，有些艰难地回复：“哥，你不用理我，你赶紧挂断！”
宋舒更纳闷：“打来又挂断，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宋舒那边传来打游戏的击杀声，顾楚跃还在抢夺手机。
其中一个狗头军师真忍不住了，“你听我说，我知道顾楚跃打电话给你干嘛！！”
宋舒也被勾起一点好奇心了，“干什么？是昨天说的新改编的番剧吗？到底哪个漫画改编了啊？”
顾楚跃：“……”
三个狗头军师：“……”
真受不了了，磨磨唧唧！！
狗头军师：“没有！他现在打电话就是想跟你……唔…！！”
“我来说我知道，……唔唔……！！”
顾楚跃抢不到电话，情急之下开始捂人嘴巴，一口气捂了两个，还想冲过去抢手机。
结果没一会儿，宋舒没声了，甚至游戏击杀声音都没有了。
一阵沉默之后，是宋舒的声音。
“……？？”
“我不歧视同性恋，你们玩得，还挺开的哈哈哈，”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
20x年，某大学寝室四人风化升天。
——
宋舒挂断电话，心有余悸，“我草玩得真开，直接亲起来了。”
555翘腿：【可不是。】
唔唔唔的，生怕人听不见。
算了，gay不到他身上就好，宋舒松一口气，继续拿起游戏机打游戏。
但没想到顾楚跃疯了一样给他发消息，说他们不是在搞银帕。
宋舒表示没关系尊重理解，然后继续打游戏。
顾楚跃收到消息之后更抓狂了，他就像是一个被老师误会后疯狂想解释的学生，结果老师办公室都不给他进。
顾楚跃已经不敢再打电话了，发消息宋舒又油盐不进，折磨自己又折磨三位狗头军师之后，顾楚跃终于明白了。
——他妈的来软的宋舒注定不吃，那他就要来点硬的！！
简言之，两次尝试告白闹成乌龙，顾楚跃黑化了。
宋舒并不知道顾楚跃这个黑化的心理过程，就算知道了也会表示尊重，因为我们二次元就是很容易黑化的.jpg
后面顾楚跃没有再发消息，宋舒着实轻松，疯狂打游戏休闲娱乐一个下午。
直到宋忱快回来，宋舒才急匆匆收拾外卖盒子和饭菜，还趁机扒拉了两口已经完全冷掉的、宋忱做的饭，就为了能让宋忱看出来他真的吃过了。
但是外卖的他又不舍得完全丢掉，好歹都是他用钱买的，于是收拾途中宋舒又疯狂扒拉了好几口。
隐约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宋舒赶紧开始收拾外卖垃圾通通堆自己房间里，桌子上只摆一个餐盘。
做完这一切，他飞快躺回沙发操起游戏机摆好姿势。
很快，门被推开了。
窸窸窣窣的换鞋声，宋忱扯了扯领带，瞥向沙发上的人，“中午吃的什么？”
宋忱穿上西装，又变回克己复礼的兄长，名为道德的线死死禁锢、鞭笞着躯体。
他也仿佛没发生昨天那些事，甚至凑近看了看宋舒吃剩下的饭。
“看来今天没吃多少。”
宋舒拿着游戏机，竭力装作精神恹恹，“没什么胃口。”
“嗝。”
一个饱嗝。
“不是，”宋舒汗流浃背坐起来，“我真的没吃好，嗝——”
宋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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