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这句话一说出口, 秦储就后悔了，他看着林白舴一瞬间涨成番茄的神情，偏过头。
“出去。”秦储冷漠道。
实则嘴被亲软了, 声音都带着细细的颤。
林白舴被那句话砸得眼冒金星，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这是在做梦吧？
秦储下巴颏轻抬，难为情的抿了下唇，被亲得红润发烫的唇色都被抿得惨白，“出去。”
后悔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羞耻的感受将秦储淹没。
不该这样说的。
然后下一刻腰就被人握住，身体都腾空。
秦储惊讶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林白舴腿/上。
紧密相贴。
腰被很紧地圈着, 成了林白舴手心里一条搁浅的鱼。
生死都不由己。
秦储皱着眉尖, 下一个瞬间林白舴的吻就印过来。
很轻柔落在唇上，轻巧地舔秦储咬着下唇的牙齿, 灼热的呼吸交融, 烘得人热热的。
秦储没抵抗多久, 就彻底放弃，他一向拒绝不了林白舴的温柔。
手臂圈着林白舴的脖子，手指插进头发丝里, 变换着角度, 深入的接吻。
林白舴的鼻尖碰到他的, 他微掀开眼皮, 从一条缝里看到林白舴的眼睫颤动, 脸上露出可爱的神情，林白舴乖乖的挪开一点, 好像又变得温情。
秦储伸手，将距离压缩, 鼻尖撞到一起都撞得发酸，那点温情顷刻间消失不见，可下一刻林白舴就怜惜的勾他的舌头，像被电击了一样，让秦储意识变得涣散，敏/感的齿颚也被林白舴照顾得很好。
……进步怎么这么快。
大概的确是烧糊涂了，秦储在此刻还意识不清的想，却没注意到衬衣被林白舴解了大半。
手掌落上来的时候，秦储瑟缩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无暇顾及，沉溺在到林白舴温柔的吻里。
刺激得头皮都发麻，秦储含着林白舴的唇，嘴里卷着舌头，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能发出些吱唔的声响，混合着水声，像是交响乐。
“……先生。”秦储眼眶里都是生理性的泪水，眼睫毛上都挂着，像是沙粒大的珍珠。
秦储想让他闭嘴，接吻专心一点，可看着林白舴湿润的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的确说不出来。
秦储吸林白舴的嘴唇，发出啵啵的声音。
可下一刻林白舴就移开了。
秦储头脑发昏的去看他，看到他汹涌着水光和欲/念的眼睛。
“先生，您生病了。”林白舴说。
秦储伸手摸他的脖子，皮肤冷白，像在摸一段绸缎，不明所以，“所以？”
“所以您应该考虑清楚。”林白舴偏头，“现在您很冲动。”
秦储想笑，垂头在林白舴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偏头去找林白舴的唇。
却被林白舴躲开。
秦储抬眼看他，眼底水光潋滟：？
两个人都亲出了水，可林白舴此刻叭叭个不停，手也没了动作，端正地放在秦储的腰间。
像个正人君子。
秦储朝前移了一下，碰到了林白舴的枪，“你确定？”
林白舴手虚虚扶着秦储的腰，忍得眼睛发红，却依旧低声说，“您还没喝药。”烧得滚烫。
“那你帮我降温。”秦储说。
林白舴感觉血液一瞬间往脑海里冲，缓慢的曲了下腿，却依旧艰涩地躲开。
秦储有点困惑，简直有点想笑，他在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苍老了几十岁，是个浑身恶臭的八十老人。
林白舴才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不断让他去吃药。
真是烧昏了头。
“我也可以来。”秦储尽量含蓄的说，怕伤到小年轻的自尊心。
林白舴听懂了，接着怒不可遏。
如果你不行的话。
这半句话最终秦储没有说出口，没有机会，被逗得意识不清，灵魂像是散掉了，只有看着林白舴的时候，才会短暂的重聚。
套房里的大吊灯在秦储眼底晃，什么也看不清。
不断憋着的劲，最终泄得流眼泪。
秦储趴在枕头上喘气，点燃指间夹着的烟，空气中充斥着烟草味，秦储凑近，还没来得及吸一口，那支烟就被林白舴抽走，摁灭丢进了垃圾桶里。
手里被塞了一杯温热的感冒冲剂。
秦储觉得林白舴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大。
或者一开始就是这样，好像从和林白舴见面开始，自己就没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整的抽过一支烟。
不知道谁给他惯的。
秦储一口气将感冒冲剂喝完，苦得嘴里发涩，秦储盯着林白舴拿过来的胃药，牵了下唇角，“这个就不用喝了吧，肚子里又没东西。”
林白舴被秦储的直白噎住，脸颊浮上一层粉，他小声辩解，“是胃药……不是别的。”
“不吃。”秦储说完，就捏着被角，将头盖上，一幅拒不配合的模样。
林白舴丝毫没有办法，去掀秦储的被子，凑近了劝，“一天不吃，之前的坚持就都白费了……”
刚凑近，林白舴就尝到了一丝苦味，感冒冲剂的味道。
秦储揽着林白舴的脖子吻他，将嘴里的苦味全都分给他，末了又说，“不喝。”
林白舴心软成一片，看着秦储湿润的眼睛，知道他是在不满。
可如果今天他听秦储的话，出去了，林白舴就再也回不到秦储身边，如果今天真的进去了，第二天等秦储清醒，就会让他打包滚蛋。
秦储的心思难猜，但此刻的林白舴就是知道。
且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秦储的心意。
秦储不是随便折腾的廉价玩具，而他也不是秦储欲念发泄的工具。
秦储拿林白舴没有办法，最终和他盖着一床被子，拥抱着睡觉。
身体贴在一起，似乎灵魂也触碰到了彼此。
好像一刻不在一起就会死，要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才睡得着。
半夜里林白舴惊醒了好几次，醒来了就盯着秦储看，轻轻的和他贴几下亲几下，又很快睡过去，反而一直在林白舴怀里的秦储睡得很安稳。
一觉到天明。
秦储捂着眼睛，慢慢的醒过来，林白舴还在睡，纤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呼吸绵长，胸膛一起一伏。
鲜红的薄唇微张，能看到里面雪白的牙齿，是个很乖很放松的神态。
秦储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境，觉得实在是不应该，可此刻又说不出什么让林白舴离他远点的话了，好像说出来就变成了什么诱/骗男大的渣男。
秦储伸手捏他的脸，林白舴被拽得眼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
一副没睡醒很懵的样子，眼睛却先笑了，继而是嘴唇，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乖乖喊，“先生。”
“早上好啊。”
秦储被他弄得没脾气，铁石心肠也软成了一汪水，他刻意忽略了地上团成一团的纸巾，“起床吧。”
“哦。”林白舴应声，被子滑落，他看着一地的纸巾，面红耳赤，然后又假装镇定说，“我给先生订餐。”
秦储想逗他，对上林白舴的眼睛忽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见了鬼了。
早饭是一起吃的，林白舴乖乖陪在秦储身边，怕吵到秦储处理文件，于是不怎么说话，只是盯着秦储看的视线温柔又灼热。
秦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开口，“你没有事做吗？”
“我没带东西来。”林白舴抿了下唇。
来得太匆忙，秦储说不出话，于是把一旁闲置的ipad给他，“玩这个吧。”
“好。”林白舴接过，安安静静的在ipad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
于是场景又恢复安静平和的状态，互不干扰又意外和谐。
秦储打开手机去看消息，才发现一晚上没看，网络上已经大变样了，电话差点被申经理韩总助打爆。
秦储一条一条看完，大意是成温用成氏的最后的钱收购了一家还不错的平台，然后换上了H5算法，企图和清原打擂台。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成温还发布了不少清原的游戏。
粗制滥造的场景，可人物精细度很高，钱都砸人物身上了，游戏内核也全改了。
尤其是《荣耀永恒》，第一个推出去的就是涟将军，封面上他衣衫半褪，有种神性又堕落凡尘的美，旁边写着三个字。
连将军。
秦储点进去一看，差点被网友们的苦茶子淹没。
多线权谋对抗游戏变成了十八禁。
用最少的成本吸引最多的玩家。
甚至连人设剧情都不用想，直接复刻清原的就行了。
《荣耀永恒》名气越大，成温就赚得越多。
这是在清原人脸上跳舞。
秦储走到阳台，冷静的给申经理回电话。
申经理很快接了，第一句话就是，“秦总，我们该怎么办？”
“真他妈恶心。”申经理完全忍不了，设计部的更气，像是自己养大的崽被迫沦落风尘，出去接客。
“打官司要一段时间，搜证也是。”申经理看着成氏飞速增长的下载量就要抓狂，“那这段时间赚的钱呢？都送给他们了吗？！”
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尤其是看着游戏里的人物露出些乱七八糟的神情。
连基本的光影和透视都是错的啊啊啊，简直要疯。
维权并不容易，并且公司名早改成了别人的，成温只要捞完最后一笔，顺势申请破产清算，然后就能抱着钱安享晚年。
“先联系律师团。”秦储说。
抓狂的申经理冷静下来，立刻去执行，“好的，秦总。”
秦储手心里握着那支录音笔，抿了下唇角。
他静静的思索。
网络上腥风血雨，冯保男发狂虐打路人的热度越来越高，连带着《荣耀永恒》的名声也变得不好，再加之现在还出了个刺激平替。
似乎一切都有利于成温。
盛野总部迁回国的消息又像一枚导弹，炸得商界局势大变。
更是雪上加霜。
秦储看着盛野的官方消息却勾了下唇，露出一个笑。
他会让成温和冯保男一起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在这一次。
“……先生。”
秦储偏头，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林白舴。
比起有把握的局势，更让秦储苦恼的是……
他和林白舴。
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第072章 荣耀永恒
“先生。”秦储还在出神, 后腰就被林白舴握住了。
“……疼吗？”
秦储感受到轻柔的力道揉在后腰上，灼热的温度透进布料里，然后贴到皮肤骨头上, 早上坐在椅子上带来的酸痛缓解不少。
“疼什么。”秦储眼睫往下垂了下。
掌心里的人很快移开，林白舴盯着秦储的脸看。
明明是很舒服的意思。
“好吧。”林白舴笑了下，觉得口是心非的秦储特别可爱，伸手轻轻将他拉回来，安静的继续给他揉腰。
昨晚托得有点狠, 箍在手臂上，后来到了床/上，到兴头上, 弯成了一把漂亮的弧形弓。
秦储抿着唇。
……林白舴好像格外喜欢摸他的腰, 昨天也是。
“太瘦了。”林白舴随兴感慨。
秦储却咻的绷紧了背，看着林白舴双手很轻松的腰部全部圈住, “别动了。”
对比的冲击有点大。
林白舴很听话的点头, 实际上手却没有移开, 语气关切，“该给先生补补。”太薄了。
秦储于是去看林白舴，他笑容温暖。
补什么呢？
他都说了结束情人关系了。
秦储合理怀疑林白舴在装没看见。因为那条消息到现在还没被林白舴正面回复。
“先生。”林白舴先一步说话,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
秦储眸光一跳。
林白舴将那个盒子打开, 黑绒垫上放着两枚胸针, 闪得晃眼。
很小巧, 总体是两块不规则的血红宝石, 变幻角度可以看出是云朵和飞鸟。
可放在盒子里，拼到一起, 就成了一颗完整的心，严丝合缝。
“这是您给我的吗？”林白舴握着那颗心, 问，“送给我？”
好像捏住的是秦储的心脏。
很久之前买的，在那场盛野的高珠展上，是季向流想介绍给秦储认识的盛野珠宝设计师的作品。
秦储叮嘱季向流给他留意一款，然后提前走了。
季向流一向对什么寓意真心之类的设计不感兴趣，因此这款压轴的高珠就落到了秦储手里。
本意是送给林白舴，但看起来不太合适。
秦储却莫名没有把它退掉，也没有把它送出去，一直留在林白舴惯常睡的那边床头柜里。
“是我的吗，先生？”林白舴目光灼灼。
一语双关，像是在要别的什么心。
秦储浑身像过电一样，最终偏头说，“是你的。”
“您要跟我说什么吗？”林白舴晃了一下那颗心。
秦储心脏一烫，但他冷着眉眼说，“没有。”
“好吧。”林白舴乖乖上前，给了秦储一个拥抱，两颗心砰的撞在一起。
“喜欢。”林白舴强调。
“……嗯。”秦储盯着手机屏幕看，想起了秦澜被打得出血的场景。
再等等吧，至少要等到处理完这些事，再和林白舴说。
下午一点，HC《荣光永在》游戏下载量飞速增长。
清原总裁父亲精神病虐打路人事件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要冯保男这种社会败类坐牢的呼声越来越大，成片的网友甚至涌到了清原官方号底下叫嚣。
“去死啊啊啊！”
“那么小的女生也下得去手吗？”
“头上都是玻璃碎渣，好痛。”
“这个眼神真的很绝望……”
“受害者家属也好惨，父亲太伟大了，一直在努力为女儿讨回公道。”
“这不是简单的发病吧，还在条理清晰的骂人，他当时明明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你们仔细听那些诅咒威胁的话，这是生病发疯的人能说得出来的吗？！”
“他们仗着这层病人身份为所欲为，那我们‘正常人’的生命如何保障？！”
“已经两年没走过那条路了，真的心惊胆战。”
话题越炒越火热，还有不少受害者出来发声，清原底下一片骂声。
下午三点，据“无名的举旗者”网友爆料，又扔出几柄实锤，虐打路人事件热度登顶，举旗者带头抵制荣耀永恒。
下午四点，《荣耀永恒》下载量大幅减少，荣光彻底取代荣耀的言论尘嚣而上。
下午五点，荣光永在登上热搜。
荣光官方：感谢大家对《荣光永在》的喜爱，欢迎大家来看@连将军直播，晚上八点荣光与你相遇～
晚八点，成温盯着一片大好的局势露出个笑，准备点下直播按钮。
“准备好了吗？”清原官方工作群内问。
“1”
“1”
“1”
“……”
下一刻。
#《荣光永在》复刻抄袭《荣耀永恒》，法庭见#
#精神病冯保男虐打路人实锤#
#受害者录音流出，路人小姑娘父亲，是父亲也是恶魔#
#《荣光永在》真正创建人吸/毒#
几条热搜同时登顶。
全是荣耀官方发的，如同平地炸起惊雷，网友们眼花缭乱。
荣光直播间观看人数锐减。
八点零一，@清原官方：@执行CEO秦储，秦先生入驻啦，热烈欢迎，您是我们永恒的方向～［图片］［图片］
“艹！这个美人是谁！”
“这张脸！女娲毕设呜呜。”
评论爆炸式增长。
秦储揉了揉发麻的指尖，点击，发送。
@清原执行CEO秦储：我姓秦，不姓冯。@#是父亲也是恶魔#
六个字，简单明了。
却如同六枚炮弹齐鸣，炸出了地震的效果。
“什么意思啊啊啊？”
“还有这个最后带的tag，是父亲也是恶魔？！”
“那个小姑娘太惨了吧，她父亲真是个畜牲。”
“反转一波接着一波啊啊，cpu要烧烂了。”
“荣光创始人吸毒啊？能不能抓了？！”
“卧槽那个录音里面小姑娘还说，有人给她父亲十万，让她父亲帮忙发这些引导攻击清原。”
“真恶心，荣光才是真正的加害者。”
“这个成某去死！”
“好像就是之前那个裸/奔的精神病！”
“呕。”
舆论在连续的铁锤重击之下，迅速反转。
紧接着无数人手机里收到了清原的推送，首页封面都是林白舴。
［叮——附近最火热的“清原代言人”上播啦，快来看看吧～］
最大的流量直播间，最好的位置，林白舴挑眉看向镜头。
他身上穿的是涟将军独有的精细广袍，如同流云一般，好像下一刻就会随风而逝。
脆弱又强大，是涟将军的韵骨。
林白舴唇边带笑，像是一场误入现实的梦境，他轻声道，“别看赝品啊，来看我。”
“好好好，只看你啊啊啊。”
“这才是我们涟将军！”
“玩荣光那种喂石游戏的，咱吃点好的吧。”
荣光直播间彻底被淹没，热度几乎降为0。
成温浑身发抖，舆论反扑，辱骂和诅咒塞满了他的私信。
秦储喝了口林白舴刚泡的温热牛奶，像任何平静的一天一样，坐在沙发上看金融杂志。
身上的气质疏冷。
林白舴却觉得好可爱，心软得一塌糊涂。
“还有，请支持我们清原和先生。”
林白舴望着秦储，轻声说，“即使时有阴霾，但你的荣耀永恒。”
第073章 直播事故
手机叮的一声推送了几条消息, 秦储将杂志放到一边，打开手机，进入了林白舴的直播间。
弹幕一片啊啊啊啊, 如同万鸟齐鸣，又热闹又疯狂。
秦储扫了眼观看人数，林白舴的人气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林白舴垂着眼，安静的念游戏里涟将军的台词。
秦储正准备退出来, 下一刻屏幕中央一块就咻的亮起来。
［主播的特别关注hlku1369已进入直播间～他已经27天6小时零5分49秒没有观看过您的直播啦～请主播加把劲，留住您唯一的特别关注哦～］
硕大的一行字占满了整个屏幕，还散出亮晶晶的火花, 名字周围一圈金灿灿的。
秦储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抿了抿唇角。
“啊啊啊H大哥您来了！！”
“大哥请上座！”
“我是新来的，这位hlku1369是谁啊？搞这么大排场？”
“是主播永远的榜一大哥, 他第一次直播的时候没露脸, 跟隔壁一个挺火的舞蹈博主打pk, 差点被对面嘲讽死，结果H大哥直接给他刷到了首页热榜，礼物条碾压。”
“卧槽。富哥。”
“hlku1369先生。”林白舴抬头, 笑得如沐春风, “您想要我用什么留住您？”
秦储手一顿, 停在了退出按钮上。
“刚刚是这种声音吗？好苏。”
“习惯就好, hlku1369特定触发技能罢了。”
［你继续吧。］秦储打字。
秦储看着弹幕莫名觉得别扭, 但又松了口气。
当时给林白舴刷礼物的时候，不知道误触到哪里了, 平台自动给他带了清原董事长认证标，但秦储发现后立刻就隐藏了, 还好现在没被网友们提起。
“那听H先生的。”林白舴又笑了笑，新换的收音麦质量真的挺不错，秦储觉得自己的耳骨被那声笑带着震动，烘得热热的。
林白舴于是继续念台词但很快遭到直播间的不满。
“没办法。”林白舴笑着说，“目前的游戏进度，涟将军暂时只有这几句台词。”
“涟将军跳个舞求求了？”林白舴一字一顿的念，然后笑了下，“不行，这样崩涟将军人设了。”
跳舞。
秦储兀的想起来那个年糕店前遇到的古典舞艺术家，大概是大数据太给力，之后一直给秦储推送相关内容。
秦储曾经打开看过，有支凌厉又兼具美感的剑舞很适合林白舴。
“H大哥呢？”
“H大哥！你说想看跳舞吧！求你了！！”
秦储无动于衷。
“先生？”林白舴轻声喊。
秦储被他喊得寒毛直立，朝林白舴那边瞥过去一眼。
被随身带有显微镜的网友们发现怎么办？！
林白舴艺高人胆大，又喊了声，“先生，你想看什么？”
“想要我跳舞吗？”双标得没边。
秦储咻的抿唇，飞速打字，［不要。］
“唔，那好吧。”林白舴看着秦储发红的耳朵尖，心脏像被揉了一把，跳得飞快，“那我玩荣耀永恒。”
弹幕一片哀嚎，但林白舴还是很坚定要顺从秦储的意思。
“不跳舞了。”林白舴弯了下眼，“毕竟我要留住特别关注啊。”
秦储：“……”
抬手揉了下耳朵。
弹幕爆炸一样乱飞，其中有条特别醒目。
［主播开一下打赏渠道，想要和hlku1369一个待遇。］
林白舴在选副本，没太关注。
弹幕上一大堆跟那位哥解释的。
［朋友，这不是榜一的待遇。］
［哥们，榜一是我！进来只有三秒的花，没有星星和小助手提醒。］
［嗯……更没有主播的关注和点单特权。］
秦储盯着那个花框的id看了眼，然后打字，［开了渠道，也只会有我一个榜一。］
［？？］
［这个哥的花框好像只有平台累积打赏前一百的大佬才有。］
［狂！H大哥敬您！］
［H大哥好像只关注了代言人一个欸。
［这算独得H大哥恩宠么哈哈哈。］
花框哥显然很不满意，叫嚣着让林白舴开礼物渠道，刷得满屏都是。
林白舴期间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第一反应是去看秦储的脸。
先生有点不高兴。
林白舴下定结论，于是盯着屏幕温柔的开口，“抱歉不开了，大家把钱花到自己身上吧。”
［那H的待遇呢？］花框问，［我可以买一个同款。］
“嗯？”林白舴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唯一的特别关注吗？”
唯一。
秦储本意是想静静的看着，却忍不住的朝林白舴的方向走，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门，而现在那道门并没有关。
“就是只有他一个人有。”林白舴笑着解释，“我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你可以去别的人那里试试。”
秦储心脏狂跳，鬼使神差的碰到了林白舴那只没露在镜头里的手。
然后很紧的握住。
林白舴错愕抬头，然后飞速关掉镜头。
却早被网友们看到了，弹幕里从未有过这么猛烈的风暴。
［啊啊啊刚刚晃过去的人影是谁啊？］
［男朋友？同居了？！我艹？！］
［粑粑麻麻这一刻我失恋了呜呜呜］
［好帅啊，救命，直接怼了半张脸上来，现在还在眩晕！］
［艹，家人们我发现了那个人好像是刚露脸的清原董事长秦储。］
［卧槽卧槽卧槽］
……被发现了。
秦储咻的绷紧唇。
第074章 重获新生
［啊啊刚刚退出去看了眼, 董事长是真踏马帅！！］
［好会好钓眼神冷冰冰的看我像在看狗一样］
［啊啊啊冷漠总裁和纯情小狗，好磕爱磕！］
［他们能不能亲一个给我看呢，不能我就上了, 对手指jpg.］
［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
［等会，H大哥还在呢！你们直接就站秦董了吗？！把我H大哥放哪呢？］
［我投H大哥一票，默默无名时就陪着主播了！相识于微纯爱党冲！］
弹幕唰唰唰的飞过，全都是在争论hlku1369和清原掌权人谁更好磕的。
秦储非常冷静的思考对策，然后手就被林白舴抓住了, 指尖在手背上轻轻抚过，像不断流窜过小电流。
就这样一个动作，秦储冷静理智的那条线咻的崩断,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先生。”林白舴声音轻轻, 眼睛里流淌着绵绵春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秦储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 纠缠在一起, 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直掌控在他手底下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质。
……变得并不清白。
“先生？”林白舴说, 两个字绕在舌尖上，轻轻的碾出来。
秦储反问，“你觉得呢？”
可以是爱人吗？
可以接受我的爱吗？……可以爱我吗？
林白舴心脏跳得疯狂, 差点脱口而出。
但他还是不敢。
毕竟他撒了那么多谎。
“珍宝。”林白舴说。
秦储一愣, “嗯？”
林白舴弯眼, 指了下那个装着胸针的丝绒小盒。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坦荡, 认真得像在和导师讨论开题报告, “或者真心。”
很明显林白舴说的是那个胸针的寓意，大抵是感激的意思。
因为他解决了林白舴经济窘迫的困境。
“嗯。”秦储点头, 却无法忽略自己的心动。
他的心不够坦荡。
他无法否定，他在为林白舴这句话感到愉悦。
……他喜欢林白舴。
他拒绝不了林白舴。
“现在要怎么办？”林白舴问。
林白舴肯定是焦急, 秦储心想，的确现在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自己都理不清，怎么能给网友们一个论断。
“你不应该关镜头的。”秦储皱了下眉，这太像欲盖弥彰了，变相的直接证实了他们之间有什么。
林白舴垂眼，“抱歉先生，我一时没想到。”
这次林白舴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没想到秦储会直接过来，还握他的手。
眼神也让他心悸。
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吻上来。
秦储想亲他。
林白舴盯着秦储的唇看了眼，感到一点遗憾，可惜秦储很快又要在大众面前和他划清界限。
“别解释了。”
林白舴瞬间抬眼。
秦储偏头，避开灼热的视线，“越描越黑，就这样吧。”
不否认也不承认，任由舆论发酵。
“好。”林白舴点头，感到了秦储身上那层坚冰融化成的玻璃壳，里面淌着水。
林白舴很快圈了下秦储的腰，很紧地抱了一下。
秦储皱起眉尖：？
“谢谢先生。”林白舴说，头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很依恋的说，“先生对我真好。”
秦储于是僵着背，任由林白舴抱抱摸摸蹭蹭。
“……你得继续直播了。”秦储说。
林白舴想直接伸手关了，但怕影响今晚锤死成温的进度，于是只好松开手，打开直播间。
“大家好，我们继续吧。”林白舴笑着说。
［哟哟哟，什么事要十分钟啊？］
［耳朵那么红又是什么意思捏？］
［我看你不是很想回来吧，注意一点！眼珠子都要黏那边去了！］
［再给我看看那个帅哥吧，求求了，就小半边侧脸啊啊啊我新老婆到底是谁啊！］
林白舴盯着“老婆”两个字看，然后笑着说，“他不给你们看呢。”
［是只给你看的意思吗？！！］
［你在炫耀什么！不许炫耀！呜呜呜酸死了！］
［H大哥教训他！！］
“我开了。”林白舴说，点开《荣耀永恒》，随意选了个副本打。
网友们依旧不依不饶，还在追问林白舴和那个露脸的帅哥的关系，还有一大堆心碎的，说自己看着的代言人还是被拐走了，心死。
现在恰好处于荣耀的新春活动，多人打有增益buff。
几乎是一上线，小人鱼和巫师之间的那条红线就亮起来。
于是林白舴就去看秦储的脸。
可怜巴巴的，秦储于是也进入荣耀永恒，成功组队。
玩的是pk赛，对面看起来也是对情侣，ID也黏黏糊糊，对话也是。
［爱小慕］：宝宝你在原地，外面就交给我，那条人鱼血很脆看起来很好杀。
［小慕］：啊啊啊宝贝你真好，你就是最厉害惹，最喜欢你捏～
叭叭叭个不停。
小人鱼甩了甩漂亮的鱼尾，乖乖向巫师那边蹭过去，告状，“巫师大人，他要杀我。”
“巫师先生救救我。”林白舴一个字一个字的敲，秦储看出来他完全是在模仿对面的情侣，“他真来了！”
秦储无动于衷。
拿着利剑的王子咻的扫过来一剑，直直冲到小人鱼尾巴上。
爱丝美努力自我拯救，奋力吹出两个气泡，然后就被巫师一把笼进斗篷里，黑光闪过。
亚撒巫师轻点法杖，怀里抱着缩在斗篷里的小人鱼。
“没事了。”秦储打字。
林白舴弯了弯唇，轻声说，“巫师先生好厉害惹，最喜欢巫师先生了～”
［啊啊你为什么学对面？！该死的小情侣！］
［字也不打了，直接开始撒娇了是吧。］
秦储无奈，［专心点。］
“我有很专心啊。”林白舴反驳，小人鱼藏在斗篷底下的漂亮尾巴缠到了巫师的手臂上，“我很听话的。”
红线滚烫发亮，亲密度在暗处biubiubiu的涨。
秦储此刻完全无法解释林白舴的异常行为，毕竟他们已经结束荒唐的关系。
现在却缠/在一起。
可能晚上也会缠/在一起。
秦储阖了下眼。
［好好磕啊啊啊撒娇人鱼！！］
［冷酷但纵容的巫师！］
［巫师打法不要命操作极端，但爱丝美每次都吐泡泡护着巫师，大家有没有发现！！］
［被你们秀晕了］
［等等！刚刚荣光又被锤了大家有没有看！］
［完全没玩过荣光！那种厕品怎么会有人玩啊］
［浑身发抖，真的是社会败类，那个成某才是加害者，小姑娘真可怜。］
［年龄也是假的，现在她还是未成年，被畜牲故意改大了。］
［卧槽，能不能都去死啊，恶魔在人间。］
“很晚了。”林白舴瞥了眼手机，成温的算是被锤死了，光是那几张吸毒的照片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更别说，现在还摊上这么多事。
“大家早点睡吧。”林白舴垂眼，“做错事的人都会得到惩罚。”
“嗯。”秦储点了下成功的结算页面，得到了荣耀永恒给的新春活动奖品，一般都是出神器的。
秦储还挺期待，点开。
一朵花。
并蒂莲。
“……”
［恭喜小人鱼和亚撒大人获得稀有属性0.0001%的真爱之花，看来你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呢～］
秦储简直没话说。
弹幕也没话说，吵吵嚷嚷的一片，林白舴也准备下播，毕竟很快就是新的一年，他想抱着秦储说新年快乐，最好再来个缠绵悱恻的吻。
然后屏幕飘过几条弹幕，是一同编辑好，发送的。
［发在这，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看见，也不知道这场闹剧到最后是什么结局，但我还是想说，谢谢您。］
［谢谢您，带给我逃离噩梦的希望，当时状态不好，对您态度不是很好，我很抱歉。］
［以前不信好人有好报，但现在我愿意用我的一切祝您余生顺遂，一切顺心。］
直播间一时安静下来，这是从来没有曝光过的事情，是秦储瞒着所有人默默做的事。气氛紧绷，那几条弹幕带着柳英的认证标。
柳英在发声，选了流量最大的直播间，让更多的人看见。
这让还在请律师团挣扎狡辩的成温被钉死在耻辱架上。
柳英说，［秦总，谢谢您，您很好，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秦储看着那些字眼眶兀的发涩，他想起来了小姑娘浑身的伤和血。
林白舴看着秦储的脸说，“我会全部转告先生的，谢谢你，要好好生活啊。”
［我知道的。］柳英说，［谢谢他给我新生。］
直播间惊愕，紧接着议论纷纷。
从一场经年的噩梦里醒过来，柳英回到阳光下，得到了很多陌生人的关心，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开心过，她手指上还有药，打字很慢，也很艰涩，但她很认真的回复。
［我很好，大家放心。］
［秦总给我找好了学校，我可以回去上学。］
［我有房子住的……吃得挺好，今天煮了西红柿炒蛋，很香……］
林白舴忍不住，将镜头和声音关了，走到了先生身边。
秦储抬眼。
林白舴看到了秦储微红的眼眶，心尖发酸发涩。……
“先生。”
秦储伸手给了林白舴一个拥抱，然后嘴唇和他贴了贴。
他救了柳英，可惜当时没有人拉住秦储。
可他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依旧长成这样温柔优秀的人。
林白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声音轻得听不见，“你的新生也即将来临，先生。”
第075章 蓝色鱼尾
成氏集团涉嫌违规乱纪, 名下资产皆查封冻结，启动调查，而成温则违/法吸/毒被看守所带走拘留。
无辜虐打路人事件因掀起的社会热度, 受到广泛关注，几乎是提起冯保男的名字，大众就得呸两声，脊梁骨都被人戳断。
当然还有后续，但此刻秦储毫不关心, 他看着林白舴的眼睛。
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阴霾散尽，悬着一轮弯月。
然后秦储伸手和他拥抱。
秦储的手臂主动的圈着林白舴的脖子。
林白舴的脸一下就红了, 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但抱得更紧了。
“小学弟。”秦储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几乎觉得匪夷所思, “你还害羞啊？”
“我……”林白舴低头, 把脸埋到秦储脖颈里, “没有害羞。”
“那你抬头。”秦储说，“抬头看着我。”
林白舴很快抬眼，然后又偏过头去, 他说, “不一样的, 这次不一样。”
秦储觉得他反应可爱得不行, 于是抬头去亲林白舴颤抖的眼皮。
林白舴又红着脸乖乖任由秦储乱亲, “先生。”
“别撒娇。”秦储笑得连肩膀都抖起来。
林白舴觉得悚然，一下子绷紧唇, “什么撒娇？谁撒娇？”
秦储眉眼带着浅笑，看着他。
……又在逗人。
林白舴被逗得头顶要热得冒烟, 心底却很雀跃。
没办法，光是秦储看他一眼就心动得要命，像要跳出来。
“没撒娇。”林白舴说，然后像要身体力行的证明自己，一把托起了秦储，按进了沙发里，压着接吻。
秦储微阖着眼，林白舴这次很凶，咬得嘴里出了血腥味。
“先生我这是在撒娇吗？”林白舴问。
秦储被他亲得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自己又触到男大哪根敏感的神经，最后实在没办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原本很疯的林白舴很快就乖下来，吻变得缠绵黏糊。
明明一切都还没有挑明，秦储却觉得林白舴好像了解他，理解他，甚至还……爱他。
真是过分的念头。
不过让人很愉悦，秦储勾着他的脖子，挨得很近的对视，太近了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扑在自己的唇上。
时针和分针吻合。
林白舴握住了他的肩说，“新年快乐，先生。”
秦储一愣，看到了手机上的二十四点整，忽然涌起一股感动，“新年快乐。”
气氛轻松温馨，夜晚宁静。
林白舴笑着说，“我去给先生放水洗澡。”
先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前几天虽然秦储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来，可林白舴知道他难过。
晚上睡得也不安稳，林白舴有时伸手能摸到一手眼泪。
秦储梦里在哭，连哭也不出声。
“好。”秦储也偏头去看时间，还算早，不过也可以。
兀的，门铃被摁响。
秦储皱了下眉，觉得有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林白舴已经去开门了。
“您好，秦储先生的快递，请签收。”
秦储兀的反应过来，签了字，林白舴把那个盒子拿在手里，好奇的问，“先生的新年礼物吗？”
“嗯。”秦储说，“你拆吧。”
试探被证实，林白舴表面上还在笑，心底却扭曲得要发狂，谁给秦储送的礼物？还赶在新的一年送到秦储手里。
第一个。
林白舴恨得咬牙切齿，难不成是那个什么狗屁学长贺信舟？模型送不成，就拿别的来搪塞秦储。
“快点拆。”秦储看林白舴磨磨蹭蹭，催了一句。
“哦。”林白舴心底嫉妒，却还是将礼物盒打开。
是件衣服，蓝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碎光粼粼。
林白舴愣怔。
秦储伸手拿起那件衣服，下摆垂下来，整件衣服都飘在空中，如梦似幻，鱼尾裙摆像流动的海水。
“礼物。”秦储说。
“先生要穿吗？”林白舴心里想把那个敢给秦储送裙子的傻逼打死，一边又忍不住红着耳朵尖看秦储的脸。
秦储瞥他一眼，“你穿。”？！
林白舴：“先生买的？”
“嗯。”秦储点头，“你答应过穿别的给我看。”
林白舴愕然，想起了上次秦储主动的亲吻，“不行。”
秦储看着他。
林白舴抿紧唇角，“先生你这是耍赖，我不可能穿的。”他是个男人，穿什么裙子，想想都觉得奇怪。
太离谱了，他绝对不可能穿。
“小人鱼。”秦储凑近了轻声说，“……爱丝美。”
我心尖上的珍宝。
林白舴呼吸一滞，几分钟后绝对不可能穿的林白舴套着裙子出来了。
紧身鱼尾裙，领口开得很大，露出精致的锁骨，林白舴的头发又长了，粉色长发垂在脑后，鱼尾裙摆连鳞片都做了出来，下摆很长，将双腿遮得严严实实。
像只真正的人鱼，又纯情又漂亮的深海珍宝。
秦储伸手去摸林白舴的锁骨，弯了弯唇。
林白舴嘴上说着不愿意，脖子上却挂着那条人鱼项链，吊坠落在锁骨凹陷里，脸漫出粉色，偏过头，“……可以了吗？”
“很漂亮。”秦储说。
到最后林白舴还是去浴室把衣服脱了，秦储没勉强他，脸皮薄可以理解。
被林白舴强/制压着补觉的秦储心想，至少看过了那么可爱的人鱼。
……反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舆论难平，秦储最终在锦溪精神病疗养院签了字，让冯保男回到繁城低级看护所里。
在锦溪疗养院那几年，冯保男就被折磨得不轻，秦储知道他没了烟酒就会狂躁得浑身发抖，瘾大得生不如死，可惜锦溪疗养院作为高级专业的疗养院，不止是室内，连护工身上都没一丝烟味。
冯保男每天焦躁得拿头撞墙，除了得到工作人员的劝解，反正是不可能碰到想要的，兽/性被全面压制，行为被全面监控，还有惯例的心理咨询和各种治疗手段。
全部都和冯保男的人性相悖，因此生命生机一点点腐败坏死，从前有人夸秦总仁义孝顺，秦储只是沉默，这不过是一场漫长的酷刑，以爱为名的酷刑。
就像冯保男曾经对他做的那样。
秦储躺在林白舴怀里，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却很冷，“嗯，现在吗？抱歉，我工作很多，叫车把他带回来吧，繁城看护所会接？”
“嗯，谢谢。”秦储微阖眼，把电话挂了，还有点困，林白舴伸手去抱秦储的腰。
秦储摸林白舴的头发，发丝绕在手指上。
他决定与过去的自己和解，秦储说，“发吧。”
“好的，秦总。”对面回。
下一刻网络上又天翻地覆。
网络上疯狂流传几张照片，血和泪混在一起，即使打了马赛克，依旧看得出来血腥和绝望。
“这是……？”
“他还是个小孩啊。”
“这真的是清原董事长吗……”
“呜呜呜呜哇。”
“现在才知道董事长带的那个tag是什么意思。”
“是恶魔，不是父亲。”
“难怪小姑娘那么感谢他，他们曾经是一样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根本不敢想他是怎么挺过来的，现在还活得很好。”
“冯保男不配为人！”
“律例不管他们的苦痛，却要保护畜牲的人权！！！”
“还他们一个公道！！”
曾经想想就能让秦储颤抖的风暴，此刻却沾染不上他的衣角，他窝在林白舴怀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林白舴看着那些图片，眼睛湿润，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打碎，和小秦储一样痛起来。
秦储醒来之后就察觉到林白舴的不对劲，对方乖乖垂着眼，碰他像碰琉璃娃娃，甚至连衣服都想帮他穿上。
“怎么了？”秦储不解。
“我想帮先生。”林白舴笑着说，“你看这件是不是好看一点？”
秦储被林白舴轻手轻脚的拉来拉去，有点无奈，“我又不是残废。”
这话一出来，林白舴咻的抿唇，像被针狠扎了一下，望着秦储的小狗眼顷刻泛出水来。
“……”秦储沉默两秒，妥协，主动把手腕递给林白舴，“你帮。”
秦储出门的时候，林白舴也想跟着，最后被秦储制止，“我会很快回来。”
“那我等先生回来吃午饭。”林白舴立刻说。
秦储提醒，“现在都快十点了。”
林白舴：“先生说的很快回来。”
“……我尽量。”秦储说。
“嗯。”得到承诺的林白舴安心不少，看见秦储口袋里有一盒薄荷烟。
新年第一天，盛野官方公布了自己的总部选址，就在繁城。
这消息掀起轩然大波，成温牢牢盯着那条“盛野继承人已亲临选址考察”的小道报道，被看守所押走时，嘴角牵起一个病态的笑，脑子里满是疯狂的念头。
幸好只是吸/毒，还是初犯，拘留几天就能出来。
……他一定要见到盛野继承人，他要狠狠报复秦储，让他付出如此狠心的代价。
秦储也看到了这个报道，对于清原来说并不算上好消息，因为盛野和清原有部分市场重叠，打擂台是迟早的事，不过由于他和沃鸿合作即将成功，吞了成氏，清原的底气就更足了。
而且秦储并不觉得清原一定会和盛野拼得你死我活。
并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储抬眼，繁城看护所几个字映入了瞳孔。
第076章 翻车预警
“您好, 这边请，探望时间十五分钟。”工作人员尽职尽责。
“嗯。”秦储看着那扇铁门，里面关着冯保男, “我想单独说些话。”
“好的。”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高大男人说，“有事及时喊我。”
很多家属应该要说体己话，不让工作人员进去是常有的事，他没多想，只是叮嘱, “请注意时间，不然不利于后续治疗。”
“嗯。”秦储握上旧式把手，将那道厚重的铁门拉开, 专门防极端病患的, 连锯子都锯不开。
门一点点拉开，时间倒转, 秦储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小秦储躲在门后看父亲施暴, 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现在，里面的人影撞入眼帘，背影佝偻。
昔日仰头都看不到顶的巨人如灌满的气球, 一点点瘪下来, 收缩变小, 到最后只剩一张皱皱的皮。
里面的人咻的抬头, 露出消瘦泛紫的脸, 双眼深深的凹陷，头发如枯草。
秦储本以为自己会害怕, 从没去锦溪疗养院见过一次冯保男，以为自己会被经年的噩梦缠住脚踝, 又或者见到他时会忍不住愤怒歇斯底里。
可当秦储真的站在这里，见到冯保男却只觉得平静。
平静到还在回忆林白舴亮晶晶的眼睛，思考今天中午的菜谱。
不能再吃红酒炖牛肉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醉，脑子发晕就坐到林白舴身上去了，然后一顿饭总吃不到底。
冯保男像是从一场梦里醒过来，目光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转变，像盯着食物的秃鹫一样，带着血色和凶光，混浊又让人作呕。
“我来了。”秦储勾唇笑了一下，凑近了点，如同每个孝顺的孩子一样对父亲的病痛感到焦心，“最近还好吗？”
冯保男没回答，只是咻的闻到了一丝浅淡的烟味，从秦储身上散出来。
眼睛兀的发红，却被牵引绳锁在一边，焦躁得像条狗。
“不舒服吗？”秦储问，却退回安全距离，冷眼看着冯保男转来转去，冲动得想过来撕他的衣角。
秦储将那根烟藏得很好，如果在锦溪疗养院，肯定会被查出来，但在繁城看护所就不一样了，他只需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躲过检查。
“给我。”
“给你什么？”秦储问。
冯保男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眼睛血红的看着秦储，似乎要生啖其肉。
秦储抿了抿唇，直直对上冯保男的目光，身子往□□，口袋里烟味飘出来，“嗯？”
冯保男兀的面目扭曲狰狞，劈手就来撕扯秦储。
秦储神情震惊，但动作很快的躲开。
冯保男很愤怒，手脚并用的撕扯锁链，皮肉都被结实坚硬的绳子磨出血。
秦储：“别动了。”
微低的角度挡住了眼底的笑意。
在路上秦储想了很多方法，话术陷阱，循循善诱，施加刺激还有一大堆别的方式。
但没想到如此简单，只需要带一支烟，就能让冯保男发狂。
“我要喝酒。”冯保男咬着舌头，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能的形状，声带像被沙砾磨过，呕哑嘲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储：“医生说你不能喝了。”
如同条件反射，冯保男听这话听了十年，被压抑得不成人形，他暴怒咻的扑上来，拳头挥在秦储身上。
秦储迅速避开，垂下眼，只是说，“你知道打人是错的吗？”
如炸现惊雷。
点破了最近最大的争议，秦储替柳英质问……也替年少的自己质问。
你知道这是错的吗？
冯保男目光清明，咻的发笑，“打了又怎么样。我是你老子，想怎么教训你，你都得服，今天就是老子把你打死，你也只是把命还给我了，没欠着我。”
秦储在这样恶毒的咒骂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甚至还轻微上挑了唇。
果然是这样。
——不知道错的话，就去死吧。
“时间到了。”秦储于是转身走。
他刻意放慢了点。
于是兀的被冯保男抓住，绳子勒着他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冯保男却依旧不松手，像丧尸一样去掏秦储的口袋。
秦储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往后一躲。
冯保男那点力气在秦储面前如同落在身上的雨点。
下一刻冯保男就掏出一把刀，没开刃的水果刀，上面银光闪烁，他嘴唇抖动，对秦储说。
“你是我的种，你像我，我们是一样的。”
秦储被他戳破隐秘心事，动作慢了点，然后就被那柄刀划出一道五厘米的口子，很浅，只渗出一点血丝。
“……放下东西！”外面的工作人员往里面冲，护工们听到声响也跑过来。
冯保男被制住，三四个人围着，身边是震惊怜悯和愤怒的眼神，秦储只是垂眼看着手背上那道很浅的伤痕。
这场戏完美谢幕。
看护所里的监控会被拿走做参考，冯保男明明是清醒的，铁证如山，精神病没办法再成为他的保护壳。
以前的事和柳英的事都会得到最大的关注，他们迫于舆论压力，会重审。
冯保男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都结束了。
秦储深吸了口气，然后接到了林白舴的电话。
声音温柔带笑，“先生，你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是说很快回来吗？”林白舴委屈兮兮。
像坠入湖底的阳光，秦储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浑身都温暖起来，像从刚才的场景里抽离，轻声道，“锅里的东西不会糊吗？”
“早就做好了。”林白舴说，“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还有羊肚菌澳带，藕带虾仁，红酒炖肉……”
这才过了一个半小时。
秦储听着林白舴一连串的报菜名，失笑，这是等他一走就开始做饭了。
“……先生？”
“嗯。”秦储说。
林白舴期待：“要不要？”
“我在路上了。”秦储莫名说了个谎，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道血痕。
看到了肯定又要唠叨，说不定还要哭。
“哦，好吧，先生快点回来。”林白舴说完又匆忙叮嘱，“……也不用太快，注意安全……”
“林白舴。”秦储打断他的话。
林白舴一愣，“嗯？”
“我会很快回来。”秦储：“你别唠叨了。”
林白舴内心的焦躁不安就这样被抚平，他弯了弯唇，“好。”
原本不在意伤疤的秦储看了两眼，都没用护工劝第二次，就动作麻利的给自己消了毒上了药。
司机开车平稳，秦储在车上看那则报道。
@繁城小报：近日盘踞在国外，业务涉猎广泛的商业巨鳄盛野即将迁回国，据悉，盛野唯一继承人现居住在繁城缆光，考察盛野选址近况……
秦储目光落在盛野继承人几个字上，得找机会见一面。
推开门看到林白舴的时候，果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这是怎么了？”林白舴皱着眉，动作很轻。
“没事。”秦储抽回手，看他大惊小怪，“抹药了。”
林白舴看起来心疼得要命，说他抹药不仔细，要重新消毒上药。
秦储被他逗笑，走向厨房，“再慢点都要痊愈了。”
林白舴没说话，最后还是依了秦储，一起吃饭。
破天荒的还醒了瓶红酒。
林白舴喝得眼尾泛红，一片潋滟，凑过来接吻。
秦储偏了下头，让林白舴的唇落到了脸上，“你喝醉了。”
林白舴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嗯。”
坦诚得让人没法接，于是秦储把桌子收拾了，让林白舴去洗漱睡觉。
黏黏糊糊的，秦储却觉得手背上传来刺痛感，痛得想要落泪，下一刻又淹没在林白舴吻里。
时间很快过去。
早晨林白舴用头蹭他的颈窝，轻声说，“先生，今天我要出去一天。”
“嗯。”秦储阖眼，放纵的假期就快到头了。
“先生不问我去做什么吗？”林白舴眼睛亮晶晶。
秦储偏头，“这是你的自由。”
林白舴收到秦储新的汇款的时候很着急，这些天他和秦储都这样了，他也许可以找个时间戳破窗户纸。
喜欢和不喜欢大概能看出来。
林白舴看他的眼睛，觉得心里悸动。
“先生。”
“我不想去。
秦储摁着额头，“是学校的事吗？”
是家里的事，林父说林白舴再不出现，就要去警察局报警。
那天话说到一半，林白舴就夺门而出，然后过了半个月都没回家一趟。
像个什么话。
更何况现在是盛野忙的时候，林父夜以继日的加班，林白舴却连面都不露，林父问他也不说。
林白舴自知理亏，加上付女士也发话了，于是只好回家，就在繁城缆光待一天，帮着处理一些事务。
“跟学校的事差不多。”林白舴搪塞。
秦储没太在意，看着林白舴出门了，自己也换了套衣服。
度过了相对悠闲的假期，秦储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看，他也该工作了。
趁着今天林白舴不在，他也恰好去拜访盛野继承人。
这位巨鳄的继承人低调到了极点，这么多年捂得严实，神秘得连名字都没被公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三小时后，秦储达到繁城缆光。
给侍应生递了张请柬，秦储说，“请问小林总有时间吗？我有个合作的想法，不知道小林总愿不愿意见我一面。”
那个穿着严整的侍应生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第一天上班，堪堪看到名片请柬上的清原两个字就回过神来，紧张得红着脸给秦储带路，一边走一边解释。
“别人是需要小林总点头的，您是我们林总亲口说了，只要在就可以直接带进来。”
秦储问，“林曜成林总？”竟然也在。
“是的。”侍应生又多说了几句，“他夸您年轻有为，是为数不多的人才。”
秦储有点讶然，但很快明白这应该是礼貌的赞美，类似商业互吹，他回道，“林总才是传奇。”
没面前人看起来太冷淡疏离，像无声和别人划清了界限，侍应生便不说话了。
秦储都不需要刻意打量，只是目光随意落下，就体会到了盛野的财大气粗，已经不是简单的巨富可以概括的了。
是在繁城中心区修的园林，工程量巨大，可耗费的时间不过数十日，买的是国际园林艺术家的退隐之作，十步一景，光影和设计都浑然天成，外看隐秘低调，唯美舒心，仔细看却发现处处堆金积玉，连装点桌角的花都是名贵品种。
秦储看到嵌在墙壁里照明的珠，心想，下次给林白舴也买几个。
他应该会喜欢，从小生活得那么苦，长大了也没什么朋友，说不定连见都没见过。
秦储想起林白舴微瞪大的小狗眼，唇边带了点笑。
就在联想之下，秦储随意抬眼，然后远远看到一道身影。
秦储恍惚了一下，那道身影高居上位……和林白舴几乎一模一样。
第077章 彻底翻车
像一瞬间被雷劈中了一样, 秦储急忙抬眼去看，可那人往前倾了点，身影恰好被葱茏的绿植挡住, 遮得影影绰绰。
只看到半截冷白流畅的脖颈，上面挂着一条细细的红绳。
……好像。
“秦总？”侍应生目光担忧，“您丢了东西吗？”
秦储只好收回目光，发觉后背已经出了层薄汗，隔那个人还有些远, 得走一道回廊。
“那是我们小林总。”侍应生顺从秦储的目光往那边看，笑着解释，做工东家出了个天才, 他也与荣有焉, 忍不住多嘴，“小林总小时候就是神童, 听林家做活的老人们说, 少爷十岁某天回来之后就决定跳级,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年纪轻轻就是首席研究员了，拿了十几项国家级奖项, 还得了一个国际名誉, 国内外好多研究所都给他发邀请函。”
秦储听着, 是天之骄子的成长轨迹, 和林白舴完全不同的人生, 于是秦储默默打消了刚才荒唐的念头。
怎么可能是林白舴。
“……小林总高瞻远瞩，应该跟秦总很有话题聊。”侍应生见自己越扯越远, 总算及时刹车，说了一堆场面话, 成功圆了回来。
秦储礼貌的笑了一笑，看着不远处的亭子说，“那我就在那等小林总吧。”
“那怎么行。”侍应生大吃一惊，这不合礼数，“我带您去会客厅吧。”
“隽水园风景太好，不看岂不可惜？”秦储难得驳了主人家的意思，他快速瞥了眼被挡住的身影。
察觉到心脏狂跳的频率。
他还是想留在这，看清楚那道人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再不答应显得怠慢，侍应生说，“那秦总坐。”然后转身去会客厅给秦储泡茶了。
园子里人并不太多。
秦储却无暇顾及，听着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吸了口气。
然后抬头。
看到了，秦储大脑一片空白。
只觉得陌生。
可那明明是林白舴的脸。
整个人如遭重锤，秦储觉得耳边轰鸣作响，视线难以聚焦，成了一片空白，昔日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将他淹没。
在他面前乖顺纯情的小情人身居高位，目光淡漠。
那是秦储从没见过的样子。
秦储又往踏走了两步。
于是看到了地上如烂狗一样趴着的人，是成温。
秦储手指咻的收紧，听他如走投无路的可怜臭虫一样，哀嚎求饶，“……小林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林白舴一脚踩在成温来拽他裤腿的手上，成温吃痛哭嚎一声，然后就被身边两个壮汉拽走了。
动作粗暴利索得像在扯一头要去宰杀的猪。
顷刻间就响起成温哭喊的声响，林白舴百无聊赖的揉了揉手指，听那些沙哑凄厉的哭嚎，完全不为所动，看着壮汉的动作说，“把嘴捂了，太吵。”
没过三十秒，林白舴就淡声催促，“快点。”
“先生会胃疼，我还得给先生送饭。”
一时静下来，在这样的场合，林白舴竟然只是在想要给秦储送饭。
秦储抿了抿唇角，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笃定了想法。
林白舴看着地面想，他不回去，秦储肯定又忘了按时吃胃药，林白舴想起来，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
然后打断，“行了。”
壮汉冷漠的对成温转达小林总的意思，“下一次来，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容易了。”
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成温神情悚然，哆哆嗦嗦应了。
林白舴就是盛野继承人。
想到这个，成温忍不住以头抢地，“放过我吧。”
做了那么多恶心事，林白舴懒得看他一眼，目光往别处落。
秦储忽然惊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转身不希望林白舴看见。
然而事与愿违。
“先生。”
秦储心跳漏拍一瞬，然后对上林白舴的目光。
他露出一个温暖又阳光的笑，完全不复刚才冷漠的样子，漂亮得好像能点亮世界，耳根飘起来薄红，一如之前，“先生。”
他太自然，秦储几乎都要以为刚才看到的是一场幻梦，微风拂过来，秦储才察觉到后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先生怎么来了？”林白舴握住秦储的肩头，声音温柔。
实际上林白舴震惊紧张得整个人都在抖，如同一株被雷劈中的草，芯子都烧焦了。
……被发现了。
可他如果不拉住秦储的话，以后肯定再也回不去了。
秦储抬眼，拉住了林白舴的手腕，然后将他的手扳开，转身笑了一下，“小林总。”
林白舴心凉了半截，愣愣开口，“我……”
侍应生去而复返，感受到奇怪的氛围，不敢开口。
秦储余光看到了自己被带血的手背，伤口裂开了，渗出血珠，秦储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最后挤出唇齿间的只有四个字，“下次再会。”
林白舴没敢再拦，眼睁睁的看着秦储转身离开。
秦储依旧觉得荒谬。
林白舴就是盛野小林总。
那他为什么会去cheater？为什么要答应跟他走？为什么说母亲病重缺钱？
……为什么骗他？
秦储咻的抿唇，看着手机在最上方林白舴的聊天框。
相遇的开始就是谎言，林白舴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储心脏像被挖空了一块，如同破风的窗户纸，呼呼灌着风。
他第一次毫无头绪，年少时面对冯保男时也知道自己得做什么，可这次不同。
脑海都成了灌水的海绵，转不动，秦储只是盯着林白舴的聊天框看了很久，看得胃都绞痛起来。
他要怎么办。
林白舴骗他要做什么。
秦储站起来，最后随意拉开床头柜，看到了里面一大堆的胃药。
早被林白舴分门别类的放好了，药瓶上贴着便签。
“早起吃一颗”
“饭后吃三粒^^”
“这个胃痛再吃！要去医院！先生要立刻打电话给我！！！”附加三个标红的惊叹号。
秦储把那瓶药倒出来，吃了三颗，然后出去了。
走出卧室的时候，秦储目光不管落在哪，都能想起林白舴。
沙发上他们曾一人一条冷毛巾敷眼睛，窗边贴着他们剪的红窗花，厨房流理台上，林白舴抱着他接过吻。
秦储随意看两眼都觉得胃疼得更厉害，于是很快开了车出去。
他决定按照林白舴的叮嘱，去医院看看。
医生让他去打点滴，出去扎针的时候，护士小姐姐有点受不了，给他渗血的手背重新消毒上药，她皱着眉，“怎么都不处理一下？”
“处理过。”秦储盯着贴了两块创口贴的手背。
护士小姐姐叹了口气，她能看出来那是刀伤，到最后也只是说，“要照顾好身体，谁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秦储垂眸应了，右手也扎了一针。
吊瓶打得很慢，秦储坐在外面，很安静的垂眼。
大概两个小时，秦储一动不动，像座凝固的雕像。
他开始试图回忆和分析，只要一想到林白舴含笑的眼睛，大脑就强制掐掉，最后一无所获。
秦储一个人打完针，觉得胃还是一抽一抽的痛。
他想起林白舴的唠叨，又停下来在街边带了份饭，又回到兰琢。
屋子里很安静。
手机里也没有林白舴的消息。
秦储边吃那份随手买的炒饭，心里边挑剔。
米饭没有炒开，鸡蛋也没完全铺开，盐还放多了。
总之不合秦储心意。
于是秦储吃了两口又站起来，去冰箱里翻曲奇。
没有了，林白舴最喜欢现做，说放一会的没那么好吃，又不新鲜，林白舴当时笑着亲他的脸，“万一放久了不好吃了，先生不喜欢了怎么办。”
“反正我会一直都在的，先生喊我，我就会来的。”
秦储咻的抿唇，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觉得难以忍受。
都晚上七点了，若是往常，他们都该坐在餐桌旁，笑着闲聊，又或者林白舴喝醉了，会接个浅淡酒味的吻。
林白舴要是不在的话，他们也该打视频，看着林白舴的笑脸，听他不断的唠叨。
秦储不知道林白舴为什么骗他这么多次。
可他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再一次无比清楚。
他的小情人没了。
第078章 装惨卖乖
“林白舴。”秦储无声道, 坐在沙发里，只觉得无比难过。
他想起冯保男的话，又想起秦澜的话。
好像的确如此。
他不应该期待和别人拥有一段长久亲密的关系。
第一次谈恋爱, 掏心掏肺，结果谈得一塌糊涂，吸取教训不再谈了，养了个小情人回家，觉得哪哪都合心顺意, 然后发现全是一场谎言。
秦储捂了下眼，有点累。
腿边突然传来软软的触感，秦储低头一看, 是小白花在拱着头在蹭他的裤腿。
秦储把它抱起来, 摸了下小白花的肚子，是鼓的。
秦储瞟了一眼, 看到小白花的食盆里装了狗粮, 肯定是林白舴出门前装的, 他一向心细，从来不会忘。
“抱歉啊。”让小白花在屋子里憋了一天，秦储摸了摸小白花的狗狗耳朵, “我现在带你出去玩。”
小白花很乖的窝在秦储怀里, 眼睛水亮, 圆溜溜的看着秦储, 像是也跟着秦储难过起来了。
秦储被它看得心里发酸, 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出门了。
小白花不像平常, 一出门就撒欢往外狂奔，这次它乖乖的跟在秦储身边, 只是经常警觉的嗅闻四周的东西，像只很忙的侦探狗。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傍晚的微风拂在人身上很舒服。
今年的春天好像到得格外早。
秦储心底的郁闷散了些，注意力全被小白花吸引了，他伸手将小白花抱起来。
小白花拱着身子往旁边缩，不让秦储抱。
这是从没有过的状况。
秦储一愣，然后小白花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声音异常响亮，“汪汪汪！”
秦储立刻转头，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小白花非常凶猛，叼住那人的裤腿就往秦储这边拽。
那人还想拨开小白花飞快逃跑。
“林白舴。”
秦储只说了三个字，林白舴就钉在了原地，像在原地扎根了的树。
终于不动了，小白花很欣慰，但还是很凶的朝林白舴龇牙，像是在怪他不回家。
秦储心神俱震，像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在林白舴面前停下。
“先生。”林白舴还是转了过来，神情变回到秦储最熟悉的那样。
“受伤了吗？”林白舴目光还没落下，兀的就去握秦储的手腕，焦急的盯着手背上的创口贴，“伤口裂开了？”
语气温柔得让人想落泪。
秦储将手抽了回来，垂眼道，“小林总。”
林白舴被这三个字刺得一痛，嘴唇动了两下，还是说，“先生，对不起。”
骤然得到道歉的秦储愕然。
看着站在面前的林白舴，又觉得他们其实隔得很远。
……他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林白舴。
秦储想过别的，想过林白舴可能再也不会回兰琢，再也不会主动见他，但秦储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
林白舴直接道歉了，他承认了，这意味着，林白舴和之前那段不清不白的情人关系彻底断绝了联系。
秦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认出林白舴的第一刻，就选择转身。
他不想林白舴发现。
他还想维持现状。
林白舴不叫住他的话，秦储也许还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即使被骗。
尽管被骗。
“我……”林白舴不敢解释，他解释什么呢，事实就是这样。
“小林总。”秦储垂下眼，“正好在这里见了，你要听听我对于清原和盛野的合作建议吗？”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秦储看了眼手背上的伤。
其实这样也好，谁也说不准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疯，会不会伤害人。
林白舴被“小林总”戳得难受，但又不想走，于是说，“好。”
秦储看了眼旁边的咖啡厅，“去那边的咖啡厅可以吗？或者我现在派车送我们去逸轩。”那里的私密性更好。
林白舴被这样的态度搞得心凉，脑海晕乎乎的，像被灌了一桶冰水。
他看见过，秦储对别的合作伙伴就是这样的态度，礼貌周到又疏离。
林白舴心碎但是强撑，“这边就行，不用麻烦了。”
于是林白舴就跟着秦储进去了。
这边的咖啡厅布置得很漂亮，秦储就够引人瞩目的了，再加上林白舴，几乎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往这边望。
“小林总先请。”秦储说。
林白舴下意识帮秦储移椅子的手一顿，心酸得要命，“先生。”
“……别这样喊我可以吗？”
秦储听他可怜兮兮的语气，语气冷淡，只是问，“那要怎么喊？”
公事公办的态度，像在对待难缠不讲理的合作方。
林白舴看他，“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秦储噎住，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先生。”
“林白舴。”秦储打断他的话，到现在才认真看向他的脸，看到了他额角的汗。
林白舴露出一个笑，伸手抓住了秦储的手腕，“先生，你有好好吃饭吗？”
那个笑容太熟悉，秦储咻的绷紧唇，不说话。
最后秦储还是没说完构想，不知道林白舴是不是故意的，他一喊小林总，林白舴就一脸可怜又不敢开口的看着他。
好像他是个负心汉。
虐待林白舴又抛弃他。
可明明是林白舴在骗他。
深夜，秦储不得不暂停继续推进合作的想法，站起来道别，“时间太晚了，下次再见。”
“哦。”林白舴念念不舍的站起来。
“回去我把完整的合作方案发给你，小林总可以先看看。”秦储公事公办，“盛野刚迁回国，对国内市场门道都没那么熟悉，刚好，清原想拓展国际市场，我们可以多交换信息资源，互利互惠。”
“嗯。”林白舴不太管公司的事，但秦储刚才说的全是正事，他要回去转述给林父。
“下次再会。”秦储说。
林白舴欲言而止，想喊秦储又不敢，最后还是笑着跟了上来，“先生，我送你吧。”
“不用。”秦储拒绝，“这里离家很近。”
林白舴一愣，秦储也一愣。
家。
兰琢什么时候变成家了。
秦储于是敛眉往前走。
“黑漆漆的。”林白舴轻声说，固执的跟在秦储身后。
他没再开口问，秦储也没办法赶他回去。
其实这是个好时机，可以问林白舴骗他的原因。
但秦储一直没开口，小白花窝在秦储怀里，偶尔探出头，去看后面的林白舴，像是很不舍。
秦储揉揉小白花的脑袋，回了兰琢。
洗漱完睡觉的时候，小白花不肯回自己的窝，非赖在秦储身边。
大概是察觉到两位主人氛围的变化，让小白花感到很不安。
小狗是很敏感的动物。
秦储摸摸它，把它放在床的另一边，林白舴常睡的一边。
小白花蹭蹭他的脸，贴着他软软躺下，爪子肉垫贴着秦储手腕。
有它陪着，秦储觉得不算难熬，大概今天一天消耗的情绪实在是太大，秦储很快闭眼沉入梦乡。
梦里是天蓝色棉花糖，拉出长长的丝，然后将秦储托住，柔软又暖和，秦储舒展身体，像在海里游的鱼，顷刻间又掉入海里，喘不过气来，深蓝色的海水在眼前晃荡，仿佛就要淹死。
下一刻，一道人影劈开海水而来，漂亮的鱼尾像是幻梦一样，秦储被稳稳的托住，浮到水面上，得以喘息。
秦储大口呼吸，没等他说话，那位救命恩鱼转过脸来，是林白舴。
他眼尾下垂，可怜道，“先生，原谅我吧。”
秦储兀的惊醒，揉了揉发昏的脑子，天空响起一道惊雷，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秦储听着雷雨声看向一边，小白花竟然也是醒的。
它模样很着急，咬着秦储的衣袖往外拽。
秦储怕崩了它的牙，于是顺从它的力道很快起来，小白花来到窗户边，秦储往下看。
林白舴竟然站在下面。
雨声很大。
秦储眸光一跳。
林白舴竟然没回去，雨水将他砸成了一只落汤鸡。
秦储很快开门下去。
林白舴忽然觉得身上雨点一轻，抬眼一望就看到了秦储，他心跳很快，“先生。”
秦储盯着他，像看个脑干缺失的傻子，“你真当自己是人鱼了？准备站雨里游个泳？”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林白舴却没被骂的难堪，反而心脏一烫，浑身都暖起来。
“雨刚下的，还没反应过来。”林白舴说。
大概是这次突如其来的暴雨把秦储的心也泡软了。
林白舴眼睛发酸。
“先生。”林白舴的眉眼被雨水浸泡，显得可怜又温顺，“我打不开回家的门了。”
秦储强压住翻涌的情绪，眉眼冷漠。
林白舴试探的伸手，垂着头来拉他的衣角，睫毛被水凝成一簇一簇的，在寒风里微微颤抖，“先生，我错了。”
秦储手指握住伞柄，用力得泛白。
林白舴抬头，露出苍白的脸。
秦储无法忽视，林白舴在这里，寒风里，站了几个小时。
林白舴舌尖抵了抵上颚，将嘴边的说辞换了一种，“先生，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秦储咻的抿唇。
心乱如麻。
半晌，秦储说，“滚进来。”
第079章 直球告白
得了这一句, 林白舴像怔住了傻站着，空中闪电唰的闪过，映出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秦储转头忍无可忍, 扯了一把林白舴的袖子，冷声，“还要我请？”
林白舴小弧度的摇摇头，乖乖跟着秦储回家了。
小白花在客厅围着林白舴打转。
林白舴接过秦储手里的干毛巾擦头发，眼睛垂着。
秦储看着林白舴, 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的就变远了，明明前几天这个时候还窝在他怀里睡觉。
今天见到就得称一句“小林总”
秦储把倒好的水放在林白舴面前，又去卧室里拿了套衣服。
林白舴的衣服都还和他的摆在一起, 整整齐齐, 看起来很和谐，睡衣在外面晾了两套, 衣柜里现在只剩下那件毛茸长耳朵浅咖色的, 暖融融的细绒。
秦储想起那张现在还挂在林白舴账号置顶的照片, 微微敛眸，还是将这套拿出去了。
“去洗澡。”秦储将睡衣递给林白舴，“别感冒。”
“嗯。”林白舴看着秦储的脸, 不敢不应。
洗完出来后, 秦储的情绪也慢慢平静。
“先生。”林白舴发尾还在滴水, 淅淅沥沥的淌湿了后背, “我……”
秦储打断他的话, 转头看向卧室旁的客房道，“太晚了, 小林总今晚在这睡下吧，只是空间不太大, 不知道合不合小林总的心意。”
林白舴被这客气又文绉绉的话堵了个半死，低垂着眉，说不出来话。
秦储将电吹风和毛巾都放到林白舴手边，冷眼看了会，准备回去睡觉了。
还没等三秒钟，秦储就看见林白舴的眼睛在流眼泪水。
跟豆子一样，一大颗一大颗砸下来，很快咽湿地面。
“……”秦储被吓了一大跳，虽然林白舴挺爱哭，但他是头一回这么哭，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像是害怕跟他对视，秦储看不清他的眼睛，却知道他泪水涟涟。
压抑得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秦储瞬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林白舴为什么会突然委屈成这个样子。
“我还没哭，你倒哭上了。”秦储说。
林白舴憋了憋，根本憋不住一点，声线还抖，“我也不想哭的……我忍不住。”
“先生对不起。”林白舴垂着头，桌上还有秦储刚倒的热水，另一侧放着毛巾，看着秦储的神情，喉头像哽住了，干涩得说不出话，“……我做错了，我不应该装可怜，因为先生心软就骗先生把我放进来的。”
林白舴低声说，眼泪掉得更多，心里酸涩得要死，“我应该承认错误，接受惩罚的……就应该让暴雨把我淋死。”
秦储听不下去了，把人拉过来，毛巾丢在他脑袋上，一顿搓揉，林白舴头发上的水珠被擦干得七七八八，“自己擦。”
林白舴眼睛都睁不开，脸上都是眼泪，却乖乖按照秦储的指示，接过秦储的毛巾，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然后很快松开。
外面电闪雷鸣，却还没林白舴带给秦储的震撼大，他盘逻辑，林白舴装鸭骗他，自己这几个月被骗得团团转，尚且搞不清楚原因，就听见林白舴这一大通话。
真是觉得头痛。
秦储说，“抬头。”
林白舴不抬，只是自顾自的掉眼泪说，“先生。”
秦储被他喊得没办法，大半夜的，窗外雷雨声阵阵，屋内暖光融融，这个对比实在叫人窝心。
“我不敢抬头。”林白舴垂着眼，盯着秦储的棉拖鞋尖，那还是情侣鞋，他也有一双，软磨硬泡才哄来的，“我怕看了先生的脸，就舍不得出去了。”
秦储眸光一跳。
他不是傻子，似乎隐约明白了林白舴话里的意思。
林白舴心想，现在也快舍不得了。
林白舴强制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轻声剖白自己的内心，“被先生发现的时候，我忍不住回来。”
“你跟着我？”秦储问。
“嗯。”林白舴一副我做错了，任打任骂的乖巧样子，“我只是想再看两眼。”
秦储：“……”
“我怕以后先生再也不愿意见我了。”林白舴还能记起那时候的心慌，现在也慌，一颗心框框直跳，肺腑里都是凝结的血块。
万事都是由奢入俭难，林白舴知道了秦储哄人时候的好，就再不甘心做回和秦储没有关系的小林总。
如果……如果秦储又有了别的男朋友。
林白舴不敢想那样的情形。
可世界上这么多人，他也保证不了自己的脸是秦储最喜欢的那张。
有更合秦储心意的人怎么办，有更好看的人出现在秦储面前怎么办。
“别哭了。”秦储把纸巾递给他，“去睡觉吧。”
林白舴绷不住了，哭得肩膀都抖起来，刚刚什么鬼男朋友的想法散得一干二净，“对不起。”
秦储一晚上得了林白舴好几句对不起，内心无奈，心底也慢慢泛起酸来。
他也是难过的。
秦储垂眸问，“你为什么骗我。”
最初的想法是消遣也好，觉得有趣也好，秦储只想要个答案。
林白舴听到这一句，抬起眼来。
秦储看到他的眼神，心尖一颤，水光潋滟。
“我以后不会说谎了。”林白舴说，眼眶是红的。
秦储总是那么心软，现在就接受了自己被骗的现实，还撑伞带他回家，明明难过得要死，还帮他这个罪魁祸首擦头发。
林白舴在哭，觉得心疼，“先生，你该骂我的，或者像对付成温那样对付我。”
还有人上赶着挨打的？
秦储目光震撼又疑惑，“也不至于……”
“至于。”林白舴抿了抿唇，大抵是今晚气氛太好，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犯了很多错。”
他像个接受审判的囚犯，一桩桩罗列自己的“罪状”：“我骗了先生，是因为先生当时去了cheater，我怕我自己不跟先生走，先生就会带别人走……”
秦储心跳如擂鼓，静静听着。
“先生太受欢迎了。”林白舴笑了一下，眼泪却滚滚落下，“我不知道能怎么办。”
“我看着沈穆成温给先生送花。”林白舴说，“只要一不留神，先生就会被别的年轻帅气的男生挡在路上搭讪。”
“我本来也想坦白的。”林白舴一字一顿，“可是我舍不得。”
“先生给我买花，在流言四起的时候保护我，接我回家，以为我家里母亲出事安慰我……”林白舴说，“我舍不得。”舍不得跟以前一样，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窥秦储。
他使了那么多手段，明里暗里砍了秦储很多桃花，还老是骗人卖惨，把秦储周围很多人都赶跑，他自私又阴险。
可秦储觉得他单纯无害，秦储抱他……还亲他。
“……我怕说了，先生就讨厌我，不要我。”林白舴咬着牙，哭得泣不成声，说，“我太自私了。”
秦储心脏像被人捏住了一样，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还……”
林白舴承认，“我还偷偷打了成温，故意说上次搭讪先生的大学生心术不正，引导韩总助和申经理都偏向我，成温那些照片都是我发的。”
“我偷偷看了先生好多次……先生说我们心有灵犀，是因为我早就观察出来先生喜好，我都是故意的。”
说实话，真挺恐怖的，听起来被人跟踪了很久，还被人掌握了一大堆爱好。
但秦储看着林白舴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忍不住，于是就笑了一下。
林白舴可怜巴巴的望他一眼，“先生。”
秦储收了表情，看他，“曲奇是你烤的？”
林白舴愣了一下，点头，“嗯。”
“俱乐部名字是我前一天改的。”林白舴说。
cookie。
除了林白舴，哪里还会有人会用这个命名摩托车俱乐部。
秦储问，“家里妈妈也没事？”
“嗯。”林白舴说，“之前那阵得了阑尾炎，做了手术之后好了。”
盛野夫人确实是住国外顶尖医院里，确实花钱如流水。
秦储没话说，刻意忽略砰砰直跳的心脏，五味杂陈，理不出头绪，“睡吧。”
下一刻就被林白舴拉住，“先生。”
秦储微皱眉看他。
“我还没说完。”
秦储惊讶：“你还有？”跟踪偷看踩情敌还没完？
“嗯。”林白舴不好意思的垂眼，“我还踩了成温送你的玫瑰花……还抢了贺信舟的建筑模型。”
想起一脸焦急的贺信舟，秦储：“……”
“先生。”林白舴拉住了要走的秦储的衣角，抬眼看着他，目光炯炯，如同散了一把星星进去，他低声说，“今夜之后，我能不能再看到先生？”
秦储被看得浑身都发麻，绷着脸杵在原地。
林白舴声音小又异常坚定，“先生，能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可不可以不要丢掉我？”
秦储看着林白舴的眼睛，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林白舴没解释过的原因。
为什么身为盛野唯一继承人的林白舴会去cheater当mb，不是为了好玩，也不是恶趣味，秦储想很快转身回到卧室里，但被林白舴力度轻轻的拉着，但也走不回去了。
林白舴补齐了秦储潜意识想忽略的推理结论。
“先生。”林白舴垂着眼，脸烧红一片说，“其实我说了那么多，只是想说。”
“……我喜欢你。”
“这次我没说谎。”林白舴眼底水光晃荡，看着秦储声音带着哭腔。
第080章 追追追追！
秦储被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直球打懵, 耳边似乎都是海浪翻卷的声音，他立在原地。
林白舴拉着他，一说出口, 实际勇气就如瘪掉的气球，心慌得手指尖都发麻。
“晚安，先生。”林白舴抢在秦储前面说话，眼睛像汪着水一样。
秦储被他这一句说得回过神来，于是也故作冷静的说, “晚安。”
所有的灯都关了。
林白舴刻意选了离秦储比较远的那间客房。
他怕秦储觉得他轻浮。
……毕竟刚表了白，心慌得不敢离秦储太近，不然好像是冲他的脸去的。
林白舴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感觉到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欲坠不坠的。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跟秦储说喜欢。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爱好像太幼稚，显得不成熟, 一点不可靠。
可是林白舴继续不说, 秦储就能继续装作不知道, 继续回避。
但他不想要秦储回避了。
他看出来了，秦储是想要的，可他嘴硬说自己不需要。
秦储还沉浸在那场年少的暴雨里, 浸入血肉里的雨水还没晒干。
爱上玫瑰就不能怕疼, 爱上雪也是。
林白舴有足够的耐心等他融化, 再轻轻的用手捧起来。
只是不知道秦储要不要他, 先生大概听过太多太多人说的喜欢和爱了。
林白舴用被子蒙住眼睛, 依旧担忧得睡不着。
隔壁“有很多选择”的秦储也睡不着，他偏头看了一眼, 小白花倒是睡得很香。
两个主人都回家了，小白花得到了充足的安全感, 睡得四仰八叉，恢复成往常的霸王模样。
秦储给它扯了下被角，闭上眼就是林白舴的脸，耳边回荡着林白舴的那句话。
他要怎么办。
答应吗？
秦储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个念头，浑身的血液都烫起来。
看到手背上的伤，秦储又冷静下来，任是秦储再讨厌冯保男，也得承认自己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
谁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光是想到林白舴以后因为他流血的样子，秦储就难以忍受。
尽管听到了林白舴亲口承认曾做的事，可在秦储心里，林白舴依旧是那个林白舴。
只是变了身份而已，依旧纯良可爱，好骗又温暖。
身上像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跟太阳一样，光是看着就觉得欢喜，靠近也不觉得灼热。
要是那样的人因为他失去光彩。
秦储垂着眼，根本无法接受。
更何况，林白舴那么好，值得体贴健康的爱人，而不是他。
林白舴说喜欢他，是来谈恋爱享受爱情的。
不是来帮他治病的。
秦储垂眼，别人有健康的爱人，林白舴却要用珍贵的青春年华帮他抚平心底的伤痕和冷漠。
凭什么呢，因为林白舴喜欢他，就绑架他吗？
这对林白舴太不公平-
一夜很快过去，外面天光大亮。
秦储起来，客房的门是开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林白舴已经不在了。
餐桌上留了张纸条。
［先生，早餐放在微波炉了，热热再吃，家里在催，我先回去了］
秦储摸了摸画在字句最后的笑脸，心底泛酸。
匆匆离开兰琢的林白舴松了口气，他怕秦储早上醒来回过神来就当面拒绝他，于是立刻走了，没给秦储留拒绝的机会。
坐在餐桌旁的秦储吃烙饼，林白舴还配了汤，昨天打了一天针的胃温暖起来。
不过医生叮嘱了，今天还是得再去一次，于是秦储将小白花的碗添满，安抚性的摸了摸它的头。
小白花乖乖的吃早饭，一点意见没有，但依恋的舔了舔秦储的手心。
跟林白舴一样。
这个念头兀的冒出来又被秦储压下去，想跟林白舴直接说清楚的话，又被秦储咽回去。
他换了套风衣，出了门。
在兰琢根本待不下去，到处都是林白舴的影子，秦储想起来，心脏就像被针刺了一下。
只好匆匆前往医院，那里想不起来林白舴。
因为和林白舴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生过病。
没待多久，秦储拎着两盒药就去了清原。
假期结束，正式上班第一天，原以为会看到员工们松懈不爽的神情，却没想到这些人齐刷刷的看着秦储，像激光扫射一样看着秦储，又崇拜又佩服，申经理更是欲言又止，一副说不出话的憋屈样。
秦储皱了皱眉，也没太在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里面早就坐了一个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等秦储一关门，季向流就回过头来，这次身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品，只是一件简单的棉袄，周围一圈白白的兔毛将他的脸衬得更小。
“阿储。”
“怎么来了？”这个时间，按照季向流的性格，应该还在床上睡大觉。
“唔。”季向流露出一个和申经理如出一辙的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问，“阿储你还不知道吗？”
秦储打开笔电，拖出两份文件，“不知道什么？”
季向流把手机屏幕怼到秦储面前，语气震惊，倒吸凉气，“你那个小可爱就是盛野继承人啊。”
秦储垂眸去看网络上盛野的官方声明。
“那他还来给我们《荣耀永恒》当代言人，他连盛野自家的几个核心主打产品都没管过……还有他为什么是继承人啊？！！”
说到最后季向流都震惊得破音了。
这是什么情况，林白舴就是盛野那个神秘的唯一继承人。
然后还是他好兄弟的小情人？！
被养的小情人！
季向流捂眼，只觉得无语凝噎，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体育生对林白舴这么了解，一上来就喊林哥。
合着根本不是什么专钓富二代的海王白莲花，真是李镶玉他哥啊。
秦储：“我知道。”
季向流更惊讶了，“你知道？！竟然还敢养？！”这不是站在林曜成脸上跳舞？你敢抢我市场，我就睡你儿子？商战打这么脏的？！
“……”秦储：“昨天知道的。”
“他是不是趁机拿走了些清原的商业机密？”季向流一脸紧张疑惑，根本不在意秦储的话，自顾自的问，“他图什么啊。”
“没拿机密。”就是放林白舴面前，他应该都只会盯着秦储的脸看。
秦储揉了揉头。
图什么。
秦储想起林白舴昨天的话，说不出口。
知道这个消息最高兴的大概是那些cp粉。
欢天喜地的像是过年。
“大家请看盛野官方声明！除了说自己是盛野继承人外，还在帮秦总宣传《荣耀永恒》。这他妈不是爱是什么？！”
“好配好配！！！”
“前几天那些说地位不对等，是胁迫的呢？出来说话。”
“所以我们看了那么久顶级富二代给我们直播吗？”
“第一场就开始的看我有种吾儿鱼跃龙门的自豪是怎么回事。”
“楼上，自豪是没有，只感觉被主播怼脸秀恩爱的自己像那条吃撑了又被踹的狗。”
“卧槽朋友们，H大哥竟然是秦总，真的假的？！！”
这条评论兀的引起轩然大波，很快被顶到盛野官方声明的热评第一。
两分钟后，林白舴回了。
［嗯。都是先生。］
评论咻的爆炸。
“？？？”
“相识于微纯爱党和颜控党流泪了，所以我们一直在自己人骂自己人？”
“啊啊啊原来磕的都是同一对！”
“先生什么先生，我怀疑你在占便宜，旧时代先生是和爱人并列放在一起的词。”
“他明明说的是，‘这是我先生’啊啊啊。”
“真的没谈吗？真的没谈吗？”
“你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他俩没一腿。”
网上还有人把“H大佬和他的貌美小主播”以及“冷漠总裁和他的忠犬代言人”的糖点合集并到一起，简直是眼花缭乱，甜得嗷嗷叫。
“他俩结了。”
看完的网友们肯定道。
同性可婚的法案通过了不到一个月，简直是有理有据。
秦储静静垂眸看那些评论。
办公室的门兀的被敲响，秦储猛的将手机往桌面一扣。
反应太大，玩游戏的季向流的目光立即追过来。
秦储只当作没看到说，“进来吧。”
先进来的是申经理，他一脸惴惴不安，“秦总。”
秦储很镇定，“什么事？”
申经理看泰山崩于前不改神色的秦储，还抱着一丝希望问，“呜呜秦总，代言人真是林曜成唯一的儿子啊。”
秦储：“你没看官方声明？”
申经理彻底崩溃，“呜呜啊啊，我还天天小林小林喊他，每天指挥他干这干那。”真是操了，他要是林白舴，肯定得削自己。
韩总助也走过来，作为代表表达了清原员工的崇拜，“秦总，您牛。”
一上来就包了盛野的继承人。
这商战根本不用打啊。
别人儿子都直接拐回家了，谁都不服，就服秦总，这见识，这远见。
秦储瞬间懂了韩总助的意思，又想起清原员工崇拜的目光：“……”
秦储警告他，“别乱说。”
韩总助很严肃，点了点头。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秦储以为又是哪个要来调侃的经理部长，说，“直接进。”
门很快被推开。
秦储看到了漂亮的粉色长发，今天的林白舴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只是穿着合适，今天却一露面，整个办公室就像被点亮了，看起来是随意穿搭，实际上却透露出精心打扮的意思，细节处理得漂亮仔细，站出去就能轻松的迷得人倾心。
林白舴露出一个笑，看着秦储轻声说，“先生，我来上班了。”
怀里却抱着一大束火红的花，怎么看也不像是来上班的。
明明是来示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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