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乞丐围拢过来,却只见一身形高挑的女子背影,金簪玉镯,红衣曳地,显然不会是名满天下的小李探花。
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乞丐,衣服虽然打满补丁,却甚是干净,腰带上甚至还装饰着一块美玉。
他向东方不败拱手道:“姑娘,咱们丐帮以侠义为本,绝不与老弱妇孺为难,还请姑娘明示李探花的去向!”
东方不败心底虽不耐烦,可身着女装,撞见除杨莲亭以外的人,却还是首次。
他手掌几次握合,终究难以转过身去。
众乞丐见他默然不语,有急躁些的便喧闹起来:“这女子出现在李寻欢家里,必然是李寻欢的家眷,不如咱们抓了她回去,到时候还怕李寻欢不出现吗?”
有人反驳道:“咱们是名门正派,如何能做这样绑架的事儿?”
先前说话的便道:“咱们吴长老死于小李飞刀,绝不能白来一趟?抓便抓了,不伤害她就是了。”
众人都看向那年轻乞丐,道:“少帮主,究竟该如何,还请你拿个主意?”
那年轻乞丐叹道:“咱们吵闹这半日,李寻欢皆没出现,想来是不在家了,不如改日再来?”
然而他这主意并不能服众,众人依然吵吵嚷嚷地不肯离开。
东方不败烦不胜烦,他以手为刀,裁下一块衣襟,蒙在面上,回身一掌拍飞数人,喝道:“都滚出去!”
他红衣蒙面,只露出一双浓秀眼眸,众丐惊骇之下,竟没人看出男女。
东方不败招式凌厉,丐帮众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时来不及结阵,便一个个哀声惨嚎,倒地呻吟。
那年轻乞丐忙道:“姑娘手下留情啊!既然李探花不在家,我们退出去就是了,切莫杀伤人命。”
说罢,当先冲了出去,众丐见少帮主带头逃命,也都跟着一哄而散,即便其中还有些想扳回局势的人,也被裹挟着推了出去。
东方不败回到冷香小筑,心道:不论如何巧言令色,李寻欢终是杀害了莲弟的凶手。
他坐在紫檀木大椅上,暗暗盘算:绝不能就这么饶过李寻欢!既然有是非上门,不如我给他加把火,非让他焦头烂额、大吃苦头不可。
打定主意,东方不败便换回李寻欢衣服,出门就随手抓了一个小乞丐道:“丐帮堂口在哪儿?”
那小乞丐见是李寻欢,喜出望外道:“李爷,我正要去报信呢?听说那丐帮集结了远近十个堂口的人马,要以打狗阵围攻你呢?”
东方不败皱眉道:“你不是丐帮的?”
“还没来得及入门,”小乞丐嘿嘿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天下谁不知李爷是大仁大义的大侠?丐帮这么是非不分,与李爷作对,不入也罢!”
东方不败一脚踹翻他,沿路连抓了十几个乞丐,拿麻绳串成一串,叫他们沿街喊:“每日杀一丐,丐帮鸡犬不留!”
不一会儿,街头就匆匆涌来大批乞丐。
路上行人、商贩见这阵势,吓得摊位也来不及收,忙拖儿带女地溜走。
街上只剩下众丐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站在街中,四面八方皆被乞丐围得水泄不通,远远还有乞丐不断地涌过来。
南方众丐忽然打开一道缺口,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乞丐手持绿玉棒,自人群中走出,举起一枚飞刀,向东方不败示意道:
“李探花,在下丐帮帮主何啸林。本帮八袋长老吴有德死于此刀,请问可是出于你手?”
东方不败懒得回答,直接踢了身后乞丐一脚。
那乞丐条件反射般地叫道:“每日杀一丐,丐帮鸡犬不留!”
何啸林气得浑身发抖,喝道:“李寻欢,你虽名列兵器谱第三。丐帮却不怕你,休得猖狂至此!”
东方不败忽然来了兴趣:“兵器谱第一、第二是谁?”
何啸林冷哼一声,早上来过的少帮主从他背后探出头来道:“第一是天机老人的天机棒,第二是上官金虹的子母龙凤环!”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道:“那就先灭丐帮,再杀天机老儿与上官金虹!”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自带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众乞丐皆忍不住背后一凉,何啸林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街口楼上一扇窗户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两根大辫子乌黑发亮,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脆生生地道:
“是谁说话这么大口气?仔细街口风大,闪了舌头!”
她看清街中央站立之人,忽然面颊一红,道:“大哥哥,你长得这样英俊,为何要想不开呢?”
东方不败哈哈笑道:“做,就要做天下第一人,老当探花有什么意思!”
小姑娘叫道:“等等,你是探花郎?”
东方不败摊开双手笑道:“如假包换!”
小姑娘仔细打量他一阵,慢慢道:“你绝不是李寻欢!”
“哦?”
“李寻欢是世上最仁慈、洒脱之人,岂会是你这样好勇斗狠、追求天下第一之徒?”
何啸林此时方缓过一口气来,见楼上楼下两人说个没完,怒道:“不管你是不是李寻欢,今日得罪了丐帮,就得有来无回!”
他沉声喝道:“结打狗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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