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珣皓慵懒的扫了无法行走,只能被架着的槐轻羽一眼,玩味道,“既然你说会,我就想办法让你见到圣上,你说你对圣上有恩,我且信你,若是敢骗我,我定让你挫骨扬灰!”


    槐轻羽敛下眼底的嘲讽,平直道,“我怎么敢骗侯爷你?我知道,对于将人挫骨扬灰一事,傅侯爷向来说到做到。”


    傅珣皓斜睨他一眼,目光凌厉,“你敢嘲讽我?信不信我将你丢回勾栏院,让你做一辈子的小倌?”


    槐轻羽害怕得浑身一颤,低下头没敢再说话。


    见他惧了,傅珣皓这才满意,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傲慢道,“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是侯爵,你只是个卑微的男妓,别想耍什么花样!”


    槐轻羽没有说话,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他在后悔。


    若是当初傅珣皓落水,他没有出手相救就好了。


    侯爵?


    若是没有他,傅珣皓早就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被假少爷取代,憋屈的死在某个角落了!


    傅珣皓却恩将仇报、不知感恩!


    待见了圣上,他一定要将这些全都报复回来!


    一行人刚走出勾栏院大门,便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秦漆禾。


    “秦兄。”傅珣皓漫不经心的朝着秦漆禾打招呼,扬了扬眉,“想不到一向洁身自好的秦兄,也会来这种腌臜之地?”


    “我来寻人。”


    “寻谁?不会是寻你那个弟弟秦宛书吧?还是……来寻槐轻羽?”


    秦漆禾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宠溺,“自然是我亲弟弟,秦宛书。书儿被我骄纵太过了,因与我闹脾气,就赌气跑来这里,自愿卖身为妓。”


    傅珣皓:“……”


    那秦宛书是什么品种的傻子,做出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他滞了半晌,才回过神,玩味的开口道,“那秦兄将人带回后,可要好好教导。听说秦夫人进来身体不好,若是秦宛书玩脱了,真的失身被一群男人……咳咳,惊扰了秦夫人她老人家可不好了。”


    秦漆禾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我娘她身体好着呢,勿要咒她。”


    槐轻羽默默听着,却惊惧的睁大了双眸。


    这些日子,他只听说,秦家被抄家,秦首辅与秦夫人自尽在了流放路上,秦宛书因为已经嫁人了,未被波及,却也被夫家赶出了家门。


    秦漆禾因为恨秦家人,并未管秦宛书,所以秦宛书沦落为了乞丐。


    今日在此处见到秦宛书,他才未怀疑。


    毕竟秦宛书长得好,沦落街头无依无靠,被卖入勾栏院也有可能。


    没想到,秦漆禾与秦宛书关系恶劣是假,秦夫人流放路上自尽也是假。


    璃星被耍了!


    他满心以为救了秦宛书后,便会得到无依无靠的秦宛书所有的爱。


    殊不知,秦宛书是赌气自愿卖身。


    秦宛书尊卑分明,最厌恶下贱之人触碰自己,等他玩够了之后,一定会将璃星碰他的地方砍掉,将他丢到野狗群里啃噬!


    报应!


    秦宛书和秦夫人没死,那秦首辅呢?


    他是不是也没真死?


    怀着一丝憧憬,槐轻羽骤然出声,嘶哑着朝秦漆禾开口,“秦首辅现今在何处?是不是也活着?”


    秦漆禾听到这声音,眸光微闪,终于发现了跪伏在地,满身狼狈的槐轻羽。


    黑眸沉沉,里面满是厌恶,“槐轻羽?你怎么还没死?”


    槐轻羽呼吸窒了窒。


    他极力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秦漆禾再次将他丢到乞丐窝,让他任人凌辱。


    傅珣皓嗤笑一声,看好戏似的调侃,“秦漆禾,你真是小肚鸡肠,就算槐轻羽是你前夫,可他已被你休弃,小命已经不在你手上了,你不会还想着弄死他吧?”


    秦漆禾看也不看他,目光只停留在槐轻羽身上,“怎么?那么关心秦公明那个奸臣?”


    “什么秦公明?你敢直呼他的名讳?那是你亲爹!”槐轻羽听到秦漆禾满口不敬,再也抑制不住愤怒,“秦漆禾,你帮着外人,毁了秦家,害死亲爹,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什么亲爹?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我大义灭亲,做了世人表率,才是明智之举。也就只有你这等同样卑鄙阴险之人,才会将那奸臣当成亲爹!”


    奸臣?


    秦漆禾这种阴险恶毒、是非不分之人,都不是奸臣的话。


    秦首辅怎么配得到“奸臣”这个称号?


    简直是莫须有!


    槐轻羽深吸一口气,心底复杂又泛着丝丝疼痛,冷静地发问,“那他还活着吗?”


    秦漆禾冷笑,不像是在谈论亲爹,而像是在说一个罪有应得之人,“怎么可能?他受不了屈辱,早在流放的第一天,便自尽而死了,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被蛇蚁蛆虫啄食,已经化为了白骨。”


    槐轻羽忍不住握紧了手指,“为什么同样流放的秦夫人没死?”


    秦漆禾“呵呵”一笑,“你以为权倾朝野的秦首辅,为什么会被如此轻易扳倒?当然是我娘这个枕边人,收集的证据啊!


    “圣上特许她假死,换个身份生活。


    “当年我爹一介白身,为了攀附权贵,夺了我娘清白,才让她委身与他。我娘一直有心上人,眼下摆脱了我爹那个下流男,已经与心上人成双入对了。”


    “我虽痛恨我爹,表面上对秦家所有人都很厌恶,但实际上,我只痛恨我爹和你,在我心里,我娘和书儿一直是我的亲人。”


    “……”槐轻羽死死咬着牙,浑身冰凉彻骨。


    秦首辅的死,秦夫人和秦宛书竟然也有份儿!


    一时间思绪万千,复杂得让他大脑过载。


    他想喊,想叫,想发疯……


    但平复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罢了,他会为秦首辅报仇的!


    “秦首辅不是这样的人,你莫要颠倒黑白!”他冷静的盯着秦漆禾的眼,直勾勾的,一字一顿道,“待我见到圣上,禀明一切,你们这些该死之人,一个都逃不掉!”


    “见圣上?”秦漆禾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黑眸微眯,顿时冷笑了起来。


    他斜睨着槐轻羽,冷笑道,“槐轻羽,想要活下去,我劝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圣上面前,否则我敢保证,他一定会下命将你凌迟处死!”


    槐轻羽却根本不信秦漆禾的话,平静的断言,“你骗我!”


    “你说说,你有什么好骗的?”秦漆禾一身暗红长袍,宛如燃烧的暗火,眉眼也俊得让人心惊。


    他漠然的瞥着槐轻羽,缓缓开口,“我是圣上近臣,曾听闻圣上说过,他有一个恨之入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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