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脸去,不再看槐轻羽,认真温书。


    槐轻羽也低下头,继续写字。


    最终,言成碧终于受不住了。


    放下书,看向槐轻羽,“你还不走?”


    “不走。”


    “这可是你逼我的!”言成碧冷哼一声,开始就地脱衣,不一会儿,便褪尽衣衫,将黏在后背的衣服撕了下来。


    槐轻羽被动静吸引,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具十八岁的青涩少年躯体。


    四肢修长,毫无赘肉,应该是常年锻炼,腹肌明显,身材很好。


    他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小孩。


    因此,并未害羞的遮住双眼。


    反倒坦坦荡荡的看了过去,不断梭巡的眼神,让言成碧很快发觉,下意识抱住了身子。


    偌大空荡的教室里,槐轻羽端坐在座位上,衣冠严谨,默默看着面前未着丝缕,面色发红的少年。


    这让他有种自己是富家老爷,在逼贫苦农家子卖身的既视感。


    未穿衣服的言成碧,显然比穿着衣服时,少了从容和冷静。


    他面庞发红,恼羞成怒问,“你在看什么?”


    “不是你让我看得吗?”


    “我何时让你看了?转过脸去!”


    “你让我转我就转,那多没有面子啊!你害羞,你别脱啊!”


    言成碧冷哼,“你一个未到十六岁,甬道未开的哥儿,在我眼里等同于男子,我换个衣服怎么了?”


    说着,将带来的备用衣物拿出,用极快的速度换上。


    他说得甬道,指的是哥儿的后、穴。


    哥儿只有到达十六岁,甬道才能承纳异物,才能怀孕生子。


    在此之前,的确与男子无异。


    换好衣物后,言成碧又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整理好衣物和发型,细细的照了照周身。


    槐轻羽见状,不由得感慨,真是比哥儿还注意自身形象。


    怪不得与秦漆禾这个真正的少爷站一起,都能将秦漆禾比下去。


    照完后,言成碧收起镜子,瞪了槐轻羽一眼,警告道,“勿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槐轻羽不咸不淡的提醒,“我可是少爷,你敢命令我?”


    言成碧不以为意的冷笑,“什么少爷?你不过一个乞儿,实际与我也没什么两样。你以为他们让你做这秦家少爷,就就真的会将你一个乞儿当做亲人?别天真了!”


    说罢,他便款款离去。


    一袭白衫飘荡在空中,背影宛如翩翩君子般儒雅清俊。


    他常年爱穿白衣,气质清冷,比一袭火热红衣的秦漆禾看起来还正派,还像主子。


    槐轻羽并未将言成碧的话放在心上。


    他与言成碧同不同,不是言成碧说了算的。


    又坐了会儿,他才透过窗口看到,林大儒将补完功课的秦宛书送了出来。


    林大儒面色很沉,喋喋不休的批评着什么。


    秦宛书却一脸隐忍的愤懑,气势汹汹的将书包丢给两个孱弱小书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秦宛书走后,林大儒叹了口气,显然为秦宛书的不学无术惋惜。


    槐轻羽见状,很快站起身,走出了教室,来到了林大儒面前。


    “先生。”槐轻羽躬身行了一礼。


    “二公子,你还没回去歇息?”林大儒看见槐轻羽,目光暖了暖,“不会是留在教室学习吧?学习应该劳逸结合,二公子快回去休息吧。”


    槐轻羽恭谨的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学生想说,先生一视同仁,有教无类,殊不知对待有的学生严厉,会得到善果,但对待有的学生宽松,则可能会得到恶果……”


    “刚刚之事,二公子看到了?”林大儒立刻会意到了槐轻羽之言,但却不以为意,乐观的道,“首辅大人待我不薄,我自当回馈。三公子即便因为我的严厉,对我心怀怨恨,我也不能放弃他。等他日后有了成就,自然会明白我今日的苦心。”


    不,不是这样的。


    有的人就是不能拯救!


    上一世,秦宛书靠着林大儒的管教和督促,盛名传遍盛京,可他回报给林大儒的,却只有污蔑和迫害。


    可这些话,槐轻羽如今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说。


    说多了,反而会让林大儒觉得他居心叵测,不怀好意,疏远于他。


    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先生说得极是。”


    说罢,告辞离开。


    多说无益,日后只能靠着事实点醒林大儒,让他明白,唯有放纵秦宛书,才有好下场。


    拜别林大儒后,槐轻羽看到了等候的青鸿和蓝柳。


    他心中顿时感到了几丝温暖。


    前世,璃星身为他的书童兼护卫,却从未等候过他,目光始终黏在秦宛书身上。


    也许,青鸿和蓝柳,与璃星真的不同。


    他们会热情赤城的真心待他,如前世的他一样。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后,槐轻羽收拾了一下笔墨,慢悠悠的练起了字。


    前世,他开发出了许多爱好,爱弹琴、爱下棋、爱吟诗作赋。


    只是眼下为了藏拙,这些爱好都不适合拿出来。


    他写字也不是为了排解苦闷,而是准备当做字帖,拿出去卖。


    字帖他已写了三分之一,内容乃是他前世偷偷作的几篇文章。


    这些文章无一不是精品,拿到世上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字帖前方,他署名“蜉蝣子”,蜉蝣朝生夕死,微不足道,这便是他给自己起的笔名,也是他对自己上辈子的评价。


    过眼云烟,不外如是。


    写着写着,他便不由自主停住了。


    看着那与林大儒有几分相似的字迹,他忍不住回想起了上辈子之事。


    虽重活一世,如今林大儒对他并不像前世那样,恩重如山。


    可林大儒待他的好,还是惠及了今生。


    他的良好启蒙,以及一手好字,不正是林大儒教给他的吗?


    想到此处,他搁下笔,去了一趟秦宛书的院子。


    第二日,槐轻羽早早起床,去了学堂。


    他的身边只跟着蓝柳。


    青鸿被他放在暗处,专门保护他的安危。


    秦宛书今日竟然并未迟到。


    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除了槐轻羽。


    他昨日去找了秦宛书,告诉秦宛书,作业不想写的话,可找人代笔。


    秦宛书不以为然,他早就试过这个方法了,可字迹差别过大,林大儒一眼便看出了猫腻。


    当即找了他父亲,狠狠抽了他一顿鞭子,那痛不欲生的滋味,他再不想受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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