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秦宛书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心中恨极,咬牙切齿的盯着槐轻羽,“贱人!你给我等着!”


    槐轻羽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秦宛书想到刘大官说的话,就恐惧得肝胆俱裂,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为了减轻恐惧,他一句接一句的对槐轻羽谩骂着。


    对于这些叱骂,槐轻羽听得多了,权当听不见。


    就在秦宛书骂得口干舌燥时,柴房大门被猛得踹开。


    看见来人,秦宛书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父亲!你终于来救我了!槐轻羽他害得我好惨!”


    挣扎着爬起来,便要向他告状。


    秦首辅一身漆红色官袍,头上带着正式的官帽,踏进了柴房。


    他紧拧着眉,命人将秦宛书扶起,眼底的心疼浮现,又很快消散。


    秦首辅淡漠的朝着秦宛书道,“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勿要再颠倒黑白。”


    此次事件,是他一手策划。


    王洋也是他的人,为了调查假银票事件,王洋奉命接近假银票团伙。


    接近了才得知,这些人很警觉,虽然需要大量拓印人员,却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一直招收人手。


    等考察完毕,才会让招收来的人,进入内部。


    而考察时间,起码三年起步。


    时间太长了,没人能等得起。


    于是,秦首辅便决定,使计找到假银票拓印地点。


    槐轻羽想要做一份贡献,于是主动请缨,与王洋配合,捅出□□之事。


    王洋装出使假银票被发现的模样,飞奔回去与那些人说了此事。


    果然,槐轻羽刚走出店门,便被抓住了,连带着意外出现的秦宛书也被抓走了。


    秦首辅派人一直暗中跟着,自然熟知秦宛书的一系列操作。


    知道确切地点后,秦首辅便借着救人剿匪的名义,带兵赶了过来,将那伙人成功拿下了。


    “父亲,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帮着槐轻羽说话?”秦宛书不服气,分外不满。


    在他看来,秦首辅身为他父亲,就该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就算他有错又如何?


    父亲凭什么不直接将槐轻羽杀了,给他出出气?


    秦首辅抬手,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耐着性子开口,“我没有帮小羽说话,我是在描述事实,此次事件中,小羽没错。”


    秦宛书一把推开秦首辅,气愤的瞪着他,“你还是我亲爹吗?气死我了!你不帮我这个亲儿子,反而帮槐轻羽?”


    秦首辅看着这般不成器,胡搅蛮缠的儿子,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我谁都没有帮。”


    为官数十载,他虽不是个清官,但也不是个蠢货。


    他宠爱秦宛书,不希望他吃一点苦,但也不会纵容他作死。


    该管教的还是要管教的。


    一味的偏帮秦宛书,只会害了他。


    秦宛书觉得亲爹脑子有问题。


    谁家不是向着亲子,苛待养子?


    怎么偏偏他爹就这般护着槐轻羽?


    难道……


    秦宛书心头一凛,觉得一切都对上了。


    他顿时气愤得失去了理智,叫道,“槐轻羽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哼,说什么只有我娘一个,原来你一直有别的女人!”


    秦首辅揉了揉太阳穴,连与他交流的想法都没了。


    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下人,“将少爷带回去休息。”


    秦宛书很快被带走了。


    秦首辅赞赏的看向槐轻羽,“临危不惧,不错。”


    槐轻羽微微颔首,恭敬道,“父亲过誉了,我知道父亲一直在暗中关注,心中觉得有父亲做后盾,所以才没有害怕。三弟不知内情,被吓傻了才对父亲你不敬,希望你能原谅他。”


    “他如此待你,你还能为他说话,真是难为你了。”秦首辅心头微动,越看越觉得槐轻羽和眼缘。


    槐轻羽偶然救了他,实在太过巧合,为了防止是政敌派人有意接近,他派人手去调查了许久,


    得知槐轻羽被亲生父母虐待的经历,他怀疑槐轻羽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于是将槐轻羽的亲生父母抓起来,严刑拷打了一番。


    一直审问了三天三夜,那对贪生怕死的夫妇,也没承认槐轻羽是捡来的。


    他真是他们的儿子。


    之后其余人的口供与线索,也都与槐轻羽说得无二。


    最终确认,槐轻羽身份无假。


    真的是个赤诚又可怜善良的好孩子。


    秦首辅想着,摸了摸槐轻羽的发顶,心中怜惜之情顿起。


    ——如果书儿也能这么懂事孝顺,该有多好啊?


    秦首辅与槐轻羽走出柴房,大片的官兵涌入山寨,正大力搜寻着什么。


    很快,假银票模板便被搜了出来,同时发现的,还有大量□□。


    秦首辅当即命人快马加鞭,将模板和□□呈于圣上。


    尘埃落定,一行人回了秦府。


    回去后,槐轻羽自是请辞,让秦首辅有时间休息。


    秦首辅却叫住了他,“羽儿,你进退得体、处事不惊,是个可靠之才。今日之事,也有你的功劳,待陛下赏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槐轻羽知道他说到做到,没有拒绝,谢过之后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有官员敢堂而皇之,私印□□之事,很快传开了。


    圣上命人连夜彻查,很快查到了李洪儒及何培身上。


    加上李洪儒与左相有关系,圣上怀疑左相也参与了此事。


    为了撇清关系,左相当庭请圣上严罚参与□□拓印等人,将这些人全家处斩。


    圣上允了,言明不会再追究其余人的干系。


    只是……


    圣上高堂危坐,不怒自威,环顾了一下朝堂众官员。


    底下官员们个个装得一身正气,神色坦然。


    圣上没看出异样。


    索性不再逡巡,收回目光,“此事本该就此划上句号,可想必众爱卿心里清楚,还有半块□□模板没有找到,一日不找到,此事就永远不能结。”


    左相游文忠闻言,后背的冷汗就没停过。


    此事一日不结,早晚会查到他身上,这不是拿钝刀子割他肉吗?


    就在这时,离他不远处的秦公明动了动袖子。


    所有官员在这种高压气氛下,动都不敢动。


    秦公明晃动的衣袖,当即吸引了游文忠的注意。


    他悄悄看去,却见秦公明手笼在衣袖下,做了个手势。


    游文忠立刻会意。


    心底升起了巨大的怒意。


    秦公明这个天杀的!老狐狸!老黑驴!活该被热油烹死!被五马分尸!


    怪不得圣上那假银票模板只有一半呢,原来另一半,秦公明根本没交上去,而是私藏了!


    目的就是为了敲诈他的银子!


    游文忠呼哧呼哧喘着气,像是犯了痨病,脸色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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