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V+
*
“先说好……你别骂我。”
沈偲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 长发绑成两根麻花辫,穿一身松垮的居家服,她眨眨大眼, 一脸的纯净无辜。
客厅光线柔和, 开了盏橙黄色的落地灯, 她小小一只蜷在那儿,看起来别提有多无害了。
汤之念将行李放下,做好心理准备。只要自己的闺蜜不做出背叛祖国和杀人放火的大事,其他事情她都可以慢慢消化。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汤之念和靳于砷离开川城去恒誉市出差的那天晚上,沈偲的直播间收到了天价的打赏。一位不知名的大佬忽然空降她的直播间,一口气砸了几十万的礼物。
这可把沈偲给吓坏了, 以为人是弄错了。
沈偲做直播有一年多的时间,主要业务就是唱歌。她长相虽然甜美, 但在现今美女当道的互联网中没有什么话题度,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关注度。
她的直播间人气一直稳定在五百人左右, 和那种动辄就几万人的大直播间没办法比,但是一个月下来的收入也十分客观。
直播那么长时间下来, 沈偲的心态倒是一直挺平稳的, 她从来不嫉妒大直播间里的高额打赏, 也不去谄媚任何人,就默默耕耘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空降的这位大佬的高额打赏, 让沈偲十分惶恐, 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做互联网那么久, 她自然是知道一些潜规则。
大佬不会无缘无故打赏,要么是看上了她, 要么是想和她建立一些联系。
沈偲有自己的粉丝群,也和一些关系好的粉丝有联系方式, 但是没有大佬包养她。她一直也不屑于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下了直播后,沈偲理所当然地感谢那位神秘大佬。如果对方是一时头热误打赏,她可以将打赏还给对方。
谁料大佬直接给了沈偲一个地址,竟然是上次她心血来潮上台演唱过的那间酒吧。
这让沈偲内心深处燃起了一些好奇心,可是不管她再怎么追问,那位大佬不再搭理她。
听到这里,汤之念问:“是Mill姐投资的那间酒吧?”
沈偲乖乖地点点头:“就是那儿。”
“那你去了吗?”
“去了。”
沈偲实在太好奇了。
她猜测,这位神秘的大佬应该是那天晚上听到她在台上唱歌,所以才会对她感兴趣。
去之前沈偲做了一些心理准备,毕竟是公共场合,只要她注意点,对方也不可能对她做些什么。
只不过,沈偲没有想到的是,她刚来到酒吧,就有人认出了她。对方看起来像是酒吧的工作人员,穿一身黑色制服,礼貌地喊她:“沈小姐你好,叶少等你多时了。”
叶少,叶开畅。
沈偲不是第一次听叶开畅的名字,也不是第一次见。
他似乎真等她多时,脸上的耐性只剩下几分,穿一件黑色衬衫,双手袖子卷起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戴一副金边的眼镜,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只喝了一半威士忌的六角玻璃杯。
五光十色的夜场里,光线时而刺眼,时而昏暗。
斯文败类两个字在叶开畅身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仰起头,将剩下一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又欲又性感,偏偏一副禁欲系,让人忍不住想要撕下他的伪装。
“叶开畅?!”汤之念一脸不敢置信,“给你打赏的神秘大佬就是他?”
沈偲缓缓点点头:“嗯,是他。”
听到这里,汤之念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她和叶开畅认识,虽然和他的关系不像靳于砷或者谢彭越那样熟络,但是他一向聪明有原则,很尊重女生。
关于叶开畅的个人情感问题,汤之念不算太了解,却也知道他洁身自好,不乱搞男女关系。
……
汤之念:“所以,是你主动的?”
沈偲闭了闭眼,一副等着受死的表情,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度过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是沈偲第一次开荤。
昏头后的第二天清晨,沈偲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这个腹黑又英俊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善后,于是趁着人还在熟睡之中,溜之大吉。
“那叶开畅后来有再找你吗?”
沈偲摇头:“这种事你比较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汤之念:“什么叫我比较熟?”
“你不是把靳于砷睡了之后就跑了吗?”沈偲完全是学了汤之念。
汤之念:“……”
“话说,叶开畅应该不会对我进行打击报复吧?”
“不至于,你们这样顶多算是一夜情。”汤之念难得八卦,坐下来,“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觉得他很与众不同,想睡他,仅此而已。”
汤之念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不愧是她的好朋友。
不过在沈偲看来,两个人算是一拍即合。
在她主动靠近叶开畅的时候,他没退让躲闪,并纵容她的暧昧不明。
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清楚明白,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对视,一次触碰,一切便顺理成章地发生。
事后沈偲有点后悔,她第一次开荤是觉得爽了,可是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啊。
要是陌生人,睡了就睡了,可这叶开畅也算是“熟人”,这样一来以后难免尴尬。
汤之念却是一脸幸灾乐祸,悬着的心彻底放到肚子里,她拍拍沈偲的肩膀,爱莫能助:“保重,我的小偲偲。”
以汤之念对叶开畅的了解,他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
此时此刻的沈偲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什么人。
*
回到川城的第二天,汤之念按时回到公司上班。
只不过这次“出差”再回来,很多事情都在无形中产生微妙的变化。至少,她和靳于砷的关系明朗。
同在一个公司,在公是上下级的关系,于私是热恋期情侣。汤之念太清楚靳于砷这个总裁在集团上下能产生怎样的影响,如果她选择继续在靳于砷的身边做事,情侣的这段关系就最好不要放在明面上。
“什么意思?办公室隐恋?”靳于砷漫不经心地搭着自己尚未完工的那座粉红色城堡,抬眸看一眼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跟前的汤之念。
汤之念一身干练职场装束,长发卷成波浪披肩,手里抱着几份待签名的文件递到靳于砷面前。
靳于砷不接文件,朝汤之念勾勾手指:“过来,我抱一会儿。”
汤之念无奈,感情她刚才说的话他全当耳边风了。
“不行。”她意志十分坚定,“在公司里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最好不要有亲密的举动。”被人看见了难免各种闲言碎语,影响也不好。
靳于砷懒得和她争:“肚子还会疼吗?”
汤之念摇头:“不疼了。”
“难受就说,要么回去休息,要么在休息室休息,都行。”他一向也不是苛刻的老板。
汤之念反问:“我刚才那个提议,你怎么说?”
“什么提议?”
“办公室隐恋。”
“不同意。”谈恋爱就光明正大的谈,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汤之念也懂,可是她不想成为公司里八卦的谈资。
“这样,你重新招个秘书,我不在你这里上班。我们该怎么谈恋爱就怎么谈恋爱。”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了,对谁都不影响。
“不行。”靳于砷的意思很明确,他想每天都看到她。
“下班后也能见啊。每天在一块儿,时间久了会看腻的。”
汤之念很清醒,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不变质的,感情更是如此。
靳于砷这会儿或许很上头,可是每□□夕相处,彼此又是上下级的关系,工作上难免会有摩擦。
人是感情动物,情绪上的事情难免做不到公私分明,到时候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对谁都不好。
靳于砷昨晚就没睡好,这些天和汤之念耳鬓厮磨在一块儿,甜得像是被泡在蜜罐子里。昨晚的分开,让他想起那个甜蜜之后残忍的盛夏。
“过来,让我抱一会儿。”他阴沉着一张脸,态度强硬,浑身上下被戾气笼罩着。
下午有股东会议,靳于砷难得穿一套西装,这会儿西装外套挂在一旁,他上半身是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
这样一副打扮,看起来倒真有点资本精英的既视感,从头到脚的生人勿近。
汤之念想了想,到底还是朝靳于砷走近。知道他脾气不好,她是想和他好好商量的,不想让这种小事变得复杂化。
而她也知道,自己只要服个软,他什么都能答应。
人刚走近,靳于砷就拽着汤之念纤瘦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来,手指摩挲着她的腕骨,问她:“以前送你的手链呢?”
“收起来了。”
大二的那会儿,有一天手链忽然不见了,汤之念找了很久很久,为此甚至旷了好几节课。
庆幸的是,最后在寝室楼下的草坪旁边找回来。链子断了,她也没有拿去修,就收起来了。
靳于砷抱着汤之念闭上眼,吻了吻她的耳垂,莫名有种踏实感。
汤之念双手圈着靳于砷的脖颈,蹭蹭他的脸颊,卖乖:“能不能答应啊?”
靳于砷说不答应。
汤之念继续蹭他:“靳于砷,最爱你了。”
“哪里爱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哪里都爱!”汤之念亲亲靳于砷的唇角,“这里爱,那里爱,心里爱。”
狐狸精似的,花言巧语。
靳于砷唇角勾着笑,没好气地轻拍汤之念的屁股:“行了,你再蹭一个试试,火都烧到你屁股了。”
汤之念立马不再乱动。
第092章 V++
要论花言巧语, 汤之念要说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靳于砷也很清楚,她是个为达目的能屈能伸的一个人, 以前就是这样, 永远猜不到她脑子里想什么。可能上一秒还和他剑拔弩张, 下一秒就卖乖。
偏偏,这么多年过去,靳于砷还是被汤之念吃得死死的。
靳于砷收紧手臂,将汤之念按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从耳垂到脖颈,怎么都亲不够。
汤之念由他亲着不反抗, 因为她还有要求要提,再怎么都得让他先尝尝甜头。
毕竟是在办公室里, 靳于砷倒也不会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懒洋洋的样子, 抱着她像是在吸猫, 亲了一会儿又抱着,闭了闭眼, 忽然说了句什么。
汤之念顿时警铃大作, 双手撑在靳于砷的胸前, 拉开彼此距离:“你疯了!在办公室?”
靳于砷微抬眉,一脸的吊儿郎当, 白衬衫的领口扣子有三颗未扣上, 花丛里漾过的浪荡样。
他也没有打算强迫汤之念什么, 随口说说,觉得挺带劲儿。
顶楼的办公室是靳于砷的私人领域,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若是要在里面做点什么,锁上办公室的门, 更加隐蔽。
汤之念想了想,和他交易:“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怎么样?”
靳于砷眯了眯眼,本来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倒是真有些感觉。
他的手掌贴在汤之念的背上,指尖微微收拢,想扒开什么。
汤之念敏捷地抓住靳于砷的手腕,一脸狡黠:“你还没说答应不答应呢。”
靳于砷靠在椅背上,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摸汤之念的脸颊,声线里染上一些哑:“附加一条。”
“什么?”
“在别人面前你要保持距离可以,但是在顶楼,不行。”
汤之念想了想,点头同意,本来她的意思也大差不差,只要在公司同事面前不要有亲密的举动就行,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靳于砷显然看着是高兴了些,刚被汤之念按住的手又开始造次。
“但是现在不行!”汤之念从靳于砷身上跳下来,“你等会儿还要去开会。”
靳于砷一脸昏君样儿:“我可以不参加会议。”
汤之念摇摇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
真行。
太会吊人胃口。
他喜欢。
靳于砷勾着唇笑了笑,不勉强,朝汤之念递了根领带,扬扬眉:“帮我打个温莎结。”
汤之念拿起领带在指尖把玩着,但很遗憾,她不会打什么温莎结。
“不会就学啊。”靳于砷把汤之念拽到自己跟前,他敞开双腿坐着,她站在他面前。
汤之念犹记得,以前在恒誉国际读书时,男生的校服衬衫就需要打领带,可是每次靳于砷都没打,他不会打领带。
“你现在会打领带了吗?”汤之念问。
靳于砷:“不会。”
汤之念乐不可支:“你好笨啊。”
“秘书小姐。”靳于砷单手圈拢汤之念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一贴,“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态度。”
这个时候会用权了?
汤之念白靳于砷一眼,倒也不想扫了他的威严:“那我试试吧。”
靳于砷最无防备的姿势都交给了她,拉着她的手,引导着她把领带绕在自己脖子上。他面朝她,微仰着头。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彼此之间的气息交织着。
汤之念双手撑在靳于砷的肩膀上,指尖勾着领带。光滑的绸缎面料,拿在手上十分有质感。
她以前看过谢彭越打领带,好像不算太难。凭着记忆,试了试,意料之中的没有成功。
靳于砷嗤了声:“笨蛋。”
汤之念下意识拍一把他的肩膀,没好气:“那你自己打!”
“有点耐心行不行?”靳于砷耐着性子提醒,“左手拿住宽的一端,右手拿住窄的一端。”
聪明的汤秘书立马照做,问:“接下去呢?”
靳于砷:“宽在前,窄在后,呈交叉状。”
汤之念抿着唇,一脸认真地按照靳于砷的提示做着。
“现在将宽端由内侧向上翻折,从领口三角区域抽出。”
“哦……”汤之念凭着自己的理解继续进行,可是自己的手指好像会打结似的,怎么都弄不明白。
汤之念的手指时而触碰靳于砷脖颈处的皮肤,时而被他凸起的喉结蹭到。忽然来了兴致,用指尖抚了抚他的喉结。
她好像一直对他的喉结很感兴趣,有时候在他怀里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凑近啃啃咬咬。
靳于砷看着汤之念一会儿,琥珀色的眼眸里染上一些暗色,问:“玩够了没?”
汤之念收起玩心,正打算放弃打领带,靳于砷忽然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捏着她下巴,用力地吻了下来。
她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上午了,他一直忍着没做什么,这会儿算是她自己羊入虎口,不能怪他。
“张嘴。”
“舌头给我。”
汤之念原本还挣扎一会儿,可是亲着亲着,有些腿软。
亲了一会儿,靳于砷到底还是收敛。用指腹擦了擦汤之念唇上的晶莹,声线里还有浓浓的欲念:“晚上去我那儿?”
汤之念不得不提醒靳于砷,她还在经期。
靳于砷屈起手指弹了一下汤之念的脑门:“怎么着?我跟你在一起就只会做那种事?”
汤之念耸耸肩。
“笨蛋。”
要不要喜欢你喜欢的要死,怎么可能会有那些念头。
人前的靳于砷禁欲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一直以来都和异性绝缘,做生意谈事情从来也不爱旁边有异性。
他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笨拙地跟随自己的感觉走。
恋爱是什么呢?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耳鼻厮磨不就是其中之一吗?他又不是性冷淡、性功能有问题。很多时候,甚至把汤之念生吞了心都有。
但这些靳于砷没跟汤之念说,怕吓到她。
*
下午的会议汤之念跟随靳于砷一起,她作为秘书,坐在他的身边。
靳于砷的领带最终还是被汤之念给打好了,她又学会了一个新的技能。事后想想,忽然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对,靳于砷不是不会打领带吗?
那他为什么又知道怎么教她?
骗子!
这位骗子这会儿坐在阶梯会议室C位,一脸阴沉听着半年度的报告。他单手支着额,微微蹙眉,拇指轻按太阳穴,满满的倦怠感。偏偏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张五官立体分明的脸,衬得高不可攀。
汤之念有点走神,她多看了眼在台上发言的叶开畅。
同样一身周正的叶开畅,只穿了件白色衬衫,说话间无意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推了推金边眼镜,眼底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沉着。
在关系亲近的朋友面前,叶开畅一直是好相处的模样。可若是关系一般或者不熟,他连一个眼神的都懒得给对方一个。
在商场上,叶开畅的手腕雷厉风行。他在学生时代就参加各种金融大赛,奖项拿得手软,能力自然不用多说。
他这个人的外型看起来太正直了,可是他在商场上的行为又不近人情甚至赶尽杀绝,妥妥的斯文败类。
想到叶开畅和沈偲之间的事情……好吧,汤之念无法想象。
因为靳于砷的关系,汤之念一直被叶开畅划分到“朋友”的范畴,这种殊荣在他这里可不多得。
靳于砷昨晚没睡好的后遗症在下午被体现,头颅内似有一根线在拉扯着,时不时用力拽一把。他忽然想抽烟,特别想抽。
可是看了眼身旁的汤之念,他把努力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他的女朋友不喜欢他抽烟。
只不过,靳于砷看汤之念的这一眼,发现她正盯着台上的叶开畅。
汤之念很少会这样看一个人,炯炯的双眼里似蕴藏着巨大的探索和好奇。
这样的眼神,让靳于砷有些妒忌。他很强势,很霸道,只想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靳于砷眯了眯眼,微靠近汤之念耳边:“看够了没?”
汤之念一脑袋的八卦和问题,正好可以问靳于砷:“叶开畅这些年有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
“有暧昧对象吗?”
“不清楚。”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吗?”汤之念的视线还流连在叶开畅身上。
“反正不是你这种。”
汤之念闻言侧头看一眼靳于砷,终于发觉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是,你在吃醋吗?”她压低声,在旁人看来,两个人似乎是在讨论工作,毕竟靳于砷的脸色看起来实在一般。
靳于砷懒得回答,他说:“太迟钝了你。”
“你吃莫名其妙的飞醋。”汤之念拽了拽他的衣角,倒也不想让他误会什么,“我迟点跟你说啦。”
靳于砷扯了扯唇角,心情不好不怀:“我头疼。”
声音听着像是有点委屈大男孩。
可他这一身商务精英的装扮,说这句话实在太割裂。
汤之念不免多给一些关注:“怎么突然头疼了?难道是着凉了吗?有发烧吗?”
靳于砷:“不知道。”
“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不要。”
“那需要我给你拿一颗止疼药吗?”秘书小姐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不想吃。”他最讨厌吃药了。
“那……”汤之念正想再说点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是顾邢发来的消息。
顾邢:【听说你前两天回恒誉市了?】
汤之念手机就明晃晃地放在桌上,靳于砷并非故意窥探她的隐私,但是这些消息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眼中。
靳于砷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
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个顾邢啊?
第093章 W
汤之念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时, 靳于砷推开椅子出了会议室。
靳于砷懒得再知道顾邢和汤之念发什么消息,这会儿只想去抽根烟。他起身离开,抿着双唇, 骨相周正的一张脸, 不笑时看着自带威严。
站在台上的叶开畅的目光追随靳于砷片刻, 继续专注在自己的PPT上。
汤之念自然也注意到了顾邢的短信,她先是看了眼起身离开的靳于砷,再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顾邢:【有个消息想告诉你,总部准备调我去恒誉市工作了。】
这个消息让汤之念感到意外。
【这么突然?】她问。
顾邢:【也不是突然,本来一直想着把爷爷接过来在川城生活,可是他老人家你也知道的, 无论如何要守在恒誉。】
所以这一次的调职申请是顾邢自己向公司提出的,他工作能力突出, 调到恒誉市也会有不错的发展空间。
汤之念懂。
顾邢的爷爷年事已高, 虽然腿脚不便, 但是身子骨一直挺硬朗。顾邢读书就业都在川城,几乎把川城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故乡。他在这里的工作和生活都展开得不错, 唯一放在心上的是他的爷爷。
顾邢提过好几次让爷爷来川城定居, 也带爷爷来过川城一段时间生活, 可是老人家毕竟这辈子都在恒誉市生活,实在没办法喜欢上川城。
爷爷不喜欢川城的饮食、不习惯川城的生活方式、更听不懂川城人说话。
顾邢犟不过爷爷, 就又把老人家送回去恒誉市独居。顾邢现在还没有能力在恒誉市好的地段买房, 但是他们在郊区有自家的宅基地, 这几年他工作挣了点钱,把房子重新盖了起来, 爷爷住在那里也算不错。
几年前顾邢的爷爷来川城时,汤之念还是顾邢的女朋友, 她见过他的爷爷。
老人家慈眉善目,穿着质朴,十分节俭,这让汤之念想到了自己的外婆。从某些方面来说,两位老人家挺像的。
汤之念之所以会在川城工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离自己的家近。如今高速公路的修建,她从川城上高速回家,只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方便又快捷。
汤之念有些愧疚,她这次去恒誉市,竟然忘了去看一眼顾邢的爷爷。她和顾邢虽然早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甚至那三个月的恋爱对他们来说也不像恋爱,但是两个人毕竟是多年的好友。
汤之念:【你什么时候调恒誉市?】
顾邢:【这边交接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最快也是下个月了。】
这个消息多多少少让汤之念的心里触动,她知道,以后要再见一面顾邢肯定不像他在川城时那样方便了。
当天晚上,沈偲也从汤之念的口中得知该消息。
“说实话,顾帅这个人是真的不错。”沈偲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闻言感慨。
因为汤之念的原因,沈偲也算是受到过顾邢的很多照顾。
沈偲常常说,顾邢这个人要是家庭条件再好一点,妥妥的高富帅。可是顾邢这番开局的人生,靠着自己努力打拼上来,不比那些高富帅差到哪里去。
“改天请顾帅吃顿饭吧,就当是送送他。”沈偲说。
“行。”汤之念也有这个想法,和沈偲不谋而合。
沈偲叹了一口气,抱着吉他拨动琴弦,下意识地弹奏起了《送别》。
她手上的这把吉他是汤之念有一年放暑假时从恒誉市带回来的,据说是乐队的一个学长送的。那时候汤之念常常说,如果是沈偲在恒誉国际读书,那么有关组乐队、登台演唱这件事怎么都轮不到她。
吉他这种东西学起来不算难,但贵在坚持。沈偲爱唱歌也会唱歌,汤之念便把这把吉他转送给了她,也教她怎么弹。她们在十七岁的那个盛夏一起弹吉他唱歌,唱《送别》、《友谊地久天长》。
如今沈偲的吉他演奏水平可是在短视频平台得到过50万+的赞。
汤之念手上拿着一本未看完的小说《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忽然没兴致读下去,晃神听着沈偲弹琴。她想起自己也苦练过这首曲,还在靳于砷的面前弹奏过。
那时候年纪小,但也知道分别时会伤心难过。这些年过去,这种感触更深刻,也更无奈。
晚上十点,汤之念放下手上的书,换上鞋准备出门。
沈偲抱着吉他追在汤之念身后:“不是,这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找靳于砷!”
“嗯?!”沈偲一脸意外,“我还以为你要去找顾邢呢!”
汤之念正躬着身子在换鞋:“我想靳于砷了。”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吗?”
沈偲刚才理所应当地认为,汤之念在得知顾邢要离开川城时会有不舍,这会儿肯定是去找顾邢。他们两个人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不合适就分开,现在仍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谁想啊,汤之念这个脑回路,居然想靳于砷了。
其实在沈偲看来,汤之念并不喜欢顾邢,她太了解自己这个闺蜜了。可是沈偲也看得出来,顾邢很喜欢汤之念。
这些年,顾邢为什么会留在川城?难道是真的很喜欢川城吗?
并不见得。
而今顾邢准备离开川城,或许也是明白了自己在这段感情当中绝无可能性。
在汤之念的心里,靳于砷永远占有一席之位。
难得,汤之念脸上露出热恋期女孩子的娇羞,她朝沈偲抿着唇一笑:“不跟你说啦!”
沈偲:“晚上还要给你留门吗?”
“别管我,你早点休息。”
“去吧去吧,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守着家门呜呜呜。”
*
夏日夜晚的川城,公园里还有不少在纳凉的人。
小区旁边种植最多的行道树名叫香樟,叶深繁茂,树上结一个个黑色的小果,停在香樟树下的车经常要遭殃,小果成熟掉在车上留下一滩印子,实在不算好清理。
汤之念出门的时候正好被香樟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砸中脑袋,别说,还有点疼。
她两手空空,一时兴起出门,只带了一个手机。路过一家水果店,店铺门还开着,见很多榴莲,心痒痒走进去。
这个时节的榴莲相较来说要便宜一些,但对于汤之念来说,她还不到实现榴莲自由的时候。偶尔嘴馋时,买上一个,挑挑选选,开个盲盒,既能满足好奇心,也能满足口欲。
汤之念挑了一个果型不错的,没让店员开果,准备带过去和靳于砷一起开盲盒。
从汤之念的住处到靳于砷的住处,打车也就十几分钟。她并没有提前告诉靳于砷自己会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在到家靳于砷的小区时,汤之念给靳于砷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干什么。
靳于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汤之念的脚步放缓,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向前。如果他现在在外面,意味着她扑了个空。
就这样,一直到汤之念来到靳于砷的家门前,他也没有回复消息。来时那份高涨的情绪,似乎也在慢慢平复下去。
汤之念并没有埋怨或者怪罪靳于砷的想法,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可她清楚是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来。
晚上十点半,汤之念独自一人站在靳于砷的家门口,又拿起手机看了眼。
距离她给他发短信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手上的榴莲足足有五斤,很沉,汤之念将手提袋放在地上,自己也跟着靠在墙上半蹲下去。
这一层只靳于砷一户人,入户的门口就有将近五十个平方,地板是纯黑色的瓷砖,感应灯因为汤之念的到来一直亮着。
独自一个人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守着,倒真显得有几分落寞。
汤之念百无赖聊地鼓了鼓腮帮,又看一眼手机,决定再给靳于砷五分钟时间。如果他再不回复消息,她就掉头回家了。
不是闹脾气,如果他现在在睡觉,她贸然到来只会打扰他。
如果他正在外面玩得尽兴,她更不可能让他中途回来。
就在汤之念做完决定的这一秒,靳于砷的家门忽然打开。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黑色的大门从里向外打开。
汤之念抬起头,正好对上靳于砷的视线。他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没来得及擦到完全干爽,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浴袍,眼里有明显的喜悦。
事实上,靳于砷刚才的确是在洗澡。巧合的是,汤之念发短信的前一秒,他迈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先是手机里响起电子锁的报警声,提示门外有人长时间逗留,再看到汤之念给他发的短信。
靳于砷从视频里看得清楚,汤之念是什么时候来到他家门口的,又是怎样一番耐心等待。
小小的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坐在大门外,偶尔抬头看一眼大门,看着足够惹人心疼。
靳于砷浅浅翘起唇角,二话不说走过来一把抱起汤之念,轻轻掂了掂怀里的人,问她:“等多久了?”
钻入汤之念鼻尖一股好闻的气息,是他刚沐浴完的香味。她下意识地伸手勾着他的脖颈,起伏的心情似坐了一趟过山车,摇摇头说:“不久。”
靳于砷抱着汤之念准备进屋,听到她嚷嚷:“啊啊!我的榴莲!”
味道重的水果,只一会儿的功夫,小范围内已经染上了榴莲气。这种气味霸道的水果,就像某些人,爱的人会很爱,不爱的人会很讨厌。
靳于砷真要被汤之念笑死,又抱着她折返回去。
他力气大,一边抱着她,俯身,拎起放在地上的那颗碍事的榴莲。
汤之念觉得自己的身体跟着他的俯身起伏,在他怀里像个小玩具。刚洗过澡的人,浑身都香喷喷的,浴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分明的锁骨和结实好看的胸肌。领口要是再敞开一些,真能看到几处若隐若现的吻痕,都是她的杰作。
只这么一眼,汤之念前一秒钟在门口等待的哀怨消失无踪,她被色.诱了。
进屋,靳于砷将汤之念放在桌上,随意将手上那颗榴莲往旁边一丢。他靠近她,双手贴在她的背上摩挲,额抵着额,声线里有几分浓哑:“怎么突然来了?”
汤之念一脸狡黠:“突击检查,看看你家里是不是金屋藏娇。”
靳于砷勾唇笑,低头看她,白净的脸上有一些邪气。
“那不是得让你好好查查?”
“要是被我查到了什么,你等着去跪榴莲吧。”
靳于砷这才认真看了那榴莲一眼:“哦,原来这臭玩意儿起这么个作用。”
汤之念纠正:“明明很香!”
靳于砷一身的懒劲儿,又一把将汤之念抱起来,带着她一个个房间的查看。
这不是汤之念第一次来靳于砷这处住所,但也借由这次机会,仔细看了一遍。整体的装修风格大气,面积也大,是大多数人不敢奢望的豪宅。
一圈走下来,到底还是让汤之念发现了点什么,她看到书房的桌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有不少烟头。
这屋子有阿姨每天定时来打扫卫生,前些日子她和靳于砷都在恒誉市,想来烟灰缸里的烟头也是这两天积攒下来的。
“等一下。”汤之念扯了扯靳于砷的领口,问他那些烟头是这么回事。
靳于砷心虚地转移话题,但是汤之念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烟瘾很重吗?”
“还行。”靳于砷抱着汤之念进了书房,“有点头疼,就多抽了几根。”
这段时间汤之念和靳于砷在一起,没有再见到他抽烟,很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戒了。但是想也知道,烟瘾这种东西一旦染上,并非一朝一夕说戒就能戒的。而且关于烟这个东西,她也没有强势地让他戒。
靳于砷抱着汤之念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她横坐在他的双腿上。
“现在还头疼吗?”她问。
靳于砷摇头,依旧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还行。”
汤之念想起,今天开会的时候靳于砷就说过自己头疼,但当时她被顾邢的事情一打岔,他没再提起,也就以为他不头疼了。
“为什么会头疼呢?”汤之念有点疑惑,不管靳于砷这会儿还疼不疼,主动伸手轻揉他的太阳穴。
靳于砷靠在椅子上,手臂收拢圈着汤之念的后背,指尖勾着她垂落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发梢,微仰着头,凸起的喉结在灯光下滚动:“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被你气的。”
汤之念瞪大眼:“什么叫被我气的?”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吧。”
靳于砷话是这么说,但没给汤之念思考的时间,贴在她后背的手掌用力一按,将她按到自己怀里,继而吻上她的唇。
女朋友大半夜的找上门来,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更何况,靳于砷这一晚上被汤之念搅合得心绪不宁。他很讨厌这种无法把控的情感,明明她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他仍会乱七八糟的想象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只要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切胡思乱想的念头烟消云散。
他的心情好极了。
靳于砷吻得凶狠,已经刷过牙的唇齿内还留有淡淡的烟草味,夹杂薄荷的清凉,同时带着他独有的气息。
这个吻,倒也把汤之念搅得一塌糊涂。
也就两天没在一起,身体像一具干涸的水渠。
靳于砷抱起汤之念,想把她按在书桌上,只是手臂不小心碰到了烟灰缸,差点打翻。
汤之念回过神来,抱着他的脖颈提醒他自己现在不方便。
其实他就是想亲一会儿。
汤之念不让他亲了,免得他越亲越难以抑制,正好看到桌上的烟灰缸有话题转移情绪。
“你以后别抽烟了行吗?”
靳于砷吊儿郎当的:“你在命令我啊?”
“对,就是命令你!”汤之念坐在靳于砷的身上,双手圈着他的脖颈,“听到没有?”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张脸明媚又狡黠,微微扬起眉来,身上有一股沐浴过后的清爽芳香,像是冬日里耀眼的暖阳,让人离不开的温暖。
靳于砷下意识地想抱紧汤之念,好想用力揉一揉她,但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和他谈条件。
“你以后还抽烟吗?”她这会看起来倒有点野蛮女友的架势。
靳于砷不怒反笑:“行,不抽了。”
“真的?”汤之念将信将疑,“那你要是抽的话怎么办?”
“任你处置。”
“OK。让我发现你就完了。”
靳于砷胸膛里闷出一声笑:“你这么凶?”
“当然!”汤之念突然感受到屁股下的什么,伸手戳了戳靳于砷的胸膛:“你能不能先别顶着我?”
“那能怎么办?除非我对你没感觉。”
汤之念作势要从靳于砷的身上下来:“时间不早,我还是先回去吧。”
靳于砷一瞬间正经起来,手臂箍着汤之念:“你在跟我开玩笑?”
“没啊,沈偲还在家里独守空闺呢。”汤之念挺过意不去的,脑海里还盘旋着沈偲说的那句话:重色轻友。
老天作证,她汤之念真不是这种人。
靳于砷:“她一个成年人了,还需要你陪着吗?”
“那你也是成年人了。”
“我是你男朋友,能一样?”
“她是我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闺蜜。”
这么一句话,怼得靳于砷哑口无言。
行,他知道的,在她的心里他永远不可能拍在第一位。先是家人,再是朋友,最后是他。
“我送你回去。”靳于砷说着抱汤之念起来。
汤之念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问:“靳于砷,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笑一个?”
“笑不出来。”
“沈偲她从小就怕黑,怕一个人……”这件事说来话长,也和沈偲的家庭有关。
汤之念并不是不想和靳于砷在一起,否则她也不可能大晚上的跑过来找他。
靳于砷理解,但是不想换位思考,他问汤之念:“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怕。”
汤之念不解:“你怕什么?”
靳于砷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腿上姿势亲昵的人,用力呼了口气。挺郁闷的,又觉得有点委屈。
真想把汤之念给吻晕算了,省得一天到晚担心拴不住她的心。
他能怕什么呢?
不过是怕她随时随地会因为别人而舍弃他。
或许在汤之念看来,他什么都有了,也什么都不缺。
可是她不知道,在他心里,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比不上她。
“不准走。”靳于砷把自己的脸埋在汤之念的怀里,语气竟有点像在撒娇。
汤之念的那颗心啊,似乎被揉捏拉扯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第094章 W+
撒娇男人最好命。
汤之念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也不忍心走。她看了眼怀里的人,觉得好笑又心疼,抬手摸了摸靳于砷的头发, 给小狗顺毛似的。
靳于砷的头发还潮润着, 汤之念推推他, 说帮他吹头发。他便一把抱起她来到浴室,让她坐在洗手台上,再让她帮自己吹头发。
当大少爷享受的事情,靳于砷是最擅长的。他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气得很。即便现在长了张肆意霸道的面庞,可是骨子里还是那个大少爷的做派。
汤之念也没什么章法, 把手指当成梳,拨开靳于砷短发吹一吹, 他的发质硬而短, 三两下就能吹干。
靳于砷委屈归委屈, 那双不老实的手倒也没闲着,该吃的豆腐要吃, 该揩的油要揩。就一会儿的功夫, 汤之念的身上已经被他留下了印子。
留在了隐蔽的地方, 得扒开一层衣服,在最柔软的地方。
汤之念没拦着, 总归得顺着点他的。不过既然提到了沈偲, 她也想起了什么, 拍拍靳于砷的肩膀,难得一脸八卦:“对了, 我有件事想跟对你说。”
“什么?”靳于砷不太在意,嘴里含着香软, 说话含糊不清。
他可太喜欢抱着她亲亲啃啃了,晚饭没吃也不觉得饿,女朋友在怀里被自己这样揉弄着,任他摆布,怎么样都满足了。
汤之念一时之间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这种事情毕竟有关闺蜜沈偲的隐私,但她又有点担心叶开畅会不会对沈偲进行“打击报复”。
“就是,你和叶开畅从小关系就好……”
“嗯?”这话反倒激起了靳于砷的好奇心,他仰起头,一脸意味不明看着汤之念,没忘记今天在会议上自己的女朋友老是盯着别的男人。
汤之念说:“叶开畅有和你透露过有关他感情方面的事情吗?”
“你究竟想问什么?”靳于砷眼神淡淡的,微微扬眉,“你是要问他和沈偲的事情?”
汤之念睁大了眼:“你知道!?”
“不清楚。”
今晚汤之念左顾右而言它,一开始先是聊到沈偲,现在又突然提及叶开畅。
那晚在酒吧,沈偲在台上唱歌,叶开畅在二楼看人的眼神就不对劲。
靳于砷一猜大概就是那么点事。
汤之念:“那你知道他们两个人那个那个的事吗?”
“那个是哪个?”
“就是那个呀!”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汤之念对靳于砷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心想这件事对他说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两个人的豪宅,她贴在他的耳边说悄悄话,让他千万保证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靳于砷眯了眯眼,嘴角压不住的邪气笑意:“是么?”
汤之念不和他打哈哈:“所以我想了解叶开畅是什么态度。”
“需要我打个电话问问Wilcox吗?”靳于砷说着准备拿手机。
汤之念拦着:“别!他们感情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的。”
“聪明!”靳于砷倒是不害臊,“不过,你可以随时对我动手动脚。”
汤之念没好气的轻掐靳于砷的脸颊:“你认真点,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让我探探Wilcox的口风是么?”
汤之念点头,“我就是担心叶开畅这个斯文败类会不会做出伤害沈偲的事情。”
“放心,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不会干。”
这么一说,汤之念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她还没忘记自己那颗没开的榴莲盲盒,说要去打开。
靳于砷拧着眉闻着榴莲散发出来的那股怪味儿,牵着汤之念的手要先办一件事。
汤之念挣扎:“你要干什么?难道想要浴血奋战吗?”
浴血奋战?
他倒不至于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
靳于砷“嚯”了一声,“汤之念,你懂的挺多啊。”
汤之念往后退一步,一脸戏精:“你不要过来呀。”
靳于砷一把扛起汤之念,没好气地拍她屁股一把:“瞎说什么呢?”
“你要干什么呀?”
“反正不干你。”
他可没有浴血奋战的癖好。
从书房到门口,三百多个平方的大空间,走路也要大半天。
靳于砷将汤之念放在玄关处,拉起她的手,在电子锁上留下指纹解锁。
“笨蛋,以后直接进来就是了,不要在门口傻等。”
汤之念得了便宜卖乖:“那不行,万一你家里有人怎么办?”
“什么人?”
“比如你养的什么金丝雀啊……”
“那能算是人吗?”靳于砷懒得和汤之念掰扯这些,他厌恶那些行为,更不可能去做那些事情。
电子锁除了按指纹解锁,也可以按密码进入。
靳于砷告诉汤之念:“密码是你的生日,520701。”
汤之念的生日是0701,靳于砷在这组数字前面加了个52,不言而喻。
其实上一次汤之念无意间看到靳于砷输入密码,就记住了这组数字。
“干嘛要用我的生日啊?”汤之念明知故问问。
靳于砷说:“好记。”
汤之念突然猝不及防圈住靳于砷的腰,仰着头一脸乖巧地问他。
“难道不是因为爱我吗?”
那副纯欲的样子,简直和妖精没有什么两样。
靳于砷的心里受到拨动,像是被她撩动的琴弦,漾开一圈圈的动响。他低头看看怀里这个古灵精怪的人,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却长到他的心尖上去的美。
“嗯,爱你。”
靳于砷少见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脸颊不经意有些灼烧,声线也较刚才稍微暗哑一些。
汤之念抿着唇笑了笑,踮起脚在靳于砷的唇上亲了一口。他再准备加深这个吻,被她躲开。
靳于砷索性又一把抱起汤之念往屋子里走,省得她再耍什么花招。
汤之念哼唧一声:“你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路。”
“知道你能走路,我就是想抱你。”
这话叫汤之念无话反驳,太实在了。
她双手圈着靳于砷的脖子,又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一口。
靳于砷没好气:“怎么着?你撩起的火负责灭吗?”
汤之念立马不造次。
靳于砷给她支招:“你也可以用手。”
“我不!”
“口?”
“你做梦!”
靳于砷啧一声:“反应那么大?嫌弃我?”
汤之念:“……”
“草,你真的嫌弃老子?”
汤之念索性一把捂住靳于砷的嘴。
她不嫌弃他,只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靳于砷气归气,也不可能强迫汤之念做她不喜欢的事情。甚至他没有忘记汤之念心心念念的那颗榴莲,他虽然不喜欢那玩意儿,可是她喜欢就行。
来到厨房,汤之念一脸期待准备开盲盒,自信满满:“我挑的这一颗圆润又饱满,还是奶油尖尖,开出来肯定是纸皮,而且肯定有6房!”
“小心手。”
话音刚落,汤之念的手就被榴莲刺给戳到手指。但这算什么,她咬着牙掰开榴莲壳,脸上全是兴奋。
靳于砷忍着想呕吐的冲动,微微拧着眉,但不扫汤之念的兴致,陪着她一起开盲盒。
感情中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彼此相互忍让磨合,好比面对榴莲这种水果,他可以不喜欢,但是不能抨击她的喜好。
靳于砷庆幸的是,以他的经济实力,随便她想吃多少榴莲都可以负担。
而在汤之念的角度看来,她喜欢榴莲这种水果,也期待靳于砷会喜欢。
因为她想把美好的事物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分享。
榴莲打开,倒还真如汤之念所说,纸皮,六房,妥妥的报恩榴莲。
靳于砷非常敷衍地给汤之念鼓鼓掌:“真棒。”
“靳于砷,你要不要尝尝?”汤之念像是一只小猫,满心期待地看着靳于砷。
靳于砷努力在接受,可是闻了一下,捂着口鼻想要逃离。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种奇葩的水果?
见靳于砷实在无法接受,汤之念也不打算强求。她把开好的榴莲用盒子装好,打算带回去给沈偲一起吃。
不过可恶的汤之念,明知道靳于砷不喜欢榴莲味,还故意捉弄他。
她刚吃过榴莲,要去亲他。
靳于砷躲躲闪闪:“汤之念,去刷牙!!!”
汤之念装作一脸无辜,眨眨眼:“我懂,你这是在嫌弃我!”
靳于砷:“?”
汤之念索性更加戏精上身:“好!既然你那么嫌弃我!我走就是了!”
靳于砷一把揽住汤之念的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行了?”
汤之念本来也就是和他开开玩笑的,有些意外:“靳于砷,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嫌弃我啊?”
“我……”他妈?
最后,汤之念牙也重新刷了一遍,还被靳于砷拐到了他的床上。
靳于砷抱着汤之念,让她无法挣脱。他人高马大的缠着她,摆明了今晚不可能放她离开。
汤之念也没打算挣脱,在他撒娇的时候她就认命了。只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默默给沈偲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偲回复。
汤之念有些怀疑:“她应该没睡了吧?”
可是没道理,沈偲一向睡得晚,手机不离身。
靳于砷埋在汤之念的脖颈上蹭了蹭,声线暗哑:“放心,有人陪她睡。”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事实上,不久前在汤之念认真刷牙的时候,靳于砷给叶开畅发了两条短信。
【那位把你吃干抹净的女士现在正一个人独守空闺】
【哦对了,听说她怕黑。】
是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叶开畅不会干。
顶多就是逮到人,再把人好好干一顿。
第095章 W++
*
恋爱固然美好, 但是工作也不能因此而消极。
靳于砷对待工作永远不算上心,只有在他感兴趣的项目上,他会花费一点时间打磨。但真要认真起来, 他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 只为了盯紧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画面。
更多的时候靳于砷像个甩手掌柜, 把大部分的事务交给叶开畅处理。他本人则优哉游哉,去游泳、打拳、骑马……
汤之念不免吐槽靳于砷这个总裁不务正业。
靳于砷反问她:什么叫务正业?
这话倒是叫汤之念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刚起床的靳于砷一身慵懒的劲儿,即便短发有些微乱,也没能掩盖那张肆意俊逸的面庞。他好像天生就不受任何束缚,像是应该无拘无束地驾着马匹狂奔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高大的飒爽身姿驯服身下毛色发亮的千里驹, 微风吹鼓起他的白色衣衫,连带整个人都潇洒不羁。
这个画面其实不难想象, 因为汤之念不止一次见过靳于砷骑马。
第一次见靳于砷骑马, 应该是在恒誉国际的第二年, 春天即将过完,夏至未至。靳家并没有自家的马场, 但是叶家有。
靳于砷有一匹宝驹养在叶家的马场里, 偶尔心血来潮时会去骑上一圈。
马的寿命一般有30到35年, 靳于砷的那匹马现在正值壮年。
汤之念不会骑马,但是靳于砷并不吝啬将自己的马给她骑。他在旁边牵着马, 陪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
那时候, 汤之念看着靳于砷牵着马陪在自己身边, “人高马大”一词在她的眼里有了具象化的表达。
靳于砷穿一身白衣黑裤,脚踩黑色马靴, 个头与马平齐,时而侧头看一眼坐在马背上规规矩矩的汤之念, 微微勾起唇角,一脸的放荡不羁。
所以汤之念时常在想,如果靳于砷不做集团的总裁,他应该有更放纵的人生。
但靳于砷并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他说人生在世就是要尝试各种可能性,他有试错的成本,可以不计任何后果。
他的这份从容和自信,是基于自幼的成长环境,和强大的家庭底蕴。
汤之念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靳于砷什么都不缺,也不会惧怕自己的人生中失去什么。
*
这几日公司有个新的项目推进,也是汤之念第一次接触到动画电影的制作过程,好奇的同时能够吸收不少新知识。这种感觉像极了学生时代,总是有学不完的内容等待着她去挖掘。
大概是顶着总裁秘书的头衔,汤之念在公司里很快混了个脸熟,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很不错。当然,她本人的性格也无可挑剔,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FLF的工作氛围好是周知的,撇开工作时间,私底下大家的相处也都融洽。
汤之念再见到叶开畅是第二天的下午,此时的她正在动捕室好奇围观。上次与动捕室的几个女生结缘之后,汤之念便和她们成为了朋友。
叶开畅一身不出错的白衣黑裤,肩宽腰窄,双手抱臂站在工作人员面前,脸上的神色略显严肃,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他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看到的效果呈现,推了推金边眼镜,伸手扣了扣桌面,说:“不行。”
底下的人不敢多说什么,立马按照叶开畅指出的地方进行修正。
汤之念完全看不懂,但她看到叶开畅埋藏在衬衣领口处的红色痕迹。那道暧昧痕迹实在过于显眼,可他似乎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一半挡在衣领下,一半明晃晃地露出来,一副欲盖弥彰的姿态。
工作期间,汤之念不好贸然去打扰叶开畅。还不等她上前和叶总说话,忙碌的叶总接到一通电话,一边接听,一边离开的动捕室。
所以,叶开畅昨晚真的很沈偲在一起吗?
汤之念给沈偲发过短信,可是一直到早上八点才得到回复,且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我还在睡觉。】
睡觉还能发短信吗?
如果换成是沈偲,少不了要在这句话之后附加一个表情包。
所以!汤之念严重怀疑沈偲的短信有可能是别人的代发的。
可恶的沈偲!
不知道安全措施有没有做到位!
汤之念看着叶开畅离去的身影,转身上楼准备去找靳于砷。
心里想着事情,汤之念一时忘了之前和靳于砷的约定,直接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喊他的大名:“靳于砷……”
殊不知,这会儿靳于砷正和一帮高管在讨论相关事宜。汤之念突然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大家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她。
靳于砷倒是一脸自然,问:“怎么了?”
汤之念脑子转得还算快,随口找了个借口:“有一份急要的文件需要您签署。”
靳于砷点点头:“拿来吧。”
汤之念硬着头皮退出总裁室,再进来时,手上抱着一份文件。她走到靳于砷的旁边,将文件递给他。
靳于砷头也没抬,随意签了个大名,落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认真谈工作时,靳于砷身上有一股无名的气场,他一身白衣黑裤,拥有年轻的面容,处事却是沉稳老练。
没多久,靳于砷这边的事情谈完,所有人陆陆续续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汤之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相关事宜,心虚到头也不抬。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靳于砷的位置正对着汤之念的位置,他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位置上,朝外面的汤之念打了几个响指。
汤之念抬起头,正对上靳于砷的双眸。
他一脸的似笑非笑,难得见她刚才冒冒失失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进来啊,人都走光了。”靳于砷朝汤之念扬扬眉,一身的放浪形骸,哪有刚才和高管们谈事情时的严肃样子。
汤之念也不装了,起身进总裁室。
靳于砷提醒她:“锁门。”
“哦。”
汤之念乖乖地锁上门,意识到现在是上班时间,随时有人来访,又把门锁打开,距离靳于砷远远的。
“怎么了?”靳于砷问。
汤之念摇摇头:“也没什么。”
刚才觉得天大的事情,冷静下来想了想,倒也没觉得什么。
无非就是她晚上好好盘问沈偲一顿。
话虽如此,靳于砷还是起身,朝门口处走来。她不锁门,他就把门锁上。随即将她一把抱起在怀里,不顾她挣扎反抗。
汤之念提醒:“还在上班呢!”
“你也知道在上班?”靳于砷声线懒散,“那还在上班时间勾引我?”
“我哪儿有?”
敢说没有?
红扑扑一张脸带着气喘推开门,又在见到满屋子的人时一脸惊慌。简直像极了任人宰割的小动物,惹人怜爱又想蹂.躏。
靳于砷今天没有兴致再继续工作,该谈的事情已经谈妥,得找汤之念好好算一笔账。
“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声线愈发暗哑的男人,像是一只蛰伏许久的猛兽,随时等待进攻掠夺。
汤之念装无知:“什么事啊?”
“需要我提醒?”靳于砷并不介意以身提醒,勾着汤之念的腰坐下,径直埋在她的肩上,轻咬她的耳垂,低低地告知那几个充满恶趣味的单词。
敏感的耳朵被他轻咬又舔吻,汤之念知道靳于砷就是故意扰乱她的心智,逼迫她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反正……现在不行。”她倒也没想耍赖。
靳于砷漫不经心点点头,手指在她的身上抚弄,嘴唇贴在她的锁骨上。
“什么时候行?嗯?”
“过几天吧。”
“过几天是几天?”他要一个明确的时间。
“再说吧。”汤之念被他撩得整个人软趴趴的,像是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木。
靳于砷的唇贴在汤之念的唇边,忽然话锋一转:“顾邢是不是还在和你联系?”
不等汤之念回答,他用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将她那些未出口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他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想从她口中得到明确答案,宁愿自己一直稀里糊涂的在这段感情当中浮沉。
汤之念却并没有想那么多。
她对自己的感情坦诚,喜欢就是喜欢。和顾邢的事情早就成了往事,她并没有记挂在心上。也理所当然的以为,靳于砷不会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这个吻过于激烈,吮得汤之念舌根发麻,她呜呜地呻.吟着捶打靳于砷的肩膀,让他放开。倒也没怪他太用力,甚至还记得他刚才的问题,回答道:“顾邢要调到恒誉市工作了。”
靳于砷微扬眉:“是么?”
汤之念说:“应该就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我和沈偲准备请他吃顿饭,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
靳于砷轻笑了一声,并没有给明确的答复。
“是不是舍不得?”他问。
汤之念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到了靳于砷的语气不佳,反问:“你什么意思啊?”
靳于砷不说话,抓着汤之念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脸色似暴雨前的阴霾。
汤之念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
她自认问心无愧,反观他的神态,仿佛她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彼此之间似有一种无形的剑拔弩张,像是拉满的一把剑,冰冷尖锐的箭头即将射出。
汤之念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响起敲门声。
是叶开畅,隔着一扇门,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揶揄:“怎么?这大白天锁门?”
该庆幸刚才锁了门的。
汤之念连忙从靳于砷的身上下来,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并调整了状态,前去开门。
第096章 X
*
这算是吵架吗?
汤之念没有什么恋爱经验, 弄不清楚和靳于砷之间这样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彼此之间的确存在一些问题,像是一颗慢慢腐烂的烂牙, 埋藏在看不见的阴暗角落, 可是总有一天会疼得夜不能寐。
一段感情, 在经历过一开始美好的新鲜感之后,难免会渐渐暴露出其中不完美的部分。
汤之念很坦然地接受这一过程,如果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如果彼此之间不合适,及时止步。
她是很喜欢靳于砷没错,可她的人生当中还有家人、朋友、工作……爱情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如果没有,她也不去奢求。
这点道理, 汤之念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懂得。
倒是对于沈偲的事情, 汤之念充满了好奇。
一下班, 汤之念就杀回了家。
刚迈进家门,汤之念就感觉到了一股陌生又还算熟悉的气息。桌上的花瓶不见了, 垃圾桶里一堆玻璃渣, 那些新鲜的向日葵被插在一个透明玻璃杯里。
更重要的是, 汤之念闻到了属于叶开畅的香水味。
是的,檀香木质调, 略带苦味, 低调又不容忽视, 只有叶开畅身上有这股味道。
还不等汤之念喊沈偲的大名。弱小无辜的沈偲就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扎着两股松散的麻花辫, 一脸听候发落的乖巧姿态晃了出来。真是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素面朝天一张青春白皙的小脸, 任谁看了都很喜欢。
“汤汤,你今天回来好早呀。”沈偲朝汤之念眨眨眼,笑得心虚。
汤之念一眼注意到沈偲脖颈上的一处红痕,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
“昨晚,你和叶开畅?嗯?”
沈偲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心虚地点点头:“嗯……不过先说好,你不准骂我!”
汤之念当然不会骂沈偲,她只会帮着沈偲骂别人。
沈偲:“昨晚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你忘了带钥匙,跑去开了门才发现原来是叶总……”
后面的事情不用沈偲多说,汤之念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中午的时候。”沈偲脸颊发烫,双手捂着,想降温,可是越来越烧。
“啧啧。”看来战况激烈啊。
感情的事情汤之念没法插手,她只提醒沈偲注意保护好自己。
沈偲点点头:“我知道啦!”
“忙碌”了一天的汤师傅瘫在沙发上,解决完一件心事之后,又冒出另外一件心事。
她想到了脸色不佳的靳于砷。
下班的时候靳于砷还在和叶开畅谈事情,汤之念手头上没事,在电脑上打了卡就离开。
可是如果没有叶开畅的突然到来,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是不是就要吵起来了?
其实汤之念有点搞不懂靳于砷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偲用肩膀撞了撞汤之念,问她:“你怎么了?”
汤之念觉得有些心烦,谈恋爱是一门学问,她还在努力学习中。
人之所以是人,有七情六欲,被感情羁绊,所以才会演变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吵不起来的一场闹剧,到最后往往会变成无声的冷战。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靳于砷工作繁忙,似乎也没有什么时间和汤之念展开在工作之外的亲密接触。
这倒也顺了汤之念的意,原本就是她强烈要求两个人在公司里装不熟。
工作之余,汤之念倒是结交到了几个好朋友,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她们建了个名叫“FLF仙女部落”的群,把汤之念一起拉了进去。
大家一起约着一起吃午饭,一起去撸狗,一起在休闲室体验按摩等。
午餐时间一到,“FLF仙女部落”群里就吆喝着中午一起吃什么,汤之念多数时候都是随大流。
这天中午,汤之念在餐厅里见到了顾邢。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个圈子就那么一点大,会碰到很正常。
身边几个女孩子朝汤之念挤眉弄眼,汤之念解释只是普通朋友。
“你这个普通朋友看起来也太帅了吧!”有人小声地在汤之念耳边低语。
汤之念笑:“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好呀好呀。”
很可惜,顾邢留在川城的时间并不多了。要是真有机会的话,汤之念倒是想给顾邢介绍身边的女性朋友。
顾邢倒也习惯了女孩子们暧昧不清的目光,他没在意,大大方方坐在汤之念的面前。
“这段时间工作生活怎么样?”顾邢问。
汤之念点点头:“都挺好的,你呢?”
“我一直都是老样子。”
“过些日子一起吃顿饭吧,我们给你送行。”
顾邢没拒绝:“好啊。”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番寒暄,聊聊近况,倒也像之前一样。
午餐用完,顾邢和汤之念道别,准备回去自己的单位上班。
汤之念也要回公司午休一会儿。一路上,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开始叽叽喳喳。
“这人好帅!”
“谁啊谁啊?”
“听口音好像不是川城人。”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说话间,走到电梯口,叽叽喳喳像小麻雀的几个小姑娘忽然同时闭嘴,并一脸拘谨地朝一旁喊道:“Zak总好!”
靳于砷不知何时出现,一身冷淡的气场,手里拿着一杯不符合他身份的奶茶——如果汤之念没看错的话,这杯奶茶应该是她最近喜爱的口味。
前些天汤之念还唠叨着有一家连锁奶茶店终于在川城开分店了,但是光是排队就要好几个小时。而且她那几天身体不适,也不适合喝冰的。
靳于砷有心,倒是记住了她的话。
上午靳于砷并没有来上班,他经常这样“旷工”,一直到中午才出现在公司里。
电梯门打开,几个女孩子走进去。靳于砷也一同迈入。
宽敞的空间因为靳于砷的到来似乎变得狭小又逼仄,他太高大了,一米八八的个头,肩宽腰窄,发尾利落有型,身上还香香的。
几个女孩子站在靳于砷的身后明目张胆地打量,然后再挤眉弄眼。没办法啊,自家的总裁真的好帅,多看一眼不亏。
全公司上下的人都以为靳于砷这个总裁大人工作矜矜业业,可只有汤之念清楚,他这个人太不像总裁了。
有时候靳于砷过于懒散,反倒要被汤之念这个秘书念叨着他处理各种工作:
“Zak总,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Zak总,下午要出席一场商务会议。”
“Zak总,请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下来!”
然而汤之念刚踏出总裁室的大门,坐在老板椅上的靳于砷打开了游戏并开启语音:“别猥琐啊!出来干啊!下路快点上!”
就,谁家正经总裁上班打游戏啊?
汤之念说他,他有理有据:“我做游戏的当然要先体验游戏,才能做出好游戏。”
有时候靳于砷也不玩游戏,独自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发着呆,汤之念不明所以走过去问他在看什么,他一脸幽怨说:“我一点也不想上这个破班。”
汤之念:“……”
原来总裁也会不想上班啊?
有一次靳于砷大概是见叶开畅戴金边眼镜的样子很有商务精英的范儿,于是他也让人给自己配了一副。但他不近视,就只能戴没度数的。
戴上后不忘记对着镜子一番臭美,问汤之念:“像不像霸道总裁?”
……
总之,靳于砷的画风跟别人不太一样。
可是在外人的眼里,他生了一张生人勿近的混血脸,不笑的时候一张天生的臭脸,看起来很凶。大概,他这种人天生有一种领导的气场。
电梯到达所在楼层,几个小姑娘鱼贯而出,离开时不忘朝汤之念眨眨眼,意思是让她好好保重。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下意识地认为汤之念会被总裁大人压榨。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然而,电梯门再次关闭,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总裁和秘书。
气氛微妙,电梯缓缓上行。
靳于砷侧头看汤之念一眼,两个人目光对视,他微微扬眉。
所有一切的隔阂,仿佛在这一眼之中烟消云散。
汤之念没给靳于砷什么好眼色,抿着唇板着脸。
靳于砷把手上的奶茶递给她,故作冷淡的语气:“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拿的。”
汤之念不信:“两个小时?”
“当然。”
在家用小程序下单,等两个小时过后再慢悠悠开车过去取餐,也算是等了两个小时。
说起来,用小程序下单和外卖点单都还是汤之念教给靳于砷的。自从学会了这些小工具之后,靳于砷也接地气了许多,很多事情亲力亲为,也不用麻烦别人。
“去冰,三分甜,可还满意?”靳于砷一脸傲娇,看看,他对自己女朋友的喜好记得多清楚,颁个最佳男友奖不过分吧?
想想靳于砷也挺委屈。
吃醋了还要自己哄自己。
他算是看清楚了,汤之念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只要他不低头,她绝对不拿他当一回事。
这两天,靳于砷忙归忙,倒时不时关注汤之念。她的位置就在他的对面,总裁室的大门只要敞开着,他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她。
她倒是一点也不受任何影响,该工作工作,下班时间一到就走人,不带半分眷恋。
看在排队两个小时的份上,汤之念勉强接过奶茶,对靳于砷说了声谢谢。
靳于砷斜靠在电梯上,模样懒懒看着汤之念,问她:“中午和顾邢一起吃饭?”
汤之念:“你看到了?”
“还用看么?那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就差把人底扒出来了。”
“偶然碰到的,就聊了一会儿。”
汤之念将插上吸管,漫不经心喝了一口。
怎么说呢,虽然是要排队两个小时的奶茶,但口感和楼下的连锁奶茶店根本没有太大差别。
电梯门打开,汤之念刚要走出去,被靳于砷揽住腰。有几天没抱她了,一来是自己生闷气,二来是工作的确堆积在一起。
靳于砷顺势抢了汤之念手上的奶茶,咬着吸管吮了一口,三分的甜度刚刚好,不腻也不淡。
在汤之念的带动下,曾经一向不碰奶茶和甜品的靳于砷,现在也好上了这一口。女朋友喝什么,他蹭什么喝。
汤之念没好气瞪他一眼:“这是我的奶茶!”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无赖。”汤之念推开他不规矩的手,“Zak总,现在是工作时间。”
“午休时间。”靳于砷纠正。
汤之念被靳于砷推进了一旁的休息间,昏暗环境,他将她抵在柔软的沙发上,伸手掐掐她的脸颊,气死了,可是又爱死她了:“汤之念,你真的过分了,也不知道哄哄我。”
汤之念:“?”
第097章 X+
不等汤之念回答, 靳于砷的手机响起,是叶开畅。
靳于砷懒得接听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 可拨打电话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休止。
汤之念知道叶开畅并不会无缘无故给靳于砷打电话, 她坐起来, 替靳于砷把电话接通,服侍大少爷的姿势,把手机放在他的耳边。
靳于砷这才接过电话,不耐烦地“喂”了一声,顺势拉住汤之念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怎么?打扰到你好事了?”叶开畅揶揄的声线从话筒里泄露出来。
靳于砷啧一声:“有话快说行吗?”
汤之念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喝了两口奶茶,听到靳于砷和叶开畅聊起工作上的话题。
靳于砷打电话也不老实, 把汤之念拽过来按在自己的怀里,语调一派自然, 手上动作不停。那只本该闲着的手却是一点也不闲着, 一会儿像是揉面团, 一会儿又像是在雕琢璞玉,总归不安生。
不知是手上的这杯奶茶温度过低, 还是休息室内的冷气太足, 靳于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汤之念的脖颈处,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靳于砷挂断了电话, 汤之念没忍住好奇:“叶开畅要去出差啊?”
她刚才模模糊糊听到一些。
靳于砷瞥她一眼, 把她拽过来坐在自己的身上。
“你管他那么多?”语气也拽拽的。
“问问不行吗?”
“行啊, 你可以多问问关于我。”
“你有什么好问的?”汤之念故意气他。
靳于砷无话可说,那就干脆不说了, 翻个身再次把汤之念压在沙发上。
身体被桎梏着,汤之念没办法动弹, 更重要的是担心手上这杯奶茶会洒出来一直小心护着。休息室里采用的是隔音地毯,清扫起来并不方便。
靳于砷被汤之念给气笑,夺了抢了她手上奶茶放在一边。
沙发扶手带着坡度,奶茶杯放在上面不稳。汤之念深怕这杯奶茶会掉落在地上,朝靳于砷嚷嚷了一声。
靳于砷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也重了些:“你只惦记这破奶茶是吧?”
汤之念被靳于砷这种野蛮的态度挑衅,遇强则强地朝他大声道:“这不是你排了两个时的队才买来的吗?”
她更不想浪费了他一片心意。
一句话,靳于砷的心情瞬间阴转晴,面色柔和了一些:“你傻啊,洒了再买一杯不就是了。”
“你不嫌麻烦吗?”
“怎么?心疼我啊?”
“我心疼奶茶。”
靳于砷嗤了一声,看着明显开心了许多,压着汤之念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口,实则是想吻她的,但是被她侧头给躲过。
“别亲我。”汤之念不甘示弱地吐槽,“男人心,海底针。”
她要从沙发上起来,可是力气究竟是抵不过靳于砷,被他用力禁锢着。
“靳于砷,你放开我!”
“不放。”
靳于砷非但不放,略带粗粝的掌心更是放肆地在汤之念的身上游走。他太清楚她的身体,知道哪里会让她低喘,哪里会让她深陷,哪里会让她欲罢不能。
男女情感不同,汤之念没有办法被靳于砷挑起兴致,反倒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任他宰割。更令人感到羞耻的是,她的理智和生理似乎在唱反调,一面在抗拒,一面在迎合。
汤之念抓住靳于砷那只不安分的手,气急败坏地咬住他的虎口。他的手掌大,一巴掌能盖住她的脸。原本算是发泄的动作,忽然衍生出几分旖旎气息,甚至像是故意的勾引。
靳于砷的眸色暗了暗,又痛又爽地让汤之念再咬重一点。他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子卷起到手肘,白皙有力的手臂上爆起青色筋脉。
可是这只小猫在气势上无敌,哪会如他所愿,立即松开咬住他虎口的牙齿。
从靳于砷的角度看汤之念,她一头黑色的长发铺开在沙发上,一张小脸被他用手掌覆盖着。
这么看来,她足够弱小,像是一只软弱无辜的小猫,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靳于砷的心软了又软,低头贴在汤之念的耳畔,用牙齿轻咬她的耳骨,舌尖舔舐她敏感的耳廓,像是在品尝一块糖果,轻轻地吮咬着她的耳垂。
汤之念不争气地哼了一声,随即捂住自己的嘴。
靳于砷低低笑了笑:“舒服吗?”
汤之念逞能:“不舒服。”
“是吗?”靳于砷的手往下探索,她将将极膝的包臀裙,包裹着凹凸的曲线。
但到底是裙子,在刚才一番挣扎的动作之间早已经一片春光。无所谓,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任何人上来。即便有人来,休息室的门也已经上锁。
汤之念今天的打扮实在太衬靳于砷的心意,也方便他的动作。
“你别碰我!”
“不让我碰?”靳于砷的指尖往更深的地方探索,“那你准备让谁碰?”
态度强势的靳于砷与他酷冷的外型才算吻合,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切运筹帷幄,而不是那个在办公室里摸鱼的总裁。
而汤之念在他的身下如同一只小小的蝼蚁,只要他不高兴了,可以随时让她永不翻身。
这样不对等的情感,也会让汤之念觉得疲惫。
汤之念并非全然不在意靳于砷的感受。可是深陷在感情的漩涡里,她有时候也捉摸不透靳于砷阴晴不定的心情。
靳于砷这人从小就唯吾独尊,习惯了身边所有的人事物围着他团团转。然而汤之念不能一直围着靳于砷的情绪转,她有自己的工作、朋友和家人。
如果这段感情会让汤之念感到困扰,甚至让生活变得更加糟糕,那她宁愿不要。因为生活已经让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喘不上气了,没有精力再去承受额外的精神负担。
这几天,两个人在公司里维持着上下级的关系,汤之念已经在极力避免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带到工作当中去,可仍不免会分心。
她忍不住会反复琢磨靳于砷究竟在想些什么,以至于好几次差点出现纰漏。
果然,禁止办公室恋情是有道理的。
“靳于砷,我不喜欢我们现在这样。”汤之念微带着喘息,目光一片清明,“如果这段感情同样让我们都感到不舒服,我们可以分开。”
“分开?”
这两个字让靳于砷停止一切动作。
他阴郁着原本就高冷的面孔,深邃的眼眸仿佛自带凌厉的气场,死死盯着汤之念。很难想象她究竟是带着何种心情说出这种话,即便他这样看着她,也无法从她脸上探索出一分一毫。
汤之念保持着理智:“如果不合适,可以考虑分手,我们还是朋友。”
她不是任性,也不是说气话。甚至很理智的觉得,朋友的关系比恋人要更加坚固。好比她和沈偲,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是朋友,却远超亲人的情感,时时刻刻记挂着对方。
汤之念和靳于砷认识多年,她是很喜欢他没错,可光是喜欢也是不够的。有些人注定不适合在一起,性格不合,家庭条件不匹配,三观不同,分开是早晚的事情。
“狗屁的朋友!”
靳于砷才不要做什么朋友。
如果沟通无效的话,那就做.爱吧。
单薄的布料被撕碎,靳于砷炫耀地向汤之念展示自己手上的成果。蕾丝的布料,是他喜欢的风格,但她说自己更喜欢纯棉的材质,对女性更好。
“靳于砷,你。”
靳于砷笑:“我怎么?重新赔你一条,不,一百条都成。”
“这是重新赔一条的问题吗!”汤之念面红耳赤,“我下午怎么办?”
“好问题。”靳于砷贴在汤之念的耳边低语,“我负责。”
汤之念生气挣扎无果,用力咬住靳于砷紧绷的手臂。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或者说这点疼痛会让他的血液更加沸腾。到达临界点的爽感,他用手摄住她的下颚让她面对自己,用力吻住她的唇,拖出她的舌吮着。
不用想汤之念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塌糊涂,她的被他吮得发麻又疼痛,呜呜叫喊着。
靳于砷退开,于此同时将自己的手指深入汤之念的口中。
汤之念想咬他,可他灵动的指尖像是撩动的琴弦。她根本来不及咬住,就要溢出声。
那杯奶茶最后还是洒了一地,糖分黏腻,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痕迹。混合着奶茶渍的水渍,是更加暧昧的气息。到最后分不清究竟是奶茶味还是什么,总之泥泞不堪。
靳于砷似笑非笑地贴在汤之念的耳边,说着下流的话。
汤之念咬着唇不回答,骂靳于砷是混蛋。
“是,我混蛋,如果你再说那两个字,我可以试试更加混蛋。”靳于砷带着挑衅的语气,姿态傲慢。
他一身工工整整,就连头发丝也透漏着精致,反观汤之念,像是一只被随意丢弃的娃娃,一身的破败不堪。
汤之念不甘示弱,和他硬碰硬:“哪两个字?分手吗?”
如果说她刚才是理智的,现在完全就是恼羞成怒。
“你再说一遍。”靳于砷咬着牙。
根本不等汤之念再说什么,那一地的泥泞更加湿润,她像是再次一被抽走魂魄,整个人发颤。分不清是冷气太足还是什么,但总归不算是冷。
汤之念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花白,大脑似乎被另外一具身体所控制着,灵魂逃离出自己的身躯,前所未有的极致体验,让她哑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倒是让靳于砷出走的理智回归。
他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管她的湿漉,任由裤腿被浸出一片暗色。
“你哭什么?嗯?该哭的人难道不是我?”靳于砷一身郁气未消,不过气息却是平稳的,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又低头吻了吻她。
汤之念没挣扎,顺势一副凄凄惨惨,眼眶更红。
她知道他心软。硬的不行,那就软的,实在不行就软硬兼施。
靳于砷抓了条薄毯盖在汤之念的身上,亲她的脸颊,都不用她只言片语,他已经示弱。
“汤之念,只要你哄哄我,我就不生气了。”
汤之念一头雾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惹得这位大少爷生气。自和他交往以来,她没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也在极力地让他开心。
可结果呢?
“靳于砷,我真的和你没办法沟通。”
“和我没法沟通?”靳于砷怪气一笑,“是不是和顾邢就很好沟通?”
“对!他起码不会像你这样爱发疯!”汤之念破罐子破摔,“你究竟是有多在意他的存在?三番五次提起他?简直有病!”
“我有多在意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就像是一根刺埋在我心里的刺,只要一想到你和他交往过,我就嫉妒得发狂。”
“你有什么可嫉妒的?”汤之念实在无法理解,“他什么都比不上你,无论是出身还是家世背景。”
“那在你心里呢?”靳于砷的眼眶莫名酸涩,“你和他交往那么久,他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
“不过就三个月而已,你如果那么在意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三个月而已?”靳于砷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你们不是从大学时期就在一起了吗?”
“我什么时候和他从大学期就在一起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汤之念很无语,思来想去,她和顾邢大学校友期间的确假扮过他的女友来帮忙阻挡桃花,可也就那么一次。
不过汤之念很快发现了什么,询问靳于砷:“你来看过我?”
“没有。”靳于砷撇开视线。
汤之念双手摆正靳于砷的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想说。”
说什么呢?
说自己想她得想快发疯?
汤之念很无语,她现在真的很气,气得想用尽一切办法在靳于砷的身上出气,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勾着他的脖颈,用力咬他的唇。
靳于砷没躲,他已经很疼了,不在乎再多这一道疼痛。反倒是汤之念不敢太过火,稍一松开,被他趁虚而入,卷走湿软的舌头。
“有没有套?”她语气强硬。
“你要干什么?”靳于砷的气息终于凌乱,带着喘息,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干什么?干你!”
转念一想,凭什么让你爽啊。
汤之念也不要套了,坐在靳于砷的身上,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她一点点地亲吻他的皮肤,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乱。
“靳于砷,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这样舔过别人?”
汤之念像是一只折磨人的妖精,双手抓着靳于砷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彼此的位置发生对调,她成了站在上风的那一个。
汤之念继续挑衅地亲吻他的皮肤,她也懂如何撩拨他,知道他会因为什么而情难自禁。
“闭嘴。”靳于砷脖颈处的筋脉凸起,头皮发麻,他咬着牙让汤之念住口,不想听那些话,更不想知道。
“说实话,我讨厌拐弯抹角,也不喜欢每次都去猜测你的心理。”汤之念的吻落在靳于砷腰上的那处纹身上,那条灵动的小鱼儿实在过于诱人。
她很无辜,感情里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但或许这又是爱情最令人着迷的地方。
靳于砷靠在沙发上仰起头,额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昏暗的光线下,他隐忍的神色似被冰封的雪山。
汤之念在最关键的位置停下,一只脚踩着靳于砷,缓慢挪动,居高临下。
“很遗憾,你真的想多了,除了你,我无法对别人这样。”她笑得婀娜,神色妩媚,继而果断地抽离,将踩着他的脚挪开。
靳于砷额前的筋脉明显凸起,倒抽一口气,哑着声抓住她的脚踝:“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靳于砷不可能听不懂。
汤之念一脸潇洒:“不理解算了,笨蛋。”
她说罢,裹着毯子转身离开,然而脚踝被靳于砷牢牢禁锢,根本不等她挣扎,他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汤之念,把话说清楚。”
第098章 X++
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汤之念紧闭双唇被迫匍匐在靳于砷的身上,无话可说。
靳于砷忽然一把将汤之念抱起,朝门外走去, 倒是贴心地拢了拢她身上的毯子, 避免她走光。
汤之念天旋地转间问靳于砷:“你要带我去哪儿?”
靳于砷隐忍的声线似狂风暴雨前的短暂宁静:“你刚才不是要套吗?”
办公室有。
早就备着了, 就等着她点头同意。
从休息室到办公室,有一小截的距离。过道上有监控,靳于砷抱着汤之念,亮面的皮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一步一个闷声。再怎么他身上也乱了,黑色的衬衫扣子崩开了几颗, 明晰的锁骨和胸肌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反观汤之念,她从头到脚被靳于砷护得妥妥贴贴。
汤之念踢着双腿骂靳于砷是变态。
她可不想在办公室里做那些事情。
靳于砷勾着唇笑:“多骂几句, 你越骂我越爽。”
汤之念立马噤声。
跟变态是讲不通的。
“怎么不骂了?”靳于砷踢开办公室的门, 进入后又落了锁。
走到办公桌前, 靳于砷也没在意那些半成品的积木,随手挥到一边, 让汤之念坐上去。
桌面宽敞, 就算是躺上去也没有任何问题。
汤之念倒是深怕那些积木被弄乱, 省得到时候善后的人又是她这个打工的社畜。
“靳于砷,你小心一点啊!”
靳于砷被气笑, 单手扣着汤之念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你能不能把重点放在我身上?”
刚才是奶茶, 现在是积木, 她怎么有操不完的心?
多操心操心他不行吗?
靳于砷高大的身型站在汤之念的面前,即便她坐在桌上, 也才将将和他视线平齐。
汤之念瞪着他:“你到底是有多缺关注?”
“你才知道?”
是的。
汤之念的确到现在才知道靳于砷缺乏关注。
她一直以为他什么的东西都不缺,有钱有权, 享受这个世界上最丰富的资源。
据说谈恋爱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如果说真有这种东西,那么此时此刻汤之念和靳于砷体内的多巴胺分泌已经达到了绝对的阈值。
靳于砷用力扣着汤之念的后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先一通狂吻。他太喜欢吻她了,喜欢她的气息,喜欢她吟哦着无法言语,喜欢她在自己的怀里软得像一滩水。
在昏暗的休息室里,冷气十足,他们浑身滚烫,疯狂拉扯,灵魂与理智似乎齐齐出走,一会儿飘荡在现实中,一会儿在虚幻中沉浮。
彼此之间心跳激烈,呼吸急促而滚烫,汤之念周身被靳于砷身上熟悉的气息裹挟。
而后,靳于砷将汤之念拥在怀里,似捧着易碎的瓷器般双手捧着她的脸颊。
疯狂的亲吻渐渐变得柔和,汤之念在这场亲吻里似经历过狂风暴雨的侵袭,最后雨势退弱,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靳于砷一点点舔舐着汤之念的唇畔,低哑的声线从嗓子里荡出:“你对别人这样过吗?”
汤之念的气息不稳:“靳于砷,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听懂了,可是怎么办呢。
疯狂的占有欲让他还想再听一遍。
“告诉我。”靳于砷用沙哑的声线低低诱哄,粗粝的指尖轻轻摩挲汤之念的唇畔。她的嘴唇被他吻得又红又肿,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也在诱惑着他。
汤之念存余的那几分理智,让她有些羞赧说出口。
靳于砷步步紧逼:“乖乖,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直到现在,汤之念终于知道靳于砷在意的点究竟是什么。她是真的无辜,以为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翻开重提,没想到他一直心存芥蒂。
既然要说,那就要说得清清楚楚,她是直来直往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
汤之念把脸埋进靳于砷的怀里,瓮声瓮气:“我尝试过和顾邢交往,生活要继续向前走的不是吗?靳于砷,我说过我很自私,在确保自己的生活能够正常运转前,我可以舍弃爱情。”
靳于砷贴在汤之念后背的手掌收紧。
瞧瞧,多么让人伤心的话,她张口就来。但他没有办法怪罪她,她做得没错。
或许她足够理智,不够恋爱脑,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是事情她做不出来。
这样正是让靳于砷着迷的地方,她足够自我,不会被别人所影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做任何事情都会给自己定下计划和目标,再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汤之念同样也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她只是将那些伤心和难过全部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她太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即便别人穿上她的鞋走来走去,也无法理解她在当下所承受的一切。
那也不重要,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抱歉。当一切都朝着正常的轨迹发展时,我又贪心的想要更多。和顾邢交往是理智下的一种抉择,他很优秀,是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另一半。”
没有一句是靳于砷想要听的。
靳于砷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钓上来甩在地上苦苦挣扎的一条鱼,他用尽全部力气想要跃回水中,却又被一把拍在砧板上。
然而,汤之念总是有本事拿捏靳于砷,下一句话又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变得更加急促。
“可是靳于砷,除了你,好像谁都不行……我试过……”
顾邢亲密的靠近让汤之念排斥且反感,明明她将他视为好友,彼此之间互相帮衬,可是她做不到和他亲密无间的相处。
于是汤之念认命,如果没有爱情的话就算了,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恋爱的。
“所以我后来想通了,这辈子就算不谈恋爱也没什么关系。如果妈妈和外婆需要我成家给她们一种安稳的感觉,我也会去综合各种条件挑选一位适合自己的伴侣。”
“你!”靳于砷咬着牙关,“没有想过找我吗?”
汤之念抬起头,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靳于砷,半调侃的语气:“我算个什么东西啊?怎么敢去肖想和你在一起。”
她足够清醒足够理智,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
抛开靳于砷的坏脾气,他拥有全国顶尖的资源,含着金汤匙出身,被所有人捧在掌心宠爱。
所以他的坏脾气反倒成了有个性。
门当户对一词从来不是说说,因为从某些程度上也代表了利益冲突和三观吻合。
汤之念很清楚,自己的出身和家庭几乎和靳于砷成了极端。
她做事情总是习惯性地计划,要看到效果,有目的地进行。否则,数年前第一次到恒誉市时,她就会因为无法适应新环境和新的课程体系而乱了阵脚。可她非但不乱,还游刃有余地把握身边的一切资源努力往上爬。
汤之念深思熟虑和靳于砷的各种不可能性,所以果断选择放弃。
随着年岁的增长,汤之念也渐渐明白,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按照规划进行,有些事情甚至不需要什么结果。就好比出门旅游,出门前做好了一切的攻略和计划,难免也会在路上出现意外,目的地固然很重要,可是很多时候,路上的风景才让人豁然开朗。
“说够了吗?”靳于砷眉眼压低,又是那副大少爷不可一世的样子。
汤之念很无语:“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就不能说些我爱听的?”
汤之念没扫兴,狐狸精似的勾着靳于砷的脖颈,在他耳边呵着气:“哥哥,我最爱你了。”
说完,伸出舌尖轻扫他的耳垂。
靳于砷眯了眯眼,被她甜软的声线蛊惑,身上的血液上涌。
“你叫我什么?”
汤之念眨眨眼:“靳于砷,Zak总,哥哥,你爱听什么?”
靳于砷暗骂了一声脏话,按着汤之念躺在书桌前,毫无节制地吻了上去。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吻在唇上,而是吻在她的大腿处。
包臀的裙早就被推到了腰上,什么都包不住。
汤之念被吻得一个激灵,长发铺开在黑色的桌面上,咬着牙抗拒。但靳于砷的手掌紧紧贴在她的腿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即便是冰封的雪山,最后还是会在炽热的焰火中渐渐融化,靳于砷有办法让汤之念化成一滩水,他也这样做了。
与此同时,桌上的水杯被打翻,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上沾满了水液,靳于砷似恶趣味地点了点汤之念的手指,染在她的皮肤上。
“再叫一声哥哥。”靳于砷想要听她喊他,更想听她说爱他。
汤之念和他谈条件:“你放开我,我就叫你。”
靳于砷权衡一番,选择牢牢禁锢着汤之念:“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叫出来。”
拉开抽屉,精准地找到那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片。
靳于砷拉着汤之念的手,问她:“要不要帮帮我?”
仅存的一分理智还在汤之念的脑海里拉扯:“靳于砷,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来敲门。
“挺好的,这样只会让我更兴奋。”
“你。”
靳于砷不给汤之念说话的机会,恶劣的和她一起看着桌上的积木晃动,下坠。
有那么一刻,汤之念也如同那些积木,要掉不掉,她下意识地想要攀附住什么,双手紧紧抓住靳于砷的小臂,用力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抓痕。
桌上的积木在轻微地晃动,不能受汤之念控制。有一颗在桌角摇摇欲坠,将落不落的。
靳于砷的目光同时注意到那颗粉色的积木,带着笑意和满足含着汤之念的耳垂,问她:“你说它会不会掉下去?”
话音落下,轻轻地撞击。那颗积木非但没有从桌面上掉下去,反倒神奇般的退回了几寸。
汤之念混沌的大脑已经分不清楚这算是什么原理,因为她也像这颗摇摇欲坠的积木。
靳于砷乐此不疲的和汤之念玩着这场游戏,最终,这颗积木终于从桌面上掉落。事实上,不止一颗掉落。
叮叮当当的积木掉落在瓷砖上,如同一场和谐的演奏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被放大。
汤之念受着双重的折磨,还在纠结一个点:“别让我收拾这些玩意儿!”
靳于砷笑:“什么时候让你收拾过?”
他才舍不得让她经手,总归他是有旺盛的用不完的精力,多照顾她是应该。
只不过,汤之念过于严重的分心关心桌面上的积木,靳于砷到底还是将她抱起离开了桌面。
位置转移到柔软舒适的老板椅上,像日常办公那样,靳于砷坐在椅子上,模样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他略带欣赏的目光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汤之念,反倒不急着做什么,等到她适应。
汤之念躬着背面对着靳于砷,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积木,咬了唇咬唇问他:“我不玩了,你能不能快点?”
靳于砷笑:“乖乖,怎么快?”
很快,汤之念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用再去担心那些有可能散落到地上的积木,靳于砷更加肆无忌惮。
汤之念知道自己承受不了,抱着靳于砷的脖颈,说着软话。
靳于砷最喜欢汤之念服软的样子,拨开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吻着她的唇。
“所以到底是想快还是慢?”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内线响起。
汤之念一个激灵,自然而然地瑟缩,略带防备地看了靳于砷一眼。
靳于砷被夹得头皮发麻,恼人的内线铃声还在继续。放在平时,以他的性格大概会嫌工作麻烦,可这个时候却主动接起电话。
汤之念想拦着,可为时已晚。
靳于砷将电话放在耳边,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汤之念羞赧的脸上。
电话里的声线隐隐约约地泄露,汤之念正坐在靳于砷的身上,这种割裂的感觉让她抓狂。
那头说了什么汤之念不想听,她只想从靳于砷这个变态的身上下去。可靳于砷非但不可能如了汤之念的愿,反而更深地禁锢着她。
这一次差点让汤之念失控,她隐忍着,张口咬在靳于砷的肩膀上。
“行了,我知道了。”
靳于砷的恶趣味到此结束,一把挂断电话。
汤之念正想控诉,靳于砷又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去落地窗前好不好?”
汤之念摇头:“不要。”
“乖,那你求我。”
汤之念太知道靳于砷在想什么,他左右不过是想听她说那两句话。
骨气有什么用?小女子能屈能伸。
汤之念里面谄媚地勾着靳于砷的脖颈,一个劲儿地说他喜欢听的话。一会儿叫他哥哥,一会儿又严肃地喊他Zak总,仿佛真的是在办公中。
谁成想,这个人却更加兴奋了。
时针和分针在飞快的游走,严肃的办公室里压不住暧昧的气息,到处都是一塌糊涂。到最后真如靳于砷所说,善后的那个人是他。
先是温热的毛巾擦拭,再一件件穿戴妥帖。每一次这个时候,都是他贴心地照料她。汤之念在靳于砷的面前始终是弱小,经不起他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汤之念疲软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薄毯,看着靳于砷俯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几块积木。
这画面让她想起自己第一天来这里上班时,靳于砷故意刁难让她捡零件。
真是别扭又幼稚的傲娇鬼。明明想接近她,却只能找这些拙劣的借口和理由。
“Zak总,还少一颗粉红色的零件。”
那颗零件就在汤之念的脚边。
她没穿鞋,光着一双白皙的脚。
靳于砷走到汤之念的身边,俯身半蹲下,看似要去捡那颗零件,实则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汤之念下意识缩了缩,提醒靳于砷:“不准乱来!”
靳于砷顺势捡起那颗零件,意味不明看着汤之念:“怎么乱来?”
靳于砷显然还不够尽兴,刚才那番不过是开胃小菜。或许是在办公室的原因,汤之念难得那么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受惊。自然而然地用力夹住他,让他崩溃。
而靳于砷更加清楚的是,那条单薄的蕾丝布料早已经被他撕毁,在包臀裙下的汤之念一览无余。
“再来一次?”
汤之念一脚踩在靳于砷的肩膀上:“你走开!”
靳于砷不怒反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条玫瑰金色的脚链,不疾不徐地往汤之念的脚踝上戴。
两个人冷战了几天,光是一杯奶茶显然是不够的。而那杯奶茶也早就打翻,不剩一滴,像她。
靳于砷想讨汤之念开心,有无数种办法。
看看,自己生气了反倒要讨女朋友开心,靳于砷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
汤之念果然意外,俯身看了看脚上的链子,惊喜道:“好好看啊。”
很素的一条脚链,却十分精致,很衬汤之念的肤色。就像靳于砷送过的那条手链,像是一整套的精美首饰。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挑的。”靳于砷对于自己的眼光一向是自信的。
汤之念问靳于砷:“你什么时候买的?”
真要说起这条脚链的渊源就挺长的。
这条脚链是他在留学期间就买的,一眼相中,想象着汤之念戴着脚链摇摇晃晃的样子,心里难免会有些亢奋。
靳于砷回国来找汤之念那一次,也戴着这条脚链,甚至还想好了说辞。
用脚链把她栓在自己身边。
那一次,这条脚链到底没有送给汤之念。
其实不仅仅是这一条脚链,靳于砷买过很多东西想要送给汤之念,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这些东西从靳于砷回国的时候被统一打包送回来,可是转念一想,她那么狠心,他凭什么还要把脚链送给她。
有一段时间被他扔在角落里吃着灰不见天日,他咬牙切齿地想要与她一刀两断。
可最终还是做不到。
汤之念看着自己脚踝上的这条链子,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没忘记自己还欠顾邢一份生日礼物,一直想着抽个时间去商场挑选。
现在顾邢又要离开川城回到恒誉市定居生活,这份礼物她更应该认真挑选。
“靳于砷。”
“嗯?”
“没什么。”汤之念本想咨询靳于砷的意见,可是他现在一提到顾邢就反常,还是不提为妙。
靳于砷直觉肯定有什么,问:“和顾邢有关?”
汤之念眨了眨眼,略带一分心虚。
靳于砷嗤了声,起身靠在桌上,和汤之念面对面:“说吧,什么事。”
汤之念如实告知。
靳于砷听后倒也没有多大反常,说:“我帮你准备。”
“真的?”汤之念一脸不敢置信,“你不会恶搞吧?”
“至于吗?”
汤之念阴阳怪气的啧了一声:“不知道是谁,不久前还在吃那些莫须有的飞醋。”
经过这一番坦诚相待,靳于砷难得理亏。他太过于在意汤之念,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让他无法去接受她和别人曾经那样的亲密。
“靳于砷,如果我像你一样爱吃醋,咱们根本没办法过了。”
休息的时间已经足够,汤之念起身准备去上班,被靳于砷按在椅子上。
“你倒是好好说清楚,我让你吃什么醋了?”
汤之念仰着脸,像是一只准备战斗的小鹌鹑:“还用我说吗?你以前让我拒绝了多少的情书和告白,你还记得吗?”
靳于砷眯了眯眼,“所以,你那么早就开始吃我的醋了?”
“才没有!”
汤之念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些。
靳于砷来了兴致,这下更缠着不让她走了:“那你好好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醋?”
他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用一种低姿态看着她,仿佛乞求的语气,让她心软。
汤之念咬了咬唇,豁出去般的说:“你和韩莹。”
“韩莹?”
“就是Cervine,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你,她的家庭背景和你再般配不过,你们两个人很适合。毕业季一起准备拍毕业照的那天,你们两个人有说有笑,后来你们又同在一个大学……”
汤之念后知后觉,有关于这些事情她竟然记得如此清晰,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其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靳于砷早就将这些细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让汤之念继续。
汤之念摇摇头:“不说了。”
靳于砷点点头,不逼她。转而拿起手机,给叶开畅打了个电话:“把韩莹的联系方式给我。”
电话那头的叶开畅懒得问原因,下一秒便调出韩莹的联系方式发给靳于砷。
汤之念不懂靳于砷现在要做什么。
靳于砷一脸稚气地说:“我要给你一些安全感。”
所以要当着汤之念的面打电话给毕业后就不再联系的韩莹说清楚: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汤之念一脸无语地抢了靳于砷的手机:“你三岁小孩啊!”
他邪气地扬眉:“是不是三岁小孩你最清楚。”
“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你吧?”
这句话汤之念也是半开玩笑的口吻,没想到靳于砷竟然没有反驳。
靳于砷的脸上有淡淡的苦涩,那副模样和他这张生人勿近的脸形成一种巨大的割裂感,让汤之念心里一紧。
汤之念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让靳于砷开心一些,她朝他伸手,说:“要不要抱抱?”
靳于砷靠近,伸手圈住汤之念的腰,将脸埋在她怀中。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高大的人埋在她的柔软之间,细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好似被她包裹着,
比起激情的难舍难分,这一刻的温情反倒更加打动人心。
“对不起啊靳于砷……”汤之念摸摸他的耳垂,又摸摸他的发尾,最后心血来潮弄乱他的发。
“你摸狗呢?”靳于砷倒也没有阻止汤之念,她想摸让她摸好了,总归,他都是属于她的。
汤之念又梳理了一番靳于砷的头发,郑重其事:“我们来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有什么话当场说开,吵架不能超过第二天。”
经过这一次,汤之念也算是明白,她猜不透靳于砷的想法,所以才导致了这一次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和不愉快。如果很多话能够当场说开,不把误会扩大,就不会有那么多是非。
汤之念还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这样的约定下我们还是争吵不休,那么我们终归是不合适在一起,可以考虑分手。”
靳于砷一听到“分手”两个字就像是炸了毛的猫:“汤之念,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你听到了的。”汤之念不打算浪费口舌,“靳于砷,现在也一样,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靳于砷敛了敛性子,最终还是妥协:“能能能,你说吧。”
“各种因素的影响,我从小就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想要改可能很难,但是我会努力去多考虑你的感受。”
靳于砷看着汤之念一开一合的嘴,忍着想要去吻她的冲动。
“还有,你也要改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让我猜我也猜不透,猜错了我也会胡思乱想。”
“好好好。”
汤之念皱眉:“你是在敷衍我吗?”
靳于砷真要敷衍汤之念,这会儿就把她压在椅子上,而不是听她说那么多。
怎么办呢,听到她说会为了他而改变,他的心就像抹了一层蜜似的,别提有多满足。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占有她,和她融为一体。
不过,她刚刚才说要把话说开,不要让误会扩大。
靳于砷坦诚:“能再来一次吗?我动就行。”
“靳于砷!”
汤之念懒得和靳于砷浪费口舌,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转而从椅子上下来。然而单脚刚站在地上就一个踉跄,差点不稳。
靳于砷敏捷地勾着汤之念的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然下午请个假?”
“我不。”汤之念倔强地摇头,让靳于砷放开。
“行了,不动你。让我再抱一会儿。”
靳于砷将汤之念抱着一起坐在椅子上,像只大狗狗似的贴着她的脸颊缓慢地蹭了蹭,态度认真。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也记着了。你呢,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我既然爱你,当然知道你的脾性,你的一切我都会接受,只要你爱我就行。”
汤之念倒还真有几分动容:“感情是相互的,没道理让你一个人付出啊。”
“那就劳驾你,多亲亲我,抱抱我,爱爱我。”
汤之念白了靳于砷一眼,还真迎合了他,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靳于砷“嚯”了一声,得寸进尺:“再亲一个?”
汤之念无奈一笑,可是她没办法拒绝,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两个人姿势亲密,最激烈的争执过后,平静的时刻显得尤其恩爱。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汤之念不敢置信的缩在靳于砷身上,像是一只惊恐的小猫,紧张地看着靳于砷。
靳于砷安抚地轻拍汤之念的后背,问外面的人什么事。
是来开会的。
上午靳于砷吩咐过一干人等,下午在他办公室商讨一些事宜。
靳于砷还真的把这事给忘了,面不改色:“半个小时后再来吧。”
外头的人没有任何疑问:“好的,Zak总。”
等人一走,汤之念立马从靳于砷的身上下来。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这副荒唐的样子被公司的同事知道后,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靳于砷也没再说什么,只提醒汤之念小心走光。
汤之念知道靳于砷指的是什么,瞪了他一眼,一再拉了拉裙子,底下是真空的,一想到还有两个小时,她就会坐立难安。
她的衣服倒是整理得妥妥帖帖,长发却有些微乱,不难看,反倒有种凌乱的风情万种。
靳于砷走到汤之念身边,居高临下理了理她的发,看着她清透水灵的脸,毫无预警地开口:“汤之念,我们挑个日子去结婚吧。”
他不满足于恋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生活在一起。
所有的隔阂和误会全部解开,他才一种真正的踏实感,仿佛在鬼打墙的浪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
第099章 Y
*
“靳于砷说想和你结婚?”
沈偲正捧着一个西瓜, 名副其实的吃瓜群众。她实在太可爱了,一张小脸甚至还没有半个西瓜大,嘴唇红润, 唇角沾了一些西瓜汁, 皮肤白皙, 看起来又纯又欲。
听到汤之念的话,沈偲觉得嘴里的西瓜忽然也不香甜了,一想到自己最好的闺蜜有一天要嫁做人妇,这种感觉像是有人把她硬生生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太可怕了!
“我不准呜呜呜。”沈偲实在无法想像汤之念结婚的样子。
当然,汤之念不可能会答应靳于砷这种“无理”的要求。
可能靳于砷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过于荒唐,他情绪上头, 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想结婚,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是最注重仪式感的一个人, 没有隆重的场地、没有鲜花和戒指, 自己这一关首先过不了。
下午那两个小时汤之念熬得头皮发麻, 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一想到和靳于砷在办公室那点事情,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后来底下的高层再次上来敲开总裁室办公室的门, 汤之念心虚到头也不敢抬。
保洁的阿姨来顶层的休息室打扫了整整半个小时, 将里面的荒唐彻底清除,不留一丝痕迹。汤之念紧闭着双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庆幸顶楼除了那几个来与靳于砷谈公事的高管外, 不再有人上来。她恨死靳于砷了, 做就做,撕坏她的底裤又算怎么回事?
汤之念实在无法坦然地面对这个局面,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站在这些人的面前。而且更让她无法想象的是,自己和靳于砷的关系被人所知, 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前几天汤之念和几个女生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被迫听到有关靳于砷的八卦。
有人信誓旦旦地猜测靳于砷肯定有女朋友。
“Zak总变了好多,一定是近期才开始谈的恋爱!”
大家分析得头头是道。
人这辈子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就算是年少轻狂,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也会变得沉稳内敛。更何况,恋爱是最复杂的情感之一。
热恋中的人难免会展露一些蛛丝马迹,例如总是面带微笑,偶尔失神,情绪反复。
最关键的是,恋爱中很多喜好也会发生改变,例如吃以往从来不会尝试的食物。
“你说,一个人突然喝奶茶是因为什么呢?总归不是受到家人的影响吧,要影响早影响了,那必然就是女朋友咯!”
同事认真分析时,汤之念正捧着一杯奶茶,闻言默默地松开吸管,装作无事发生。
“汤汤,你说呢?你在Zak总身边做秘书,应该最清楚了。”
汤之念清了清嗓,一脸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发梢,说不清楚。
可能汤之念平时太过一本正经,大家也没往其他方向去多想。
她算是逃过一劫。
眼下汤之念底下一片真空,表面上要维持淡然。
虽然在办公室里已经被靳于砷妥帖仔细地整理过,可是身上留着他的气息久久不散,好像整个人都被他包裹着。
靳于砷忙完那点事情后就起身送汤之念回家,他本来就是不务正业的总裁,正好找了个由头翘班。
似乎每个大公司的企业家都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执行力,但靳于砷没有,他只会摸鱼打游戏搭积木,然后从中间抽出一点时间来处理公事。
不久前靳于砷还在吐槽自家公司出品的一款游戏,说是联名的新服装太丑了,割韭菜割成这样他这个总裁都没脸来上班了!然后他又理所当然地翘了半天的班。
汤之念最佩服靳于砷的地方也在于此,他这个人玩归玩,可是认真工作起来,效率总是很高。就好比学生时代的学霸,别人上课认认真真,下课拼了命的做练习册,但他不是,他上课睡觉,下课跑去打球,最后期末考试一出来,他全年级第一。
就说气不气人。
汤之念坐在靳于砷的身边倒是可以肆无忌惮一些,不怕走光。这人开车也不专心,红灯停时那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腿上摩挲着,讨好的语气和她打商量:“直接去我那儿?”
汤之念说不行:“沈偲一个人在家呢。”
于是靳于砷问了一个史上最无聊幼稚的话:“如果我和沈偲一起掉进水里,你是先救她还是救我?”
汤之念白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会游泳。”
“是吗?改天我教你。”
“你会游泳?那行,我学会了去救沈偲。”
靳于砷:“……你可真行。”
熟门熟路地车直接开到汤之念的小区楼下,靳于砷抓着她的手,用一副割裂感十足的弱小姿态看她:“晚上我来接你,你欠我的。”
汤之念打着马虎眼:“再说吧。”
回到家汤之念就冲进了卫生间洗澡,大腿内侧好几个吻痕,幸而隐蔽,不会叫人发现。
洗漱后的汤之念和沈偲一起吃饭追剧,接着一人捧着半个西瓜,穿着睡衣吹着空调。
与汤之念而言,她很喜欢和靳于砷在一起恋爱的点滴,也喜欢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沈偲问汤之念:“那你有想过和靳于砷结婚吗?”
“之前没想过。”汤之念很诚实,“后来想了想,如果我这辈子真要结婚的话,应该也只能是和靳于砷了。”
其实汤之念一直没有被催婚的烦恼,或许是妈妈受过婚姻的苦,又或许是妈妈在大城市生活过,汤元知道对女人而言结婚其实并没有太多作用。但是汤元也有意无意的和汤之念聊过,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可靠的人,或许也可以试试。
人生的道路并不是非黑即白,婚姻的好坏也只有感受过才知道。
晚上八点一刻,靳于砷的短信就开始轮番轰炸。
他这个人有时候也真是幼稚到让人觉得可爱,以前从不会发表情包的人,现在从汤之念这里偷了一堆,时不时就卖个萌,再哭唧唧。
可能谈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在别人看来无语又幼稚的事情,她已经被对方可爱了一万遍。
靳于砷说自己没吃晚饭,要饿死了,她再不来见他,见到的将会是他的尸体。
汤之念一脸笑意盈盈,捧着手机回他消息,说自己正好没看过尸体长什么样,想见识见识。
靳于砷立即回了一个小猫上吊的表情包,委屈巴巴。
汤之念心软,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靳于砷说,他想吃她。
汤之念收回自己的心软,让他饿着。
靳于砷回表情包:宝宝好狠的心。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汤之念磨磨蹭蹭,终于下楼。
靳于砷坐在车厢里,车内灯光未开,车外路灯忽明忽暗的洒他身上。他靠在驾驶位的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头给汤之念发消息。
手机屏幕的冷光照在靳于砷脸上,镌刻他锋利硬冷的五官,他的神色在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生人勿近,就挺凶的。
偏偏就是这个人,下一秒给汤之念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汤之念没回消息,走过来打开车门。靳于砷随即抬起头来,在看到她的时候,低垂的眼睫也跟着扑扇一下,双眼里似乎闪着光。那张原本硬冷的面庞,忽然在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充满了少年气息。
莫名有一种在学生时代背着家长偷偷恋爱的错觉。
“说好的九点,你迟到了半个小时。”靳于砷靠过来,扬着眉问汤之念,“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汤之念在靳于砷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样行了吧。”
靳于砷低头帮汤之念扣好安全带:“你就敷衍我吧。”
他倒也再多说什么,随即启动车准备离开。
“你真没吃饭吗?”汤之念将信将疑。
靳于砷一副懒怠的模样随意应了一声。
汤之念捧着手机:“那就叫份外卖吧。”
“汤之念,你还敷衍我呢?”
“我给你叫好吃的外卖。”
靳于砷不乐意:“你做饭给我吃。”
是字面上意义的做饭,也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做饭。
汤之念的确是是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她站在料理台旁边,准备给靳于砷做一份面条。
靳于砷随即在汤之念身后缓慢跪了下去,准备先吃她的下面。
大晚上的,汤之念贪方便,就穿了一条带胸垫的睡裙出门,底下也没穿什么安全裤。想着反正来回接送都是靳于砷,没想到现在却是便宜了靳于砷。
“不要撕。”
几乎是汤之念的话音刚落,听到撕拉的一声,又毁一条。
“靳于砷!”
屈膝半跪在地上的靳于砷一脸邪气的仰头看着汤之念,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欲气,嘴角上扬,那分玩世不恭的样子看起来就更足了。
“我赔。”
事实上,这个家里已经备好了汤之念的衣服,从里到外,她想要的什么款式都有。如果她愿意的话,靳于砷很想让她试试那条镂空的。
但是汤之念这个人的性子一向不会乖乖就范,只有她高兴了,才会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个惊喜。
靳于砷的那点潜力,可能有一半的责任在于汤之念。是她发掘的,先是在学校,后来是在车上,戏弄他似的,她总是说出一些让人吃惊的话,留他浮想联翩。
锅里的水似乎有沸腾的趋势。
靳于砷催促着汤之念:“我饿了,你做多久的面,我就吃多久的下面。”
“你可恶。”
“你欠我的。”
汤之念要是知道迟到半个小时会是这个下场,那么她说什么也不出门了。
饿死他得了。
煮面条不同于爆炒的菜,不需要大开大合的使用锅铲,等到锅里的水开了,在滚动的热气里放入一把面条,再静静等待面条在滚水中再次沸腾。
与此同时,靳于砷拍拍汤之念的大腿,让她分开一些。
汤之念手上拿着一双筷子,时不时扒拉一下锅里的面条。为了避免面条粘连,需要来回的搅动。
有些事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沸腾的锅气冒着热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一碗面条盛入碗中,汤之念终于得以暂时解脱。
靳于砷图方便,干脆抱着汤之念一起坐在岛台旁,他这会儿倒是真的开始吃面,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他还饶有兴致地问汤之念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一点。
汤之念谢绝了靳于砷的好意,简直无法直视他粉色的沾染上面条汤汁的双唇,也无法再去想象他灵动的舌尖做过的好事。
“你不准再吻我了。”
靳于砷:“怎么?你嫌弃你自己?”
“当然不是!”
靳于砷眯了眯眼:“那是嫌弃我?”
汤之念心情复杂,准备从靳于砷的身上下来,但靳于砷显然不会轻易放手。
这个夜晚,在火热的开放式厨房里,岛台的台面上留下大量的汤汁,分不清是面汤还是什么。
*
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汤之念最近经常在午餐时间与顾邢相遇,渐渐的,她身边几个年轻的女生也和顾邢熟络起来。但在得知顾邢即将离开川城时,每个人都觉得不舍。
顾邢这个人就是有这种魅力,除了外型吸引人注意,最重要的是随着深入的接触,会发现他是个很尊重异性的男人,他说话有分寸,不开不适宜的玩笑。
这天中午,汤之念像往常一样来到餐厅,不出意外的与顾邢相遇。
顾邢手上端着餐盘在汤之念面前坐下,说:“我今天办好离职手续了,周日的机票回恒誉市。”
一转眼,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还不等汤之念说什么,坐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姑娘依依不舍。
“顾帅,以后再见你一面就好难了。”
“呜呜呜,本来园区里的帅哥就不多,以后又少一枚。”
“顾帅!今天中午这杯奶茶我请了!”
顾邢没有喝奶茶的喜好,谢绝了大家的好意。
没想到,女生们的话题忽然转移到了靳于砷的身上。
“Zak总就很爱喝奶茶。”
“对,每天下午都有人送奶茶到顶楼。”
闻言,汤之念埋头认真吃饭,只当自己是空气。
因为每天下午送到顶楼的那杯奶茶基本上都进了汤之念的肚子。
靳于砷每次只点一杯,说是给汤之念喝,但绝大多数都要来蹭汤之念的奶茶,他像是个爱抢食的孩子,只有别人嘴里的才好吃。
“汤汤,你还没告诉我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情报?”
汤之念一脸茫然地抬头:“什么情报?”
“就是Zak总的女朋友啊!上次说的让你多留意留意,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汤之念摇摇头。
说起这些,顾邢意味不明地看着汤之念,看破不戳破。
汤之念说话间正巧撞上顾邢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的瞳孔颜色很黑,是和靳于砷完全不同的类型。
顾邢倒是没说什么,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这是他在园区的最后一天,以后估计没有什么机会再来。
汤之念对顾邢说:“明天一起吃个饭吧,我叫上了栗杉和你的同学,大家一起为你送送行。”
“好。”顾邢笑了笑,抬起头,正好见走过来站在汤之念身后的靳于砷。
靳于砷走到汤之念身边空位坐下,面朝着顾邢。
“算我一个。”
靳于砷的到来,无疑引起一阵暗涌。几个同事立马恭敬喊他,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一个个用眼神示意,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汤之念也意外靳于砷的到来,恭敬地朝他喊一声:“Zak总。”
靳于砷会来餐厅吃饭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他之前经常和叶开畅下来用餐,但毕竟是领导,员工们总是很自觉地离总裁大人远一些。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和靳于砷有距离感。
其实总裁也是人。
靳于砷淡淡瞥汤之念一眼,问她:“吃什么?”
汤之念中午吃得简单,一份中餐盒饭。
作为秘书,她称职地问靳于砷需不需要来一份。
靳于砷点点头。
于是汤之念起身离开。
靳于砷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餐桌上,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顾邢。
顾邢抬起头,视线看向靳于砷,眼底平静,没有放低姿态。
靳于砷一身休闲的装束,身上没有一点班味,仿佛心血来潮到此一游。
“你办好离职手续了?”靳于砷问。
顾邢勾了勾唇说是的:“劳您关心。”
靳于砷说少来这套,什么您不您的。
“Zak总,毕竟身份有别。”顾邢略带调侃的语气。
靳于砷蹙眉:“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脾性还大一些。”
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断消磨一个人的棱角,将人打磨平整。
顾邢:“你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靳于砷:“以后在恒誉市定居了?”
顾邢点头:“你呢?打算一直留在川城?”
靳于砷:“废话,公司都开在这儿了。”
顾邢笑容有几分苦涩,“也是。”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顾邢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永远很多,他不能像靳于砷那样肆无忌惮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同样都是为了汤之念来到川城,但是靳于砷编织天罗地网,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或许,这也是他比不上靳于砷的原因之一。
旁边几个爱八卦的女孩低着头默默扒饭,实则竖起耳朵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实在没有搞明白靳于砷怎么就和顾邢扯上关系了,而且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旧识。
这比火星撞地球还让人感到震惊。
可是转念一想,这两个外型出众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似乎才更加和谐。
汤之念买完盒饭回来的时候,靳于砷已经离开了。同事提醒她:“Zak总让你把盒饭送到楼上去给他。”
大家一脸意味不明的脸色看着汤之念。
因为就在刚才,靳于砷竟然吃了汤之念还没吃完的饭菜。没人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这氛围实在太古怪了。
不过靳于砷大概又嫌弃汤之念的饭菜不好吃,随意吃了两口便没再继续动筷。
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靳于砷居然喝了汤之念放在桌上的奶茶。
啊啊啊!
当时大家的内心都在一片嘶吼!
什么情况啊这是!
顾邢提醒靳于砷:“对了,汤汤有乳糖不耐,不太适合喝牛奶。”
靳于砷微扬眉,说:“是么。”
他却一直不知道。
顾邢耸耸肩,饶有兴致地说起一段往事,那是有关汤之念乳糖不耐而肠绞痛的事情。
“身为上司,你应该多多关心自己的下属。”
靳于砷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多谢提醒。”
这会儿,顾邢还坐在原位置,他已经用完了餐,似乎是特意等汤之念回来。
“我吃完,先走了。”顾邢说。
汤之念朝他淡淡一笑:“行。”
人一走,八卦就开始喋喋不休。
然后有人终于发现了盲点:“汤汤,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和Zak总认识了?”
汤之念心里一个咯噔,顺势道:“是啊,你们才知道?”
“天呐!你隐瞒的好深啊!”
“我没隐瞒啊。”汤之念一脸无辜,“不过我和Zak总只是认识,不算熟。”
“怪不得,你和顾帅认识,顾帅又和Zak总认识。”
今天中午汤之念勉强躲避了连环的追问,因为大家吃瓜的时间太长,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毕竟还要回去打卡。
汤之念拿着打包好的盒饭上楼,刚推开总裁室的大门,就被靳于砷按在门上。
火热的气息瞬间侵上来,靳于砷埋在汤之念的耳边,轻咬她的耳垂:“宝贝,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有点少。”
但是对于汤之念的身体,靳于砷了如指掌。
第100章 Y+
正午时间, 外头是阳光正盛,落地窗前一览无余的景象,顶楼的办公室占据最佳的视野位置。
在汤之念上楼以前, 靳于砷双手抄兜站在这里独自一人走了一会儿神。
汤之念在上一份工作作为秘书为老板开车时, 曾经出过一场小小的车祸。当时靳于砷将总公司搬迁到川城的相关事宜已接近尾声, 他人就在川城。
底下的人联系靳于砷说汤之念出车祸时,靳于砷被吓得不轻。他不免将事态往最严重的方向去想,随即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顾邢一脸关切地站在汤之念的面前。
当时冬天,大概也正是流感肆虐的时候, 医院里到处都是人。
靳于砷急匆匆的步伐放缓,他穿一件胸口绣着向日葵的黑色大衣, 携一身的肃冷, 远远看着顾邢安抚着汤之念。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 每次都戳痛他的心脏。
距离太远,靳于砷其实听不清顾邢和汤之念究竟说了什么, 但他能明显从汤之念的脸上看到了安心。
庆幸的是, 她没有受伤。
不过, 靳于砷并不像顾邢那么好说话。
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位难缠的司机最后没有再纠缠汤之念,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 而是有人踩在他的脸上狠厉警告:“想敲诈是吧?卸你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 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尽管来试试。”
正是因为在顶楼的办公室, 靳于砷能够肆无忌惮地禁锢着汤之念,双手从她身后将捞进自己的怀里,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后颈。
汤之念觉得痒,她转过身来靠在门上看着靳于砷, 从他琥珀色的眼眸里看到了如一片尘封数年的冰川。
而后靳于砷勾起唇角,略带邪气地看着汤之念。
“刚才听说,你有乳糖不耐。”
汤之念微扬眉:“怎么?你才知道?”
靳于砷说抱歉:“我的确现在才知道。”
汤之念伸手故意戳了戳靳于砷的胸膛,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话虽如此,汤之念倒也没有怪靳于砷的意思。本来她有乳糖不耐这件事也是近两年才察觉到,靳于砷不知道很正常。
靳于砷反攥住汤之念的手,神色乖戾:“嗯,我会好好弥补。”
事实上,他总觉得做什么好像都不足以弥补这么多年的缺失。
“弥补?”
汤之念越听这句话越觉得不对劲。
等她意识到自己应该逃离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
靳于砷太清楚知道汤之念的身体,知道如何挑起她的兴致,等到最后不需要他再主动推进什么,她会忍不住。
或许一回生二回熟,在办公室里既然已经有过第一次,也不怕再来第二次,甚至更多次。
混乱中,汤之念听到有什么东西的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四枚装的盒子里,上次只用了一枚。
仅存的几分意志力让汤之念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靳于砷再保持一些距离,如果她想继续在公司里混的话。
可是靳于砷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怎么?难道你还想和同事做朋友?”他略带嘲弄的语气问。
“难道不可以吗?”
“天真。”职场上是没有朋友的,靳于砷残酷地提醒汤之念这个事实。
“不能一棒子打死,我认识好几个刚出社会的女生,她们的双眼里透着纯真。我很乐意和她们做朋友,觉得她们很可爱。”
靳于砷低头亲了亲汤之念的唇角,热气佛过她耳边。
“看你,如果你需要的话。”他哄着把东西交到她手上,“帮我戴上。”
汤之念咬了咬牙,呼吸不稳:“你究竟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在说什么?”
“显然是你搞错了现在的重点。”靳于砷提醒汤之念的同时,拉着她的手。
汤之念低头,在光线明晰的正午,对一切一览无余。
或许是靳于砷皮肤白的原因,他的身上并没有狰狞的地方,加上他一向会对自我做管理,给汤之念的第一眼是惊艳,觉得比想象中要好看很多。
汤之念这个人偶尔有一种无畏的天然呆,带着某种好奇的探索精神,一只手包裹不住,用力握着。
那时候年纪小,靳于砷也会害羞,喊她祖宗,再捏就要断了。现在不同了,他有时候还会教她该怎么做。
汤之念被逼急了的时候也爱来这一招,捏着他:“靳于砷,你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喝我喝过的奶茶?”
“抱歉,习惯了。”靳于砷一脸无辜,表示下次不会。
“你还想有下次?”汤之念手掌里握住的似乎还在滚烫增大,握住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好,没有下次。”
大脑皮层里的某跟神经似乎炸开了花,靳于砷不打算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同事说太多废话,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汤之念缓缓地帮他戴上,却没有第一时间如了靳于砷意,欣赏着手中因为兴奋而轻微弹跳的新鲜玩具。
她忽然在他的面前半跪下来。
有一瞬间,靳于砷的身上所有的血液似乎开始往一个地方汇聚。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汤之念。
在这件事上,靳于砷有过奢望,但从来没有想过强迫汤之念。
“要不要玩点新的?”汤之念脸上带着狡黠的玩味问靳于砷。
靳于砷凸起的喉结上下滚着,额前一层密密的喊,咬着牙点头。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个人幸灾乐祸地从里面逃了出来。
但也没多久,又被重新拽回了办公室。
“你咬我?”靳于砷勾着汤之念的腰,绝对压制她的高大身型,让她躲无可躲。
汤之念卖乖:“不是你让我玩的吗?”
“你就这样玩?下辈子的性.福还要不要了?”
汤之念一脸淡定:“没事,我还有其他玩具。”
“汤之念!”靳于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有办法让她叫天天不应。
至于那些玩具,总有一天全部扔进火堆里烧成灰烬。
*
顾邢离开川城时,正是川城入秋的时节,早晚温差极大。
作为好友,汤之念去机场送了顾邢一段,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看着顾邢离开,汤之念心里有感慨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希望他前程似锦。
顾邢人缘不错,来给他送行的朋友很多。
只不过在临别前,顾邢深深看了汤之念一眼,朝她淡淡一笑。那一笑里似有释怀,彻底放下。
靳于砷当然不可能来送顾邢的,毕竟关系一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加上他也是恒誉市人,三不五时飞回去,想见一面还不容易?
所以当汤之念提议靳于砷一起去送送顾邢的时候,靳于砷直接拒绝了。
有去送顾邢的时间,还不如在家里睡一觉。
但靳于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汤之念去送顾邢一趟,人却“消失”了。
周一一早,靳于砷难得踩着打卡的时间来公司,却不见汤之念在自己的工位上。
这并不是汤之念一贯的行事风格,因为她总是积极地来公司打卡上班,从未缺勤或者迟到。
事实上,昨晚靳于砷给汤之念发过消息,一直到今天早上,她仍旧没有回复。
靳于砷直接找到了叶开畅,开门见山:“把沈偲的联系方式给我。”
叶开畅不明所以,推了推金边的眼镜,问靳于砷:“什么事?”
“少啰嗦,给我就是了。”
难得叶开畅在靳于砷的面前露出些许防备的神色,他本就是性格内敛的人,似有一肚子的精明和算计。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当着靳于砷的面,拿出手机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那头很快接起,叶开畅说:“是我。”
还不等叶开畅说什么,沈偲急切地说:“现在不行!我在老家!”
“老家?”
靳于砷土匪似的抢了叶开畅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就是一通输出:“汤之念呢?”
沈偲听到是靳于砷的声音,语气弱弱:“汤汤没跟你说吗?她妈妈受伤了,我们现在在老家。”
“行,谢了。”
靳于砷得知汤之念的踪迹后,把手机还给了叶开畅。
叶开畅接过手机,微微蹙眉:“能不能客气点?”
靳于砷笑:“对谁?对你?还是对你的那位?”
“还用说么?”
没多久,靳于砷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正是汤之念。
汤之念有一千万个理由向靳于砷解释。
昨天傍晚汤之念突然接到外婆的电话,说她妈汤元不小心摔倒受了伤正在医院里拍片。汤之念一听难免着急,立即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现在交通方便,她回去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说走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这个时候她忽然很庆幸自己选择在川城生活,能够随时随地的回家,有什么也方便照料。
沈偲听说汤之念妈妈受伤,也就想着跟她一起回去好有个照应。
两个人包车回到老家之后已经是大晚上。
事出紧急,汤之念忘了带手机充电器,再加上为了妈妈的事情忙前忙后,累得倒头就睡。本计划第二天一大早给靳于砷打个电话说一声,可是一想他平时来上班都是大中午了,就想着迟点再跟他说。
没想到这一大早的,靳于砷的电话居然打到了沈偲那儿去。
沈偲动作也快,电话挂了之后就跑来向汤之念传递消息。
汤之念怕靳于砷误会什么,解释了一通:“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不说的。”
靳于砷没怪汤之念的意思,只是怕:“汤之念,你只要不是扔下我一走了之就行。”
汤之念默了默,心情复杂地对靳于砷说了声抱歉。
“什么时候回来?”靳于砷问。
汤之念说:“我想请一周的假。”
靳于砷准假,让汤之念在老家多待一些时间,不用着急来上班。
汤之念一听喜上眉梢,什么谄媚的话不过脑子就说:“Zak总,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靳于砷“嗤”了一声:“少来。”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汤之念又怎么会不知道,下一秒:“靳于砷,我最爱你了。”
电话挂断之后,靳于砷便转头吩咐叶开畅,打算将接下去一段时间里公司里的大小事务统统交给他。
叶开畅闻言眯了眯眼,问靳于砷:“你要去哪儿?”
靳于砷那会儿忙着签一些重要的文件,头也没抬:“未来丈母娘受伤了,我这个女婿不得去献献殷勤?”
叶开畅沉思片刻:“我和你一道。”
靳于砷签字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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