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国内三大电影节, 有两个在年底举办,最先举办的是喻少闲三大里唯一没有拿过的金兰奖,而在今年两大电影奖已经公布的入围名单上, 《出山》剧组从最佳影片到最佳配乐, 大小奖项都悍然屠榜,气势慑人。
而萧景洲只入围了金兰奖的最佳男主,其他都榜上无名, 天骐影视和这个奖的筹办方一向关系密切,看样子是破釜沉舟铁了心, 想要最后赌一把替萧景洲运作到这座奖杯。
金兰奖入围名单公布当天,就惹起民怨纷纷:就萧景洲在《飞花》里那个破演技都能入围, 和那么多老戏骨影帝一起评奖, 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评委眼睛是不是瞎了!
然而名单已经公布, 就不能撤回,电影节照样举办,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 看看评委会和天骐是不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在众目睽睽下玩黑幕。
与此同时,京城某高尔夫球场包厢, 萧景洲在经纪人的陪伴下已经等候多时, 季怀安才姗姗来迟。
他穿一身休闲套装, 见到沙发上等待的两个人,客气地招呼:“久等久等, 请喝茶。”
经纪人陪笑道:“哪里哪里,季总应酬繁忙, 我们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是,其实也没多久。”萧景洲很有颜色地帮腔。
季怀安扫了他们一眼, 皮笑肉不笑。
这两个人是泡沫影视那边引荐过来的,两家公司正在开展合并计划,而季怀安和他的父亲是这次企业合并的牵头人和主要执行人,这时候介绍他们过来,用意不言自明。
季怀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一边拧开一边坐在他们的对面:“不知二位今天到这里有何贵干?”
经纪人眼睛一转,抢先道:“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听说纽扣和泡沫就要合并,这样的喜事,想要提前向季总说声恭喜,我们和泡沫影视的关系是很好的,萧萧这段时间也为公司创造了不少利润,以后两家公司强强联合,少不得要季总照顾。”
“当然,当然。”
季怀安笑说:“像萧先生这样优秀的演员,我也是非常欣赏的,听说你最近入围了金兰奖的最佳男演员,是我该向你说声恭喜才对。”
“哎呀!”
经纪人没想到他竟然先说了出来,激动得一拍大腿:“没想到季总百忙之中还抽空关注我们萧萧,真是受宠若惊,不瞒您说,这次入围我们是非常有信心能够拿奖的,路导的影响力就不用说了,我们萧萧这次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不过……”他话语带了迟疑,看看季怀安的脸色:“您也是知道的,和我们萧萧一起入围的还有《出山》的男主喻少闲,虽然我们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您也知道,杜宇声最擅长运作奖项,万一有什么黑幕……”
他这话出口,包厢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就在经纪人额头都要冒汗的时候,季怀安忽然一笑:“我明白了。”
他向萧景洲幅度很轻地点头:“萧先生请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黑幕的。”
“有季总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要不是当着季怀安的面,经纪人一定高兴地蹦起来,本来天骐和泡沫的运作要对抗喻少闲十分困难,要是加上纽扣,拿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握住季怀安的手用力摇撼几下,又让萧景洲去和季怀安握手,商业互吹许久,方才离开。
一出球场大门,经纪人满脸喜气洋洋,连珠炮似的停不住:“这下咱们的奖杯稳了。”
说着勾了一下萧景洲的肩膀:“走,我请客,就当提前为我们影帝庆祝。”
“呵。”
蓝天白云之下,萧景洲得意地笑了,眼里带着狠意:纪由心这个贱人,自以为攀上了季怀安的高枝儿,我看你要拿什么跟我斗!
颁奖礼前半个月,纪由心正式从《破晓》剧组杀青。
他的最后一场戏是逃亡的周仪被男主找到,衣衫褴褛躲在破庙的神龛下,因为毒瘾发作而神志不清。
这场戏难度很高,超出了他从前的表演经验,而程灰为了能在大荧幕上给观众最大的冲击力,要求他一镜到底,并且威胁要是不能让他满意,等到电影上映就买一堆水军黑他的演技,让他在内娱永世不得翻身。
纪由心上网查资料看纪录片做功课,观察毒瘾发作的反应,并且提前半个月管理体重,早餐只喝咖啡中餐是一个鸡蛋加少量蔬菜晚餐只吃酸奶和低热量水果,每天饿得眼冒金星还要工作,几次差点昏倒,他本就很瘦,这样自虐式断食换来的是开拍前一天终于达到了他理想中风一吹就要倒的状态,可以上镜了。
【解元推开木门,伴随着“吱嘎”的响声,头顶上尘土纷纷掉落,外面风雪大作呼气成冰,庙里的温度也没高到哪里去,残破的窗棂和屋顶不足以抵抗寒冷,刀锋一样的冷气随着开门的动作呼啸着灌进屋里。
这是一座百年的古庙,战乱年代民不聊生,早就无人供奉香火,甚至窗户和几座较小的木雕神像都被附近的人家拖回去劈成柴烧,仅仅中间神龛上一尊佛像不知为何还在端坐在那里,身上彩漆剥落,仍有一双慈悲的眼睛俯瞰着众生。
解元关上门走进几步,几只老鼠被这声音惊扰窸窸窣窣地钻回窝里,一闪就不见了,角落里散落着几堆凌乱的稻草,似乎是在这里容身避风的叫花子的栖身之所,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昏暗的光线里四壁了然,并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唯独神龛下被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遮住的桌子下面还没有看,然而那实在不像是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解元犹豫一下,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颤动声似乎从那里传来,他大步走过去,豁然掀开遮布,一句瘦骨嶙峋的佝偻身体出现在他面前。
“周仪?”
解元眉目一凛,轻手轻脚把人从神龛下面拖了出来。】
被强行拖出来过程中,纪由心无意识地不断反抗,手脚不住抽动挣扎,枯瘦的手死命抓住桌脚,被掰开后又去抓布满灰尘的地砖,嘴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青白手指在地上留下长长一道绝望的抓痕。
【解元终于还是把他拖了出来,雪从破洞的屋顶纷纷扬扬洒落,落在木雕的神像上,也落在周仪衣衫褴褛的身体上。
解元脱下衣服罩在他身上,试图想要给他一点温暖,周仪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不住地痉挛抖动,胳膊死死环住身体,牙齿打着颤。
他只好抱住周仪,不让他更冷,却听到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从周仪口中传来,解元贴过去听,那声音小得几乎一出口就要飘散:“给,给我,求求你,给我一点……”
刹那间解元脸色一变,清楚地知道他这是毒瘾犯了。
将人扳过来,他这才发现,周仪枯枝一样的胳膊上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很新鲜,显然是犯了毒瘾又得不到满足时自己抓的,他右手指的中间贯穿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无力地垂落,那是被他自己用钢琴盖生生砸断的,他一把把人扣进怀里,嘴唇颤抖:“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这样冷的天,纪由心的脸上却都是汗,之前饿的两眼昏花在此时的镜头下见到了效果,他的下颌尖利,眼窝几乎都陷进去,青白的一张脸半死不活如同饿鬼,得不到想要的反馈,他猛地挣扎起来,牙齿死死咬着解元的衣襟,几乎要咬出血来,拳头发狠地锤着他的身体,眼里血丝快要溢出来:“给我,快给我!我要死了!我他妈的要死了你没看见吗?!”
“不行。”
解元任凭他打,看着他的眼睛一声声坚定道:“你得把这关过去,你不能就这么废了!”
他举起周仪的手:“你是钢琴家!你是钢琴家你知道吗?”
“啊!”
纪由心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手脚在空中不断乱抓,又一次次被按下,仿佛落入囚笼的野兽般嘶吼:“娘!你救救我!娘!”
一声声撕裂声带划破人世的喊声回荡在空庙,他的空茫眼睛透过残破的屋顶看着灰蒙蒙似乎没有尽头的天空,洁白的雪落尽他的眼睛里,他忽然捂住脸,小孩子一样放声嚎啕起来。
镜头一转,纷扬大雪中,佛像低垂的眉眼一动不动,悲悯地观望着人世间。
“卡!”
一镜到底不需要剪辑,甚至仅仅拍摄这一条,导演便喊了“卡”。
出戏的一瞬间,连和他对戏的男主赵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愣愣地看着纪由心,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表演,甚至连自己这个从业十多年好歹也有一些奖项傍身的人都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接住了这段戏,而仅仅是没有掉链子而已。
纪由心没有立刻起身,仰躺在地上闭上眼,如释重负般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拍拍身上的土爬了起来,正恍惚之间,隔着层层人群,他看到程灰把通讯器放在嘴边:“恭喜纪由心杀青。”
周围的同组演员和工作人员鼓起掌来,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呼,有人向他送上鲜花,纪由心道了谢,让周捷把准备好的礼物分发一下,就要去换衣服。
这时程灰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重重地抱了他一下:“刚刚的戏还不错。”
“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纪由心推开他,一脸不可思议说:“那怎么能用还不错来形容?那明明是好爆了!我都想给自己颁个奖呢!”
程灰:……
他磨磨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咬着后槽牙在他脸颊狠拧了一把,恨恨跺脚走了。
纪由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边揉脸半晌疑惑地问周捷:“你说他这样算不算猥亵?”
周捷:“分人,对别人来说不算,对喻老师来说的话……”
他肯定道:“算。”
金兰电影节作为年底颁奖季的首站终于打响了轰轰烈烈的第一枪,经过前两天的开幕式和展映环节之后迎来了最受关注的闭幕式和颁奖礼。
金兰奖本就偏向高票房的商业电影,之前公布的入围名单不管男女主还是导演奖最佳影片奖都很血雨腥风,最佳男演员的名单里,除了萧景洲喻少闲,还有一个主旋律电影的男主角,是拿过满贯影帝的六十多岁老戏骨,因此关于最佳男主的押宝并不单单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尽管如此,喻少闲能不能凭借《出山》摘金成为满贯影帝依然是最大看点。
纪由心在杀青之后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星期,正常饮食下终于养回了些肉在脸上,他虽然没有受邀参加电影节,但是作为已经成为年度金曲的电影《出山》国内版推广兼片尾曲的演唱者,被邀请在闭幕式上上台表演。
颁奖礼前一天,嘉宾都已经在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下榻,夏鸥给纪由心安排了一个线下商务活动,因此喻少闲随剧组到达酒店的时候,纪由心还在数百公里之外,他在电话里肆无忌惮地发嗲:“哥哥,人家也好想去找你,可是要工作走不开,只能明天再见,你可以做梦梦到我,但不要太想我哦~”
喻少闲深吸一口气,“你再敢这样,我就去把你抓回来。”
“你来么……我好想抱你……”
“……”满腹火气里,喻少闲挂断了电话。
哪怕第二天就是要颁奖,也动摇不了喻少闲的稳定作息,晚上十点钟他洗漱之后正要就寝,敲门声忽然响起,喻少闲去开门,外面站着的赫然是明明应该在几百公里外的纪由心。
他裹着一件罩到脚踝的仿山猫皮草,卷过的长发拢在脑后,两绺垂在脸侧,走廊灯光下白皙如玉的脖颈上环着一条皮质choker,一晃而过隐隐约约的锁骨。
若是旁人穿这样,简直如同野兽下山,可是纪由心身体修长清瘦,气质澄明干净,眼角眉梢都是玫瑰盛放一样的风情隐隐,慵懒优雅仿佛一只血统纯正身价昂贵的猫。
他将一只手搭在门框上,慢慢扬起脸,长睫毛垂落如同羽毛,乌黑的眼睛仿佛世间最为华彩的宝石:“影帝,潜规则吗?”
喻少闲上下打量他:“你穿成这个样子,想要我潜你?”
“嫌我不够诚意啊?”
纪由心慢悠悠地说:“那……这样呢?”
他说着松开拢着领口的手,舒展地向一旁展开,展示自己如同博古架上的花瓶,喻少闲心头骤然一跳——皮草下面竟然是真空的!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喻少闲这才注意到, 纪由心一直赤脚踩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他背着灯光的身体莹白,从上到下线条玲珑, 皮肤泛着柔润的光泽, 衬在昂贵的皮草上,仿佛远道而来被奉献的礼物。
喻少闲呼吸一沉,一把握住腰将人带进房里, “嘭”地关上门复又重重抵在门板上就吻了上去,尝够了才松开, 抬手“啪”地拍了一下:“简直是胡闹。”
这一下不轻,带着惩罚的意思, 纪由心却毫不在意, 攀在他脖颈上, 轻轻喘气:“没有别人看到,我保证。”
他眨眨眼:“我知道你喜欢。”
“就这么想被我潜?”喻少闲的手探了进去, 重重一按。
“嗯。”
纪由心额发慢慢湿了, 眼波流转:“十八线小演员,不努力爬床能怎么办?”
“想要什么?”
十八线小演员思索一下,手不老实:“资源车房比不上变现, 怎么也该拿张卡给我随便刷吧?”
喻少闲按住他的后脑, 不管不顾地深吻, 两个人一直滚到床上,他跨坐在上, 从床头柜里抽出钱夹打开:“挑一张。”
纪由心真不客气,葱白手指看都不看就抽了一张出来, 喻少闲抽出床头的消毒湿巾将银行卡仔细擦了一遍,递到已经泛红的柔润唇边:“咬住, 掉了罚五下。”
他将纪由心翻过去向下按住肩膀,从后扯住他的项圈:“这件衣服,是借的还是买的?”
纪由心心里骂他,没忍住回答:“借的又怎么样?”
喻少闲气息粗重,一字一顿:“那我买下来。”
说着忽然一笑,用食指和拇指夹着落在枕头上的卡重新让他衔住,昂贵的皮毛被掀开:“说了,掉了罚五下。”
纪由心:我#¥%#!
……
颁奖礼的时间在第二天晚上。
化妆间里,纪由心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散了架一般,任凭造型师在他脸上施展神通。
夏鸥为他重金挖来的新造型师莱蒙曾经是某电视台出圈综艺的妆造老师,现在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是这个行当里少见的alpha,纪由心以前去参加节目的时候曾经和他合作过几次,莱蒙对纪由心的脸念念不忘,工作起来都非常愉快,一边拿着首饰在他身上比,一边还哼着歌。
纪由心现在很难借到顶奢的高定,莱蒙就直接不用,为他准备了几套风格非常适合他的独立小众设计师设计的衣服试装挑选,看着被自己装扮好的纪由心,眼神如同小孩子欣赏芭比娃娃,一遍一遍检查细节确认他今天完美无缺地出现在舞台上。
“宝贝啊~”莱蒙扯住他脖子上的丝巾,“你这条丝巾和今天的look有点不搭,我给你换一个哈~”
“等等!”
纪由心打了个激灵猛然坐起,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莱蒙手指一动丝巾从脖子上剥落,洁白脖颈上露出一道抑制环根本遮掩不住的深红色勒痕。
“啊啊啊啊啊啊!”
刺穿鼓膜的尖叫声中,纪由心拿过周捷的手捂住耳朵。
“你你你!”
莱蒙颤抖着手指叫了半天,气急败坏地骂:“你这是哪里来的一夜情?!”
纪由心手支着下巴,一脸郁闷:“什么一夜情,小爷二十三岁年纪轻轻就栽在一个人手上,跟谁一夜情去?”
“所以是……!你……!你们……”
“你们玩这么大的吗?!”
喻少闲看上去道貌岸然,私底下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你还是把丝巾还给我吧。”纪由心有气无力说:“这是我最后的遮羞布了。”
“我给你换一个高领的内搭!”
莱蒙骂骂咧咧:“这能遮住个屁!你在台上一动,不小心被摄影机拍到,等着明天和你那位影帝一起上头条吧!”
趁着莱蒙去翻内搭的功夫,纪由心歪着头扫了一遍出席名单,金兰电影节这样的场合,但凡能擦到一点边儿的明星都会挤破头进来,各大参加评选的剧组名单里,许颂赫然在列。
他去年参演了一部大制作群像电影,在里面演男三号,虽然没有拿到提名,但是因为人设好票房也不错,为他吸了不少粉,因此今天也跟随剧组受邀出戏。
几乎是瞬间,纪由心计上心头,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帮我个忙。
立刻就被回复,许颂:?啥
第二条是聊天界面的截图,纪由心看到许颂给自己的备注上赫然五个字:十八线糊咖。
许颂:我好爽啊
纪由心:……
晚上七点,红毯正式开始。
本届金兰电影节举办地点在京城郊外一座有百年历史的酒店,冬日天黑得早,不等最后一抹残阳从天际消散,酒店内外早已灯火通明,大门外车水马龙,通往主会场的红毯的隔离带周围挤满了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每每有剧组或演员踏上红毯便“咔嚓咔嚓”拍个不停,“看这边”“麻烦看下左边”“中间也拍一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票房表现不利,但《飞花》作为电影节常客大导路云升的作品,背靠两家大资本的重量级电影,即便扑了没飞起来,依然没有被怠慢,被安排在倒数第五位走红毯。
红毯上的路云升看上去比那天纪由心见他的时候恢复了些精神,可他似乎打定主意一言不发,杵在那里好像聋了一样听不见种种提问,开口就漫天打太极,记者们只好去围攻演员,电影男女主已非当初选角时的踌躇满志,但依然强打着精神,女主角一身银色礼服配红唇大波浪和千万级珠宝壮胆,萧景洲一身宝蓝高定礼服,昂首挺胸走上红毯——然后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好不容易站稳拿出明星架子,在被问到“如何看待电影票房失利”和“有没有信心拿奖的”的时候,他冷笑一声:“我只想说,好的电影是需要一定的欣赏门槛的,有些人缺乏基础的审美修养,这不是我们的错。”
“现在胜负未定,我相信评委会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毕竟哪怕入围,得不到评委喜欢也大概要空手而归。”
这话一出,见怪娱乐圈抓马场面的记者个个纳罕:这人是在内涵喻少闲当年入围金兰被评委主席投否决票没拿奖吗?这么不给自己留退路,真打算干完这票就退圈?
萧景洲的内涵确有其事,喻少闲毕业之后重新回到娱乐圈拍摄电视剧,拿了高收视率之后才慢慢接到一些电影,他凭借人生第三部电影横扫颁奖礼,唯独在金兰奖上,因为评委主席和他的授业恩师荣紫素有旧怨,连带着也不喜欢他,导致喻少闲唯独在这个三金中最容易拿到的金兰奖上空手而归,如今评委主席依然没有更换,很难说会不会再次刁难,这也是很多人不看好喻少闲拿奖的原因之一。
因为是直播,他的言论刚刚出口评论区瞬间爆炸刷屏辱骂,粉丝控评都控不住: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演的很好吧?
-卧槽内涵喻少闲?有资本撑腰了不起是吧?这是要明目张胆黑幕了?我把话放到这里,最佳男主是别人也就算了,要是他敢黑喻少闲的奖,看我不举报死这傻叉金兰。
-看样子他真的以为自己那矫情疼痛男主比喻少闲和老戏骨强,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票房差是因为电影烂,不反省自己竟然怪观众?
-要不是为了听纪由心唱歌我都不关注什么电影节,结果一点进来就被萧景洲骂了?他能赔我点钱吗?
……
《飞花》之后又有两个剧组走过红毯,压轴环节,杜宇声带着本年度最受关注好评如潮的《出山》剧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着一身米色西装,照例没有打领带或者戴领结,最上面两个衬衫扣子散落着,这种场合也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派头。
他左手牵着金发碧眼银色礼服好看到妖异的赛文,左手边的喻少闲一身定制西装,精细的剪裁勾勒出宽肩窄腰长腿笔直,只在额前留下两绺碎发的发型衬托得剑眉星目丰神如玉,左胸口上一枚钻石镶嵌克里米亚皇家蓝宝石的宝剑胸针是有三百年历史的古董高珠,十分贴和他古典优雅的气质。
记者一看到他们,几乎是瞬间涌了上来,提问五花八门,红毯上热闹得像菜市场。
当拿着手卡长发盘起的美丽女主持向杜宇声笑道:“我这边有随机挑选出来的两个网友的提问,想请杜导回答一下。”
看杜宇声绅士点头,主持人念出了问题:“请问杜导,如何看待自己的电影在本次电影节最大的竞争对手,第一次参与国内评奖会不会紧张?”
镜头齐齐对准杜宇声,却见他嚣张大笑两声:“竞争对手?哪里有竞争对手?”
他展臂四处环顾:“我怎么没看到?”
哄笑声中,他清了一下嗓子,正色些许:“不过说实话,第一次入围国内奖项,我还真的有点紧张,因为我一直希望自己的电影能够得到故乡人民的认可,无论电影能不能拿奖,都感谢大家的垂爱,我会继续努力。”
杜宇声毕竟是外籍,即便《出山》能够参与最佳影片的评奖,但他依旧不能入围最佳导演,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向以狂放潇洒目中无人闻名的杜宇声竟然面对摄像机,弯腰鞠躬。
当场记者和主持人都被震动,对《出山》剧组不由得更添一丝敬意,后面的提问比起对其它剧组就留情很多,当然也是因为面对喻少闲,他们不敢造次。
“喻先生这次参加金兰奖评选是什么心情,有没有信心一举三金满贯?”
“有。”喻少闲惜字如金,“但能不能拿要看观众赏不赏脸。”
“我们注意到这次你不仅出演了电影的男主角,还担任了副导演,以后是否有转型做导演的想法?”
“的确有这个想法。毕竟新的尝试总是让人兴奋,但还是像刚刚说的,能不能成功要看观众赏不赏脸。”
直播画面弹幕飞速翻滚:
—啧啧,高下立见,姓萧滚过来的看看什么叫人品。
—做导演好啊啊啊啊,一定支持。
—做导演就做,喻哥千万别彻底息影啊啊啊啊,拯救内娱就靠你了。
记者又问了远道而来的赛文几个问题,红毯环节临近尾声,《出山》剧组也向入口走去,而作为国内外备受瞩目的现象级电影,这只是《出山》收割奖项的第一站而已。
纪由心自认没有作品也懒得蹭,拒绝了杜宇声一起走红毯的提议,作为表演嘉宾直接进入内场。
当他看见许颂走进内场坐下的时候,两人交换一下眼神,许颂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奸笑,转脸就变成人畜无害的样子,穿过两排坐席向《飞花》剧组寒暄,他和萧景洲以前一起演过电视剧,那时他是男二萧是男三,不过今非昔比,荣升大导男主的萧景洲早已看不起这位曾经的剧组同事,对许颂反应很淡,连站起来都懒得站。
许颂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情不愿,弯腰热情地抱住他:“我很看好你呦,预祝你冲奖成功啊哈哈哈哈!”
接着不管萧景洲扭曲的脸,在他肩膀上是用力地拍了一拍,大笑着走了。
“糊咖就是爱蹭。”
许颂刚走,萧景洲掸了掸自己的高定西装,一脸嫌弃地评价。
许颂毫无知觉地回到座位上,转身冲纪由心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纪由心点点头,两人心领神会给了彼此一个龇牙咧嘴的奸笑。
嘉宾入场完毕后,颁奖礼正式开始。
金兰电影节背靠国内排名前十的大赞助商,出了名的财大气粗,舞台十分华美,在隆重的歌舞表演之后两男两女主持人款款上台,照例动情地回顾了金兰电影节的发展历史,重申了金兰精神,便正式进入颁奖环节。
当最佳配乐奖项颁给《飞花》剧组的时候,萧景洲脸色黑了一下,之后的最佳服装奖颁给了本季票房最好的爱情片,最佳剪辑则给了主旋律电影,随后颁奖礼迎来最受关注的几个奖项之一——最佳编剧奖。
因为《出山》的编剧是国内人,所以也入围了评选,当台上的年过七十的老牌编剧宣布获奖人是《出山》编剧许芳菲时,杜宇声脸上洋溢着旗开得胜的笑容,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
奖项颁发完毕,嘉宾下台,借着场内的热度,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着串场词:“恭喜《出山》剧组获得最佳编剧的荣誉,作为《出山》的影迷,我知道除了剧本之外,电影在国内上映时的中文版片尾曲也非常动听,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纪由心先生演唱电影《出山》广为流传的片尾曲《一世》。”
在掌声中,纪由心从升降台缓缓出现在舞台上。
他敞开穿着一件白色正肩及膝羊毛大衣,搭配着同样的白色长裤,上面是灰色的高领羊绒打底衫,胸口上一枚“花与蛇”系列波浪纹缠绕鸽血红宝石玫瑰胸针,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与此同时身后的屏幕上放映着《出山》的片花,天空中人造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纪由心轻轻收起伞放在来接的伴舞手中,一边唱一边向前走,任凭雪花落在他的肩头。
《一世》这首歌词曲都出自名家,曲调婉转悠扬歌词意蕴绵长,和纪由心清澈的嗓音相得益彰,然而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并不影响发挥,反而增添了一些苍凉神秘的味道,当唱到:
“一世转过山外山转不出一念之间
百年身前回头看 原不过一念之间”
纪由心穿过重重人群找到某个人的眼睛,隔着高领衫勾了勾里面的抑制环,做了个隐秘的手刀,与此同时镜头很不嫌事大地第三次切到首排的喻少闲身上,只见他低下头,莫名笑了一下。
最佳服装的奖杯被爱情片的服装设计老师摘走,最佳女主角则由主旋律电影女主纳入囊中,那是一位五十多岁中年女演员,童星出身,称得上家喻户晓,却一直没有专业奖项的认可,这是她第一次拿到含金量这么高的电影奖,在场所有人都为她高兴。
全场看好戏的氛围中,终于迎来了本次电影节竞争最激烈的最佳男主角的颁奖。
庄严而隆重的音乐响起,一名满头银发的老人柱着拐杖,步履稳健地走上了舞台。
他出现的瞬间,全场掌声雷鸣,刚开始只有喻少闲和杜宇声起身,后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用敬重的目光看着颁奖台上的老人。
能享受这样待遇的,正是名作等身,荣获诸多电影节终身成就奖的国宝级导演,喻少闲的恩师荣紫。
他虽然年过八十,依然脊背挺拔,目光炯炯,自从息影之后就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此时看到全场都站起来迎接自己,只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站到话筒前:“感谢大家给我这个老人家薄面,实在是太抬举了,今天来呢,是应主办方的邀请,为本届最佳男主的获奖者颁奖,所以大家的掌声可以留给后面的人,不然人家要笑我喧宾夺主为老不尊。”
善意的轻笑响起,荣紫清了一下嗓子:“好,下面就让我们欣赏一下本届最佳男主角入围演员的精彩表演。”
随着他话音落地,大荧幕上醒目的红底金字缓缓浮现,浑厚的播音腔男声响起:“最佳男主角入围的有:
《爱的圣经》 陈渝
《号角声中》 崔谨
《飞花》萧景洲
《出山》 喻少闲
……”
入围男演员在电影中的精彩表现一幕幕浮现,主办方颇为缺德地把萧景洲和喻少闲的选段剪在了一起,于是所有人的看到萧景洲在《飞花》里饰演的男主许乐山在和女主分手之后,在单位宿舍里痛哭流涕,也许是想要借这种最容易体现演技的情绪爆发点为自己刷一个奖,镜头下的萧景洲歇斯底里拿头撞墙,眼泪鼻涕一把抓,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只看得人眉毛拧成一条,终于看到他靠着墙莫名其妙胡乱蹬腿的时候,有人偷偷笑出声来。
纪由心心情复杂地想,哪怕他自信能做到在表演上比萧景洲精湛,但剧本拉胯成片质量太差神仙也救不了,虽然没被选上男主,也少了段黑历史,算是他逃过一劫。
画面切换,《出山》的电影片段出现在眼前。
纪由心不由得坐正了身体。
异国他乡的大地上,莫临渊和赛文本名出演的战士在战事平息之后共同埋葬了好友,似血残阳泼洒在大地上,赛文用英语夹杂蹩脚的中文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你的山上去?闭关修炼,成仙成佛?”
“不。”
莫临渊摸了摸陪伴自己两年的战马,下巴在它脸上蹭了蹭,镀了一层金光的脸通透温柔:“到众生中去,成人。”
说罢飞身上马,俊烈的马匹载着他追逐夕阳而去,身后留下赛文怒气冲冲的喊叫:“你们国家的人,说话总让人听不懂!”
野草在风中纷飞,衣襟猎猎,一人一马已经远去。
镜头一转,莫临渊拿着船票上了船,平价客舱连甲板都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种皮肤各种语言充斥在耳边,到了晚上,有人在甲板上表演皮影戏,吸引了一群小孩子围坐着,瞪大眼睛观赏,莫临渊站在栏杆边,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镂空的皮影被人手中操纵杆吊着的细线操纵着翻腾挪转,演绎一出出悲欢离合,博得观众一笑。
莫临渊缓缓闭上了眼,风帆摇晃,大海无垠,镜头慢慢拉进,从孑然独立的身影到俊美的五官再到根根分明的睫毛,背景音一点点模糊遥远,画面一转,一条小路,马蹄声自远而近……
“师兄!”
年少的莫临渊骑在马上,手中勒紧缰绳,另一只手在眉骨上搭了个凉棚,有些兴奋道:“萍山就要到了!”
“那不是萍山。”
被他叫做师兄的人笑了:“那只是丘山,萍山离这里还有几百里,不把马腿跑断了不算完。”
“那得几时能到?”
“走吧。”师兄说:“大道漫漫,一山放过一山拦。”
两人并肩策马而去,徒留两句少年壮志的谈笑:“这次上山,一定要练到功力大成,独步天下,不然绝不下山!”
两道人影越来越远,烟尘俱净,马蹄声消失在小道深处,不远处的客栈里,也上演着一出皮影戏,皮影人横刀跃马,观众喝彩声声,都淹没在汹涌的海潮里。
人生如梦,戏如人生。
荣紫导演的目光从大荧幕上收回,眼底掩饰不住的骄傲,面向台下熙熙攘攘的圈内同侪:“我宣布,本届金兰电影节,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是——”
他翻开手卡,神色沉稳中气十足大声宣布:“喻少闲!恭喜!”
这个名字被公布的瞬间,颁奖厅内掌声雷鸣,许颂手都拍麻了:该死的萧景洲就是一头踩着风口飞上天的猪!鬼才看好你!喻哥好样的!
光影辉煌万众瞩目下,喻少闲起身,杜宇声兴奋地抱住了他,赛文也是如此,拥抱过后,喻少闲站定,目光望向嘉宾席的后排,与纪由心的视线相交后,他微微颔首,这才沿着阶梯走上舞台,从荣紫手中接过奖杯。
荣紫环住他的肩膀,欣慰地说:“总算是把这个奖还给你了。”
喻少闲拍拍他的背:“谢谢老师。”
之后他和礼宾人员一起将荣紫送下舞台,才重新回到颁奖台的话筒前,握着沉甸甸的奖杯,他面无表情:“感谢评委会把这个奖颁给我,我相信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明显是一个不阴不阳的嘲讽,哪怕好笑,所有人也忍着不敢笑。
喻少闲继续说:“感谢杜宇声导演和全体演职人员对这部电影的付出,也感谢杜导给予我信任让我担任电影的副导演,这是我从艺生涯中新的尝试,因此深深知道了幕后工作的不易,希望大家不要忽视他们的努力,杜宇声导演是非常优秀且对电影艺术充满热忱的导演,希望他可以继续在国内以及全世界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他微微站直身体: “很多人都觉得,我在电影这条路上已经走到了顶,但我却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真诚感谢电影节对我的肯定,我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无论以什么身份,谢谢大家。”
说罢,他向左迈了一步,手捧奖杯,弯腰鞠躬。
全场再次掌声潮涌,喻少闲直起身后,大荧幕给到纪由心,他没有躲,扬手比了一个飞吻,大荧幕上的脸笑容灿烂如玫瑰。
之后镜头切换到萧景洲,如果说喻少闲拿奖他只是心如死灰,看到纪由心的笑他直接破防了,不顾导演和女主的阻拦,众目睽睽下起身就要离场。
随着萧景洲的起身,一道长长的白色弹性长条状不明物体粘在他屁股和座椅中间,在镜头追逐下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终于伴随着轻轻“啪”地一声,镜头震惊地抖了一下,所有人瞠目结舌,那是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噗嗤。”
众人捂嘴掩饰中,后排的纪由心和许颂同时放肆大笑出来。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之后的最佳导演奖颁发给了主旋律电影导演, 一次最佳影片奖则毫无疑问地被《出山》剧组摘获,杜宇声带着今天到场的全体演员上台领奖。
因为是外籍,他没有办法提名最佳导演, 这位享誉国内外, 曾经获得过国际最高电影奖的大导演出身豪门,一向放纵不羁,在金兰奖的舞台上代表剧组拿到最佳影片的奖杯时, 却止不住地激动,眼里甚至闪烁泪光。
面对着镜头前的观众和台下的同僚, 杜宇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奖杯捧到胸前:“感谢此时此刻关注着我们的和走进电影院的每一位观众, 我一直希望我的电影能够得到故乡观众的认可, 你们让我相信我做到了。”
他看看旁边的演员:“很感谢剧组的每一个演员工作人员, 尤其是我的男主兼副导演……”
杜宇声重重揽过喻少闲的肩膀:“他是上天恩赐给这部电影最合适的男主角,我相信他会有更广阔的舞台, 无论国内还是国际, 无论演员还是导演,也相信我们国家的演员之后会走得更远,谢谢大家。”
说罢, 《出山》剧组全体演员后退一步, 对着所有观众, 深深鞠躬。
颁奖礼之后的宴会是重要的社交环节,对于许多明星来说, 在宴会上结交人脉甚至比出席颁奖礼更加重要。
喻少闲新任影帝春风得意,和大杀四方的剧组在一起接受无数的恭维祝贺, 以及明里暗里抛过来的橄榄枝。
纪由心换了一身白色晚礼服出席,他自认凭如今名誉和对外的尴尬关系不该出现在喻少闲身边, 于是和许颂躲在角落里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回味刚刚颁奖礼萧景洲出丑的瞬间,喻少闲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和许颂久别重逢勾肩搭背笑成一团。
看到喻少闲,两人瞬间定格,不知道为什么心虚还是要心虚。
他看看许颂,眼里浮现出明显的:怎么又是你?
“那个……”许颂挥挥手,笑容尴尬,“喻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喻少闲扯起纪由心把人带走,许颂在原地用手语冲他比划:别忘了!
纪由心坚毅点头:等我!
然后就被喻少闲强行转过头掳到宴会厅中央,向站在那里的荣紫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
“由心,这是荣紫导演。”
“未婚妻?”荣紫打趣,“那岂不是要跟着少闲叫我一声老师?”
纪由心看看喻少闲,又看看荣紫,弯弯眉眼,叫:“师公。”
荣紫导演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开来,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别人不知道,他曾经是真情实感相信自己这个徒弟的不婚主义宣言的,所以后来听说他交往了男朋友,又在老友喻楚天那里听了不少抱怨,此时此刻见到纪由心,对于旁人会觉得诧异的组合,他却莫名觉得如果喻少闲身边会出现一个属于他的omega,一定是眼前纪由心的样子。
他显然从喻楚天那里知道一些纪由心的事情,这时和他碰了一下杯:“我看过你和少闲的电视剧。”他看一眼喻少闲,“在老喻的办公室里。”
虽然二十分钟后就被开会回来的喻院长强制关机。
“你是很有天赋的年轻人,不要气馁,继续努力,希望我还能活到给你颁奖的那天。”
“谢谢师公,祝您健康长寿。”
纪由心乖巧碰杯,一饮而尽,正想从经过的适应生托盘里拿新的香槟,却被一只手强行按住放了回去。
喻少闲眼神警告:第三杯,我看见了。
纪由心:……
很快又有新一波人上前搭讪这两位宴会焦点的影帝和名导,纪由心开始溜号,不远处,许颂拦住萧景洲的脖子,似乎在努力解释着什么。
萧景洲在颁奖礼上愤然离席,已经爆上了好几个头条,说他恼羞成怒“没大牌还硬耍”的指责满天飞,经纪人勒令他无论如何也要出席宴会,不要再给人留下把柄。
就算经纪人不嘱托,他也一定要出席,得罪群众事小,得罪资本可是大事,要是能勾搭上哪个大佬,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下颓势。
没想到一上来还没来得及勾搭大佬,就被许颂逮了个正着。
许颂勾着他的脖子,晃着香槟,脸颊微红好似喝上了头的架势:“哥们儿我和你说,评委会把奖给了喻少闲那是有眼无珠!他们不懂欣赏没有关系,我欣赏你!我和你就是伯牙碰上钟子期,知音难觅啊!”
“谢谢,你先放开我,我还有事……”
萧景洲用力想要把他铁钳一样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躲避着他身上的酒气,然而同样是beta,许颂长期健身一身流畅肌肉,力气哪里是他比得过的。
察觉到他想溜走,许颂更加用力:“怎么了这么见外?”
“啊我知道了!”他一拍脑门,“你该不会以为你座椅上的那个口香糖是我放的吧?”
被戳中社死的痛处,萧景洲狠狠瞪了他一眼,许颂不为所动:“那你可是太冤枉我了,我一直都是你的影迷,怎么会做这种事?”
虽然颁奖礼前和他打招呼的人不计其数,但萧景洲确实怀疑那块口香糖是许颂这个糊咖放的,苦于没有证据,眼下急于脱身,只好道:“没有,我没这么想,你先放开我……”
“不行,我一定要和你解释清楚……”
眼看着一直想要搭话的某总裁从眼前溜过,萧景洲急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你生气了?”许颂一脸无辜,“这样吧,我们喝一杯,喝一杯我就相信你没有误会我了。”
“好好好。”
萧景洲不耐烦地向他举杯:“这样总行了吧?”
“行!”许颂乐呵呵地用香槟杯碰了过去,然后手里一斜,整杯香槟就泼在了萧景洲的高定外套上。
“啊呀!”
“你他妈故意的吧!”
许颂大惊失色,萧景洲怒骂出声,惊动了周围人纷纷看过来,许颂双手合十:“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带你下去清理一下。”
“滚开……”
“哎呀不要客气……”许颂不由分说,拖着萧景洲向卫生间的方向走,萧景洲满面怒火口中狂骂,然而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去整理仪容,之后再说。
这边的动作都被不远处的纪由心看在眼里,他当然也看到萧景洲转身之后,许颂冲他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纪由心会意点头,从喻少闲身边溜走,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了宴会厅外独立卫生间的门口。
这家酒店从来只接待社会名流,装潢雅致古典,连洗手间都是门柱洁白雕刻精美图案的独立空间。
纪由心见四下无人,从角落里翻出“正在打扫”的牌子立在外面,自己走进去锁上了门。
洗漱台的镜子前,许颂一脸笑容,拿毛巾替萧景洲擦着外套:“啊呀你看,这么好的衣服,真是可惜了,回头让他赔给你吧?”
“谁?”
萧景洲冲他视线的方向转过头,见到纪由心之后立刻变脸,面露嫌恶:“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我。”
纪由心向前走了一步,迈过阴影和灯光的交界处,白西装几乎圣洁,他上下打量萧景洲,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我来,向你们要回属于我的名誉。”
他停顿一下,语气森寒:“和一切。”
“你们……”
萧景洲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毫不真诚的歉意的许颂,又看看纪由心,防备地后退一步,忽然冷笑一声:“纪由心,我真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情你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我没有拿到影帝就是你翻身的时机了?别做梦了!”
“我还是天骐的一哥,你还是个十八线演员,只能在台上靠着杜宇声的怜悯唱唱歌给我们取取乐,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向我讨要什么?你凭什么?!”
纪由心笑着摊开手:“凭我自己啊。不行么?”
萧景洲狠狠一挑眉,轻蔑道:“就凭你那张脸?”
他向纪由心逼近一步,想伸手拍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却被许颂握住,恨恨甩开,道:“你以为靠着你那张脸勾搭上了纽扣大股东家的公子来陷害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纽扣视频和泡沫影视已经要合并了,你以为凭我和他们的关系,合并之后,公司会要你这个一身黑点的废物,还是要我?”
“合并?”纪由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自从官宣之后,这个合并案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吗?做梦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的确,在纽扣视频向泡沫影视发出的合并邀请被接受之后,泡沫影视的股票重新涨了回来,可纽扣视频反而不太着急一样,对于泡沫的会议请求不是说董事长病了,就是反垄断机构那边有意见需要打通关系,以各种理由拖延,从官宣以来,合并案没有任何进展,就好像纽扣视频在暗中等待着什么一样。
“你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话,萧景洲皱起眉头。
“我的意思就是……”
纪由心微微凑近他,唇边泛起天真而又残忍的笑容:“所谓的合并案根本就是虚晃一枪,我们的真实目的,是收购泡沫影视,让它从此不复存在。”
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抬手在萧景洲的领口掸了掸,语气带着玩弄:“你以为可以借着合并案获得更多资源,就像你以为有了季怀安的帮助可以在今晚捧到影帝奖杯一样,可是结果呢?你的奖杯在哪里?不会是在你的梦里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了季怀安?”萧景洲脸色一变。
“你猜啊?”
纪由心笑着后退,却被激动的萧景洲扳住肩膀拽了回来,他怒不可遏:“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阴谋诡计,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就不说清楚又怎么样?”纪由心挑眉,“你们这些蠢货,有本事自己猜啊?”
“你说谁是蠢货!你给我闭嘴!”
萧景洲怒气到达了顶点,一把揪住纪由心的领口将他掼到了墙上,高高扬起了手:“你他妈……”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嘈杂声,很快有人拍起了门,许颂不着痕迹地溜到门边,拉开了锁。
闪光灯亮成一片。
萧景洲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外挤成一团疯狂拍照摄像的记者,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过来纪由心今晚到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几十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记者涌入狭小的卫生间,镜头毫不客气地怼上他的脸,记者们将他纪由心和角落里的许颂包围,诘问劈面而来:“你为什么要打纪由心?”
“纪先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
“他打了你哪里?”
“我,我没有打他……我只是……”
萧景洲胡乱地解释,可事实当头根本不能取信。
“我们明明都看到了你和他动手!”
“对!就是!都看到了你为什么不承认!”
“你是在向他报复吗?还是没有拿到影帝恼羞成怒?!”
一切都和一年之前,由他们一手策划的让纪由心从此陨落的那个局如此相似,只不过这次局中人成了自己。
混乱中他找到纪由心,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记者们义愤填膺,也有几个想要扣住纪由心逼问出一些有效信息,却见镜头下,他略显惊慌的遮住脸,面容苍白似乎被吓坏了一般,被许颂护着向外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和萧先生只是偶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由心他吓坏了,请让我先带他去休息。”
许颂一手遮住他的脸,一边用力向外挤,两个人步履维艰,不少话筒都递到了嘴边:“许先生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可以给我们解答一下吗?”
“对啊许先生,您是唯一的证人,请告诉我们刚刚发生了什么?萧景洲为什么要对纪先生动粗?”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许颂科班出身的演技也不是假的,一脸遗憾不解,“我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萧先生的衣服带他过来处理,没有想到会碰到小纪……萧先生也许是精神压力太大,才做出这种事,大家还是照顾一下我们小纪,先让我带他回去。”
貌似中立的回答,却不着痕迹地证实了萧景洲无端对纪由心动手的事实。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得宴会厅里嘉宾的察觉,不少保安前来维持秩序,在保安的帮助下,许颂和纪由心终于脱离了记者围成的马蜂窝,直接钻进停车场的保姆车里。
上车之后,纪由心给季怀安发消息:计划完成打卡(2/4)
你呢?
刚刚熄灭屏幕,保姆车的门从外被拉开,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暗下去的脸重新亮起。
喻少闲的身影出现在背光的视线里,高大俊美,来者不善。
“纪由心。”喻少闲侧脸冷峻,语气不喜不怒,却听得他心头咯噔一下,“你长本事了。”
“那个……”
许颂率先投降,举起手来:“我还有社交任务没完成,趁着宴会没结束,先走了哈。”
“嗯。”
喻少闲道:“今晚多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说着一溜烟逃之夭夭。
回去的路上,喻少闲始终没有说什么,纪由心几次挑起话题都被打断,后来干脆放弃,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却莫名有些不安。
一到家喻少闲便将他按坐在沙发上,熟练地解开他脖子上的抑制环,将头埋进颈侧,轻嗅着风一样缠绵的信息素气息。
“喻少闲……”纪由心轻轻抱住他,“我没有受伤。”
“我知道。”
喻少闲闷声说。
如果真的受伤,就不是这个场面了。
微凉的鼻尖蹭着他的脖颈:“那我呢,纪由心。”
“什么?”
“你这一晚上,和许颂谈笑风生,和萧景洲斗智斗勇,那我呢……”
“你都没有祝福我。”
大影帝这是,在撒娇?
纪由心指着自己犹自带着痕迹的脖子:“我不是已经提前为你庆祝过了?”
还要怎样,要他的命吗?!
想起昨晚他就为自己愤愤不平,又没来由心软:“你是为了这个生气?”
“不是生气。”喻少闲说:“我只是会没有安全感。”
天啊他让喻少闲没有安全感了!
刚刚还妄图为自己开脱的纪由心:我真该死啊!竟然让自己的伴侣难过,算什么男人!
“我需要你需要我。”喻少闲继续。
我不是人!纪由心给自己下了定论。
他万分懊悔地捧起喻少闲的脸,蹭蹭他的鼻尖:“对不起,我一直需要你。”
“恭喜你拿到金兰奖,影帝先生,我一直为你高兴。”
其实他何尝不想第一时间当众给喻少闲一个拥抱,只是他现在还不能。
“嗯。”
喻少闲低下头来与他额头相抵:“那就好。”
“要吃夜宵吗?”
“吃吃吃!”
纪由心绝对不想拒绝喻少闲任何提议,点头如捣蒜。
喻少闲脱掉西装换了家居服,下厨房煮热量低的荞麦面,纪由心看着他身影,心中有些疑惑,就这么过关了?喻老师果然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这时季怀安给他回信息,聊天界面上只有几个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萧景洲在金兰电影节晚宴将纪由心怼到卫生间墙壁还试图动粗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起来。
原本金兰颁奖礼就是全国瞩目, 萧景洲因没有获奖当场离席的失礼行为已经让人嘲笑挖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传出他宴会上打人, 打的还是远日有冤近日有仇的纪由心, 所有的热搜、头条都被他抓着纪由心领子耍狠的视频刷屏,无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还是试图洗地的粉丝或者正义路人都纷纷下场,萧景洲终于在电影节拿到了他想要的热度, 虽然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
-萧景洲这是……疯了吗?
-谁还记得当初传言说纪由心用水晶摆件砸破他的头是因为没拿到《飞花》男主恼羞成怒,现在轮到萧景洲《飞花》没拿到影帝找纪由心撒气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仗红行凶,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纪由心当初因为这个事情差点被封杀, 开记者会当众道歉息影一年, 萧景洲是不是也应该同等处置?正义网友别偏心啊!
-他妈的萧景洲敢动纪由心的脸我跟你拼了!
-脱粉了, 当初就是因为和纪由心的事情觉得他可怜,和内娱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才粉的他, 没想到长相和演技一样平平无奇就算了, 竟然人品也这么差,劣质艺人滚出娱乐圈!
-脱粉+1,傻逼天骐给老娘退钱!
-退钱!
因为当初打人事件心生怜悯粉上萧景洲的粉丝还有很多, 这时都纷纷脱粉, 恼恨自己瞎眼喜欢错了人。
当然也有很多记者想要联系纪由心了解情况, 幸好他电影已经拍完,暂时只接了一个话剧男主, 还在筹备期不需要排练,因此可以避一避风头。
更多的电话打到经纪人夏鸥手机上, 夏鸥唯恐天下不乱统一回复:我家艺人在宴会上受到了惊吓,现在在看心理医生, 希望大家给他一些空间,不要去打扰他。对于某萧姓艺人的人身伤害,除了要求正式道歉之外,我们保留司法追究的权力。
甚至萧景洲的经纪人都来求和,态度异常谦卑小心:“夏姐咱们好歹曾经同在天骐效命,萧萧和小纪也是前同事,都在一个圈子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这么僵!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我们这边肯定有所表示嘛!”
夏鸥只差没一口“tui”到他脸上去,气极反笑:“我记得当初你们对我家小纪可不是这么说吧?我放你一马,谁放过我们了?”
纪由心让萧景洲脑袋开花之后,夏鸥为了尽量挽回他的名誉,对萧景洲的经纪人低声下气说好话,对方却冷冷回道:“纪由心不是没断奶的孩子,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无论如何纪由心打人不对,可是世情轮转,现在道理在他们这边。
夏鸥一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身后办公室宽大整洁,窗明几亮,胜意娱乐已经步上正轨,这让她底气十足:“这句话我现在原封不动送还给你,把你们拿资源贿赂那套收好,老娘当初带着小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也好意思丢人现眼!做人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带着你家几个亿也砸不红的糊咖艺人见鬼去吧!”
“就像你当初说的,我和小纪现在对萧景洲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
她把话筒举到嘴边,一字一顿:“让他给我的宝贝当!众!道!歉!”
说完狠狠挂断了电话,一回身坐在办公椅上,长腿交叠搭上实木办公桌面,一边欣赏刚做的美甲一边悠然自得地长舒了一口堵了许久的闷气。
多方压力之下,萧景洲只得如当时的纪由心一样,宣布要召开记者发布会道歉。
天骐娱乐好歹是手下培养过多名大牌艺人的公司,熟悉黄金四十八小时的公关原则,反应不可谓不快,发布会就安排在事发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希望尽快平息公众怒火。
记者们亲眼见证天骐两代一哥栽在同一个坑里,对此趋之若鹜,早早便抵达了现场,只见酒店的宴会厅里,大荧幕上用蓝底白字写着“萧景洲记者发布会”字样,前面摆着一排桌椅,用隔离带和礼台下为记者们准备的座椅 分隔开来,媒体席仅仅容一百来人安坐,宴会厅里却早已挤满了数百人,两对安保人员在现场维护秩序,等待着主人公出现。
没想到原定下午三点的发布会,三点半时台上还不见人影,记者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三两个凑在一起议论纷纷:“公开道歉还敢迟到,没拿到影帝还这么拽,天骐专产劣迹艺人。”
“纪由心当时比他红多了,还不是老老实实鞠躬道歉?”
“就是……”
将近四点钟萧景洲才在四五个保镖和经纪人助理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他没有化妆,脸色憔悴,眉宇间犹自带着一股戾气,仿佛根本不把台下和屏幕前的娱记观众们放在眼里,风言风语飘进耳朵,他脸色更加难看,记者们原本等得烦躁,一见他出现,纷纷围攻怼拍上来。
“你对昨天在晚宴上动手打纪由心的事情有什么解释?是没拿到奖所以迁怒吗?还是单纯想要报复?”
“今天为什么迟到?是不是不愿意道歉?”
“你的很多粉丝都宣布脱粉,你怎么看?”
……
萧景洲没有理会他们的问题,径自坐下来,压低了话筒。
“请大家安静一下!”
说话的是他的经纪人:“对于昨天晚宴上发生的事故,我们艺人有些话想对大家说,请大家安静一下!”
记者们还是有职业素养的,渐渐安静下来,等待萧景洲的发言,唯有拍照的声音接连不断。
“首先,”萧景洲嗓子有些哑,“对于昨天晚宴我和纪先生发生冲突一事,网络上流传的视频照片并非全部真相,我只是因为一时的单纯轻信走进了有心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而且我并没有伤害纪由心先生,反而是纪由心对我辱骂挑衅在先,那只是我一时冲动的反应,大家对于我的误解,我也感到很难过。”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
后排一个记者大声喊到。
“对啊!有什么隐情你倒是说出来!”
“说话要讲证据!我们有视频照片,你有证据证明纪由心挑衅你给你下圈套吗?!”
见情势不对,经纪人在桌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萧景洲狠狠皱眉,方才不情不愿道:“无论如何,想要动手都是我的不对,作为公众人物,我的行为给大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在此向我的影迷们,网友们……”他狠狠咬牙,“以及纪由心先生,做出公开道歉。”
萧景洲站起身,有意回避镜头,只是很快地低了下头:“对不起。”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敷衍我们吗?!”
“这也算道歉?!”
还不等记者们发怒,只见萧景洲身后的荧幕背景突然变幻,从蓝底白字变成了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于一个酒店包厢,似乎是非公开拍摄,所以画面有些歪,也不是很清晰,但就是如此,还是可以清楚地认出来桌子旁围坐的人有路云升,纪由心和当时作为天骐执行总裁的赵鸿宾和泡沫影视的高层。
这是纪由心当初被放出视频,指责他决赛之前私下会见导演和平台高层潜规则的那一晚,然而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圆桌周围,萧景洲和同样参加选角的天骐花旦、后来的《飞花》女二号孙茵也赫然在列,萧景洲和孙茵满场敬酒,言语殷勤周到,极尽讨好,对比之下埋头吃饭的纪由心简直格格不入。
“原来当初赛前潜规则还有萧景洲和孙茵!”
“大家同一个桌子吃饭,凭什么说纪由心是潜规则?”
“最后落败的是纪由心,谁潜规则已经一目了然了!”
萧景洲回头看到视频的瞬间,脸上的慌乱已经掩饰不住,他拍着桌子大喊:“是谁放的视频!快把屏幕关掉!”
他的经纪人手忙脚乱,一边跳高一边挥手,似乎想要阻止记者们拍摄,忽然画面切换,屏幕完全黑了下来,正当萧景洲和他的经纪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到音响里传来赵鸿宾的声音。
“纪由心冥顽不灵,不肯放弃夏鸥跟着我,公司已经决定放弃他了,签了这些合同,你就是《飞花》的男主,以后公司的新一哥。”
“这……可是按照目前的分数,我不可能赢过他。”这是萧景洲。
“放心……”赵鸿宾笑道:“票数不是问题,赛制的决定权在我们手里,最终的票数也由我们说了算……诶你就别管了,签了和泡沫影视的合作合同,以后纪由心的资源都是你的。”
“这也是宋总的意思,嗯?”
这些路云升承诺提供的证据,赤|裸裸地被公布到所有人面前。
如此惊天翻转的新闻让在场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媒体人都无比震惊,纪由心当初竟然被更改了票数?难怪要生气打人!换谁谁不想打人!
纪由心竟然是清白的!
“你们他妈的再拍一下试试!”
萧景洲似乎被逼到了绝路,狠狠将一旁的音响踹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助理终于联络酒店工作人员切断电源,但是已经没有用了,这段视频以及录音文件已经被发送到了在场全体记者的邮箱,以及更多不在场的媒体工作者的邮箱。
他的动作过于歇斯底里,不提防一张纸从口袋里掉到礼台边缘,眼尖的前排的记者从隔离带下爬过去捡起在手里,飞快地打开来看之后立刻放在镜头下,那是一张打印的道歉稿,明显出自助理之手,每段后面甚至标注了语气。
“噗嗤。”
胜意娱乐一哥专属的办公室里,夏鸥嘴里“在看心理医生”的纪由心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公司签约明星猫铃铛,面前放着果盘,看着电视上混乱的记者发布会现场舒适地眯起眼睛,用牙签叉起一块西瓜扔到嘴里,咽下后点评:“萧景洲开发布会的水平比我差远了,道歉还背稿就算了,竟然还不藏好,这种场合他竟然还敢穿高定,啧啧,孺子不可教也。”
“是啊。”周捷沧桑地说:“顶流你当时是万人脱粉回踩现场,萧景洲哪里比得上?”
“就是就是。”纪由心乐颠颠地,“当初我开记者会道歉至少堵了周围五条街!萧景洲这收视率还没我的三分之二高,他拿什么和我比!”
周捷:……这也能卷?
说话间门扇响动,季怀安从外面进来,纪由心微微挑起眼角:“你要的东风我给你了,公司那边怎么样?敢坏我大计,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主公。”季怀安走进来坐在他对面,信心满满劝抚道:“你可以安安心心等着看内娱变天。”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飞花》剧组在金兰奖只拿了个安慰性质的配乐奖和萧景洲晚宴打人事件之后, 泡沫影视几乎把宣布和纽扣合并之后上涨的股价跌掉了三分之二,天骐更是惨不忍睹,可想而知今天发布会的颠覆性新闻揭露之后, 会是何等场面。
即便萧景洲通风报信也没有用, 阴谋变为阳谋,哪怕知道纽扣一直以来都意在吞并,他们也不敢轻易对外公开, 现在反而是泡沫影视要求着纽扣并购,维持本就摇摇欲坠的股价。
果不其然, 几乎同一时间萧景洲记者发布会上的录像就传到了网上,几分钟后, 清晰的视频和录音也被媒体配上文案发到了网上:《影帝之路》惊天翻转, 纪由心竟然是无辜受害人!
谁也没有想到记者发布会能扯出这么大的内幕, 公众一片哗然。
-所以纪由心……真的是冤枉的?
-卧槽这也,太惨了吧?
-我就说萧景洲的演技和纪由心根本没法比!我当时给纪由心投了好多票!垃圾泡沫影视, 垃圾天骐娱乐!给老子倒闭!
-我就知道纪由心不是那样的人!我粉了他十年怎么会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黑过他!一直在等他回来!呜呜呜我家孩子终于洗刷冤屈了, 我要哭死了!
-天骐泡沫萧景洲到底是什么初生!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我为这事骂过纪由心,我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他了。
-加一。
-对不起纪顶流, 您是真正的顶流。
-纪由心可以回来演戏了吗呜呜呜, 谁给他递个本子, 孩子受大委屈了。
-放心吧,顶流不死, 必有后福。
但很快另外一桩震爆的照片被公布到了网上,名导路云升和不知名嫩模在酒店床上衣衫不整, 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显然是泡沫影视那边察觉到了路云升的背叛,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把柄发了出来, 要知道,路云升可是有一位结婚多年,对外宣称感情一直很好的美丽妻子,一时间“渣男”“恶心”的辱骂甚嚣尘上,微博评论区沦陷不说,记者纷纷堵上门询问真假,许多影迷因爱生恨,在路上偶遇时甚至当面骂他。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路云升坦荡地承认了这桩丑闻,在微博上公开发布了道歉声明:对于最近大家关心的事情,即便再惭愧,我也必须承认那是事实,当时我因为醉酒,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被拍到这种照片,这也使我卷入到了《影帝之路》综艺相关的事件中,做出诸多违背本心的行为,时至今日,追悔莫及。
让大家失望,我很抱歉,但我最对不起的人还是我的太太,我和太太已经在三个月前分居,并在一个星期前办理了离婚手续,本人除了自住房屋之外全部财产留给太太,希望她能够有更加幸福的未来。
在此我还要向纪先生郑重道歉,因为当时被迫和泡沫影视的合作,我在《影帝之路》决赛夜投下违心的一票,让本该属于他的奖项和机会被运作给了萧景洲,非常抱歉。
我之后会反省自己的行为,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请大家监督。
网络上轰轰烈烈发酵了一晚上,结合一些风言风语,经过吃瓜群众的梳理,事情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路云升被泡沫影视高层设局,喝醉之后拍下和嫩模的床照,泡沫影视借此威胁他签订对赌协议和一系列合作合同,包括《影帝之路》的制作,《影帝之路》录制过程中,天骐娱乐董事会变动,夏鸥被踢出局,纪由心因为不愿意离开带了自己多年的经纪人和天骐翻脸,这也是导致后来解约的直接原因,天骐见留不住这位摇钱树,就联合泡沫影视更改了节目赛制还篡改票数,并且强迫路云升在关键一票上投给了萧景洲,之后萧景洲挑衅纪由心,导致纪由心发怒打人,自此身败名裂,还差点被赵鸿宾以及宋学舟强制发生关系,滚落山崖几乎丢了一条命。
这样血淋淋的真相让所有曾经误解过他的、脱粉的粉丝和网友心疼不已,虽然还有一些始终讨厌他的黑粉嘴硬不肯承认,但在实打实的证据和大势所趋之下,也只能闭嘴。
如纪由心那晚对萧景洲说的,他终于堂堂正正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名誉,清清白白地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与此截然相反的是泡沫影视和天骐娱乐,不要说两家公司的股份一天之内都跌了百分之四十,更有义愤填膺的群众趁着夜黑风高在他们门前泼油漆拉横幅,公司高层一大早起来到公司,发现玻璃门前明晃晃喷漆大字:“内娱第一老鼠屎!”
“垃圾公司马上倒闭!”
“还纪由心清白!”
“黑心资本家吊路灯!”
纽扣视频趁机大肆买入泡沫影视的股份,树倒猢狲散,泡沫影视董事会的诸多大股东见事不好想要弃船保命,很容易被季怀安说服低价让出股份,不超过一个星期,纽扣视频俨然成为了泡沫影视最大的股东。
大势已去,泡沫影视股东会终于同意纽扣视频的收购邀约,纽扣视频最终以极低的价格将其纳入囊中,竟然还顺便买下了已经准备退市的天骐。
几个月后,成功完成收购的纽扣视频对泡沫影视和天骐娱乐高层进行大清洗,几乎百分之八十的董事会成员和公司高层都被踢出局,曾经只手能遮半边天的两大公司自此灰飞烟灭。
此时此刻会馆里,纪由心漫不经心咬着吸管,垂着睫毛目不转睛看玻璃杯上的水汽,外面的纷扰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他对面的路云升在被爆出和嫩模床照公开道歉之后终于睡了个安稳觉,虽然面色还有些憔悴,胡子零星,却好似如释重负一般。
纽扣视频在完成对泡沫影视的收购之后会接手泡沫和路云升的债务关系,他们已经决定购买路云升公司的几部电影的独家版权来冲抵一部分,剩下的由路云升为纽扣视频拍摄综艺和电影抵消,导演毕竟是幕后工作,受到舆论冲击没有演员大,路云升还是有大导的本事在,因此纽扣并没有打算放弃他。
他看着对面神游天外的纪由心,忽然开口:“放出那些照片的并不是泡沫影视那边,而是你,对吧?”
彼时纽扣视频已经掌握了泡沫影视许多股份,完全可以帮路云升压下这桩丑闻,但照片还是被爆了出来,他向季怀安打听,对方很抱歉地说这是纪由心的要求。
理由很简单,纽扣视频希望和纪由心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比起路云升,他们更加看中纪由心,他如今沉冤得雪,且不说重新吸引过来的大批粉丝,光国民度就更胜曾经,更借此洗刷了从前一直粘着他的一大票黑粉,他在话剧舞台的表现让所有人认可他的演技,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纪由心是当今娱乐圈最值得投资拉拢的明星。
纽扣视频作为在纪由心低谷期间就伸出橄榄枝的平台,当然不愿意放过这近水楼台的机会,而面对抛过来的邀请,纪由心第一个要求就是:他要路云升身败名裂。
“是啊。”纪由心咬着吸管,弯起眼睛爽快地承认了,“这是我向纽扣要求的见面礼,果然他们很乐意满足我。”
他坐直身体看着路云升,乌沉沉的眼睛瞬间透出冷意:“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原谅你。”
路云升手指蜷缩又伸开,坐立不安,低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你,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尽一切力量补偿……”
“但是现在可以了。”
没想到纪由心忽然打断他满心愧疚的话,越过桌面伸出手去:“我想让你身败名裂,已经做到了,所以现在可以了。”
路云升一愣,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红了,颤抖着重重和他握了手。
整个过程,季怀安一直默默在旁边用一种黏着的眼神看着他,纪由心一回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
纪由心抱着胳膊上下摩挲:“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在想,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见色起意,还真是小看你了。”
季怀安的语言和眼神一样毫不避讳,当着人面也一样赤裸裸。
托纪由心的福,他父亲大概率会在即将召开的股东会上被选为董事长,他这个从没想接班的人也要摇身一变成为太子爷,即便不论这些,单看纽扣上升的股价,也足够让他做梦都笑醒。
他承认曾经对纪由心的追求漫不经心,只有三分真意,没想到纪由心不仅貌美,还真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手腕。
季怀安交往过几任男女朋友,但今时今日他向自己坦诚,自己的的确确对这个人动心了。
然而让他难得动心的人却不领这份情,恶狠狠地说:“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这辈子只爱喻少闲,我就要他一个!你少发癫!”
“没关系的。”季怀安说:“我可以给你当小三。”
看着瞬间目瞪口呆的纪由心,他大方摊手道:“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纪由心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着他认真询问:“你是一点道德都没有的,对吗?”
“我是资本家,资本家哪里来的道德?”
说得好有道理……
“考虑一下。”季怀安的手跃跃欲试地要搭在他的肩膀上,被纪由心一巴掌打掉,还不死心,“我会把自己藏好,不会让喻先生发现的。”
“毕竟他是正室么,我不会和他争宠的,你只要每周和我见面两三次就行了,当然了……”
他瞟一眼纪由心,拍拍自己的胸肌:“要是你想我想得紧,愿意一直在我这里,我也是不介意的,我也是A级alpha,伺候得不会比喻先生差。”
还他么真有三德啊!
路云升的三观已经和眼球一样震碎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你也配和喻少闲比!
纪由心骂完之后抓起背包起身就走,完全无视身后黏着的目光,生怕晚了一秒被小三的空气污染,为了让自己时刻警醒这位妄图破坏自己婚姻的狗男人,他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在季某人的备注后面加了一个括号:季怀安(小三)。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宝贝。”
“你确定这些本子都拒掉吗?”
办公室里, 宽大的茶几上摆着两大摞剧本,已经被夏鸥筛选过一遍,还是多得吓人。
自从萧景洲发布会事件之后, 纪由心的粉丝数以惊人的速度上涨, 甚至超过了从前,很多路人就算不粉也觉得怜爱,他原本就是内娱著名腥风血雨体质, 经此一番大起大落关注度更是空前,随之而来的就是雪花一样的各种影视剧和综艺访谈邀约。
可是纪由心只想专注把之前接的话剧演好, 草草看过那些奔着热度而来的剧本之后,更加觉得不适合自己, 遑论综艺和访谈。
听到他理由的夏鸥抱臂, 秀发侧向一边, 温柔纵容又面带可惜地看着他。
“姐~”纪由心抓住她的手,额头蹭她手背:“我真的很想好好演这部话剧, 而且这些本子真的不适合我。”
他抬头一挑眉:“相信我, 只要时机合适,一定会有更好的本子递过来的。”
“不过我看有两个综艺还比较适合褚芮和新来的小郑,一会儿我亲自和他们联系, 看看能不能换人。”
“姐相信你。我的大明星。”夏鸥捏了一把他的脸, “好吧, 都听你的,我的宝贝这么厉害, 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至于我复出之后的第一份工作么……”他翘着二郎腿“哼哼”,“我已经想好了, 一定不会让你们和粉丝失望的。”
没过几天纽扣视频为了庆祝收购成功和董事会换届新董事长上位举办了一个晚宴,殷勤请纪由心出席。
自从在金兰奖大杀四方之后, 《出山》剧组在国内各大活动都是炙手可热,纽扣视频趁着大势拿下了电影的流媒体独家播放权,所以也在受邀之列。
因为是内部活动,能拿到请柬的记者都是和集团有关系且提前受过关照的,充当集团喉舌,不会乱拍乱问,免去纪由心很多麻烦。
他和《出山》剧组混在一起,百无聊赖听着台上新任董事长也就是季怀安父亲长篇大论的讲话,杜宇声最近春风得意,连带着看他都顺眼许多,忽而掌声雷动,发言结束,纪由心和夏鸥按次序被请去和董事长合照。
不多会儿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刚刚从卫生间捡到的手机找了过来,那上面的屏保赫然是喻少闲。
服务生站在卡座前礼貌询问:“请问这是喻先生的手机吗?”
喻少闲扫了一眼:“不是,是纪先生的。”
随即伸出手去:“交给我吧,我帮他保管。”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瞳孔倏然睁大,手机震动响起,通话界面是明晃晃的姓名加备注:季怀安(小三)。
纪由心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喻少闲和一个陌生的服务生一人一边拿着他的手机,服务生看到他之后手如同触电般松开,惊恐的眼神在喻少闲和纪由心之间来来去去,带着茫然: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他只是趁放假来做个兼职而已,不会被灭口吧?!
喻少闲转身面向他,脸色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一字一字说:“我 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了一个小三?”
纪由心:卧槽!!!
一瞬间他好像把一辈子的走马灯都过完了,“唰”地抢过手机挂断通话,冒了一脑门的汗:“不不不,你听我解释。”
然后一手捞过正要逃离灾难现场的服务生,低声吼道:“你也不许走!在这里听我解释!”
“不不不,纪先生……”大学生模样的服务生看上去快哭了,“这是您的私生活,是您的自由,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自由个毛线啊!
纪由心扒住喻少闲,眼神恳切:“哥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这个备注不是你做的?还是有人陷害?”
“是我做的,但我是为了……”
话未说完,只听一道声音响起:“由心,原来你在这里。”
纪由心觉得自己简直听见阎王爷勾魂黑白无常在耳边吹唢呐了,果然喻少闲冲他身后点点头:“你的小三来了。”
“……”
趁着纪由心愣神的空挡,服务生赶紧逃命,逃跑路线上因为过于慌张还撞到了好几个贵宾。
僵硬着一点点回过头,季怀安穿过层层人群,西装革履手持香槟,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夹正向他走来。
纪由心快步走过去把他扯到一边:“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会把自己藏好吗?”
“我是为了工作,再说你们家影帝又不知道我们的事。”季怀安嘀嘀咕咕。
我们有个屁的事啊!
纪由心快抓狂了,喻少闲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道:“你们慢聊,我先回避。”
季怀安有些满意地微笑:这正室还怪好相处嘞!
“别走!”
“哥哥别走!”
纪由心一把抱住喻少闲两人跌坐在卡座上,把正在吃瓜看戏的杜宇声和眼睛一亮正欲见缝插针的赛文挤得坐了起来——他这会儿敢放喻少闲走,大团圆he没得,下半辈子都要开追夫火葬场剧本了!
纪由心拿着喻少闲的胳膊,做成一个环抱自己的姿势,没骨头一样窝在他怀里:“好哥哥,你在这里陪我,人家害怕,你知道的,我最害怕资本家了。”
“你神经病吧!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恶心!”
杜宇声骂骂咧咧,带着一脸失落的赛文坐到了其它座位。
季怀安额角抽了抽,瞥了喻少闲一眼,他本想做个安分守己的小三,没成想今日狭路相逢,所谓输人不输阵,他绝对不会被喻少闲给比下去!
“来吧。”季怀安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抬手松松领带,把一沓合同甩在面前的茶几上,“自己选,想拍什么拍什么,从此以后,我们公司就是你最大的靠山。”
他挑眉志得意满:够霸总了吧?够大气了吧?换成娱乐圈任何一个明星,还不感激涕零立刻转投他的怀抱!就算不扶正,也该摆个风风光光的纳妾酒吧!
却见纪由心一边拉着喻少闲的手观察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捏起合同的一角翻了翻,平心而论纽扣给他的待遇实在不错,都是S+的项目,条件也丰厚,甚至有一两个班底扎实的好本子,但他很快缩回手来,正襟危坐,清咳一声:“感谢季总的抬爱,这些合同我稍后会给我的经纪人和公司律师团队过目,然后在合理期间内给您回复的。”
“不是吧由心,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搞得这么疏远干什么?”
却见纪由心神色更正了几分,不像是开玩笑:“抱歉,如果贵司有优秀的项目,又恰好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我当然愿意加入,但是公事公办,是为了两家公司好,相信季总能理解的。”
这是拒绝绑定的意思。
纽扣视频自从收购成功以来,多少比纪由心资历还深的大腕想要过来乘凉巴结,他季怀安烦不胜烦,纪由心竟然公然拒绝和他们平台的深度绑定?要知道这些项目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可是这人看起来态度坚定,那架势仿佛是说:我当时拒绝泡沫的绑定,今天一样拒绝你的绑定。
他心里也有些着恼,却有一种更加无奈的感觉生生压制下来,捞起杯子喝了一口,轻笑着摇摇头。
余光中瞥到喻少闲两条长腿交叠,一手放在卡座靠背上,一手被纪由心死死抱着圈住自己,正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S级alpha的气势显露无疑。
季怀安浑身一凛:喻少闲刚那是个挑衅加不屑的眼神吗?那一定是挑衅加不屑的眼神对吧!
该死的S级alpha!
这厢纪由心的态度过于明显,而且他心知这人的话都有道理,公私分明的确更加有利于合作的长期发展,只好起身耸肩:“好吧。那我等你的答复。”
“但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哦。”他俯身用香槟杯和纪由心面前的碰了一下:“祝你 今晚玩得开心。”
季怀安走后,纪由心更加死死黏着喻少闲,仰头蹭他的下巴,撒娇如同小猫:“我做得好不好?”
“抱歉,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喻少闲看着他淡淡道:“因为,后宫不得干政。”!!!
纪由心濒临绝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后宫,你明明是我的唯一,你都看到了,我连手机壁纸都是你一个人……”他举起左手晃了晃,无名指的指环在酒店灯光下熠熠闪光,眼神期待,“你看,这是我们的戒指啊,你看到他有什么感觉没有?”
“我感觉你很好啊纪由心。”
喻少闲声音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我演了十多年的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演和登堂入室的小三当面对峙的桥段。”
“喻老师……”
他一把抱住喻少闲,脸颊在他胳膊上蹭:“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可不能冤枉我!未婚夫夫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是么……”
喻少闲俯身从茶几上随手放着的钱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那上面俨然是纪由心和路云升季怀安从会馆进出的侧影。
纪由心石化在了当场。
“这是一个记者朋友发给我的,我拜托了他不要发出去,你还想要怎么解释?”
“不不不,你听我说……”
“我不听。”
纪由心欲哭无泪,事已至此,只有最后一招了!
不等喻少闲再说什么,他直接把人压在卡座上亲了上去。
于是季怀安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灯红酒绿里,纪由心跪在沙发座上,勾着喻少闲的脖子,闭眼专心致志地亲吻他。
周围坐席上的嘉宾各个讶然:这两位最近可是最风口浪尖的人物,这众目睽睽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心头轰然一声响,季怀安怅然若失地按了按自己的胸膛,空空荡荡如某种疼痛的预兆,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
可真糟糕啊。
他留恋地向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若这是别人,他一定会用手中权柄报复,怎么也要弄掉他几个资源才行,可这是纪由心……
“放心吧。”季怀安自己答应自己,“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根头发的。”
因为这是纪由心,他怎么就会开始心软……
卡座上,亲密的接吻之后,纪由心期待又不安地偷眼瞄喻少闲,这样可以了吗?应该不生气了吧?
却见喻少闲和他拉开些距离,用拇指一点点擦掉他唇上的水色,慢慢悠悠的话冰冷得让人不敢相信:“我和你说过,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撒娇来解决,这是原则问题。”
喻少闲拍拍纪由心的脸:无情道:“我要去参加一个国外的电影节,一共三天时间,你自己冷……”停顿一下,他换了个措辞:“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
他冷笑一声:“当然,你也可以去找你的小三。”
完了!纪由心想,他是真触了逆鳞了!
……
果如喻少闲所说,他在第二天早晨飞国外海岛参加电影节,出发之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纪由心索要早安吻,他就把人按在被子里缠绵地亲,虽然拒绝了更进一步的要求却还不忘做了早餐,出差期间哪怕隔着时差,纪由心的每一条消息都没忘了回,可就是这样,纪由心越发觉得瘆人。
喻少闲这种人变态起来神鬼莫测,一定在准备给他个大的!他不会还没结婚就失婚吧!
他越想越觉得恐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终于在喻少闲走后第二个清晨从噩梦里惊醒,坐起身面对另一侧空荡荡的床,他揉了揉脸,一个念头在没有完全苏醒的大脑里却无比清晰:他不等喻少闲了,他要求婚!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到卫生间匆忙洗脸刷牙,套了一件白t恤牛仔裤随手扎好头发就到车库把车开了出来,这时才是清晨,街道上除了零星开过的汽车,只有清洁工洒扫的身影,把车停在某奢侈品牌的店门口时,纪由心方才反应过来,现在距离商场开门还有两个小时,他来得太早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趴在方向盘上补了个觉,等到奢侈品店亮闪闪的玻璃门从内推开,方才下车走了进去。
“你好,我要一对戒指。”纪由心只睡了四个小时的脸依然白得透亮,素面朝天更显得年纪很小,一进门便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刚刚开门的昂贵店铺比平时更加冷冷清清,他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因此工作人员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了这个在早晨的阳光里走进门的客人身上,在认出他就是纪由心的时候,所有的柜哥柜姐都惊呆了:“纪,纪先生?”
“是纪由心吗?”
“真的是纪由心!”
“你们好~”
纪由心挥手打了招呼,轻车熟路溜达到了摆放戒指的区域,因为没有其它客人,反应过来的柜哥柜姐一起涌到他的身边:“纪先生有什么需要?”
“您想要什么风格的戒指?”
店长更是热络:“纪先生有需要,说一声就好,我们可以上|门|服|务的。”
他以前是这家品牌的常客,每次有新品的时候都会首先让他挑选并送货上门,身份原因很少亲自到店购买,何况这是他半隐退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奢侈品店铺里,就在不久前他沉冤昭雪的新闻还在各大媒体滚动播放,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
纪由心笑笑:“这对戒指对我很重要,必须亲自挑选。”
“您请跟我来。”
店长将他带到omega和alpha专门的对戒展柜,面对琳琅满目熠熠闪光的指环,纪由心一眼相中了其中一对经典款,玫瑰金的戒面,两个小小无符号案中间镶嵌着一颗低调的36分钻石,是传承了百年的设计。
“请把这款拿出来我看一下,另外一只要20号。”
店长熟悉他的尺寸,取出了一只17号的戒指,又按照他的吩咐另外拿出了一只20号的放在丝绒盒子上。
纪由心将两只戒指分别套在食指和中指上,抬起手在灯光下照了照,只见玫瑰金色衬得他白皙手指十分素净,不由满意地眯起眼。
一旁有一个柜姐打趣:“重要场合的戒指,难道是求婚?纪先生确定不要一对鸽子蛋?这样才能显出诚意嘛!”
纪由心把戒指摘下放回去,摇了摇头:“我们家那位是个崇尚简朴的人,太奢侈我怕他嫌浪费。”
“求婚嘛,当然要顺着人家的喜好来,才有可能被答应啊。”
这戒指的钻石不大不小,价格也不算十分昂贵,正好可以体现出他纪由心的勤俭持家艰苦朴素,还不把喻少闲给感动死!迷死他!
柜姐柜哥听了他这话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激动:他竟然承认了是求婚!有大瓜!
“您竟然真的要求婚?不是说三十岁前不结婚吗?”
“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福气,值得纪先生费这么多心思?”
其实每个人心里对这个问题都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只不过没人敢先说出来,而纪由心笑而不语,手指在玻璃柜面上点了点:“就要这对了,我记得你们这款戒指提供刻字服务?”
“是的纪先生,不知道您要刻什么?”
“只要两个人的首字母缩写就好。”
“咳咳,那请问您另一半的姓名缩写是?”
服务那么多顾客,和这位大明星也不是第一天结识,店长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更不要说柜哥柜姐眼冒小星星,八卦是人类的本能,更别提那可是曾经的国民cp!
纪由心没忍住笑了:“他叫喻少闲,首字母么,你们自己猜去吧。”
“啊!”
“Yes!”
“嗑到了嗑到了!”
“我要去告诉亲友团!”
几个柜姐兴奋叫成一团,差点晕过去。
“嘘。”
他做了个保守秘密的动作:“不要说出去哦~”
所有人纷纷点头,之后纪由心在满店粉红泡泡和大家合了影,约定了送货上门的日期之后方才离开。
“俗是俗了点。”
走出奢侈品店重新坐进车里,纪由心喃喃自语:“不过我很喜欢他们家这款戒指刚推出时的广告词。”
梦境般颠倒荒诞的世界里你是真实且唯一的爱
三天之后,回国的飞机上。
周河刚刚落座,手机忽然震动个不停,他眼睛一闭,还是不情不愿地点开,悬着的心瞬间死了,果然是那个祖宗。
他侧过身,抓着头发皱着眉,离发疯只差那么一点:“不是你到底把你家大明星怎么了?闹这么大就因为一个季怀安?”
把停留在聊天界面的手机递给喻少闲:“你看看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纪祖宗”的备注栏下,都是纪由心每隔三四个小时就发过来的消息:在?看看喻少闲?他今天心情怎么样?戒指戴没戴?午饭吃了什么?晚上有没有睡好?
天杀的周河你把我哥哥饿瘦了!万恶的周扒皮经纪人,行程安排的这么满你是想累死哥哥吗?
周河被迫每隔几个小时就要给他发一套三百六十度拍摄的喻少闲实时照片,如果不是经纪人,简直是个偷拍的变态。
“当时不是你说不介意的吗?”周河追问,“隔了这么久发什么疯?”
喻少闲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数月前,周河把几张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俨然是纪由心和季怀安路云升出入会馆,被暗处的记者拍了下来。
“我的一个记者朋友拍到这张照片,我可是花了人情帮你压下来的。”
周河幸灾乐祸:“纪顶流和纽扣大股东的公子走这么近,某人是不是应该有些危机感了?”
喻少闲一张一张翻看那些照片,全部看完之后按灭手机,轻轻摇了摇头:“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受了那么多委屈,不亲手结束这一切,怎么会甘心。”
他怎么会不清楚养了那么久的小孩子的心思,他希望靠自己洗刷诬名,清清白白站在他身边,站在所有人面前。
亲手养的玫瑰已经长大,他自由勇敢,坚定而无畏,可以游刃有余地和世界周旋,不必再寄望于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
他可以放手,让他的玫瑰自由地享受阳光雨露,风暴浪潮而不必担惊受怕患得患失。
因他确切地知道,这朵玫瑰,永远爱他。
此时面对周河的诘问,他依然面不改色。
“没事。”喻少闲淡淡道:“逗他玩儿的。”
“逗……”
周河气结:你们玩情趣为什么要骚扰我!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他转过身不打算再打理这人,半晌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狐疑地看着自己的艺人:“所以你真的不介意?”
“……一点点介意。”
两厢沉默许久,喻少闲强调:“真的只有一点。”
周河:……
接近十小时的飞行结束,正是傍晚时分,落地开机,通知栏疯狂跳动,是“宝宝”发来的微信:哥哥,我排练结束了,今天可以看到哥哥吗?
喻少闲:反省好了?
宝宝:嗯嗯【流泪】【流泪】【流泪】
喻少闲:衣柜倒数第三层的格子里有一套你高中时的校服,上次去你家时找到的,把它穿上,我一个小时之后到家。?
纪由心翻身下床拉开衣柜抽屉,果然那里面放着一套十分眼熟的校服,布料上面,放着一把木质戒尺。
……
“怎么年纪越大越变态,再过两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纪由心喃喃着到浴室洗了澡,一看时间还很充裕,干脆把牙一咬,自己做了准备,方才站在镜子前把衣服穿上。
当时为了立接地气人设,夏鸥没有让他读私立高中,而是以艺术生的身份考进市里排名前三的公立中学,但纪由心一直在外唱歌上综艺开演唱会,根本没上过两节课,学业都由家教教授,这套校服除了开学和毕业典礼穿过两次,其它时间都被扔在角落吃灰,还是温璈为了记录小儿子的成长历程,才在他结业之后叫人洗干净放在家里的,居然能被喻少闲找到。
校服是全国统一的蓝白相间,十分宽大,纪由心比高中时期长高了许多,胳膊短了一截,裤子穿上会露出脚踝。
“实在是太变态了。”
看着镜中自己的样子,纪由心中肯点评。
四十九分钟之后,喻少闲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的就是纪由心穿着校服,半跪在床上,因为听到声音抬眼看向他的方向。
他刚刚淋浴完,乌黑的长发吹得半干而没有束起,仍有几缕湿漉漉地垂在额前,他的眼睛那样黑白分明,像是汪进了阳春三月校园湖边的清透的水,被热水蒸腾得更加柔软的皮肤白皙细嫩,好像刚刚盛开的栀子花瓣。
纪由心本就是很显小的长相,这个样子,简直和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喻少闲呼吸一沉。
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纪由心红着脸,不知是被水汽蒸得还是因为羞耻,双手举起戒尺:“老师,我 知道错了。”
喻老师接过戒尺,单手拿着挑起他的下巴:“错哪儿了?”
“不、不该惹老师生气……”
他眼睛一闭,做戏做到底。
“那老师为什么会生气?”喻少闲循循善诱,仿佛真是一名认真负责的老师在教导不听话的学生。
“不该和别的男生说话,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好,知道错了,应该怎么样?”
纪由心伸出手,薄薄的掌心颤抖着。
“啪”地清脆声响,戒尺打在手心上,喻少闲掌握了力道,并不疼,甚至还有些痒。
纪由心下意识握了一下手,怕喻少闲生气很快又张开,喻少闲却没有继续打手心,戒尺抵在下巴,演着脖颈一寸寸向下,拨开他的校服到圆润光洁的肩头,里面果然什么也没穿。
冰冷的木板一点一点探寻,渐渐染上湿热的温度,轻轻的责打声不时响起,许久,喻少闲把湿淋淋的戒尺在他脸侧轻轻拍了拍,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低下的眼眸深深,声音低沉沙哑:“宝宝,忍一下。”
纪由心蹭了下戒尺边缘算是默许,水声和强制忍耐的干呕声在房间里响起,过了很久,喻少闲拍着俯在床沿上咳嗽的纪由心,摸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等到咳嗽声停止才问:“要去洗脸吗?”
“不要。”
纪由心抬眼看他,眼眸湿润脸颊绯红,抓着他的手一点点划过校服:“老师,别打手心了,打这里吧,我都准备好了。”
喻少闲眸色一沉,唇角牵起,似乎有些奖励的意思:“乖孩子。”
击打的声音混杂着闷哼声响起,又过了许久,戒尺被丢到一边,被一种更加欢愉的声音代替。
直到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喻少闲看着侧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脱力睡去的纪由心,目光一寸寸在他的睡颜划过。
“哥哥……”
睡梦中的纪由心拉着他的手,蹭蹭他胸膛,被理好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侧脸:“别生气了,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好早好早就喜欢你了……”
“不行。”
重重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喻少闲狠声说:“都快被你气死了。”
把纪由心的头发重新理到而后,手掌捧住他的脸,一点一点摩挲,然后慢慢收紧,隐没在黑暗中的脸晦暗不明。
就像这样,他想,世间万物皆有代价,他可以放手,但也要讨些甜头。
他要这朵玫瑰,心甘情愿,永远只能在他的掌心盛开。
他会好好浇灌,让他的玫瑰,永不凋落,永不残败。
……
为了更好地处理之后的工作,纪由心成立了独立的工作室,虽然还是挂名在胜意娱乐下面,但他有了更多的自主权。
半个月后话剧首演开票,网络平台刚刚开售就瞬间售空,首演当天剧院内外都是各个圈内同僚合作公司送的花篮,从大厅一直到外面的台阶上,剧场经理为了欢迎他的到来,特意铺设了60米的红毯,两侧外壁的墙上则是他主演话剧的巨幅海报,记者们聚集在大门外,外围还有数不清的没有买到票的粉丝举着应援手幅呼唤他的名字,不时发出尖叫,远远望去简直是什么盛大的活动庆典,哪里像话剧的首演。
纪由心的车子刚到楼下,简直寸步难行,经理穿过重重人群亲自替他拉开车门,身后带着一大票保镖为他保驾护航。
还没来得及道声谢,记者们瞬间涌了上来,这可是纪由心风波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内娱媒体倾巢出动仿佛团建,阵势把见惯风浪的纪顶流都吓了一跳,所到之处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纪先生终于沉冤得雪,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
“纪先生可以和我们说一下这段时间的感受吗?”
“您对萧景洲有什么看法?”
“你的粉丝们说很想念你,你怎么看?”
“有传言说天骐和萧景洲的垮台背后有你的策划,你对此有什么回应吗?”
……
“对不起请让一让,我们艺人要去工作。”
“抱歉请让一让……”
纪由心穿一件低调黑色t恤搭蓝色牛仔裤,头发完全束着,在执行经纪人周捷、经理和保镖的保护之下拨开人群向前走,双手合十对着镜头面带微笑频频点头表示歉意,闪光灯下抓不到半点瑕疵和把柄。
记者们依然不肯罢休,死也要挖出些料来。
“听说你下一步会和纽扣视频合作这是真的吗?”
“请问你下一步有什么工作安排?”
听到这个问题,他停住脚步,回头面向记者:“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么……”
仿佛受到某种震慑一样,记者们的提问的声音竟然停了下来,除了摄影机的声音不断响起,所有人都静静等着他的回答,只见纪由心微微笑着,双手维持着合十的姿势,神采飞扬又柔和谦逊:“欢迎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知道我的腿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了, 但也不是非要跳舞才能开演唱会嘛!”
面对夏鸥和周捷对他在记者面前狂言狂语的质疑,纪由心轻飘飘地说。
他从前以为自己必须要恢复至少一半的舞蹈水平才能有底气重新站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当在医院得知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的时候, 只觉得心灰意冷以至于有些荒诞, 似乎那是上天对他的诅咒和玩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就在不久前这个念头重新冒出来的那一瞬间,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一定非要跳舞才能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舞台, 那只是他为自己设定的枷锁,把自己圈死在了里面, 仅此而已。
“放心吧。”纪由心站起身来, 拍拍两个人的肩膀, “我觉得我唱歌也挺好听的,《一世》可是今年的金曲, 不过就算不好听, 也只能让他们多担待,哪怕他们不想担待也没办法。”
他狡黠一笑:“毕竟我也不收他们钱,也没办法退票, 对吧?”
两位经纪人都深深知道纪由心这么多年的心头执念, 见此还能说什么, 只好答应,何况夏鸥认为, 对于纪由心的正式复出,这样一场空前绝后的演唱会确实能把关注度和口碑拉到最高, 胜过参加普通的综艺节目和访谈。
纪由心自从当众宣布要重启演唱会计划之后媒体就自发开始了爆炸式宣传,两天后, 工作室连发三条微博,第一条百日倒计时大字报确认了演唱会将在一百天后举行,随后又发布了本次演唱会的首张官方海报。
海报的上方是极光渲染的绚烂星空,星星如同钻石一样点缀闪烁,构图中央的纪由心穿着一件刺绣彩色羽毛的黑西装,下面是黑色牛仔裤和白色旅行鞋,正抬手推开一扇门,门的后面是无边黑暗,前方却是一条辽阔蜿蜒的大道,两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更远处山峦起伏,湖水碧绿,随着大路不断向前延伸,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和头顶的灿烂星空于地平线上交汇。
海报最上方有两个醒目的大字,是纪由心亲自拟定的本次演唱会的主题:世界。
第三条微博是注意事项:本场演唱会由纪由心先生自费承办,门票用抽签的方式送出,实名登记一人一票刷脸入场转手作废等等。
这样的大手笔在内娱堪称前无古人,粉丝们激动得疯狂转发落泪,要知道自从纪由心那次夭折的演唱会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开演唱会,没想到这次复出,一上来就要帮粉丝圆梦,在全员怜爱之后又收获了圈内圈外一致好评,隔壁家粉丝都快羡慕哭了,芯粉们摩拳擦掌只等开票。
海报发出第二天,京城和国内几十个城市的中心广告屏上,都挂满了“纪由心世界演唱会”的海报,除了胜意娱乐买的宣传,更多的是粉丝集资应援,甚至应援到了国外某世界级大都市的广告屏上,粉丝们表示没别的,就是为了让外国人欣赏一下我们小纪的美貌!
这样的阵仗下,演唱会主角本人却在连轴转地演话剧,纪由心的新话剧班底扎实加上他本人的影响力,场场都是爆满,乃至全国巡演还一票难求,第二次主演话剧,他已经驾轻就熟,因为这一系列风波,他处在一种空前的关注度下,许多路人和话剧圈忠实观众都好奇来抢票,想看看这位顶流实力如何,这个时候但凡出现一点疏漏,都能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之前收到的怜爱也许会瞬间转为嘲讽,所有人都清楚,靠着大众怜惜得来的热度如果没有实力和人品的支持是不会长久的。
可他扎实的台词功底和演技让人拿着放大镜都挑不出什么大的瑕疵,台风稳得要命,除了叫座之外口碑更是节节攀升,富贵险中求,不仅像有心人期待的一样被群嘲借此彻底刷新了大家对他演技的认知,不少大牌导演和制作团队跃跃欲试,想要邀请他参加新片的试镜。
纪由心一边演话剧一边筹备演唱会,忙碌却很充实,从选场地选服装定造型到挑选演唱曲目确认舞台置景方案,事事亲力亲为,最终确定演唱会在一个能容纳一万两千人的体育馆举办。
官宣之后一个月,开始抽签环节,报名通道一放开就被挤爆,不得不分流了三个通道,每条都有几十上百万的转发,因为这次演唱会是纪由心为了回馈粉丝,所以中签之后需要验证粉丝身份确认名额是否有效,开奖当天抽到的欢天喜地奔走相告,没抽到的欲哭无泪,只能光速预约线上观看渠道。
粉丝们望眼欲穿中,纪由心个人工作室每天发布倒计时图片,线上线下热度持续膨胀,只等着演出当天。
一百天后,“世界”主题演唱会当天。
明明是五点半开始入场,体育馆外早早就排满了等待的粉丝,许多粉丝穿着印着纪由心卡通形象或者照片的文化衫,还有不少在分发免费印发的纪念品,不少记者在现场采访拍照,几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只为了拍下盛况。
五点半,粉丝准时安检入场,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只见正前方演唱会的舞台和主屏幕设计成顶部相连的两个硕大心形,舞台是中空设计,除了演员乐队活动的空间之外中间还设有坐席,方便幸运粉丝互动,周围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海报照片,一圈粉色气球高高飘扬在露天场馆的上空,由如瑰集团温董事长亲情赠送,粉丝陆续入场之后,蓝色的荧光棒逐渐点亮起来,闪烁摇摆如同一片星海。
夏鸥周捷正在后台忙碌,VIP坐席上,母上温璈自不必说,喻少闲一脸高冷 地拿着荧光棒坐在温璈旁边,就连纪严心也被押送到了现场,只见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呆滞,一脸认命地坐在那里,耳机里,西蒙十分亢奋地跟着现场粉丝有节奏地大大喊:“小纪!小纪!小纪!”
许颂在他旁边兴高采烈地两手拿着应援棒,挥舞得正起劲,还时不时用胳膊戳他两下指着海报兴奋道:“哥!你快看哥!咱小纪多好看!”
在纪严心大脑的持续当机中,时间一点点来到了七点零七分,离演出正式开始只剩三分钟。
突然场馆里的灯和荧幕全部熄灭,只留下微弱的照明灯和荧光棒,昏暗的光线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等到我出道十年后,我要举办一场免费的演唱会,回馈粉丝们对我的爱。”
这句来自十四岁的纪由心在首张专辑获奖的颁奖舞台上的承诺,穿过了十一年的时间,重新被听到。
荧幕“唰”地亮起,十四岁的纪由心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出道的第一首歌,最佳新人奖的颁奖礼,第一次奢侈品走秀,第一次上综艺节目,高中的开学仪式,第一场演唱会,第一次演戏,《一流律师》的开机仪式,和喻少闲的第一张公开合照,影视学院的毕业典礼上穿着学士服被授予学位,拿到年度最受欢迎男演员,《影帝之路》的落败之夜,站在金兰奖的闭幕式上演唱……一直到今天,纪由心“世界”主题演唱会。
无数画面同时涌现在荧幕上,定格的一瞬间,烟花蹿上夜空,一朵接着一朵盛放,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如同天神恩赐的礼物,庆祝这万众期待的一天的到来。
在所有人欢呼的时候,纪由心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十年之约,我来赴约了,你们呢?”
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上,在灯光的追逐下,演唱会的主角缓缓走上了舞台。
纪由心穿着一件银色流苏外套,左边衣襟上点缀着一朵刺绣玫瑰花,绿色的枝叶从下摆一直蜿蜒而上,胸口盛开热烈的红色花朵。
一瞬间,台下所有粉丝泣不成声,一路走过来的风风雨雨在脑海里闪过,舞台边的夏鸥和温璈也都止不住的用手帕拭泪,连周捷都红了眼睛。
如果说曾经的纪由心是万人宠爱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天之骄子,那他今天站在这里,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每个人都能看到他的辛苦和不易。
“我们也来赴约了!”
粉丝们齐声高喊,纪由心眼角慢慢湿润,不知多少滋味在心头,澎湃难以止息。
伴奏缓缓响起,那是他出道的第一首歌《最初的玫瑰》。
躁动的体育场慢慢安静下来,只有纪由心清澈的声音流淌进每个人的心里,他的嗓音比起第一次唱这首歌的稚嫩多了许多婉转通透,依然清澈却更加稳健,歌声停止,粉丝们不住地呼唤他名字,纪由心长呼出一口气,平息心头的激动,终于拿着话筒说:“我知道今天坐在下面的大家对我的心情心情蛮复杂的。”
他笑了一下:“毕竟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留下了那么多好的不好的回忆。”
“但是我想,大家今天还愿意来看我,我的心里就只有感激。”
纪由心看着荧光棒组成的海洋,轻声道:“因为我相信你们给我的爱不是假的。”
“这就足够了。”
他弯下腰,对着所有观众深深鞠躬:“感谢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谢谢!”
几首当年做偶像时便耳熟能详的歌曲之后,纪由心下去换了衣服,重新出现的时候,他身上穿着一套白色西装,以右侧手臂为分界,前面绘着半只蝴蝶翅膀,后面则从肩膀上垂下一道足有十米长的白纱,手绘着同样大小的另外半只蝴蝶翅膀。
喻少闲看着灯光下的纪由心,心头骤然一跳,那长长的白纱纯净圣洁,梦幻如同婚纱一般,披着白衣的纪由心就如同命中注定的新郎,站在教堂五彩的玻璃花窗下,站在庄严的钟声里。
梦境般的恍惚里,纪由心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了那个人,向着他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这是他曾经写给喻少闲的歌,却不能当面唱给他听,如今终于可以圆满了这个缺憾。
“当舞台又亮起灯光
又听见有人鼓掌
是不是这一路鲜花和奖章
不能有一点慌张
当观众都散场
脱下华丽服装
会不会星星也怕光年漫长
担心银河落涨
完成所有期望
那些爱的重量
原来早有人称赞我不完美模样
若不要骄傲浮光
跋涉山高水长
能否换你一个奖赏……”
世事轮转,一次次聚散离分,如今他已经确切而笃定的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无论起起伏伏,辉煌还是落魄,自己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最完美的月亮。
万众瞩目下,纪由心沿着台阶走下舞台,喻少闲看到披着婚纱的纪由心一步步向他走来,白纱在阶梯上展开,如同天使的翅膀,直到站在他面前。
喻少闲今天穿的衣服是纪由心亲自挑选的,一样的白色礼服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左边领口上别着一枚行星样式的钻石胸针,他当时不理解为什么要让自己穿得这么隆重,但还是乖乖照办,此时此刻,喻少闲无比清晰地明白了纪由心的心思。
“太浪漫了!哥你看这简直太浪漫了!”
许颂激动得两眼放光,都快把纪严心的胳膊掐紫了,纪大少拼命躲,无奈座位空间有限,还是没躲开许颂的毒手。
西蒙也在耳机里“嘤嘤嘤”:omega大了不中留,我们小纪真的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是啊,收留弱智儿童,喻少闲真的辛苦了。”
纪严心躲不开干脆摆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许颂掐自己的胳膊,一脸麻木地感慨。
“若星光坠落海洋
转身人海茫茫
你会不会一起和我走过月光。”
四目相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无边的绚烂灯光和鼎沸人声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嘈杂的环境,却好像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纪由心拿起装着应援物和伴手礼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贴纸揭下一个粉丝画的自己□□图案的贴纸,贴在了喻少闲左脸颧骨边上。
大荧幕上,喻少闲一张古典俊脸上顶着个卡通贴纸,象征性地挥了两下荧光棒,纪由心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他今天化了舞台妆,脸上亮晶晶的,这都比不过他的眼睛那样晶亮干净,把话筒举到嘴边,纪由心看着喻少闲问:“喻先生,外面都在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喻少闲招了招手,示意他低头,纪由心以为他有话要说,不明所以弯下身来,喻少闲却按住他的后颈,直接吻了上去。
两人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亮瞎所有人的眼睛,喻少闲看着纪由心说:“就是这个关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场热度达到了最高点,观众们嗓子都喊哑了,在场的cp粉更是如此,前国民cp当众分手之后终于复合,可想而知直播画面前的观众会有多激动。
纪由心耳根红透,用手捂脸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关系。”
得到双方的肯定,现场粉红泡泡一个个爆炸,许久之后纪由心重新回到舞台,演唱了《出山》的主题曲《一世》。
一首一首的歌曲勾起在场人无数的回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演唱会临近尾声,最后一首歌,纪由心走到舞台上的钢琴前坐下,调整了一下话筒。
“接下来这首歌,是由我自己作词作曲的一首新歌……”
他话没说完,台下已经响起了尖叫,纪由心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等到欢呼声渐渐平息,他才继续道:“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我自己,更想把这首歌送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相信大家都有,或者都曾经有过梦想,我们梦想着征服世界,在这个过程中却慢慢发现自己的渺小。”
“今天演唱会的主题是‘世界’,我知道世界是不会改变的。”
他停顿一下,坚定地说:“我也一样。”
“也许我们是渺小的,但我相信只要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渡》。”
一把刀的刀锋很不容易越过,所以智者说,得救之路是困难的,可是没办法,悬崖走钢索,刀尖山过活,是这人间,唯一自渡法门,唯有自渡,才是真渡。
升降台缓缓升起,钢琴声倾泻而下,伴着仿佛直达灵魂一样的歌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每个人的心魄都为此动摇。
“渡过了黄河到岸边
渡过了青春想少年
渡尽了人间登彼岸
渡过了高山向云端
每一只鸟要渡过羽毛稚嫩
每个孩子要渡过心脏尖尖
渡过智者的刀锋回头看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高悬在两千年的天边
心尖还是那个心尖眼望向心上人的那一边
渡口有风灯一盏
渡河是摇摇晃晃的船
渡过层层叠叠芦苇岸
渡向归家的那一边
萤火虫是仙人指路
风送一程一程的扬帆
极光渲染一晚又一晚
漫天星斗照亮宇宙的缘
大道三千又三千为你千千万万遍
世界寂灭那一晚念念回首见灵山
斩断条条旧枷锁 才知我一直是我
心上浮现你的脸永恒只在一瞬间。”
漫天盛放的礼花中,纷纷扬扬的彩带里,纪由心“世界”主题演唱会,正式结束。
因为有纽扣视频的独家直播通道,纪由心演唱会的成功早就被网友们争相讨论,几乎所有社交媒体和网站的实时热点都被这场演唱会占据,简直是一场视听狂欢的盛宴。
-看哭了呜呜呜,小纪宝贝好棒!
-以后一定要再开!我花钱买票!
-小纪加油!宝贝好美!
-唱歌真的好好听,我耳朵醉了。
-好有诚意啊啊啊,羡慕能到场的姐妹!
除了#纪由心演唱会# #纪由心新歌《渡》#等等词条之外,还有一个分外显眼到冒粉红泡泡的热搜。
#纪由心喻少闲确认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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