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标记
赵知颐没在清醒状态下被Alpha咬过脖子, 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个Omega。
Alpha的信息素就像是汹涌的海浪,带着雷霆之势裹挟而来, 将他整个人桎梏其中,在这强势的的镇压中,他的所有反抗都如蚍蜉撼树, 不值一提。
腺体被尖牙刺穿,曾经标记过他的Alph蛮横的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腺体,疼痛, 酥麻, 瘙痒, 炽热……种种感觉混杂在一起,让赵知颐额角不停渗出细汗, 他撑着门板的手指不自觉蜷缩,又被孟则强势的撑开,将自己的手指强势的挤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赵知颐喉咙里发出低哑的闷哼,“痛……”
孟则仍旧叼着那块肉, 就像是草原上饿久了的鬣狗绝不肯放过到嘴边的肥肉。
“……我说很痛!”赵知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拳砸在孟则的脸上,孟则大概没有想到这种状态下的赵知颐还能打人,完全没有防备,被打的脸一偏, 退后了好几步。
赵知颐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息, 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接触到氧气, 他掐紧自己的掌心,摸索着想要开门逃出去。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再这样下去,不只是孟则,他也会……
赵知颐咬着嘴唇,终于摸到了冰凉的门把手,他刚要往下压,忽然一只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赵知颐浑身一哆嗦。
“想出去吗?”孟则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覆在他背上轻声问。
“……你现在不清醒。”赵知颐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往下坠,他强撑着道:“松手。”
“试试看吧。”孟则握紧他的手,往下一压。
门锁咔哒一声,门却没有开。
赵知颐呆呆的道:“怎么……”
“出不去的。”孟则说:“没有我的指纹的话。”
赵知颐:“。”
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才会把自己家的门锁设计成这样啊?!
孟则的手慢慢横亘在他腰间,贴着他面颊道:“我都说了,你要好好补课,明知道我易感期,还敢过来?”
“……我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学习。”赵知颐喉结滚动:“你现在还有神智对不对?放开我,我去找医生,我……唔!”
孟则将他圈在怀里,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轻舔,像是炫耀,又像是安抚,亦或者是一种震慑威胁。
赵知颐就如一条濒死的鱼,只能无力的扑腾两下,孟则用鼻尖轻轻去蹭弄他颈侧的肌肤,“医生救不了我。”
他忽的用力,将赵知颐按在了地板上,双手撑在他肩侧,哪怕赵知颐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感觉到那如有实质的炙热视线。
“只有你能救我。”
赵知颐听见他这么说。
他心口一跳,刚要说你此时要找的人应该是苏积羽,孟则已经低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唇周,三个字念的缓慢,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掌控感:“赵,知,颐。”
赵知颐被他的呼吸灼的往后缩。
看来郑医生说的没有错,临时标记不止对Omega有影响,对Alpha也有影响,从孟则的反应来看,他受的影响要大得多。
如果赵知颐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估计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空荡清冷的客厅里,青年衣衫凌乱,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肩膀,锁骨嶙峋,侧颈的血管清晰可见,缩在男人身下细细喘息,修长手指揪着对方的衣角仿若哀求,脸颊染上了艳丽的红色,眼睫也被泪水打湿,湿漉漉的黏在一起,就连鼻尖都带着淡淡绯红。
冷淡的橙花香气也仿佛醉在了杜松子酒的辛辣中,慢慢变得柔软而缠绵。
酒气在无形之中织出了一张牢笼,将猎物囚禁其中,赵知颐却毫无所觉。
赵知颐有点分不清孟则现在到底是不是清醒的,他说话分明还条分理析,做的事却荒唐不堪,主角攻把炮灰按在地上算是怎么回事?
“孟则。”赵知颐声音有点发抖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释放信息素?我好像……好像……”
他闷哼一声,手指抓住了孟则的手臂,“好像发情期提前了,这样很难受。”
孟则声音有些怪异:“难受吗?”
赵知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空气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迅速收敛,压迫感瞬间消失,他本该觉得轻松,心脏里却像是多出了一群小虫子在不停的钻来钻去,让他难受的蜷成一团,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
“好点了吗。”赵知颐听见孟则询问。
那声音却很飘忽,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他头脑昏涨,听不太清,只感觉自己的脖颈似乎被捏住了,对方在缓慢的抚摸,他无助的抓住那只手:“……难受。”
没有了孟则的信息素,似乎更加难受了。
“我……我……”赵知颐茫然的睁大眼睛,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好像更……”
孟则:“想要什么?”
“想……”
那只手摸到了他的后颈,指腹的薄茧擦过娇嫩的腺体,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在天灵盖上,赵知颐浑身痉挛,如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般扬起脆弱的脖颈,“想要你的信息素……”
孟则没说话,也许只过了一秒,也许是一分钟,赵知颐后背的汗都打湿了贴身的衣衫,才感觉到孟则有所动作。
孟则将他的双手扣在了头顶,哑声说:“侧过头。”
赵知颐迷茫的侧过头,下一瞬男人的唇覆盖上来,不容拒绝的咬住已经红肿的腺体,赵知颐浑身绷直,剧烈喘息,杜松子酒的气息比起之前更加狂躁,将他完全包裹,赵知颐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眼睫发颤:“轻一点,好痛。”
“痛吗?”孟则唇舌仍旧贴着他的颈子,含糊不清的道:“我还以为会很舒服。”
“就是很痛啊。”赵知颐喃喃的说:“而且好烫,你为什么那么烫,我要被你烧死了。”
得到了孟则的信息素,他又开始翻脸不认人,挣扎起来:“可以了,松开我,地上好硬。”
孟则搂住他的腰,将人抱了起来,赵知颐陡然悬空,下意识抓住孟则肩膀,趴在他肩头慢慢的喘息,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简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倦怠的问:“去哪里?”
“床上。”孟则埋头在他的颈窝蹭了蹭,“不是嫌弃地板硬吗?”
虽然赵知颐脑袋不太清醒,但也知道一个Omega是不能轻易跟着一个Alpha去床上的,尤其对方还处在易感期,他推着孟则的肩头:“不去,放我下来,我要回家了。”
孟则当然不会听他的,赵知颐被摔在柔软的床上,他立刻翻身起来要跑,结果没爬两步就被拖了回去,孟则用膝盖压着他的腰,扯开领口,将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拉下来,利落的绑住了赵知颐的双手。
卧室里开着不太明亮的睡眠灯,赵知颐得以看见孟则锋锐的轮廓,他的眼神凶恶又冷静,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他眼底,让赵知颐后背发麻,“孟则……唔!”
孟则扣住他后脑勺,吻了下来。
他的吻很凶,像是要把赵知颐整个人吞进去的粗暴吻法,先是叼着下唇碾磨,在察觉到赵知颐不肯松开牙齿后,手指钻进他衣摆,扣住那截细瘦的腰,赵知颐浑身一激灵,惊叫一声,孟则趁虚而入,探入舌尖,攻城略地般占领赵知颐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敏感的上颚,整齐的牙齿,柔软的舌尖,甚至娇嫩的喉口,都被细细密密的舔舐侵占,留下Alpha暴虐的气息。
赵知颐从没接过吻,他甚至没有谈过恋爱,上辈子忙于三班倒的挣钱,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更遑论是是被同性这样亲吻?
理所当然的,他也不会在接吻中呼吸,憋的脸通红,在某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孟则吻到窒息而亡。
要被吃掉了。
好像真的要被吃掉了。
赵知颐惶然的想。
“好笨。”孟则含着他的唇瓣轻声说。
赵知颐得以喘息,浑身虚脱的搂着孟则换气,汗水混着泪水一起落下,打湿了床单。
孟则沿着他脖颈舔吻,用高挺的鼻尖去蹭他的腺体,唇舌在凸出的锁骨上留下殷红的痕迹,赵知颐弓起身体,抓紧孟则的手腕,愣愣的看着头顶。
“你出了好多汗。”孟则说。
“因为、很热。”赵知颐无意识的说:“你暖气开太高了……”
“那就脱了。”
赵知颐还没回神,孟则已经解开他的手,将赵知颐的外套扒了下来,赵知颐来的匆忙,只在针织长袖外面套了件孟则的大衣,外套一脱,只剩贴身的长袖,明明那么热,他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行,不能……”
孟则堵住了他的嘴,含着他的舌尖不许他说话。
赵知颐发出闷闷的哭声,抓着孟则后背的衣服,脸烧的通红。
他觉得孟则挨着他难受,不挨着他也难受,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之上,他乘着一叶孤舟,看见海市蜃楼,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想要靠近,最终在礁石上撞的粉身碎骨。
“哭什么。”孟则擦去他眼泪,看着昏暗光线中不停流眼泪的青年,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白皙的肌肤里透出晕红的颜色,好看的要命,他轻轻去亲赵知颐的耳垂,“想要什么,告诉我,嗯?”
赵知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渴望那蜃楼,也惧怕死亡,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则手指扣住他的腿根,亲了亲泛红的膝盖,看见那条雪白的腿发起抖来,他低笑:“这么难受吗?”
“嗯……”赵知颐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孟则的脸,“我觉得我生病了,或许我比你更需要找郑医生看看……”他混乱不清的说:“你带我去看医生……打针也可以,我真的好奇怪。”
“我已经说过了,医生救不了我。”孟则说:“也救不了你。”
他按着赵知颐汗涔涔的后颈,嗓音哑的吓人:“痛的话就咬我。”
起初赵知颐并没有意识到孟则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疼痛如开山利斧席卷而来,他崩溃的哭出声,“孟则!孟则——”
孟则将他的头按在自己颈窝,赵知颐下意识一口咬在他腺体上,孟则一顿,亲吻他泪湿的纤薄眼皮,更紧的抱住他,堵住了他全部的哭求。
Alpha的信息素笼罩着Omega的冷香,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客厅里被孟则砸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裂成了蜘蛛网,倔强的亮了起来,有新的微信消息进来,联系人显示为“沉舟”。
沉舟:【知颐,我觉得好多了,明天能教我做蛋糕吗?】
沉舟:【或者我现在能来找你吗?在酒店好无聊。】
沉舟:【……知颐?】
……
赵知颐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傍晚。
他先是坐起来,又迅速摔了回去。
哪里都痛,哪里都难受,脑袋里像是有一千根针在扎,后颈更是痛的要命。
他抬起发抖的手指摸了下,腺体肿的老高,还能清楚的摸到牙印。
记忆一点点回笼,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比调色盘还精彩,瘫在床上好像一具尸体。
他,跟孟则,睡了?
还睡了不止一次,是好多好多次。
赵知颐闭上眼睛,催眠自己:“是梦是梦一定是梦……”
他再度睁开眼,天花板还是那雪白的天花板,凌乱的房间仍旧是那凌乱的房间,只不过房间里多了个人。
看见孟则,赵知颐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脚踹过去,腿还没动就已经痛的呲牙裂嘴,孟则俯身抱住他,亲昵的吻他肩头泛红的吻痕,“要吃东西吗?”
赵知颐:“……?”
赵知颐迟缓的摸了摸孟则的额头:“没发烧啊。”
没发烧的话,孟则怎么可能用这种柔和又依恋的语气跟他说话??
孟则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要不要先喝点水?”
赵知颐还在蒙圈中,喉咙确实干的不行,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脱水,便迟疑的点了点头,孟则端起床头的水杯,赵知颐刚要接,孟泽就已经自己喝了口,而后捏着赵知颐的下颌,将水渡了过来。
干燥的唇舌接触到温热的水,赵知颐却疯了般挣扎,一把推开孟则:“你干什么!?”
孟则抬手,缓缓擦去唇边的水渍,看着他的眼神竟然有些受伤。
赵知颐:“?”
受伤的人明明是我啊?
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你就在站那里,不许过来。”
孟则倒还算是听话,没再动。
赵知颐慌乱的在床上找来找去,终于摸到了孟则的手机,开机后他抓住孟则的手用指纹解锁,马不停蹄的给郑辛筠打电话:“喂?郑医生,是我……对,赵知颐,现在孟则有点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什么?我昨晚……这个不重要!”
郑辛筠道:“如果你昨晚跟他睡了,而他现在表现的非常依恋你,那么是正常现象,Alpha的易感期就是这个狗样子……如果你没跟他睡的话,那我就报警让警察先把他控制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不重要呢?”
赵知颐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这个情况会持续多久?”
“不确定,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嘛。”郑医生一边唰唰唰的写病历,一边说:“以前孟则的易感期都是把自己关起来过的,持续时间大概在五至七天,有Omega陪着的话,时间会缩短,也许明天一早醒来他就恢复正常了?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以前的压抑延长。”
赵知颐呆呆的盯着虚空中的一点,“那,现在我要怎么办?”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带孟则来医院来做个检查。”郑医生风轻云淡的说:“懒得跑就在家陪他。”
赵知颐:“……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你指哪方面?”
“就我和孟则……”
“你们睡了……我看看,你到孟则那里是昨天下午五点,现在是六点十五分,你是说我为什么对你们滚床单滚了二十五个小时这么淡定?”
赵知颐炸毛:“哪有那么久!”
“嗯嗯,确实,即便是孟则这种非人类也不能二十五小时不间断的。”郑辛筠说:“你们是夫妻,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
赵知颐愣住了。
对啊,他现在还和孟则是夫妻关系,之前也睡过一次,现在又睡了个五六七八次的,也很……正常?
“正常个鬼啊!”赵知颐跪在床上,用脑袋撞床板。
“不痛吗?”孟则问。
赵知颐冷漠道:“床是软的,怎么可能会痛。”
孟则眸光落在他布满红痕的腿上,“我是说,你这样跪着,腿不痛吗?”
“。”赵知颐飞速抓过床单盖住自己。
他把自己裹成一个卷心菜,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个抓马的局面,孟则将他刨出来,赵知颐警惕道:“你干什么?”
“吃饭。”孟则道:“我之前听见你肚子叫了。”
二十五个小时没吃东西当然会饿,赵知颐摸了摸肚子,脑袋里忽然响起孟则之前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我到了这里,对吗?”
那时候孟则的手指就停在他小腹上,像是在描摹形状,虽然昨晚的记忆很混乱,但赵知颐还是依稀记得,孟则从背后抱住他,握着他的手,贴着腹部,问他有没有感觉到。
“……救命。”赵知颐耳尖通红,想死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迫切。
始作俑者却一脸淡然,将他抱起来,赵知颐死尸一样摊在他怀里。
他确实是没什么力气了,自己走路估计要痛死,孟则抱他去吃饭是他应该做的。
孟则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厨艺,他叫的外卖,倒是还挺丰盛,赵知颐饿的不行,先吃了大半碗粥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孟则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赵知颐:“你不吃?”
“你先吃。”
赵知颐懒得理会他,自己填饱肚子,琢磨着还是带孟则去医院看看,万一郑医生检查过后有什么办法能让孟则的易感期快点结束呢?
想到这里,赵知颐抬眸刚要开口,就见孟则正在吃他剩下的食物。
赵知颐张张嘴,又闭上了。
等孟则吃完,他才道:“我们去医院一趟。”
“你不舒服?我帮你清理过了,应该……”
赵知颐拳头硬了,“不想挨揍的话就闭嘴。”
反正现在孟则这么听话,赵知颐宛如一个专制独裁的暴君:“现在去换衣服,然后出门……我的那件衣服呢?”
孟则:“垃圾桶。”
“什么?”
“已经坏了。”孟则:“变成了一堆碎布,你还要吗?”
赵知颐:“……”
最后赵知颐穿了孟则的衣服。
孟则看着裹在宽大衣服里的赵知颐颇为满意,气的赵知颐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赶紧走了。”
孟则要抱他下楼,被赵知颐严词拒绝,自己倔强的走进了电梯,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郑辛筠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鸡窝头:“托你们的福,我自愿加班了。”
眸光又停在赵知颐身上:“你还能自己走路,看来孟则不行啊。”
赵知颐:“郑医生,你现在能做点跟你职业有关的事情吗?”
“啊啊,行,那孟则,你跟我进来做个检查。”郑辛筠拿着单子看。
孟则纹丝不动。
郑辛筠气笑了:“你现在是什么黏着妈妈不愿意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赵知颐无奈:“你跟郑医生去做检查,我不会走的,就在外面等你。”
“更像了。”郑辛筠吹了声口哨,“孟则小朋友,快别看你的Omega了,跟自愿加班的医生叔叔进来吧,做完了检查医生叔叔也有自己的Omega要陪好吗?”
好不容易把粘人的牛皮糖送走,赵知颐坐在椅子上捧着手机发呆。
是他那个屏幕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但身残志坚仍旧在工作的手机,停留在苏积羽的聊天界面,他看着苏积羽发来的消息,半天想不到该回复什么。
这时候旁边有人出来,似乎是一对小情侣,Omega一边走一边抹眼泪:“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这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让我打了!”
Alpha满脸不耐烦:“我才多大啊,生什么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拖油瓶!反正我不要。”
Omega哭的更伤心了,医生在一旁皱眉:“你们这些小年轻,生理课上说了多少次发情期要是同房一定要做好措施,很容易怀孕的,现在怀上了,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还有你……你能不能有点担当?不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的吗!?”
小情侣吵吵嚷嚷的离开了,赵知颐坐在原地如遭雷殛。
怀……孕?
Omega会怀孕啊!他完全忘了这回事了!
昨天他受孟则的信息素影响,强制进入发情期,更要命的是孟则没有做任何措施,那他现在岂不是?!
赵知颐按着自己的肚子,想一头撞死。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煞白的。”郑辛筠带着孟则走出来,“他各项数据都挺正常的,等易感期过去了就行,这几天他会性格大变,辛苦你……诶?你怎么这样看我?”
赵知颐抓着郑医生的衣角,面如死灰:“你,能给开点避孕药吗?”
郑医生:“……?”
他合上文件夹,“孟家不是等着抱孙子么,你吃避孕药干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赵知颐道:“先吃了再说。”
孟则皱眉:“你不会怀孕。”
“你不准说话!”赵知颐满心焦灼,他是个男人当然不会怀孕,但是Omega会怀孕啊?!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肚子大起来里面揣了个孩子的样子。
他一定会作噩梦的!
“我没有在你的生殖腔里成结做终身标记,所以你不会怀孕。”孟则说:“你可以问郑辛筠。”
赵知颐呆呆的:“成……结?那不是狗才会——”他三观颠覆的盯着孟则:“原来你是狗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郑辛筠乐不可支,靠在门边上道:“孟则说你缺乏生理常识,确实。不过他要是没有在你生殖腔成结终身标记的话,你确实不会怀孕,不用担心。”
赵知颐不是很放心。
昨晚上孟则那么搞……真的不会怀孕?万一孟则趁他昏迷的时候……
“你生殖腔太小,我进去你就哭。”孟则眉头紧皱,撩开领口,“这都是你咬的,看你那么抗拒,所有我就没有……”
郑辛筠看见孟则肩头上一排渗血的牙印,又吹了声口哨:“哟。”
赵知颐捂住他的嘴,汗如雨下:“这种事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孟则握住他手腕,在他掌心亲了下,“那就不说了。”
赵知颐跟被烫了似的缩回手,不死心的问:“郑医生,你确定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正常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他脑子出问题了??”
郑辛筠:“Alpha的易感期就是这样的,不是脑子出问题就是下三路出问题,相对来说还是脑子出问题比较好接受吧?”
赵知颐:“……”
“那,祝你们幸福恩爱?”郑辛筠看了眼腕表,“我要下班了,再见。”
赵知颐眼睁睁的看着郑医生潇洒离去,留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站在孟则旁边。
虽然孟则现在看上去很听话,但赵知颐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带有十足的侵略性,就像是……吃饱了的兽类圈养自己捕获的猎物,没有立刻吃进肚子里只是为了下一顿的美餐。
赵知颐很想撂挑子不干,他的手指停在苏积羽的头像上,第一百零八次想让苏积羽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在想什么?”孟则忽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下巴垫在他肩上,锐利眸光落在那个漆黑的头像上,“想联系别的Alpha?”
“什么叫别的Alpha,他是……”赵知颐有点头疼,还是放弃了。
孟则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是Alpha了,就是路过的Omega多看赵知颐两眼,他都要冷眼盯回去把人家吓个半死,要是现在把苏积羽叫过来,万一孟则在不正常的状态下痛殴苏积羽,等他清醒了,这笔账还是要算在赵知颐的身上,他何必自讨苦吃。
“算了,回家吧。”赵知颐仰起头,心如死灰:“好累,回家睡觉。”
“嗯。”
赵知颐转身,走出去几步,忽然一顿。
他错愕的转过头:“……你拉我手做什么?”
他不是没有碰过孟则的手,昨晚上孟则甚至会强迫他十指相扣,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跟孟则牵手。
就好像谈恋爱的第一步,小心翼翼的拉住心上人的手,脸红能滴血,心跳若擂鼓。
“不喜欢么?”孟则捏了捏他的手指。
赵知颐:“不喜欢。”
孟则若无其事,拉着他继续往前走,道:“我喜欢。”
赵知颐:“。”
哪怕是在易感期,也是个独裁至极的上位者。
赵知颐没什么力气,懒得跟孟则掰扯,反正到最后都会被暴力镇压。
……
赵知颐很快意识到不能就这么跟孟则待在家里,因为一旦周围没人孟则就想把他往床上拐,赵知颐把孟则缩在门外,自己对着镜子贴抑制贴,孟则倒是也没有暴躁砸门,反而安静的过分。
贴好抑制贴,确认自己的信息素已经收敛的很好,赵知颐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往外看了眼。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赵知颐吓了一跳,慌忙要关门,孟则道:“我不进去。”
赵知颐冷笑:“男人嘴里的不进去有任何可信度吗?”
“……我真的不进去。”孟则声音很低,他握着赵知颐细瘦白皙的手腕,也没有用很大力气,垂着漆黑的眼睫说:“没有你的信息素,我有点难受。”
赵知颐:“那你去打抑制剂。”
孟则抬起眸,给他看自己手臂上的针孔,“打过了,没用。”
赵知颐想起郑医生说过,这次孟则的易感期特殊,抑制剂对孟则已经没用了。
“那你想怎么办?”赵知颐皱起眉,“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要是放孟则进来,那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可以给我一件你的衣服么?”孟则问。
“衣服?”赵知颐迟疑一瞬,“衣服可以,你等我下。”
他关上门,拿了出门时穿过的外套,塞进孟则怀里:“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孟则垂首,将脸埋进了衣服里嗅了嗅,赵知颐耳根一烫,不自在的侧过头,这动作别人做赵知颐肯定要骂一句猥琐,但是孟则做起来,怎么就那么色情。
“味道太淡了。”孟则认真说:“换一件?”
赵知颐怒了:“你还挑上了,嫌弃外套味道淡,难道要我把内裤脱下来给你吗?”
“可以吗?”
“……”赵知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后,一巴掌捂住脸。
他肯定也被信息素影响了,脑子里一团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可以。”赵知颐冷着脸说。
孟则似乎有点遗憾:“这样。”
赵知颐拉了拉自己身上穿的睡衣,他刚洗完澡套上的,味道肯定更淡,有些烦躁:“我没其他衣服给你了,你将就下?”
孟则轻声说:“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赵知颐惊恐捂脖子。
他就知道这个Alpha图谋不轨!
赵知颐立刻要关门,孟则一改之前的弱势,强横的用胳膊抵住门,双眸漆黑,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海面,带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我很难受。”孟则道:“如果你让我咬一口,今晚我应该能睡个好觉。”
赵知颐怒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昨晚腺体都差点让你咬掉,你今天还想咬?”
孟则将什么东西放进了赵知颐手里,赵知颐第一反应是甩开,孟则却强硬的按住了他的手:“让我咬一口,五十万。”
“……什么?”
赵知颐看清了,孟则放进他手里的,是一张已经填好的支票。
个十百千万……在心里数清楚五十万有多少个零后,赵知颐可耻的心动了。
“只要你答应,这五十万就是你的了。”孟则在赵知颐耳边低声说。
赵知颐抬起头,“这个是额外的钱,跟我的固定工资互不影响吧?”
“当然。”
赵知颐捏着支票犹豫一瞬,“只咬一口,咬了你就回去睡觉。”
“嗯。”
赵知颐斟酌了下,觉得孟则这会儿看起来挺正常的,没有过激举动,也没有暴力倾向,还知道用钱来收买他,应该没什么事。
他侧过头露出自己还散发着沐浴露香气的莹白后颈,细长手指摸索着将抑制贴揭开一半,露出还有些肿的可怜腺体,丝毫没察觉此刻的情态下他这般的动作就像是将自己献祭了出去,还在催促:“快点,咬完了事。”
孟则呼吸停滞了一瞬,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直勾勾盯着赵知颐后颈上那枚小小的腺体,它之前只是透露出一点血液的淡粉,但因为昨夜被人百般折磨,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它仍旧是肿的,凌乱的齿痕遍布其上,将它变成了艳丽的嫣红,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滴血。
孟则搂住赵知颐的腰,赵知颐一颤,揪着孟则的头发道:“允许你咬脖子没允许你抱我!”
“抱歉。”孟则松开手,倾身用鼻尖缓缓蹭了蹭那块肌肤,赵知颐抓住他的肩膀,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他侧过头,咬住自己的指关节,眼睫扑簌簌的打颤,嗓音闷闷:“别蹭了,快点。”
孟则在其上落下一吻,赵知颐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腿瞬间软了,抱住孟则的肩膀才没让自己摔在地上,“怎么会……好奇怪。”
他抿唇,骂道:“也没允许你亲!”
孟则道:“真不要我抱着你吗?你可能会摔倒。”
“不要,赶紧——唔!”
赵知颐猛地睁大眼睛,后颈又传来那种难以形容的刺痛,他急促喘息,双腿发软,往地上摔去,孟则揽住他腿一用力,就将他抱了起来,赵知颐被抵在墙壁上,双腿无力的挂在孟则腰侧。他痛苦的仰起头,想要逃走,孟则却掐住他下半张脸,迫使他侧头,将腺体暴露的更加彻底。
刚被抑制贴安抚的橙花香气四散,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大量注入Omega的腺体,赵知颐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哭出了声音。
“别咬自己。”孟则将他的手指从唇边挪开,用自己的手指撬开他唇齿:“咬我。”
赵知颐含混的说:“说好了……只咬……一口!”
“嗯。”孟则在他脖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再不复之前伪装出来的冷静,眼睛里红血丝密布,“我加钱,再咬一次。”
赵知颐觉得这钱自己赚不了,再咬一次他一定会死掉,推开孟则的脸喘着气说:“就一次!”
“……”孟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
“什么?”
“你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孟则松开赵知颐,“能站稳吗?”
赵知颐倔强的扶着墙,“当然可以。”
他擦了把眼泪,慢吞吞的挪进房间里,“好了,你赶紧回去,我要睡了。”
不等孟则再说话,房门已经嘭的一声关上,还打了反锁。
孟则就站在门边,走廊上的的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莫名有些阴森诡谲。
他静静地站着,听里面先是骂人,然后是数零,再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哭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赵知颐体力不支,很快就把支票垫在枕头下睡了过去,全然不知门口有人无声伫立。
窗外起了大风,吹的树枝哗哗作响,似乎又要下大雨,整栋房子都沉入了黑暗之中,孟则才缓缓的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入锁眼,微微转动。
他的猎物还是太天真,在他的巢穴中,他自然拥有任何一间房门的钥匙。
锁扣咔嚓一声,孟则压下门把手,推开房门,如此间主人般,慢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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