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句话怎么讲的,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所以秦宿也只难为情了一会儿,便又靠回了椅背。
早上的太阳,温暖又柔和,落在人身上,仿佛就像是给人镶上了一层金色轻纱,朦胧、矜贵。
“他们还要多久到?”秦宿闲着无聊,瞅着一朵被风吹得摆来摆去的小野花都看了许久。
小绿叶:“……估计五分钟左右。”
“那么慢。”秦宿伸手将那朵快要被风吹折了小黄花摘了过来。
小绿叶见此身上的叶子也抖了抖,“毕竟不能开车……”
“也是。”秦宿拿着小野花玩了一会,然后就在对方身上劈了三片花瓣,随手往地上一抛——
阴、阴、阳。
卦象看着还行,应该没什么大事。
至于准确度,秦宿就没管,反正他只是为了作个依据,看接下来,要用什么态度对待谢尽渊。
然而就在秦宿丢掉小野花,微眯着眼睛继续享受阳光时,小绿叶忽地在秦宿脑海里猛咳,措不及防的声音,让秦宿的视线一下落到了道路入口。
压迫感很强的几个人,以谢尽渊为首,呈伞状分散在对方身后。
“你看到最后那三位没有,特殊组织退下来的。打架超猛、超厉害。”小绿叶抓紧时间跟秦宿科普。
秦宿当然看到了,因为他们的习惯性动作真的很有代表性,然后就是近代已经很少能看到这种纯见过血的杀气,所以他的目光是最先掠过那三位,才准确落到谢尽渊身上。
对方今天穿了一身有点特工风的暗色西装,高级、冷酷又方便打斗。
“感觉有点性张力哈。”小绿叶什么也不懂,它就是觉得谢尽渊这个样子特别有力量感。
秦宿一般不以颜值论高低,但是谢尽渊这一身,确实将对方的身形优势全部展现了出来,尤其是腰臀比。
“就怕不是什么性张力,而是暴力。”秦宿之前认为没事,是因为卦象显示的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是现在,从对方的穿着和带的人,秦宿觉得谢尽渊十有八九是有备而来的。
小绿叶见秦宿脸色微凝,便以传音的方式跟秦宿说,“其实……等会你可以试着夸一下谢尽渊。”
虽然它现在还很弱小,但小绿叶有一个优点,是秦宿没法比的,那就是它知道以谢尽渊为中心、所有重要人物的成长经历及背景。
因此小绿叶很确定,“他很久没有穿得这么讲究了。”
“……”
秦宿闻言有些微妙的抬眼,然后就正好撞上了那道一直凝视着他的视线。
怎么说呢,他跟谢尽渊其实都是足够自信的人,虽然后者因为某些因素,在这方面稍打折扣,但谢尽渊对外绝对有游刃有余的能力,所以这一番对视,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只不过秦宿的停留,是为了想看一下谢尽渊眼底的东西,而谢尽渊停留,却是因为初生阳光下的那一抹温柔……
很稀奇吧,秦宿身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特质。
谢尽渊看到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秦宿与人相处,从来都是近表面、而不近内心的。因此这种毫无防备、单单享受一样东西时的专注、温暖,便显得格外珍贵和吸引人。
秦宿见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便站起身:
“你这一身挺好看。”
虽然他是采纳小绿叶的建议,但也确实是实话。
“……”谢尽渊闻言垂落在侧的手微滞,不过很快,在想到秦宿的藏拙和一声不吭离开之后,他内心的那一点不自在,便马上变得荡然无存,“没看到我的信息吗?”
他顿下脚步,冷眼看着秦宿。
“看到了。”
秦宿在回答谢尽渊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旁边那一束饶有兴致的目光,他侧目看了一眼,然后就在脑海里问小绿叶:
“他是谁?”
怎么感觉认识自己。
“谢尽渊的情报小能手,赵容舟。”小绿叶回答很快。
秦宿就明白了,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在谢尽渊身上。
谢尽渊自然没有错过秦宿看向赵容舟的那一个眼神,是,一个很简单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但谢尽渊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就是不太舒服,有种异常的憋闷,所以本就心情不好的谢尽渊,此时情绪直接降到了冰点:
“为什么不回?”
额,这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是不想回呀。
秦宿内心无语,不过表面上还是耐着性子应付,“你父亲的事,我解决不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通谢尽渊还有什么理由来找他,毕竟他跟谢尽渊只认识了一天,在彼此的世界里,应该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哦?那康青园的事呢,为什么能解决?”谢尽园觉得他又在骗自己。
秦宿抬眸看了眼越来越大的太阳,有点想进屋,但这么多人,他又不想都领进去,于是秦宿就跟谢尽渊道;
“想知道就进来说。”
讲完,他又复补充了一句,
“不能带保镖。”
“……”
秦宿提着椅子进屋以后,赵容舟装模做样看了谢尽渊一眼:
“真不带吗?”
“不带。”
*
宅内古香古色,弥漫着一股天然的木质香气。
赵容舟跟着谢尽渊也算见多识广了,但在进入这个宅子之后,他看着里面精美布局,以及那些雕梁画栋,只觉得自己平素住的怕是个狗窝:
“太有格调了。”
赵容舟在谢尽渊身旁惊叹一句又一句,“我好喜欢。”
谢尽渊不缺钱,也不缺漂亮的宅子,只不过因为这个是秦宿住的地方,他还是多看了一眼。
从地理、格局、摆设上看,这里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但是……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秦宿的生活痕迹太少了。
谢尽渊记得秦宿已经过来差不多一个月了吧,但除了生活必须,秦宿几乎没有添置一件多余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谢尽渊不得不怀疑,对方可能又是暂时性居住。
所以等秦宿端着一壶泡好的茶过来,谢尽渊眼底便多了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灼:
“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根的?”
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待在一个地方,就那么难吗?
秦宿:“……当然有。”
他无意谢尽渊扯那些有的没的,所以秦宿给他们一人沏了一杯茶以后,便直奔主题:
“现在我来说一下你父亲和康青园的区别。”
秦宿言语认真,“首先康青园的试错成本不高,它不会牵扯到人命。”
因为秦宿提前让开放商将人撤走了。
“其次就是我提前备好了所有需要用的符,就算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符纸也能顶住。”
秦宿讲完前者,开始讲后者,“但你父亲就不行,他是一条人命,容不得一点差错和不确定。”
秦宿把话讲到这里,其实也是希望谢尽渊不要再找他了,没有意义。
谢尽渊怎么听不出来,他一下就听懂了秦宿的意思,为此他心里烦躁更甚,谢尽渊不知道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还是因为秦宿的拒人于千里……
反正这会他看向秦宿的眼眸深入寒潭:
“这样吗。”
他冷漠开口。
秦宿嗯了一声,“如果你想把握大一点,或许可以找找我隔壁的许老。”
他最后还是给谢尽渊提供了一条思路。
“帮我引荐一下?”谢尽渊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中郁躁。
秦宿没同意,“你们自己去找。”
他不参与。
“秦宿!”谢尽渊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没控制住,“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太温和了?”
赵容舟心想,确实有点。
秦宿闻言稍怔,他觉得自己反应能力还可以,但这一回,他总是有点无法理解谢尽渊的脑回路:
“这跟我讲的有什么关系吗?”
他疑惑。
“怎么没有。”谢尽渊无声咬牙,“当初开发商的事,是你引荐的吧,怎么到我就不行了呢。”
秦宿感觉对方有点无理取闹,“……因为那是我自己。”
他就不信谢尽渊不知道。
谢尽渊闻言冷笑,“那你觉得许老好见吗?”
好像不大好。
但秦宿管不了这么多,他只想尽快把这个麻烦打发了,“你们那么多人,可以想想办法。”
“用钱不行就用计,用计不行再用钱,反正总有招嘛。”他不走心的建议。
赵容舟:“……”
就怕用钱用计都不行。
“是吗?”谢尽渊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我觉得你的方案都不怎么样,不如直接把你绑了,威胁他。”
秦宿觉得他有病,“……你干嘛老跟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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