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地下黄金窟[29]
在被水冲散的那一刻,柯乐想到的是,在前两个游戏中获得的天赋。
和其他人获得的天赋类型都不同,他获得的天赋更像是工具——
为另一个天赋服务的工具,【强化升级】和【定向强化】。
这两个天赋可以为其他的天赋升级,原本柯乐不想这么早就用的。
但看着他们即将淹死在这里,柯乐毫不犹豫地同时使用了两个强化
柯乐等人被放大的人偶托起,身体擦过顶上的岩壁,皆被冲到了地势较高的一条大裂缝中。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归。都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他们躺在湿软的淤泥上,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浅坑,显然是卧太久了压出的轮廓。
坑内甚至积着一小滩水,如果继续停留,恐怕会越陷越深。
植宿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救起他们的玩偶上。
玩偶静静地躺在不远处,仿佛是一个守护者,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此时那只玩偶又缩小了,因为吸了水,浑身水淋淋的。
但是,这里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人?
自己,柯乐,和张庭。
江也他们呢?
植宿站起身,向着柯乐走去。他摇了摇还在昏迷中的柯乐,“喂,醒醒。”
柯乐眉头紧锁,先是捂住自己昏沉的头部,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将口中的水呕出来。
几声咳嗽后,他终于清理干净了呼吸道,然后抬头看向植宿,注意到了植宿那凝重的神情。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柯乐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植宿为什么会是那样沉重的表情,只是为大家都还存活的结果感到庆幸。
“江也呢?”植宿直接问他。
“江也?在这”柯乐看了一圈,这里视野开阔得很,但就是没看到江也的身影。
“还有徐侧,徐侧也不见了。”
张庭听到说话声,也逐渐苏醒过来,“贺侃也不见了。”
“哎,哪里有脚印!”柯乐眼厉,他指着地面的一处说道。
植宿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一番后,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
植宿:“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柯乐:“说明被救上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会是谁啊?”
张庭:“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他们纷纷站起身,要顺着脚印的踪迹寻去的时候。
突然,一声巨响,一侧的岩壁被轰开了。
整个洞道都在震动,上方不断掉下钟乳石,直直地插|进河床的淤泥中。
柯乐忍不住惊呼,“植宿!你把这里炸了?”
植宿比他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别赖我。”
岩壁被轰出一个大坑,直接打通了两条相邻的洞道。
柯乐他们所处的是空间更大的主洞道。
一个人影随着这岩壁的轰塌也冲出来,直接落在柯乐和植宿之间的空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他们以为是遭遇了敌人的偷袭,身体都紧绷起来,充满戒备。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人影,随时准备反击。
等两条洞道之间的烟尘逐渐散去,这个人的身形也清晰起来了。
“徐侧?”
“徐侧!”柯乐惊讶道,“谁把你打成这样!”
徐侧身上的伤痕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实际上他的状况要比外表显得狼狈的样子好得多。
他沉默不语,目光如炬只紧紧锁定这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是江也所在的另一条洞道,两条洞道正好是连通的。
江也没想到自己一出手,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但因祸得福,他们和柯乐几人成功汇合了。
只是,他看着徐侧那眼神,那里似乎还隐藏着未熄的火焰。
他怎么感觉徐侧好像还不死心?
那种眼神,就好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江也给活剥皮吃了似的。
江也避开徐侧的视线,他看向柯乐和植宿,“是我。”
柯乐敏锐地察觉到了江也和徐侧之间不一般的气氛,于是识趣地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是乐乐救了我们,我之前得到了能够强化天赋的天赋,已经尽早赶在被水冲散之前用了。但还是晚了一步,没有带上你们。”
江也:“强化天赋的天赋,还有这样的。”
一般这个时候,徐侧会出来说明这种天赋的作用了。或者江也会主动问他。
但这一次,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交流。
而徐侧的视线更是一直放在江也身上没有移开。
但每当江也看回徐侧的时候,他又避开不与江也对视。
柯乐看了看他们二人的眼色,挠了挠脸,“对了,既然你们被冲散的时候不是和我们一起的,那后来走掉的人就是贺侃了。”
“我在这。”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贺侃从刚才那条较窄的洞道里走了出来。
江也一愣。
贺侃不会一直都在那一边吧。
那他都看到了?
柯乐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啊,你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吗?”
贺侃沉默了,一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就无法继续维持笑脸。
“我的传送好了,就用了。”
说完这句话,贺侃转头深深看向江也。
江也暗叫不好,果然都被贺侃看到了。
不过,看到就看到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贺侃摆出这幅委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江也突然庆幸自己刚才出手了,否则他有理由怀疑,刚才很可能会变成他们两个的互殴
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太大,虽然让分散的几人成功汇合,但是也引来了一些不该引来的东西。
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整条洞道忽然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洞顶上的钟乳石和碎屑再次往下掉,甚至这一次的晃动幅度比上一次更加剧烈。
他们脚下的淤泥似乎也在跟着晃动,开始冒泡泡的淤泥似乎要将他们全部吞噬。
江也看了一眼贺侃站的位置,“去岸边。”
然而就在他们移动的时候,前方更加宽阔的洞口突然暗了下来。
像是一道明暗分界线,暗得措不及防。
柯乐:“咦,为什么”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们只是一个眨眼,暗区又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了几米。
像是走道上的灯一盏一盏地灭掉一般。
徐侧:“小心,是【焉】。”
贺侃在一旁问道:“焉是什么?”
江也:“你可以理解为游戏BOSS。”
靠近了,那东西的轮廓渐渐现形。
只看轮廓,是一个矮胖的巨人,它的双脚像枯槁的树枝,无法依靠双腿走路,只能漂浮在空中,或者利用短距离、高频率的瞬间移动。
它的身上都是暗红色的碎布,一层一层的褶皱和毛边飘起。像火焰,正在燃烧的火焰。
它的头发向上扬起,亮黑色的,过于柔顺的头发,可当这样的头发出现在这怪物身上的时候,只会觉得突兀,与它本身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江也的手电筒往它的身上照去,就更加清楚地看到它的模样了。
这个勉强算作人形的【焉】有一个人头,是个肤白貌美的女生,江也只是看了一眼,只觉得很眼熟。
柯乐认人很快,他惊讶道:“杨雯佳?”
这个长发女生的五官和杨雯佳一模一样,不是本尊还能是谁。
只是她现在的模样变得太可怖。
她的脑袋被一个白色的巨钳包着,巨钳双剪朝上,外表像被流水长时间打磨后的光滑,双钳内壁还有一整排密密匝匝的细刺。
双剪的尖端,是两只手。且每一只手指上都有着开口,那是圆形的嘴巴,展开的时候,能看见手指里面是中空的,壁腔内都是布满了尖细的白牙。
除了人头,其他部位已经算不上是人形了。在杨雯佳的头部之下,都是涌动着的黑雾。
徐侧的手电筒朝那一处照过去,只见胸腔和腹部的位置竟生出了四只手。
在腹部下方,弯曲浮肿的双腿之间,伸出数条长着毛刺的、外表通体黑色硬壳的长条形生物。像尾巴又像是钻空了身子的虫子,吊在空中不停蠕动。
众人大气不敢喘,也不敢从那东西的身上移开眼神。
这只焉兽实在是太大了,身子堵住了整个洞口,他们只能被它追赶着,被动地逃跑。
但是这样的环境,根本逃不远,也逃不出去。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被刚才的大水冲到了什么地方,要跑也是在溶洞迷宫里兜圈罢了。
想明白的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轻易动作。
焉兽再一次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它变了一张脸——
是陆诗曼的脸。
她的脑袋顶着的依旧是黑得发亮的头发,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沉睡了一般。
江也眼睛仍旧放在那焉兽上,头微微偏向徐侧,“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长着那两个女生的脸?”
徐侧迟疑了一会,“不知道。”
柯乐:“就连你也不知道啊。”
“这是杨雯佳和陆诗曼死后化成的怪物?”张庭问。
江也看不出它的攻击意图,又或者说,它将它的杀气隐藏得很好。
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就在焉兽又消失在原地,即将逼近他们的时候,屠夫双手握着砍刀,从他们的身后快速跑来。
屠夫速度很快,快到看不清他的动作。
下一秒,他蓄力消失在原地,之后,他和焉兽同时出现在一处。
屠夫砍向它的角,但被弹开了。这金属碰撞的声音振聋发聩。
容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站在所有人的身后。
“这是人面。”
第162章 地下黄金窟[30]
众人回头看去。
江也:“为什么出手帮我们。”
容寂瞧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帮你们,我有自己的任务要做罢了。”
柯乐傻傻问道:“任务?你也和我们一样吗?”
植宿拍了他一巴掌,“别犯蠢。”
徐侧淡淡地说道:“是洛维吗?”
洛维
江也知道这个名字,在惩罚游戏的时候,他听见了“洛维的怪物屋”。
容寂没有回答徐侧,而是看了他一会,“你就是徐侧?”
他们不像是认识的样子,但容寂对徐侧的态度又很微妙,这份态度和对待江也他们是不同的。
又来了,这种感觉。
江也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徐侧和这些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砰地一声巨响,屠夫重重地摔在岩壁上,摔出一个深坑。
容寂当即把注意力从他们的身上挪开,望向那只人面。
没看清容寂做了什么,一只异形动物就在容寂的面前出现了。
那是有着三个脑袋的犬类,像是三头地狱犬。
那个生物的体型庞大,足以背负一个成年人。
它的爪子在湿软的淤泥上轻松地刨动,随即与面前的人面激烈地撕咬起来。
人面身上的暗红色碎布被进一步撕扯成更加破烂的碎片,三头地狱犬的利齿咬下人面身体的一部分时,被咬的伤口却没有血液流出,取而代之的事一缕缕暗色的雾气从缺口中飘散出来。
“屠夫,别躺着了。”容寂踢了踢地上的屠夫。
屠夫撑着地板,重新站了起来。他继续协助这三头地狱犬,一同投入了这场战斗。
江也相信这个问题,容寂可以解答:“为什么,它会长着杨雯佳和陆诗曼的脸?”
当江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少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毕竟容寂和两个女生之间有着一些不好说的恩怨。
“你以为,人面就是她们?”容寂问。
江也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了。
容寂嗤笑:“人面为什么是叫做人面,就是因为它喜欢模仿人的面容。”
他刚才把那两本学生证扔在溶洞门口,就是为了引出人面。
“你看她们的脸,还是和学生证上的照片一样,没有随着年龄增长。是因为它只能模仿到这种程度。”
意识到自己刚才态度不太友好的江也,忽地一笑,态度立马转变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杨雯佳和陆诗曼死得太冤,化身为厉鬼了呢。”
容寂没有被江也这样的好语气糊弄过去,而是目光深沉地看江也:
“你对我有意见?”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江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换句话说,不是对容寂有意见,只是对他抱有疑问罢了。
“你的立场太奇怪了,有时候和我们站在同一边,但有时候又和游戏站在一边。”
“就像现在,明明可以像刚才那样不管我们的,为什么又要出手帮阻拦人面呢。”
“你表现出一副游戏于你无关的样子,但你却是‘容寂’啊。这个游戏的主角是你。”
“这究竟只是一个游戏,还是为你搭的戏台。”
江也语气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态度看起来似乎并不认为刚才自己说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仿佛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徐侧也深深地看了江也一眼,即使江也说话唐突,徐侧也没有觉得江也过分。
因为江也想到了徐侧未曾想过的方面。
说来也是奇怪,在今晚之前,游戏进展都很顺利,现在事情的走向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容寂如果只是维护游戏平衡的存在,又为什么要出手。他这么做岂不是多余了。
就连容寂听到江也这话,也愣了一瞬。
容寂的眼睛微震,很快地低下头去,又很快抬起头看向江也,像是才想明白什么似的。
“你提醒我了。”
江也眉头微蹙,“你别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原本确实不知道,但我现在清楚了。”容寂看着江也的眼神变了,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个游戏根本没有游戏平衡可言。”
容寂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候,从地下突然冒出的黑色条形虫开始疯狂地扭动,它们迅速地缠绕住了地狱犬的颈部,用力一绞,竟将其中一个头颅生生扯了下来。
鲜血随之四处飞溅,场面异常血腥。
地狱犬的惨厉吼声直击心灵,但容寂只是看了一眼,并无太多情感波动。
断掉的脑袋掉在一边滚了几圈,四分之一陷进淤泥里。
柯乐不忍心看,“要不要帮它”
“有你说话的功夫,我都砍掉它的角了!”张庭不多废话,已经提着自己的武器攻上去了。
“行吧。”柯乐叹了口气,拿出人偶,拍了拍人偶的身子,“上吧,乐乐。”
容寂的目光从柯乐和张庭身上收回,“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柯乐和张庭完全可以不用管的,地狱犬是和人面差不多怪物,就算受伤了也无所谓,怪物是没有思想的。
江也微笑着看他:“所以作为我们帮忙的交换,你是不是得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也偷换了概念,把容寂帮他们说成了他们帮容寂。
但容寂也没反驳江也的说法,因为在他的角度看来,江也说的也是对的。
“我不是这个游戏中的角色,但这个游戏的故事是我过去的经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徐侧,眼里的情绪很微妙,那似乎是忌惮。
但徐侧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江也他也不知道容寂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见徐侧没什么表示,容寂便继续说道:“而且游戏任务把我也牵扯进来了,但我的任务只是抓回人面。”
“人面本不是这个游戏中的焉,它才被造出来没多久,就逃到了这里。”
徐侧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他才没见过人面。
柯乐更关心的是这个游戏中的内容,“你说游戏内容都是你曾经经历的?你原来的世界跟我们是一样的吗?真实世界真的会有这么魔幻?”比如人变狗,狗变人什么的。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我也不是岛上的原住民。只不过我被救出来后,没多久就死了。”
容寂的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感波动。
那都是往事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人类。属于人类的感情自然也在逐渐退化。
容寂用一种局外人的角度说道:“游戏里的容丽和容梨变成了怪物,散播童谣是为了吸引容空,容空为了黄金和寻找两个姐姐,进了溶洞。”
“就是这样。”
那时候,已经变成线虫人的容丽还保留着自己的一丝意识。
她对进入溶洞里来的弟弟容空说,十五年后,等你的儿子十八岁,把你的儿子带过来,我们就可以放你出去。
受到诅咒的容空变成了狗,正好,他的生肖也是狗。
这也是容丽和容梨对他的报复。
变成狗的容空无法和狗享有同样的寿命,于是他就以狗的身份活了十五年。
十五年后,他出山了,他回到家附近,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但他不是来遵守和容丽的约定的,因为当年容丽还给了他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用其他人代替你的儿子”。
其实在容空被困溶洞里的这十五年,容丽也有一直在关注容寂的一切。她知道容寂在学校被欺负,也知道容寂后来认识了两个女生朋友。
容丽想要获得新身体,想要以正常人的容貌回到人类社会。正好,那两个女生成为了容丽的目标,她要为自己和容梨寻找新鲜的躯壳。
于是容丽给容寂托梦,还对容寂下了暗示,影响了容寂的潜意识和思想。
一步步诱导容寂把杨雯佳和陆诗曼带来溶洞,之后再趁机夺走她们的身体。
容空知道容丽想做什么,却无力阻止。因为他只是一只狗而已。
不过因为容寂烧了两个女生的身体,才没让容丽得逞。
江也:“所以在你死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当时的真实经历。之后的故事,也就是现在才是编的?”
贺侃:“日记本上的内容也是真的?”
容寂点头。
其实他是在这个游戏里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又经历了一遍。就连变成怪物复活也重新体验了一次。
也怪不得江也会察觉到这个游戏是容寂的戏台,因为本来就是。
而容寂从没有往这个角度想过,他以为是自己陷进了什么幻境里出不去,还必须要把自己之前经历过的都经历一遍,再将自己的的过往延伸才行。
植宿:“设计这个游戏的人,真的挺恶趣味的。”
事已至此,他们都有些同情起容寂来了。
江也此时也不忘自己的最终任务,“你能带我们找到黄金吗?”
“容丽和容梨知道。”容寂说,“但要对应现实来看的话,容丽和容梨大概不会想见我。”
柯乐:“可如果要对应现实,那她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容寂也不知道。
江也突然问:“你要做的是抓人面吧。”
容寂:“是,怎么了吗?”
江也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那就快点吧,早结束早找黄金。”
容寂疑惑,“你们真的要帮忙?”
“是啊。”江也说,“互相帮助,道谢的话就免了。”
第163章 地下黄金窟[31]
柯乐的人偶变大,咬住人面的一只角不松开。
但这东西实在庞大,而且长得乱七八糟,看上去没有弱点。
就在人们一筹莫展之时,一直在旁观的徐侧准备出手了。
“等等。”江也叫住了他,“你还有不在冷却时间内的天赋?”
徐侧想了想,“肉搏。”
“我来吧。”
江也问容寂:“这么大,你要怎么抓他?”
“用瓶子。”
容寂拿出一个玻璃瓶,“只要把人面弄昏迷,就能装进去。”
江也:“它可以自己进去吗?”
容寂:“啊?”他没听明白江也是什么意思。
江也看着冷却时间正好恢复的天赋,毫不犹豫地点下使用。
【精神控制使用成功】
【使用对象——人面】
【睡吧。】
人面头上的那把大钳子正在甩,想把吊在上面的人偶甩下,下一秒,它的动作慢了下来,紧接着,身体缓缓倾斜,一声闷响,摔倒在地。
“好了。”
容寂看向江也,“你做了什么?”
“用了我的天赋,你装起来吧。”江也这幅轻松的样子,让容寂有点难以接受。
他看着负伤的屠夫和地狱犬,感觉自己好像被江也下套了,但他看着江也的表情,又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
同样累得气喘吁吁的张庭,瞠目结舌地看着轻易倒下的人面,扭头朝江也喊:
“你有这招不早用!”
江也“和善”地看着他,“冷却时间刚结束。”
张庭不说话了。
等到容寂把人面装好,江也立马取消【精神控制】,天赋开始进入一分钟的冷却时间。
“走吧,你应该知道黄金在哪里的吧?”
“童谣里面就有答案。”容寂低头,看着地面。
其他人跟着他看去,发现了被所有人共同忽略的一点——
那条宏伟的水蛇,其实就是蜿蜒在河床之下的“地龙”。
他们继续深入探索,目光跟随着地面上那些由水流雕琢出的“地龙”轮廓,
“那里盘绕着大水蛇”的下一句是——
“黄色花海,长在那里”。
黄色花海指的就是黄金,这是毋庸置疑的。
柯乐指着一处,轻声问道:“你们看那里,那些金色的东西,是黄金没错吧?”
浅浅的河道中,地下水潺潺流淌,轻柔地抚过河床,携带着细碎的金沙。
这些金色的微粒,在水的流动中闪烁着光芒。
为前车之鉴,柯乐并不敢靠近,他怕这又会是线虫的另一种形态。
容寂:“是的,这就是黄金。”
柯乐:“只要拿走黄金,那么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吧?”
“等”江也想要制止柯乐,已经来不及了。
柯乐拿起黄金,就在他们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时候,徐侧和容寂同时变了脸色。
“小心。”
“来了。”
柯乐原本还轻松的面部突然紧绷,他有些笑不出来了。
“怎、怎么了”
而另一边的贺侃也扣出了一粒碎金,“为什么你们都这么严肃,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啊。”
忽然,脚下涌动着什么,他们两个脚下的地面逐渐拱起。
软软的,身子也在不经意间下陷。
等到贺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脚踝已经没入地面了。
他和张庭拿着手电筒往下方照去,只见地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洞坑,白花花的虫子几只几只地从那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只叫人生理不适。
这些虫子还在沿着柯乐和贺侃的腿往上爬。
柯乐已经要昏厥了,但是不管他跑到哪里,那些虫子就跟认定了他一样,追着他不放,已经爬上身的虫子也弄不下去。
而贺侃看着要冷静多了,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虫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碎金,“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能把黄金拿到手。”
容寂看着那些白色线虫,“容丽”
江也则是想到了容寂刚才关于“夺走身体”的说法,“容丽该不会想夺走他们两个的身体吧。”
容寂:“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进食。”
柯乐听见“进食”二字,浑身打了个寒颤,“什么!”
他这时候感觉到小腿的皮肤有点痛,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拉起裤腿一看,发现已经有好几只虫子疯狂扭动的身子要钻进柯乐的血肉里了。
“啊啊啊啊啊啊!”
柯乐从来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自己的身体被虫子掏空的画面,他恨不得一把火连虫带人全部烧死。
植宿看着有些已经被钻破皮的地方直皱眉头,他朝柯乐走了过去。
柯乐看到植宿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救命救命,快帮我弄下来!”
江也连忙制止了打算直接用刀削的植宿,“别激怒她,我试试能不能行。”
江也走近,蹲在植宿的身边,面前就是柯乐的腿。
似乎是察觉到有危险气息的接近,线虫扭动地更加疯狂了。
江也没把握【精神控制】能不能对容丽起作用,因为容丽的这种形态是分散开来的,不知道每一条虫子都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也不知道这些虫子能不能够算作是生命体。
江也伸手抓住一只,然后使用了天赋。
【停止攻击。】
他手里的虫子扭动幅度慢了下来,攀在柯乐身上的也是,那些做势要钻进血肉里去的也都退了出来。
徐侧往贺侃那边看去,因为贺侃的天赋加持,那些虫子要进入贺侃的身体就更加不容易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徐侧见状,有些遗憾。
江也的【精神控制】对容丽有效,到如今,他也差不多摸索出两个天赋的区别了。
一个是控制他人的思维、剥夺他人的意识,使他人完全被自己所控制,另一个大概就是在不剥夺他人意识的前提下,用自己的观念对他人的思想进行入侵。
现在,就试试到底是不是如此了。
【传教士——已使用】
【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
【容寂是你的亲人,你很爱他。】
【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你帮助我们。】
【演绎分+20】
虫潮退去,在一处空地上重新聚集起来。再次汇聚成人形。
而柯乐也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大喘着气。
他的裤腿已经不成样了,全是虫洞。
忽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自己的侧脸,冰冰的。
因为刚才的危险没过去过久,他还以为是虫子去而复返了,应激地一下子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拍飞。
直到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才发现自己打到的是植宿的手。
而植宿手里拿的是一瓶药水。
柯乐和植宿大眼瞪小眼,植宿显然没想到自己好心一次,会被柯乐这么对待。
他张着嘴,满脸不可置信,眼底有隐隐的怒气。
柯乐顿时冒出了冷汗,连忙接过植宿手里的药水,“谢谢谢谢啊,我还以为是虫子,哈哈,哈哈哈”
植宿冷眼瞪着他,“别废话,还不快用。”
要不是看柯乐太惨,他才不会贡献出自己的道具!
江也站直了身,他先是转头往贺侃那边看去,见他没受伤,就收回眼神。
这只是很正常的一看,但当事人之一和旁观者却不这么认为。
贺侃:“你担心我啊。”
徐侧:“关心他?”
贺侃和徐侧同时出声,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都算不上友好。
从哪看出来有关心的意思在了
江也决定退出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战场,看向已经变成人形的线虫人——容丽。
而容丽那双不断蠕动着线虫的眼睛,却越过他们所有人,放在了后方的容寂身上。
“小寂?”容丽说话了。
她的话音仿佛有无数根虫子在低语。
而容寂自从在容丽她们出现后,就很少说话了,在一旁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听到容丽叫自己“小寂”,却没有回应,而是看向江也,眼神不太愉快。
容寂:“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也:“只是让她别对我们抱有敌意而已。”
容寂没怀疑江也的话,目光从江的地身上移开,再次放到了容丽的身上。
“真的?”
徐侧的气息喷洒在江也的后颈,江也有些僵硬,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和徐侧拉开了距离。
江也远离的动作太明显了,徐侧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真的。”江也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他多说那么一句“容寂是你的亲人”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只有这样,容丽才会心软,也是为了让他们的任务能够继续顺利进行。
而容丽在说完那一句小寂之后,就没说话了。
可能以她如今的语言功能来说,说出这两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吧。
江也对植宿使了一个眼色,接收到江也信号的植宿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颗碎金。
果然,容丽没有继续阻拦了。
植宿能感觉到容丽看了自己一眼,但没有恶意。
容寂对他们说道:“拿到黄金,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张庭是最先走的,他自己拿了一颗碎金,招呼也不打,就跟逃命似的走了。
那架势,简直就是再也不想碰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黄金的用法大概就相当于是传送石,一次能传送好几个人。
江也看了看使用了药水后仍在缓慢恢复的柯乐的伤口,说道:“植宿,你和柯乐先回去休息。”
柯乐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听到江也这么说,也不顾植宿意愿,直接拿起一颗黄金,拉起植宿直接消失在原地。
半空中还回响着植宿说到一半没说完的话。
而剩下的只有江也、徐侧和贺侃三个人。
容寂问他们:“你们不走?”
江也留下是有原因的,他还记得在进入游戏前,夏说过这个游戏有两个阶段以上。
就是说,阶段二的任务是拿到黄金,但还有可能还会有阶段三。
江也只是觉得没这么快结束,才留下来。
因为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所以他不打算带任何人。
贺侃说道:“我等江也一起啊。”
徐侧眉头一皱。
江也赶在他们两个吵起来之前,对他们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游戏是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可以先回去的。”
如果刚才那件事没发生,那么江也还能心安理得地让徐侧留下,这样毕竟更安全。
但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江也实在是无法面对徐侧,更没办法和他单独相处。
人多的场合里,江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接下来就不行了。
贺侃嘴快:“我也跟着你,我也想知道游戏还有没有阶段三。”
江也:“你也这么想?”他还以为贺侃不是那种好好听规则的那种人。
既然如此,那就都跟着吧。
这比和他们其中一个人单独相处好多了。
容寂见状,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喜欢找死。”
江也:“找死?”
徐侧:“外面出事了?”
容寂没想到徐侧的敏锐度这么高,“对。”
江也:“所以你才帮我们通关啊。”
贺侃:“看起来外面的动静不小,你不会是想一个人自己解决吧。”
“难不成你们要帮?”凭借着短暂的相处时间,容寂不觉得他们是这样的人。
贺侃果然摇摇头,“除非有好处,不然不干浪费力气的活。”
这点倒是和江也想得一样,但他是不会像贺侃说得这么直接的。
只要是在游戏中,所作所为都能被算入表现分里,表现分增长了积分也会增加,这不就是好处之一。
所以江也说道:“先看看外面出什么事了吧,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会帮的。”
【演绎分+10】
徐侧看了眼仍旧站在那处的容丽,“那她呢?”
关于容丽和容梨要如何处置,决定权还是交给容寂比较好。
容寂淡淡说道:“不用管,她要跟就跟吧。”
果然是死过一次的人,情感淡薄,见到曾经的姑姑也没什么波动。
不过也正常,毕竟这只是游戏,不是真实。
江也不动声色,提起了另一个名字,“容梨呢?”
容丽似乎听得懂他们说话,在江也说到容梨的那一刻,她就从打开的肚子里抱出了一个坛子。这个坛子就是装着容梨的那个。
第164章 地下黄金窟[32]
此时天已亮,晨光熹微。
三人站在半山腰的石台阶上,从这里能直接望到阿斐村的情景。
容丽和容梨历经三十多年,终于从深邃的溶洞中走出,迎接外界的光明与新鲜空气。
她们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通过肢体动作和外在表现显露无遗。
容梨和小坛子已经成为一体,坛子的一角着地,然后就是在地上不断旋转。
而容丽则是站在山间伸出去的树枝上,身上的线虫在不停涌动,整个人变成了一个从上到下循环流动的人形瀑布。
因为隔得太远,所以在此处的他们并没发现阿斐村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还是一派安宁祥和。
然而容寂的脸色也不太好。
贺侃此时放下望远镜,“没什么问题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江也瞥了眼他手上那副价值不菲的望远镜,“你不是说没有道具了?”
“我说的是没有积分啊,道具是我朋友给我的。”
只不过此朋友非彼朋友。是他从那些新人的身上搜刮来的。
容寂仍旧没有放松,“平时的这个时候,每户人家都升起炊烟了,因为要干农活,所以——”
徐侧:“确实太安静了。”
他们传送回到了村子里,容丽和容梨也紧随其后,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
江也起初还担心,她们这样奇特的外形会不会过于招摇,引起村里人的恐慌。
然而,当他们真正回到村子,江也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简直是多余。
因为村里空无一人。
容寂随意走进了一户人家,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活的迹象,却有一股微弱的焦糊味在空气中。
当他们走进卧室,才发现这户人家的主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伸手去探鼻息,却发现毫无生命迹象了。
徐侧掀开这人身上的被子,只见他的心口被掏出一个大洞。
而这伤口发黑,没有血,边缘处是一圈黑色的、僵硬的肉质组织。
要是盖上被子,那还真的跟睡着了一般。
徐侧:“这东西不好对付。”
江也:“你知道这是什么?”
徐侧:“曾经在培养皿见过,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培育好。”
这也是洛维培育出来的唯一一个人形怪物,是高于【福】和【焉】的第三种存在。
虽然实力比不上规则怪物,但是他的存在形式比规则怪物自由得多,几乎是没有约束。
容寂面色凝重:“为什么是他,在我进来之前,他还没有发育到能脱离培养皿外出活动的地步。”
难道是洛维把他放出来的?
贺侃没听懂,“什么东西,所以那玩意很厉害?”
江也没比贺侃好到哪里去,只觉得这个对话只有容寂和徐侧能听的明白。
但江也突然想到了老裁缝。
如果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能将全村人悄无声息地杀死,那老裁缝和沈奶奶现在该不会也
江也抓住了徐侧的手臂,“带我去容家看看。”
容寂也想到了老裁缝和沈奶奶,他的动作比徐侧更快,直接带着他们全部传送到了容家院子门口。
大门是打开的。
里面传出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刚才就在那户人家家里闻到过的焦味。
容寂谨慎地踏入了这片寂静的环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间,他捕捉到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声音,是从沈奶奶的房间内传出的。
这细微的声响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他迅速但小心翼翼地朝声源方向移动。
江也等人见状,也立刻提高了警惕,紧随容寂的步伐,一同向沈奶奶的房间靠近。
沈奶奶的房间,房门没有关上。
一个男人,他的黑发及腰,自然披散在后背。
他此时半蹲在地上,他的手掌悬停对着老裁缝的心口。
而老裁缝瘫坐着,显得有些无力,但他仍然张开手臂紧紧护着身后的沈奶奶。
“住手!”容寂出声的同时,那个男人的指尖已经没入几寸至老裁缝的胸口了。
容寂想要召唤出屠夫或者地狱犬,但会受限于这房间的狭小空间,能力根本无法完全施展。
在这个关键时刻,徐侧迅速介入,直接上前制止了那个男人。
当那个男人转过头来,他的容貌让在场的江也和贺侃都感到惊讶。
他的面容俊美得几乎不像是一个真人,这种超凡脱俗的美貌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他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很有可能在他的外表下产生迟疑,从而被这个俊美的男子反制。
但徐侧完全不受这幅外表的蛊惑,他掐着男人的脖子,话语冷冷地从他的嘴里吐出。
“锡安。”
原来他就是锡安。
怪不得那人看着江也的眼神这么熟悉。
江也上前扶起老裁缝,拿出治愈系道具帮他治疗心口的伤。
幸运的是,伤口虽然看上去可怖,但并没有伤及肋骨,这让治疗的过程相对容易一些。
尽管伤口令老裁缝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强撑着没有昏过去。
他的手抓住了江也的手,尽管颤抖不已,却紧紧不放。
他的声音虚弱而断续,却充满了迫切:“救救阿莲不要救我,救阿莲”
江也顺着老裁缝的目光转向后方,看到了沈奶奶。
她的身体歪斜地倚靠在墙上,心口被残忍地掏空,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这一幕让江也的心沉到了谷底,老裁缝的悲痛似乎通过与江也的接触传给了江也。
江也很想帮助他,却无能为力。
老裁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和无奈。
尽管如此,他仍旧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救救阿莲吧”他的话语充满了无尽的哀求和绝望,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阿莲已经嫁为人妇,已经生了孩子,孩子也有了儿子。
但我并不介意,我不介意她爱的是谁,也不介意她有没有孩子。
因为我爱的是阿莲这个人,即使她不爱我。
我的爱不求回报,我只要她好。
是她教会了我爱人的能力,我不可能用她教会我的爱去爱别人。
别人骂我是第三者,骂我失心疯。
但我不介意,因为爱就是爱,爱是两个人的事,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
我不希望别人懂我的爱,也不希望听到别人评价我的爱,因为这样会让我的爱变廉价。
用正常人的话来说,我的爱很卑劣,不是光明正大的。我只能偷偷地来。
用正常人的眼光看来,我的爱拿不出手。
但我却因此感到骄傲。
我希望阿莲好起来,因为这样她就能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是多么地爱她。
“我不能比阿莲先走”
老裁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呼吸也变得浅而缓慢,到最后,随着生命流逝,他的意识变得模糊。
甚至开始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思绪如同抓不住的烟雾,悄然飘回了从前
江也扶着老裁缝的身体,将他和沈奶奶摆在一起。
贺侃站在江也的身边,“事情结束之后,就火葬吧。”
江也看向身旁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有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吗,火葬是为了让人的身体保存在最美好的一天。”
江也没想到这种温情的话会在贺侃的口中听到。看来他们这么久不见,贺侃也不是毫无变化的。
但在贺侃朝他看来的时候,江也只是移开了眼神,随口说:“你乱说的吧。”
接着江也重新看回此时的战局
容寂打量了锡安一眼,“为什么你会在01的身体里面。”
洛维的每一个作品都有编号,但作品制作完成后才会有属于它的名字,而01是属于没有制作完成的那一个,所以直接以编号作为称呼。
锡安笑了一下,然后从原地消失了。
但他的声音还在这间房间里环绕:
“洛维送我的。”
容寂:“不可能。”
徐侧:“你偷的?”
锡安哼笑着,“所以呢,现在这副身体是我的了。”
容寂:“为什么要屠村。”
“问得好,不如你去问问洛维吧。”锡安说,“这个游戏为什么和你有关?你又算什么,”
容寂:“我会毁掉这个游戏的,不用你出手。”
突然,锡安出现在容寂的面前,容寂措不及防。
锡安的动作迅猛而有力,他迅速掐住了容寂的脖子,并用力将他压制在墙上。
墙壁在容寂的背部撞击下,瞬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向内凹陷的坑。
这一突然的行动,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开始警惕起来。
容寂在这种压力之下,尽管呼吸困难,但他的眼神依然冷静。
他知道,面对锡安这样的,任何的恐惧和慌乱都只会让局势更加不利。
“你以为你是谁,跟我这么说话?”锡安说道。
紧张的气氛在屋内弥漫开来,江也在等待着一个突破口,最好能够改变目前的不利局面。
“毁掉游戏?这么简单的事情,直接做不就好了。”
而徐侧的这番冷冷的话语,成为了这场对峙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刷新天赋冷却时间道具——已使用】
【八寒地狱——红莲业火】
除了他们几人所在的区域,火势如同脱缰的野兽,从房间的墙面和地面开始向外漫延,在每一个角落肆虐。
如同有着自己愤怒的情绪,怒吼着,咆哮着,带着狂野的力量,狂飙突进。
火势汹汹,被波及到的地方无论是房屋砖瓦,人们的尸体也无法幸免。
火焰将周围的一切无情地融化在炽热中,一切都在被逐渐烧成灰烬。
老裁缝和沈奶奶连同容丽和容梨,也在懵懂和无助中被火海所吞没。
这场火灾不仅是一场灾难,更是一次终结,它烧尽了一切,包括那些与游戏相关的所有记忆和痕迹。
江也站在炼狱的其中,他的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那是徐侧手中捏着的一团仍在活跃的火焰。
江也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十分地难以形容。
如此杀伐果断,人们这才意识到,徐侧平时的少言冷语只是他性格中的一小部分,这样毫不留情的徐侧似乎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这样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平日里看似冷静自持的人了。
贺侃的脸色变得严肃,他看着徐侧的眼神中透露着沉重。
徐侧的实力远远超过了贺侃的预期,如果他和徐侧对上了,毫无疑问的,他会输。
贺侃的目光转向江也,发现江也正专注地观察着徐侧。
事实上,不仅有江也,场上的所有人都被徐侧的气场所吸引,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身上。
徐侧的存在如此强烈,以至于连周围肆虐的火光都相形见绌。
他们不约而同都冒出了同一个想法。这样的人,真的会甘心在一个人身上停留吗?
锡安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手机会,因为村子被毁,红莲业火又是烧不尽的火。
这种火焰一旦点燃,除非这块地方有明确的界限或者徐侧主动停止,否则这一场大火就会在这个空间内一直燃烧。直到烧尽这个空间的最后一寸土地。
自大火开始蔓延的那一刻起,这个游戏世界就已经宣告了毁灭。
他们都被这个空间踢了出去,再一回神,江也又来到了熟悉的灰空间。
这里没有色彩,没有生命的迹象,唯独只有江也自己。
第165章 梦幻之城
【恭喜成功通关地下黄金窟。】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
“你是桑德的儿子?”江也问道。
【桑德是我的主人。】
也许是踢到了桑德的缘故,这一次倒是乖乖回答了。
江也只想知道,自己在上一个游戏的结果是什么。竟然算作是成功通关,那还能获得相应的奖励吗。
【获得天赋奖励——时间就是金钱。】
【天赋已下发,请注意查收。】
江也点开自己的个人面板,果然看到了一个新天赋。
【天赋名称:时间就是金钱】
【属性:限定】
【功能:为其他天赋的辅助天赋。在使用其他天赋的时候,冷却时间越长,或者付出代价越高,激活“时间就是金钱”的几率越大。“时间就是金钱”激活后,就能获得一个特殊奖励。】
【备注:有可能会获得任何东西哦!可能是惊喜,也有可能是惊吓呢~】
“开盲盒啊。”
【在游戏的最后,毁掉游戏,是触犯了永无岛的规则。所以在此游戏中获得的任何积分和演绎分清零,你无法从此游戏中获得任何分值。】
“什么!”江也刚获得天赋的喜悦全被这句话冲淡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而且触犯规则的是我吗?是徐侧吧,为什么我也要受惩罚?”
【参与此游戏的所有玩家被关入黑名单,玩家们在积分排行榜上的名字将会标红,犯规内容和违反规则的行为将会在梦幻之城循环播放两个星期,以示警告。】
“还来?!”
【休息期为三天,休息期结束之后,将会进入禁闭期。】
【参与了“地下黄金窟”第二阶段的所有玩家,将会进入惩罚游戏——】
【洛维的怪物屋。】
白光一闪,江也回到了他在梦幻之城的房间。
他一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了门外的一二三个人。
柯乐收回准备敲门的手,他的目光转向江也,一脸惊恐地说道:
“我们要进惩罚游戏了!”
植宿:“为什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也此刻感到无比疲惫,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们问徐侧去吧”
客厅里,徐侧简单说了一下之后发生的事情。
得知是徐侧把游戏世界给一把火烧了,他们都没说什么。
烧都烧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江也倒是想到了在离开游戏的最后一刻,他注意到容寂看着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如果不看我现在的身份,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
容寂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他好像想借此向江也传达什么信息,但又不能对江也说得太清楚。
想到这,江也突然抬眸,视线停留在徐侧身上。
柯乐:“怎、怎么了?”
江也很想问,徐侧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要是问了,徐侧会说吗。
话到了嘴边,江也又改口了:“为什么要毁掉游戏。”
徐侧想到江也在摆好老裁缝的尸体时,他的眼中划过的一瞬落寞。
不知怎么的,徐侧就把心中想的说了出来:“你不是不高兴吗,因为老裁缝他们的死。”
江也一愣,接着拧起眉,“跟我有什么关系。”江也不知道这两件事的关联在哪里,而且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很不高兴吗?
顶多就有些可惜罢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就说了。”徐侧的视线下移,突然看向了江也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唇。
察觉到徐侧视线落点的江也抿了抿嘴,企图阻断徐侧的视线。
“我怎么感觉你们怪怪的?”柯乐摸着下巴,思索道。
他此话一出,徐侧和江也不约而同从对方的身上移开了眼。
柯乐想不明白,于是看向独占一张沙发的植宿,“植宿,你觉得呢?”
植宿:“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怪物屋是什么东西。”
江也此时想起了那张山羊面具,他决定把话题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开,“沈知聿他也进了惩罚游戏。”
植宿没说话,但是他玩刀片的动作慢了下来。
柯乐果然对此更感兴趣,“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的?”
“在我经历上一个惩罚游戏的时候,我旁边就是沈知聿,他没能从那个惩罚游戏里出来,他要接受的惩罚游戏也是怪物屋。”
柯乐:“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他应该都从怪物屋出来了吧?”
植宿将刀片放在自己的手指上,开始慢慢转起了刀片。
徐侧:“不一定。怪物屋不是一个游戏。”
“什么意思?”江也问。
“不是一个游戏那是几个游戏?”柯乐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是徐侧特意卖关子,而是很难解释。
“在这三天里先做好准备,这个惩罚游戏很危险。”
柯乐:“这么可怕!”
“不可怕,但是很麻烦。”徐侧说,“就算死亡也不能从游戏中出去,只能重新开始。只有游戏结束,才能从里面出来。”
柯乐:“要怎么才能结束?”
徐侧:“有时候是限时,但有时候是达到足够的通关人数,或者达到一定的死亡人数。”
他们面色凝重。
看来又是不好度过的一关了。
江也这时候想起自己在上一个惩罚游戏中获得的道具,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拿出可以无限使用的【蘑菇驿站】。
植宿:“这蘑菇驿站连惩罚游戏的线索也能提供吗。”
徐侧:“如果这个道具的功能没有限制游戏种类,那就是可以。”
江也看了一眼道具说明,“在每一次的游戏开始之前,可以通过按下院子外的红色邮箱的机关,获得下一个游戏相关的关键性线索。”
徐侧:“那就是可以。”
柯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让我来,我的运气好。”
植宿瞥乐他一眼,吐槽道:“惩罚游戏肯定是提前定好的,就算你的运气好,又能改变什么。”
“看吧,你也承认我的运气好”,柯乐耸耸肩,“万一能获得更直接的线索呢。”
说完,他按下的红色邮箱的小拨片。
蘑菇屋的小门打开了,一个小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之后他在院子外的邮箱里拿了一张什么东西,然后又原路返回了屋子。
之后,一张白纸也出现在了江也的手上。
他收起道具,展开了这张纸——
这是一幅蜡笔画。
这幅画虽然在细节上并不精致,但它的色彩使用大胆而直接,没有过多的技巧修饰,给人一种原始而直接的视觉冲击。
画面的主调是黄色,这温暖的颜色填满了整片视野,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的黄,像是一片小麦田。
在这片黄色的海洋中,一个小孩子的背影成为了画面的焦点。他站在麦田的中心偏左的位置,手上牵着三只色彩各异的气球。
而在他的面前,一轮太阳正悬挂在天边。
麦田中点缀着许多小圆点,可能是其他的植物或是远处的小花,但画面中只有小孩子一个人的身影,这使得整个场景显得空旷而寂寥。
尽管这幅画是儿童画,但江也在看着这张画的时候,却感受不到作画人在画画时的情绪。
这可能是因为画作本身并没有传达出明确的情感信息,或者江也的心境与画作之间存在某种隔阂。
一向共感能力强的柯乐,在看了好一会后,才说道:“画画的人好像不开心啊。”
江也:“你是想说孤独吧。”毕竟画中的主体物只有一个小孩子。
柯乐:“是啊,儿童画是最能表现小孩子想象力和幻想的,但这张画却只有一个人。”
植宿:“这张画和惩罚游戏相关,难道这个麦田就是游戏的场景?”
江也:“徐侧,你能看出来这个游戏中有谁参与吗。”
“夏和洛维,或者科尔。”
“夏的游戏可以参考‘甜蜜庄园’,洛维的游戏以怪物为主要元素,科尔的没什么规律,不知道怎么说。”
也许是徐侧看着江也的眼神里饱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柯乐和植宿两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柯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而植宿则是直接问了出口,“你老是盯着江也看什么。”
令人没想到的是,徐侧竟然直接回应了,“不行吗。”
只是让人听起来态度不是很好就对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徐侧开始对江也身边的一切都带着细微的敌意。
“自从上一个游戏结束,你就变得很奇怪啊。”
植宿没有因为徐侧不友善的态度而就此停止对徐侧的质疑。
柯乐不嫌事大,还补充得更具体了,“要说准确一点,是从那场大水把我们冲散之后,他才变得怪怪的。”
植宿:“你该不会憋着什么坏心思,想害我们吧。”
他想不到原因,于是随口说道。
“坏心思”这三个字,让徐侧又瞥了江也一眼,他看到江也无动于衷,丝毫不想参与进这个话题中。
徐侧对于游戏中的那一个吻无法忘怀,他常常回想那一刻。
要是当时强硬地吻上了,江也还会像现在一样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依旧无动于衷吗。
他想知道江也到底是什么想法,这种只有自己一个兵荒马乱的感觉很不公平。
至少也要把江也拉进来
他发现徐侧看着自己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如果平时是克制的,看不出个人情绪的。
那么在地下黄金窟出来之后,徐侧似乎时时都对自己带着欲望。又经常会给江也带来一种“我很委屈,别拒绝我”的感受。
但江也知道,他对徐侧的这种理解是自己的错觉。
他也能感觉到,一旦减少对徐侧的防备或者露出一点顺从的意思,徐侧就会再次毫不留情地扑上来,将自己拆吃入腹。
在这种你追我逃的游戏里,徐侧永远是那个猎食者。
有过从前的经历,江也对这种情况特别敏感。
如果说十几岁的江也对同性之间的事情非常迟钝,那么现在“经验丰富”的他,已经能比另一位当事人更快地察觉出一丝“苗头”了。
只是江也一直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关系,更别说对自己有别样想法的人是徐侧。
江也没有信心能够把徐侧对自己的感情从未定型的时候,就将这份感情彻底扭转,也没有把握改变徐侧这份情感的性质。
第166章 梦幻之城
无人理会的柯乐,这时候无聊地研究起了儿童画上的小圆点了。
这些深棕色的小圆点看上去像是随便点的,但分布的位置却很均匀。
整体看来,小圆点是围绕着画面中唯一的小孩子的。
“一,二八个。”
柯乐撑在桌子上,手指点着上面的小圆点。
江也顺势转移了话题,他跟着看向柯乐的手指,“你在数什么。”
“既然是儿童画,那么就不能用我们大人的思维去思考画面内容。”
柯乐说,“你说上面的小圆点会不会代表的是我们?”
江也顺着柯乐的话语思考下去:“确实有这种可能。”
植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包括那个姓贺的和张庭,我们才六个人,另外两个又是谁?”
柯乐:“杨真和梁天啊。”
徐侧:“不是他们。”
因为杨真和梁天没有参与游戏的阶段二。
突然,一个人凭空出现在江也的身边。
没错,就是突然出现。
他们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只有反应迅速的徐侧在那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动作敏捷而准确地掐住了对方的脖颈。
等到徐侧看清手中的人,眸色更加阴沉了。
贺侃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靠着江也的肩膀,他丝毫不把徐侧的威胁放在眼里。
徐侧掐着他的手逐渐用力,但贺侃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连呼吸都不曾打乱。
柯乐:“贺侃?”
植宿:“姓贺的?为什么他会知道我们在这?”
贺侃和徐侧对峙了一会,而后贺侃看向江也,“江也,你看他,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江也自然不会帮贺侃说话,“不请自来算什么客人。”
但他还是让徐侧收手了,他能看出徐侧是真的想杀了贺侃的,但在接下来的惩罚游戏到来之前,他们也许还需要合作。
要是现在出现什么意外,惩罚游戏就很难顺利进行了。说不定会爱会影响到江也的通关进度。
贺侃听了江也的话,也不生气。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活动了一下,之后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张儿童画。
他睁大了眼睛,凑过去拿起画,“谁画的?真丑。”
江也已经习惯贺侃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了,现在只希望多一个人能提供多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这是我们将要去的惩罚游戏。”
贺侃神情疑惑,“惩罚游戏?”
江也狐疑,“你不知道?”
贺侃想了一会,而后摇摇头,看着江也说道:
“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会有惩罚游戏啊。”
徐侧眼神放在贺侃的手上不曾移开,看着贺侃搭在江也身上就觉得心烦。
徐侧不留情面地戳破贺侃,“别装了。”
贺侃被戳穿也不尴尬,他笑了笑,“行吧,我又突然想起来了,我好像确实有听过要去什么惩罚游戏。”
江也只关心线索,他忽略贺侃的漫不经心的态度,问道:
“对于这个游戏,你有什么想法?”
贺侃侧头看着江也,笑眯眯道:“我对你比较有想法。”
徐侧:想掐死。
江也:生理不适。
柯乐、植宿:说骚话能不能看看场合?是当我们两个不存在吗?
江也扭过头,避过贺侃的视线,“算了,问你就是浪费时间。”
他起身,准备离开,但贺侃拉住了他。
“你忘了上个游戏里答应过我什么了?”
江也当然没忘,所以江也才要提前离开。
还以为贺侃不会这么直接找上门,没想到他的出场方式这么地直接,而且还目中无人。
看贺侃这架势,是不可能让江也蒙混过去了。
江也只好对植宿投去一个眼神,植宿心领神会地浅浅点头。
柯乐还想在这里凑热闹,但植宿已经站起身来,扣住他的手臂把他从沙发上扯了起来。
柯乐小声道:“别拉我啊,我还想看戏呢。”
植宿也小声回道:“赶紧走吧,还看,还看。”
这时候徐侧瞥了一眼柯乐,感受到危险的柯乐停下了还想挣扎的动作,乖乖跟着植宿上楼了。
接下来是三个人的战场,他们继续没眼色地待在这里,就真是碍事了。
贺侃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员,他跟主人似的睨着徐侧,“你还不走吗?”
徐侧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们两个待在这里,他信得过江也,但信不过贺侃。
江也确实很吸引人,无论是他的性格、形象以及行为举止,总能招来很多多余的人。
徐侧从没觉得江也这么招人惦记。
他是不能离开江也半步的,因为一不留神,就会像现在这样,游戏里的麻烦就会带出来到游戏外。
江也:“五十分钟,现在你还剩下四十五分钟。”
贺侃的视线立马从徐侧身上转移,他专注地看向江也:“这就开始了?”
江也:“四十四分钟。”
贺侃先是眯了一会眼睛打量着江也,而后说道: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也不解地问:“我有什么要对你说的。”
贺侃笑得温柔,但在江也看来,这就是不怀好意。
就在江也以为贺侃又要语出惊人的时候,他只是平静地说:
“七年了,念在我们的旧交情上,你这也太冷漠了。”
徐侧嗅到一丝不同的气息,他突然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但他又很想知道,江也和贺侃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们以前什么关系。”
徐侧也问出口了,他不会让这种问题憋在自己心里。
“同朋友。”
“朋友。”
江也和贺侃两个人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
江也原本想说的是“同学”,但后来还是改了口。
不过贺侃会回答“朋友”,这是江也没想到的。
于是在贺侃说出口的时候,江也偏过头看了他好一会。
也许是江也眼中惊疑的神情太明显,贺侃起初还试图忍住笑意,但始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笑得直不起腰,他抬起手指简单才擦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然后狠狠揉了揉一把江也的头发。
江也皱着眉偏开头,然后看着起身的贺侃,“你走了?”
“怎么,舍不得我?”
贺侃调笑道,然后趁着江也回答之前,他弯下腰拿走了桌子上的儿童画。
他朝江也挥了挥,“这画你不需要了吧,我拿走了。”
“我还要找张庭那货,我是不想管他的死活的,但是万一是团队游戏,还要求我们之间配合的话,可不能让张庭拖了后腿。”
他解释了一通后,就从正门离开了。
走之前还不忘从门缝处探个脑袋回来,“我走了,随时回来找你。”
江也:“行。”
最后,说好的五十分钟,连二十分钟都没用上。
江也也是搞不懂贺侃在想什么,为什么说到一半又走了。
算了。
江也不想深究,他得去找柯乐他们,把刚才那张儿童画画下来。
对了,他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徐侧。
“”
自从他们回答了徐侧的问题之后,徐侧就一直没说话。
他靠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哪里。
直到江也的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他才有所察觉地看回来。
江也趁着对方失神,说道:“我去找柯乐他们,再画一张那个图。”
说完,江也率先起身上楼。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在江也以为徐侧应该要叫住自己问些什么的时候,徐侧并没有叫住自己,也没说话。
江也摇摇头,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贺侃和徐侧的想法了
直到江也的视线消失在拐角,徐侧的视线才从那处收回。
朋友?
江也和贺侃是朋友?
不,那也是以前了。
徐侧曾经对江也说过,不要把自己当做朋友。
朋友这种关系是最不稳固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但江也和贺侃之间那熟人般的氛围,又让徐侧心里很不舒服。
但徐侧他和贺侃不同,他要的不是仅限于“朋友”之间的关系。
如果不是朋友,那还能是什么呢?
江也敲了几下植宿的房门,但里面没有人回应,于是他走向柯乐的房间。
柯乐的房门虚掩着,江也直接推开了。
“嗷。”柯乐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
江也往里面看去,只见植宿也在。
他窝在椅子上,手里玩着一台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游戏机。
植宿只是抬眼往门口处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回他的游戏机,还不忘向江也告状,“柯乐他在偷听。”
柯乐立马站直了,说道:“我什么也没听到,真的!”
然后他又瞪向植宿,“你不是也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吗,刚才你还问我了呢。”
植宿努努嘴,直接装作没听到柯乐在说什么。
江也走进去,关上房门前还看了一眼楼下,但以他现在的角度,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虽然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看这么一眼。
他关上门,“贺侃他把画拿走了,再画一张吧。”
他们拿着这张用黑色签字笔复刻出来的、只有五分像的画,纷纷沉默了。
柯乐挠了挠头发,“我记得那张画是什么样的,但是一画出来,我的手就不听使唤了。”
植宿看了眼江也,“徐侧他不是挺会画画的吗,让他来呗。”
其实那张画长什么样江也记得很清楚,他总不能说,他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避避风头而已吧。
客厅里那尴尬的氛围,江也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所以画画什么的也是江也的借口罢了。
这时候,柯乐的房门被敲响了。
是徐侧。
柯乐去给他看门了,看见徐侧手上还拿着一张白纸,同样是黑色签字笔复刻出来的画,但他的线条和轮廓就非常地准确。
小孩子的外形也很准,甚至有种比原版画面要更加清晰的感觉。
江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徐侧他就真的画出来了
植宿看着上面八个小圆圈,“你们说,这个圆点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位置?”
“我们的出生点?”柯乐想到了出生点这个词。
如果按照植宿的思路继续想下去,那么太阳
“那太阳代表的是方位咯?”柯乐问。
徐侧点点头,“可能人的朝向和太阳的位置有关。”
这一张画给出的信息有限,更多的还是需要进入了惩罚游戏后才知道了。
第167章 梦幻之城
梦幻岛。
培养皿的腔体破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散了一地。
其中的淡红色稀释过的液体也从破碎的容器中流出来,蔓延至每个角落。
洛维看着被敲碎的培养皿,嘴唇紧闭。
容寂站在他的身侧,斜眼打量着此时洛维的神情。显然是生气了。
“是锡安偷走了01。”
“我知道,也只有他会这么干了。”洛维说,“听说游戏被毁了。”
“嗯。”但容寂没有说是谁做的,他转移了话题,“人面我已经放回修复仓了,大概两天就能好。”
“到时候你把人面放回怪物屋吧。”
“好。”
“锡安用01的形态出现在游戏里,他也要毁掉那个游戏。”容寂一边偷偷打量着洛维,一边轻缓地开口,“你不问为什么吗?”
洛维站在那片狼藉之外,他的眼神依旧平静而深邃。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你知道,那你说。”
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即使风掠过,也掀不起半点涟漪。
“因为那个游戏与我有关。”容寂的眸色沉下来,语气里都是试探的意味。
“是么。”
“为什么呢。”容寂听见自己这么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夏做的吧。”
洛维这个理由根本很难让人信服,又或者他没有要好好和容寂说明原因的意思。
就在这时,锡安出现了。
容寂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锡安。”
“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的。”
容寂的身影在一瞬间被击中,他失去平衡的身体,不偏不倚地摔落在了身后那一大片散落的碎玻璃之上。
容寂第一时间看向洛维,但洛维面无表情,只是转过头,和半躺在地上的容寂对视了一眼,又转回了头去。
他看着洛维面无表情,还是忍了下来。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玻璃片,只不过后背的玻璃他处理不掉,只能忍这一时。
“洛维,你不但喜欢制造垃圾,什么时候染上了和夏一样的捡垃圾的爱好。”锡安看着容寂,嘲讽的话语吐出。
洛维没有被他惹恼,“你现在就在我制造的垃圾身体里面。”
“还挺好用的,我拿走了。”锡安一点也不客气,就跟拿自己家里的东西一般。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洛维嘲道。
“你也不差这一个。”锡安轻飘飘地说。
锡安似乎只是来看他们一眼,很快就又走了。
他这番举动莫名其妙,容寂猜不透锡安的意思。难道只是特意来告诉他们一声,把01拿走了?
这样的做法很没必要,但是也符合锡安的风格。
等到锡安的气息在此处消失,容寂问:“为什么,01不是你很喜欢的一个作品吗。”
“以前是,那都是情怀罢了。”
艺术家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作品怀有特殊的情感,那是独有的珍惜和眷恋,但在洛维这里,这样的感情却维持不了很久。
洛维看着容寂带着血色的身体,“你受伤了,过来吧,帮你修复。”
容寂婉拒了,“不用这么麻烦,我去修复仓待一会就行。”
“你真想去到那个不能呼吸的红色液体里面待上几个小时?”
洛维眼皮微微一动,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容寂:“”不是很想。
“过来吧。”
“”
——
梦幻之城,晚上。
江也刚享受完一个舒服的洗完澡,正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松的时刻,他的目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了门缝下的一道黑影。
那是一双脚。
那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门外,没有敲门,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在透过那扇门静静聆听着房内的动静。
这样不寻常的沉默气氛让江也感到一阵心悸。
江也直接排除了是植宿或者柯乐的可能。
大晚上的,还有谁会站在自己门外?
他不动声色,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
这时候,江也蓦地升起一个想法:该不会是徐侧吧?
大晚上的,他想干什么。
又等待了一会,徐侧却仍旧没有要离开或者敲门进来的意思,江也一鼓作气,拉开了门。
目光交接的那一霎那,江也几乎是本能地避开对方的视线,然而,这种躲闪仅仅持续了一瞬间,短到几乎无法察觉,又很快地调整了视线,看了回去。
至始至终没有偏移视线的徐侧,他察觉到了江也那一瞬间目光的躲闪。
徐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江也先发制人,“有事?”
徐侧靠在门框上,“不让我先进去?”
江也没动,身体侧靠着门框,看起来从容不迫。
他的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门把上,正好把房门拦住。
现在的徐侧和今天白天的感觉有些不同了,现在的他就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眼中清明。
这让江也感觉很不妙,于是找了个借口回绝道:“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就要关门。
徐侧抬手扶在门框上,挡住了即将要关上的门。
被夹到的手起了一片红痕,但徐侧脸色丝毫不变。
江也面色一怔,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徐侧。
江也没办法,还是让他进来了。
徐侧进来后,他反手把门推上。
江也的视线放在那门上看了好一会,才移向屋内多出来的人。
江也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姿态那么平静:“如果你是想说有关贺侃的事情”
徐侧打断了他,“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
眼看江也还在装傻,徐侧直说:“在游戏里的时候,我亲你,你躲了。”
江也没想到徐侧竟然这么直接,简直是比直球还要直球。
想到这里,江也的表情管理有一瞬的失控。
徐侧继续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徐侧是这么问,但江也感觉徐侧丝毫没有“商量”和“沟通”的想法。
江也感觉,徐侧更像是来“通知”的。
至于通知什么那就是江也要回避的问题了。
江也:“你不应该那样做。”
“为什么不应该。”
面对徐侧那股似乎要追根究底的气势,江也平静地开口,“因为那是不对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清晰的界限,试图将他们两人划分开。
似乎是江也给出的理由有些牵强,徐侧轻笑了一下。
他靠近了一些,声音低沉,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无法忽视的紧迫感: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
就连江也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好笑,他只好自己骗自己,企图用自己的逻辑说服徐侧:
“因为那种情况下,你想就是不对的。太不是时候了。”
徐侧并没有和江也一直对“正确与否”的问题进行辩驳,他快速问道:
“那现在呢?”
江也微微一愣,徐侧的话语似乎隐含着某种深意,让他一时间难以捉摸。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江也觉得,这个氛围不容乐观。
但这里还有着柯乐和植宿,他不觉得徐侧敢在这里对他做什么。
而且徐侧看着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江也很难把这个人和那些“世俗”的事情联系到一块。
“现在?什么现在。”jj依旧不太确定徐侧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侧又朝江也走了几步,他的眼神掠过江也脸上的每一寸,好像要把江也此刻的表情变化全都清晰地刻在自己脑海。
江也这下不明白也得明白了。
他开始后悔把徐侧放进来,这跟把自己卖了有什么区别。
江也越慌的时候,就越不想承认自己心慌。
“要是没有正事的话就出去,别没事找事。”江也的语气有些冲,但这对于徐侧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
恰恰相反,江也此时的态度成了当下气氛的“调味品”。
徐侧注视着江也,看着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这种情绪的转变,让徐侧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
原本他还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纠结不已,但现在,所有的犹豫和迟疑都烟消云散了
江也看着朝自己脸部伸来的手,心脏狠狠地揪了一把。
“不是、你”
“你认真的???”
徐侧眼中只有江也一张一合的唇,江也在说什么徐侧都听不见。
江也目睹徐侧那几乎被某种强烈情绪支配的模样,心中的不悦和慌张愈发强烈。
江也伸出手,想要推开眼前的徐侧,但江也的推力反而使自己失去了平衡。
江也的脚步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接绊倒了床脚。
他坐了下来,手撑在床上,感受着床垫的柔软和现实的坚硬交织的触感。
正当他试图重新站起来时,徐侧却迅速采取了行动。
徐侧的手按在了江也的肩膀上,用力将他固定在床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徐侧一只膝盖跪在江也的双腿之间,阻挡住了江也起身的动作。
这一刻,两人的距离变得异常接近,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
江也能够清晰感受到徐侧的气息和体温,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个姿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个地方,江也瞳孔微颤,大脑都有一瞬地空白。
紧接着掐着江也下巴的手,又让江也意识回到当下。
江也双手拉扯着徐侧的手腕,想把他的手从自己的下巴拿开。
但徐侧直接抓住了江也的右手,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其按在了床铺上。
江也仅有的一只可活动的手显得力不从心,自然不可能挡得住徐侧。
眼看徐侧的脸越来越近,江也不能起身,只能尽力后仰着,试图躲避徐侧的逼近。
但江也没想到的是,这样竟正中了徐侧的下怀。
就在江也后仰的时候,抓着江也右手的徐侧突然把他的手往后一扯,江也失去支撑,直接往后倒在床上。
江也仰面看着徐侧微勾起的嘴角,愣了。
在这种事情上,徐侧竟然这么心机。
第168章 梦幻之城
徐侧压在上方,在这种情况下,江也即使双手自由,也难以抵挡徐侧坚决的行为。
江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徐侧的胸/膛紧/贴着他,让他的活动空间变得更加有限。
江也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喂,滚开!”
徐侧充耳不闻,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他先是捏住江也的下巴,然后拇指按着柔/软的唇,揉/搓了一会。
“徐侧!”
江也的心急得很,也不顾隔壁会不会听到,直接喊了出来,企图喊回徐侧的理智。
徐侧却趁着江也张嘴,直接伸进半/根手指,按住了他的牙关,重新撬开江也要闭上的嘴。
“唔——”
江也说话的时候,徐侧的指腹就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舌。
徐侧的心空了一会,就像被人用羽毛拂过似的,轻轻柔柔的。
他直接盯着那唇,吻了下去。
江也想要故技重施,用他的天赋把徐侧打飞,但不知道徐侧做了什么,江也竟然使不出一点天赋。
看来徐侧这小子真是有备而来。
江也猛地偏过头,避开了。徐侧有些失神,反应不及,手指离开了他的嘴。
江也紧闭着嘴的同时,抬脚往身上的人踹去。
但他抬腿的时候,却碰到了什么。徐侧抖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江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上方的人,耳朵一下子红的滴血。
而徐侧也没好到哪去,但比江也还多了一些“懵懂”。
“你有病啊!”
江也没忍住,直接破口大骂。骂完之后又担心会发生刚才的事情,赶忙抿上了嘴。
他看见徐侧的眼眶有些发红和湿润,似乎刚才那轻触的一下给徐侧带来了不少的爽/感。
“骂我?”
同为男人,江也当然知道现在徐侧那是怎么了。但他该骂的还是要骂。
“从我身上起唔!”
江也感受着唇上的相/贴,思绪混乱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徐侧这是诈他开口!
江也用力咬着徐侧卡着自己牙关的手指,甚至尝到一丝血腥味。
江也眉头一皱,咬着他手指的力气不自觉松了一些。
结果他一松开,徐侧就得寸进尺地把舌探了进来。
江也怒火中烧,想直接对着他的舌咬第二下,结果徐侧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招,直接对着江也的侧腰掐了一把。
酸痒意使江也身体狠狠一抖,破碎的声音差点从喉咙中钻出。
好在他及时憋了回去。
就这一会,江也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汗珠。
二人滚烫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对方脸上,耳朵只能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不经意时泄/出的喘/息声。
江也被搅得难受,一直喘不过气来,他左右偏头想要挣脱,但徐侧总是追着他吻,以至于他们的唇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一副要把人活吞的架势。
江也的耳边都是心跳,那节奏快速而有力,让江也几乎无法分辨这究竟是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还是徐侧的心跳声过于响亮,通过紧靠的胸/膛传递到了江也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江也的手已经被放开了。
江也的脸被固定着,躲不开,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完整的,令人窒息的吻。
他一只手放在徐侧的胸前,因为二人的力量悬殊,使原本推阻的动作成了欲拒还迎。
另一只手抓着徐侧的头发,想把他的头拉开,但江也的身体却跟麻了似的,使不上劲。
江也差点晕过去。
他想,要是自己真的这么晕倒了就好了,这样醒来的时候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江也不安、困惑、愤怒,在完全承受了徐侧的感情后,他甚至感受到一丝无所适从。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火/热/缠/绵的唇才分开。
江也大口喘着气,汗水早就弄湿了头发。
他偏过头,眉头始终不肯舒展。
防止徐侧还想继续,他直接把手横在二人之间,手心对着徐侧,推远了他的脸。
徐侧没有避开江也的动作,而是顺势地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靠着江也的手心蹭了蹭。
江也想收回手又不能收手,只能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根本不敢看徐侧的眼。
“草。”
“傻|逼。”
“去你|妈|的。”
江也骂道。
但这简单的词汇并不能表达他此时既羞愤又复杂的内心。
他想抓狂,但被/压在身/下的他连简单的发泄情绪都做不到。
江也不死心,继续试图踹向身上的人。
这时候,徐侧非但没躲开,反而凑的更近了,江也刚要抬起的腿又被堵了回去。
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物的烫意。
江也没敢再动了,他浑身绷得很紧,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陷进床里。
徐侧突然抱住了江也,双臂穿过江也的后背,紧紧拢着,他的头埋在江也的侧颈里。
呼吸声在江也耳边放大了,两边侧脸是不同的温度,江也甚至感觉自己身上都被这样的热度烘出一身的汗。
江也感觉到徐侧的汗水滴在了床上,也弄湿了他的头发。
徐侧的声音很紧很低,“江也,江也”
徐侧将他的腰圈了起来,而后用力向自己收紧。
这下徐侧腹部的起伏,江也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江也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甚至忘记了要怎么呼吸。
他的呼吸一乱,徐侧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侧抱住他腰部的手也不安分,一直在揉/捏着、上下抚摸着他的侧腰。
酸酸麻麻的感觉直接从皮肉钻进了江也的腰椎骨,江也受不得这样的刺|激,他时不时地抖几下。
用力咬紧牙关和下唇才没有让破碎的声音泄/出。
他突然害怕再这么下去,自己也会发生什么。
于是江也忍着声音的颤意,说道:
“起开”
被压在二人之间的手推了推徐侧,但没推动,反而令徐侧抱得更紧了。
江也没办法,只好用另一只没有受到压迫的手往后伸,去扣抓徐侧那不安分的手。
几次阻拦无果后,徐侧更是被江也的小动作撩/拨得燥/热无比,他直接抓住了江也的手,一起固定在了自己的腰间。
江也胸膛剧烈起伏,他生气,想骂人,又怕徐侧听了会爽。
这时候的徐侧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于是江也也按兵不动。
江也一边在自己心中默念清心咒,一边祈祷着小徐侧能赶紧安分下去。
“江也”
徐侧的声音很不妙,如缥缈的夜雾,如丝如缕。
他的尾音缭绕,一副被欲望迷昏了头的状态。
只是听着,就感觉耳朵的热又上升了几个度。
江也不予回应,打算听完对方想说什么。
“我该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
江也:“”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做。
不,不对,你什么也别做!
就这样起身,然后给自己两巴掌,接着怎么进来的就怎么滚出去!
“教教我——”
“嗯?”
“好吗?”
气息喷洒在江也的耳廓,能感觉到热流沿着自己的侧脸和耳朵轻抚过每一寸弧线和曲折。
江也受不了徐侧在自己的耳朵旁边讲话了,江也把头偏开了一些,但他这样的动作却成了徐侧继续下一步的开关。
徐侧重新抬起头来,江也不可避免地和他对视上。
江也的目光落在徐侧的眼睛和嘴唇上,发现它们都染上了一抹不寻常的红色。
那眼睛似乎被浓烈的情感点燃,嘴唇也是红润地几乎要滴出水。
甚至嘴角上还有刚才江也激/烈反抗时弄出来的伤痕。
细小的伤口上凝出一颗小血珠,恰到好处地溢了出来,被徐侧伸出舌尖一扫,舔了回去。
江也火速移开目光。
不能看,不该看。
突然,就在江也短暂闭眼的时候,徐侧的唇再次贴了上来。
不过这一次不像刚才那么饥/渴了,而是酒足饭饱后的回味。
轻轻地啄着,唇上有些痒,但江也还不能动,只能紧闭着嘴巴忍着。
江也一直在心中默念着,告诉自己:
不能反抗,否则他会越来越来劲。
就这样忍一忍,等他消下去就好了。
偏偏徐侧不如他所愿,他就是偏要得到江也的回应,无论是打还是骂都好。他不喜欢像个尸体一样躺着装死的江也。
他很难受,又涨又痛。
想要释/放却不得要领。
他也知道要是直接拿出来,会把江也吓到。
现在的他还能忍,所以并不急。
他能感觉到江也的身体很平静,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衡。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徐侧的视线下移,心中有了主意。
如果两个放一起,会不会好一点?
他不信,江也真的能一直保持置身事外的样子
命/根被一只手隔着裤子一握,江也这下不能装死了,他浑身一震,然后跟见鬼似的看着徐侧。
也不顾会不会把徐侧的火惹得更旺了,江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你敢!”
“徐侧!”
因为太过激动,江也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是因为急的。
“我去你的!放手!”
“别伸/进去!”
“你想死吗?我真的会杀了你!”
要不是自己身体被制着,江也能整个人蜷缩起来。
江也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一只没有壳的蜗牛,身体的柔/软暴露在空气中,只能够任人揉/捏。
自己还难以反抗。
对于现在的江也来说,守护好自己的小江也,比什么都重要。
徐侧眼眸欲/色渐浓,他很满意江也的反应。
想看到更多。
见自己的威胁对徐侧不起作用,江也开始说软话了。
“求你,求你了。”
“别这样好不好?”
徐侧果然一顿,他看向这样的江也,眼中透出一丝稀奇和兴味。
见这样有效果,江也继续道:“能不能先起来?”
但他没维持住放软的语气,徐侧不听,作势就要继续伸进去。
“别这样!”
声调拔高后,又马上把声音软了下来,“先起来,先放开我好不好?”
徐侧果然松开了手,他撑起身子,坐到了床的一边。
江也顿时感觉能透气了,他顾不得太多,直接扯过一旁的床单,紧紧裹着自己,从床的一边,翻到了另一边。
之后他隔着床单匆匆整理着自己的裤子。
江也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徐侧嘴角那一抹轻微的勾起,江也并没有时间去深究徐侧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只为了听自己的哀求。
徐侧的恶趣味一向很奇怪。现在江也有多了一个对他的评价,那就是无耻。
这时候,江也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169章 梦幻之城
江也浑身一僵,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骂人的时候,好像没有控制音量。
他僵硬地朝徐侧看去,发现徐侧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有人敲门。
江也对他无声说道:“回去。”
“怎么回去?”徐侧他的声音也跟着江也压低了。
“传送。”
徐侧没按江也说的做,而是站起身,朝江也走来了。
江也没躲,因为他知道徐侧不可能在这时候还有继续下去的欲/望。
见徐侧只是走到江也的身边,俯在他耳旁轻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不是更奇怪吗?”
江也想到刚才有好几次叫到徐侧的名字,这么想想,确实很奇怪。
江也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下移,看到仍旧朝气蓬勃的小徐侧,他忍不住皱了眉。
“能不能下去?”
“怎么做?”
“你不是男的吗?这种问题还要问?”
徐侧佯装想了一会,“是要让它舒服吗?”
“行,你就这样见人吧。”江也懒得理他,朝着门口走去了。
徐侧见江也真的要开门,他只好把上衣往下扯了扯,把小徐侧盖住。
他跟在江也的身后,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敲门声还在持续,江也没有继续拖延时间,而是直接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的是植宿和柯乐。
看来他们刚才的动静还是把他们引过来了。
只见他们两个一脸防备,看到江也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这才看向江也身后的徐侧。
柯乐担心道:“你没事吧?”他又往屋内看了看,没看到多余的身影,“我还以为有袭击呢,吓死我了。”
植宿:“就你们两个?”
柯乐目光转移到江也身上的汗,“你们打架了?”
江也直接承认了,“对,我早看他不爽了。”
江也这幅直接承认的模样很让人起疑,但他们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而徐侧一直站着,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注意到柯乐看着徐侧的视线,江也说道:“他理亏,当然没话说了。”
柯乐:“那你们”
植宿:“那你们自己解决吧。”
柯乐:“啊?”他看向打断自己说话的植宿,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又被植宿一把拉走了。
柯乐一边被他拽着,一边嘀嘀咕咕,“又拉我|干什么啊,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植宿一把拉开走廊尽头柯乐的房门,把他塞进去后又把门关上。
在回到他房间之前,还回头看了江也一眼。
等到这场小插曲重新归于宁静,江也开始解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了。
他把房门打得更开了一些,“出去。”
而徐侧又把江也拉开的房门推上了,“你不是要休息吗?”
“所以呢。”
“你睡吧。”
“?”
“我看着你。”
“”
这么肉麻的话,江也不知道徐侧怎么说得出口。
被人看着自己睡觉,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江也已经不想继续和他争论这些了,于是他索性忽略了徐侧的存在,直接躺上|床,拉起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
虽然江也现在的行为有些窝囊,但在这种时候面对徐侧,他还是宁愿用窝囊一些的方法解决。
江也感觉到床的一边下陷了一些,被子被拿起来,又往自己这边放了一些。
他闭上眼睛,试图忽略掉这些动静。
但安静下来之后,周围的声音都不可避免地被放大。
布料和肌肤摩擦的、不平稳的、时而流露的、中途释放的、纸巾从盒子内抽出的声音
江也的五官皱成一团,“啧”了一声,更是直接捂住了耳朵。
这些声音,无形却强烈,仿佛能够穿透一切屏障,直接侵袭江也那根紧绷的神经。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细小的针,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官,挑战着他的心理防线。
江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动作很轻很慢,默默地低眸看了一眼那个位置,然后绝望地再次闭上了眼。
没事,我能忍。
听不见,听不见。
快结束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也感觉到坐在床一侧的人站起来了,然后过了好久都没有了动静。
以防万一,江也没有继续动作,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
又过了一会,房内只能得见江也有些混乱的呼吸声,他以为徐侧已经传送离开,松了口气。
然后他终于不用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手也缓缓朝下伸去。
就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他的手被人隔着床单抓住了。
江也猛地一震,在那一瞬间心脏骤停,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的静止之中。
然后他咽了口唾沫,抖着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的是俯下身来看着自己的徐侧。
他看到对方哼笑着说:
“抓到了。”
他和徐侧的视线一起下移……
江也又斜眼看向徐侧的同一处位置……
刚才这么久过去,他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要不是江也看到地上扔了很多纸巾,他都要以为刚才的听到的只是幻觉了。
徐侧抓着他的手渐渐握紧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
江也想抽出来,抽不动。
江也知道自己被他抓住了把柄,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开始懊悔自己的小江也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只是听到一些声音就蠢蠢欲动,就这么想要脱离束缚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徐侧抓着江也的手,往下压去。
江也往后一缩。但江也的背后是床,他能躲到哪里去。
徐侧也上来了,他侧躺着,把企图挣扎的江也也拢了过来,侧着环抱在怀里。
徐侧语调柔和,甚至有些沙哑。
“别动。”
“你也起来了,不是吗?”
“我来帮你。”
徐侧的嗓音诱人深入,无法抗拒。
“”
“不回答就是答应了。”徐侧的声音又轻又快,掩饰不住他愉悦的心情。
最终身体的本能还是战胜了江也的理智。
他觉得自己真是饿久了。
江也闭上眼睛,紧闭双唇,每一个气声都被他困在喉中,但还是有些不听话的音符跑出来。
每当这时候,徐侧手上的动作总是动得更加快速,手指滑动得也更加缭乱。
他们的反应似乎是同步的,江也每次控制不住轻/颤的时候,徐侧也会表现出一些回应,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声音上的。
像是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皮肤,带来一阵阵的颤栗。又像是远处的海浪声,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心岸,让人无法抗拒那股想要靠近、想要探索的冲动。
这一晚,注定彻夜难眠。
——
第二天,江也独自一人在床上醒来。
他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第一次发泄之前,之后徐侧又做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因为江也太累了,他直接睡了过去。
江也掀开被子,看着□□,沉默许久。
之后他又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躺了回去。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江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缓慢地伸手朝后摸去。
身后一片干爽,与身前的泥泞相反。
他松了口气。
还好,屁|股保住了。
徐侧没有趁着江也昏过去对他做什么,还算个有良心的。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徐侧不知道要怎么做。
江也发誓,昨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洗漱和清洗身子。
他准备接下来的两天,减少走出房门的次数。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内度过了。
而徐侧看起来是和江也有同样的想法,因为江也在之后的两天里,都没有在别墅里看到徐侧的影子。
当江也问起来的时候,柯乐却说徐侧没有走,还待在别墅里,不过都没怎么出门。
看来徐侧只是躲着江也一个人而已,这也正如他意。
最好谁都不要把那天晚上当回事,就让那一夜的荒唐就这么过去好了。
而说会找上门来的贺侃,这两天里都没有出现。
多么平静的日子啊,江也真希望这种状态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第170章 麦田与守望者[1]
【欢迎来到洛维的怪物屋——麦田与守望者。】
【在麦田里,所有人的天赋都不能使用,道具也被禁止使用。】
【本次游戏为阵营战,各位玩家的身份是麦田的入侵者。入侵者阵营一共有八人。各位入侵者们,请加油躲避守望者的巡视,努力寻找通关方法吧。】
【一旦八位入侵者中,有一位死亡,那么全体都需要重来。各位入侵者将会回到与之前不同或者相同的出生点,上一次的游戏进度也会重置。】
【但八个出生点是固定的,八位入侵者之间会在这八个出生点之间来回轮换。】
【注意,在任何一次循环中找到通关方法才算是通关。否则就只能被困在游戏一辈子咯~】
【这就是违反游戏规则的惩罚!就是你们应得的教训!】
竟然是阵营战,那么江也之前把游戏线索给贺侃他们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除了贺侃和张庭,另外两个人会是谁呢。
最棘手的还是天赋和道具不能使用,这样的话面对身份不明的守望者,他们入侵者几乎没有优势。
然而江也还是把事情想太简单了,等到进入游戏,他会发现难题还不止这些。
真正的难题,都是规则里没有讲的。
比如,他们这八个入侵者并不在同一个出生点。他们无法联系到彼此,也无从得知彼此的消息。
这偏偏还是阵营战,看来必须找队友汇合了。
无法辨认方位、不知道通关任务等问题接踵而至,让江也看不到通关的希望。
对于江也而言,最难的不是自己能不能通关,而是如何保证队友们也能通关
这一片看不到前路的麦田,面积辽阔,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那一边,与天空相接。
麦子生长得异常茂盛,高度超过了常人的头顶,达到了两米有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由自然编织的迷宫之中。
有些暗淡的阳光从麦穗的缝隙中洒落,形成一道道光束,照亮了脚下的土地和周围的麦秆。
江也就和那张儿童画上的小圆点一样,存在感弱得仿佛只是这片田野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只蚊虫。
偶尔响过一阵风吹麦浪的声音,簌簌地,金黄色的麦穗随风而动,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机。
江也环顾一周,在天边看到了那一轮太阳,与之相对的,是高挂在另一边的圆月。
他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了一幅画,正是他拿到的儿童画。
如果天空只有太阳,那么他们无论在哪个角度,都能看到太阳,就无法通过太阳来辨认方位。
但如果再加上一个月亮呢。
而为什么画面上只有一个太阳,那是因为月亮在太阳的对面。
由于角度的原因,在一张平面的图上无法将太阳和月亮同时表现出来。
而画上的小圆点代表的就是他们这些入侵者,一共是八位,围绕着一个小孩子而站。
所以入侵者的出生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圆。
要是能找到儿童画上的小孩子站着的位置,也许就能够找到其他入侵者们了。
江也心想,如果自己此时是柯乐、植宿或者是徐侧,他们最有可能会怎么做呢。
原地不动?
不。
规则已经给了他们提示,必须要亲自探索才能够得到通关方法。所以徐侧他们是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的。
如果他们要朝着一个方向走,那么最有可能是会追随着太阳的方向。
因为“太阳”是他们所有人共同掌握的一个线索。
其实比起太阳作为方向标,麦田中的小孩才是更好的指引方向的对象。
但江也看不到麦田中的小孩。
是因为小孩子和江也一样,被麦田遮住了,还是这块地方太大了,江也根本看不见呢。
江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面积大小,就不知道依靠太阳来辨认方位的办法是否正确。
如果这片麦田是有限面积的呢?
假定麦田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那么他们八个人只是在这个有限面积内活动。
这时候再以太阳为行走方向的参照依据的话,他们八个人只需要一直往太阳的方向行走,最终都会在麦田的边缘地区集|合。
只不过有人走到边缘地区用的时间很短,和那个人相对的人就需要跨越一整个麦田。
但如果这个麦田是无限大的呢,甚至和一颗蓝星这么大,那么他们只需要走到太阳底下就好了。
这种情况也导致会有人的出生点是看不到太阳的。那个人就与其他人永远都不会有相遇的一天。
因为江也的出生点可以同时看到太阳和月亮,所以他无法确定第二种可能是否存在。
验证第二种可能的方法,也只有多在这个游戏循环几次,至少八次,看自己会不会出生在一个只有太阳或者只有月亮的地方。
而一旦第二种可能被证实,那么他们八个人根本无法跨越这么大的面积找到对方。
他们企图汇合的方式也是错误的。
就需要找其他的方法了。
江也在不确定情况的时候,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动。
这个游戏的机制注定了他们一定会多循环几次,要是太过急躁,没观察好环境就直接出发的话,结果也只是一通乱走,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江也眯起眼睛望着天边的太阳,祈祷着另外几个人能够尽早察觉到这一点,别白白浪费了体力在找人这一件事情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地面突然一阵震荡,好像远方有一个巨人在跺脚,引起地面一阵一阵的震动。
这声音大得仿佛从四面八方将人困起,江也竟一时分辨不出这巨响的具体方位。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声音的来源了。
在这片广袤的麦田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他在远处的麦浪中缓缓站立起来,动作僵硬就像是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巨人,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压迫感。
不,那只是相对于江也来说的巨人。
其实那就是儿童画中的小孩。
他的身体足有六层楼这么高,风吹过,他的头发仿佛也同麦穗一同飘动。
除了随风飘动的头发,他的肢体动作十分坚硬,四肢很细,像竹竿。
他背对着江也,因而江也看不见小孩的脸。
原来不是麦田变大了,也不是麦子变异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和他一样的入侵者也是如此,都变小了。
如果这个小孩子是守望者,那所有入侵者都会看到小孩子一样的守望者吗,他们看到的巨人小孩是同一个吗。
如果是,那他们只需要朝着小孩的方向前进就好。
江也目测了一下距离,如果巨人小孩有六层楼高,那么他走的最慢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就当江也准备动身的时候,麦田上方的整片天空忽地一下暗了下来。在这样的阴天里,太阳仍旧不变地高悬在天,此番场景是多么地诡异。
江也只感觉天越来越暗,视野可见度也逐渐降低,到最后,竟是完全黑了下来。
而这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眼前的黑暗逐渐褪去,江也还在站在原来的方位,只是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比如身体的朝向好像变回了一开始的朝向。
【欢迎来到洛维的怪物屋——麦田与守望者。】
【在麦田里,所有人的天赋都不能使用,道具也被禁止使用。】
【本次游戏为阵营战,各位玩家的身份是麦田的入侵者。入侵者阵营一共有八人。各位入侵者们,请加油躲避守望者的巡视,努力寻找通关方法吧。】
【一旦八位入侵者中,有一位死亡,那么全体都需要重来。各位入侵者将会回到与之前不同或者相同的出生点,上一次的游戏进度也会重置。】
【八个出生点是固定的,八位入侵者之间会在这八个出生点之间来回轮换。】
【进入每一次循环,都会增加一名守望者,一次仅有一位或零位入侵者会获得一个技能。但不包括战斗技能哦,想靠蛮力通关的办法不可取,各位入侵者们还是动动脑筋吧。】
这是第二次循环了。
上一轮有谁死了?
一切都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巨人小孩还没有出来,所以江也仍旧选择和上一次的做法那就是等待。
他依然保持着刚来到出生点的朝向,等待着那个巨人小孩的出现来为他指引方向。
心中有底之后,他没有等待多久,地面开始震荡,之后,地平线那端缓缓站起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江也向左扭头看去,看到的是孩子的背面,但这一次的角度,江也能看到孩子的短发下露出来的右耳。
所以这一次的角度是小孩子的后方偏右了。
他回想着上一次,当他朝左看的时候,看到的是孩子的正背面。
这一次的出生点位置果然有变化。
江也开始蹲下身,想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上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但失望的是每一次的循环,就连场景也会跟着重置。所以这一次江也还是没有得到其他七位入侵者们的信息。
而在第二次循环刚开始的时候,电子音念的规则也是重复的。
但和上一次相比,多了一些内容。
那就是每一次循环都会增加一名守望者,和入侵者技能。
江也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变化,所以这一次获得技能的入侵者不是自己。
而增加的守望者他看不到在哪里,也不和那个巨人小孩出现在同一个位置上。
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做洛维的怪物屋,江也已经知道增加的守望者大概是个什么东西了。
“江也。”
听到这声音,江也浑身紧绷,这是在经过了那一个晚上后形成的自然反应。
这声音,不是徐侧是谁。
但江也警惕得很,他没敢回头。
据江也所了解的,这个麦田的面积就算是有限的,徐侧也不可能这么快地找到他,那么此时在自己身后的人又是谁?
只有可能是新增的,但还没出现的入侵者了。
想明白后,江也的思路清晰多了。
“江也。”
咦?
江也有些懵。
如果是假的,徐侧会有这种语气吗?
不但不僵硬,反而微妙中透露着一点尴尬,和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很像。
这下子江也也不敢确定了。
要不要回头呢?
就在江也想着要不要回头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主动走了过来。
“你还在生气吗。”
“”江也已经有九成确认,这就是徐侧了。
于是他回过头,结果这一看,就让江也浑身瞬间坠入冰窖。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发抖了,声音也是紧绷得很,他看着面前这个怪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见这哪是徐侧,连一个人形都没有。
怪不得走路的时候没有声音,却能和中段部分的小麦发出摩擦而过的声音。
这是一个气球。
不,只能说是长着一张人脸的“气球”。
通体肉色,面皮紧绷的模样就像是只用一层薄薄的人脸皮制作而成的气球。
拉扯变形的五官分散在人脸气球上,嘴巴一动一动的,发出了徐侧的声音。
好在这张脸和徐侧的长相一点也不像,否则江也以后再也没有办法面对徐侧了。
他想后退,和眼前的怪物拉开距离,但是又担心会激怒对方,于是只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和它对视着。
“江也?”
江也没空去想为什么这个怪物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看着它一张一合的嘴巴,胃里一阵翻涌。
太恶心了,想吐。
气球怪比江也还要大上许多,江也不得不想到那张儿童画上,小孩子手里拿着的气球。
就在他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的时候,江也的身后被一只手搭上了。
他浑身一抖,在不知名生物的前后夹击下,他僵硬地缓缓回头。
“徐”
站在江也身后的是一个人形。
江也吸取刚才的教训,并没有直接与他相认。而是拉开了一些距离,上下打量着这个人。
无论是外表,还是神态,都和真正的徐侧无疑。
但现在这个人却怪异得很,奇怪的感觉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江也,你没事吧。”
江也抬眼,“我没”
不对,刚才他的余光并没有看到面前的人张嘴说话。
而且这个声音不是在自己身前传来的,而是在江也的身后传来的!
江也心跳如鼓,脸上骤然失去血色。
他僵硬地回头,就看到咧嘴笑着的气球怪。
它的嘴角斜向上弯起,直接咧到了眼睑下方,嘴巴里黑洞洞的,没有牙齿,笑的时候嘴巴里好像有一些黑色的条状物要撕开黑幕钻出。
江也这下不得不后退了。
面前的气球人和“徐侧”朝他逼近,江也注意到了,“徐侧”的十根手指都变成了尖利的、和手指融为一体的骨刺,要是被那只手伤到。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体会被刺个对穿。
而气球人的嘴巴里的东西也破壳而出了,那些同样是肉色的,黏腻湿滑的触手。
和章鱼触手一样,每一根都似乎有着独立的大脑,它们扭动着、狂舞着朝江也俯冲而来。
江也没有犹豫,直接转身飞奔。
在慌乱之中,人无法辨别方向。
特别是在视野受阻,而且每个地方都如出一撤的麦田,他就像个乱钻的无头苍蝇。
他只能在麦子之间的缝隙里穿梭,但他的速度实在算不上快,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忽然,江也看到前方有一个被麦子遮挡了一部分的人影。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找到一个队友,那这一趟就值了。
江也铆足了劲,朝着那个人跑去。
那人听到了江也这一处的动静,也扭头望着边看过来。
唉?又是徐侧?
因为刚才的前车之鉴,江也的第六感使他犹豫了,江也再一度陷入了迷茫中。
然而就是因为他这一秒的犹豫,给了身后的怪物们可乘之机。
从后方伸出来的数根触手伸到了江也的周围,江也看见触手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他再想提速却已经晚了。
数根触手将他的四肢、躯干、脖子搅紧,然后齐齐发力把他向后拖。
这时候在江也身前的徐侧也有所动作了,他朝着江也的方向抓来,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江也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吞了下去,眼前一黑,然后耳朵、鼻子、嘴巴都被灌进了浓稠的、黏糊糊的黏液。
江也的肌肉不受控地痉挛,再之后,意识逐渐模糊,肌肉痉挛消失了,但呼吸也变浅了。
他的世界变得全黑。
【死亡次数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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