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振带着雷光的打刀吗?”
“嗯。”野良少女在黑暗中看着那人,轻轻点了头。
“哎呀,这还真是没想到,”他起身,摁开布置清爽普通的卧房吊灯,暖暖橙光从窗帘晕染出去,“那么锐利无匹的终器,斩尽妖物甚至我的耳目和结界后,就这样断掉了……连恋人君都没捞到啊。”
“父亲觉得他更好吗?”
察觉到对方嫉妒的少年伸出手,摸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少女发顶。
“怎么会呢?螭,”藤崎浩人笑着说,“当然是你最好了。”
强大的东西再好,不能十成十的掌握在手中,那就该毁掉。
“啊,说起来,夜斗这几天在做什么呢?”
很快转换话题的他们,并没有发现野良少女侧首时,暗红的双眸中有三枚黑色勾玉的纹样一闪即逝。
藤崎浩人方现在得到的结果,是惠比寿以筒器杀半妖化的宇智波带土,爱染国俊拒绝自己的神器被杀,击破结界,手持旗木卡卡西所化的神器斩破妖潮和结界。最后因旗木卡卡西也跟着妖化染恙,惠比寿无力收服,只得三杀了事。
实际上呢?
旗木卡卡西活蹦乱跳,带着自家两个付丧神,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半妖化式神,以及彻底扒掉奶猫猫马甲的宇智波带土,在惠比寿友情价出租的海边别墅度假。
这场对峙一开始的不利所在就是敌暗我明,旗木卡卡西本人没有足够水准的阴阳术摸清藤崎浩人的据点;有利之处在于藤崎浩人自以为掌握的秘闻资料虽是真实,主人公却是平行时空的活人。
所以在一早察觉前方暗潮汹涌时,卡卡西便决定将计就计。
措施实行也简单:藤崎浩人的目的是招安,那肯定亲自到场,直接灭掉就好;要是选择灭了他们,那就在对方派来的亲信身上下他们世界中的术,但也不排除到场可能性。
博弈间对方放上了[惠比寿的帮助],[宇智波带土的亡灵],[过去恋人回忆往事再续前缘]相关的筹码。而卡卡西这边的筹码是一早放上的[终器],[来源不明但有效的阴阳术],以及后续的[新生的可操控终器],[付丧神]。
局起局灭局终,过程中真正在乖乖按计划行事的反而是大反派们。
不按规则出牌,一开始就出老千的正义伙伴旗木氏卡卡西,把假的死亡筹码丢过去后,不光把对方的真筹码统统拿走,还拿了下一局的主动权。
何其心黑手辣!
忍者大陆的宇智波带土在高温下穿袍子戴手套用面具,提着三四五六袋子衣服和日用品,简直悲从中来。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才是全场最惨的好吗?!死遁和假身份骗人的计策被正义伙伴盗用了,不光没法要求对方赔偿抄袭,还要亲自下水累死累活帮忙完善。想他堂堂一代超影忍者,救世赎罪也算死后再就业混得不错。一到卡卡西跟前,得了,先是辛辛苦苦找到外应的陆巴下幻术,绕三四圈没找到藤崎浩人就赶紧回去救场,大杀四方完了还要给那个野良下幻术说这些是卡卡西干的。
典型的出力我来装逼你上。
图什么啊这是!
这些都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他忙里忙外时忘记留下影分身照看行李……那他忙那么多大事忘记一两件小的不是很正常吗?!啊!
好不容易和警方一起追回东西了吧,卡卡西不想用被别人丢进垃圾桶里过的衣服了——当年一起出任务风餐露宿什么脏没受过啊!现在在乎个什么劲!
刚掉马甲就被使唤地团团转的宇智波先生愤愤不平,在心里指责对方。
冷酷无情!冷酷无情!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词了就是了。
他回和屋里,把东西刚放下,大爷似的横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某人开口了。
“阿飞?欢迎回来。”
但他下一句就把宇智波带土刚刚生起的感动之心摁回去了。
“天气不错,把买回来的衣服都洗洗。”
“……”宇智波带土、宇智波带土咬牙,嘤嘤哭泣,“前辈——阿飞刚回来,阿飞好累呀……”
推开厨房门的爱染国俊嘴里叼个冰棒:“啊,阿飞好像真的很累,语气都没有之前荡漾了。”
压切长谷部一边切水果,一边用警戒的目光把宇智波带土从头扫到尾又从尾扫到头,全然不复原先面对他奶猫形态的暗中关心。
“进门先脱鞋。”压切长谷部最后这样说,但宇智波带土觉得这人的本意是想说‘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可!恶!!!
带土翘起兰花指,在自己虎纹面具边做出抹泪的动作:“前辈,前辈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明明、明明以前你和我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一天三顿你都小心照料,还给我做特制酸奶和特制小香肠。现在你连我进门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什、旗木大人!”
卡卡西给压切长谷部丢了个眼神过去安抚,把书往下一挪,露出自己一双死鱼眼看了下,然后继续看书。
……嗯,他懂。这是‘多看你一眼了好了吧’的意思。
会让你这么简单的敷衍过去吗?笑话!宇智波带土在心里冷笑,面上变本加厉。
他在玄关斜坐,娇弱可怜又无辜:“呜呜呜,从前你跟我又那么多约定,即便我离开了也要把我的照片放到随处可见的地方……”
压切长谷部瞳孔地震。爱染国俊慢半拍地皱起眉头,隐约觉得事态不对。
唯独旗木卡卡西稳稳当当,眼都不抬一下。
“还不止呢,我说不要,前辈还一个劲强迫我……”他再接再厉,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以前奶猫时期抗拒洗澡,和各种亲密日常掐头去尾地往外讲,可了劲地抹黑,“每天让我待在你身边,办公都不愿意分开一刻。每天每天,都要帮我梳头发,就算拒绝,也要不停不停地摸我……还、还总是让我帮你暖被窝!”
他哭诉:“阿飞现在长大了,前辈就一点都不疼爱阿飞了!”
谁听这段话都能惊掉三观脑补一个青年对一名少年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等对方长大又抛弃。
绝对的渣男啊!
付丧神们到底比较单纯,爱染国俊已经不着痕迹地挪开两三步,又咬一口冰棒,喃喃着自己不会长大好像有优势,不过和审神者谈恋爱好像不太好,自己也没那个意思有点遗憾这种危险的话。
带土恶狠狠在面具下瞪爱染一眼,搞的付丧神手一抖把冰棒弄掉了。
旗木卡卡西这会肯分神给他了。
这个忍者单手撑着脸,慵懒地挪挪脚,打个哈欠,随后慢悠悠地说:“阿飞啊。”
“我在哦,我一直在的哦,前辈——”
“你刚刚在胡说吧。”
压切长谷部松了口气。
带土气从心来,怒骂半真半假:“人家哪有胡说!!!你明明还找了新的小白脸不是吗?就因为他二十多岁所以就努力救他还关心他还担心刺激他所以冒领身份不点破自己其实是我的前辈!还因为我三十多就不爱我了!”
“就是胡说啦,”卡卡西语气平静,“因为不管你是多少岁,我都一直宠爱着你哦。”
满室寂静。
彻底被k·o的宇智波带土把新衣服的标签挨个剪掉,按颜色深浅丢进洗衣机,呆呆木木地蹲下来看滚筒洗衣机侧面旋转的泡沫和五颜六色的衣服,好像对着一个发出巨大声响万花筒无动于衷的机器人。
有人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景物从室内转换为一望无际的海面,晴空下只有海鸟低低的掠过,柔软白沙混含贝壳,被海浪卷着击碎到礁石上。
海边的温度要凉爽一些,但身边裹得比他还严实的男人身上的温度好像要更低。
“不热吗,”卡卡西说,“脱下袍子应该没关系吧。”
带土低低的应了一声:“嗯,但不麻烦了,就这样也行。”
风微微地撩起黑色的袍角和浅蓝浴衣袖子,他们两个在远离所有人的地方慢悠悠地散步,氛围平和到曾经谁也不敢想的地步。
卡卡西问:“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我没事。”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
“其实你不用担心,”卡卡西又出声,在经历那么多事后总是沉默的人成了总是先挑起话题的人,“我不会问你不想说的事。只是你之前用猫的形态,是为了节能吗。那样动用力量,会不会对你本体有所影响?”
宇智波带土只是抬头看向天边,旗木卡卡西侧首看他,能看见那只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用猫……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带土终于开口,嗓音有着微微的嘶哑,这时候他稳重低沉,发言十分符合自己的灵魂年龄,“你也不用担心,卡卡西。”
卡卡西说:“在撒谎吧,带土。”
“你一直那样,是觉得我会更喜欢猫吧,”他说,“不过我是狗派,当然小猫大猫都很可爱,总归比较,我还是觉得你更可爱一些。”
日常潜伏跟随的宇智波带土终于感受到了偷听和直面倾听到底有什么不同。对直球经验为零的男人大有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意思。卡卡西也不在意,只是要求到:“手套摘下来。”
宇智波带土不明所以,沉默照做。
卡卡西左手握住他左侧裸露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抽出来,和他十指相扣。
郑重地仿佛在替他戴上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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