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起身,把系统吓了一跳。
系统犹豫一阵才道:“我也说不好,没有这样的先例,上次听你说完之后我拟了个申请,现在还在审核,要是过不去,那我也没办法了……”
祁清已经很惊喜了:“没事没事,有办法就好,你偷偷做了这么多,怎么不早和我说呢,害得我整天提心吊胆,都想好随时赴死了。”
虽然之前她的确说过大不了去死,但有生的机会,谁又会甘心放弃自己的生命?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她的胸腔,简直恨不得把系统拽过来亲两口了,系统看她快乐得都要癫了,忙给她浇凉水降温:“你别高兴太早,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我知道,有这种可能已经够好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祁清往床上一摔,只觉神清气爽,阴霾一扫而空。
“还有啊,那个申请通过之前,肯定会有人来暗查你的情况,要想让审查员信服,你不能光用嘴说,得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主观上是想完成攻略的,但因为不可抗力做不到,你要是一味摆烂,申请肯定通不过的。”
祁清皱眉道:“想到她就恶心不算吗?”
“谁能看到你脑子里的想法?”系统道:“恶不恶心也是你主观的感觉,不算数的。”
祁清也知它说得有理,可让她去接近凌傲蕊,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况且她也没有任何身份去接近,之前她那么厌恶对方,任谁也看得出来,现在再去谈同门情深,别说别人,连她自己都不会信。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知道了系统站她之后,祁清不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直接问起了它的想法,系统沉默一阵,道:“先试着道歉怎么样?”
“什么道歉?”
“想动手的冲动好说,别带剑就是了,再说立场,你不就是怕之前的态度太差,现在再去有点不好看吗?”系统道:“那不如就去道个歉,这也算一个合理的理由,又不涉及感情,你也好接受一些,对吧?”
祁清不愿意:“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系统道:“这个世界的凌傲蕊又没做什么坏事,你把她当个陌生人不就好了,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怎么迎接未来美好的新生活?”
“我想想吧。”祁清不是受不了委屈,就是真的膈应,虽说是权宜之计,但这的确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光是想想都要作呕了。
系统也没再说什么,只让她好好考虑,自己回体内睡觉去了。
过了一阵,祁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翻身下床,整理心情,朝万花峰赶去。
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不如早点结束,只是一句道歉罢了,也不至于就难死她。
而此时的虞烟坐在一群所谓仙尊中间,听他们絮絮叨叨说些废话,心里早就烦得要死,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了。
可又没有借口。
这些人身份都很高,又爱面子,她就算再不在乎,也没必要突然离席,把人都得罪了。
她烦躁地轻敲着桌面,听他们把话转到了论道上去,本来以为能听到什么高论,谁知又是拾人牙慧的废话,要么是些人人都明白的大道理,要么是为了剑走偏锋而失真的诡辩。
比起千年前她年少时的盛景,这些人的水平实在太过普通,如果举世最高就是如此,那莫涛能当上仙界第一人,也就不奇怪了。
她不想再听,便分出一缕神魂出去,到院子里散心。
这万花峰的确地如其名,各色花朵开得繁盛,花香不像其他香,是温和又沁人心脾的,虞烟穿梭其中,颇有种落入花海的错觉,这也是她下凡来的最大乐趣,那天宫多无聊,连朵花也没有,哪比得了凡间?
正徜徉其中采花扑蝶,花丛外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去,像是祁清。
其实到了她这个修为,根本不存在看花了眼,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她觉得对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祁清是明确表达过对这个凌傲蕊的厌恶的,让她来,她都一百个不愿意,怎么现在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兴师问罪?
虞烟思索一阵,发现当天双方根本没说过几句话,所以对整件事情的全貌,她压根一无所知。
要跟过去看看吗?
虞烟有些犹豫,祁清既然挑在这个时间来,一定是不想被别人知道,她贸然上去,恐怕不太妥当。
算了。
反正那个凌傲蕊也伤不了人。
可经此一事,她突然没了赏花的兴致。
不是生气,不是不满,她只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也许在祁清眼里,她做的那些,只是在多管闲事。
她从未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谈,也许是错估了那个界限,祁清跟那些主动贴上来的人不同,从不急切,从不依赖,她能给对方什么呢,她给的,对方到底喜不喜欢呢?
恋爱,比她想象得还要难一点。
这边的祁清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在虞烟的心里掀起了风浪,她强忍着即将见到凌傲蕊的不适,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关系,就这一次。
道歉过后,她的换人大计就成了一半。
深呼吸过后,她立在门外,还是忍不住抗拒起来,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系统催促道:“敲门呀!”
她刚要说话,门先自己开了。
“是谁?”凌傲蕊站在门里,微微侧着脸,努力想靠听力辨别来人的身份,她的眼睛虽然睁着,却只有一片迷雾般的朦胧。
正如当年,祁清第一次到她门前,敲响门扉时的模样。那时的祁清睁大了眼睛,不觉为对方的美貌和脆弱倾倒。
只可惜,人生永远不能如初见。
现在的祁清想起当时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傻得可怜,她以为自己作为穿越者,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但她忘了,人心,乃是比一切都恐怖的东西。
“是我,我是祁清。”
祁清的声音冷冽到极点,她抬起脸,再也没有前世的温暖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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