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凶啊你的——”封曳不太习惯这个词，微微停顿了一下，“精神体。”他收回手，盯着眼前这只大号的狗狗，“需要主人好好管教，不然伤到人怎么办？”
封曳口中的主人指的还是他认知中养宠物的主人，但落在闻非耳里却完全变了味。青年一瞬睁大了眼睛，脖颈上原本因为屈辱泛起的红意更深。
“闻非同学？现在感觉如何？还可以检测吗？或者去休......”工作人员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开口道。
闻非一声不响地走到检测点。
“精神力检测结果：a2。”不一会，检测仪器发出结果。
【a2？】封曳赶紧敲系统补课，【什么意思？】
系统顿了顿才给答复：【联邦最新的检测方式，将精神力进行更细的划分，d到s之间按照数值再划分10级，s往上不封顶。】
【灵感来源于拼xx再砍一刀吗？】封曳忍不住吐槽。
【......】系统并没有幽默属性，因此无言以对。
“哇哦！”云溪小小地哇了一声，刚刚她测出a1已经非常高兴，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要高一个等级。她看向封曳，心想，这间屋子里的三个新生想必就是这届平民里唯三的a级了。
但闻非听后并没有反应，他只是沉默着在电子检测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写得挺好看，封曳瞄了一眼。
“封曳同学？”工作人员忍不住提醒。
封曳才想起自己不是来看热闹的，也是来检测的。他面上不显，挺直脊梁优雅迈步，不慌不忙地走到检测点。
只有系统知道他在系统商城里狂翻伪装精神体的模样有多狼狈。
100积分能换的伪装非常有限，筛选了b级以上的要求后就只剩下一个选项。
工作人员耐心地等了一会，没看见封曳的精神体，只好再开口：“封曳同学，麻烦你把精神体放出来一下。”
“已经放出来了，没看见吗？”封曳轻轻歪了下脑袋，不熟练地操纵着所谓的精神体离对方更近一些。
视线中猛然扎进细小而尖锐的针体，本能让工作人员闭眼后仰闪躲，一下撞上了身后的墙。
耳边环绕着嗡嗡的振翅声，工作人员小心地睁开眼——就在距离他眼球前的一寸处，悬停着一只金色的黄蜂，尾巴上的尖刺反射着灯光。
工作人员吓得又闭上眼睛。
云溪惊呼一声，又捂住嘴，睁大眼睛盯着封曳看。
别看我，我已经在很努力地把它叫回来了！封曳非常尴尬。
【不要惊慌。】系统的声音并不适宜地响起。
封曳努力遏制想要对着系统翻白眼的冲动，轻轻吐出一口气。就在放松的这一瞬间，忽然像有羽毛挠了下他的大脑沟壑，封曳眼前的画面急剧变化，放大聚焦在一颗紧闭的眼珠上，纹路与毛孔清晰可见。
这样近的距离对于人类来说相当不适，封曳本能后退，再回神黄蜂已经离开了工作人员，稳稳悬停在封曳的身边。
“抱歉抱歉。”封曳还没开口，工作人员倒是抢先和他道歉起来，“这就检测！”对方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手忙脚乱地操纵起来。
窸窣声响起，封曳抬头望向声源处，刚刚两人检测时他什么也没看见，此时却清晰可见天花板上垂下数十条透明的——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像藤蔓又像触手，缓慢包裹起那只黄蜂。
封曳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几秒钟后，检测仪器显示出报告：“精神力检测结果：b6。”
封曳松了口气，总算混过去了。
b6？工作人员不可置信地再确认了一遍。他在云顶学校做行政工作已经数十年，接触过的学生老师数不胜数，即使本身并不是哨兵或向导，也早就熟知了不同级别精神力所带来的压迫感。
刚刚黄蜂飞至眼前时，他所能感知到的所有信息就聚焦在了那一根细小的针上，能带来那样尖锐又可怕的压力，怎么会连a级都没有。
“我可以签字了吗？”封曳敲了敲桌子，问道。
“封曳同学，你......之前检测精神力是什么结果？”
怎么还有这个环节，为什么不问他俩就问我啊？封曳思索半晌，回答道：“忘了。”
见对方还要再问，封曳稍稍有些不耐烦了，他蹙眉说：“这很重要？”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拉出电子检测表页面，封曳签下自己的名字。
云溪小声找闻非搭话：“超拽的哦。”
闻非依然没有搭话。他安静地盯着封曳，像蛰伏的狼。
终于做完精神力检测，封曳按照新生手册指示，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双人宿舍？这么好。】
说是双人宿舍，其实只有厨房、客厅和餐厅是共用的而已，卧室与卫生间都独立隔断，比封曳曾经住过的大学宿舍豪华了好几个等级。
【一个月6000元住宿费。】系统道。
【和学费一样，你帮我交过了吧？】
【没有。】系统无情地回答，【云顶军校对平民实行助学贷款政策，所有平民学生在校期间均不收取住宿费，但需在毕业五年后还完。】
【云顶军校是四年制+一年预备役的学制，也就是说宿主目前背负着36万的债务。】
【没事，十年之后再还，兴许活不到那时候。】
系统一时不知是该劝诫封曳不要太乐观还是不要太悲观。
房间内家具一应俱全，封曳两手空空，没有需要收拾的行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他决定去拜访一下隔壁的室友。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封曳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姓名牌：翟今越。
也许还没到，也许有事出去了，封曳没太在意。
开学第一天，新生手册上的行程只有晚上八点的开学典礼。现在才下午四点，盛夏的余热还未褪去，外面太阳正盛。封曳不想出门，室友也不在，只能继续回屋躺着。
刚伸手准备把口罩摘了，封曳想起什么，动作顿住，问系统：【这里信息素味道浓吗？】
【不知道，我没有鼻子。】
【......】
封曳只好小心地拉下一点口罩，嗅了嗅，空气清新，没有任何呛人的气味，安全，于是才整个摘掉口罩。
青年有一副极好的相貌，对完成任务本是正向加成，可惜一直隐在口罩之下。
【宿主需要适应信息素的气味。】系统提醒。
【我难道不想吗？】
他毫无buff地身穿过来，连过敏性鼻炎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属性也带来了。身处普通人中间还好，但一进入哨兵向导密度高的地方，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不亚于闯入香水店，刺激得封曳时不时就要打喷嚏。
【和动物一样，哨兵和向导也有自己独特的信息素，可以用于互相识别身份，进行领地标记等。平时气味浅淡，但情绪波动较大或者有意主动放出时会产生浓烈气味。】
系统当时如是科普道。
所以昨晚他使那头暴怒的雄狮臣服时，对方浓烈到几乎凝成液体的信息素也差点把封曳呛死了。
封曳此时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百无聊赖的封曳翻了翻自己的任务面板，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摸一百只毛茸茸（3/100）
积分：0」
他问：【重复摸同一只精神体会计数吗？】
【不会，但积分可重复获得。】
封曳叹了口气，感叹回家之路相当漫长。他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困意上涌，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先睡一觉。封曳打了个响指：【嘿，系统，一个小时后叫我。】
【我没有闹钟功能。】
【你现在有了。】
系统还要说什么，见封曳呼吸均匀平稳，已经秒睡。系统沉默半晌，在一小时后的时间点上做了标记。
——————
“......把a2都压下去了！”“吹牛吧？b6向导就压a级哨兵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爱信不信！”餐厅里，平民学生们围坐在一起，边吃饭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吵死了，招一群苍蝇进来干什么？”楼上，金发青年谭佟瞥了一眼声音来源处，嘟嘟囔囔地嫌弃道。
二楼端坐着的都是一班的新生们。
谭佟左手边的棕发女生都盈笑了笑道：“练几天就老实了。”
谭佟嘴上说着吵，却侧耳听着楼下的讨论，挑眉道：“b6向导真能压a2哨兵？”
都盈问：“我们这谁a2？”
谭佟扬了扬下巴指向餐桌对面：“章祁阳那个吊车尾。”
“那你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谭佟盯着章祁阳想了一想，忽然笑起来，他敲敲桌子：“章祁阳。”
章祁阳抬头。
“今天你的训练任务加一项，找到那个b6向导单挑。”
章祁阳握了握拳，应道：“嗯。他的名字是？”
“自己下去问。”
看着章祁阳一动不动的样子，谭佟忽然猛地一踢桌角，餐桌一震：“去啊！要我请你？”
章祁阳一言不发地起身下楼。
都盈扶住自己的餐盘，翻了个白眼。她下意识望向窗边的座位，苏过闲的红发在阳光下极为刺眼，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里，对这边的动静视若无睹。
云溪声音清脆，二楼也听得一清二楚：“哦他叫封曳，好像没来餐厅吃饭，我没看见他......不知道啊......嗯也许一会就来吃饭了，你在门口等等呢？”
睡了饱饱的一觉，封曳来到学校餐厅。晚餐时间，这里是哨兵向导们最密集的地方，即使戴着口罩，封曳的鼻子还是痒痒的，决定赶紧打了饭带回宿舍吃。
但刚一进餐厅就看见云溪热情地对他招手，害怕对方要拉他在餐厅里社交，封曳冷淡地略一点头便要走，却被一彪形大汉堵住了路。
封曳身高186cm，已经算高挑，但对方比他还要高半个头，投下的影子像一堵墙。
“封曳？”那人问。
封曳不明所以，没有搭话。
“单挑。”那人又道。
莫名其妙，封曳绕过他往餐厅里面走。
忽然一声巨吼响起，餐厅里的新生们都探头来看，一时间议论纷纷。
封曳回头，一头巨大的棕熊伫立在那人身边。
【这只熊这么大，能加多少积分？】
【初步观测，50积分以上】系统道。
黄蜂扇动翅膀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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