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宿舍门发现走廊上静悄悄，侧耳听见操场上闹哄哄，更加神清气爽。
然后连打三个喷嚏。
封曳回到自己房间，戳系统：【你能不能治鼻炎？】
【不能。】
【治鼻炎比凭空捏出小动物还难吗？】
【......可以研究一下。】系统想了想，回答道。
八点上第一节课，食堂里没有几个人，门窗大开。封曳摘下口罩，空气中只有食物的香气。
基础营养早餐套餐6元一份，包含一碗粥和一个鸡蛋。封曳回想前两天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只花了1元，咋舌学校物价高得惊人。好在学校每个月会发放饭卡，不会饿死。
端着早餐，封曳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粥里点缀着翠绿色的植物，口感滑嫩鲜甜，封曳认不出是什么，可能是什么外星植物。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关心这个，他正在仔细翻看课表，越看心越凉。
精神力构建军事理论战术战法，这些课确实该上；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好吧基础学科不能不了解；但，音乐绘画雕刻诗歌，为什么向导还有空学这些？再加上体能训练课与武器实操课，向导的课程从早上八点排到了晚上九点，周六也没空休息。
除此之外，还有早上五点半就开始的早训，每日的精神域构建作业。如果严格按照这样的课程上下来，一天恐怕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
【这么上课不会猝死吗？】
【宿主也不要小瞧向导的精力。精神力强大的向导可以轻松地做到一心多用，同时完成多项任务，精神域构建完善的向导也可以在精神域中获得更高效的休息。而且，优秀的向导必须时刻保持高速活跃的精神力运转，休息就等于退步。】
【这么卷？】封曳顿时压力倍增，【你能伪造考试成绩吗？我不想努力了。】
【不能。】系统无情地回答，【但宿主可以合理应用商城道具应对平时的学习和考试。】
封曳点开系统商城。他现在已经有了200积分，本以为相当富裕，但筛选了a级精神体后却发现，a1级别的精神体最低价竟然要500积分，要知道他的b6小黄蜂只花了100积分。
【你是不是偷偷涨价了？】
【我对宿主完全公开透明，请宿主不要污蔑我。】
学业压力还没有解决，积分压力接踵而至。封曳埋头喝粥，气压很低，心里盘算着一会就找机会捕猎毛茸茸，□□几顿，又赚积分又解压。
“哒哒”，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一双棕红色的毛绒爪子忽然出现在封曳的视野里。封曳抬头，一只火红的狐狸蹲在桌子上，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仿佛在笑。晨曦落在狐狸身上，让它看起来十分蓬松。
封曳与它对视三秒，伸手揉了把狐狸的脑袋。
火红的耳朵条件反射地顺从趴了下来，狐狸脸上出现了相当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封曳满意地收回手，起身端着餐盘要走，忽然皱了皱眉，折返回来。
狐狸的表情变得严肃，它人性化地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封曳胸前别着的名牌，而后收回来在另一只爪子上做出写写画画的动作。
然后又被封曳揉了把脑袋。
狐狸睁大眼睛愣了半晌，身后的尾巴暴涨成三条，空气滞凝一瞬。
封曳没理它，他敲系统：【积分呢？】
【这不是精神体，只是高阶向导的精神体分身。】系统回答，【不过本体通常不会离分身太远，应该就在附近。】
封曳环视四周，透过窗户似乎能看见花坛上有一抹红色，他抬脚走去，却好像踏入一团棉花之中，无处着力。地面忽然塌陷，失重感猛地袭来，封曳下意识伸手，抓住一条火红的尾巴，用力一扯，竟拉扯出数百条尾巴，它们像藤蔓一般缠绕上来，密密麻麻遮住封曳的视野。
【宿主，你被带入了向导的精神域，初步判断这位向导级别在s级，暂时没有强制脱困的手段。】
系统的声音沉闷遥远，听不真切。封曳只感觉手腕和脚腕都被数条有力的尾巴紧紧缠绕住，更多尾巴像鱼儿一般游动着，轻柔地抚过封曳的身体，带来火热又酥麻的感觉。
「不去早训，在这里偷什么懒？封曳同学。」
好听的男声传入封曳的脑子里，对方虽是质问，但语气含笑，尾音拖长了，显得懒散不正经。
封曳没有回答，他一条条摸着手边的尾巴，偶有挣动，也没有遇上太多的阻拦，几条尾巴褪去了，又有几条尾巴又缠上来，像耐心的猎人玩弄着猎物。
【摸到一条毛茸茸，积分+180】
系统提示音跳出来的刹那，封曳凝神用力，将手里的尾巴奋力一扯，露出一只完整的狐狸。黄蜂瞬间出现，极速冲向狐狸的眼睛，顷刻间尾巴尽数消失，凝成粗壮的精神力触手，包裹住黄蜂，但黄蜂尾部的尖刺却脱离身体，依然直指目标——
封曳眨眨眼睛，清晨的阳光倾泻在餐盘上，他回到了食堂里。活动了一下手指，掌心里仍残留着毛茸茸的触感，四周却安静得诡异，什么都没有。
苏过闲睁开眼睛。虽然确定对方的攻击没有得逞，眼中还是出现了一瞬幻觉般的刺痛。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苏过闲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暖意。
他反复确认着刚刚的细节：封曳从容地挑选出数百条尾巴里的本体，没有用精神力探知确认，便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若不是对自己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就是完全没将苏过闲放在眼里。
又或者，两者皆有。
苏过闲又截获了一根刺，这次却如鲠在喉，难以吞咽。
早训结束，结束训练的新生们陆续涌进食堂吃早饭，黑发向导戴上口罩，逆着人流走出。他似有所感地回头，苏过闲毫无防备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封曳的目光又轻又快地扫过苏过闲制服上的肩章，随后才落在苏过闲的脸上，略一点头：“学长好。”便转身离去。
仍悬浮在苏过闲面前的电子面板上记录着封曳入学短短一天违反的数条校规，包括但不限于：与同学在模拟训练场之外的地方单挑、扣留哨兵的精神体、在没有校医的指导下为哨兵注射抚慰剂、逃掉早训。
红发向导注视记录半晌，点了点屏幕，一键清空。
——————
封曳现在的心情很悲痛。他的第一个精神体，陪伴了他十八个小时之后，在s6级别向导的碾压下光荣牺牲。
现在他既不会用精神力也没有精神体，走在云顶军校里简直像在裸奔。
翻翻系统商城，买得起的b级精神体还有很多，但没有第二个黄蜂精神体了。加上刚刚获得的180积分，他现在有380积分，还缺120积分才能买得起a1级别的黄蜂精神体。
封曳一边计算着积分一边走进第一节课的教室。这节课是通识大课，一年级三个班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三班的学生全都挤在倒数两排，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中间两排的座位陆续坐了二班的学生，前三排空得干干净净。
果然哪个世界的大学生都一样，没人爱坐前排，封曳想。但想到向导可怕的课程，封曳决定至少刚开学还是勤奋一点。
他径直走向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落座。
原本嘈杂的教室随着他坐下安静了一瞬。
很快又窃窃私语起来。
封曳转过身，这个视角正好将整间教室一览无余。戴着黑色口罩的向导只露出眼睛，目光平静地扫过后三排，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封曳对着闻非歪了下脑袋，指向自己身边的座位。
闻非的精神体他已经很熟了，摸起来顺手，至于理由嘛，就说昨天给你注射完抚慰剂之后检查一下。
闻非微愣，封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快点。闻非立刻起身向他走来。
这时教室大门被推开，单独加训的一班新生陆续走进来，走在第一个的都盈瞥见了第一排落座的封曳，她的脚步顿了顿。她身后的谭佟也看见了，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什么，闭了嘴沉默地走向第二排坐下。
一班同学整齐有序地占领了前三排的座位，几乎每一个人落座前眼睛都在封曳身上停留了几秒。一班一共21人，3个s级，剩下18个人都是a级。他们探究的目光层层叠加，释放着无形的压力。
顶着如有实质的压迫感，闻非的脚步微顿。这一瞬的停顿之后，他的位置已经被占了。
“回来吧，那是翟今越。”云溪扯了扯闻非的衣角，压低声音说。见闻非无动于衷，她指指坐在封曳身边的白发哨兵，挤眉弄眼，“姓翟啊，翟！”
封曳转回了身。啊翟今越也行，积分更高，他想。
闻非盯了向导的背影一会，攥紧了拳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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