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也看了一眼封曳。
封曳终于觉得不对劲。他越过翟今越环视四周，发现前三排每个人之间都隔了一个空位，一行14个座位坐了7个人，三行正好坐21个人，一班学生的阵型整齐划一。
除了和翟今越挨着坐的封曳。
......怎么，有位置难道还不能坐了吗？又没坐人家腿上。
【云顶军校里所有人都是强迫症吗？】封曳问系统。
【不是。】系统分辨不出吐槽，封曳问什么它都认真回答。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看我一眼？】
【宿主长得好看吧。】系统思索后回道，但它说话没有语气起伏，听起来有点像阴阳怪气。
封曳下意识摸了摸脸，口罩还在脸上。不过这一摸他忽然明白了，估计是室内戴口罩看起来很奇怪吧。那没办法，上课狂打喷嚏多不礼貌。
简单寒暄过后，老师便开始讲课。教室里没有讲台和黑板，一小片圆形空地上出现了全息投影。同时，每位同学面前的桌面上也实时出现了等比例缩小的投影。
封曳决定先听课。
基础理论课总是枯燥无味的，后排二班三班的同学听不下去坐得东倒西歪，前排一班的同学基本上都早已学习过一遍，要么翻出其他教材学习，要么神游天外。老师也不在意，大概是习惯了，毕竟年轻的学生都对实战更感兴趣。
全班似乎只有第一排最旁边的黑发青年在听课，黑色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那双眼睛便格外引人注目。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完全聚焦在自己身上，老师忍不住挺直脊背，声音更洪亮了一些。
注意力被封曳吸引走的不止老师一人。
云溪弯着腰，把脑袋藏在桌面上的全息投影后面，悄悄打开通讯设备，将透明面板调到最小画面，登录上飞鸽论坛。
飞鸽是全联盟高校内部的匿名论坛，也是八卦聚集地。云溪刚一打开界面，就弹出99+的消息提示，她昨天发的帖子后面缀着hot的字样，在首页一直没下来过。
点进这个标题为「这样的实力真的只是b6级向导吗？」的帖子里，前面的回帖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那场食堂单挑，云溪都看过了，所以迅速滑过。
「199l
[枫叶]没去早训吧，我在三班的队伍里找半天都没看见他。」
不知道从哪一楼开始，大家都用枫叶的emoji来代替帖子主角。
「200l
第一天早训就不来？狂得超出我的想象了。
201l
一班都全员到齐了，[枫叶]居然不来。
202l
[枫叶]这个花名还真贴切，他就像片树叶似的，完全摸不到踪迹，猜不透想法。
203l
刚刚在自动贩售机买水，碰见[枫叶]了。那机子好卡，半天出不来一瓶水，好几个人排队，我就排[枫叶]后面，因为后面还有人，所以贴得挺近的。
204l
这什么痴汉叙述视角......然后呢？
205l
完全闻不到一点点他的信息素。
206l
靠死变态，你贴人家脖子上了？
207l
没有！天气热嘛，大家信息素的味多少都飘出来一点，我是哨兵，对向导信息素更敏锐，加上那天在食堂印象深刻，所以肯定能分辨出来。但是一点点都没有。
208l
高阶向导哨兵都可以控制自己信息素的。
209l
但他不是b6吗？而且买个水这种完全放松的状态下也在刻意控制信息素吗......？
210l
现在还有人信[枫叶]就b6？
211l
信息素太霸道或者迷惑性太强不想被人闻到呗，那天在食堂大家都体会过了。不过每时每刻都在精准控制信息素......嘶，这得多强的自制力。
212l
报！[枫叶]坐在了一班的地盘上。
213l
完全不意外是怎么回事？
214l
搞笑，一班那群b在座位上写名字了，什么叫他们的地盘？」
云顶军校的精英们自诩看不上这种阴暗爬行的匿名论坛，也就是今年招了平民新生，才开始有了关于云顶军校的讨论。因此大家默认一班的学生不会看论坛，说话相当肆无忌惮。
「215l
嘴炮厉害，没见你有胆子坐那啊。
216l
诶，你们说[枫叶]为什么总是戴着口罩？有人见过他摘口罩的样子吗？
217l
没有，连开学典礼全程他都戴着口罩，那礼堂里面还挺闷的。
218l
[枫叶]不会毁容了吧？
219l
啊？
220l
脸上有胎记，嘴角有疤什么的。
221l
我的老天奶，好涩！
222l
？楼上逆天」
云溪参与讨论发帖：
「223l
[枫叶]挨着zjy坐的啊，zjy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224l
zjy是谁？
225l
是谁不重要，你知道他姓翟就行了。
226l
哪个翟？
227l
翟这么稀有的姓还能是哪个？
228l
打住打住，匿名论坛也不是法外之地，换个话题。」
云溪吓得赶紧把自己提到翟今越的两条回复删了，正襟危坐好好听课，生怕有人发现是她在回帖。
出现在热帖讨论中的主角对此一无所知，封曳顺了顺刚刚做好的笔记，保存下来。
这节课介绍了军方历史，人类刚迈入星际时代百年有余，最受重视的兵种就是星际军，稀有的向导哨兵资源大多也是要输送进星际军的。
而让封曳稍有惊讶的是，原来向导和哨兵并非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的，而是百年前基因入侵战争的结果。
142年前，人类初步拥有了星际航行的能力，开启了第一次星际探索。纵使做了防止生物入侵的准备，人类本质上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婴儿。旅途结束回到家园后，一种当时人类科技还无法检测的病毒悄然蔓延。
虽然如今官方称呼那场灾难为「基因入侵」，但民间说起它还是更喜欢那个更形象的称呼：「大融合」。
感染了病毒的人类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身体也不会出现任何病状。但只要接触了人类之外的生物，就会自动读取对方的dna，进行变异与融合，逐渐显现出对方的形态特征，失去理智，无差别攻击身边的人。
因为潜伏期长，传染性高，等到人类发现不对时，已经出现了大面积感染。即使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和任何其它生物接触也无济于事，毕竟大型动物可以隔离，小型虫类却很难防。
听到这里，封曳皱了皱眉，这画面实在是有点恶心。
不过「大融合」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仔细一想本质上不就是丧尸末日吗？只是丧尸的模样从活死人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而已。
也和大多数丧尸末日的设定一样，既然有怪物就会出现相对应的异能者。「大融合」中出现的第一个异能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先生」，他是人类史上第一个向导，不仅不会和其他生物dna融合，反而能将其精准控制，化为己用。更离谱的是，他甚至能将感染者净化为哨兵或者向导。
......从科幻变成末世又变成修仙了，封曳听得目瞪口呆，直到下课他还在翻看教材笔记消化这些信息。
他不满地敲系统：【这些背景设定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宿主没有问。】
【我问你才知道说？那我拿一本文字类指南不就行了。你要会察言观色，适当的时候补充信息，知不知道？】封曳pua系统。
系统沉默一会：【知道了。】
听话得让封曳都有点惊讶。
系统确实在反思自己，和它的预期比起来，封曳向它寻求的帮助太少了。除了购买精神体伪装这种必要的行为之外，遇到问题封曳几乎都是自己解决的，他不怎么求助系统，甚至也很少和它商量。
封曳做决定太迅速，太果断，太冷静，执行力太强。系统觉得自己的存在甚至有些多余，封曳确实只需要一本指南和系统商城就可以了。
所以系统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主动对封曳汇报：【翟今越好像有话对你说。】
封曳从笔记和教材里抬起头来。教室里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前往下一节课的教室。但翟今越却依然坐在封曳身边，目光安静地落在封曳身上。
封曳挑了下眉：“有事吗？”
翟今越微微蹙眉，他回想上课前几秒时封曳的动作：向导身体微微斜靠过来了一点，做出要开口的模样。但紧接着老师走进教室，封曳的动作就被打断了。
早已经学习过的课程很无聊，翟今越想了一节课封曳要对他说什么。
哨兵开口：“你，上课前要和我说什么？”
封曳眨眨眼睛，这才猛地想起来他的积分，再一看课表，下节课就是实操课。
完蛋。
封曳对翟今越开门见山：“精神体放出来。”
“在这里？现在？”
封曳点头。
“吼——”走廊上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吼声。
翟今越闻声看去，一狼一熊正龇牙对峙。再回神，眼前已经没有了黑发向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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