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彻斜了苏公公一眼,刚想说没这回事,就见小儿子的眼眶红了。
谢彻还以为他是肚子又痛了,慌忙低下头要查探情况,却被小儿子抱了个满怀。
平心而论,谢彻虽然已经是十几个孩子的父亲,但确实不算个很合格的父亲,不太会养小孩。
他在把小白泽抱回承明宫后,养小孩的方式就是小孩要什么给什么,并没有什么“科学育儿”的手段。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父亲?
作为一个封建帝王,却会为了儿子偶尔提及的草编较劲,这如何让人不动容?
“父皇,能当你的小孩真好,宝宝要给你当一辈子的小孩!”
听着小白泽的话,谢彻才知道他不是又难受了,失笑道:“什么话?你不当父皇的小孩,还能去当谁的小孩?难道还有谁敢抢朕的小孩?”
“哼哼。”小白泽哼哼唧唧地仰头,“宝宝这么可爱,肯定很多人想抢的。”
看着这个臭屁宝,谢彻抱着他,承诺道:“放心,朕还没那么没用,会让你被别人抢走,要是你被抢走了,你祖母、母亲、兄长、姐姐,不都得来找朕拼命?”
听了谢彻的话,小白泽点点头:“那父皇你可得保护好宝宝,不然奶奶娘亲锅锅姐姐们都会伤心的!”
小白泽知道自己的家人们有多爱自己,这话说得一本正经。
但其实,他还是低估了亲人们对他的看重——不等他被抢走,只是听说他生了个病,后宫里就要炸锅了!
承明宫急传御医的事,很快就在后宫中传开了。
大家一开始还以为是谢彻出了什么事,一打听才知道是小白泽生病了!
即便众人也一并打听到,小白泽就是肚子痛,没什么大问题,但依然着急得不行。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直骂谢彻是个不靠谱的,而后就要起驾承明宫。
此时夜已经深了,还是她身边的贴身嬷嬷,说这个时辰过去会打扰到小皇子休养,才把她拦了下来。
其他人倒是不敢明着骂谢彻,但心里也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次日一大早,太后就亲至承明宫看她的小宝贝,直到确认小白泽确实没什么问题,她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几位皇子也想来承明宫探望,于是下午和武学师傅商量了一下,一同请了假过来。
四皇子已经出宫立府,得知消息也一并进了宫。
看到几个皇兄俱在,小白泽可高兴了,化身撒娇精,要和皇兄们贴贴。
皇兄们稀罕得不行,和他腻歪了一会儿,才问起他的病情、以及生病的缘由。
听到小白泽平日吃得那么杂,前日在騄骏园还敢随便吃外面的东西。
四皇子不自觉开口教训六皇子:“我说六弟,你也真是的,下次可不能再给白白随便吃什……”
话说到一半,四皇子觉得自己是鸡同鸭讲。于是没继续说下去,只暗自决定幼弟下次要是再出宫,自己要亲自陪同。
怎料,四皇子闭上嘴后,却听六皇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这可稀奇。
众人看了六皇子一眼,见他一直盯着小白泽不放,眼睛里竟还藏着一丝懊悔?
因着六皇子体质特殊,他和其他皇子本就隔着一层。等他离开文华殿以后,这隔阂便更加厚实。
尤其四皇子,他自觉谢湛离开文华殿和他有点关系,此后一直不曾和谢湛说过话。
没想到今日他冲动下多嘴两句,竟得了谢湛的回应……
直到此刻,其他几位皇子才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谢湛好像真的有点变了。
“不关六锅的事呀!”见其他人盯着六皇子看,小白泽还以为他们在谴责他,连忙挥着手为谢湛辩护,“六锅疼白白,六锅好!”
听着小白泽的小奶音,五皇子故意学着他的语调问道:“六锅好呀?那五锅不疼白白,五锅不好吗?”
“五锅也好!”小白泽连忙端水,用小脸蛋蹭蹭谢岍的手,“五锅送白白玉佩,五锅好!”
今日是来探病,诸位皇子自然没有空着手来,五皇子送的是一块开了光的玉佩,晶莹玉润,小白泽一看就爱不释手。
其他皇子也送了东西,看到五皇子得了一句“好”,这时候也忍不住拿着自己的礼攀比了起来。
小白泽只能说“都好都好”。
端水不易,白白叹气。
就在此时,下面传来了个好消息,说是造办处已经把蹴鞠球做出来了。
小白泽眼前一亮,连忙对着几位兄长说:“锅锅,宝宝来教你们踢球呀!”
蹴鞠球的出现,成功吸引了皇子们的注意力。虽然他们对“抢球”之类的游戏不感兴趣,但这可是幼弟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他们岂会扫兴?
小白泽身边的人,见此立刻把造办处做好的蹴鞠球呈了上来,供皇子们赏玩。
造办处的手艺不错,他们做的蹴鞠球是严格按照小白泽的图纸制作的,由十二块牛皮密砌缝成、不露线角,看上去均匀美观,每块牛皮上还都画上了精美花纹,拿起来轻巧、拍打起来有弹性。
听小太监说,这蹴鞠球完全达到了小白泽要求的“正重十二两且十分圆”。
皇子们在拿到这蹴鞠球后,都因蹴鞠球独特的手感感到惊奇,不过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小白泽将他们带到院子中,把他们分成两队,并在两队的身后各划下一道线,要求他们试着不用手地从对方脚下抢过蹴鞠,并把这个蹴鞠球踢进对方的划线中——
这是要他们直接亲自试试这个蹴鞠了!
众位皇子此时才知道小白泽所谓的“抢球”游戏并不是混战,而是个对峙游戏,还有所谓的计分方式。
就算是游戏,两队皇子也不想在小白泽面前输给彼此,于是纷纷打起了十二分了精神来对待这个游戏。
可到底是新手,他们一开始都踢得十分笨拙,踢着踢着就能自己把球踢丢了。
好在几位皇子从小习武,身手都不错,踢了一会儿便熟稔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领悟到蹴鞠球的妙处。
这个蹴鞠球的轻巧和弹性,可以让他们做出很多动作。
比如在球快被抢断的时候,把球左脚倒右脚,可以改变球的位置让其不被抢走;遇到年纪小的皇子来抢球时,发育比较好的皇子可以利用身高优势,把球踢到头上,用头把球顶走……
虽然这些皇子都没有接触过所谓的足球、蹴鞠,但正因为他们对蹴鞠的“无知”,让他们保留了对蹴鞠的想象力。
皇子们很快就从蹴鞠中感受到了趣味。
等他们将球一次次踢进对方的球门后,他们更是为此着了迷,真正喜欢上了这个游戏!
这种对抗游戏,本来就容易激起游戏者的肾上腺素。
对“抢球游戏”不以为意的皇子们,在这次试玩结束后,纷纷真香了!
承明宫的院子还是太小,皇子们施展不开。一局比试过后,双方各有输赢,都没玩过瘾。
四皇子意犹未尽,拿着蹴鞠问小白泽:“那个騄骏园何时能改建好?我要去真正的蹴鞠场上玩个痛快!”
看到兄长们这么喜欢蹴鞠,小白泽也很想立刻带他们去蹴鞠场玩个痛快。
只是他要建那种可以正经办蹴鞠比赛的蹴鞠场,不仅需要建个球门,还要建看台、休息室之类的……
小白泽掐着指头说,满打满算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建成。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个月工期已然算快的。皇子们得到答案后,就没再说什么,转而注意到另一件事:“蹴鞠比赛?那是什么?”
小白泽疑惑:“咦?宝宝没和锅锅们说过吗?宝宝想弄一个比赛,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个游戏,然后来蹴鞠场里玩呀!”
此事还得从小白泽打算把騄骏园弄成公共蹴鞠场说起。
说要让普通百姓一起进蹴鞠场玩,那么除了要得到谢彻的许可,也得让百姓们知道有蹴鞠场这么个好地方。
在决定改建騄骏园的那一刻,小白泽就已经想好了要搞蹴鞠比赛宣传蹴鞠场。
不过这个蹴鞠比赛具体要怎么办,小白泽一直还没拿出章程……
看着几位皇兄,小白泽突然灵机一动:“锅锅们要组建蹴鞠队来参加宝宝的比赛吗?”
“蹴鞠队?”
几位皇子本来是没这个想法的,但小白泽一问,他们便有些心动了——
他们已经喜欢上蹴鞠,可蹴鞠是十一人的运动,他们不自己弄个蹴鞠队,难道真的要整日和其他皇子玩在一起吗?
虽然小白泽提出蹴鞠本是为了和皇兄们一道玩,但其他几位皇子对视了几眼后,都不由互相嫌弃地挪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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