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抱你睡觉

    杀掉你。

    于寒以为, 对着安德烈说出那句之前曾经吓唬他玩时说过的话,他就能立刻认出自己,不再反抗。

    只要他不反抗, 就可以顺利的进行精神力安抚,到时候顺水推舟,一切都真相大白。

    安德烈也确实没有反抗, 失神的望着他,任由他脱去身上依然有些海潮气味的衣物。

    刚刚在海边的事让他的身子到现在还是湿润的, 但他的尾巴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有活力,瘫巴巴的垂在床边, 两只触角也是,一点不晃的警惕着。

    柔软的大床比海边要舒适许多,也是第一次,于先生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需要他, 从曾经抓着他胡乱的玩到差评说一点意思都没有,到现在期待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满足的痕迹就觉得心底舒适。

    安德烈没有叫他雄主。

    直到最后都没有。

    他一直很安静, 紧紧的抿着唇, 眼尾红润,脸颊涨粉。

    于寒以为他被弄的有点晕,等结束了清醒清醒也许会好,所以在事后主动去倒了杯水给这傻虫。

    结果刚倒了杯水,就看到那只虫静静的坐在床上穿衣服。

    莫名有种, 玩具娃娃面无表情的被用完, 然后坐起来穿衣服离开的既视感。

    事实证明这个既视感对了。

    在看到执政官先生拿着水杯看向自己时,安德烈微微怔了一下, 在短暂的时间内进行了反省后,屈膝伏跪:“谢谢您赏赐。”

    于寒:“……”

    这又舒心又闹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静静的站在窗边, 头大如斗,但必须承认的是,这只脑瓜里被灌满各种黄汤的虫总能说出些使人变态的话。

    “你就不奇怪?”

    从一开始没认出来就算了,这都发展成这样了还没认出来于寒就有点生气了。

    他没认出来,他还让上?就因为答应救他雄主?答应了,做到了,他就同意了?

    安德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那双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一模一样的唇,说出和曾经一模一样语气的话。

    太像了。

    他和纳维尔之间的差别,一眼就看得出来,可和那个……

    想着,安德烈忽然心思一顿,侧过头去。

    他没有资格想,更没有资格对比。

    “既然奴曾经的雄主已经把奴交给您,连着曾发生的一切也都告诉您知道……奴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是这么想的?难怪在海边问见没见过。

    所以他就这么不嫌恶心?别的虫刚玩过,他就能毫不在意的继续玩?

    于寒差点被气笑:“那你就同意了?”

    “并没什么差别。您之前说过了,虫奴而已,和现在的身份是一样的,奴知道一些帝星的规矩,不会给您添麻烦,其余的,就请您多管教。”

    于寒并不知道,在安德烈心里,那条八爪鱼相当于是执政官在得知遥远虫星有个低微暗恋者时派来的先驱者,他在离开前早已把一切他们之间的小秘密都过渡给了这位执政官,所以现在执政官先生说出‘杀掉你’这个词汇也不是很奇怪。

    于寒更不知道,在他心里,接触了精神力后更加明白,他曾经的雄主真的是执政官先生下的一盘大棋的棋子,无论是‘精神力’还是‘身上的气味’可能都是按照执政官先生来雕琢的。这么大费周折,只为了得到一只虫奴,该感激的。

    所以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诡异的事,并又一次对他表达了感激:“谢谢您。”

    这一刻的于先生:……!@#¥%……

    还是那种又爽又不爽的感觉,混乱极了。

    “行吧。”

    于寒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半夜两点半了,从早上到现在,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大天没缓口气,被拖进试验科上刑、还连着干了两次,他也没心情再和这脑子有问题的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于是他掀开被子躺床上,拍拍胳膊:“来,上床,抱你睡觉。”

    对于人类雄主允许他上床睡,还抱他这件事,安德烈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但也只是一点点。

    首先就是他会遵从所有命令与要求。

    其次,兽人类生物对于气味的敏感是超过其它感知的,鼻端呼吸都是他身上的熟悉气味,脸一样,身子一样,气味一样,连温度都是极端相似……竟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于寒也是从一开始担心着,后来看也同样疲惫的他在自己怀里睡着后不再蜷缩,而是逐渐放松展开了睡熟,就放下心。

    也就是完全不适应,再加上对人类以及这个执政官身份有滤镜隔阂,他心里害怕,不敢接受,那个破脑子自己找各种理由把自己绕住了,表面装成个刻板防备的样儿,实际上没那么难搞。

    那不如享受。

    *

    第二天,于先生和心爱的虫虫抱着睡到了日晒三竿。

    这个星球的时间比较长,即使也是按照帝都时间来24小时制分配,但是每个小时的时间都是相对长的。

    一天,也许能当两天用。

    所以他可能和安德烈睡了有一天一夜那么久。

    当怀里的虫虫动了动,他就也醒了,看了眼外面,是阳光灿烂的大白天,动了动被虫压得有点疲惫的肩膀,亲了下他的额头。

    “醒了?早。”

    “早上好……”刚刚睡醒的虫也诧异自己睡那么香,迷茫的眨巴两下眼,想了半晌才说:“雄……人主。”

    于寒就盯着他,看之前在家‘早上好,雄主’的规矩,现在怎么说。

    等来个‘雄人主’什么鬼。

    看出男人不高兴,安德烈主动解释:“奴不知道该称呼您什么。”

    叫雄主看起来他是不太愿意,这死样儿还没从‘上一段’爱情里爬出来,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都暗恋了十来年,可见不好改。

    他把问题扔出去:“昨天你不是说你知道帝星的规矩吗?”

    “请您管教。”

    问题又回来了。

    “呵。”于先生再次扔回去:“你自己想。”

    起床,洗漱,穿衣,优雅执政官再次上线,叫来那只老虫让他把有关安德烈当初事做一个统筹,并解决清楚。

    希斯顿始终诚惶诚恐,尤其是在昨夜被执政官大人训斥过之前安德烈在牢狱争斗中摔碎了蛋的事没有详细汇报,扣了他一年的养老军薪,更是了解了这只虫在这个人类心里的地位。

    他和别的雄虫生下的蛋意外摔破,这个人类都要警示一番,可见是有多宝贝他。

    所以也算到这个人类可能会为了名声把安德烈身上的脏事处理好,因此早就考虑了最佳方案看,立刻提出:“就恢复安德烈上将所有荣誉,并将他晋升为准帅如何?”

    “什么理由晋升?”于寒嗤笑着反问他:“等着将来被别的虫子说,是帝星来了长官,他以色侍人换回来的?”

    希斯顿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恐怖表情,庆幸自己提前考虑了,火速笑着答复:“就说,安德烈上将是以身入局,自愿为奴,然后对所有雌奴相关流程以及下线进行考察,将那些对待雌奴所有的僭越和不轨一并绳之以法,现在功成身退,回到军部继续任职。”

    好一个为了所有雌奴自愿为奴,把他说的牺牲不小。

    于寒回眸问那完全不在状态的傻虫:“同意吗?”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由您处置。”

    处置个屁。

    “我不同意。”什么就以身入局,把他们这破烂子卸磨杀驴摘的干干净净:“前半段可以用,后半段,他不是为了那些雌奴,他一个上将没那么无聊去关注罪奴利益。他是为了万千虫民的利益,为了给自己减少关注,争取更多时间对付压迫虫民的政敌,把之前和他对立的都查查,有问题的全处理掉,再最后去处理你说的那些事,就当他以身试法后的锦上添花。”

    “这是自然。”终于抓住了长官的心,老虫子唇角露出一丝笑,不由自主的谄媚了句:“昨晚您训斥过后,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呵呵。”老虫子是挺会办事,但能让他舒服了就不叫长官了,于寒也笑:“再继续处理,这事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快速就过去,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一定加重宣传,让全民都知道准帅的丰功伟绩。”老虫子很是顺服的拜了拜:“长官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

    “嗯,还有那些管教所什么的。”于寒看着身旁被教育到傻呆呆的雌虫,默默提醒:“摆着教雌奴学听话,实际上教的都是什么下贱的黄汤尿水?把安德烈去过的那家封了,监控或者记录类的东西全数销毁,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处置。”

    长官怎么还说脏话,希斯顿面上挂不住,虫星本来就都是这规矩,有益生育率。

    但是长官说怎么做就得怎么做,他只能无奈点头哈腰:“是是,我一并都查,都查。”

    “滚吧。”

    “是,长官。”

    希斯顿滚了,安德烈看着执政官大人尽显官威后说出一句‘滚吧’……想起了当初和雄主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这样说,无论是语气还是口吻都是极度相像,不由又有些发愣。

    于寒依然不知道安德烈那个被形容成‘黄汤尿水’的脑子里又转了什么,只想着自己的计划。

    其实他还准备来一次游行,就表面上说是体验一下虫族风光,实际上是打算给安德烈平个反。

    倒也不是什么大反,就是给那八卦填上个后续,再当众说一下十年前的事,别让所有虫都觉得,他是个在帝星看人类一眼,就不要脸想倒贴的贱虫。

    原本就是他欠他的,机会摆在这,能还都还上。

    但这段时间在虫族活的一直都太紧迫,说是来玩的,一直没玩痛快,让舆论沉淀几天再说也无所谓。

    所以于先生任由自己放纵了一次,在希斯顿走后看着微微发愣的安德烈,沉声叫他:“喂,那只贱虫。”

    “?”安德烈抬眸,表情写着——是叫我吗?

    “就叫你。”招手让他过来之后,看着他明显有些刺痛的眼神,心里乐呵的揉弄着他的手:“我这么叫你,你不高兴?”

    “没有。”口是心非的回答。

    “确实,你也不容易,以身入局,把自己都入成了贱虫。”摆明调侃刚才希斯顿的破提议他还同意:“你的脑子呢?”

    雌虫触角摇摇晃晃,最后低下头,难过的说:“被……八爪鱼吃掉了。”

    “呵。”不知道怎么着就被百分百确认是八爪鱼的于先生也是真的姓了一回鱼,搂着他手直接顺势伸进衣服里摸来摸去,最终捏到了腰后最心爱的小翅翼上放肆揉捏着问:“所以,让你想对我的称呼,你想好了没?”

    第042章 白嫩

    “想好了。”安德烈有些站不稳, 对他的感受一向是那么明显,腰后的骨尾又有要生长出来的趋势,努力克制着回答:“以后叫您人主, 行吗?”

    人主。

    于寒笑着抵住他:“咱颠倒一下,不行吗?”

    到底不是雄虫,心里对雄主这个词爽是爽, 换个人类的同义词轮着叫不是更爽么?

    安德烈被他动作弄的慌张片刻,但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 摇头:“不太好吧?”

    雄主能叫,人主能叫, 主人不能叫?

    “算了,不想就不想吧。”难得他能有异议一次。

    “您……”安德烈想不通了,他又在那歪着脑袋考虑。

    这脑袋一歪,就一直歪到了早饭后, 呆愣的叼着勺子想事……于寒也不知道他在那想什么,想去掏他的记忆吧, 又觉得那样就没意思了。

    谈感情本来就是要双方的感情一点点变化才有趣, 总这么掏,掏空了就会变得很无趣。

    再说他还能想什么,什么功勋荣誉的现在和他都不产生什么关系,最眼前的就是那于八爪,那也是于寒, 左右都是在想他, 一样。

    直到饭后,于寒才叫他:“你还没想通?”

    “想不通。”雌虫眨着眼睛, 一脸苦恼:“奴不能……当虫主。”

    “什么虫主?”

    “您不是说,我们颠倒一下?”

    颠倒?人主和虫奴?

    虫主, 人奴?

    这脑子真是——于寒表情拧巴,笑的音量都放大了点:“我是让你把那俩字颠倒一下!你真敢想,还敢奴隶我。”

    “您是说。主、人?”

    一直期待能有个属于自己的虫的于先生很有兴致:“能叫出口吗?”

    “不太能……”对他来说可能有点拗口,他的世界观来看‘人主’才是正常的形容词,倒过来就像‘主雄’一样奇怪,于是想了想,找了个替代词:“叫您饲主,行吗?”

    “凑合吧,给你打个印儿。”

    单纯的觉得别扭的话,于寒无所谓,以后回去和其他家的兽奴一起玩惯了就会慢慢习惯,于是撩开衣服就对着他紧绷的腹部咬了一口,留下个红粉牙印,心满意足。

    不多时,晋宁过来汇报,说昨天纳维尔一直在等他回来,然后等到睡着,现在还在等着,说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他想要什么公道?”

    “他想要您赔偿他一个亿。”

    “哇哦。”就好像听到了嫂子给他讲的那些几万年前的有趣小说故事:“这是强塞我一个亿万新娘。”

    晋宁噗嗤一下笑出声。

    安德烈那边正低着头,悄悄撩起衣服看自己被咬出来的淡红牙印,他不知道什么是新娘,只听到要一个亿,些许紧张的抬起头。

    对于这个上次已经把自己零零总总算完总值四千万的虫,于先生认为一个亿不亏,但难得闲着,拽他过来捞怀里逗一逗,手又不老实的直接从衣服伸进去往上摸。

    “你雄主太敢要高价,我给不起,怎么办。”

    晋宁一看这抱上了,立刻转头出门,并顺便关上门。

    “……”安德烈沉默着,此时被他抚摸的地方正传来剧烈的心跳,双肩发软的低哼一声:“就……把奴卖掉吧,卖掉给他钱。”

    “死也不回去?”

    “……不回去。”

    以前的安德烈,可以在最后的角落里想着纳维尔是主星下发的任务道具,还机缘巧合与那人一模一样,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守着。

    但现在,不论是身份的转变让他和主星可能不会再有什么关系而会变成一只纯粹的虫奴,还是主星早已在上次的任务中下达了杀死纳维尔的命令,相当于已经遗弃了这个道具,再或者,本人就在眼前,他都有了选择的机会。

    总之,已经支离破碎,强撑着从地狱沿着那束光爬出来……有过被疼爱的感觉,就再也不想回去。

    抱着他的人类头疼的叹息一声:“可你不值这么多钱。你活拆都只值四千万。”

    “现在……也许能涨涨价。”安德烈抿唇,声音极小却认真:“奴和帝星执政官有过关系……制成标本的话,也能贵一些。”

    于寒:?

    鸡犬升天玩这么明白?

    “妈的。”又听他说这种屁话,忍不住手上用力掐了一把,让那虫哼唧一声,脸颊潮红微微发颤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亲亲,望着那双朦胧的绿眸挤兑:“真会勾,你那八爪鱼雄主要气死了。”

    粗言秽语,一点都不像是执政官该有的样子。

    但提起另一条鱼,几乎已经忘了面前的和想要的不是同一个的安德烈明显情绪就下降了一个档,原本化为柔软的表情又一次掺了凉意,颤着嗓子吐出一口气。

    而于先生,外人都说他疯,是个谈判不成就动手砍人的彻头彻尾大疯批,他觉得不是,他觉得自己只是变态而已。

    这种变态是缠在骨头里的,很多人都有,关键是能不能控制的住。

    他不控制,或者说,从前有时候会控制,不过遇到安德烈这个不光自己满脑子黄汤,让人看了也满脑子黄汤的家伙,控制不住了。

    于是,他又策划了一场大戏。

    第二天一早。

    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男人乘着一艘飞船降落在这座政务所门前,晋宁看到之后立刻一路小跑的过去,帮忙开舱门,拿东西。

    男人三十多岁,同样的黑发黑眸,面容俊朗,一举一动都透出些冷肃的儒雅,手里还带了一些帝星特产食物,下飞船后问晋宁。

    “于寒呢?”

    晋宁憋着笑答:“二爷说了,别叫他于寒,叫二爷。”

    “为什么?”

    亲身见证者实在是憋不住,捂着脸道:“他说因为鱼寒下海了。”

    男人表情奇怪,跟晋宁一同进来后,一眼就看到那个把两只带粉红绒毛的狗皮圈儿套在雌虫两只手腕,正用细链往他胳膊上缠的家伙。

    链子亮晶晶的还镶嵌了绿宝石,放在皮肤白皙的雌虫身上是很不错的装饰品。

    “咳。”于凌喉头一沉,发出个动静。

    正忙着把小扣儿轻轻掖上的于寒随口打了个招呼:“你来了,大爷。”

    “……来了。”

    于大爷漠然片刻,那双凌厉的黑眸看向手腕绑着个小粉皮绳的雌虫,上下打量。

    白发绿眸,身量修长,皮肤也很白,是典型少黑色素的虫种,一般这种虫身上的黑色素会沉积在翅翼或尾勾之类的地方,皮肉部分除了白其余全都是粉色,不由觉得弟弟眼光不错。

    按照约定好的台词,他问:“你这只虫,有没有保险。”

    “嗯?”于寒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爷,你说的什么话?哪个卖奴隶的还带保险,你玩死我还给你赔?你要买你就买,不买别捣乱。”

    “怎么不买,钱都带了。”于凌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磁卡外加一份交易合同放在桌上:“八千万,703虫星全系通用。”

    安德烈这才知道,这是执政官先生已经在预计要把他卖掉,给纳维尔还钱。

    他开始紧张的捏手指,并且悄悄看了一眼那个预计买下自己的新‘饲主’。

    “说好了一个亿,你看这虫身上多白,多漂亮,看这触角多完整,差那两千万吗?”于寒看这虫迫不及待看看新人主的模样就来气,他愿意看就让他凑近了看,于是把他的衣领扣子扯开命令:“去,给你新饲主看看。”

    安德烈在对方进来时就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沾染了雌虫的气味,明显是结好时留下的……知道如果被买回去是做什么用。

    无地自容的窘迫,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非常没有依附感的时候,默默捏住了身旁执政官的一侧衣角……不愿意去。

    于凌眉头皱起来,表情略显不悦的答:“有疤。”

    两方都觉得太残忍,偏偏变态不觉得,还因为虫虫的下意识依赖动作十分高兴:“虫族恢复能力强,这点小疤算什么?娇贵点养着,几个月就能恢复到一点看不见。”

    “懒得养。”买主看似失去兴趣,表情不善,没成想却真同意了:“一个亿就一个亿,合同签了,虫我带走。”

    “老板大方。”于寒当即抓过卡,在合同上唰唰签了自己的名:“好不容易来一趟,让我属下带你出去逛逛,这虫我打扮打扮,明天你再带走。”

    “……行。”懒得再讨价还价,于凌起身就走,但走到门口时却又站住,看了那虫一眼,意有所指的说:“这只虫,确实白,还很粉。”

    台词之外的对话,让于寒表情拧了一下,低头看看此时衣领口微微敞开的虫虫。

    刚才挺小心的啊,就漏点锁骨,看不见什么粉嫩的颜色吧?

    “他以前见过你?”于寒上下来回各种角度的看他里边儿,领口的角度完全能遮住,不由得开始怀疑:“那些管教所什么的有没有把你拉出去做过什么下作表演?”

    “……没。”安德烈情绪低落的垂着头。

    按理来说,他再可怜,于寒也不觉得心疼。

    毕竟是他自己要求的,见过被人卖了帮忙数钱的傻子,没见过这种推荐自己被卖还能帮忙数钱的,就让他按照自己说的话过一遍,看看什么心情,以后就学乖了。

    但大哥说的题外话,却让事情突然变质。

    谁知道那个喜欢虫到把虫都给娶回家的家伙,会不会私底下去那些下作的地方玩?刚好见过这只虫被迫参加什么露肉表演?

    “在这等着。”一指头把那总挨欺负不自知的傻虫戳那,于寒忍无可忍从门外追出去:“你把话说明白!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哪看见的!”

    此时,那位买主已经和晋宁一同踏上飞行器,准备离开。

    怒意上头的于老.二直接抬手一伸,一股精神力磅礴而起——轰的一声!将刚起飞的飞行器直接拽了下来!

    伴随着飞行器落地,距离较近的几扇落地窗全部被震碎,安德烈在屋内都感觉晃了一下,从发呆中清醒过来,看着外面冒着烟的飞行器,以及远处正火冒三丈从变形的飞行器中往外拎那位‘大爷’的执政官先生。

    十分钟后。

    被卡在飞船中好不容易出来的男人一边抹着脸上的脏污一边拨通了光迅,对着那边无语的说着:“嗯,宝,是我,暂时回不去了,对,又是他发疯……是,呵呵,我惹的,故意的。爽。”

    第043章 求求

    那一天, 虫星的新闻都登了无数个头版头条——帝星执政官与另一位人类发生战斗!场面极其混乱!周围精神力探测仪爆裂高达十九个!

    但这边,两兄弟已经从起初的精神力‘交流’,改为打累了之后的唇枪舌战。

    “这几年, 你天天玩我老婆,现在请我来玩你老婆,还打人。嗯?”

    “你少说混账话, 我什么时候玩你老婆了!”

    “你没玩?”

    “我有尺度!我知道那是你老婆!我那是‘和他玩’,你搞清楚。”

    “我也没说过尺度的话。”

    “你还没过尺度!你就差把他扒了。”

    “是你请我来, 主动扒开给我看。况且,就算扒了, 怎么了?你嫂子我都借你玩了,你的一只虫奴,你哥不能玩?”

    “嘶,你这就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

    “你妈的——”

    “我们一个妈的。”

    “你老婆的!”

    战争进入白热化, 兄弟俩最终不欢而散。

    而回到屋内的于寒,看着安德烈眼睛直勾勾的往窗外看, 心里的脾气越来越不顺, 给自己倒了杯水灭火,顺便招呼那只虫。

    “看什么呢?过来!”

    虫虫没有动,还是呆呆出神的看着窗外于凌刚刚离开的方向。

    “你这是在看谁?”

    看着他一直看着外面那个方向,于寒感觉他可能是真瞧着大哥哪好,看上了, 眼都不想挪开。

    家里那虫嫂子也是死心塌地的就跟他好, 他一冷脸虫嫂子都能紧张的要哭,也不知道爱上他哪一点。万一这人就是招虫子呢?和有些人容易被蚊子叮一样, 谁知道什么原因!

    许久,虫虫才在奇怪的瞪视下缓和回神, 回眸就看到正阴沉看着自己的男人,转过身恭谨回答:“人……嗯……饲主,抱歉。”

    听惯了他叫雄主,这乍然改成饲主,怎么听怎么别扭……像养猪的。

    “抱歉个屁,滚,明天你直接跟他走。”

    安德烈低下头,就在于寒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逆来顺受说‘是’的时候,他小心的说了句:“可以不去吗?”

    嗯?

    这话倒是意外的让人消了点火气,于二像是被抚了后颈的发狂野狼,阴鸷着眼问:“理由?”

    “不想。”

    还真是有点嚣张的回答,身为一只虫奴还敢‘不想’?

    几乎忍不住的调侃他:“你的教条呢?你那天不是背了么?你都忘了?”

    雌虫竟然出乎意料的有点狡辩的意思:“那是、虫星管教所教的……您没教。”

    也难得看他愿意争辩几句,于寒倒是来了兴致,又一次嘲弄他:“不是你自己要把你自己卖了的吗?现在又后悔?”

    “是的,但并不想……这样卖。”

    “你还挑卖法?你想怎么卖,油炸还是生煎,你觉得哪样能卖一个亿。”

    “……”安德烈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您看起来……不喜欢他。”

    这么明显吗?

    “我做个生意,喜不喜欢他有什么的?再说你不是当自己是工具吗?被挑选的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德烈彻底无话。

    其实于寒也看得出来,他就是不想去,他不想离开,但是他没有能说得出来的正当理由。

    这虫向来都是这么没底气,而且这种他自己推荐自己的破事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能说成这样已经不错。

    还能强求什么?强求他像那些嘴甜的兽奴一样,不仅会说好话,还会翘着尾巴撒娇?

    不是那样的玩物,就别做那样的梦。

    “我说过,我会给你最大的限度的纵容,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我也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奴其实……”

    “我。”于寒提示着,重复着自己这句话的意思:“我会给你、最大的限度的纵容。”

    “我。”难得,安德烈竟然听懂了,但下一句就又引爆了于二先生,他说:“我,能零售吗?”

    零售?

    “零你妈——”刚在内心平静了自己正试图和他好好谈的于先生又一次被他气的爆粗,却又忍不住想笑,拎着他的衣领往卧室方向拖:“走,进屋,让我摸摸。”

    安德烈被带进屋内,压在床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天看见他……相比之下,零售真的很好,卖主没有后悔的机会,被卖的也一样。

    “别愣神儿。”男人唇瓣落在他唇上,明明看起来是盛怒,却温柔至极,舔舐着他的唇角:“张嘴。”

    雌虫顺从的张开口,收拢有毒的利齿,任由他含住唇瓣,半晌后那素净的脸颊再一次漾满粉色,被舔吻过的耳根也红润的泛着水光。

    更也许是心境变化,让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接触,这一次并不像之前那般尾巴瘫在一边儿毫无反应。

    且后续在失神之时,雌虫忽然用那条骨尾缠住他的手臂,嘶哑的闷声溢出一句:“喜欢……您。”

    覆在他身上的男人一愣,推开他:“再说一次?”

    雌虫呆呆散着瞳孔重复:“喜欢……您……请,允许我……”

    这一秒,雌虫全身都逐渐蔓延出粉色,像在雪地里落下一层粉嫩的樱花。

    这证明,他不是在混乱中说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让于寒自从没被认出来到目前为止的窝囊气仿佛顷刻间消去,只剩下折腾他的心思:“不允许。”

    雌虫困顿而迷茫,咬紧了嘴唇,在长久的等待中用那双绿濛濛的眼反复抬眸看他,像是在问究竟什么时候能允许,最终在崩溃的边缘几乎带了些痛苦的哭腔,颤抖着主动迎上来触碰他的唇,呢喃喊他:“雄主……雄主……求求……”

    于先生惊喜的发现:原来,有些时候,不顺着他,更有惊喜!

    这算不算翘着尾巴撒娇?算了吧?!

    “嗯。”想着,也就吻住他贴过来的唇顺势回应:“许了。”

    ……

    雌虫和之前一样,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害羞,更或许是精神海又被刺激的无法平稳,总之脑瓜又短路,整个一下午都乖乖傻傻的一直坐在床上不动。

    倒是于先生,真是被顺了毛的野狼,上午还在和自家大哥怒极动手,下午就哪哪儿都快乐,咧着个嘴直接把大哥拿来的一个亿赏给纳维尔,让他签了个从此安德烈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有效声明,随后赶他滚蛋。

    回来就对那只坐在床上的‘亿万新娘’笑着表示:“当初可说好了,你值四千万,我翻个倍买,所以你现在欠我两千万,这钱我可不出……你想一想怎么还吧。”

    他总是站在曾经那只‘八爪鱼’的经历来讲话,让安德烈感觉自己逐渐要被他洗脑,认为那时到现在,都一直是他了。

    不,是已经被洗脑了。

    甚至……叫了他雄主。

    可是安德烈又搞不懂,他不是已经把他卖了一个亿吗?为什么自己还要还他两千万……

    于寒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就你这破虫,哪哪儿都不好,除了我,还有谁能花一个亿买你。

    纳维尔那边估计也是没想到,执政官真能认可给他一个亿。

    主要一则是这纳维尔真和于寒长得一模一样,杀掉他和杀掉自己感觉差不多,怎么处理他都有点膈应。

    二则于先生家底够厚,也不差被敲下竹杠,而且还能让纳维尔签个协议,这虫就相当于名正言顺的归自己带走。

    花点小虫钱,解决大烦恼。

    “其实你看,我多好哄。”于寒靠近雌虫,看着他一下午都坐在床上,像个被玩累了的玩具似得乖,低头握住他的手亲亲:“你没事多说点喜欢我求求我啊什么的……我能对你不好么?”

    “那……”看着眼前男人清亮亮的黑眼眸,这么明显的台阶他听得懂,这一刻仿佛又一次看到多年前那个坏笑着往他身边凑的孩子,立刻心如擂鼓:“那能……能……”

    “有屁就放。”

    “……”又粗言秽语,一点都不适合他的高贵身份。

    难以相信帝星一大群高官政务开会的时候,他这样的家伙,会做出怎么样的发言。

    想着,曾经也出入各种严肃场合惯了的安德烈竟然觉得这十分好笑。

    他抿着唇笑。男人趴床上抬起头看看他,看着他笑,也跟着一起笑。

    “你憋什么坏主意呢?”

    雌虫微微躬身,凑近了这半躺在床上仰脸看着自己的男人,摸着他的脸颊,没有再说话。

    感觉,其实,这雌虫来来回回的想不通,却也逐渐接受了这一切的理由……不外呼也可能是因为,都是这张脸,他看惯了。

    他之前肯定是有什么事想要说的,后续却又没说得出来。

    于寒反正无所谓,对待这只雌虫的耐心向来都挺好,以后的日子还长,这脑瓜迟钝的傻虫今天不能说,明天总能说,明天不能说,他后天也有希望说。

    也开始逐渐有点好奇,不知道在他被弄成这样傻乎乎的之前见到他,他会是什么样子。

    估计不太能满足于先生的变态心理,不过……应该也是很惹人喜欢的。

    “亲个。”想着,于寒主动拉着他的脑袋往下往自己唇上印。

    雌虫唇角的笑意也忍不住勾起来,深深的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绿眼眸一下一下的眨。

    最终,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这只雌虫终于说出一句:“能……不卖我吗?”

    第044章 哄哄

    真是不容易。

    于先生看着自家虫终于说句活过来的话。

    养宠物这种事, 真养个教条分明的,那还不如去买个机器人,自己做套奴隶系统, 让它白天在家刨坑挖土种树栽葱,晚上再继续当陀螺,完美的压榨利用。

    但, 什么都完美执行,乐趣不就没了?

    会讲讲条件才有意思, 反复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有尊严和底线, 有来有往,才有生活。

    “你这……还临时反悔?”于先生摆出一副很难办的样子:“我钱都收了,都给纳维尔了。”

    “您……能还给他吗?”安德烈小心的看着他,眼神带着点恳求:“您答应了八千万买我, 就差两千万……”

    言下之意,让他把这钱出了, 再把多出来的两千万窟窿给填上?

    于寒后知后觉的发现, 刚才自己说的话里有漏洞,好像被这虫好发现,才想钻一下空子。

    答应是答应了,但不能这么快承认。

    “你这么会给自己抬价?凭什么我多出两千万?”

    雌虫看着他一脸不配合的样子,唇抿的发白, 小心的看着他, 对他说:“……喜欢您。”

    操。

    现学现卖!!

    “你是喜欢我吗?你是喜欢这张脸吧?”要不是中间插了个八爪鱼,他全都能接受, 于寒也不至于怀疑这事儿:“你以前和纳维尔到底怎么回事我可没看见,说不定你也对他这样骚过, 他对你没兴趣,又不像我这么心软,看你说点好话我就许给你各种好处,让你学会得寸进尺,规矩都忘光了。”

    安德烈歪着头,没有解释任何,只半晌后重复了一句:“喜欢您。”

    “你以为一直说就有用?”

    “您说,有用。”傻虫很是信任的看着他,即使眼底还藏着些冲突与混乱,但至少他已经在逐渐接受:“求求您,哄哄您。”

    “这么说可不行。”

    谁喜欢这种干巴巴的‘求求哄哄’。

    于先生掀开被子,把他身子一转放到自己身上:“主动点哄,我考虑一下。”

    ……

    一如当初,于先生幻想中那般,这只虫身上的伤恢复了差不多,淤血尽退,白净细长的坐在人腰腹上,身后的两只大翅翼乖乖叠在一起,小翅翼却在跟着动作轻轻的上下摇晃,两只绿色的眼眸水茫茫的瞅着他,在潮水般的情感中,低低的开口重复。

    “嗯……哄哄您……好不好?雄主。”

    真是不容易啊……

    首战告捷,于先生心里爽了,也就默认了他的得寸进尺。

    不过,到底没玩够,嘴里是没说出来同意,反而抬手对着他腰后拍了一巴掌:“尾巴呢?”

    “唔。”安德烈一声低哼,小心翼翼的回答:“尾巴……累了。”

    考虑片刻,伸手拢住他的两只小翅翼揉揉:“行吧,凑合玩。”

    对安德烈来说,眼前的这个人类,他结好的频率,和当初那只八爪鱼也是一模一样的。

    完全就……不想让雌虫歇着。

    可那种被他按住肩膀,或捏住身后那两只脆弱的小副翼时仿佛被拎住脊柱动弹不得的感觉……莫名带来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感觉……他们快要重合成同一个。

    他以为,雄主同意了。

    在被雄主牵着手带去浴室洗澡时,还胆大包天的往他身后凑了凑,不自觉的想去闻他身上的味道,然后被捏住手腕按在墙边,热水从脖颈浇下去,烫的他发出轻轻的闷哼声,却没有抗拒。

    直到身上被蒸汽蕴出大片的红,许许多多沉静下来的疤痕也显现出来,才发现雄主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给他所有变得浅淡的疤痕上都擦了些混着果香味的药。

    期间当看到雄主低着头打散药沫,同样带着水珠的肩头刚巧凑到眼前,他抿住唇,终究没忍住,悄悄的吻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看着水珠凝合,顺着雄主手臂的肌肉线条滑下去,心头胀满了愉悦。

    可第二天,在雄主又交代侍从给他换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正装后,他又见到了那个付款一个亿的男人。

    男人冷冽的眼睛审视着他,依然毫无耐心,沉声问:“打扮好了吗?”

    于寒抬手拍拍自己身边这只洗的干干净净又穿的整整齐齐的虫:“看着满意吗?”

    “还行。”对方用眼神示意:“跟我走吧。”

    雌虫还处于茫然无措状态,看着于寒:“雄主?”

    “乱叫。”于先生看也不看他,指了指门口:“你雄主在那儿呢。”

    他表情越发的慌张,眼神写满了抗拒,甚至被推了一下,也没能走过去。

    “算了。”门口的男人彻底失去耐心:“我不喜欢强求,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把虫教好了再说,我在家等你。”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安德烈则是抬眸看向于寒,那目光中不敢有失望与质问,只夹着一些伤心。

    这回知道伤心了。

    “没办法,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合同都签好了,你也知道,签了合同就拒绝也没用。”于先生摊开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其实该庆幸我没有零售你。”

    虫虫听了这话,显得十分低落,轻轻的说了句:“还不如……零售。”

    “不如零售?”等的就是这句话。

    之前要求把自己卖掉,成功玩到。

    后来又要求改成零售,还没玩到。

    玩虫没够的于先生眼中闪着各种邪恶欲望的凑近他:“你确定?”

    安德烈完全没想过这可能又是个坑,因此在他失魂般的‘嗯’了之后,于寒喊了一声:“晋宁。”

    “在。”外面传来回应声。

    “去,给外边挂个牌子,准帅安德烈,一次二百虫币,欢迎雄虫雌虫,莅临。”

    外面的晋宁翻了个白眼,配合答了一声:“是。”

    眼见这一直处于奇怪情绪缠绕中的虫在听到这句话十秒钟后,忽然一下惊醒抬眼:“什么莅临……?”

    “你不是要零售?”于寒看着他的惊异表情,佯装成完全不懂:“你零售也可以,这一个月,我还能赚点。”

    “你——”难得,这只在他面前从未张牙舞爪过的虫,被刺激的眼底发红,紧紧攥着拳,甚至失去了礼仪与教条的把牙咬的嘎嘎响。

    听这声儿,让于寒想起当初在他记忆中看到那只,十年前被自己突然轻浮举动惊到然后低吼‘我不看!’的安德烈。

    他悠哉且没人性的回答:“我怎么?”

    两分钟后,安德烈又平静下来,应了句:“不怎么。”

    知道他是觉得,执政官私下再损,外面也是挂着帝星面子的,不会有虫敢往这儿进。

    于寒用鞋跟踹了下门。

    外面的晋宁叹息一声。

    五分钟后,晋宁来敲门:“二爷,来生意了,是只雄虫,我让虫在左转最后一间客卧里等了。”

    “果然物美价廉,卖的就是快,我一会带他过去。”随后瞅了一眼安德烈,啧了一声:“真可惜,我还没玩够,就零售了。”

    安德烈将信将疑,被雄主扯住手臂拉走,在逐渐快走到那间房时心跳的越来越快。

    直到他发现走廊周围真的有陌生雄虫经过留下的气味时,确认了那房间中真的有雄虫,并又一次出现了之前在强烈情绪波动。

    “不……”他忽的攥住了走廊的栏杆,拒绝再往前走一步。

    幸亏于寒这几天安抚的好,他这精神力是平稳的不得了,所以情绪波动这么大倒是也还没出现什么精神痛之类的症状。

    看着那只虫已经打算把自己镶在栏杆上,死也不走时,于寒终于忍不住乐了。

    听到低低的笑声,安德烈迷茫抬眸,于僵直中喊他:“雄主……”

    “我这么对你,你还叫我雄主?”

    “……”一抹酸意从鼻腔中蔓延开来,安德烈低低的重复之前曾说过的话:“您……永远是雄主……”

    “我可不要被别人玩过的虫。”

    被拒绝的如此之快。

    但是情理之中。

    一只不忠的雌虫,所有的雄主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可他……已经算不忠了。

    长久的雌奴生活,让有着许多无奈与无可选择的安德烈又一次无地自容。

    “错没错?”

    “……?”又一次听到问题,他抬起头。

    从没有任何条例教导过他,如果雄主不开心,可以用表达喜欢的方式去处理,他从没有过选择的资格。

    同样也没有任何条例说过,对拥有一切的处决权的雄主认错有什么作用……左不过是承认有罪,自愿受罚。

    呆呆的虫,鞋子被轻踢了两下,提醒。

    “还零售吗?”

    “不……”看着远处的那扇门,对雄虫的恐惧似早已深深嵌在了心里,他用力摇头:“不是这样……零售。”

    “怎么零售也不行!”死性不改,还在那想着活拆,于寒伸手:“跟我走。”

    虫虫立刻被释放般站起身来,也不卡顿了,步伐急匆匆的跟着雄主,甚至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他被带回了原本睡觉的卧室,感觉被释放的安德烈这一刻腰椎软到发寒,很想伏下去谢谢他,却又被推在床上。

    “你觉得,我能拿得起多少虫虫钱儿?”

    “很多。”

    “是啊。”男人的手在他手臂上揉捏游走:“看这虫,又白又漂亮,一个亿怎么不值呢?我差那两千万?至于把你卖给别的虫凑钱?”

    “可是……”可是,他就是不肯多出这两千万。

    看他那一提别的雄虫就惊恐的像看见油炸同类了似得表情,轻轻的吓唬他:“你是谁的虫?”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那句:“是……您的。”

    “在我给纳维尔那笔钱之前呢?”

    “也是,您的。”

    “既然这样,你就该清楚知道自己是谁的虫,也该信任我不会舍弃你,有问题和我商议,我不同意就想办法让我同意,求求我,哄哄我。再敢提为了点钱或者什么就把自己卖了,不管你想怎么卖,我都立刻满足你。能记住吗?”

    雌虫慌慌的点头:“能记住。”

    “行,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于先生又一次搂过他,和前天一样手顺着衣服摸进去从背后靠着他,笑吟吟的问:“你雄主太敢要高价,我给不起,怎么办?”

    第045章 刮骨

    安德烈紧迫的想了想:“我赚。”

    “怎么赚?”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回战场, 也可以去和阿特利一起捡战场碎屑,或者,去森林和海边……”

    “宁可干体力活也不想离开我?嗯?”

    “……嗯。”

    “妥了, 睡觉。”

    看着雄主翻身躺下……雌虫只呆了一小阵子,便小心的钻进被子里,看他没有什么拒绝的意思, 缓缓贴近,然后被一把搂住, 腿上一软,彻底放下心。

    许久。

    当于寒即将在这温暖的午后抱着虫虫睡个暖觉时, 身边的虫虫非常轻的叫了他一声:“雄主……”

    “?”于寒掀开疲惫的眼:“你想干?”

    “……”安德烈稍坐起来,窘迫的往外看了看,低声的提醒他:“那个牌子……可以摘了吗?”

    “什么牌子?”

    “就是……”雌虫耷拉着脑袋,苦闷的解释:“欢迎莅临。”

    “屁莅临。”被这好骗的傻虫弄的哑然失笑, 抬手在他那一头白毛上胡乱揉了几下:“我真能卖你吗!过来睡觉。”

    事实证明,那些虫用一个月的时间教育他的那些事, 虽然被铭刻着记住, 但也有改的希望。

    他不是个没感情的机器,不会被设定了程序就永远持续按照程序运行。

    于寒就像病毒,侵入了被强行设置好的程序中,从微小开始改变,一点一点争取让他回到十年前那样, 就算是寡言了些, 至少会反抗,会拒绝的吼‘我不看!’。

    要解决的还很多, 但最主要的是他肩膀里卡的那个东西,再不拿出来怕是胳膊真要废了。

    就这样, 午睡醒来之后,安德烈就看到了雄主叫来的几个专门治疗雌虫的军区医生……中间还站着专业并不对口,主要负责治疗雄虫的南斯医生。

    “您……”

    “我来生蛋。”南斯医生一如既往的和他开着玩笑,在他露出笑意后坐在他身边:“我说你雄主怎么大病一场忽然大变样,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真的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那……不是他。”安德烈至今也没有想通这件事:“可能是,他听说了什么,就派来一个,和他一样的东西……伪装成他的样子……到这里来,刚好代替了纳维尔。他是近几天才来的。家里的那个……走了。”

    “嗯?这么复杂吗?”南斯医生知道他脑袋不行,没办法形容大长段,仔细分析了好久才总结:“你的意思是,总共三个?之前我们见的是第二个?第二个走了?”

    安德烈点头。

    “你见过他们同时出现?”

    安德烈想再次点头,确认他们是同一时间都存在的,执政官先生还把八爪鱼雄主救出来了……但是,他想了想,又摇头。

    他确实,只见过执政官先生和纳维尔同时出现,没有八爪鱼雄主。

    看这虫傻乎乎的摇头点头,南斯医生乐呵的反问:“那你怎么确定,他是第三个?不是第二个呢?我看着……好像和我见过的第二个一模一样,一点没变?”

    “他们的气味不一样,第二个雄主在家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任何气味,但是现在有。”

    “确实,我也没回忆起来你那个雄主是什么味儿的。”南斯医生摩挲着下巴:“但现在这个知道你之前生那个‘问题蛋’的事,也知道和我聊天的所有细节,还有你手臂里卡着的弹片……他和我说,担心你害怕,所以把我征用过来,陪你聊聊天说说话,让你配合治疗,知道的这么详细,确定不是同一个?”

    “可是……”那个雄主还会变大章鱼。

    安德烈无法确认他们是同一个的原因,就卡在这大章鱼身上。

    人类是没有拟形功能的,所以,就算再一样,也不可能是那只章鱼。

    南斯医生看着安德烈身上的一些带着占有欲的牙印和吻痕,也不知道他心里保留了什么让他确认这件事的秘密,只是笑着调侃他:“所以说,你现在是被两个雄性轮换过。”

    轮换。

    这个词用的太可恶,让安德烈原本放松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紧绷冷硬:“不是。”

    “不是吗?”

    上次去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就像是被安抚过,当时以为是他那个天生畸形的雄主性格大变后好心给他吃了安抚药,此时想想,那不就是有过吗?

    现在,这更是明摆着的,这只虫坐着的床上都满是那个人类身上的气味,说没有一起睡过,骗骗路虫还行,骗医生,不可能。

    “不是轮换……”安德烈咬着牙低头辩解:“是有先后的。”

    “真是可怜。”南斯医生啧啧有声的叹息着:“还先后轮换。”

    安德烈:“……”

    对于这件事,其实南斯医生也是保留意见的。

    “总之,你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虫。”明摆着讥讽的话,也说的有几分好听:“先后三个雄主,都一模一样。”

    安德烈:“……!!!”

    *

    不久后,当已经告诉那老虫子可以准备游行的于寒回来时,一眼就看到病房门口站了一小排医生。

    其它医生面对帝星执政官,都恨不得站成一条棍儿,十分的紧张,只有南斯医生本来就微微上扬的唇角在看到他后更是忍不住一直低头笑到咬唇。

    “笑什么呢?”都是旧相识,当初治疗病痛还赤诚相见过,于寒也没什么架子,微微低头观察着他的笑意:“不是让你们进去给他检查?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生气了。”南斯医生笑的更憋得慌,指了指门里:“把我们撵出来了。”

    “他?”这稀奇的事于先生不相信:“软柿子还有脾气呢?”

    “他只有面对您的时候是软柿子,当初我给他治病时,哪次不瞪我?我看都是装的。”

    “是吗?”于寒低头回忆了一下,认可他的话。

    确实,之前当八爪鱼的时候,把人咬的半死。

    想起那时候安德烈呲着牙发出虫虫的凶狠警告声,竟发觉意犹未尽。

    有时间再玩一次!

    “我带你们进去。”

    当看到门锁被拧动,在屋子里默默生气的安德烈回过头,刚要凶,看到是雄主,两只气愤树立的触角立刻就软下来。

    “雄……主。”

    “哦?”看那晃晃悠悠的小触角往下降,嘴里称呼叫的一点不利索,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坚定,于先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故作惊讶:“叫我呢吗?”

    “是。”虫虫低着头,好像有什么冲突的想法。

    “我看不像,你是想哪个雄主了,想鱼寒了。”

    “……”被戳中了心思,安德烈抬眸,瞅着眼前站着的,这依然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类。以及他身后的南斯医生。

    想起南斯医生说过的话:你见过他们同时出现吗?

    他沉默了。

    沉默就代表是了呗。

    那还不简单。

    原本就意犹未尽的于先生决定有机会再当一次八爪鱼,眼下暂时该干什么干什么,让那些医生给他做了检查,确定了手臂里卡着的东西可以立刻做手术取出来。

    甚至,这个政务楼配有相当不错的医疗资源室,里面的器械一直定期维护,对于这种小手术来说,拿来就可以使用,完全不需要去医院排号,马上就能处理。

    于寒直接替他决定:“那直接拿出来吧。”

    “不!”安德烈捂着肩膀,非常的抗拒:“不能拿。”

    “不能拿?”于寒贴近这虫,盯着他的眼:“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雄主。”

    “还有呢?”

    “执政官先生。”

    “不,我是你上级。”

    早在变回人类身份那天,于寒就去查了有关安德烈的所有过去档案。

    这种事情,要是在本星查,肯定是只能查到安德烈具体是怎么从军功卓越到沦落为奴的。

    但,他主要查访的目标是703主星,所以对接方也是703主星,就直接在那边查了。

    结果当在主星那边把他的档案调出来时,竟然发现和在这里的记录完全不一样。

    主星档案显示,他是被派过来,在本星执行一些秘密任务的军雌虫。

    他在本星确实是被奴隶的身份,但在主星那边,却仍然是军雌身份。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虫很多很多,分散在703星系的各个星球上秘密潜伏。

    原因不过是703星系虫母的虫蛋30年前丢失,导致底下所有的小星都在蠢蠢欲动,整个703星系战火纷飞,时刻面临解体,主星地位岌岌可危,他们只能私下里派遣无数军雌,一边监视各个星球上的军事动向,防止叛军萌芽,一边执行一些主星下发的任务。

    而他们的最主要任务都只有一个——‘找寻30年前丢失的虫母蛋’。

    刚巧,于寒来这边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寻30年前丢失的虫母蛋’。

    那不是上级,怎么算上级呢?

    就算上的有点多,也是上级。

    “你不是说,怀疑你们主星上层里有间谍吗?藏着掖着不肯交上去。”于寒依旧贴着这只为了保护他的军需资料在紧张的虫,笑着逗他:“拿出来给我,直接给你交最上层,帝星处理,放不放心?”

    那……怎么能不放心。

    帝星掌管整个C宇宙中的无数个星系,它没有元首,只有十二个执政官,当执政官站在面前说是他上级,让他把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小秘密交出去……

    安德烈突然觉得,为了这些付出无数战士生命,争得来来回回,有些可笑。

    可能在这个男人眼中,就像看到自己喜欢的蚂蚁争到一块米渣,看它不远万里突出重围扛着米渣艰难回家,一抬手,便可以顺手帮它挪回窝边。

    不过是……蝼蚁。

    雌虫默默同意拿走他们无数战士用生命守护的125星战场勘测资料,在一片寂静中被推进医疗室开始手术。

    于寒就在不影响医生行动,虫虫又能看得见的地方,一边看资料一边陪着他。

    很快,当被阻隔膜包裹着的芯片连带脓血被从肩膀两边的骨缝中取出后,医生们赶快将它捧给了执政官先生。

    于寒虽然不知道这具体到底是什么,但接过这块芯片之后,还是立刻交代晋宁送往帝星军事管理局,就像他答应的,会直接把它交给最上级,让最上级先得到原版资料,然后再往下去调查,这样就算是有间谍想要从中作梗,也没有任何机会。

    不过即将缝合时,有医生注意到这只雌虫长时间在骨骼缝隙放置东西,导致周围的骨膜都发生了一定变质。

    这也就是说,他的骨头现在是无法正确回位的,必须刮掉那一层因为磨损产生的增生之后推紧了才能长好,不会再脱臼。

    可这样的话,可能就需要用到麻醉。

    南斯医生看了状况后,很无奈的对于寒解释:“他的身体不能再承受更多药物了,尤其是麻醉药这种会对大脑产生影响的……我非常不推荐使用。”

    “不用麻醉?”于寒没明白:“那换别的药?”

    “没有替代品。或者您可以问问帝星的医疗……只不过,芯片已经取出,伤口是空置状态,时间上不能拖,必须立刻处理,不然可能更麻烦。”

    帝星到这怎么也要一段时间,就算是采用纤维传送方式,说立刻送达,也不太可能。

    但看着那躺在床上手术的虫,于寒才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你们刚才没给他用麻醉?直接切的?!”

    “啊?这,我、我问过……”

    本身就是个小切口,划开把东西取出来,不用麻醉就不用了,开始前南斯医生询问过安德烈的意思,他同意不用,就没有麻烦执政官大人。

    但现在看执政官大人瞪眼,倒觉得是个非常大的事,顿时汗如雨下。

    “南斯医生问了我,是我同意不用的。”没等南斯医生解释,躺在手术床上的安德烈就主动承认:“我可以不用麻醉。芯片是没有麻醉情况下放入的,刚才也没有用麻醉取出……没关系的。”

    于寒脸黑的不行。

    这种事,虽然是患者本人说了算,但早已定位偏了的他此刻心头开始蔓延出不爽。

    他认为问题的重点是,哪怕是个宠物,他也是具有所有权的,具体情况是不是得和他说一声?宠物要怎么就怎么,它说要安乐死,这当主人的就只能莫名其妙直接在门口迎接尸体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只是切个口把东西拿出来,是不打麻醉,刮骨膜,生掰正位。”

    一块好的骨头,硬掰开或许会疼。但它绝对不会比长时间有病的骨头被刮了增生骨膜再推回原位疼。

    雄主明显不同意,但安德烈并不想再多添麻烦,坚定的点头:“我知道。”

    “其实,就是疼点。”南斯医生也是雌虫,很清楚雌虫都一样,死不了的病就相当于没病,也跟着劝:“雌虫没那么娇气的,这其实和他原本去做刑讯测试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没那么娇气?!”都把纳维尔当初那些破事提起来了,于寒听了更生气:“以前他受了多少疼我不管,现在我养着就是娇气了!我不同意!”

    “雄主。”安德烈对他心疼自己的表情心里感动,却也明白手术得继续下去:“我晚上哄哄您,行吗?”

    “不是一回事!”最终,于寒咬牙切齿的告诉他们:“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说!”

    他推门出去,站在门口拨光迅。

    大哥直接回了他们战队,家里是虫嫂子接的光迅,一听他说这些都愣住:“这……刮骨疗毒吗?”

    “帝星的医疗队出差最远能多远,最快能多快!”

    “怎么也要一天……你哥那儿也有军用医疗,都是边陲地区,应该能快点,不然问下他?”

    “那我打给他!”

    于寒切断光迅,刚要换个号拨,就听到屋里传出一声闷哼——站在门口的他几乎立刻知道发生什么,猛地推开门。

    只见,是屋内拽着安德烈胳膊的医生发出‘嗯——’的一声用力音,伴随着清脆‘咯嗤’一声,一股血从刚刚切开的刀口溢出,医生们迅速擦血,固定位置,胳膊就算是怼彻底回去了。

    而那傻虫完全没想到雄主会进来,呆呆转过被痛憋红了的眼,松开被咬紧的唇,颤颤的说:“不是……我叫的。”

    于寒:“……”是,没想到是医生叫的。

    但看着虫虫下唇都被咬了个深深的牙痕,还有那汗涔涔的惨白脸,也和听见他叫了差不多。

    “我说,等我回来再说,你们一个都没听见?!”

    面对满屋子的气压,某只虫虫触角低低的又一次主动承认:“是……我让的。”

    那一天,一直以来披着优雅温和皮的帝星执政官,隐忍着无尽的怒火咆哮出声,最终拿他的虫毫无办法,只能当着所有虫的面踹翻了屋内的一张黑木方桌,随后摔门而去。

    看着愤而离去的执政官,南斯医生默默的抹了把汗,对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安德烈摊手:“你看……他就连摔门都和那天说去送蛇毒的时候,一模一样。”

    第046章 好久不见

    这两天, 于先生对安德烈的教育,最成功的莫过于——【求求哄哄】和【我永远属于他,他也永远不会舍弃我】。

    他知道雄主生气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找机会向雄主道歉,让他惩戒自己消气。

    这是通用规则, 不光是雌奴,基本上所有的雌虫都会这样做。

    但, 他的雄主是因为他受了疼才生气的。

    娇气。

    一个奇怪的词,通常不用来形容雌虫, 而是形容雄虫,所以南斯医生才会说:雌虫没那么娇气。

    可他说:【现在我养着,就是娇气。】

    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却从听到那句话后, 心底就一直像是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不停的烧灼着。

    这和之前的八爪鱼雄主说:【我动手, 你看着。】是一样的。

    没有任何一家是雄虫出去打架, 雌虫站在一边观摩的……这种本末倒置,竟然从那时就已经发生过。

    直到晚上,看着大半夜才一身凉气回来的执政官先生,安德烈被南斯医生劝的,越发觉得他就是之前那个雄主。

    不论再生气, 他还是会黑着脸回来, 不会一声不吭的就抛下雌虫离开。

    于寒进房间后把拿回来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没和这只擅作主张的虫说一句话, 直接转身去洗漱,洗完换了浴袍上床睡觉。

    安德烈在床的另一边坐着, 心里那股小火苗放大了些。

    原是相顾无言的局面,从雌虫一点一点的掀开被子,颀长的身体硬贴着男人的脊背,小心的凑近他,在男人即将躲远点的时候小声对他说:“疼。”

    于寒:“……”

    气愤的翻过身,看着那被包扎固定的完全不允许动的胳膊,仔细瞅了瞅:“现在知道疼了?我原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会自作主张的虫。”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安德烈眼含笑意,自己嘲讽自己:“我当初,被判为雌奴的罪名,就是自作主张,擅自率军撤离。”

    于寒:“……”

    这意思是惯犯了呗?这还有理了?

    但是提起这事儿,就是一切不快乐的开始,于寒也懒得和他掰,看着他那胳膊被包扎的一点缝都动弹不得的手臂,想看看里面伤口如何都看不见。

    “雄主。”看着雄主关心自己的眼睛,安德烈暖意十足的更加靠近他,用那双绿眸看着他,静静的笑:“喜欢您。”

    “少来。”一块肉吃一次香,吃两次香,天天吃腻得慌。

    即使他还在生气,但安德烈觉得雄主说的确实对:他很好哄。

    于是,雌虫又一次擅作主张,仗着他的人类饲主承诺给他做大限度的纵容,主动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亲亲:“我错了。”

    “胆子大了?”前几天还啪叽啪叽往下跪,感谢您感谢您的,现在就变这样,于寒轻蔑的挑着唇角斥责:“让你亲了吗?”

    “是您说的,给我,最大限度的纵容。”

    看着他那稍微有些得意底气的眼,稀奇的同时于寒终于忍不住乐了:“芯片拿出去了,你脑子倒好了?那芯片影响你长脑细胞?”

    其实,自从那天蛋摔碎了后又见到纳维尔,安德烈确实经历了几天思维断弦的状况,也在这状况中被雄主多番生气训斥,不过今天做手术的时候,南斯医生怕他疼痛导致精神紊乱,给他吃了一粒不会影响太大的安抚镇静药物,现在头脑舒适的多不说,思绪也清楚的多。

    “是的。”安德烈提起这件事也是觉得很没办法,顺便解释自己的想法:“已经够傻的了,常常惹您生气……要是变得更傻,被您抛弃了怎么办?”

    “南斯医生说的没错,你是真会装。”

    在这装可怜,还被抛弃。

    于寒翻了个白眼,把之前拿回来放在桌边的盒子递给他:“拿去吃了。”

    “这是?”

    “药。吃了就变成蠢蛋,吃不吃。”

    “吃。”

    安德烈打开药盒,看到里面是一管淡蓝色的药汁,毫不犹豫的拧开挤进口中咽下去,吃完后张开口给他看。

    就只是吃个药而已,他却跪坐的板板正正,微微张开的嘴也是能清楚看到粉嫩的喉舌。

    于先生一双黑眸底下就默默烧起了火,下床出门转了一圈,转眼拿了杯奶回来。

    在虫虫伸出双手来接杯子的时候,把他的手拨开,扣住他的脖颈,强迫他抬头,亲自往他嘴里灌。

    灌的速度故意很快,让雌虫来不及吞咽,一些白润的色泽从唇角溢出,顺着颈部流下去,白皙的身子流下一条牛奶印,沾湿了纯白衬衫黏在身前,挂在领口的一滴奶腻,随着呼吸微微轻颤。

    “真会骚。”

    明知道他就是被教的满脑子黄汤,不自觉的做出诱人的事,但就连那些弱质雄虫都受不了雌虫下跪示弱的这种模式,更别提人了,一杯奶下去后含住他的唇,把他按进枕头里,亲吻的发出嗯嗯声儿。

    怒火尽消的同时,安德烈的胳膊也从一直持续闷疼变成没了任何痛觉,甚至还有点痒。

    痒,是伤口要好了的提示感,让他皱着眉疑惑的看了一眼,奇怪。

    “不舒服?”

    “……有点。”

    “拆了吧。”

    “……医生不让。”

    “不然你打开看看再说?”

    安德烈这下知道刚刚吃的药好像是什么修复细胞的,可能他出去这么久,就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买药了。

    果然肩膀上的夹板和绷带拆开,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愈合。

    唯独剩下一道有些深的切割刀口疤,因为是新形成,艳红的一道,上面还有几个小小的针脚,像条小虫印在身上似得。

    “谢谢雄主,您辛苦了。”

    “你变不好玩了。”

    于寒之前还想十年前碰到他是什么样,现在看来也就这样?照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可能还要困惑一会儿,再迷茫迷茫。

    现在一下就知道答案,都没得逗了。

    鉴于十年前见面时是于寒脑子不好使,此时竟在心里得出个结论:他们这一人一虫,总得有个脑子坏了才能泛出涟漪。

    安德烈看出他有些失望,也知道他为什么失望。

    或许,随着他思绪的清明,让雄主失去了一些掌控感。

    “是南斯医生给我吃了强效镇静类的药。”他主动伸出一只手,盖在雄主手上,轻轻的握着解释:“明天……可能就又会不太好。”

    “是吗?”难怪感觉变化了一点,这么说来,他这脑袋也没彻底坏,还能治?

    “是。”雌虫静静的点头,想了半晌,竟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糊涂的话:“或许,如果您愿意……您可以去军部再要一些刺激性药物,让我彻底变成您喜欢的样子。”

    “你怎么就确定我喜欢傻子?”

    于寒脑内幻想了一下这虫彻底变傻的模样。

    不知道会不会坐在床上流口水?

    笨蛋和傻子可是有区别的,玩个笨蛋还行,玩傻子不是有病么?

    “很好玩的。”跪坐在床上的雌虫看着站在床前的男人,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拉近自己贴合在一起的同时,热情的介绍:“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会再有羞耻心,也不会再有底线,任何,在您面前,都没有。”

    连刮骨正位都不用麻醉药怕脑子再退步的雌虫,竟然因为看出雄主的变态心理在这怂恿给他买傻子药?

    “要不是看你今天开了刀,出了血,真买给你吃。”说的绘声绘色的,搞得怪兴奋的,于寒忍不住挣开他的勾引,把被子整理一下,铺好之后掀开一角,问他:“现在想事不迷糊了,跟我睡还好意思吗?”

    雌虫依然和之前一样,脑袋歪歪,像是想了很久,才茫然的问他:“您说……什么?”

    “嗯?”于寒一愣。

    这药效说没就没啊?

    他噗的坐起来,给安德烈脑瓜敲了两指头:“别啊,这怎么又掉线了。”

    月光底下的雌虫静静的笑出声,这是他第一次,以一种包裹的姿态将这只给了他一切的雄虫裹进怀里,甚至还将他腰身抱的高了些,微微托着腰臀,仰头看着这比起当年的精致可爱变得雅致贵气的人,沉沉的一句。

    “好久不见。”

    “啧。”这虫,骗子。

    于寒感觉现在这种姿势自己好像被占便宜呢,但却又突然对他那句话产生了莫大的反应。

    这话,好像是……

    抬眼,果然看到雌虫弯着唇角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或许和当初看那个在他面前折纸飞机的小孩一样。

    所以,看着现在的他,就是看到十年前的他,的那个感觉?

    “好久……不见。”这回,轮到于寒沙哑卡顿了。

    即使已经因为淤血消失而忘了他,记忆中一点都没有,但看着对方记忆中鲜明如昨日的自己,于寒突然惊觉,其实,早先从那天在他记忆里掏出这些的那一刻就被套牢,到现在也不得挣脱。

    这一刻,好像两个陌生却又是一切起始的灵魂突然在彼此的身体里复活。

    那种感觉,让贴近的两颗心有了全新的感受。

    “咳。”于寒咳嗽两下,低头看着仰望着自己的这只虫:“还给亲不?”

    “给。”

    雌虫那双雾绿色的眼中酝着深邃的笑意,身后那条骨尾逐渐绕出——这是他第一次在可控的情况下,自由导出这条尾巴,窸窸窣窣的绕着雄主的身子缠卷,那些骨尾上的鳞片磨蹭过的地方如同撩起了火,也让那只雌虫在这个特别的夜晚化作主导,轻柔而虔诚的吻住被他放在身下的雄主,直到包裹住那条漂亮的小鱼。

    最终,第一次被玩的满腹湿润身如火烧的于先生后腰发紧的做出一个决定。

    这虫的脑袋——得治!必须治!

    第047章 别骚

    第二天清晨, 当安德烈睡醒时,已经又回到了思维混沌的状态。

    于寒在洗漱之后看他还坐在床上发呆,弯身拄在床上叫他:“过来亲亲。”

    雌虫立刻跪坐起来, 小心凑近他颊边亲了一下,耳朵又慢慢泛出红色,身子低低的趴伏着歪头抬眸, 用纯然的眼神望着他,像是在问:可以吗?

    这小狗儿似得乖虫, 让于寒忽然想起他昨晚一边很会玩的绕着圈磨人,一边在人耳边低声笑着埋怨:“执政官大人, 装八爪鱼,故意不说清楚,骗我。才十年不见,在哪学的那么坏?嗯?抖什么?坏蛋不该发抖。”

    别说, 感觉像玩到两只虫!

    一虫两用的感觉挺不错,但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彻底想通八爪鱼和执政官是同一个之后, 这虫眼中又有了之前那种压抑不住的欢喜和爱意。

    之前完全仗着同样的脸与不可辩驳的身份强迫老实虫听话顺服, 却知道他心底总是隔着一层膜般低落隔阂,亲热时会混乱接受,不亲热时却连打麻醉药这种小事都不愿意麻烦人的于先生看着他此时又变回春暖花开爱意浓浓的眼睛,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用力揉了几下。

    不过,之前都是于寒玩他, 这乍然被他热情主动的玩了一个晚上, 腰也酸了,腿也酥了, 子子孙孙全榨干,哈喇子都快被吸到断货, 倒是也没更多心思再折腾他。

    牵着他的手把他拉下床送进浴室,睡衣扒掉,再次用热水烫过后软化了皮肤层,给他身上那些疤痕什么的都再擦了一层药膜。

    这才几天,那些经年浅淡的战场伤痕就都基本没了,只剩下近三个月留下的一些刑讯痕迹,估计还得养一段时间才行。

    擦药期间,虫虫顺从的任人摆布,让抬手就抬手,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偶尔对视时低喘着让开,不过没多会儿就又把目光转回来,继续看。

    “看什么呢?”

    雌虫飞快低下头,脸颊温热的低声答:“……没什么。”

    也不知道他失神的时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那卡顿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是一片空白,还是什么奇怪的想法泡泡?

    反正现在,看那脸红的模样,肯定又在晃悠那点黄汤。

    这也让于寒明白,以前一直觉得他傻,现在才知道他好像不算是完整心智的状态。

    半只虫,哈哈。

    某人厚颜无耻的趁着他脑子不好,怼着自己的脸要求:“再亲亲。”

    雌虫好像就准备着随时被喊来亲,快速的抬头啾了他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可能真是十年前大难不死被他救了之后把他当哥跟了一段时间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感和安全感,现在掺杂了亏欠,全数化为了喜欢,怎么看怎么高兴。

    而看他那白白净净连根多余的毛都不太长的模样,于寒确认自己当初年少太不识货,对着这样的还说‘不雌’,又想起家里虫嫂子一被大哥挑逗过头身上就蜿蜒的蔓出闪耀的暗红色纹路,十分诱人,突然好奇。

    “你怎么没有虫纹呢?”

    “我……没有长过。”

    “嗯,他们也没有尾巴和小翅膀。”做人还有黑有白呢,有虫纹的多了,有小翅膀和伸缩尾巴的可就见到这么一个,于先生稀罕的又凑过去:“再亲个。”

    雌虫听话的又来啾了一个,睫毛扇扇,掩下那双绿眸中的一丝兴奋感。

    “怎么就这么好玩。”于寒乐呵的继续把药膜全都打散,一点一点的往他身上涂抹,还念叨着:“唉~死了一半儿,还剩一半儿。说我们不娇气,就娇气给他看。娇气着,娇气着……慢慢就越变越白,越变越嫩。嘿嘿嘿……”

    安德烈看着雄主在热气中给自己擦药,很多奇怪的画面在眼前晃来晃去。

    不久之前,这同样的一张脸,在鞭挞他过后想要取走他剩余的财产与物品,却发现全部被政府没收,什么都没有。愤怒的告诉他:“以后你是这个家里最低贱的东西,滚出去!”

    现在,反复从雄主嘴里反复听到‘娇气’这个词,安德烈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度脱离了雌虫该有的状态。

    直到于寒拿着一些小的刀具什么的靠近他拉起手时,他眼神小小的慌了一瞬……伸出的手没动,但脖子稍微僵硬紧张。

    刚刚回忆过的安德烈,其实想起了当初其中一个雌侍诬赖他偷了东西,在他房间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气急拔了他十根指甲,家里的雄虫见到后烦恼的皱着眉骂他:“真恶心,滚远点。”

    然后于寒就来抓他的手,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接着就变得更慌乱,怕雄主觉得自己不够信任他,只是碰一下就躲。

    “没事,不疼。”

    于寒都不用掏他记忆就知道怎么回事,那会儿看他那手指甲里都是淤血,肯定是被折腾过,现在长出来一半,外围的形状也不太好,干脆边缘剪掉重新长。

    小心的把所有还夹杂着血褐色的边缘地方都剪掉后,没有了褐色锐利尖尖的整个指甲只剩下粉色的甲床部分,形状更加圆润,手也是修长白净的乖巧样儿,只有手心几处还留有一些枪茧类的厚膜,摸起来虽然不太柔软,不过一点不影响观感。

    这是他曾经作为军雌的纪念品,虽然现在当宠物了,但喜欢纪念品的于先生还是留着它们在手上。

    “好看。”脾气今天相当顺气儿的于先生,握着他的手指尖又亲了两下:“再娇贵点儿,等会让他们都羡慕嫉妒,是吧?”

    “嗯。”安德烈也不知道他说让谁羡慕,总之的点了头,还附和:“是。”

    脑子里的回忆则是之前讨债的来时,家里雄虫把他扔出去,告诉他:“不准还手给我惹事,让他们打够,他们不走你别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模糊困顿的那些记忆,今天变得清晰了些,总是从深处不自觉的荡漾出来,与眼前的画面重叠对应。

    “嗯,因为我给你吃的那个药,有神经修复作用,对大脑也有点影响,你的脑细胞现在很活跃。”看着他傻乎乎的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于寒也是猜了个彻底:“我好吧?”

    “好。”

    “呵,等我气你的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不生气。”雌虫用听话乖顺的眼神告诉他:“永远不会,生您的气。”

    “行。”于寒乐呵着蹭了下他的鼻尖:“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指甲剪完,药也擦完,身上干了,于寒结束了和他的黏糊亲热,一边给他把浴袍套上,一边开口。

    “有个事儿得和你说。”

    雌虫依然沉溺在雄主温柔的双手上,无神回应:“……嗯。”

    “我和你们主星那边打了招呼,那些过去不要了,档案也迁出来,以后你就只归我了,同意么?”

    听着雄主提起主星,安德烈才勉强从目前的宠物状态回归正常,愣愣的看着他:“我……能吗?”

    “能啊,我说了算的事,那不是我爽了就行?”

    反正于寒对他那些档案中记录的事也都翻过,基本上是不拿这些散在各个星球的虫当活物用,甚至他档案上还有好几次被诬陷说是当了叛军后决策的弃管记录,都是这虫自己在逆境活下来,证明自己不是叛军,才被继续启用。

    包括最后一次下达与其负责星球指令相反的命令都是故意为之,只为了测试他是否真的反叛。

    想起这些,于寒就气的直接笑出声:“咱还看不上这破虫星的小军官!等哥带你回帝星,乐意打仗的话,给你找关系考个帝星军职,回来biubiu死那些诬陷你的虫!biu死他们~啧啧!”

    望着眼前男人笑如弯月的星眸,安德烈常如寂静死湖般的眼神又一次慢慢活了起来,视线逐渐灼烫。

    谁愿意打仗呢?如果不是经历过困苦,知道生活的艰辛,才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换取万千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经历痛苦的虫获得和平与安稳。

    而从昨晚开始,他们之间就好像又更加变得不同……他的雄主,好像把他当猫狗一样饲弄起来。

    因此在于寒抱来一套藏蓝色衣服准备给他往身上套的时候,安德烈无奈的笑着主动抬手:“雄主,我可以自己穿。”

    “噢,我忘了,我以为你傻透了。”于寒把衣服递给他:“那你自己穿。”

    如同当初于寒第一次叫他上床陪睡时那破烂衣服上七八个小扣子都要慢条斯理解开一样,此时他接过那几件衣服后一样一样整理好了才往身上穿,每一个衣角和小褶皱都仔细抹平,然后再套上外套,把衣领压得整整齐齐。

    他是只非常沉静细腻的虫,光是看着他做些什么,于寒也能看一上午不烦。

    今天的衣服有些华丽的过分,甚至绣了一层的细密的银线,安德烈是有点小疑惑的,一直用手摸那些银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寒则是看着他,看他穿上这件礼服后几乎变了一副气质,原本宽肩细腰的身材被这种剪裁考究的衣服衬托的更加挺拔,白色领口的两颗扣子没系,能清楚看到他白净结实的锁骨,也给他添了一抹小小的性感。

    谁能想到,当初吭哧吭哧擦楼梯的破烂虫,变成现在这样华光溢彩的漂亮虫?

    最后,当衣服穿好,安德烈发现雄主也穿好了类似的衣裳,他是藏蓝礼服配白衬衫,雄主是白礼服配藏蓝衬衫。

    是一对呢?

    莫名有些美滋滋的幸福,看到雄主胸口戴了个漂亮的蓝色水晶胸针装饰,转眼也给他拿来一个银色的,像发勋章一样亲自为他戴在他胸前。

    安德烈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雄主,又一次胆量剧增,低头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身后的骨尾有即将钻出来的趋势。

    “别骚。”于寒笑着提示他今天这衣服可不适合拱出来个尾巴,眯着眼把胸针仔细给他戴好。

    安德烈闷咳两声,勉强平静自己之后,垂眸看着雄主,认真的对他承诺:“我会保护好您的。”

    “嗯?”于寒抬眸看着他:“保护我?”

    “您不是说,您把我的档案迁出来……以后我归您了吗?”

    “啊……?”反应了一会儿,于寒才明白在安德烈眼中是怎么回事:“你以为,你现在是我直线属下,以后负责保护我的军雌?”

    看着他的表情,安德烈发现自己好像理解错了,又有些呆滞:“……不是,吗?”

    “行吧,你说是就是。”

    本来是打算让他做虫奴的,下贱的地位,随意玩弄,多刺激。

    但从南斯医生说雌虫不那么娇气开始,于寒就像是心里塞了一口气。

    他的雌虫,就得娇气,这是他应得的。

    所以,娇气起来,那还是什么奴了?算宠物了。

    反正都一样,档案迁回帝星,户口往他名下一落,到底是虫奴还是宠物,那不都关起门来自己说了算?

    等以后脑子治好了,他自然会明白自己是什么定位。

    那边安德烈已经发现自己可能没定位对,他在紧急考量过后没弄清楚具体结果,终是略显紧张的小声对于寒说:“永远是您的奴隶,您的狗。”

    “嘶——都说了别骚,你这个狗脑袋,果然只适合关在家被玩。”于寒实在无语,笑着拉他的手,示意他出门:“走了,今天是忙碌的一天,也是正经的一天。”

    安德烈自从进了这个政务所就没出去过,此时看着外面,竟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真的出去。

    而当他真的出去之后,才知道,雄主没说假话,今天真的是忙碌的一天……也真的很正经。

    此时外面站满了侍虫,热闹的正街上,几只本星的重要政治虫都在正门前,当于寒带着安德烈出来时笑的相当标准的举起手中的彩旗!

    “欢迎长官审查!长官请上车!”

    安德烈悄悄凑近他低声问:“您要审查什么?”

    “不审查什么,我没必要审查这种边缘小星。”于寒伸手示意他上车,关上车门才摸了摸他略显紧张的额头,解释:“就是带你出去走走,让他们看看。顺便等一会审查结束后的记者招待会讲讲你救过我,和我主动答应和你结婚的事。别总让他们觉得,你是个在帝星见了人类就不知死活往上凑的贱虫。”

    “可是……”安德烈有些尴尬的看向这外面极长的游行队伍:“会不会……有点过?”

    “确实比我想象中过了点,大概是老虫子觉得我真的要审查吧……”见多了这种谄媚场面的于先生说着,双腿交叠,慵懒的躺在靠背上总结:“正常。”

    安德烈看着车辆经过时道路两旁的虫民都慌里慌张的下跪问好,也显得十分紧绷,两只手一直扒着车窗边上……

    直到,他在虫群中看到了一只白绒绒的脑袋,正抬起头来乱看。

    视线对视,那虫看到他趴在车窗边上的一瞬间,立刻跳起来:“哥!是我!我在这!!”

    几十只负责维护执政官安全的护卫虫立刻抬枪上膛对准他的同时,一道黑影掠过,挟持了这只蹦跶起来的雌虫,将刀架上他的脖子企图挟持!

    为了保障虫星在长官眼中的和平繁荣,也为了不再出现上次那种让长官出意外的危险事件,本星领导早就交代过一旦出现问题格杀勿论,因此在混乱发生的那一刻,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混乱的砰砰声,被挟持者和凶手都同一瞬间倒在惊慌散开的虫群之中。

    刺杀发生的突然,于寒看那边倒下的好像是他弟,推开车门就跳下去,看着那只被子弹穿胸而过鲜血满身的雌虫,一把夺了旁边地上凶手落下的刀在手腕割了一道,扒开正呛血抽气的奥维拉的嘴。

    随着鲜血落下灌进雌虫嘴里,雌虫原本濒临死亡而蒙了一层雾金色的眼眸逐渐清明,胸腔憋闷到发颤。

    “别怕疼,呼吸。”

    听着身旁传来的命令语气,奥维拉颤着喘了口气,随着剧烈的疼痛炸开,哇的一声痛呼出来,下意识抓紧按在自己胸口处的手,整个肺部又恢复到正常的结构,能够平稳呼吸。

    “乖。”

    心口被摸了摸,又换了几口气后彻底不再疼痛,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却又让他感到惧怕的脸。

    他活了,于寒手上的血还在流,旁边那只刺客也没死,于是顺手也给了他几滴血留待审问。

    由于不是亲戚户,待遇就变得很差,踩住胸口用力一压——空气伴着鲜血被挤压喷出,机体下意识倒抽口气,肺部回弹。

    事发突然,安德烈几秒都没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雄主已经抽了刀割了血。他清楚的感受到周围无数隐匿的精神力在游走,想下车去帮他,却被雄主一脚闷踹在车门上强行关在里面!

    虫群之中悉悉索索,除了刚才冒头那只虫,还有许多袖口中藏着利刃,身体里压制着精神力的虫在周围行走。

    现场一片混乱。

    而此时那一向优雅和煦的执政官却挑高了唇角,那双眼盯着周围的每一只虫,乌黑的眼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五秒钟后,一股汹涌如浪潮般的精神力横推过去——在场一些都是低级虫民,精神力无法抗衡,瞬间闷倒在地,只剩一些精神力好的还能勉强站住。

    那些刺客虫们就这样惊慌的看着所有的同伙都显露出来,想逃走,却被无数不知何处卷来的精神丝线猛地缠绕住扯向半空,如同当初被于寒捆住吊在树上那些蚂蚁般在半空中挣扎摇晃。

    “错抓的,不好意思,怪你精神等级高。”执政官先生黑眸深处沉着嗜血的红光,一边舔舐着自己手边伤口,另一只手扬了扬:“全带回去查。”

    当于寒上车时,看到他家被强行关在车里的虫虫正紧咬着下唇克制着混乱,用力撕扯挂在车另一侧的挂帘,扯下一条后颤抖着抢过他的手就包。

    看着雌虫苍白的脸颊与颤抖的指尖,战场上见惯了血的军雌就算被磋磨掉半条命也不会因为个小口儿就这样,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心疼了?”

    “我……”安德烈看着雄主笑眯眯的眼,眼神无比的歉意与自责:“我能保护您的!”

    “用得着你吗?等你反应过来,我可能只剩个骨灰盒,刚好让你保护着抱回家供起来。”

    从不缺关心的于寒在这一刻仍为此感到舒适,看着虫虫因为被调侃现在的脑子反应能力变慢而瞬间变得难过的眼眸,抓过他粗暴的吻了吻,笑着。

    “十年前你保护过我一次,够了。下半辈子都不用你保护。不过有个别的事儿想用你一下,同不同意?”

    雌虫眨眨眼,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同意!”

    第048章 审问

    漆黑恶臭的审讯室中, 无数只雌虫被扒的只剩一层单衣吊在刑架上,眼神满是恐惧与绝望。

    “还不说吗?”

    坐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呵呵低笑着,怀里抱着的虫正被扣住双手低头坐在他腿上, 一缕细弱的烛光映照下看不清面容,只知道他全身僵硬,却不得不继续在男人身上坐着。

    就在刚才, 这个人类……从无数罪囚中随手挑了一只被凌乱金发覆盖着脸的雌虫,竟当着他们的面揉捏玩弄, 捏着脸颊随意亲吻。

    从未经历过这种拷问的雌虫们都瞪大俩眼,无法接受。

    “你可真香, 我玩过那么多虫,你是最香的。”烛火映照下的雌虫耳畔通红,在亲吻过后更是水润的要反光,忍不住贴近了抵住他更调戏几分:“你再不说, 可没回头路了。”

    雌虫的嘴,闭的十分严, 只是闷声摇头, 一头金发晃得零零散散,似是还挂着泪光,发丝贴上颊边,更显可怜。

    直到男人把他拖起来,拽到阴暗的角落, 撕去最后一层遮羞布后, 压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

    “唔——”雌虫发出紧咬牙关的闷哼声,随后便是无助的振翅声, 无法逃走,只能将一波又一波无法自控的雌虫动情气味儿散发出来。

    半小时后, 男人丢下被弄到瑟缩的雌虫,一边扣着腰带,一边走回到一众被挂起来的其它虫前,带着笑意轮番审视。

    “下一个是谁?”

    眼看向其中一个似乎很是惧怕的雌虫目光闪烁的往后缩着,男人越发凑近了他。

    “就你了。”

    “不、不——”雌虫惊慌的看着角落中那只被他用那种无耻方式弄的到现在还在呆坐着的虫,即便是过于阴暗看不清脸,也可以想见他现在一定是十分痛苦的:“我有雄主……请、请别这样对我。”

    “你有雄主,你还参与刺杀?”

    “很、抱歉!是莱瑟尔主将的意思!他只是——想找个机会,见执政官大人一面!并不想刺杀。”

    “见我?莱瑟尔是谁?”完全没听说过,于寒啧啧两声:“想见我,大可以直接求见,刺杀是什么意思?”

    “就是之前出面挟持的雌虫……是希斯顿首长交代,帝星长官威严不可触犯,所以、所以明令禁止不让我们私下觐见……”

    “哦。”又是那老虫子。

    不过这依然很正常,很多领导审查星球都是只能看到表面的繁荣,和这种首长的功劳密不可分。

    而此时,希斯顿首长就站在外面听着,被这无异于釜底抽薪式的汇报弄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慌忙跑进来白胡子乱颤的哈着腰反驳:“执政官大人!请不要相信他的话!我只是下令说不许进行打扰……”

    “无所谓。”于寒根本不想管这边缘星系中的边缘小星上的破事儿,就连他现在站在这个星球上都只是因为那只傻虫而已,抬手扯了角落里正羞臊到一动不动的金发虫,戏谑的低着头调戏:“跟了我,就是我的虫了,把他带走,我再玩几天。”

    几只军雌立刻动手,把呼吸都凌乱了的雌虫扶到外面带走。

    其它被挂起来的那些,眼神立刻进入慌乱状态。

    于寒看着他们这些被拷打到死可能都不怕的虫,却害怕被侮辱,心里也是发笑,抬手选了一些:“这只,这只,这只,都带走,我回去玩。其它的慢慢审,不说实话的都送我这来,我不介意都玩玩。”

    屋内是雌虫们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闷闷的反抗声,但在手上的精神力束缚器笼罩下完全毫无作用。

    希斯顿缓了口气……看着那位执政官大人离开的身影,给了身边其它审讯的一个眼神:“把莱瑟尔带来!”

    *

    另一边,金发雌虫被清洗好,送进执政官大人的卧室。

    执政官大人忙了许久,忙着去档案库中查看莱瑟尔是谁,忙着在本该继续进行的记者招待会中声称自己与安德烈的关系,曾发展于十年前。

    他也讲述了十年前安德烈救过他的那些事,并笑着感叹,当初是自己主动约了安德烈结婚,不过后续因为一些事耽误了,让这只傻虫不得不选择主动去找他,才遭遇了那么多困难。

    虫族八卦:更新成功。

    下一目标:调查当初特么的到底是哪只虫非说安德烈当了叛军,害得他几次都被上级弃管差点被弄死,给他们送上一套终生管教所试验科体验套餐。

    直至几个小时以后,午间饭点,执政官先生才终于忙完,想起那只金发虫,带了一些食物回到政务中心看他。

    “雄主——”一看到他回来,雌虫立刻下床到门口接他,一双眼中满是高兴情绪。

    “哎?”于寒看着他那激动的表情,一只手抬起来:“不是上你一次就是你雄主了,我们的关系还没那么近,别乱叫。”

    “那、……长官?”雌虫抿着唇,被拒绝的苦涩荡漾在眼中波动着:“长官来找我,是做什么……他们都交代了,我,没什么好说。”

    “呵呵。”于寒伸手抱住他的腰搂在身边:“就说一句不是你雄主,你就这么不高兴?你就这么想当我的虫?”

    “没有。”向来习惯的口是心非,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我、我有雄主。”

    “呦,你也有雄主?”这个答案让于寒更有兴趣,握住他的指尖吻了吻:“那你怎么不像那只虫一样拒绝我呢?你怎么不说实话?你回家怎么面对你雄主?你雄主晚上抱着你一看,呦,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什么?谁留下的?你怎么解释?”

    执政官先生总是粗言秽语,雌虫更羞臊起来,绿莹莹的眼抬眸瞅着他,难得有点闷气。

    于寒撩起他的下巴仔细的审视,评价:“嗯,这双绿眼睛啊,倒是和我雌君长得一模一样,不然我也不会第一个选你。”

    听了雌君这个称呼,他连脖子都泛出粉色来,抿抿唇,小心的问:“我弟弟好吗?还有其他……”

    “嗯。”于寒应了一声:“在医院做检查,你说的那几个小朋友,都放了。”

    雌虫听了立刻长呼一声:“没事就好。”

    “嘿嘿,”看着他和大多数雌虫一样的金发碧眼模样,于先生也觉得在他身上就是与众不同,贴近了他:“这么玩,刺不刺激?后不后悔想都没想就答应我了?”

    雌虫低着头,眼睛眨忽眨忽,一片的无奈。

    “下回有机会再玩。”变态舔着唇角,嘿嘿的笑出声一把抱住他,一如之前那般感叹:“怎么就这么好玩?”

    又磋磨了一段时间这虫,和他一起吃了中午饭后交代他在卧室里继续休养,自己回到办公厅,转眼晋宁过来汇报,说莱瑟尔被希斯顿私下里带走的事。

    “带走就带走吧。”

    于寒依然没有任何兴趣,他是来找虫母蛋的,这任务本来就因为希望渺茫没人愿意管而相当于无限期,让他在703星系名正言顺的鬼混,除了这件事的相关事宜,其它事都可以完全不管,反正也与他无关。

    “属下觉得……您今天对所有虫说明了您和安德烈准帅的婚约事宜,又纵容的把他所有与他相关的暗线都随手放了,不太好。”

    “哪不太好?”

    “对他不太好,可能会导致……”晋宁说着,就展开了手,手里放着几颗玻璃球:“发布会刚一结束,外面就多了几只雌虫,在他原本卧室周围晃了一阵后,用这个砸他的窗,看起来像在提醒他出来见面,不过因为他当时被送到另一个房间而没有看到。”

    “你觉得,这些虫会觉得安德烈十分受宠,私下里找他,试图让他左右我的决策?”

    “是的,即使您已经把他的档案从703主星迁出,但虫族的劣根性也没有办法控制,这样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吧?”于寒也后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被那临时复活的十年前安德烈搞冲动了,但很快又是那副随意的态度:“没事,谈感情么,整天只是抱在一起玩,可能没多久就腻了,有点别的事也好。哪怕他真的昏头涨脑做出点什么背叛我的事,我还更有理由玩他了。你说呢?”

    “那……您理由这么多,当然还是您说了算。”老板都发话了,晋宁一个属下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只抿着唇:“您打算把那只牢里带回来的金发虫怎么办?”

    “养着呗。”于寒呵呵的笑着:“你不是说这对安德烈不好,有个其它的来分下宠,是不是也不错?”

    晋宁无言半晌,对老板的恶趣味一向无奈,只能低头叹息:“好吧,那我要不要再去买几瓶临时染发膏,不然洗过可能就掉了?”

    “买,再买点别的颜色,我都玩一遍。”

    于寒说完走了,晋宁交代其它侍虫去买染发膏。

    这边安德烈刚把自己从地牢中沾回来的灰尘清洗干净,出来站在窗边擦擦头发。

    转眼草丛中立刻冒出一个又一个的脑袋望着他激动挥手:“头儿!这边!这边!”

    第049章 交易

    傍晚时分, 又一次忙完所有政务的执政官大人再次回到了房间。

    被困在房中的雌虫一如既往的老实。

    于寒也这样觉得,他虽然不怕那些虫对安德烈做什么不该做的,但他觉得, 安德烈的世界只要有他就够了,本来现在脑子就不够用,考虑太多别的更不好。

    但, 下午晋宁的再次汇报,让于寒知道, 他其实,没看起来的这么老实。

    “我听说, 你下午,出去了?”于寒靠在床边,手若有似无的在窗台上敲了两下:“还不走正门,从这跑的。”

    “……”一下就被看穿, 安德烈抿着唇:“是,原来的那些属下……找我。”

    “是吗?找你干什么?”

    “他们说, 您见了莱瑟尔, 他向您提出一些恳求,您允许了。所以他们希望我能同样恳求您……让您和母星那边请愿,给我们批一些经费铸造武器。”

    “我们?”抓到他话中的一个小漏洞,于寒没回答他莱瑟尔的问题,只凑近他问:“你现在档案落在我手里, 你和谁‘我们’?嗯?”

    “是……曾经的我们。”这只虫果然是除了被玩的时候精神海抖动的厉害容易脑袋短路, 正常情况下还是能做出反驳:“他们,希望您能帮忙。”

    “我凭什么帮忙?”

    安德烈无言……什么也凭不了。

    于寒心说:想找人帮忙也主动点, 那衣领扣子系的像防贼一样紧,起码给点好处看看?还等人追着问呢?

    但也知道自家虫虫傻, 嘴里静静的提点着:“或者说,他们凭什么认为,你能左右我的想法?”

    许久,他才支支吾吾的说:“他们……他们说,您会,和我……结婚……”

    看着那虫越说越红的脸,于寒大笑:“我说他们就信?我早上不是告诉你了,那只是帮你证明,你不是在帝星看见人类就想高攀的贱虫,仅此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政务上的指挥?他们把这样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你和我的感情就不纯粹了,知道吗?”

    “我……知道。”他知道雄主是人类,根本是虫族配不上的,所以所谓的结婚,只是想让他在那些曾经议论他的虫们面前能直起腰来:“我不会,当真的。”

    “你懂事就行。”关于这件事,于寒是不太能退步的,原因很多,目前也不方便讲,只搂住他:“困了没?”

    “还没有。”

    安德烈看着雄主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小公鸡上身,很是自觉的低头自己解衣扣。

    于寒满意舔唇:“这还差不多,求人办事就得拿点什么来换。让我高兴,我就考虑。”

    “是……”安德烈默认了雄主的教育。

    但心里却不这样想。

    他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雄主的,哪来的‘换’这种说法……这只虫,早在那一晚在湖水中喝了他的血开始,这条命都属于他,更别提后续又反复欠了他好几条命,哪有资格换。

    而与审讯室那次相比,这一次几乎完全不刺激的情爱,如温水般的结好,安德烈下腹却又莫名抽搐了几下……那种微微的刺痛感,让他皱眉,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于寒也看见了。

    因此第二天一早,南斯医生就又一次出现在了安德烈的房间中……以查看他手臂恢复状况为理由,拿着探测血液的机器给他抽了一点血,然后私下里向于寒汇报。

    “有。”

    果然猜测是对的,他腹中又结了一颗蛋,和上次一样产生了膜壳素,快生了。

    “几天?”

    已经第二次喜当爹的于先生直接问结果,并欣喜于他可以再生一个,以此证明上一个没了的是无精蛋,又解决一个心病。

    “不受刺激的情况下,大概一周左右。”因为这两次的经验,南斯医生也总结出了问题:“他可能是因为您带给他的情绪,引起的身体激素问题导致的错乱……如果不想让他受伤的话,必须……嗯……他该歇歇的。”

    “……”

    看着南斯医生吞吞吐吐的提议,于寒明白了。

    不能玩呗。

    养只好玩的虫,结果不能玩了。

    “行吧,让他歇。反正最近我也得想办法让他生气波动起来。”烦躁的于先生挥手:“告诉他,我最近有事,没时间管他,让他自己玩,晋宁负责跟着,给他弄点营养餐什么的配着吃。”

    要想在这只好玩的虫面前控制住不玩他,根本不可能,所以于寒只能决定不见他,当天就出发去703主星那边亲自过去视察。

    安德烈能明白他身为执政官的忙碌,也可以理解。

    不过其它的虫们就变得焦急,他们眼看着莱瑟尔跪在那位执政官大人面前做出一些恳求后很快就被允准,而安德烈提了一次经费问题之后,执政官就再也没去过他房间,都抱了迟疑态度。

    安德烈也从一开始被雄主发现从窗户跑出去后不敢再乱跑,到看到真的没人管自己,自由的从大门出去和那些属下意外碰到,晋宁都不加以阻拦,便知道了雄主是真的下令不用管他。

    他也在属下的对话之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那天真的说话过度,被雄主误以为是想要左右他的想法……被惩罚空置了?

    许多雌虫都经历过这种状态,在犯错之后,发热期中被雄主关起来,在寂静难熬的忍耐中反思自己的过错。

    安德烈倒是没有进入发热期,可却明白了这种从每天都能见到他,到现在连气味都在悄然散去的空置失落感。

    那些他交代晋宁转达说必须每天都擦的祛疤药,自己浇过热水往身上擦的时候,感觉都变得不再一样。

    很想……去找他。

    无论是什么错,都可以承认。无论是什么惩罚,也都能接受……唯独不想再这样……空下去。

    三天后,奥维拉出院。

    得知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后,他也参与了和安德烈的会面,像所有的属下一样,劝哥哥再和执政官先生说说经费的事。

    “我不能。”安德烈低着头拒绝:“我上次提过,他说会考虑,但再也没来找我。”

    “他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奥维拉推着他的胳膊怂恿:“对他来说,那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好好和他说说,听说人类的男性在婚配中是上位主导者,他们对配偶大多都很宠爱!”

    “我不是……他的配偶。”

    “他不是说了,会和你结婚吗?”

    “……”安德烈垂眸不语。

    “那么你就是不愿意配合是吗?之前他们都说你有叛心,我完全不信,可现在……最近这几次任务,你都在抗拒服从,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可以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园!为了母星付出一切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安德烈在长久没见到雄主的状态中变得脾气不善:“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如果你能,那你自己去和他说。”

    他就这么走了,奥维拉与一众战友在后面站着。

    虫群中不免有低声议论声传来,说些他现在过河拆桥背盟败约之类的话,被奥维拉阴鸷的眼神瞪闭嘴,后告知:“我会给大家一个答案。”

    ……

    就这样,在703主星回来的于寒,当天晚上就碰到了堵在政务楼门口的奥维拉。

    奥维拉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飞跃到他面前,高高的扬着下巴,以一种完全不服输的语气对他开口:“我想和你谈谈!”

    “‘你’?你知道你在和谁谈么?”

    听惯了身边一大群围着您啊您的,于寒乐呵的看着这只骄傲的抬着头和自己说话的雌虫,手腕一转,一道浅浅的精神力绕后戳他膝窝上。

    奥维拉腿一软就跪下了。

    此时,也因为感受到雄主精神力气息而打开窗户往外看的安德烈,就正好看到弟弟拦着他的雄主,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的场面。

    这边奥维拉为自己的失礼而感到凌乱,扑腾了两下翅膀站起来,转眼看到执政官已经继续往议政厅内部走进去,连忙跟着。

    于寒进门前给了站岗的眼神,示意不用拦着他。

    因此,奥维拉一路跟着于寒,走过会客厅——长廊——最终到达卧室。

    不是安德烈所在的房间,于寒抬手接了杯水,回眸看到那只虫鬼鬼祟祟的顺着他的门儿钻进来,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

    “你都跟到卧室了,想干什么?想睡我的床?”

    “……没错。”奥维拉看着他,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眸子坚定几分,缓缓伸手解开身上的领扣:“你上次不是说,你对我也有兴趣吗?只要你答应让我们提交给母星那边的军械资金申请予以批准,我也可以和你睡觉。”

    “呵?”这倒是新鲜,也够直白的。

    原本就觉得玩一对兄弟虫能有意思的于先生完全没想到还有这送上门的好事,转身坐在床上满是趣味的看着他。

    奥维拉在解开上半身所有扣子的时候,犹豫了,停手了。

    “怎么不继续了。”

    “你还没答应我。”

    嘿,比他哥聪明多了。

    他哥就从来不知道用身体的价值换点什么,告诉了也和没听见一样。

    “总得让我有点兴趣吧。”于寒坐在床上,看着他平板的身材……人类男性对这种其实提不起兴趣,却对其他的有了点好奇心:“衣服脱光,我看看。”

    奥维拉在咬唇半晌后,决定按照他吩咐的去做。

    于寒看着他直接脱了外套,然后是里面的衬衫,利索的比他哥又强不止一星半点,转眼白净的上半身直接亮在他眼前,不是藕花儿般的颜色,但也挺嫩。

    他痞气的舔了下唇,笑着倚在床头:“你就不怕,我看完还是不答应?”

    奥维拉无所谓的答:“我只是低贱的虫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你愿意看,可以随便看,我不损失。”

    “我睡完也不答应呢?”

    “我只是低贱的虫而已。”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有心,能说话算话,那最好。你反悔不认账改口说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关键是我必须这样做,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对得起战友的期待。结果是不是如我愿,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小脑子倒是挺清楚的。

    “你转过身去,我看看后边。”

    奥维拉脸色变了变,转过身。

    他比安德烈要矮一些,大概一米八,背部虽然也有一些战斗留下的伤痕,不过却平整顺滑,一直到尾部都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小翅膀,也没有骨尾,只有一对所有虫族都标配的翅翼,但是和安德烈的也不一样,没有细密鳞片,是属于丝状薄膜的那种,微微泛着淡绿薄光。

    虽然于寒和自家大哥长得也不像,但他觉得自家大哥也是有点变态,喜欢玩弄别人灵魂,而这奥维拉和安德烈几乎是完全不相同的两种性格,更别提长相,除了一头白毛之外,其它的天地之分。

    原本以为只是没有在其它虫身上看到这些特别的玩意儿,想看一眼他弟弟身上的是什么款式……结果,亲弟弟身上都没有?

    果然我的虫虫就是很绝版!

    想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有些犹犹豫豫的脚步声,知道是谁过来的于寒眼神又渗透出之前那种变态火焰,舔了下唇角,稍微从身后靠过去,搭住奥维拉肩头问。

    “你这样做,确实对得起你的母星,对得起你的战友。但你想没想过你哥?你对不对得起你哥?你哥会怎么想?”

    第050章 折磨

    “就是因为想过我哥, 我才站在这。”

    奥维拉抬眸看着于寒的眼睛,依然是那副略显高傲的姿态回答。

    “我不是来取悦你的,我也不是来和他争夺你的。如果你是他的雄主, 我不会这样做。但你不是,那么我只是和你平等的交换。这原本是我哥就可以和你换的,他不愿意。我不希望母星那边再对我哥做什么审查, 或是什么处理。我能做的,我全都可以替他做, 所以我站在这,赌你能说话算话。”

    哦, 看来他还不知道他哥的档案已经被调出来了,还怕他再被查,被弃管。

    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 并有停下来的趋势,似乎是听见了屋内说了什么。

    于寒轻笑着答复一声:“好, 你去床上躺着, 我洗个澡就来。”

    外面扑棱一声……像是翅膀震了一下的动静儿,但也只有这么一个声音,之后便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于寒去洗了个澡。

    回来的时候,这只虫已经把自己脱光了缩在床上,可能头一回做这种事, 稍有点害羞, 翅翼微微展开遮着自己在月光照耀下的白净身体,脸看着窗外, 表情紧张。

    看的于寒不自觉感叹——哎,我这辈子, 就是有这种伦理命,哥找个嫂子,那么勾。自己找个玩物,带来个弟弟,也这么勾,哈哈哈,这小白毛,和他哥一样,真招人喜欢。

    随手从柜子里给他扔了件浴袍过去后,于寒吩咐他:“穿上,不用脱。”

    “?”奥维拉接过扔过来的白色浴袍,傻傻的问:“你们人类……不需要脱衣服吗?”

    “嗯,不需要。”于寒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把浴袍穿上后伸出手:“来,和你玩玩。”

    奥维拉奇奇怪怪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下一秒感觉手心像是被触电一般的猛地颤了一下,紧接着整只虫瞬间被精神力灌满,头发都要竖起来,磕磕绊绊的瞪大那双金色的眼,无法理解。

    “你——你……你做……”

    “做完了。”于先生笑的牙都亮出来:“爽不爽。”

    “有有有有——”他牙关打颤、浑身都不受控制,舌头也大大的回答:“有点、受不了!”

    说完,这虫就僵硬的朝着旁边倒下——昏过去了。

    于寒乐呵的看着他。

    是啊,没有水,当然受不了。

    不过,好玩!

    ……

    奥维拉在执政官先生的房间里度过了一整夜,第二天出来的时候,门口站了一排负责伺候他的侍虫。

    “您好!这是执政官先生交代给您的早餐!他说您昨晚累坏了,需要休息,如果您有什么提议,都可以对我们说!”

    看着那些侍虫手中端着的各式早餐,奥维拉面红粉桃,此时他的精神力像充足到能一抬腿就跳到房顶上的那么的大力……内心震惊,原来真实的安抚和吃药差别这么大!

    “执政官先生在哪?”

    “他在会议室,希斯顿长官过来找他,他说,如果您想去,可以随时过去,他很期待您去找他。”

    “呃。”乍然感到一种极端受宠的感觉,奥维拉并不觉得这种感觉好,反而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快步朝着他们指引的方向走过去。

    到了那里,刚好看到希斯顿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奥维拉那一瞬间,希斯顿眼神变了下,对他客气的点了个头。

    奥维拉更觉得不太舒服。

    “您好。”他轻轻敲敲门,探头探脑的模样,又变回之前那个做贼心虚的小蜘蛛样儿,还有点脸上发热。

    正在把桌面上一些档案用光子笔签署好传回帝星的于寒抬眸看了他一眼,瞧见那一抹红,一边签字,一边打趣:“哦,做完了,变您了。”

    “没有的事。”在奥维拉眼中那就是人类的结合方式,被说的尴尬,赶快甩甩头:“我只是来问问你……你答应的事……”

    “我还没玩够。”明摆着耍无赖的行为,可就像他说的,他无赖了,对方也没办法:“等我玩够了,就帮你办。”

    “……那我,走了?”

    “走哪去?我今晚还得去找你,你走了,我玩谁?”

    “可是——说好了就一次……”即使人类那个的做法和虫族结好方式不太一样,就只是握握手,但是……

    “是吗?”他的思绪被打断,对面是那位执政官悠哉的回答:“说好,就一次吗?”

    好像……真没说过。

    奥维拉站在门口,支吾半晌,最终还是虎着张脸转头回去了。

    鉴于这个弟弟为了母星还真能付出一切,于寒也在不能见安德烈的情况下,乐得和他玩玩,包括需要出去审查之类的闲散事宜,都叫侍虫把他叫来,带他一块去。

    小蜘蛛也是相当的谨慎,跟在他身边时一直都是左右乱看,眼神溜来溜去。

    “怕什么,怕你哥看见?”

    “……!”奥维拉身子一僵,紧咬牙根不回答。

    他不说话,于寒就当他默认,轻笑着嘲弄:“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躲也没用。”

    这一刻的奥维拉,开始轻微的后悔,抠着手指尖儿,怕自己和哥哥回不去了。

    于寒就爱看这种热闹,所以,在明明不准备去见安德烈的情况下,还是去找他了。

    一直在房间中的安德烈坐在桌边,无聊的用笔写写画画,直到房间门锁被转动,或许很奇怪雄主会这个时间来找他,呆呆的回眸看到……是他,愣住。

    “您……怎么来了。”

    “找你吃个午饭。”就几天没见着,这虫就一副大冤种的模样,表面没什么动静儿,但那委屈巴巴的那个目光把于寒骨头都看酥了,站在门口抬了下手:“不然,我上你弟那吃?”

    “唔。”安德烈也没说行或者不行,只是给了个回应,然后低着头问:“您,给他批经费了吗?”

    “还在考虑,我也没说陪我睡就一定给他。”于寒这属于两头无赖,顺势坐在安德烈身边,看到他在纸上画了许许多多的小鱼,还都八个爪,顿时笑他:“你这什么意思,精神出轨呢?”

    安德烈看了一眼自己画的纸,想掩盖一下,被快速抽走,无奈的小声解释:“我……画着玩的。”

    “我看可不像玩的。”把那些纸都翻了翻,还看到他画了个之前穿一套衣服时候的胸针,笑着告诉他:“你们703星系现在这个状况,下属行星问上边主星要经费,怎么能确定你要来的经费就是给你的?而不是给了间谍?”

    安德烈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他们值得信任!”

    “你倒是真信任他们,你弟弟抢你雄主,你都不吭气。”

    “他……”连亲弟弟都倒戈了,安德烈却无话可说,他昨晚听到的那几句话,也能理解,于是低着头支吾:“他就是那样的……他为了母星,为了战友,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呢?你为了母星,为了战友,为了你弟弟,会主动去让别的人或者虫睡么?”

    安德烈在迟疑之下,摇了摇头。

    如果是以前,可能会接受。

    现在……他已经不能接受了。

    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星破败,看着战友牺牲,看着弟弟有事,所以……他原本是打算等雄主回来再谈谈的。

    现在既然奥维拉已经去了,雄主又没有拒绝,他也无话可说。

    于寒陪他吃了顿午饭,全程一直都很安静。直到吃完要离开时,雌虫站在门口对他说:“雄主再见。”

    这是以前没有的事,以前他走了就走了,雌虫不会和他再见,只会等他回来。

    可能,在一雄多雌的世界观中,吃醋归吃醋,但已经是见惯了的常理,他完全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反而还是那么的正常。

    甚至,接下来的一两天,他还会偶尔出门散散心,对着门口的小花发会呆。

    于寒对此觉得十分无奈。

    谁能想到,他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永远,不生您的气。

    或许还永远不生他弟弟的气?

    可他不血脉翻滚的生气,那给他疏通受损身体与精神经络的药效就不起作用。

    就这样,于先生只能靠玩他弟弟度日,心痒了就去找一趟奥维拉,心烦了也去找奥维拉。每每握住他的手,把他折磨的像踩了高压电。

    直到某一回,这只代餐虫僵直昏倒之前还嚷嚷:“我哥……遭的什么罪!”

    于寒:哈哈,勉强好评。

    直到,之前所调查的703主星蛀虫真的有了点眉目,因为安德烈的缘故,于寒现在相当于远程办公,因此主星把抓到的那些疑似有一些问题的都连夜被打包送来了这边直接让执政官亲自处理审查。

    看着那被运送过来的满地罪虫,于寒只看了一眼,便给晋宁打了个眼神:把安德烈叫来。

    晋宁明白,又知道这是个能吓他一下让他心跳跳的好机会,便装作急匆匆的路过安德烈门前,对着旁边的侍虫吩咐:“快去拿绷带和止血药!执政官那边……快点快点!”

    安德烈果然听了就坐不住,蹭的一下站起身,看向门口的晋宁:“他受伤了?”

    晋宁只看了一眼安德烈,都没时间回答,便匆匆忙忙的往会议厅的位置跑。

    安德烈心里翻江倒海的,也快步跟着过去,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于寒完好无损的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被绑满一地的虫跟他招手:“你来的刚好,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批虫里面有一个叫伯纳迪恩的。

    当初于寒第一次和这只虫玩拷问游戏的时候,问过他直线上级叫什么,他的回答就是:伯纳迪恩。

    “安德烈!安德烈!”都没等安德烈说话,那只被反绑着跪在地上,叫伯纳迪恩的棕发棕眼雌虫就主动和他说话:“是我啊!你快……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泄露过作战计划,更没有诬陷过任何虫是间谍叛军!”

    “是的……雄主。”安德烈呆呆的,半晌才应合:“他曾……是我的上级,他对我非常友好……他不可能是叛军。”

    对此,于寒只微笑着扬了一下主星发过来的证据档案,给了他四个字:“罪证确凿。”

    伯纳迪恩弯着身子,不停的磕头:“请求!请求重新调查!请求长官重新调查!我真的冤枉!!”

    常年干政务的于先生见多了这种事,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就是贼喊没有。其次,就是有更大的蛀虫,他只是被推出来背黑锅的。

    但不论哪一种,想重查,都得要面子。

    于寒就在办公桌后坐着,眼望着安德烈,心里想的是:求我。

    “雄……主。”

    安德烈看着他不停的恳求重新调查,也想帮忙说说。

    可他的雄主显然不喜欢他插手他政务上的事,上一次只说了经费问题,就都不来找他了……他不希望自己再去左右他的决定。

    他开始苦恼,恼自己为什么不能想奥维拉一样,为了母星,为了战友能不顾一切。

    “抱歉,我只是……雌奴,我没有这个资格。”安德烈最终把指尖捏的发白,还是对伯纳迪恩躬身后转身离开。

    于寒更幽怨,在他转身离开后追出去,把他直接怼墙上,恨恨的咬他唇质问:“你弟弟为了战友都肯豁出去让我睡,你为了战友,求我一下都不肯?”

    “对不起,”安德烈望着他的眼睛,在他挪开唇后叹息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也知道……您不会滥杀无辜。”

    和奥维拉比起来,他乖到让人心疼。

    于寒整颗心都是闷的,在这段时间憋的满满的玩心再也忍不住,直接捞住他就扛走,转眼丢到床上脱掉身上的衣服压了上去。

    ……

    短短几天,安德烈的地位在外虫眼中直线下降,反而执政官最近总带着的另一只白发雌虫行情好的不能再好。

    大家开始明白,执政官先生是真的会给这只雌虫一个应许过的婚姻做报答,但也只是个壳子。

    当战火改到奥维拉身上,很多像之前那些搞刺杀才能见到执政官一面的虫,都试图找他说话,包括一些从其它星球远道而来的虫,都在恳求他帮忙办事。

    即使奥维拉想的是,他自己求执政官办的事都没办,但他还是把这些虫的需求细心归拢,按照以前在军部对上级一样的模式,对执政官汇报了现在主星下属到底有多少个星球上有多少虫有想要请求他处理的小问题。

    在于寒看来,这是个娃娃脸的事业咖。

    于是身子往后一靠,笑着谈条件:“这么多星球让我帮忙,你拿什么换呢?”

    奥维拉看了一眼那些和自己毫无关系,可是却其实又都一样水深火热的虫们的需求,考虑许久才答复。

    “你想要什么换。”

    “我要玩俩。”于寒竖起两个手指头,笑的眉眼弯弯的:“你负责说服你哥,他同意,我就同意。”

    “就这么简单?!”在奥维拉那看来和他玩就是拉拉小手,倏地一下精神力就被灌满,除了会僵硬难受之外没有任何副作用,当即伸出一只小手指示意他拉钩保证:“这回说好了,就一次!你不许反悔!也不许耍无赖!”

    于寒目光幽幽:“嗯,就一次,我不反悔,也不耍无赖。”随后也用自己的小手指钩上他的……又一次露出恶趣味的笑意,电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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