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结婚!
奥维拉惊呆了。
他瞪着一双金色眼眸, 回头看着那只大大的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进来……唇角抽了两下,完全说不出话。
“你的虫了。”于寒很大方的抬手:“双方自愿,带回家当奴隶还是当情虫, 你自己看着办。”
晋宁没有说话。
似乎,他已经料到了是这样的结局,短暂的考虑后, 眼神瞄着奥维拉脖子上的圈,低头问他:“你想当什么?”
“都……都可以。”对于奥维拉来说, 这好像有点突然,一宿没睡的他感觉自己在做梦, 偷偷捏了一下胳膊……有感觉。
于寒看到了这样的小动作,乐呵的解释:“习惯就好,虽然在帝星,你这样的虫奴基本少买一双鞋就能带回家。但你自愿免费, 别说他,你站在马路上说自己白送, 也能有人要。”
“咳。”晋宁有点听不下去:“也不至于, 帝星的虫都是兽奴中心繁育,成本低。他是野生的,又即将和执政官沾亲带故,我带回家倒手一下,能换两条商业街。”
“?”奥维拉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两条商业街, ”于先生风凉翘腿:“你是不是有点低估我?少说得三条。”
“不是、什么三条……”奥维拉看着晋宁的黑眼睛:“你要拿我换东西?”
“那就三条起价。”晋宁说着, 拎住在身前叽咕的小虫领子:“我带走了。”
“给你下午批假,不用回来上班了。”
“不、!”奥维拉回头看着于寒, 万分不敢相信晋宁是这么看待他的,翅翼扑棱着朝于寒伸手:“哥夫!等等——晋宁放开!放开!你混蛋!嗷呜——!!”
小虫子咬人了。
不过没咬着, 被晋宁塞进刚开回来的飞行器……估计下一步就是带回家玩。
就像于寒说的那样,帝星的虫,确实不值钱。
他和执政官有关系,放哪都不合适,放在贴身保镖那,也勉强算个好结果。
更何况,他是野生的。
野生的,好玩。
……
两三分钟后,正在遗憾自己不能亲眼看看晋宁是怎么玩虫的于先生,以及突然发现奥维拉被带走,只剩下自己一只‘奴隶虫’的古帝安惊异的目光中……飞行器又回来了。
小虫子从还没停稳的飞行器上直接跳下来,一路快跑往回飞……后面跟着晋宁。
于寒:?
不是……这就要退货了?
看着小虫子一撞进来就哭唧唧的那双眼睛,于先生不敢相信的看向晋宁:“这么快玩完了?”
“不是。”晋宁唇角挂着笑意,看那站在一边哭的小虫:“他要和他哥说一声。”
“行吗?”眼泪汪汪的奥维拉站在晋宁身边,看着于寒,又瞅瞅正在厨房里瞅着自己的哥:“我能去吗?”
“去吧。”
奥维拉立刻快步往厨房跑,一过去就抱住安德烈:“呜……我被我哥夫给卖了!”
“我可没有!”沙发上的于寒朗声笑着:“我没收到货款!买家是0元购!”
安德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使之前知道自家的崽子对雄主身边的随从有意思,也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并且一切都发生的这么快……突然他就被雄主做主‘送’出去了。
安德烈抱着这只从雌父去世后一直自己哺育的小崽子,不舍的垂眸问他:“你,不想去?”
“也没有。”奥维拉抿了下唇:“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和我哥夫身边当附属品的,我迟早要走的……我想试试。”
“你确定吗?”
“确定。”奥维拉认真的点头:“就像哥夫说的,我根本不值钱,搏一搏……如果晋宁不拿我换商业街的话,说不定也能不错。”
安德烈觉得,卖商业街是不太可能……顶多也就是说说而已。
“嗯,”为了防止弟弟受伤,安德烈不得不嘱咐几句:“要听话,尤其是刚刚在一起,要给他留下你对待雄主温和礼貌的好印象,别像之前一样不懂事。以后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私自想主意,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忍一忍,忍不住了和他商量,该软下来就软下来,实在承受不住……就想办法回来。”
“这话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听哥夫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哦,哥夫之前说,过几天会带你回他的家。他之前说那些什么他哥哥之类的话……你只当没听过,不能不尊重他哥哥。就像我在外面也偶尔抱怨你坏,但是有谁说你坏话,我也会不开心,对不对?”
“是。”
说到最后,竟然轮到奥维拉嘱咐哥哥,担心自己走了以后,他倔脾气上来,又和雄主顶天顶地。
两兄弟说了十多分钟,于寒反复看表。
晋宁不回去还行,他不回去……下午还有个会。
一时间竟有些后悔着急把703星系的旅游任务提前完成……不过也没关系,毕竟那边的虫母是假的,先带虫结个婚,把该玩的都玩遍后,得知那虫是假的,自然而然就又能有机会回去继续放假。
十分钟后,奥维拉跟着晋宁走了。
上了飞行器的小虫子面对自己未来的虫生……有些惊慌,两只触须一直在不自觉的摇晃着,感知着。
其实晋宁明白他的想法。
从这虫说自己害怕不想上飞船开始,就知道他是在抗拒回帝星,和进入生活正轨的哥哥与哥夫以一个附属形式生活在一起。
尤其是……他那个老板,他的玩笑甚多,爱意也多,时常会让人分不清真假。
这种情况下,一天两天可以摆正自己不胡思乱想,一年两年,真的习惯了在他身边跟着……确实是个可怕的事。
奥维拉作为一只虫,没有在帝星独自生活的机会,想快速破釜沉舟的改变状态,选择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晋宁接受了。
一向豁达又话多的小虫一直不敢说话,望着飞行窗外面掠过的各种没有触角和翅翼的‘人’发呆。
直到飞行器真的落在了一处非常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边的悬停广场上,才有点小紧张的看向晋宁。
晋宁推开舱门,问他:“吃午饭了吗?”
“我——”奥维拉立刻想回答,然后猛地转身,在晋宁看不见的角落啪啪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再回过身,认认真真的回答:“回主人,还没吃就被您带走了。”
晋宁:“……”好像看到了他哥。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晋宁,看着都没有开口这样叫过于寒的小虫紧张到一下一下咬自己的下唇,把唇都咬成了润红色,耳根也逐渐涨起来。
野生的确实好,饲养皿里面长大的那些兽奴,对‘主人’这两个字完全像称呼爸爸妈妈一样习惯成自然,没有过多社会交际导致敏感度以及羞耻度之类都会大打折扣。
而野生的虫,因为主人这个词和他们的雄主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度,间接致使这样的称呼也莫名带了些奇奇怪怪的暧昧感,会让他们觉得羞涩。
“走吧,”晋宁指着一家之前吃着觉得不错的小餐厅:“带你吃饭。”
“是。”
按照原本就温柔的哥哥成为虫奴后被教育过无数次刻入骨子里的礼貌当自己行为标杆的奥维拉,默默低着头跟在晋宁身后。
甚至进了餐厅后,他看到有个带着一只像人形鸭子一样宠物奴隶的人类,那个人类坐在那吃,鸭子站在他身后恭敬的陪着。
鸭子脖子上有圈圈,奥维拉也有——虽然那是哥夫的圈,不过现在被转赠了,身份是一样的。
奥维拉领悟,并且在晋宁站定后,主动找了合适的距离,也在他身后站着。
看着这一幕,晋宁低低叹息了一声,示意他:“坐下。”
奥维拉用眼神示意晋宁——别家的奴隶站着呢。
晋宁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身边坐下:“你和他不一样,你值三条街。”
“唔。”莫名感觉这像个夸赞词汇,奥维拉又一次脸如粉桃,坐下后缩着肩膀,自己拍拍热乎乎的脸颊,嘟哝似得道谢:“谢谢主人。”
这一刻,晋宁是特别想笑的。
张牙舞爪的小虫子,在离开哥哥和哥哥之后,乖成这个样子。
小虫子年纪不大,骨龄还没有进入完全成体的转换期,这种时期的虫对甜食需求量非常大,晋宁以前就总看着他平时动餐具时总往甜食上戳,尤其喜欢吃粘牙的东西,一口一个,在嘴里幸福的滚来滚去。
这一顿,也就除了一道清淡的素菜是晋宁自己吃以外,其它三个菜都是颜色可爱又柔软细嫩的甜食。
看着那些一端上来就让虫流口水的饭菜,奥维拉没有敢动手。
晋宁主动给他夹了个淡粉色的糯浆团子:“尝尝。”
“谢谢主人,您先吃……”被哥哥嘱咐过一定要懂事,且知道自己一旦让晋宁不喜欢的话就不会再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奥维拉非常的谨慎:“您吃完,我……呃,奴再吃。”
“……”晋宁扶额,稍微转过身去,闷闷的,肩膀都在微微的动。
奥维拉可紧张了,一双眼小心的盯着他:“是……是……您不高兴了吗?”
开玩笑。
晋先生在这只小虫身上,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礼遇。
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转过头,答了句:“没有。”之后开始动筷子吃饭。
奥维拉一直老老实实的看着他吃,最后他把菜吃完了,才示意:“吃吧。”
“是~”很高兴的一句回应,他想吃的都没有被主人吃掉,所以开心快乐的拿起叉子直接插过去,一下捉了两只团子塞进嘴里,左右两边,不同口味,幸福极了。
短短几分钟时间,小虫就扫完了一半儿的食物,被低声询问:“再点几份?”
“不用啦。”那鸭子看着他坐在主人身边自由吃,眼神中迷惑且嫉妒,奥维拉竟真觉得自己高兽一等,对现状非常满意,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够吃了。”
“嗯。”
晋宁看着他那双晶亮的眼,对老板总说虫族眼睛漂亮这事确认了一下,又看看他沾满了糖粉的嘴,递出一张湿巾。
“……”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纸巾,奥维拉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感觉吃相有点过度,小心的抿了下嘴,改成温和一些的吃法,并且照例:“谢谢主人。”
“不客气。”
拄着脑袋在一边看着的男人,目光和神色都带着些探究,在他吃的时候,忽然动手又拿起筷子,帮他夹了一个青团子。
奥维拉看着盘子里的团儿,眨眨眼,又说了句:“谢谢主人。”
“不客气。”晋宁笑意越发的深,又给他夹了一个可可的,一双狭长黑眸幽幽瞅着他看。
奥维拉脸颊下又一次开始浮出粉红,感觉是在被戏弄,又没有办法,只能低声再次重复:“谢谢主人……”
男人也照例把他这个称呼,以及所有的害羞情绪都回为三个字:“不客气。”
当看着这当初几次三番跳起来骂人的小虫现在几乎不敢和自己对视,晋宁先生又一次认同了老板的话——确实,主人比雄主多那么一点点的……爽。
吃饱喝足,晋先生带着新宠物上飞行器,帮他开门关门后都得到了一句‘谢谢主人’。
而这边的于先生,也正吃着虫老婆研究了一上午弄出来的几个炒菜,以及一份烧鹿肉。
鹿肉香软弹牙,浇汁浓郁,很合口味。
其它几个素菜做的,更是色香味都有。
“好吃,奖励你。”吃饱喝足的于先生看着等评价的乖雌虫,给予赞叹不说,还连带了奖励:“下午带你去上班。”
“嗯?”安德烈眼神一紧:“不行。”
“不行?”
“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在家的话,更好一点。”
“说带你去就带你去,哪那么多废话。”说完,于寒交代了古帝安一声,指向角落里的一台通讯器:“你在家玩,有事用专线找我,接3012。”
古帝安立刻点头:“是。”
安德烈倒是局促不安,许久才答了声:“是。”随后去换了那套藏蓝外套,打扮整齐的跟着雄主出门见人。
午休的政务处,大家都出去吃饭,人倒是没有,虫,有两只。
两兄弟就这样意外跟着各自的人,在政务处相遇了。
于寒回去的早,所以当晋宁回来时,他已经抱着虫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摩天大厦窗外的风景,手在他衣服内摸揉,贴着耳朵逗他。
“这没监控,看不见。”
而另一边,因为晋宁推门时给奥维拉让了一步,让这又一次享受了仿佛伺候一样待遇的虫惊恐重复今天第N句。
“谢谢主人。”
然后得到一句同样笑意盎然的“不客气。”后,一抬头,看到他哥夫抱着哥哥在办公桌后瞪眼看着——顿时呼吸一停,吓得差点跳起来,红着眼尾到处找地缝!
“啊、奥维……”
安德烈也匆匆把自己被雄主扒开的衣裳领扣全都扣回去,一张脸也是难以见人的往侧面躲了躲,还用手压着雄主正又想探过来摸摸的坏手,抿唇示意他:别动!
“我的办公室。”
于寒被打断办公室午休play,失笑着抬眸看见奥维拉换下了身上有些军制风衣,穿了一身淡蓝色休闲运动装,是情绪投影款的,头两侧挂着两个蓬松的小白云朵,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可爱。
这就开始打扮他的虫了。
“我不是说给你放假了?不回家玩虫?”
“请半天假,扣全天,不如来混。”
晋宁一边答,一边扯住在门口发愣的虫,把他按在皮质沙发上,去饮品机接了一杯蓝莓汁,顺手给小虫子递过去,又是那副有趣的目光看着他。
羞于启齿的奥维拉,低着脑袋接过他给的饮料,小声说了句几乎听不见的:“谢谢主人……”
“嗯?”晋宁看着他头顶的小云朵因为有点害羞的情绪而转变成粉色,微微躬身:“你说什么?”
“……!!”感觉他就是故意的,在外面也就算了,奥维拉涨红着脸拉住他的衣领强调:“我哥哥在那边呢……!”
说话的同时,粉红小云朵咔嚓一声,打了个雷。
生气了。
另一边的于先生看见这滚滚小雷,非常配合的捏了一下自家虫的大腿根,让正在发呆瞅着弟弟和晋宁的虫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唔嗯!”
然后拍拍他的坏手,也满脸红蕴的开始找地缝。
两个男人都乐此不疲。
很快,于寒忙碌起来,一个远程会议,他得全程对着光迅镜头开会。
安德烈坐在一边随便看看他要用的一些档案,就当是熟悉帝星状况。
晋宁最清闲,他就是个保镖,执政官在哪他在哪,执政官忙着开会,他就在沙发上坐着玩虫。
一会给他一个水果,一会儿给他一个糖块,一会儿又一个小饼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裤兜里一个一个,陆续掏出来。
拳头放在他面前,摊开就是一个小东西。
虽然都是普通的水果和点心,没有什么补充精神力的效果,却莫名的让小虫一直没闲着的嘴,每次都变得更忙碌,被烫了似得知道自己得按规矩感谢,当着哥哥的面又万分不好意思,只能拉着他衣领尽量让他靠近自己,轻轻小小的说,说完各种羞涩。
于寒那边眼睛开会的同时偶尔溜几眼,看着晋宁的动作,对他昨天还抗拒的说要把车开沟里的巨变感到无语。
干政务最好的福利就是各部门各司其职,尤其是于先生这种一手遮天的,活干完了人直接走。
当走到政务楼门口时,于寒站定,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虫的晋宁,看他提前帮奥维拉把副驾驶门打开请他进去,露出笑意:“这么会伺候虫,我的也送你吧?”
“行。”晋宁很明白的把后排座车门也打开,请安德烈也进去坐。
安德烈犹豫片刻,看看于寒,不担心他把自己抛弃,只想知道为什么不带自己回家。
“还有点小事,我忙完去接你。”说完,于寒招呼晋宁:“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你准备了没?”
“准备了。”晋宁立刻走向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两个大箱子交给他:“用我陪您去吗?”
“不用,我自己去最好。”
两个男人在外面低声聊天,检查箱子里的东西,两只雌虫坐在车里,一前一后……竟是安德烈先开口说话。
“怎么样?”
“还……还好。”奥维拉转过身,那脸一下午都是热乎的,唇色也因为总是咬来咬去而比之前变得更红润:“还算适应。”
“适应就好。”
原本一直跟着自己的弟弟被突然带走,安德烈在家时就担心弟弟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晋宁突然带回家,感情不够坚实,遇到问题会发小脾气和晋宁吵架,心里始终有一角是揪着的。
现在机缘巧合看了一下午之后突然安心。
从来没见过……能被这么伺候的雌虫。
也不知道该说是晋宁职业的缘故,平时就给老板铺路惯了,有些动作都十分顺手,还是该说奥维拉眼光好,回帝星的第一天就伸出魔爪……抓了个好的。
这样的高兴,让原本不怎么话多的安德烈忍不住调侃了句:“之前还说要和古帝安找同一个雄主,现在就自己跑了,把他忘了?”
“当然没有!”奥维拉眼睛一瞪,拢着唇小声:“等我稳定了,就和晋宁说,把他接过来!”
安德烈:“?”
短暂的惊愕后,他不敢置信的凑近弟弟:“你是说……”
“对啊!”奥维拉理直气壮的点头:“就算我只值一双鞋,至少我免费了,晋宁也要了。那多一个古帝安也没什么不能行的吧?我先试试水,如果真的行,马上就和晋宁说接他一起来!”
安德烈脑瓜嗡嗡的,上面仿佛盘旋着无数的小蜜蜂,想不通的猛眨眼:“……为什么?”
“为什么?”奥维拉失笑:“你希望你雄主身边总多一个和你很像的虫伺候着吗?古帝安他又老实又听话,确实不会和你争什么。但哥夫他就喜欢这样的,时间一长了,万一哪天哥夫喝醉了,想抱你没找对,和他滚到床上……你后悔都没用。”
“所以,你是为了我?”安德烈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就差骂他:你疯了?
奥维拉很明白哥哥现在的想法,立刻解释:“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反正把他带走是最优选择,正好我也不会伺候雄主吃饭,他刚好可以补拙。”
和从前一样,奥维拉为了完成一些目标,总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一点安德烈自愧不如,却也不希望弟弟的感情里面掺杂着与自己有关的算计,他有任何小算盘都可以,但不能是因为他哥。
“这样的话,就不用了,我雄主昨天和我说,这辈子只要我一个,我信他说的。”
“行吧。”奥维拉腹部一缩,一个轻轻的嗤笑:“给你承诺是好事,但是一生长着呢……咱们之前战团里有多少家里有雄主的,你想想,哪一个不是年轻气盛有权有势时用血汗拼搏来的功勋申请配那些成年不久的小雄虫,自以为的幸福快乐,后续随着年纪增长,要么精神力下降退居二线,要么越发忙碌没时间回家,雄主正当壮年,就左一个右一个带回家……哥夫那种性格,你给他当雌君,他也会把你当玩物,你打算一辈子都在他身边当个玩物?”
“你是雌虫,你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你总会有想做的事,就算你认可一辈子给他当玩物,你也必须有自己要干的事……你们俩天天年年的在一起,你敢保证他对你一直这么新鲜?做雌虫还是要以给自己谋划后路为首选。”
“这也是我选古帝安的原因,他老实本分,不会和我争。我也不会和他争,两只虫伺候必定比一只虫伺候的好,雄主去外面再找的几率也低。与其雄主自己出去找,为什么不能是我给他找?”
奥维拉长长的一段话,把安德烈说的无地自容。
他到目前为止,还真就没想过未来的路怎么走。
他前半生确实有过无数的梦想,后来,从某一天起,梦想都变成了去帝星找他……再后来,成为雌奴后梦想破碎,陷入黑暗,即使再见到他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梦想和希望却也没捡起过半分,唯一想要的,就是想给他生个小人儿。
他的雄主拥有一切,不需要他出去争夺、拼搏、以命相护,他唯一能做的,除了伺候好他舒适,就只有孕育下一代。
甚至他也很清楚,这所谓的孕育,也只是自己的一腔私念……或许对雄主或雄主的家人来说,和卑微虫族生下的幼崽,是对他们血统的一种玷污,所以雄主才会百般拒绝他的生育请求。
很多发展条件相对好的种族,都不和容易陷入精神狂暴的虫族通婚……更何况人类。
可是,作为雌虫,不论什么原因,给自己雄主找新宠就是不对!他是个鸨虫吗?和晋宁才在刚在一起,就开始考虑给他再找一个……难道不会让他觉得这只雌虫对自己一点爱意都没有?!
安德烈半晌无言,满脑子乱七八糟,完全吵不赢他。
最终,闭上眼的安德烈只认定一句‘弟弟还年轻,他不懂得真正的情爱都有霸占欲,不能让弟弟因为我,刚有了点欢喜的火苗就带去一个分享者,把后续所有的回头路都堵死’……
于是,在深吸一口气后,他沉着眼开口:“不行,古帝安我要留下。”
此时,正拎着箱子准备走的于寒顺手拉开车门,要和傻虫黏糊一下嘱咐嘱咐晚点过去接他,却一拉开车门就听到他说。
“古帝安我要留下——他老实本分,不会和我争,我也不会和他争,两只虫伺候必定比一只虫伺候的好,雄主去外面找的几率也低。与其你哥夫出去找,为什么不能是古帝安?我今晚就把他扔你哥夫床上,你死了那条心,就这么定了!”
说完,紧瞅着弟弟和他较真的安德烈感觉右侧有点凉风吹进来,抬眼一看……车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雄主笑意悠悠的倚在车门边看着自己。
“你定了?今晚就把他扔给我?说好了吗?”
男人依旧笑着,可那笑意中却莫名泛着点阴冷的邪气,让虫看了有些害怕。
“雄主?”
安德烈想说这是误会,他只是以弟弟的话还给了他一下,雄主没听到弟弟说,却听到了自己说,一团混乱的脑子更没办法立刻捋顺,麻木半晌后干脆不管了,直接转头看着奥维拉,继续刚才的话题。
“总之,古帝安我要留下,你休想带走!”
“哎?哎?你这什么意思?”于先生被忽视的好惊讶,笑容更胜的揪着雌虫要他给个答案:“就这么给我定只虫就算了,还忽略我?”
“没忽略您,您不是要忙吗?我也忙着吵架,等回家再哄您,乖。”安德烈温柔的轻拍他手臂哄哄,接着目光顷刻间凌厉起来,转头瞪着奥维拉:“回去之后,一个字不准再说,听见没?”
“……”奥维拉确实也不打算说了。
哥夫和晋宁都在外边呢,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把嘴闭的死死的,很是尴尬。
对于这动不动就互相你训训我,我训训你的兄弟俩个,于先生是习惯了的。
“行吧,那我先做好准备,晚上迎接古帝安上床。”看这虫一点没有离不开自己的意思,甚至还和弟弟吵起来了,于寒乐呵的关了车门,示意晋宁:“管好你家的小虫子,馊主意真多。”
“他……”晋宁不知该说什么,只无奈的看着他:“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以您的状态,做记忆提取的话,会很危险。”
“我答应我哥和安德烈不砍他,我还不能想办法恶心恶心他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是。但您本身技能就是会探取别人的记忆,您和正常人不一样,您脑子里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细胞。上次做完记忆提取,医生说您的记忆太过杂乱,不适合做这种探取。”
“上次死了吗?”
“没死……但您空壳似得傻了好几天。”
“这回我和虫坐一起傻,记得给我拍照留念,等我醒了好好看看。”
晋宁长叹一声,说了句:“好吧,祝您好运。”随后转身上车。
……
两个小时后,帝星首都政务处十六层,一个耀眼的身影突然拎着大皮箱出现。
他身穿一套红色夺目的亮片红夹克,戴着彩漆大墨镜,迈着嚣张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走向星系殖民划分区总管办公室的大门口。
这人脸上目中无人的得意笑容,看起来像是对政府权威的一种蔑视,以及他的特别,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门口的等待座椅柔软又舒适,他翘着二郎腿坐下,从拎来的皮箱里面掏出一只投影器架好。
随着投影器打开,震撼的音乐极大声传出,男人的脚还跟着节奏抖了几下,跟着哼了几句,直到把投影调到了某个特定的频道。
“嘿——!”他开口,声音也是带着环绕似得从音响里传出来:“你们这些胆小鬼!没有来接待我的吗!”
随着声音一层一层如魔音穿脑般的从音响中传出来,周围注意到他的人越来越多,有人逐渐认出他那张脸上张狂肆意的标志性笑。
“这……好像,是那位执政官呢?”
“呃,确实有点像。”
“谁招惹他了?”
“不知道。”
“哈哈哈——”他依然魔性的笑着,继续嚷嚷:“今天,我是来讨债的普通公民!我要状告你们这的一个高级官员!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的所作所为,都将被立刻曝光!”
因为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以为是什么极端演习,此时立刻有人附和:“对!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坚持公平公正和透明!绝对不会任由违法官员一手遮天!”
“是的先生!”面对这位一点不普通的普通公民,有负责处理的稽查科人员理科上前:“今天不巧,领导层都出去开会了,请您出示您所携带的证据!我们将会按照流程立刻为您上告!绝对会为您妥善处理!”
“好嘞!”领导开会这种常用手段早就不新鲜,此时眼见着周围这些下属都围过来,于寒立刻乐呵的打开了投影仪:“我自己的记忆片段,经过公正司提取盖章,该有的都有,咱们一起来看看——也就当个见证。”
说着,投影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阴暗的军事场所,同样有另一个光屏,上面是他们顶头上司富藏那张脸,正对着下面一个身着军装的属下说话。
“找到了吗?”
“找到了,尸身存放在暗星。”
“确定弄死了吗?”
“非常确定!”
“好吧……这样的话,帝星执政官就少了一位,我也算是有点机会,往上走一走。”
“是的,希望您能成功!”
……
播放结束,周围开始议论纷纷:“之前就听说有个执政官哪个虫族星系了……好像是两个月前传了消息过来,说出了事,被追击炮炸死了?”
“不不,没有的事,半个月前我还和他做了一次内容交互,我当时还奇怪他人在外系,还有空插手我们这部门小事,批改的乱七八糟……有些建议都像是故意开玩笑一样。”
“是是,我不久之前也有一份政治提案交上去审查,本来我们这摊也不该他管,他却忽然来管,我做了半个月的内容直接给我打回来重审……原来是我们头儿把他惹了?”
“前两天我倒是真听说他死在星际战场上,不过不是炮,是机甲能源武器。”
“所以……这些事真是我们头儿干的?”
“嘘嘘,不要乱说,那视频里也没说他到底干了什么,你就敢给他定罪了?”
“就是,他只说了‘找到了吗’又没说找到了谁,这很可能是诬陷,不能成为证据。”
听着周围舆论开始发酵,于先生俩手一摊,对面前刚才承诺说可以处理的小官开口。
“现在,你们是希望我现在就坐在这,一直反复播放到人尽皆知,还是尽快通知你们开会的领导回来,面对面解决一下我这普通公民的小问题?”
“……这。”
接洽的那伙人哪知道是这事,还以为是演习,能在执政官面前刷一波好感,现在头昏脑涨不知道领导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自己要插进去,惊讶半晌,其中看起来最老练顶事的一位站出来,给出回答。
“这样,我们先记录您的号码,然后派车送您回家等待,之后三天之内我们一定会主动联系您,给您一个解决答复,您看可以吗?”
还真是普通公民发生问题后的最常用手段——息事宁人,定好周期,护送回家。
“那行,为了怕你们忘了,临走前我再放一遍吧。”
嚣张的普通公民就这么又播放了一遍自己带来的记忆剥离视频,让所有人都又听了一遍富藏叹息着说——这样的话,帝星执政官就少了一位,我也算是有点机会,往上走一走。
他播放完毕之后,众人都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他又没走,摇头:“不行,这段记忆截取的太短,我还是怕你们不相信,我得再放一遍长的——”
谁知道还有另一个版本?
他很快又调出来,之后众人看着视线慢腾腾的跟着某个属下进入军区,看到他拨帝星专线后富藏出现,说了那些话之后见到有人现身,惊讶的问了句:“你还活着?”
这一句话就敲定了,他话里说的‘找到他了?确定弄死了?’说的都是这位执政官。
因此,所谓的‘诬陷说’……不成立了。
人群中一片骚动,看着他们顶头领导在视频中看到执政官还活着时吃惊不已的脸,以及那还没等解释清楚就做贼心虚般突然精神爆破,想间接带着对方精神体一起下地狱的属下。
这……已经算是当面谋杀,证据确凿。
当然,众人也都很快听到了那句气急败坏的:“你妈的!你就在你办公室里洗好了脖子等着老子回去弄死你!”
他来这里公然胡闹的原因,也有了。
“哎?”当视频播放结束,于先生又看了眼更加聚集的人群,开演唱会似得指向后面:“来了几个新人?没看见吧,我再播一遍!艾瑞巴蒂动起来!”
就这样,执政官先生找各种理由一遍一遍的播放着自己带来的记忆提取画面,让周围所有人听富藏说了无数遍:‘这样的话,帝星执政官就少了一位,我也算是有点机会,往上走一走。’这种完全不应该搬到台面上来讲的话。
长达几个小时的闹剧,这位普通公民的政治权益大到离谱,甚至连安保部门都不敢上来阻止他。
当执政官先生终于玩够,拎着他的大音响和投影器离开时,整个政务层所有人汗如雨下。
有人在人群之中叹息:“惹谁不好……惹这个疯子……”
有人觉得该早做准备:“我感觉头儿可能要凉了……说不定会牵连所有下系一起罚降,不然我们赶快申请转部门吧?说不定能不掉级。”
有人则是一言不发,直接回到自己办公室,硬着头皮继续做自己手里的工作,直到下班。
……
半小时后,夕阳下,一艘银色的飞行器出现在晋宁家门口,飞行器下方拖着些知名品牌的衣裳服饰以及名贵配饰,一路飘飘洒洒,掉落无数粉白相间的花瓣。
很唯美的一幕,看的奥维拉都瞪大俩眼惊呆呆的,却被飞行器窗口中钻出来的,那穿着红色亮眼喜庆亮片外套,还戴着彩色墨镜的男人弄的哭笑不得。
“哎!喜提安德烈!”于先生在门口开着飞行器晃来晃去,手里拿着大喇叭,发出如当初在帝星救虫时一样的清朗大笑:“有没有时间在这美好的儿童节里接受个求婚!让你爷们儿带你公正处去结个婚!”
都逼到这份上,于寒就不信,这傻虫听见结婚,还能俩耳朵一歪,全漏出去!
飞行器在外面转来转去,屋里的雌虫许久才出来,仰头看着飞行器上笑容肆意的他……
初见时的红色校服,后续帝星的蓝蓝色反光航服……此时这亮眼的红色闪耀夹克衫把当初见过那两次刻骨铭心巧妙的糅合在了一起。
他也,一点没长大似得胡闹模样。
雌虫心如擂鼓,在于先生项坠发出剧烈嗡鸣的情况下,望向天空张开双臂。
于寒立刻把飞行器调成自动运行,随后舱门一推,对着他张开的怀抱纵身一跃——!
噗的一声,两具身体带着彼此的心跳猛地撞在一起,一如当年那个顽劣少年撞在看不见的波纹山上后头昏脑涨的摔落,被雌虫抬手接在怀里,才有了无数的奇妙后续。
此时,伴随着项链的嗡鸣,以及雌虫几乎控制不住的半兽化,眼瞳逐渐加深扩开,极光流转,喉咙粗哑的垂眸望着他开口。
“我又一次,接住您了。”
第092章 回家!
“哎?哎?哎……保持住!保持住!”
天知道于先生有多喜欢他这外骨骼满是极光缠绕的利刺, 眼瞳覆盖满整个眼球的魔神厄兽化状态,激动的让他控制着千万别缩回去,几乎飙车一样赶到公证处。
安德烈才知道, 在帝星办理结婚都不需要携带身份证。
或者说,和没有在本星有户籍的异族结婚,异族方面完全不需要身份证……只有于先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一大群服务人员过来服务。
安德烈看着围过来的这些,声音柔软, 身上有香香味道,柔软又白嫩的雌性人类在面前晃来晃去, 本以为是执政官先生的特权服务,还有点不敢动。
直到后续听着于寒表示选择‘一夫一妻制’的结婚模式后,一些工作人员露出‘抓到冤大头’一样的嘿嘿表情,对他们讲解了一夫一妻制的弊端。
“想好了哦, 一夫一妻制是原制度婚配,不受现在的新婚姻法管制, 一夫一妻制状态下夫妻双方平等权益, 财产全面平分,且都是会被严格监管的……现在大数据全都透明,您要是对其它人发起追求,或者一些厅中或酒肆的兽奴买位约床,总之帝星范围内出现的所有过激行为, 都是会有短消息自动提醒配偶的……”巴拉巴拉巴拉:“除非离婚, 否则不能解除。”
好像……对雄性不是很优待?
一听到兽奴约床什么的,安德烈就觉得, 自家雄主很可能未来被大数据每天监控,天天提醒, 感觉离婚危机几乎近在眼前。
倒是于寒听她说一堆,对这些警告全然不放心上,着急的点着头:“啊是是是快点吧,一会他变回去了。”
“您呢?”帝星的工作人员见多识广,倒是也没见过多少和虫族结婚的,问那只身体周围缭绕盘转着不少莹亮精神丝线,看起来很稀奇酷炫的极光虫:“您确认吗?”
安德烈被于寒拍了拍脑袋,才傻傻的点头:“……确认!”
“好的。”
工作人员迅速对安德烈进行了一些采血记录,拍照刻印,虹膜扫描……很快录入了他的新身份。
然后就给他发了一张帝星身份证,笑眯眯的开口:“恭喜您嫁到帝星,以后是我们C宇宙V301星系中央帝星的合法公民啦。”
身份证是淡白色的光卡样式,边角透明泛着些光感彩色,上面记录着他的一些姓名与种族之类的信息,以及帝星身份排序号码一串串。
一只虫,在帝星,有了和人类一样的……身份证。
身份证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光点闪烁,伸手一摸,就立刻投映出另一份小小的数据,上面是他的配偶信息——也就是,笑容璀璨亮着一口白牙的于先生。
于先生的身份证也更新了,原本配偶栏是空白,现在摸出来,就是那只魔化虫虫被捕捉下来的照片,魔化,但傻,还有点紧张脸红,目光娇憨到好像完全跟不上节奏。
于先生爱死了这个突然出现,还被永远留念下来的小意外。
……
位高权重行事总是异于常人的执政官先生从破败星球上带了只铁骨铮铮的雌虫回来做老婆果不其然成了新闻。
前脚刚刷新婚姻库,后脚才从婚姻政管局出来,就被一群三百六十度拍摄的小飞机包围,人也堵了个正着。
“请问执政官先生,您是基于怎样的考虑才选择与偏远没落的虫族伴侣走进婚姻呢?”
“在您看来,您的伴侣有哪些方面能够吸引您?”
“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与您的伴侣是如何相识并决定结婚的?”
“现在来自星系内各附属星球的星网舆论都说你们之间的婚姻是属于政治挂钩,您认为和他的感情给您带来了哪些不同的感悟和体验要选择与之结婚呢?”
“对于外界现在突然出现的负面看法,您是如何看待的?”
“能详细说说您和您的虫族伴侣是如何在不同背景下建立出身后的感情吗?”
“星网上对您和一只卑微虫族结婚并不理解也不看好,您觉得这样的婚姻对您的事业和声誉会带来负面影响吗?”
“传闻您家的兄长就是和虫族结的婚,您对家里的嫂嫂时常爱护有加,请问您是否也是受他影响?为保家庭退而求其次?”
最后一位记者递上来一份油墨都几乎没干飞速印刷出来的科普小档案。
“现在各个书面都在变相的科普虫族内容,那么您找这只铁骨铮铮的雌虫,是为了促进各星系文明大和谐吗?”
都把嫂子提出来了,这其中必定是有几个为了话题度要硬带舆论风向的问话,于先生不可能顺着他们的话讲。
因此,面对无数记者的询问,他讪笑着的同时,对手中的虫族科普小报纸嗤之以鼻:“真是胡说,我家虫虫很娇的,下回写他铁骨娇娇。”
不远处的安德烈已经从兽化状态恢复正常,因此那群记者也没有认得出来他,被这么一群人给瞬间冲跑,此时正窘迫的低着头,忙着把袖子整好,藏起自己手臂上微微鼓起的肌肉。
于寒却一眼注意到这样的表情,长臂一伸,便将他从无数个人后抓到,一把揽进怀里,朗笑指着眉眼粉润的羞怯颜色:“哈哈哈看吧!我就说,他很娇的!!”
随后当着无数记者的面掰住他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安德烈:唔……!!!
几秒钟后,一阵光芒大闪,光系执政官带着他家的铁骨娇娇逃离了现场。
……
而那只虫被接连的刺激弄的脑袋不清,一直傻到回家,在月色中躺进被窝里,被他精力充沛的新婚丈夫压着腿使劲祸害,还歪着脑袋盯着手里的身份证看……
他不停的用又尖又长的指腹按那配偶信息栏,看到上面的男人,又对比一下自己身上的雄主。
就像在确认——是真的结婚了?
证都领了,怎么还是那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迷糊样?
他的雄主一改在外人面前的高官肃穆,心情好到像是年轻了十岁,活跃的拍着他的膝盖:“缸,你还在线吗?缸?”
又听见这个讽刺性的称呼,安德烈知道这是在投诉自己又没有过多反应,晃了晃自己身后正摇摇摆摆往他身上攀的骨尾,示意他:不是缸,有感觉。
“出两声。”不是缸倒是给点反应,这新婚洞房夜,好像一个人在忙。
“嗯……”雌虫抿了下唇,低低的哼了一声,随后克制不住的弯起眼眸,发出:“哈哈。”的两声笑。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双眼眸快乐到发亮,口中的尖锐虫齿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弧度呈现出来,意外带着些俏皮之色。
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哈’的于寒,比听见他嗯啊更觉刺激,嘶了一声:“你在玩火。”
“嗯?”安德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还带有笑意的歪了下头:“玩了什么火?”
于先生呵呵的笑着贴近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玩、我、纵、情、难、灭、的、欲、火。”
然后,这只总被称作缸的雌虫,第二天就完全起不来床。
擦药完全不管用,只要坐起身,就是黏糊的痛感,身子痛,脊椎痛,胳膊腿也痛,完全没办法做任何事……甚至,他的脑袋也又被折腾成了之前的掉线状态。
“洞房花烛夜么。”他的雄主不光不疼惜他,给他擦药的时候还拿着记录摄像头对着他拍:“当然要刻骨铭心一点,是吧?”
雌虫低着头,也想自己看看,坐在床上,低头,看到自己肿成个粉包子褶的样儿,满眼疑惑:“是……被您玩坏了么?”
玩坏。
这个词浪的有点过分。
总是被这么不经意间的纯真给勾引到,男人又是抽冷气的声音:“你故意的?”
雌虫歪着脑袋,紧张,显然不是故意的。
他都已经吃完第二疗程的药了,还能被又一次弄到脑袋下线,傻乎乎的看着他家的雄主,可见这个洞房夜于先生到底有多努力。
也就更放肆的搓揉他的手:“早就告诉过你,结婚,就是要折磨你一辈子……这才刚开始。”
“唔。”雌虫呆呆的看着他揉着自己的指尖,反应许久,才匆匆点头:“好。”
于寒看虫虫脑子完全不清醒的憨憨状态,想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对他说了自己去做了记忆提取。
按上次的经验,提取完之后脑细胞需要重组,会傻个几天时间,不过和安德烈不一样,属于没魂那种。
慢条斯理讲了好几遍,才问他:“记住没有,到时候万一我比你傻,记得给我做饭吃。”
傻虫呆呆两秒,最终坚定点头:“记住了,给您做饭吃。”
“好乖。”
虽然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也饿不死,但于先生十分期待自己和虫虫对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甚至调来了四十几个监控排布在这里的各个角落,打算等醒来了看看,虫虫会干些什么。
短暂的恢复。
早上十点,雌虫可以正常下床,虽然走路还有些慢腾腾的,不过脑子看起来好多了,还知道去卧室内的小厨房里给雄主去弄点吃的。
被习惯伺候的男人正在屋内翘脚享受自己连续忙碌了两天后得来不易的假期,上网看看新闻,查看自己和虫族结婚之后的舆论到底有多难压,以及扯着嗓子喊。
“缸!我饿了!缸——”
“在做!”缸从厨房拉开门,瞅着他故意逗虫生气的表情,饭铲挥挥:“我不是缸!”
“你就是缸。”于寒脚在沙发上嚣张乱晃着嘿嘿:“按照咱们古帝星以前的规矩,出嫁从夫,妻子婚后都是跟丈夫姓,所以从昨晚开始,你跟我姓于,叫鱼缸。”
“……!@#¥%……”雌虫黑着脸,哗的一下把厨房拉门关上。
但卧室里的声音依旧没停,笑意悠悠的喊着:“鱼缸——在吗鱼缸!你的于签宝宝饿啦,来喂宝宝——!”
一夜之间,雄主年纪倒退二十年。
五分钟后,古帝安敲门,安德烈打开门,接过他从楼下大厨房搜刮拿来的一些菜品和点心。
“于先生,早。”看到了于寒坐在卧室方向,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于先生,我先去帮忙。”
此时,于寒开着的群体视讯里嗖的蹿出一个全身都在发光,红发黑眼睛的男人,拉着古帝安回眸看于寒:“抓住了!这是嫂子吗?哎?是吗?”
从,视讯里走出来了!!!
古帝安好像见了鬼,吓得脑袋一紧,被他抱着手臂十分恐怖,头皮发麻的匆匆往后退了退:“不,我不是!!”
很快,又走出了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绕着圈看了他一眼:“晋宁说是白毛绿眼睛,是他。”
“不是!”
古帝安确实感觉像闹鬼,也知道这是帝星科技,不知道是传送了影像还是真人,再加上男人们身上有种携带着各种高压精神力气场,总之挺恐怖的,连连解释后逃向厨房。
红发男人在后面喊着:“嘿嫂子!别走啊嫂子!这怎么走了——”
“触角不是亮的,晋宁说触角是亮的,这好像不是。”
“我知道了,是他弟弟!”
物以类聚,以于先生的性格,这群早就比那群记者还着急的抻着脖子等看特别虫的朋友能等到结婚定案了才出现,已经是极限克制。
伴随着越来越多嗖嗖嗖的出现在他家的人类男性身影,高矮胖瘦发色瞳色不同但黑色居多,男人们都眼巴巴的往厨房瞅,看见狼狈逃走的古帝安,露出嘿嘿嘿的笑意。
光屏里传来声音以及噼里啪啦拍打胳膊的声音:“晋宁——晋宁——你也传送过去!快点解释一下,他不是我哥!古帝安也不是我!!”
“哈哈哈……”于寒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事,笑得不行,敲敲桌面:“703星系科技不发达,别吓着我家虫,快回去。”
被禁止传送,几个男人不情不愿的传回到了自家,继续面对光脑镜头,从各种方向找‘嫂子’看。
过了快半个小时,屋内的一群‘男人’闲聊半晌,看到了另一只虫从厨房方向回来。
和刚才那只很像,但气质上有细微差别,远看气质高冷禁欲,近看目光和煦温柔,手里端着一些泡制的奶甜品,以及素炒小菜,外加两道快速烹制的肉类。
看到雄主正在和其它人开着会议视讯,本来想躲一躲,却被摄像头追踪着转,躲了两下没能躲开,干脆自暴自弃,目光一沉,弯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雄主身前。
“雄主,您的宝宝碗儿和宝宝勺儿。”
一声雄主,对面那些视讯的开始确认——这是嫂子。
所有人压制着立刻传送过来围着看看这只引起这么大风波的虫到底是怎样的好口味,瞪大俩眼仔细观察。
于寒也知道自家虫是在故意报复刚才于签宝宝的事,接过他递过来的可爱小粉碗,轻笑一声拉过他:“相比之下,我更想要个宝宝……就在这,怎么样?”
雌虫眼尾泛起一抹柔粉,瞥见视讯镜头,明白雄主说要宝宝是在兄弟面前的玩笑,重点是指要宝宝的过程,尾椎末端处那根不知什么时候伸出的一条,堪称妖异的黑色金边骨尾不自觉的躁动,轻摇慢甩,小心翼翼的攀上男人手腕,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坚定信任的回答。
“您不会的。”
“我会。再预定个直播生蛋,”男人低语恐吓,指了指旁边的小粉碗:“刚好用这只碗装,好不好?”
五秒钟后。
一大片来自帝星各处的特权弹幕突然在他家房顶天空上如拉横幅的礼花般绽放:
【我的天呐!我看到了什么!直播生蛋!】
【哈哈哈宝宝勺才是最好笑的!】
【嫂子别信他!他是个又疯又变态的家伙!他可能真的会让你直播生蛋!】
【我做证!他发起火能把你的宝宝勺吃掉!】……
安德烈歪了下头,看看自家雄主,又看看窗外礼花般的金色弹幕,再看看面前那群在视频中忍不住发了现场弹幕正咧着腮笑的直拍腿的男人们。
刚才还因为雄主年龄骤减而无奈的他,缓缓皱眉摇头,很不理解他的朋友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不好,觉得自己当着他朋友的面调侃他是个错误,轻声反驳。
“不,他不坏,他只是淘气而已,他不吃勺。”
他不坏。
他只是淘气。
他不吃勺。
这奇怪的三句话,让众人呆了呆,旋即更多信息条如礼花般炸在半空,各色闪耀,各种规劝。
【第一次听到有谁说这血腥残暴的家伙只是淘气!】
【他之前做拷问官的时候那些心狠手辣的过去,噫,淘气!】
【这么没有心的家伙只是淘气!我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嫂子呀,你们认识时间短,可能还没见过此人冷酷无情的行径。】
【这位爷可是谁都惹不起的淘气,太淘气了。】
镜头前的雌虫认真观看,逐一回答,最终看着那些‘心狠手辣’‘血腥残暴’之类的词汇指的是他手捏星球那类的行为。
但那都是事出有因,他从来没有突然发狠杀无辜者。
因此安德烈逐渐蹙眉,生起气来辩解:“不是这样的,我们认识时间一点也不短,他从小就善良可爱,只是你们没看见。”
闻言,弹幕消失了一阵,再就只剩寥寥几句:
【从小就善良可爱——于寒。】
【好吧,毕竟大多数雌虫都是唯我独强,万雄皆羔羊】
【你说的都对,所以铁血虫族大战淘气疯批什么时候演?我付费看】
【直播生蛋也预约了,我也付费】
【等有一天这位爷对你来一套他在帝星的审讯手段你就懂了他有多善良可爱】
某人看着这一幕,唇角始终挂着慵懒的笑意,最终抬起手,伸向视讯镜头。
下一秒啪嗒一声,视讯漆黑一片,只剩下那位爷的声音。
“别乱说,我家虫虫真的很娇,他害怕。”
众人:???
【这年头的恋爱真让狗看不懂!】
被强制挂断通讯后,外面的实时现场留言与小监控设备也是零散几个过来,有的被打掉,有的躲得远就被忽略。
它们一同看到于先生在挂断通讯后毫不客气的动手端了奶,其它的往雌虫那边推推:“喂我。”
“……”
安德烈无奈的笑着端起宝宝碗,一口一口的耐心喂他。
本想和他谈谈,让他不要和太过嘲讽他的朋友过于深交,却又介意于刚刚结婚就管制雄主的私人问题,有些过度。
不不不——安德烈内心给自己抽了两个耳光。
在他眼中,雄主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总是会不自觉的认为自己是他第一任雌君,具有引导和照顾他的责任。
但即使婚姻一夫一妻,他也深知实际上雌君另有其虫,只是因为生育伤了身子不再耽误他再找而已……自己只是名义上的‘雌君’,是在‘铁扇’不能履行正常的侍奉义务后才有的雌虫,该有本分,雄主轮不到他来管。
不僭越,才是长久之道。
因此安德烈强迫自己在混乱中恢复,很快又是那副沉溺于给雄性喂食的感觉。
事实表明,做一个不会被雌君压制的小三雌侍也很幸福,只要享受雄主带来的美好,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
于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只看他满脸的满足,也知道他高兴着。
直到吃完,于寒舔了下唇,放下饭碗:“准备好了吗?”
“什么?”他吃完才刚有空动手自己吃的雌虫茫然抬眸:“准备什么?”
“回家啊!”婚结了,有了法定关系,不会再出变故,肯定就得立刻带回家炫耀:“不然,你打算在这政务庄园里活一辈子?”
之前的安德烈,在刚入住在这里的第一天,还以为这就是他家,还狐疑为什么没有见到那位正君。
后来知道了这不是他家,猜测可能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被安排在‘家’。
在虫族眼里是可以带回家的雌侍或雌奴,在人类眼里……是不配住在家里的卑微种族来的小三小四,所以连跟着他出去工作都稍显抗拒了一下,怕给他丢人。
结果现在,在雄主真的神奇的履行诺言,拥有了婚姻的安德烈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庆幸完不需要和他上一任雌君在同一屋檐下,就迎来暴击。
这突然听说要回家,而且这里也不是单独给他住的地方……以后要和正君一起住??
不确定自己和都有了雄主宝宝的上一任雌君之间到底如何相见,又到底谁是‘有名无实’谁又‘有实无名’的某只虫顿时心脏一紧。
“今天吗?”
幽幽享受着他见家长的紧张气息,于先生依然笑着:“嗯,吃完就走。”
“可我……”来的太突然,安德烈饭也咀嚼的慢了些,匆匆想应对:“我还没准备送给……铁扇的礼物。”
“铁扇?”
“嗯。”
由于雄主从未在他面前正式提起这位正君的地位,只是安德烈觉得对方进门早,所以在心里判定成了正君……此时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名位,干脆不太礼貌的直呼了之前听到的名字。
于寒的家庭氛围属于十分的没大没小,也没对他这样称呼感到不妥,反而还挺惊奇他之前脑子那么不好用还死死记住了这个铁扇和悟空,乐呵的从衣兜里掏出银行卡递过去。
“难得你还知道给他买礼物,那一会顺便买。”
“谢谢雄主。”安德烈苦涩又无奈的想‘我是有礼貌的虫,肯定不会对正君/上一任雌君无礼’,手上收了银行卡,知道是雄主的钱,有点手软的同时也想起弟弟说的话,谨慎的问他:“我以后能……自己出去赚钱吗?”
“赚钱?”
“是。”雌虫认真的点头,眸中带着掺杂了天性的坚定:“我想养您。”
他想养我——于寒笑容越发肆意。
“虫的话,想在帝星赚钱,要么把自己变成奴隶,卖个一次性。要么……就是主人做主,零售。你看你想怎么赚?”
“……”又听到零售,安德烈的小勺子在碗里戳的咔咔响……饭也嚼的用力几分,不高兴。
这两个明显都是不能选的。
一旦他选了,雄主又变成主人,结婚证没收,之前的高兴全都成了泡影。
也是因为这样的困境,让安德烈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感到无望。
赚钱不能赚,生育工具也不能当……只能当玩具了。
以后年纪越发大了,不再新鲜好玩,还能有什么作用?
想想都郁闷。
于寒也知道,玩笑适度,笑眯眯的给了他第三条路:“有点自己的活也没问题,铁扇也出去工作。不然,你跟他干?”
跟他干?
以安德烈现在的心态,自知能保证不和铁扇抢雄主就不错了,还去抢他饭碗?
“我不。”
雌虫小小的抗拒,并且表情一直都没有为回家显得多兴奋,反而十分的紧张。
于寒以为是对他植入的那些大哥影响,让他抗拒回家,还挺美滋儿的。
他在仓促中去附近的商业街给雌君买见面礼,只问了雄主一句:“铁扇比较喜欢吃什么,您知道吗?”
“我想想。”他的雄主低着头想了一会,答:“如果作为饭菜食用,他爱吃一切甜嫩柔软的东西,比如说鱼类、菌子、虫胶。也喜欢吃各种有嚼头的零食,各种小虾、异变鸟类,感染后发生变异的奇怪口味可食用蘑菇、能量胶、一些低端虫制成的蜜饯、虫油、虫浆饮料……水果的话,不喜欢吃有酸味的,喜欢瓜类,尤其喜欢啃甘蔗,又能磨牙,又甜。”
安德烈听着雄主这么举例了一堆,手指紧紧捏住……忍了半晌才咽下那句:我喜欢吃什么?您知道吗?
显然,是不会知道的。
所以很多事也不用点透就知道了答案。
早就知道的结果,所以安德烈迅速平复自己,按照他说的买了无数的礼物,以及甘蔗,还买了许多可供烹饪的菜和肉类。
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训练几乎是信心满满,和雄主保证一定好好表现。学着他的语气说:“等会肯定把铁扇看的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于寒很满意他已经有了家庭竞争心态,早就想自己虫比嫂子好,于是郑重点头:“对,把他比下去!你是最棒的。”
安德烈心里想:比下去就不太好了,毕竟……他曾经是正君,又深得雄主喜欢,现在就算是自己顶上去,退一万步说,他有宝宝,他依然是正君……还是要尊重的。
但是雄主这么说,明显就是在偏心自己,刚刚那一小点的不快乐被抹平,也就私心美滋滋的没做出反驳。
于寒家在远离行政区的贵族商圈内,周围居民不多,安静美好的三层小别墅,进门后,于寒去停车,把安德烈放下,让他去按下门铃。
随着门铃轻响,房门打开,一只和曾经那只雄主在拍卖行买下那只雌虫配色十分相似的年轻雌虫推门出来。
这只虫有着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银灰长发,一双闪耀的紫色眼瞳如两颗宝石,眼睛圆润而眼尾上挑,艳若朝阳,仿佛随时都在微笑一般的注视着门口同样陌生的虫族,露出惊喜的表情:“嗨!”
在他身后还跟着只小虫崽……抱住雌父的腿,和他同样银发紫眸的小小虫崽歪头看着这只没见过的雌虫,没等他说话,就用奶呼呼的声音询问。
“你找谁?我雄父没在家~!”
看着那只看起来健康豁达的小虫崽,虽然外貌与他雌父一模一样的顾盼生辉,可眉眼之间与于寒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顽劣气质让安德烈心头一颤,咬唇,回眸看了看正在车库整理购买的那些东西的雄主,经历极端的心里挣扎后,屈膝拜在他面前。
“正君……好。我叫……西提·安德烈。以后与您共同侍奉同一个……雄主……希望您……多多管教。”
紫眸雌虫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下一秒看到不远处正停车的于寒望着这边发愣,抬手把抱在自己腿上的小虫一揪,地雷似得朝着他投掷过去后开□□骂!
“于老二你神经病!去虫族出趟差,不光自己弄一群虫玩,你还给我雄主找个小的?!打死你!!”
第093章 咬他!
“不是——正君, 不是、!”
怎么帝星的雌虫这么猛,还敢打死雄主!
不不对!怎么打架还扔孩子!
安德烈看到那边的雄主接住了被快乐投掷过去的虫宝,看到那只小虫宝丝毫不怕的搂住他就叭叭的在脸上亲, 茫然的想劝劝,却又没敢起身。
于寒看那惊慌的虫,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狂奔过来,一甘蔗棍直接揍那跪着的雌虫腿上:“你说什么呢!给老子起来!!”
说着, 他把东西往屋里随手一丢,才郑重的指着后面的古翊解释:“叫嫂子!这是我大嫂!”
安德烈:“啊?”
虫大嫂:“啊?”
“抱歉!嫂子好。”安德烈没想到他哥哥嫂子和他共住一个屋檐下, 闹了个大红脸,对自己一进门就给嫂子跪了的反应十分歉意,匆匆起身,十分小声的问于寒:“那, 您雌君呢?”
“我雌君?”于寒感觉他疯了:“我雌君不就在这?”
某只傻虫四下看了看,到处找找, 然后膝盖又被敲了两下, 遭遇质问:“我是不是说过,这辈子你再给别人下跪,老子打断你的腿?”
“……是。”来不及再找正君在哪,就算正君再重要,也不如雄主重要, 连忙低头看着他的眼眸道歉:“对不起, 雄主。但这是……规矩。”
“规矩你妈!”
还敢犟嘴,又是一甘蔗杆抽下来, 雌虫躲都不敢躲,膝窝硬生生挨了一下, 摸着他胳膊哄着:“我错了,雄主。”
“嘶——”身后的古翊看着,眉头拧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上前去揪住于寒:“他都已经道过歉了,为什么还打他一下?”
“因为我告诉过他,他把我说话当放屁!”
“你说话本来就和放屁一样!”看着于二那根棍子指着他家的雌虫,古翊越发的不高兴,眼神凶煞的盯着他:“当面教子背后训妻懂不懂?你再打一下试试?”
“我就打了!这是我的虫!”
于寒伸着棍子抽,安德烈抬着手拦,嫂子直接大巴掌往于寒脑袋上揍:“你再打!你再打!”
“我就打了!我就打!”
“呃——嫂子!不疼——别动手!别打他!”
……
不多时,一辆车从门口驶入,而后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拎着菜兜从车上下来,用钥匙开门进屋。
门一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团混乱的场面。
古翊骑在于寒背上抱着他脑袋啃,安德烈揪着古翊的手希望他下来,于寒手里拿着甘蔗身上挂着嫂子,追着自家雌虫邦邦的揍!
而自家的顽劣小虫宝正在旁边笑眼弯弯的啪啪鼓掌:“好!好!好!”
于凌:???
因此,原本的三人圈,变成了四人圈。
“下来!”
“我不!你让他停手!”
“妈的——老子自己的虫,老子不能打?”
“能打!能打!嫂子住手!”
“操——你特么还咬我!安德烈咬他!”
“不、雄主这不好!”
“啊啊啊——于寒你他妈咬我干什么——把你嫂子放下!!”
“啊啊啊啊——!!!!”
“嫂子嫂子!流血了!嫂子放开我雄主……我的错,快……”
“下来——!!”
“我不!你让于二停手!!!!”
……
半小时后。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看着怀中雄主被咬破的耳朵,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药吹着:“呼……呼……”
于先生一如之前一般,挨了内部人欺负就没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暴戾模样,只剩下委屈,靠在自家雌虫怀里骑着他的腿念念叨叨的抱怨。
另一边也骑着,不过是虫骑着人。
另一边也抱怨,不过是虫抱怨人。
两边都落了伤,不过两边落了伤的都是人。
于大在混战中被于二咬了好几口,人类的牙不锋利,却咬的足够用力,此时脸上胳膊上好几块青紫的牙印。
于二更别提了,被嫂子的虫齿咬的一个洞一个洞的,耳朵更是软骨都咬穿了一块,可以现场扎个环当耳钉。
闹到最后,嫂子眼泪珠子叭叭的往下掉,倒是把大哥闹的和自家老婆站在同一阵营,抬手指责于二不懂事。
于寒看了看安德烈,努力憋着自己身体里那点水分往外挤,好不容易挤出俩滴泪来,委屈巴巴的望着老婆。
安德烈哪见过雄主哭,体内的雌虫基因胀大到酸疼,却又不敢对他的哥嫂放肆,只能目光心疼的一下一下拍着他哄。
最终把于寒拍的狂躁,揪着他抱怨:“你拍我干什么,你骂他啊!”
安德烈一如既往的认死理,认规矩,无奈低声:“我不能骂哥嫂。”
确实,他是才上门的新媳妇,刚见面就骂哥嫂,那成什么了。
无语半晌后,于二气不过,干脆自己开口,指着那边骑住大哥的虫怒骂:“我就不该给你买礼物!”
“礼物?”古翊蹭的一下从自家雄主怀里抬起头来:“你给我买礼物啦?”
“没买!”
“哪呢!”
“不知道!”
“我看看!”古翊蹭的一下从雄主怀里跳下去,到门口看见那根他用来打老婆的甘蔗:“买给我的?”
“不给你了!”于寒也倏地蹿到门口,抢回自己的甘蔗:“还有外面那些,都给我老婆!你别想吃!”
“我就吃!”虫嫂子瞬间夺回大甘蔗:“早知道是买给我的,我直接就给你全啃了!”
伴随着咯嗤咯嗤的声音,甘蔗在拉锯中成为受伤的第三者,转眼就丢了一个节,再转眼没了一半。
“我也给你老婆准备礼物了!”吃完甘蔗后不讲理的喷了于二一脸渣滓后,古翊眼光亮闪闪的快乐,迅速跑回房间,端了一只铁盒子来:“嗨!安……安安!”
“是!”
此时正在诧异买给铁扇的东西变成买给嫂子的,完全无法对号入座的安德烈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我听说你原来也是军雌,给你买个游戏机!”古翊说着,把铁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更小的铁盒子:“以后咱俩一起玩!不带于二!”
“不带我?”刚清理完自己脸上的甘蔗渣的于寒站在一边,抱胸嗤哼着:“这种破游戏,老子直接通关。”
“最新款!难度超高!”
“难度再高也是瞬通!”
“你就会吹牛!”
“来,你拿出来——也别说我欺负你。找你老公,你和他一伙。我带我老婆——赢不死你。”
“我不玩。”于凌扶额,在感觉一团乱的同时,也十分无奈的低笑出声:“你们玩吧,我去做饭。”
安德烈觉得他家大哥真的是好稳重,和自家雄主完全两个状态……原本来的时候,就打算在厨艺上露一手,立刻起身:“大哥歇着,我去做。”
于凌呵笑一声:“好啊,那一起。”
于寒:?
古翊:??
一虫一人顿觉不对,互看一眼后,各奔各的,一把拉住。
安德烈还处于迷茫状态,倒是于凌看了看自家二弟,把手伸向了他的虫:“来,安安陪我做饭,你们俩和以前一样,随便玩去。”
刷的一下,虫被揪跑,厨房玻璃拉门被关上,以精神力缠住。
被拉到厨房里的安德烈瞬间想起之前雄主说的那些话,虽然说大哥现在穿着衣服——但搞不好他马上就脱了!!
心情唰的紧张起来,虫几乎贴着门边:“大哥——我做就行!”
“不用。”于凌一边沉着眼穿围裙,一边回答:“我做,你看着。”
和雄主一奶同胞的兄弟,连说话方式都一样——但同样都是‘我做你看着’,安德烈此时怂的不行。
雄主之前的教育告诉他——得跑。
是的,得跑。大哥会不会发疯是一回事,如果他不跑,他家雄主是必定要疯一下的。
嘎吱嘎吱——外面的一虫一人也在拽门,于寒惦记着是自个儿家,也不能用精神力直接给门炸开,就硬是用手指掰开一个门缝儿,抓住自家也正在扒门缝儿的雌虫触角就往出拽。
门缝中的安德烈:“挤……挤死了。雄主……我的……角……”
另一边的古翊倒直接,正因为是自己家,得失无谓,返回客厅拎起凳子,哐当一下就对着玻璃门直接砸了下去!
正往外掏虫的于寒眼看着凳子往厨房门上砸,张开手骂了句:“你妈——我媳妇儿在门边上!”还没说完就伸手去挡,被凳子直接砸了脑袋!
不被砸,于二还没反应过来,砸了一下,脑瓜瞬间起了个包,才露出扭曲的笑意:“呵!对啊!我找个虫,就是为了和我哥换老婆玩,我还忘了!”
随后抬手揪住古翊,一口啃在他脖子上!
“老、老公——”古翊被咬懵了,低头看着于二猩红的眼神,翅翼震得像世界末日般着急!却怎么也甩不开他!
下一秒刷拉一声,厨房里戴着围裙的于凌出来,拎着眼前抱住自己雌虫啃的弟弟,对着他脑袋就给了一拳!
于二不甘示弱,松开嫂子扑过去掐着于大的脖子,抬脚就踹!
两只虫此时完全处于呆愣状态,直看着两兄弟缠成一团,一路掐到了厨房,又是刷拉一声关门,随后传来锅碗瓢盆叮当中的怒骂!
“谁和你换老婆?就只有你喜欢玩傻子!”
“就你老婆聪明!玩迷宫游戏第一关都过不去!我老婆智商是坏了,你老婆是没智商!”
“但我老婆漂亮!那两个眼睛像两颗紫葡萄一样晶莹剔透!你老婆眼睛,那就俩绿豆!”
“我看是葡萄干!还是黑葡萄!我老婆白里透粉!你老婆像是那天天上山下河的野猪!”
“白得像鬼一样,有什么好的?我老婆的肤色健康,摸起来也比你老婆的皮肤摸着嫩!”
“你没摸你怎么知道不好!没听过又白又嫩吗?摸起来像羊脂玉一样比你老婆强多了!”
“再好也是毫无血色!”
“他体质不好!你等我养两年你再看!比你家的野猪强百倍!”
“再养也是白虫子,满脑袋白毛,英年早衰。”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老婆比你老婆听话!比你老婆懂事!”
“对!我还忘了,年纪大的才懂事,你老婆老,你老婆比我还大两岁。你玩老头。”
“大两岁就老头了?那你也是老头!你比我大二十六岁!于老头!”
“于二笔!”
“于!大!笔!”
……
半小时的叮叮当当,厨房里吵吵嚷嚷伴随着切菜炒菜的声音,外面的两只雌虫从之前缩着脖子的紧张,到后续听到里面已经不可开交。
安德烈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紧张的一直想进厨房里阻止一下。
古翊倒是见多了他俩干架,拉着弟媳的手:“走,咱俩玩去!先带你玩个简单的!”
新游戏打开,很快,俩虫站在院子里,一虫一只游戏护腕戴上。
随着叮的一声,安德烈脑袋上也多了一个lv.1的金色标识。
厨房中的两个男人眼看着天空中挪过来的硕大船体,光膜划分区域,开始游戏布局,院子忽然变成小路,草丛中钻出各式各样的小型怪兽。
一只猛虫呲牙咧嘴的朝着安德烈扑过来,被他下意识挡住,一把捏死,小虫很快碎掉,掉落在地上,光芒散去,变成一把小刀。
“来啊!”脑袋上已经瞬间顶了lv.3的古翊杀了两只小型猛兽,丢给他一把红色的复合弓:“打天上的狮鸟!天上脆皮,经验还高!”
安德烈傻乎乎的哦了一声,拉弓射箭——瞄准了天上一只体型相对较小的鸟后嗖的一声,天上的鸟被复合弓携带的火属性炸开花。
尸体下落,留下了一颗绿宝石。
“是宝石!放你弓箭凹槽里!毒属性!”
“……好!”
安德烈匆匆点头,把宝石镶上,随后看着弓箭和自己的外骨骼一样缠绕了绿色,抬起弓箭射穿了更大的飞鸠,看它燃着火与毒,被耗死后掉下。
而他脑袋上的经验条也从一开始的lv.1变成lv.8。
才lv.5的虫嫂子从后面飞过来,满眼惊奇:“你射的好准啊!好玩吗!”
安德烈看了眼手里的弓,笑着点头:“是的,很有趣。”
自从当初那件事之后,安德烈许久没有在战场上搏杀的感觉,没想到和平星球上的生物把战争当成游戏玩,也第一次这么轻松的战斗……感觉十分兴奋。
就像,跟着雄主回家一样,奇妙的家庭气氛,又放松,又好玩,又紧张,又无奈。
玩。
从前他是被玩的,现在他第一次玩。
从跟着雄主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开始,感觉……生命都变得不再一样。
而游戏只持续了二十分钟。
两只体力都没用光的雌虫打的正高兴,就见一道闪光倏地炸平了所有游戏怪兽,伴随着游戏结束积分清算的光影。
两兄弟站在门口,异口同声:“那只绿豆/葡萄干!过来吃饭!”
安德烈迅速站到雄主身边。
而古翊不高兴的瞪着于寒:“没玩够呢!你都给我们炸没了!”
“说了瞬通。”于寒搂过自家虫虫,看着他脑袋上出了点汗,唇角也带着笑,知道他也玩的高兴,对着脸喜欢的搓了搓:“走,进屋。”
安德烈听话点头跟着他进门,屋内的饭菜总共二十几样摆在桌上,大哥正抱着小崽在分筷子,示意他快坐。
“不用客气,咱们家没有虫族那些规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吃我再去做。”
“够了,谢谢大哥。”安德烈攥着手里的两根棍……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餐具,有点怪。
倒是于寒,没等嫂子收拾完游戏设备回来,就直接动手给自家老婆夹菜,偶尔塞自己嘴里几块肉。
和谐的家庭气氛,四个碗四双筷子,硝烟气息全无,只剩下祝福。
古翊举杯:“祝你们俩新婚快乐!家庭幸福!快快生出小虫宝!”
于凌呵笑:“对,生个和他一样的混世魔王,让儿子气死老子。”
于寒:“老子永远是老子,只有老子打死儿子的份儿,对不对?”
正攥着筷子的安德烈:“……唔?”
看他愣着,于寒在他脑袋上敲敲:“不会用筷子?”
“不是。”安德烈小心的四处看看,纳闷儿:“都吃饭了……您的……铁扇呢?”
于寒:?
古翊:??
于凌:???
……
“什么就我的铁扇!铁扇是牛魔王的,你搞清楚!”
后续,在于先生紧密的教育下,安德烈终于把定位‘搞清楚’。
原来在他眼里,铁扇是铁扇,嫂子是嫂子,他们是不同的虫。
现在他才发现,铁扇就是嫂子,嫂子就是铁扇……他们是一只虫。
而自家雄主从不排斥虫族的原因,是家里大哥就娶了只虫……仅此而已。
安德烈这才明白为什么飞船上的达米安会说什么‘小叔和嫂子’这样的话。
当时知道这话题是有关于嫂子的安德烈,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嫂子而已,怎么着也是大哥的虫,不需要他的任何解释。
这一刻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说自己不需要解释!
不然也不会闹的这么丢脸。
是了是了,雄主都说了那甘蔗是买给嫂子的……所以,当初那些夸赞的话,也是夸他嫂子的。
“唔……对不起……”安德烈尴了个大尬,脸色煞白的嗡嗡出声:“我不知道……达米安在飞船上说的那些‘嫂子和小叔在甘露寺情难自已’是说您和……”
于·牛魔王·红着眼·喷气中·凌:“谁?嫂子和谁?在哪?情难什么?”
“对不起!”安德烈也没想到这一点,心脏烈烈的跳,从椅子上滑跪到地上扒着自家雄主裤腿道歉:“我不知道您和嫂子是那种关系……我不知道他是您和哥哥共有的虫……对不起!”
于·熏悟空·黑锅怪·棒子硬·寒:“你他妈——你给我说清楚?口口声声说我不告诉你的事你不乱信!怎么着他就是我的虫了?!”
“是您亲口说的……”安德烈被揪住衣领,满眼惊慌的同时也有委屈:“是您亲口告诉我,铁扇是您的虫,我也是您的虫……”
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于寒在自家大哥的眼刀子中仔细回忆,感觉自己不会这么过度,揪着他否认:“老子什么时候说了!老子没说!”
“那好吧。”雌虫紧咬唇低下头:“您……没说。”
这委屈求全的样,看的旁边的牛魔王几乎后蹄子痒痒,马上要尥蹶子。
“说!”于寒脸色难看的拎着雌虫领子:“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被冤枉!你要是敢说假,老子立刻带你去做记忆提取!看看和我这对不对得上!”
安德烈看了看雄主,支支吾吾的回答:“就在……您之前和他视讯时,我问的,他是不是您的虫。您说‘你不也是我的虫?’您,说了的……我们都是。”
你不也是我的虫?
也?
好像……真说过,不用做提取就知道,没被冤枉。
下一秒,三双筷子,六根棍棍全部被摔在了桌上!
于寒:“那反问句你听不出来吗?我当时不方便告诉你他是谁!我逗你玩的!现在都结婚了你就不好奇?你倒是再问啊!你就问一次!”
于凌:“他那时候半个傻子,他知道你逗他玩吗?你那个嘴啊——!”
古翊:“他是雌虫!他能总问这种事吗!于老二你就是神经病——!”
看着家里又一次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吵翻天,安德烈满脸都是怂。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着耳边叽叽呱呱的吵架声,其中包括一些雄主愤怒说出的句子:
“你他妈说的好听!咱家这么多破事!牵一发动全身!我好说吗!”
“我特么那时候才两岁,你敢情好和你老婆说你有个弟弟!我是白纸!爸妈的事你和他说了吗?!”
“就说咱俩妈的事!你当初不也瞒着嫂子不告诉他咱俩妈是星球!是蓝巨星的事吗!你敢说吗?!”
蓝……蓝巨星?
那不是……超级恒星吗?是,蓝色的太阳?妈妈?
跪在地上的安德烈,听着雄主站在沙发上,连珠炮似得指着大哥往外喷骂,信息量大到他那个刚刚恢复的脑子完全接受不了。
雄主……不是……人、吗?
正想着,他的雄主还在继续喷:
“你不也是只告诉他咱爸是人类吗?!你敢说咱爸虽然是人但基因裂爆!说分裂就分裂,一下分成两个爸,四个爸?!”
“你敢说,他分裂出来的不受主控,全是狂化体!咱妈一个星球!整天什么事都没有!就出去逮我们爹杀!今天祂不在,不就是咱爹又一高兴分裂了,祂又出去抓咱爹了吗?!”
“你说了吗!啊?你都说啊!你不也是媳妇娶回家了你才敢说吗?对了,我还忘了!就说咱妈天天追杀咱爹和上班一样这事!嫂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吧?!你还说我?!”
听着这些话,安德烈呼吸越发沉灼,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往后倒昏。
于寒看他晕了,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和大哥对骂的时候都说了什么,伸手要去拉他,之前被嫂子砸中头顶的那个包猛地疼了一下,整个人眩晕不已。
知道好像是记忆提取后的混乱期被这一砸又激动,没来得及告诉一下安德烈就提前来了!
于寒几乎没克制住的跌跪下去,抱住虫虫的同时,嘴里狂说:“哥!我刚做了记忆提取,你记得……”没说完,就大脑死机,也一起昏了过去。
而看着他俩同一时间晕倒,大哥两口表情都是呆滞中。
于二是个活宝。
于凌这辈子公认的脾气好,从没对任何人发过一次脾气,偏偏和这弟弟在一起,就三五不时的互锤。
古翊更是公认从小就命好,生在虫星是殿下,全球感染也没死,被另一个虫星是首富的养父捡走,作为一只虫娇生惯养到二十几岁都不会自己穿衣服,还和一个人类结了婚,被伺候的嘴满肚满,自以为幸福快乐……偏偏这于二每次一来,就总能让他幸福的婚姻生出一些波澜。
两分钟后,从石化中恢复过来的古翊提问:“你爸爸……整天追杀你么么?”
“是妈妈整天追杀爸爸。”于凌扶额:“太血腥了,没告诉过你……怕你担心幼崽遗传。”
古翊逐渐鼓起了腮帮子,一双脆紫色的眼逐渐低沉,扫了一眼自家不像爸爸,倒像极了叔叔的那只崽。
“行吧。”大虫不记小人错,古翊抽了下鼻子:“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生二胎了……以前以为是怕生出于二这种胡闹的,现在知道了,你怕孩子分裂,耽误你上班。”
于凌:“……呃。”
虽然但是……确实挺耽误上班。
最终,无奈的夫夫俩对视一眼……叹息一声,把弟弟一家拖进了卧室,同时拿起电话,人叫人医生,虫叫虫医生。
半小时后,医生到位,两边检查。
好消息是,人医生很快用药物唤醒了于寒。
坏消息是,他看到屋里的一群人,满眼陌生,直到看到旁边躺着安德烈的时候,呆滞片刻,脸色忽的一变,才用于凌完全不熟悉的语气推了推他。
“喂,虫!是你吗?你怎么啦?”
……
而另一边的安德烈。
坏消息是:没有成功被药物唤醒。
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是,医生说:“他怀孕了。肚子里有个孩子。不是蛋,没有蛋壳,粗略检查看来已经发育到有手有脚。我想……不太适合用药物,就等自然醒吧。”
哥哥嫂子的惊异目光一眼落在于寒身上。
于寒倒是皱了眉头:“你们谁啊?”
然后又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虫:“他怀孕了?!”
第094章 失忆!
于寒有点头疼, 脑子里的记忆乱糟糟的,只记得自己和这只虫在一个小破荒星的军营里住了好些天。
“他不应该怀孕吧?他男的,还能有孩子?”他盯着自己身边的虫, 捡起虫的手摇一摇:“喂。”
床上的虫没有任何反应。
“他是虫族,雌虫。”古翊以为于寒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稍微的解释了一下, 并指了指角落里玩玩具那只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样的小虫:“我也是雌虫,我也生了孩子。雌虫, 能生孩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雌虫?”记忆中确实有人说过这家伙是‘雌’的,这一点对得上, 于寒皱眉抬眸:“所以你谁啊?”
“我是……古翊。你嫂子?你怎么了?”
“古翊?”没有任何印象,于寒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男人:“你又谁啊?”
于凌一直沉默着,直到被问到自己时,才忽然露出个笑意:“我是你身边那只虫的丈夫。”
古翊呲牙微笑, 确认这个答案:“对,我丈夫, 你哥哥!”
“不。”于凌强调了一下, 手指点点床上的那只,和身边的这只:“这两只虫,都是我的妻子。这是大嫂。你身边那是二嫂。”
于寒:“二嫂?”
他有点懵。
古翊更懵,用疑惑的表情看着雄主……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于凌把他拉远了一点,低声解释。
“妈说, 于寒十八九岁的时候, 失踪过,找回来后失去了一小段记忆。他刚才昏倒之前, 说自己做了记忆提取。上次做记忆提取,就是因为当时失踪脑子里的血块导致一部分记忆失常, 那部分记忆是沉睡状态,所以引发了混乱。”
“所以呢?”
“他和安安十年前就见过,是那段忘了的记忆,他还答应人家和他结婚,现在,他处在那个年龄段,所以他不认识我们。”
古翊觉得他好奇怪:“不认识你正常吧?你走那年他才两岁……他十八九岁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你。”
“啧,这不是重点。”于凌握了一下雌君的手:“重点是上次医生和妈说过,可以在这段时间反复刺激他,让两段记忆结合在一起,妈不舍得——这回妈刚好不在。”
“你好不好不要总出馊主意呀?”古翊十分不赞同的拧着眉头数落:“之前那个药,我就说吃我们星球那个恢复脑细胞的糖丸,每天一颗,吃够一个月就可以正常了。你非让他用那个气人药,还说什么可以拓宽到S级,你就欺负他不懂虫……”
“很有效果不是吗?”于凌嘿嘿的笑了一会儿,低声:“不是你最喜欢在生活里闹点风波,加深感情吗?我只是照猫画虎。”
“可那是我们之间,你这样对你弟……”
那边两夫妻说着,这边于凌看看自己身边的虫,又看看他们叽咕个没完,耐心不足:“说完了没有?你们到底是谁?”
一人一虫瞬间转过身来,异口同声:“你哥/你嫂!”
“证据。”
“照片!”古翊迅速去拿了部手机过来,里面之前一家出去玩深海迷宫时候拍的照片:“你看!你!你哥!我!”
“虫呢?这里没有他。”
知道他问的是安德烈,古翊没敢回答,看向于凌。
于凌答:“就是他拍的照片,他不喜欢入镜,所以没有他。”
合理,但答案还是照片里没有他。
于寒研究了一下这小手机,来回点点,之后点到了前置摄像头,看到了自己的脸。
此时的于寒才发现,自己这脸……不对劲。
“不对啊。”他摸索着自己的脸,看着摄像头中的倒影,又看了看之前拍下的近期照片,在哥嫂紧张的呼吸中溢出一句感叹:“我变帅了。”
于凌:“……!@#¥%……”
相比起发育期的少年圆润,拉长后的男人骨骼显然更符合‘帅’这个词。少年总希望自己长大,看到长大后的样子,颊骨精致,喉结都大了不少,一仰头,觉得自己性感不已,用‘变帅’来形容似乎也没什么错。
片刻后,于凌让两位医生都先出去,随后把手伸到安德烈腰下面,要把他抱走。
于寒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按住那个陌生男人的手:“你说是他丈夫就是他丈夫?你说带他走就带他走?”
“那你想要怎么证明?”
“嗯……”于寒短暂的想了一下,没想到。
于凌开口:“他身上特别白。”
于寒不需要看都知道,这虫就是白:“废话,他连毛都是白的,用你说?”
于凌嗤笑一声,旧事重提:“但衣服里面他除了白的部分,其余都是粉,不信你看。”
里面?
于寒将信将疑的掀开他的衣服……果然在胸前处看到了十分柔嫩的两抹藕粉色。
还确实……挺粉的,就是Ru晕边缘还有个没消下去的暗红牙印,心里寻思着怎么往这地方咬?无耻。
把虫的衣服盖上后,于寒看着那个男人,无赖的晃头:“这也不能证明。”
“你想怎么证明?”
“反正你要把他带走,就不行。等他醒了,他愿意跟你走,你再带他走。”
“所以你是想强抢人妻?”
“我就抢了,怎么着?”
脑子不好使的于寒,不代表他身体不好,抬手一缕精神力卡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危险的眯着眼质问。
“我不是说了等他醒了,自愿跟你走,就让你带他走?你和我较什么劲?还是说你有什么恶毒心思?”
“好好好……不较劲。”也没和十八九岁的弟弟相处过,于凌也不知道他那时候到底什么样,不过从父母口中知道那时候正处叛逆期的他没少惹祸,也就真不和他较劲:“现在他怀着孕,你要是对他做出什么事,我保证饶不了你。”
“用不着你说。滚。”
于凌带着老婆‘滚’了。
静谧而陌生的房间,于寒下床去找了口水喝……不知道为什么,嘴挺干的,好像和别人骂了一上午似得。
而他看着那外面的一人一虫就觉得鬼鬼祟祟。
再加上……他觉得自己这脸,像是无端过了几年?
虫倒是没变太多,只不过,之前也一起睡过,也扒过他,当时他身上都是一些战场剐蹭,没见身上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伤疤,虽然颜色不深,连疤痕都是粉白色,不过看样子,确实遭了不少罪。
很多事都不太对劲,所以干脆直接等他醒了再说。
三个小时后。
安德烈手脚恢复知觉,从昏迷中逐渐清醒。
刚一睁开眼,就看到雄主一张大脸怼在眼前,眨巴着眼睛兴奋的笑着开口:“虫!你醒啦!”
“您……”安德烈眨眨眼,觉得他这样的笑容有些诡异,一时之间都没说得出话来,只答了一声:“是。”
“我是?”于寒皱了下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摸着虫的脑袋:“你把我忘了吗?你也失忆了?”
“失忆?”安德烈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哪里不对劲。
门锁发出一阵咔咔声,嫂子端着一张小桌子从外面进来:“听到你们说话声啦!吃饭咯——来先吃点东西!刚才没来得及吃饭,你俩就双双晕倒!饿了吧?”
“?”于寒看着他来的这么是时候,不爽的把虫往自己身后扯了扯:“你,出去。”
“我给你们送饭。”
“滚出去!”
“这是我家!”
“那——我滚出去!”于寒转身就抓住安德烈的手:“虫,我们走!”
“雄主,别胡闹。”安德烈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赶忙哄哄他:“不能这么和嫂子说话,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雄猪?”于寒最后的记忆是他把自己送到了那个托管所,让一些工作虫子们帮忙找种族,顿时惊呆了:“我特么是猪族的吗?雄猪!公猪啊?!”
“噗嗤——”古翊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屁呐。”虽然自己也有点接受不了,但外人笑就更郁闷,于寒瞪眼:“老子拱死你。”
“对不起。”古翊看到于二锐利射过来的目光,匆匆抿唇:“我错了,我不笑。别拱死我。”
这时安德烈才发现,于寒有哪里不对,仔细的垂眸瞅着他:“您,看我一眼?”
“嗯?”于寒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那眼神,让安德烈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些时空圈……瞬间想起的,是十年前那孩子看着自己的表情。
古翊露出笑意,震动翅翼,让翅翼与鸣腔发出共鸣,组成虫族的单频交流讯号:【他,失忆。】
安德烈:失忆?
收到讯号,并做出了回应:【为什么?】
古翊庆幸他也会收发虫迅,立刻又嗡嗡着告诉他:【十年前。撞击。血块。记忆提取。混乱。回溯。】
安德烈记得这件事,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今早。他说。过几天。变傻。】
古翊:【医生。头受伤。情绪乱。提前。】
安德烈强调:【他说。变傻。】
古翊:【上次。空洞。这次。看到你。建立链接。回溯。】
安德烈:【多久。好?】
古翊:【要。刺激。】
安德烈:【?】
古翊:【他哥说。他欺负你。报复。好机会。】
安德烈:【不。】
古翊:【否则。永远。失忆。忘记你。】
“你俩干什么呢?”于寒只能听到他们发出一些嗡嗡嘟嘟的声音,通过这样你一声我一声的交流频率判定:“聊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安德烈颤了一声,他不知道雄主忘掉了那些过去,当初明明说是还记得他,特地来找他:“您记得我吗?”
“记得啊,虫。”于寒眼神怪异,觉得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太多,沉了眼问他:“你和他预谋什么呢?要把我送回猪群?”
“没有的,不会。”安德烈并不打算用刺激他的方式恢复,记得不记得,对之前没有任何影响,他并不在意,只是拢着他的脸颊,用雄主的同义词解释了一下:“您是我的丈夫,我生命的主人。您只会在我身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把您送走。”
“我是你丈夫?”于寒赶忙伸出一只手把他推开:“别别别——我可不是。你肚子里都怀上孩子了,我可没上过你。别胡说。”
怀上了……孩子?
【你,怀孕。】身后的虫鸣信号是时候提醒着:【不是。蛋。】
怀孕?
安德烈顿时一怔。他下意识低头抚摸肚子,看向嫂子:【真的?】
古翊:【一百一百真!】
安德烈:【不是蛋?】
古翊:【医生。叙述。】
安德烈:【是。人?】
古翊:【=大概=是。】
安德烈:【……】
“不是,你俩能不能不聊了?”于寒觉得他们把自己当傻子:“这你一句我一句,滴滴嘟嘟的,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说悄悄话呢?有什么摆上来说。”
“雄……”
安德烈想叫他雄主,却又在这一刻发现名不正言不顺,毕竟在他眼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纯洁,可现在自己肚子里有了蛋,还被他知道了。
思虑半晌后,实在无法找到任何其它称呼,直呼其名也不合规矩,只想到之前在飞船上看到的,叫了一声:“二……宝。”
二宝?
感觉有点熟悉,于寒指着自己:“我?”
“嗯,您叫于寒,外面那个是您哥哥,他叫于凌。门口那只虫,是您嫂子。至于我……”本来想说自己,但说到一半,安德烈迟疑了一下:“我是……”
看着眼前这只虫的迟疑表情,以及他有口难言的样子,再加上,他刚才和门口那只虫各种发秘密电报行为,看起来并不互相排斥,要说是一家人好像也确实合理。
因此,看着他半晌没说出后续,干脆烦躁不安的替他把话说了:“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把我送回家,然后来找我。结果……你和我哥哥看对眼结婚了?你现在是我二嫂。”
“和您哥?”
“就外面那个男的,他说你和那只虫,都是他老婆。那是大嫂,你是二嫂。你不是说他是我哥吗?”
古翊:【我丈夫。说——】
于寒摘了脚下的拖鞋就砸过去:“把翅膀闭上!”
古翊差点被砸,吓得‘吱——’一声中断虫讯……无奈之下,只能悄悄的靠近安德烈,他的触角是隐藏式,此时从头发里面竖起来,短短的两小根儿,一点一点靠近安德烈头顶那一对儿毛绒还亮亮的小须须。
用触角形式对他说:【我丈夫说让你装成是……】
“你妈的——”旁边的于寒看这虫没完没了的发电报,不让滴滴嘟嘟还换了个别的形式,当两只虫触角怼在一起的时候谁看不懂是在干什么?!
脚底另一只拖鞋瞬间扔过去!
啪!
直接干在古翊面门,打的他一愣,下唇立刻嘟起:“于二你——”
一只手从门口把他掏走,古翊看到在外面等着的雄主,摸着自己被拖鞋砸了的脸,露出委屈的眼神告状!
“雄主他打我!……我就说我不进去!那么大的棉拖鞋!啪的一声!!啪一声啊!他变了,他不是那个可爱的弟弟了!弟弟从来没打过我!……”
“哈哈哈……好好好,一会老公给吹吹。你辛苦了,只有你会说虫虫话,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透题,乖。”于凌心疼的给他抱抱,把他带走,嘴里低声哄着:“但你想想,这多有趣?我往后跳了二十三年。他往前退了十年……你算算,现在我们相差多少岁了?”
“差……”古翊掰着手指,满脸迷糊的做着数学题被雄主带走。
这边于寒看着安德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其实要是这样的话,我这脸看起来又长了几年,确实是对的。我今年几岁?”
“快二十八岁。”
“啊?”原以为就长了几年:“那些管理员之前不是说我看起来就十七八岁吗?十年了?我这脸也不像奔三的样,我不信,顶多二十二!”
“是。”听着他的自我批判,安德烈笑出声:“您是……比较年轻。您说二十二,就二十二。”
“这还差不多。”说着,于寒坐在床边,看了一眼面前的虫,从之前的破烂军装变成此时的漂亮华服,问他:“那你给我当二嫂,几年了?”
“……”安德烈像没了电,只能内心安慰自己‘二宝’‘二嫂’,就凑合吧:“没多久,刚在一起。”
“刚在一起就怀了,你动作够快的。”于寒看着他平坦的腹部,猜测孩子也不大:“你会生和你一样的小虫吗?”
“可能会是……和您一样的,小人。”
“别这么说,你爷们儿该不高兴了。”
安德烈:“……”
确实,他的‘爷们儿’不允许他生育……知道他有了孩子,必然是不高兴。
于寒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木讷着不吭声,也习惯的,只不过心里纳闷儿自己之前刚知道他是雌的,诧异估计没有人想要他这么高大的老婆,眼睛闭上再睁开……自家大哥要了,还和他有了孩子。
“你说你这大男子汉的生孩子……以后不就是,大娘子汉了?”
大娘子汉?
安德烈听不太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尴尬的挠挠额头:“……都行。”
“安安。”外面的于凌哄完了‘大老婆’,推门过来,以雄主的态度对安德烈下达指令:“我弟弟之前被你救了,现在看起来又发病,只能想起之前那些事,也只认识你。不知道多久能好。只能辛苦你勉为其难照顾他一下。”
说着,他牵起安德烈的指尖,在他手背上交代却又不舍般的拍了拍,“把他带回政务庄园吧,他工作那边我会帮他申请假期,也会叫医生每天过去给他检查,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万分小心。”
“……”安德烈手往后退了几分,看到大哥顺便交给他一个家庭用的联络器,迟疑中知道,这是大哥给了自己台阶。
现在雄主生病,想给他解释清楚现状都困难,他原本就性格小孩,现在变成了更小的小孩,再多个孩子……根本无法说清。
至于当初眉开眼笑夸赞的那几句话,安德烈早就知道不是说自己的,所以,以他们十年前的感情,自己依然是那个一点不雌,不会有人看得上的雌虫。雄主也不会在乎他肚子里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么这孩子是别的雄性的,和他没关系,他倒是不会多烦心。
大哥的这个主意,算是个缓兵之计。
万一他醒了,都是自家兄弟也不会太介意,解释一下就好。
更何况……安德烈早在得知肚子里可能是小人时,一颗心就无法克制的激动起来,甚至对他说了‘也许和您一样’……此时竟在期待着,雄主能失忆的久一点,等他产期到了之后再醒。
也许睁开眼就有了孩子,他就不会再想着杀死它。
于是,在极尽的拉扯下,安德烈遵从了雄主哥哥以雄主的身份给予的指令,又高兴又紧张的低头答:“是。……雄主。”
“雄猪?”于寒那边歪了下头,回忆起刚才那只紫眼睛虫也对他叫了这个称呼,忽然明白这个词的意思:“老公?”
“……嗯。”被丈夫这样抓包自己叫其它人雄主还真是奇怪的感觉,安德烈腿有些发软,匆匆把话题带走:“那……二宝,我送您回家?”
“嗯?”他看了看周围已经很富丽堂皇的地方:“这不是我家吗?你……不会要把我带回你那个小破房子吧?”
“不是。您有其它的住所。”就像和当年那个孩子又见面了一样,安德烈比他多活了十年,知道了更多,此时躬身笑着摸了下他的脸颊:“您现在……非常厉害,不会住我家那种小破房子。”
“我?非常厉害?”于寒感觉他这动作有点过于亲热,但没有太在意,只在意自己:“我怎么厉害了?”
“路上和您说。”
雌虫笑着拿了他进门时脱下来的外衣伺候他披上,再一颗一颗低头给他系扣子。
……
接下来,在回家的路上,安德烈将飞行器调节到了自动定位回政务庄园,自己和于寒讲清楚他现在的身份状况。
当于寒了解到了自己现在已经混到了元首级别——即使他那个脑子,在失忆状态下,对人类世界没什么概念,但‘头头儿’还是明白的,一时间满脸都是快乐,耶耶举手。
“我就知道!我肯定能当大官儿!”
看起来,孩子从小就官迷。
“您哥说,您目前有大概有三天假期,他会帮您继续请假,所以您不需要有工作上的压力,可以尽情的在家玩乐。”
“别呀!”于寒一脸惋惜的不愿意:“我还想去看看我有多厉害呐!”
“最好不要哦。”安德烈许多年没见过他这样,心里酥软,抬手抚着他的脸颊哄哄:“毕竟,您爬到这个位置,也费了不少辛苦。您想未来的自己某一天一睁眼,发现被十几岁的自己一不小心弄错了很多工作上的事,直接被审判,或者……下台?”
“呃,不会那么差吧?我不乱动还不行吗?”
“万一呢?”即使很想答应他,可那毕竟是牵连万民的工作,安德烈只能拒绝:“元首的工作……十几岁的孩子也不太能懂。我也不懂,帮不了您的。”
“也差不了多少吧……就参观一下?”
性格本就叛逆的小孩在叛逆年纪看起来更加叛逆。
安德烈想了想,问他:“或者您希望,十年前还在幼儿园的您,帮您来做功课?再看看您课本上有没有画过小爱心的秘密情书?”
“好,我不看。”换位思考,一秒代入,于寒不满意的叹了口气,坐在窗边往下看,突然看到路过的一家店,嘿呦一声:“是冰淇淋吗!二嫂,你去给我买一根!”
二嫂:……
又一次尴尬的挠了挠头之后,安德烈只能暂停飞行器,下去给他买冰淇淋。
买了一根后,他美滋滋的吃起来,一边继续望风景,一边用视觉继续接收着来自十年后世界的各种讯息。
当到达政务中心后,看着那硕大到足有上万平米的庄园,从正门进入到走进庭院都要步行许久,于寒倍加感叹。
“十年后的我可真能干。”于寒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院子里被拴住的那头红色巨兽:“嚯!我把这玩意儿都抓来锁上了?我真是太出息。”
“嗯……是,您出息。”
安德烈跟在他身后,正走着,于寒忽然回眸问:“欸,我哥有两个老婆,那我呢?我有老婆没有?我都二十八了,也该有老婆了吧?”
“呃……”这个话,二嫂不太好说。
此时,在花园里收拾草坪的古帝安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抬手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于先生!安德烈!你们回来了!吃饭了没?”
“嗯?”于寒很顺势的打量着他,发现他和安德烈好像,但重点这只虫在‘自己家’于是舔唇嘶了一声,问他:“你是我老婆?”
古帝安惊恐的抬眸:“……什么?”
安德烈顺势压住他的肩膀,没等说话,于寒就被古帝安的反应确认这问题不对。不是老婆。
便立刻收起好奇,平淡的哦了一声。
“那他是你弟吧?奥维拉长大了,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这么大一坨……眼睛颜色也变了。算了没事你忙吧,我进屋看看。”
看着于寒念叨着就迅速进门,古帝安感觉哪里不对,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安德烈,只得到了安德烈一个‘嘘嘘’的表情,随后跟着他的雄主赶快往屋里走。
于寒在这个政务庄园古堡似得屋内转了几圈。
“真大。”唯一的评价,有力且坚定:“确实比你之前带我住那个小破屋子强多少倍,很好。”
“是的。您很富有。”安德烈不知第多少次微笑赞同他的话:“我太穷了。”
“现在你跟了我哥,不是也挺好的?”看他这身上穿的,也不再是之前那厚重还有几个补丁的破军装,伸手揪揪他胸前的装饰麦穗:“我哥对你好吗?”
“……好。”安德烈点头:“他对我好。”
“对你好……就行。”于寒明显的不太高兴,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奥维拉’没进来,才低着头,又满眼不乐意的抠他胸口的金穗穗,闷声叨念:“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嗯?”安德烈木讷的看着他:“您说……什么?”
“我还以为……能是我呢……”许是心理年纪小,他再抬起眼来,眸子晶亮亮的覆了一层水膜:“是我变了吗?我……不喜欢你了?”
【滴——】于寒脖子位置忽然传来小小的噪音。
他被惊了一下,看到自己脖子上挂了个红色的吊坠……旁边的雌虫很快伸手过来,按熄灭了它的提示音。
再抬眼,忽然注意到安德烈身上也有一只同样的蓝色吊坠,疑惑的指着它:“这什么?”
第095章 服侍
于寒从来没有告诉过安德烈, 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只知道,这东西会在他心绪忽然波澜时发出提示声……自从有了这个,总是被雄主捕捉到一些自以为压制的很好的情绪。
眼下只能往工作上拉, 于是硬着舌根对雄主撒谎:“是……战场上……提示。以前,我们执行一些,私密任务时候……用的。”
“我们俩?执行任务?还私密的?”
“……是。”
于寒此时正揪着那项坠眯眼看, 感觉自己可能工作太努力,视力不如从前了, 但确实在那项坠上看到了一排小标识,上面写着——【军用双感应心率探测仪】。
和他说的一样, 是工作用品。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望。
还以为是……情侣款呢。
于寒因此不开心的沉下脸色,想再和他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最终低头抽了下鼻子,声音发哑:“我脑袋疼……困了, 给我找地方睡觉。”
“好。”
雌虫迅速把他带回原本的卧室……于寒进门后看着周遭立体雕花的墙壁, 真丝团绒的酒红地毯,各处都极美,却依然觉得这地方挺陌生的。
都没有之前在那个哥家的时候感觉熟悉,连呼吸都觉得不舒适,直到上了床也没找到点安全感, 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看向那只虫。
看他从进门后就立刻推开侧窗通风, 又把窗帘拉到只剩一半减轻光照,拖鞋给摆好, 床头柜上的恒温水杯灌满,室温调成合适的温度……最终搞定一切, 回来告诉他洗漱东西在哪里之后就默默关门离开,留他自己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发愣。
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个声称是自己大哥的男人说这只虫是二嫂的时候,心口就始终是紧的,像是横了一块木头,膈应着总也下不去。
感觉这不可能是真的。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他,只记得在他记忆的最后一刻,是那些服务人员说要给他做检查,注入一下什么药物,刺激他一下想起点事情方便找家什么的……结果这一刺激,刺激到十年后去了。
当初明明想过,如果有机会,把这只虫弄回家陪自己玩。他认为,按照自己这个性格,想要的,哪怕抢也能要来。不可能让他在自己跟前儿晃悠着,直到都当了二嫂,还放着不管。
十年了。
回家不需要那么久,往返回去找这只虫更不需要那么久……要说没有那个资格和实力也就算了,功成名就都当了元首级别的官,虫却说刚和大哥在一起不久。
虽然也没觉得和虫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感情有多重,但心里就是不舒服,来来回回的想,是不是这只虫真的来找他,他没要?所以,顺势就跟了大哥?
还是给大哥当了个看起来没什么地位的二房……
原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娃娃亲之类的,有老婆,不方便再找他,现在家里看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老婆’的踪影。再想想,既然大哥能娶二房的话,就证明自己这个种族娶媳妇这事好像也不是很严格,那为什么不是自己顺手收了这只虫?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找回记忆后性情大变,随着事业的发展更是变了,不仅长达十年都没有去找过他,更没表示过喜欢他。
这好像也不是不喜欢的问题,甚至可能是完全没兴趣,根本不在意。
“怎么能没兴趣呢?”
于寒脑子里都是近在眼前的回忆,想不通十年后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只虫明明那么好玩,平时冷着张脸不让摸不让碰,但随便捏捏就生气,动不动就抿着唇把人提起来想往外扔,被强行压住反抗不了就耻辱到全身都变成粉色,满眼的桀骜,被强行驯服后还气到喉咙里吼呜吼呜的发出兽响,绝不服输。
这种好掐好逗的生物,现在不好掐,不好逗了?
天光大亮的下午,即使头疼,想入睡其实挺难……在这么柔软宽阔的床上躺着也不舒服,总觉得到处都空落落的,像是姿势不太对,翻来覆去怎么着都不成。
烦躁之中咬了咬牙,听着牙齿咯吱咯吱的声,又想起他胸前那只淡红牙痕。
更烦了。
几小时后。
当夜色降临,门被‘嗒嗒’的敲了两下。
门口是微微低沉,但很清透温柔的声音:“二宝,睡了吗?”
“……”确实还没睡着,但脑袋更疼了的于寒坐起来,犹豫一阵后,还是答了一声:“没有。”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门被打开,雌虫抱着一只很大的绿色鳄鱼玩具站在门口。
于寒从未见过他抱着娃娃的样子,虽然和小绵羊抱小白兔有点差别,是高冷虫抱大鳄鱼……但事实是一样的,就,一副要搬来和人睡的样子。
自从脑子空空的在这只虫身边醒来,都是和他同一张床,两个小被窝一起睡,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期待。
几乎按捺着有些激动到发疼的心,故作无意的问:“你有事?”
“想问您,吃不吃东西。”中午哥嫂做了一桌子菜,被他贸然误会给打断没来得及吃,晚饭也没吃,想起他失忆之前交代的‘记得给我做饭’,安德烈恪尽职守的来问:“您饿了吗?”
“没饿,不想吃。”于寒盯着他手里的娃娃:“我睡觉。”
“那好吧,您睡觉。”确认他没饿,安德烈放心了,并看着他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带来的大玩具,把它抱进来,问:“您要吗?”
“你……”给我的??
于寒皱眉看着这只快两米长的鳄鱼大抱枕,想说:你疯了吧?
他是倒退了一些记忆和年纪,但是退了十年,不是二十年……谁听说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抱娃娃睡觉?
没等质疑回绝,安德烈就已经把手伸到被窝里——于寒身子一缩,皱着眉头,下意识对他的触碰紧张。
安德烈看出来了,也更小心些。
在外面听着他来来回回翻身几百次,知道他睡得不舒服……鉴于平时他都是往自己盆骨上骑,安德烈属于是送了个盆骨替代品来。
把被子掀开后,看到他衣服都没脱就躺下,知道他表面平静,实际上非常焦虑害怕,也不多提,不动声色的把娃娃塞进去,捉住他的脚腕,把他安排成一个合适的姿势。
“睡吧。”
于寒也果然被挂上腿就舒服多了,看着雌虫蹲在床前,又一次把被子掖好,准备要走,突然的不高兴。
“你去哪睡?”
“我去隔壁的房间。”
这政务庄园别的不多,就房间多,每个房间都是干干净净设备齐全,随时可以拿来睡觉。
于寒的腿蹭了蹭身子底下的娃娃,又一次把目光瞄向他胸口——有个牙印的那里。
看他虽然外表是男的,但性别不是雌吗?雌性的胸……那不就应该是个隐秘的地方?
那不该有个牙印。
但他是二嫂——如果指着他的胸口问:你这是谁咬的,就更加不该。
更何况,有什么好问,二嫂胸口的牙印还能是谁咬的,只能是二哥。
不,大哥。
为自己总去想那个牙印感到尴尬,也无语,于寒自己生自己气,不再说话。
但意外的是,雌虫没有走,只是站在床边默默的等,直到他疑惑的转过头去,才开口问:“您还有吩咐吗?”
喜欢这种感觉。具体什么感觉不知道,反正喜欢,因此于寒又没有回答,只看着他一双绿蒙蒙的眼在月光下温温柔柔的看着自己。
他不说话,安德烈就不能走,又耐心等了十多分钟后,才重复了一遍:“您还有吩咐吗?”
于寒还是不说话,就瞧着他看。
安德烈只能叹了口气,就在床跟前儿站着。
直到又站了十来分钟,才再躬身问了第三遍:“您还有吩咐吗?没有吩咐我就走了。”
“有。”果然一提走,床上的‘小孩’立刻就说话了:“我喝水。”
安德烈笑了,去给他端了温水后看他也并不是很渴的慢腾腾喝,忍不住凑近了些:“是故意使坏呢?”
“是怎么了。”咬着水杯边缘的于寒看他凑过来,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说不好具体味道,和十年前总是染着些血腥味来比稍微清甜不少,也多了几分成熟的感觉,拍拍床边示意他坐:“你和我说说,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呗?”
“嗯……”安德烈无法开口。
这怎么说?
看他说不出,于寒立刻露出质疑的情绪:“你和雄猪怎么认识的你不知道?”
“这个……知道。”安德烈立刻露出笑意,坐在床边顺手拍了拍他的被子,在腰身处拢了拢:“是我不小心出了事,被判定为奴隶,刚好碰到他……他救了我,也‘娶’了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哦……”感觉他那张脸和‘十年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于寒根本就是闭上眼前离开他,睁开眼又见到他一样:“难以想象你变成奴隶是什么样。”
“嗯……”雌虫笑着屈膝,从坐在床边,改为跪在床前:“就像这样。”
“?!”
看他直接滑跪下来,挺高的一只虫双膝着地,像是忽然折了一半,于寒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身为男人的那颗心因为这个动作而感到尤为的震撼。
“你——”
以前他明明硬气的很!现在怎么……
但再一抬头,却也没看见他眼中有什么屈辱的情绪,也不知是被折辱惯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唇角甚至依然挂着些清浅的笑意。
此时,安德烈看着雄主变成小孩,而自己更老练了些,只一个动作就把他吓的瞪起眼,笑意盈盈的告知:“您现在应该说,让我起来。”
曾经用尽无数招数想让他屈服,但都失败了的于寒只默默看了他一眼,享受着这一刻奇异的舒爽,别扭的答:“我……偏不。”
“好吧。”还是这么逆反的心理,越让做什么他就越不想做什么,安德烈忍着想在他额头上亲亲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那奴在这陪着您。”
于寒轻轻咬住嘴唇,脸色都变了。
感觉,非常奇怪。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动,但思维却又觉得这不对,主动开口对他表示:“你是……我哥的二老婆,你其实不该跪我,我也不……就是不该,对你发号施令啊什么的……”
“是吗?”
“……对。”
“好,我明白了。”安德烈直接起身:“那我就不需要再询问您的意思,我可以直接走了。”
看着雌虫就这么转身就走,于寒迷茫的‘啊?’‘啊?’两声,立刻招手:“喂喂——等等!”
“怎么了?”雌虫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只差一个关门动作:“您还有事?”
“我就是想问,二老婆什么的……”那‘小孩’抠了一下嘴,又咬咬手指尖,没什么底气的问:“是不是,不太受宠?”
“还好。”关于自家‘雄猪’,安德烈觉得对自己算是很非常不错的,眼睛微微弯起:“您想说什么呢?”
“就是说……”于二宝一句话八百个小动作,一会抠抠这里,一会捏捏那里,低着头断断续续:“要是……他觉得你很重要的话……也不会随便就把你扔我这来,是吧?”
“然后呢?”从前耐心询问的角色发生了调换,此时变成了虫微微歪头,含笑等着他支吾说出后续。
“反正……他也……不知道。”于寒越说声音越小,在床上扭捏了半天,舔舔唇,半晌后抬眸,露出个坏坏的笑意,指了指床边,轻轻的要求:“再玩一下……行吗?”
对他这种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免疫力的安德烈,只沉声问了句:“这是您的命令吗?”
命令?
“……是。”知道这等于是把主动勾搭二嫂这个黑锅直接扣自己脑袋上了,于寒想都没想就点头:“我确定!”
知道他想玩的是什么,雌虫回身关上门后站到床边,又一次毫无顾忌的屈膝,手背在身后交握,跪得腰身笔直,用虔诚含笑的目光抬眸望向床上坐着的男人,缓缓开口。
“请您,随意支配。”
随意支配?
能干点什么呢?
于寒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以前想摸摸他,或者抱抱他,他都不愿意,两个在同一张床,两个被窝睡了好些天,每次一过界这虫都要瞪眼。
仔细想想其实那时也没那么想抱,但他越瞪眼不愿意让碰,就越想碰,抱上去气死他,但最终每次都以他冷寂下来为胜者,受不了冷战的于寒为输家。
现在,于寒往床边上挪了挪,试探着抬手,问他:“摸你一下,让吗?”
“嗯。”雌虫没有任何反抗心态:“暂时属于您。”
于寒把手落在他脸上,试着摸摸脸颊,又往下滑,摸摸脖子,锁骨,解开两个扣子拨开衣领往里摸摸……雌虫都没有反对。
于二宝‘性感’的喉结像是真的打了个结,滑动吞咽了好几下……内心的冲突也是愈演愈烈。
直到指尖摸到了印在那抹牙印,一双黑色的眼眸逐渐变得火热,随后目光下滑,看到他腰侧一些像被撕开了皮又重新长上的几条重度疤痕,摸着都有沟壑。
“你……多了好些伤。”
“是的。”安德烈低头,看到自己身上那些伤:“雄主之前每天会给我擦药,已经淡化了很多。”
“怎么弄的?”
“有的是战场上留下的,有的是做武器实验时被灼伤或撕裂。”
“你还做实验呢?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还搞科研。”
“嗯……是的,”安德烈无奈垂眸,低低的笑着:“后续当奴隶的时候……搞了科研。”
“我这十年……找过你吗?”
“没有。”
“噢。”于寒对自己略感失望,看着他领口敞开,腹部平整的微微起伏着呼吸,白净粉嫩的像是精美的白瓷艺术品。顿了顿,看着他的小腹又问:“你真的想生孩子吗?”
“想。”
“为什么?”于寒以自己雄性的角度来看,不能理解:“你不怕生过了小孩之后,肚子就变大了?变丑了?”
“会吗?”大多数雌虫没有被植入过这个概念,一颗蛋,似乎没什么影响。
“会吧?肚子那么大。”于寒用手在肚子上拢了一下,比量出圆滚滚的形状:“你会变丑。”
“所以您想说什么?”
想说,大哥家里不是有个小孩了么……还生小孩干什么。
但这事不仅不归他管,还察觉出话里酸溜溜的感觉……倒不是真的觉得生孩子丑,只是觉得给大哥生孩子不应该。
手顺势而下,雌虫自己主动解开衣扣,让他的手可以抚摸到每一处。
那之前就看过,挺有分量又热乎乎的装饰品,这一次却被随意观看碰触。
于寒收起手,脑子乱糟糟的,很多不属于和这虫之间的记忆。
一些校园和课堂里匆匆的破画面,没有那个大哥,更是对他生不出半分亲情。
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转过头来看已经把腰带和扣子重新系好的虫:“看你现在这样,我不高兴。”
“哪样?”
于寒指了指他的膝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德烈回忆了一下那时候的自己,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便幽幽笑着问了句:“是吗?”
“不是吗?以前你多硬气?我抱你一下,你就把我拎起来!我就把你按住摸了一下你下边,就摸一下!你两天没理我!两天!”于寒扑棱一下翻身起来,目光愤怒的对视着他质问:“结果你现在怎么能甘心给别人当二房呢?还……随便摸。”
“唉。”说到这些,雌虫忽的叹息一声,一直笑意幽幽的眼眸逐渐黯淡下去,捏着手指,悲凉的说:“我一点不雌,岁数又大了,能有人要已经不错。”
于寒心里咯噔一下。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而且那时候我不是说了,你真没人要,你来找我啊!”
雌虫抬眸,用遗憾的目光看着他,一声也不吭。
“你……是不是……”于寒看他这样沉默,嘶了好几声,才判断出一个日了狗的结果:“是不是……你来找我了,但我也没要你,看你可怜,又救过我,就把你送给我哥了?”
雌虫又不说话,但那哀哀戚戚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他几乎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眼睛紧盯着他跪平在地上的膝:“不是!你的骨气呢?我都把你送别人了,结果现在随便说说,你就随我支配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一个东西?一个物件儿?”
“是的。”雌虫一丝波澜都没有的抬眸望着他回答:“我永远忠于雄主,服从雄主的命令。雄主的想法就是我行为的准则,无论他是否在身边,我都必须按照他的意思执行命令。我的身体与思想都归属雄主,雄主拥有我的一切,包括所有权与支配权,可以任意驱使、使用我,我愿意接受雄主给予的任何感知,包括疼痛与耻辱,我深怀感激。”
“嘶——”黑夜中,于寒听着这被气的俩眼冒火:“他这么教你的?!”
“我不具备任何权利与尊严,永久放弃自身所有权,甚至生理权,未经雄主允许,我不得有任何僭越行为。雄主可以按自身意愿要求我做任何事,可以任意对待我,雄主可以根据喜好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与装饰,我会对此表示感谢。雄主也可以随意处理我,支配我,包括将我转售、赠予或暂时赠予,我必须如服从雄主一样服从对方的命令。在不被需要的情况下,我必须将自己视为工具,跪立在任何雄主看得见的位置,随时等候指令,不得打扰雄主的正常生活……”
“呼……呼……”于寒捂着胸口,听着这只虫木讷的背诵这些东西,明显他是背了几百遍,用这条例来解释了自己对他提出的问题。
一时间眼冒金星,上不来气。
就十年,到底是怎么把这只虫变成这样的?!
“你——”
没等骂出声,雌虫抬起眼眸,又一次露出看起来像是‘商业化’的笑意:“我暂时属于您。请您,随意支配。”
……
月光下,于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依然是不理解这十年间的自己。
我到底都干了什么?!
可就像这只雌虫下午时说的举例,现在的他,也不会喜欢幼儿园时的自己来指手画脚。
八岁时喜欢的,十八岁时必然会觉得幼稚无趣。
那么同理,十八岁时喜欢的东西,二十八岁不见得喜欢。
甚至可能厌烦。
寂静的卧室中,那只雌虫像自己所说的守则一样,他不说话,就在床边跪着,等指令。
许久,于寒冷着脸开口:“我问你。”
“是。”
“如果我说,要你陪我睡,你也答应?”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我会服从。”
“哪怕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哪怕是,另外什么阿猫阿狗的在这,经过你的雄猪允许了,他也可以?”
“理论上是的。”
“……操。你这就是——”贱!
手指指着他,牙缝里喷出无数怒火,难以平息,却又知道这或许不是他能抗争的,最后一个字死也没骂出来。
倒是那只雌虫,原本黯淡的目光忽然就一丝一丝的又缠上了笑意:“奴伺候您?”
“……”
于寒咬着牙,原本气愤不已的脑子,在雌虫热润舌尖含卷住指向他的指尖时脑内噪音嗡鸣……猛地乱了。
雌虫一步一步,从指尖亲吻到手臂,热气像是火焰般灼起,烧灭了所有的想法。
先前被他一颗一颗仔细扣上的衣服,又被解开来,温和的垂眸问着:“需要奴服侍您吗?”
“……”
并不想要这样结果的于寒,忽然抬手捏住他的脖子——与曾经的无数次一样,下意识的掐住他,看他被自己扼住后无法挣扎的模样,内心舒爽。
安德烈被他掐着脖子,刚刚背诵了许久没履行的那些雌奴守则,现如今想起,却只觉得是另一种诠释。
不喜欢的时候,都是被迫遵守,必须为雄主提供最好的自己。
一旦喜欢上了,就是主动遵从。自愿为雄主提供最好的自己。
当然,这得除了被任意转卖或赠送的那一条。
“您喜欢这样吗?”
深爱掌控欲的小豹子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匆匆的松开手,又在雌虫俯身下来时目光警惕,唇抿得紧紧的……不想给碰。
“不会亲吻您的唇。”雌虫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轻轻啄了一下。
后续,在其它位置被温柔亲吻时,几乎被刺激的微微打颤,发出怪异的哼声。
安德烈抬眸看见的那双眼,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般的纯然且慌乱。
之前从没有问过他到底是有过多少过去的安德烈,竟在这一次中忽然找到了些许安慰。
时过境迁,突然玩到了没开封的?
当呼吸变得越发沉溺,雌虫伏在床上,又一次询问:“您需要吗?”
箭在弦上,早已顾不得什么,匆匆点了头,却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沙哑的提醒他:“这……不好。”
“只是服侍,不是使用。”
“有……什么差别?”
“差别……?”雌虫想了想,答:“嘴不会怀孕。”
于寒:“啊?”
……
温柔的服侍,又一次的本末倒置。
事后换成那个曾经肆意妄为到总把虫玩成一团才高兴的男人缩成了一团,一双黑眸总躲躲闪闪的。
像是在后悔。
他也确实是在后悔。
后悔之前明明因为虫身上那些伤痕确认他是被活生生欺负成这么老实的,结果……自己也成了欺负他的其中一员。
这种欺负,和他想要的,不太一样。
不,是太不一样。
“二宝?”雌虫叫了他一声,看他的目光回视,利落起身在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后回来,伸出手掌:“手。”
床上的人在后悔之中也不拒绝更多的温柔,手放在他手掌中,享受擦洗。
于寒看着自己被轻柔的擦洗着每一个指缝,之后又擦身上,在擦到刚被服侍过的地方时他发现了一件事——我好像是个变态。
即使,对刚才他那一段段的规则厌恶,却不自觉的总是想起来,并对号入座。
可能,他厌恶的是眼前这虫不属于自己。那些准则也只是‘暂时’属于自己。
这算……偷情?
不,他都说了,他是被暂时转赠,他的雄主允许他这样做。
可即便这样,所有的触碰也都带着禁忌与想不清,让他愤怒烦躁的同时也更加痛恨。
愤怒这只原本不听话的虫,现在变得听话,却不是因为自己。
烦躁这漫长十年间的变化,他完全不清楚,也不知能做什么。
痛恨,以前木头似得一只虫,现在这么会勾,动作那么熟稔,不知道‘服侍’了多少人……
最终,安德烈成功把他所有的外衣都拿走,并换上了一套适宜睡觉的松软衣物后,躬身告别:“晚安,二宝。”
于寒就这么看着所有的一切都被收拾干净,那只虫依旧像是没有任何思想的工具一样,对他说了声晚安就关门离开。
房间又变的安安静静,就只剩下他自己。
哦不,多了只鳄鱼娃娃。
于寒抱住那只鳄鱼娃娃,却始终觉得空冷冷的。
那只虫,是他唯一认识的……过去。
外面的安德烈静静的守着,知道自家这雄主精力过于充沛,又确实是金娇玉贵且松懈慵懒,根本没穿过外套睡。现在陪他玩一次,又把衣服换了,他就能乖乖睡了。
果然,二十分钟后,屋内呼吸果然逐渐平静,也不再翻来动去,只是偶尔有些急喘噩梦般的细碎声。
于寒这一夜睡得乱糟糟的,脖子沉脑袋大,梦境也是天翻地覆,闹得他头痛欲裂,几次都喘气要醒。
最终在梦里看到那双缠绕着极光般的绿色眼眸在眼前凑近……吻了吻他之前一直没触碰过的唇,安抚般的哄了两声。
不高兴的于寒彻底翻了个身……撅着屁股转过去,却又在几秒钟后觉得不舒服,翻身回来骑上了那只玩偶,吭哧吭哧的烦躁,直到手被握住,热乎乎的一下下有节奏的搓揉,才又一次睡着。
当第二天醒来时,屋里依然空荡荡。
洗漱穿衣,柜子里很多他的衣物,但成年人的衣服过于正式不喜欢,随手挑了件显瘦的黑裤子,白洒金的衬衫,对着镜子也勉强能看出十八九岁的模样。
期间,他在浴室里刷牙时看到了一个草绿色的小玻璃罐,拿起来瞅了瞅,判定是做那种事之后用的消炎药膏。
后来在卧室也看到一瓶。
路过阳台时又看到一瓶。
家里到处翻了翻……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拉开——里面十几瓶药膏,整整一大盒摆在那,像是大批发似得备用,旁边还放着一个木头盒,里面是些情趣小手铐皮项圈,缀着小球球的夹子一类装饰性的毛茸茸用品,都是粉色或者淡绿色。
但奇怪的是,翻遍了那几个抽屉,也没找到避孕套。
这就证明,十年后的自己有性生活,还是在是不需要避孕的情况下进行性生活,也挺会玩。
又一次怀疑自己有老婆。
也又一次很快就释然了。
因为自己对自己了解……根本不是为了对方是否安全就会乖乖戴套的选手。
没有套也很正常。
但是……药油准备那么多……这是伴侣天天换?还是每天都在干?
鉴于昨天晚上那只虫就问了问,自个儿也没怎么守身如玉的就让服务了,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确认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当他沉了心思后推开门,却一眼看到那只虫手里端着吃的站在门前,昨晚的记忆刷的一下又回来……脖颈热的发烫。
“早上好,二宝。”雌虫露出温柔的笑意:“需要服侍您吃饭吗?”
一提这两个字,于寒像是被烫了一下:“这怎么服侍!”
“您想怎么服侍都可以。”雌虫看了一眼另一边:“古帝安?汤呢?”
“来了来了。”随时听着等他起床就把汤端上来的古帝安一路快走,直到站在门口:“于先生,早上好。”
“嗯。”安德烈端着饭饭菜菜,带着后面端着汤的古帝安进入卧室,在桌案上放下食物后拍拍旁边的椅子:“二宝,过来坐。”
第096章 爱您
于二宝呆呆的看着两只虫站在自己房间, 对另一个完全陌生……紧张的嘴唇都有些发干。
他看了眼古帝安,又看了看安德烈:“你——让那个出去。”
难得,在拍卖场上左看一个喜欢, 右看一个买回家,从不拒绝多玩多得的于先生,竟然坚定的只要他一个了。
因此想问问:“为什么?原因呢?”
“我……”于寒抹了抹眼皮, 抹去自己的一缕尴尬:“两个虫服侍……我,不喜欢。”
“好吧。”
艰难的服侍任务又落在了一只虫身上, 安德烈笑着示意让古帝安先离开,房中很快又只剩下一人一虫。
也不知道, 他这样的可可爱爱还会持续几天。
安德烈把小碗一个个摆好,看着他自主坐在椅子上,手有些紧张的摸着自己的腿,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眼小勺递到嘴边, 里面是半只粉嫩的虾肉小馄饨:“张嘴,二宝。”
“我……我不是有名字吗?”总被二宝二宝的一直叫, 好像叫狗一样, 于寒觉得尴尬:“我叫于寒?叫我于寒。”
“我不该直呼您名字,这不合规矩。”
“那你……叫……”雄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答案啪叽一下跳出来,过程顺利到好像就应该这样叫。
但明明不是。
于寒为自己臭不要脸而感到更加郁闷。
当初不要人家,把他送给大哥,现在又突然‘发病’, 只记得他, 还想让他叫‘老公’。
想起之前刚清醒的时候,这只虫说过‘您是我雄主’这类的词, 于寒当时还以为是公猪,后续知道这词的意思后虽然稍微疑惑了一下……但也认为, 可能是自己失忆的原因。
他那个看起来一点不在乎他的雄主想让他名正言顺的来照顾弟弟,用这个理由试图蒙骗,结果被发现并拒绝了。
啧……早知道那时候不拒绝了。
现在叫老公肯定不能行,叫名字更是没规矩……那除了叫二宝,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称呼。
“二宝就二宝吧……”
“好的,二宝。”
就这样,于二宝被服侍着喂了饭……和他昨晚的服侍不一样,却又一样。
总之都是爽的。
而这原本二十八岁和十八岁没什么区别的男人,现在又倒退十年,待遇直奔八岁……连上厕所出来,那只雌虫都要检查一下他裤子有没有提好。
于寒放假,晋宁倒是没有放假。
之前于寒在拍卖场上买下来的,纳维尔的破烂间谍雌侍布兰特和那头狼崽子,都在上午时分顺利抵达。
许久不见的布兰特身体养好了些,狼崽子也是俩月不见长大了不少,听兽医说体内似乎也包含着一些人类的基因,最近开始闹肠胃,说不定是要进入变化期。
因此,布兰特和狼崽子一起被晋宁送到于寒这。
还带来了奥维拉,让两天没见着哥哥的小虫看看哥哥。
结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老板在家快乐放婚假的晋宁和奥维拉刚一进门,就看到正被伺候着整理裤子的于寒在羞辱他。
“你真不知羞耻。”看着他把衬衫慢吞吞的掖到一丝不苟,腰带咔咔系上,过程中免不了碰触,耳朵发热的低头哼哧着:“你那些属下之前说什么雌的随着年纪大了,要靠雄性的基因维持安稳……我昨晚没想起来,你把我那些都吃了。”
“嗯。”
“心机虫,你雄主看不上你,你就勾搭我要……以后你休想碰我一下。”
“那真是遗憾。”
“你——”还真是这样?于寒气不打一处来,下唇抖了抖,倔强的咬着牙:“我没有一处优点让你喜欢?就这点玩意吸引你?”
雌虫抬眸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撇嘴叹息:“目前看起来是没有的。”
“……”于寒气的又有些头昏,咬牙切齿的骂他:“你身为我二嫂,不知廉耻。趁着小叔有病,你就勾引,你犯贱!你不要脸!你……你太无耻了!”
西提·鱼缸·大娘子汉·习惯被嘲讽·安德烈:“嗯。”
晋宁往后退了几步……感觉老板可能是变态的越发厉害,不光穿衣提裤需要帮忙,还和他玩‘出轨’戏码。
不光出轨戏码,还又是嫂子勾引小叔。
所以,玩嫂子这事儿……他是玩不上真的,装也要装一回?
按照安德烈那个由着他胡闹甚至伏低做小任他嚣张的性格,在跟着他回家后发现了他对嫂子的兴趣,陪着他演二嫂……似乎也不奇怪。
晋宁抹了下额头,实在看不下去。
是的,安德烈不奇怪,晋宁奇怪,但他奇怪也没用,人俩那边羞辱的看起来可嗨皮。
“不是吧?”奥维拉挽着晋宁胳膊快速拉一拉他,小声询问:“你们人类结婚之后都会变成巨婴吗?”
“别学些词就乱用。”
晋宁把手放在他头顶警示了一下,奥维拉立刻低下头,黏黏糊糊的致歉:“主人我错了。”
没等说话,就见执着于对虫生气的于寒听见说话声转过头来,有点紧张的把虫胳膊握住。
看着完全陌生的一人一虫:“他们谁?”
“是您的贴身保镖,和……”安德烈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我弟弟,奥维拉。”
“外面那个不是奥维拉?”之前看他那白毛模样,又和安德烈一样是雌的但非常高大,于寒还以为他是奥维拉。现在看这只新来的金色瞳眸更对得上记忆里的小虫,顿时疑惑:“那外面那个是谁?”
“那个是您的宠物,他叫古帝安。”
“我的宠物?”于寒看向外面一直在不停干活,一上午修枝剪叶擦门扫地倒垃圾,忙个不停的陀螺虫,不太理解的打量晋宁:“所以安德烈的弟弟,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因为他弟弟也是您的宠物。”晋宁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的目光是在问真相,立刻回答:“现在送给了我,所以我带着。”
——所以我特么是个喜欢到处发宠物的人?!
——哥哥随手发一个,保镖又随手发一个?!
于寒正处于对自己又了解一些的怔愣之中,但晋宁觉得自己该早早退场,不参与这场玩嫂子大戏。
于是指了一下外面站着的那只,正抱着小狼崽子的金发碧眼雌虫布兰特:“事实上,您还有一只宠物,正在等待去落户。不然,游戏暂停一下,我们先去办事?”
安德烈早就瞧见他了,许久不见,他身上穿着素净的白枫色风衣,比起之前在虫星拍卖场见到时气色好了许多,也比在纳维尔身边做雌侍时目光温柔了不少,就是不知是否对过去有所亏欠,在安德烈望过去时,他默默低下了头。
军令在身,他当初作为间谍埋伏在纳维尔身边找寻情报,做出的那些行为也是为了任务,同样也被各类任务充斥着前半生的安德烈也做过许多实非本意的事,因此没打算对从前那些事旧事重提,更没打算如何报复。
此时,于寒看着那三只白毛虫,皱着眉头看到这又多了一只虫,虽然是金毛的,但确实又是虫,不理解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
养宠物也就算了,谁没养过几只宠物,可养的都是虫族,尤其是外面那个古帝安——白毛绿眼睛,和安德烈几乎是一个生产公司的产品。
替身?谁替谁?
他想到了一些原因,目光不悦的问虫:“你和古帝安,我先遇到的谁?”
安德烈直白回答:“我。”
“行。”得到答案的于寒手一扬,对着晋宁吩咐:“都送你了,全带走。”
“?”晋宁一愣:“不是、老板,您这……”
“既然我送你一个虫,你带走了。再送你两个虫,没什么问题吧?”
送……两个?虫?
晋宁更惊讶,原本以为他说的‘都送你了’是指布兰特和狼崽子,没想到还包含古帝安?
“好啊好啊!没问题!”奥维拉却比他先更同意,连连点头:“都带走!都带走!我这就去告诉古帝安!!”
看着安德烈的弟弟一溜烟就去告诉外面的宠物虫即将离开于寒去往新主人家的消息,那脸上的笑容开心到用灿烂出花来形容都亏,于寒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离开我是个大好事吗???
晋宁看着奥维拉一转头就跑了,嘴里拒绝的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当初接受奥维拉,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于寒的关系,因为这只虫的哥哥即将和执政官结婚,那么他的身份就会产生转变,当他生出想离开于寒的心,是晋宁最好,是其它人,倒是更麻烦。
结果,被迫接受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喜欢的二手宠物慢慢带回家培养感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又往他这塞,还一次性塞俩??
晋宁几乎气的眯眼——我这成你销赃窝点了?!
“您就先带回去吧。”安德烈唇角带着笑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对虫总是想多多益善的雄主倒退十年大变样,却随口解释了一下:“他病了,不是游戏。看到我脑内混乱,回溯到了十年前,现在只认识我。”
“啊……”
也知道记忆提取这件事的晋宁之前还提示过于寒会有麻烦,现在明白了状况,没等答复,就被于寒打断。
“什么叫‘先’带回去!你还打算接回来怎么着?!”
“您说呢?”安德烈抬手在他颊边抚了抚:“我是您二嫂,您病好之后……必然是要恢复原状的。”
“……”这就是说十年前的自己做主不了十年后自己的想法,他的存在就像泡沫,随时就泯灭碎掉。于寒表情越发不善:“这用不着你管,二嫂。”
晋宁头皮发麻,实在想不通这个和马丁似得,每天都有不同变化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暂时接受成为销赃窝点,看着满脸茫然就被同样赠送了的古帝安,以及对古帝安笑容满面,却对布兰特十分排斥正在对他教训着什么的奥维拉,叹息一声。
“好吧,他这样的状况,政务上虽然在休假期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之前刚好去富藏那边闹了事,富藏已经卷入上层调查,昨晚联系我几次,想要约见他聊聊,二嫂您看?”
安德烈想了想,看了眼于寒,在他没有任何发言想法后回答:“先拖着吧,如果实在拖不了,就让他过来,或者约见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现在这样……可以谈?”
“看情况,毕竟是他哥哥的同学,我想,应该给这个面子……实在不行,让他哥哥去谈。”
“好吧。”
老板傻了,那老板娘就说了算,晋宁点头确认后,带着三只雌虫以及一只狼崽子离开了于寒家。
“谁要过来?和我哥哥谈什么?”晋宁刚一走,于寒就虎着脸问问题:“和他约什么?”
“约公事。”
“撒谎。”于寒围着安德烈转圈:“他同学应该年纪和他差不多,也就和你差不多……你是不是又饿了?你要吃别人的?”
从跟雄主之后,就从没有被怀疑过忠诚问题,甚至常常被吓唬着往外推的安德烈,还第一次享受这种情感压力。
干脆不予作答,只叹息一声:“唉,干活的宠物走了,二嫂还得打扫卫生……还元首呢,家里连个侍从都没有,真是的……”
于寒:?
他也才注意到,为什么,自己都这么厉害了,家里连个侍从都没有?
他看着雌虫好像为了故意不和他说话,端着笤帚去扫明明很干净的地板……想了一会自家为什么没有侍虫,自然是没想到答案,但问题需要解决,未来的自己不需要侍从,现在的自己需要。
他上楼去把之前看到的那些智能家居研究一下,没多会儿,一大群服务型小机器人从墙壁中滑行出来。
“您好,MAER智能家居为您服务。”它们有白有黑,各个都圆溜溜的可爱,一出来,小机械臂就奔着于寒去,一把掐住他的腿:“污染物,污染物……警告,警告。”
于寒跳起来,一路被拧着腿皱着眉拿回说明书。同样被掐住的还有安德烈,两条腿上一边挂了一只小机械钳子,被拧的翅翼震动,带着两只机械人飞到了屋内半空,目光看着于寒,质问答案。
“就掐你!谁让你要去约会……以后就用这些照顾我,不用你了!”
“真的吗?”悬停在吊灯旁的安德烈眨眨眼:“是命令吗?”
于寒剜了他一眼,不回答。
手里捧着说明书,一边回忆那些字都是什么,一边调试,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它们调试成功,能自动去清洁地板,不再掐人。
而那只虫却也没在有了智能服务之后就闲下来,反而去做饭。
于寒进了厨房,看到同样有智能家居的按钮,要伸手按,被虫拦下来:“我做的好吃。”
“谁稀罕吃你做的。”于寒甩手离开,却又在两分钟后拿了药膏回来,对着在冰洞缩盒里翻食材的安德烈开口:“先帮我擦药。”
“您受伤了?”
“……对。”于寒顺势伸出一条腿,傲娇的往旁边看:“还说照顾我呢……都不关心我,等下告诉你雄主,让他狠狠教训你。”
安德烈奇怪的蹲下,掀开他的裤腿看了看:“在哪呢?”
“这里!”他立刻伸出手指着腿上的一块小小小红点:“没看到吗?”
“唔,好的。”看那大概是……被小机器人掐住的同时,不小心夹住了一根腿毛,拔掉了,留下个小小洞,安德烈连擦药带吹吹:“好了吗?”
“没好。”
那再吹吹。
他耐心十足的蹲着吹,吹了十多分钟,于寒才勉强舒心的收回腿:“爽了,你做饭吧。”
“……是。”
无奈的雌虫起身去穿围裙戴手套,回眸看着于寒自己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墙壁,手边两个机器人晃来晃去的端着一些投影设备似乎是在问他要不要看些娱乐,他也没反应。
直到饭菜端上来,看着一份鸭肉、一份炒粉、还有鲜嫩酥脆的炒河丁和小炸鱼,这被伺候着吃了一顿饭的少爷,一点不动。
就等着雌虫端着饭碗往他嘴里喂。
雌虫在那认真的扒鱼肉,半晌也不看他一眼。
直到饭菜端到嘴边,也就一句:“二宝,张嘴。”
“你不会说别的吗?”二宝不高兴,嘴张开了牙却关着。
雌虫整理语言后重新开口:“二宝,请张嘴。”
就多个请??
“不吃了。”于寒站起身就要走,被捉住手腕,抬眸看见雌虫的眼,没等虫说话,人先自己不乐意:“我不吃我不饿,你拉着我干什么?你做的一点都不好吃,我没兴趣。晚上就和你雄主说,你照顾不周,让他狠狠打你……”
“么。”雌虫顺势在他身后抱住,低头在唇角亲了一下,搂住他的肩,饭菜又端到眼前:“吃一口,亲一下,好不好?”
“……”小孩默默红了眼圈,被这样从身后贴着按坐回椅子上,嘴里喂了口鱼肉,腮帮子鼓起来,抹唇:“你的嘴脏死了……谁要你亲……”
“那好吧。那不亲。”雌虫遗憾的叹了口气,又问:“好吃吗?”
“……不好吃。”他呸呸的把嘴里的饭全都吐出来,吐一桌子。
这回雌虫也闷了半晌,不再给他喂饭,反而放下饭碗,从裤兜里摸出家庭通讯器,点亮。
于寒看到他掏这个他丈夫给的东西,眼神一紧:“你干什么?”
“打电话给我雄主,让他把我带回去狠狠打一顿……我伺候不了小孩。”
“?”于寒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他在通讯录里翻,伸手按在上面质问:“你以前能照顾我,现在就不能了?”
“您和以前一样么?”
“那是因为你和以前也不一样!”
“我以前什么样?”
于寒不说话,只看着他,最终默默咬紧嘴唇,把自己吐的东西用纸擦擦后,端起了饭碗:“我吃,我明天就病好,再也不要你……”
安德烈看着他这样,只是默默端起自己的饭碗,安静的吃饭。
于寒闷头在饭碗里又抽了两下鼻子。
其实他知道,让他真正感到郁闷想闹的,不是什么约会,而是这只虫之前那句:您病好之后……必然是要恢复原状的。
他,就是那个‘病’。
而这只虫的所有照顾与呵护,恰恰是为了让于寒的‘病’快点消失,赶快恢复正常。
换句话说,从前的日子里,这只虫呵护他,照顾他,连他刚醒时忘了怎么用勺子,都是虫一点一点教回来的,他能从那些呵护里看到爱意,所以喜欢这只虫,也爱和虫玩。
现在……虫不是从前的虫,人也不是从前的人。
他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思想,是不该在十年后出现的‘病’。
所以这只虫不光不爱他,还想温柔的杀了他。
……
吃完饭后,安德烈捡走碗筷去刷碗……在于寒看来也不是很累,把碗收起来,放进洗碗机里自动冲冲洗洗,再拿出来摆回餐具架而已。
洗完碗还要做蒸糕,看起来是晚饭,小点心在蒸锅与烤炉里来回出入忙忙碌碌的,一转眼两个小时就没了。
于寒默默盯着,直到安德烈终于闲下来,在花丛里铺了张软毯,看着盛开的小粉花,没忍住咬了一只吃,嘴里嚼着,看到一直在身后跟着的人,手上拍拍软毯,依旧是平静的招呼:“二宝,过来坐。”
看着这一幕的于寒又是眼眶酸热,鼓着脸幽幽叹了口气,才僵硬的坐到了被铺好软毯的花园里。
想聊聊天,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着那只虫在花园里吃了一朵又一朵,正闭嘴不爽时,雌虫终于吃完,从另一边依过来……伸手把他搬到了自己怀里靠着。
十分舒适。
更舒适的是,雌虫放在自己手背上一下下拍抚着的那只手。
头顶传来温温的询问声:“您喜欢我吗?”
“呵。”于寒低头嗤笑后撇了下嘴:“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未来的我不喜欢你。”
“是啊……”雌虫无奈的唉了一声:“生命的旅程总是很短暂,从前的,永远决定不了未来的。”
“从前的决定不了未来的?”他眼神倔强的抬眸,唇角笑意倒是与二十八岁的他一样反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现在就砍掉我一只手,你看未来的我被决定了没有?他要是能醒,睁眼就看到自己少一只手,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而是我的决定带来的结果。”
“这……”安德烈听他突然提起砍手这种事,心里觉得不对,面上附和着认真的点了头:“确实。就像从前的我喜欢您,现在的我,还喜欢您。”
确实正在想要不要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中砍掉自己一只手,让那个背叛了当初的自己,把这虫送人,还送眼巴前给了大哥,把自己这‘病’被恶心够呛的同时,就算消失也给他还一份大礼恶心回去。
结果听到安德烈说话,猛地抬眸看向虫:“……你说什么?”
“我说,从前的我,喜欢您。现在的我……”说到这,安德烈垂眸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
于寒觉得他是看出了杀心,在这说假话哄人,第一遍说得出来,第二遍违背良心了,还卡壳。
“从前的我,喜欢您。”雌虫重复了一遍,微微低头,唇在他唇上轻轻擦过,眼眸水润带笑:“现在的我。爱上您了。”
“爱?我?”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么说。
他只会‘不行’‘不看’‘不可以’‘走开’‘别动’,现在不光会勾引,还会说这种看起来很真的情话……
“是啊。”雌虫就像知道他在意什么似得,摸着他的脸颊:“爱您。是我从战场上抱回家,像养小孩一样重新养大的那个您。”
即使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却避免不了它的冲击力,于二宝眼泪巴巴的捧着自己乱蹦跶的小心脏,呼吸困难。
第一次,安德烈脖颈上那条项坠发出了‘哔哔哔’的响声。
从前都只有在他心动时于寒颈下的那只项坠会响,安德烈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条也有这种功能。
“雄主……”
一时间终于找准原因哄对人的雌虫因为这个反应而瞬间失了智,眼瞳扩开,忍不住贴过去压住他的两只手,唇覆住他的。
二宝寒从来没有见过他身上绕出各种光色,瞳孔遍布黝黑深绿,转眼在两边项坠都哔哔哔的情况下被雌虫压在草丛边上,于乱蓬蓬的滚热呼吸中舔吻交缠。
第097章 老婆
许久, 那混乱的哔哔声才把某只雌虫遗失了的大脑呼叫回来,深呼吸,甩甩头, 两边按一按,让耳边回归安静。
被亲的乱七八糟的于二宝脸蛋红红的,坐起身后赶快整理了一下自己, 又看看身边的虫,眼神水润的哼唧:“谁同意你亲了, 是你丈夫吗你就亲?”
“唔。”亲都亲过了,同不同意也同意了, 安德烈咬咬唇:“那怎样才能亲?”
“至少得问问我吧……”说着,于寒看见头顶飞过一只奇怪的东西,忽然按住他的手:“别动。”
“?”安德烈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发现是一只小的便携飞行器。
于寒看了看安德烈, 又看了看那只小飞行器……它是圆盘状的,底部带有红蓝相间的感光镜头, 看起来在拍照或者录像。
“你雄主监视我们?”
“咦?”雌虫惊了一下, 两只手拢成望远镜的模样,朝着那小东西窥看:“那上面,标着我雄主的名字吗?”
“除了他还有谁会监视我们呢?”于寒唇角勾起一抹笑,按住雌虫的脑袋:“不过你这么说,我就当那不是你雄主的, 随意处理了?”
随后没给他任何反应, 直接一缕精神力打过去——小飞行器当场冒着烟坠落,五秒钟内被烧灼的片也不剩。
安德烈看着这一幕, 心口几分热流涌过。
看起来,虽然灵魂退步了一些, 不过还是那个不高兴了说动手就动手的于先生。
“害怕吗?”看他愣愣的,于寒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样的本事,还得意了一下:“只是打落个小飞行器而已,哪怕换了大的……”
“有多大?”雌虫眨巴着清澈如深夜湖水的眼睛,满是希冀的看着他:“有您的大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八岁的自己太过老练,竟然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整个人轰的一下脖颈热胀:“你在说什么?”
“说您真厉害,说我喜欢您。”雌虫又往前凑了凑,唇几乎快凑上他的,却没忘了之前说的话:“可以吻您吗?”
“嗯……?”于寒刚发出个声音,雌虫的唇就又一次覆上来,温热的唇瓣夹杂着温柔与湿润,让他瞬间就胸腔酸软,忍不住舒适的哼了一声。
怎么……十年不见,这虫和摇着尾巴的狗一样!
而自己变成了他的骨头,动不动就过来嗦一嗦舔一舔……没完了!
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雌虫拨开,锋利的虫齿很有轻重的在脖颈边上啃咬着,扣子一颗一颗的往下解。
许久,被玩的头脑昏沉,胸腔胀满的于寒猛地竖起一只手指,指着他鼻尖:“不对……你又……勾引我!”
“是的。”安德烈骑在他身上,承认的直截了当……并又想舔他指尖。
“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您。”看雄主手指还没收走,他试探着伸出舌想舔舔……结果下一秒,收走了。
“不可能!”于寒捏着自己差点又被湿热的软舌卷到的手指推了推他,把他从身上推下去,并在两人分开足够的距离后分析他这样做的原因:“你肯定是看中了我当官!或者……我有这么大一个房子!再或者,你雄主不喜欢你,你需求不够,又惦记我的蝌蚪……”
“为什么不能是您?”看他举例拉出来的这些,除了蝌蚪确实惦记以外,其它都是身外之物。安德烈被可爱到甚至有点不想他变回去,不情不愿的被推开后还是蹭过去,手掌放在他腿边一点一点的凑近目的地的同时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喜欢您?”
于寒看着他的虫爪往自己腿上搭过来要摸,腿挪了挪,一巴掌拍开他:“废话,你喜欢我,你就不会接受我把你送给我大哥这事儿!”
想想就生气,不就是失忆?怎么还能性情大变呢?
不过昨晚一夜过去,这脑子也像是恢复了一些,从前在学校里的一些事也能想起来点,不再是之前和雌虫在破军营里面的一片空白。
所以,也对一些故事或者新闻之类的也有印象。
什么重伤失忆又突然恢复,忘了中间那段,结果抛妻弃子,等老婆找来时就完全不认识,俩人虐来虐去的桥段……多得是。
“那您怎么确定,我是真的被送给您大哥了?”欺骗雄主本质上是不好的事,安德烈总是想找机会把真相说一说,手又一次搭在他腿上揉揉捏捏的往上靠:“为什么不能是,您大哥在骗您玩,我实际上就是您的呢?”
“呵,你骗谁?”于寒瞅着他那有点算计心思的眼睛,又一次拨开他摸过来的好色虫爪,眼中的讽刺心态毫不掩饰:“你肚子里都怀上孩子了,你在这说你是我的?”
“我是您的,孩子……自然也是您的。”雌虫第三次伸出手。
“你这么说就很没意思。”于寒这回干脆脱离他的身子,不再依靠着他,而是认真的告知:“我知道,我现在属于没脑子状态,迟早可能什么时候就醒了,这个‘我’就会消失。所以你面对我,不会对我说实话,你也不想给我解释太多。我都明白,但,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这一点你别想骗我。”
“呜。”反复三次都没摸到小雄主的雌虫,终于收回色手,发出了狗儿般委屈的声音,哀叹:“您不相信我。”
“……”于寒无语半晌。
怎么相信啊?这哪能相信。
尤其是早上在卧室里看到那么多情趣用具,更证明年近三十的政务于寒,他不是小白花。
“我和你认识多久了?我要是想要你,我肯定是立刻就去接你。十年了,我都没去找你。我,于寒,别的不说,要是定了你乐意,上你这事儿我肯定痛快,我也不可能有避孕的想法,所以要怀你早怀上了,还能磨蹭个十年?偏偏就现在,怀了?骗谁呢?”
真没想到,十八岁的他,对自己的定位这么清楚。
确实是自从认识,就没见他用过一次避孕的东西。
真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玩到的到底是不是没开封的……这么懂。
安德烈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年都不来找自己,却在十年后的某一天,突然间就出现在他生活里,代替了他的雄主生活。
鉴于他在703星系有个任务,又是被战场上捡回来替换了纳维尔……安德烈把这归类为:缘分。
是十年前,他们互不喜欢。十年后,又意外相遇泛起波澜的、阴差阳错的缘分。
仅此而已。
想当初,在得知那些夸赞句子都是夸嫂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孩子实际根本不喜欢他,所有的希望与冲动都是建立在虚假之中。
所以才会在得知他记忆跳回后,犹豫着同意了大哥的那个计划,顺水推舟的没有告诉他全部真相,只是单纯的‘照顾’他。
但昨天,当他泪蒙蒙的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他用受伤的表情,外加一句‘我以为能是我’就打破了雌虫的所有坚定……当天晚上就找理由爬上了他的床,和他发生了目前状况下不该有的亲热,安抚了两边都很躁动的灵魂。
那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喜欢,却十年了都没去找他……也就成了完全捕捉不到的谜题。
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一刻,于寒看着眼前的虫,严重怀疑就是自己把他送给大哥,后来看他那么听话,又逐渐后悔,找了个替身虫结果完全不一样,位高权重不能表现的像小孩一样出尔反尔,在那自我冲突,给脑子又冲坏了……才会唤醒之前那个‘失忆’到只认识他的自我意识。
结果,这只雌虫低眉顺眼的哼唧了半晌,才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孕不育……刚治好呢?”
“不孕不育??”
“您要去接我,就得有能力,所以在事业上奋斗。等奋斗到有了能力,才来找我,我又不孕不育……刚怀上。”
奋斗到成为元首级别的长官,才能去接一只虫回来?昨晚也许能信,今天的大脑告诉他——虫,贱得很。
就算是运费贵点,也不至于搞上十年,都当了首领才能接。
就算是没当首领,是接了他之后,才慢慢混成首领。不孕不育?哪就那么巧。
因此于寒不信,身子吊儿郎当的往后靠:“那好,你解释一下你管我大哥叫雄主的事。嗯?二嫂。”
“他觉得这样能刺激您,让您早点恢复。二宝。”
“……嗤。这么顺的答案,就显得更假知不知道。二嫂。”
安德烈抬眼看着他,无奈一笑:“好吧,我解释过了,是您不相信。二宝。”
“行,要我信也简单。”
倒退十年,偷东西依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于寒,把那只通讯器丢进雌虫手里。
“三件事。1、告诉你雄主,你以后跟我了。2、现在就回卧室,咱俩干一次。3、去医院,做母胎DNA认证,是我的留下。不是我的,你和它一起死。这三件事的顺序不能变,一样一样来,敢不敢?”
安德烈犹豫了一下,答:“好。”然后接过他手里的通讯器。
其实,就是个有各种功能的通讯手机,只不过因为他没有社交,所以只存了家里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能叫家庭联络器。
一直都没有自己手机的安德烈,其实没想过第一台手机是大哥给的。
此时,他打开手机,按照于寒的要求,打电话给雄主说清现在跟了他的事。
于寒看着他手机拨通,但通讯器一直显示:接迅中——
许久,对面没人接听,安德烈反复打了九次,于寒脸色却越来越黑,在他呼叫第十回的时候凉笑一声,直接起身。
“?”安德烈看他站起来,放下手里的通讯器:“您饿了?”
“没饿,我不是猪。”
“那……”安德烈又看了看手里没有打通的电话:“我还继续打吗?”
“你说呢?”于寒笑容越来越嘲讽:“你都打了十回了还不放弃。不会是迫不及待等打通之后立马和我进屋上床去吧?”
“……确实。”
这只虫真是诚实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也就干脆蹲在他面前,把刚才说那些话的原因告诉他。
“这么和你说吧,我知道你着急和我上床,后面两样都是诈你的。之前你说我是你雄主,我也确实纳闷儿你刚醒就说我是你丈夫的事。我决定给你个机会。我只说让你告诉你雄主,手里递给你通讯器。你如果下意识说我就是你雄主,不用打电话,我就给你个机会信你一次,毕竟我也是个泡沫,我自己能信就行。可惜,你打了这个电话……你没机会了。”
“……好吧。”雌虫哀叹一声,颓废的耷拉着脑袋坐成一团:“看来今晚吃不上新鲜的雄性基因了。”
“……”心理年龄十八岁的于寒顿时因为这句话又恶心了一阵:“你现在这样!我恨不得把你从我脑子里挖出去!人尽可夫!还吃那个!恶心!你的嘴到底舔过多少人?”
从前第一次碰过他之后,就在不停的围着问‘有人碰过你没?’‘有虫碰过你没?’‘纳维尔碰过你没?’‘他不行他有手,手碰过你没?’证明,他对不在乎的东西完全无所谓,却对在意的东西无比在乎是否干净,甚至连摸都不想让别人摸一下。
所以,这是在意啊……
“享受的是您。”雌虫抬眸,雾绿色的眼眸中满是受伤:“不舒服吗?”
眼看着男人一寸一寸的凉下来,目光阴森:“你别逼我真的支配你,再当着你面把你要的那点玩意儿都冲厕所里去!”
雌虫咬住还沾有些淡黄花粉的唇:“求您支配。”
“——妈的。”骂了句脏话之后,于寒抬起手,恨不得抽他几下让他清醒一点,却终究没打下去,又一次指着他的鼻子:“看在你原来对我还算好的份上,你现在被教成这样,不是你愿意的。你需求的事,你也控制不了。我们以后离远点,别来惹我!”
“呜——”雌虫又一次发出了小狗般委屈的声音,看着他的眸光波波潺潺,委屈的很。
于寒走了。
回到空荡荡的大房间,看着整个屋子生气。
那只被他禁止靠近的雌虫还在花园里,不知道是欲求不满没吃到想要的东西还是怎么着,手又去摘了一朵橘红色的花,一瓣一瓣的往嘴里送,小蜜蜂似得坐在花丛里慢条斯理的吃。
这么看着他,倒还是和从前一样,安安静静的。
心口酸疼苦涩,眼睛也怪怪的总有热感,于寒不高兴,就哪儿都气不顺,屋里转了几圈,总是下意识的挥拳,明显刚才想揍虫那一下没发泄得出去,始终憋得慌。
想试着睡一会,却完全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又和之前一样翻来滚去,越躺越闹心。
翻起身子来扒住窗台看看那只虫在做什么,发现他已经不再坐在花园里吃花,而是到另一边的某个亭子下面,去和两匹机械马玩。
骑着一匹银的,另外一匹黑的在后面跟着,像真的马一样来回的溜。
他倒是优哉游哉,玩得开心。
最终,气不过的于寒,决定去找十年前和安德烈一起在破烂虫星军营时,总跑来对他喷哈喇子的巨型红狗决一死战。
反正活的也窝火!要是没打过,死了,十年后的混账于寒你可别怪我!——于二宝撸胳膊挽袖子,冲到狗窝前对着大狗发出挑衅的声音:“汪汪!!”
帷幕卡:?
大狗红莹莹的眼奇怪的瞅着他,低头趴下,伸出一只爪子,像普通狗一样挠了挠耳朵,想和他玩。
“汪汪!!”于二宝叫的更大声,甚至对它发起兽语攻击:“汪汪汪汪——!!”
不远处的安德烈听到狗叫,知道帷幕卡并不汪汪,循声望去,发现自家的幼稚雄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小狗,还和帷幕卡吵起来了。
这边帷幕卡愣了许久,听不懂汪汪的它,最终爪子又伸了伸,推出之前正在啃噬的那只大概有两米长的大号腿骨,上面的肉还没啃干净……送给了他。
“你当我来抢你骨头的?!”于寒又一次憋着火挥动拳头:“你的凶悍劲儿呢?你的战斗力呢?你的哈喇子呢?!”
“吼——”帷幕卡立刻发出剧烈的吼声,配合着抬爪咆哮。
这才对!
于寒立刻动手。
谁知,这狗却在被打了一拳之后,四只耳朵同时耷拉下来,甩甩舌头,啪叽一下倒地……躺了。
于寒:???
“二宝?”看着他过来的安德烈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握住他僵持在半空中的拳头拉下来:“别胡闹,您现在这么厉害,万一真把它打死了怎么办?”
于寒看着那躺地上翻白眼的大红狗:“我根本没用精神力,它装的!”
“没用精神力,您也厉害……它就是只狗,怎么会装呢?快跟我回去。”
“你——”本来这话说的温温柔柔的确实没什么惹是生非的意思,可那句‘它就是只狗,怎么会装呢?’让于寒感到十分不爽:“你不信我?”
刚才雌虫也对他说过这句话,也没被相信,所以此时虫歪着头,就像在问:我们之间有信任吗?
“我……我……咳——!”
是自己先不信任他的,也确实没什么信任可言,于寒心口憋闷,这两天各种连续的不适与刺激让他精神内冲动荡,不受控制的咳嗽一声,喉咙里一股血味,忍无可忍的白着脸甩手走了。
雌虫在他离开后,闻了闻空气中的一丝铁锈味道,眼眸一紧,默默跟上。
看着那只虫在身后跟着,于寒理都不想理他,嘭的一声关了门,把他关在外面。
但直到到躺回床上,心口仍疼的厉害,回忆起昨晚梦见的那些有着无数旧时回忆的混乱梦境,最终被温柔的亲吻抚平……被子闷盖头顶,但时不时还有些逆气咳嗽。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有手拨弄他的被子,揪起被角试图掀开,又被他顶回去。
“二宝?”
安德烈此时左手一杯水,右手握着的是上次自己孕腔被雄主意外弄伤时吃的药,吃过这个药的他知道它能安抚神经,也能修复身体。
刚才在反复看了说明书后联系晋宁,说他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血味。
晋宁的回答是:“确实是元首级配备庄园里都有的救命药,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副作用。我刚才联系了他哥,他哥说晚上会有医生过去给他检查。其实不吃药也没事,您要相信他是个顽强的生物,咳嗽一声而已,死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当成宠物寄存处,晋宁有些风凉。
但至少确认药可以吃,安德烈便拿来一颗给他。
可这和二嫂就差一个字的称呼,就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于寒:这虫不是我的。
又后悔了。
不该把他带回家,就该用外面那只十年后出现的替身宠物来伺候,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破事。
不,可能会更遗憾,更想他……
“二宝?”被子外面的雌虫放下水杯,不敢用力掀被子,只撬开一点点边角,找到他眼睛的位置瞅瞅,见他瞬间缩起来不看,叹息一声:“不难受吗?”
“我难受关你什么事。”被子里的手推了推:“你走,我爱怎样就怎样,反正过几天我就没了,不用你管。”
“万一,不会没呢?”谁知道这失忆会持续多久呢?如果于寒醒来还记得这一切呢?很多不确定,安德烈决定哄哄他:“我错了。您吃药,吃了药,想做什么都行,好吗?”
这样的哄劝,没有任何效果。
但……万一不会没。
这句话却刺激了于寒一下,从被子里露了一点脑袋出来,眼睛红红的:“你希望我不会没吗?”
“都没有差别。”即使此刻安德烈想说实话,却又怕更刺激到他,摸了摸他的脸颊,婉转的表示了一下:“您就是您,只要是您,怎样都可以。”
确实,从前冷战起来,这只虫就出去打他的仗,剩下于寒自己在那小破屋里,除了叠纸飞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出门,外面一大堆军雌。只有他那个弟弟能勉强戏弄一下……还年纪太小,弄一弄就哭,没什么意思。
现在,很多事莫名变了,这只虫会在他生气的时候过来哄,而不是一走了之。
但!这不是恰恰证明,他背出来的那些条例还在遵守吗!他雄主让他照顾失忆的弟弟,他就认真负责的跟着屁股照顾!
“我不想叫你二嫂。”他脸色白惨惨的,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扰乱情绪,轻轻捏住放在他颊边的那只手:“虫,你能不能不变成这样。”
“您希望我什么样?”
“和以前一样。”即使知道不应该这么要求,于寒还是这样说了:“就像之前那样。”
“这样?”雌虫唇角勾了一下,在被子看起来是屁股的地方轻轻抽了一巴掌,语气变冷:“起来吃药。”
“差……不多吧。”虽然感觉有点怪,不过至少是对的,于寒从被窝里爬坐起来,把药接到手里,要吃下去的时候,却又抬眸:“真的,吃了之后干什么都行?”
“嗯。”雌虫点头,重复了承诺:“干什么都行。”
“你会毒死我吗?我的意思是……就是,吃了这颗药,‘我’就没了,就变成‘他’。”
“不会的。”安德烈把药瓶放在他面前,指了指上面‘迅速修复身体受损细胞’这一行字:“养护药。”
“谁知道药瓶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我这种bug一样的思维,修复好了是不是就没了……”于寒鼓着腮帮子,看着手里的药想了想,还是填进嘴里,把桌边的水拿来喝了,一口咽下去:“吃完了。我可以提要求了?”
“好。”
“你自杀。”
“……”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安德烈疲惫的闷抽了口气:“您确定吗?”
“我确定。”于寒看着他的反应,在他转头去真的找了一把匕首回来,犹豫该放脖子上还是手腕上时,静静的瞅着。
“最后问您一次。”安德烈最终把匕首搁在手腕上:“确定吗?”
“还要再说几次?我确定!”
看着他确认的眼神,安德烈也没想到自己哄孩子的任务最后会哄成这样。只答了一声:“好。”随后锋利的匕首边缘切割下去,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刃口。
血溢出来的那刻,于寒快速拽他过来,含住他的伤口。
当唇舌挪开,手腕伤口消失,光滑如初。
“特异功能,稀奇吧。”看着雌虫疑惑望着自己的表情,他没有解释伤口愈合的原因,只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舌尖,砸吧几下后嗯嗯两声:“确实是修复药,真好用,伤口一下就好了。”
安德烈看着自己的胳膊,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是想看我痛一下,是吗?”
“是怎么了?你这么脏,放放血也好。”坐起身,于寒心气不顺的摸摸他的手,再抬眸,叫了他一声:“虫。”
“嗯?”
看着雌虫依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于寒明知道自己有一天得醒,也控制不住现下的思维掌控着身体,想要不顾后果的作闹情绪从昨晚到今天无限放大。
刚才骗他割了个口子,从他的血细胞中顺势卷到了一些零星记忆……原以为会是很多和他雄主之间的过去有助于确定答案,没想到竟然都是和自己在那破屋里的曾经。
这证明这只虫也是思念他的,也没有忘了他。
想着,于寒跨坐在他腿上夹抱着,搂着他脖子颤颤的吸了口气。
“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喜欢。”雌虫蹭了蹭他靠在颊边的红润耳朵:“一直都喜欢。”
“那敢不敢陪我疯一下。”他摸着雌虫依然放着通讯器的裤兜,把它再一次摸出来,就那么骑在他身上,手里拿着通讯器递给他:“给你雄主打电话,按之前我告诉你的,你和他说,你跟我了。好不好?”
“是命令吗?”
“当然不是。”命令是建立在他家雄主允许的情况下,所以提起那些命令什么的,于寒就又有想呕血的意思,心口发闷的感觉又来了,语气也变为小心:“是商量。是我自己,在和你商量。”
“嗯……”雌虫考虑了一下:“如果我雄主知道,我又找了个小的,会怎么样呢?”
“不确定,所以才问你敢不敢陪我疯。”于寒几乎快贴上他,贪恋的看着他的眼眸质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敢?”
“是呢……我的雄主,很厉害。会教训我。”雌虫摇摇头:“这不好。”
“就是说你不敢,你说的喜欢,都是骗我的。”
雌虫咬了下唇,嗯唧半晌,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我,现在都元首了!”于寒捧住他的脸,摇摇晃晃:“我有这么大一个屋!我可以给你买更多漂亮的衣服穿!选我不好吗?”
“那些真的属于您吗?”雌虫看着周围宽敞的大明厅与舒适大床:“是,真正的您吗?”
于寒一怔,知道他现在连政务都弄不清,也不会被允许去接触,这房子也是十年后的自己赚来的,现在却在这用着十年前的灵魂和他讨这些感情的事。
“那……身体算我的吧?”他支支吾吾,攥住了雌虫刚才被割过一下的手,抠着他的指尖,小声:“我有小蝌蚪……很多,都给你。”
“真是有资本。”雌虫又叹息一声,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通讯器,答了一声:“好。”
“你同意了?”
“嗯。”
“我——可不为未来的我怎么想而负责!”即使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答应了,拼了老命也争取不‘没’,但嘴里说的却是:“等我恢复之后,你老公要是打你,骂你,杀了你我可能也不会管的。”
“嗯。”
即使被骗过一次,安德烈依然和之前一样,按照之前未曾呼叫成功的号码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在于寒的紧张注视下,床边的床头柜上一只小通讯器忽然亮起。光迅屏幕弹出,上面写着,呼叫人——【老婆】。
第098章 分裂
于寒纳闷儿的看着那只通讯器, 愣了很久。
看看雌虫手里那只通讯器上写的呼叫——【老公】。
又看看床头柜上那只通讯器的呼叫人——【老婆】。
“您还不接吗?”雌虫很烦恼的看着通讯器第十一次呼叫倒计时又开始计数,悲叹:“果然又是骗我的,就是不想给我吃。”
“你这……是你骗我吧?”于寒不相信, 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诈,倏地从安德烈身上跳下来:“这个通讯器!不是你雄主给的吗?为什么,老公是我?”
“我也不知道。”
自从当了雌奴之后泯灭了身份, 就再没有过属于自己的通讯器,只有一个和奥维拉联系的暗线, 这还是第一个又只属于他的通讯器。
即使是大哥给的,之前也以为是大哥给的, 后来看到通讯器里面的联络人都被标注着——【混蛋哥】【虫嫂子】【鼻炎宁】【爸爸】【妈妈】【老公】。
也多亏是这样,不然安德烈那本来不太会转弯的脑子,可能真的会直接打开通讯录——打给大哥。
而在看到了【老公】的那个标识后,疑惑了他到底是谁, 于是按照之前雄主吩咐古帝安时说的能打给自己的3012拨了过去。
当拨通后自动识别号码转换为老公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这只通讯器是雄主在他拥有了帝星的身份证后给他买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送,由大哥代为转交了。
当然,确实也没想到,他那边存了老婆。
幸好不是缸。
内心笑意盎然的同时,安德烈又开始担忧, 不知道这十八岁的雄主在得知了一切之后, 又会怎么处理他肚子里的崽。
如果和之前一样,不想要它呢?
这一刻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辜负了大哥的好意,让这两边都保持合适距离, 谁也不会在不稳定期受到伤害的局面变得不稳固。
然而于寒却在看到这样的东西之后,又陷入了对骗局的不信任。
他的脑袋太空,那些大哥嫂子之类的人都不存在于记忆当中,环境更是陌生,对很多东西都抱着怀疑心态。
唯独这一只虫,他信任他,却反反复复总有些零碎事件摧毁这些信任。
于寒走到通讯器前,看着上面写着来自老婆的未接通讯X11,知道了他之前没打通都是打的这个号。
有些高兴的同时,也明白之前给他下的套,自以为他上了当,却没想到他根本没钻。
因此,这让于寒觉得,自己退步了十年之后开始玩不过这虫,很可能还在局里,之前那些商量,也都还在布局内。
他想打开通讯器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但屏锁显示要输入密码才能解锁。
这个东西的存在,就像是又一次强调了‘于寒’和‘于二宝’不是同一个人。
“这通讯器,密码多少?”
“我不知道。”安德烈摇头,看着它屏幕被锁着,点开还要输入密码:“不然您试试3012?”
3102输入进去,显示密码错误。
于寒瞥了他一眼:“还有别的建议吗?”
“……没了。”
“我不是你老公吗?怎么连我的密码都不知道?”
“您确实……没告诉过我。”
于寒听罢更加怀疑自己是老公的真相,嗤笑着嘲弄:“你连孩子都怀了,一个破通讯器的密码我都不告诉你?你是在说我是个到处买宠物玩,还对老婆一点不好,各种保密的混蛋?”
“唔……”安德烈用力抿唇,憋闷半晌,才平稳的答出话来:“我没有这么说。”
看雌虫的笑意,总感觉好像这事就是真相似得,让他开始更加痛恨十年后的自己。
手中拿着通讯器摆弄的于寒一直低头尝试各种密码,它倒是不像银行卡试错多了就锁住,可以无限尝试。
但郁闷的是,于寒目前不知道自己生日,也不记得什么特别纪念日,什么数字只是想起来就试试,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雌虫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又一次在脖颈边吸他的味道:“后续的承诺不履行了吗?”
于寒默默的把他下巴顶开:“在我打开通讯器之前,你休想。”
“那为什么不用我的呢?”安德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也有网络,可以看。”
“你那个空白一片,谁要看。”
看来他已经查看过了……所以,他不是想通过网络去看什么,而是想看于先生手机里有什么秘密。
“好吧……”那个通讯器安德烈确实打不开,只能叹息一声:“您慢慢玩。我去给蒸糕撒层,您想吃白糖还是蜂蜜?”
“懒得想,吃两样。”
“呵……”安德烈忍不住笑出声,又一次贴在他颈边深吸一口气。
“你笑什么?”于寒又一次顶开他,目光不悦的回眸:“你总吸什么呢?你是吸阳气的鬼吗?”
“差不多吧……”雌虫可怜巴巴的咬了下唇,目光闪烁又委屈:“您不给我吃,我只能闻闻。”
于寒:“……”
越来越讨厌这只雌虫的变化,感觉假假的总是在演,让他也没办法拿出真实的想法来回应。
“所以我说吃两样,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成年版和限定版,要是也能要两样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一个我不够你吃?你还想吃两个?”
确实是这样。
分别了十年,让安德烈没办法把18-28这个阶段的他联系到一起,说起来也是种遗憾,私心确实希望是一直陪着他度过的这十年。
但眼下安德烈没办法对这句话做出具体回答,只能无奈笑笑,转身去下楼做他的蒸糕。
半小时后,于寒还没打开通讯器,虫的晚饭已经端来。
一份海鲜汤,两托盘软蒸糕,松松软软的一盘淋了蜂蜜,一盘撒着白糖,还有一份南瓜盅,南瓜盖子打开后里面是烧肉。
做的很香,但是每天被这么喂,于寒严重怀疑自己病好之后真得变成雄猪。
“张嘴,二宝。”一如既往的小勺顶在嘴边:“乖乖吃完,给您看点东西。”
“看什么?”于寒低头看着往自己嘴边喂的勺子:“真怀疑是不是你雄主特地交代过你……往死里塞我。”
即使感觉又是故意在埋雷,不过还真是交代过要吃饭,安德烈闷闷的笑着:“吃吧。”
“……”这么说就是真的交代过。
那么吃饭很可能是恢复正常的一个重要关键,于寒顿时不想再吃,但又好奇他到底会给自己看什么,想着吃一顿应该毒不死,于是内心挣扎的张了嘴。
“为了把我治好,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安德烈顺势又拆了一块蒸糕递到他嘴边:“一直这样才好,多可爱。”
“可爱?”虽然不喜欢被说可爱,不过一直这样这话倒是巧妙的把他哄得高兴,冒死又吃了一大口,一边嚼嚼嚼,一边强调:“你要相信,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都喜欢。”不确定雄主是否醒来之后还记得这一切,安德烈只能两边都不惹:“只要是您,都好。”
然而,都喜欢,对于二宝来说就是种伤害,顿时驴脾气上来,在看到他脸色沉下来那一刻,安德烈就知道,又麻烦了。
“看来你很喜欢他啊?就这么一个把你送给别人的家伙,哪里值得你喜欢?”虽然说生气,但答应了他吃饭,所以嘴里也没停着咀嚼:“你是不是忘了你原来什么样了?虽然话不多,但句句都是实话,你老实又本分,看看你现在被教成什么样了?就算是年纪渐长,你得吃基因,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你要是有个稳定的丈夫,你至于到处要那种东西吃吗?”
“不是他把我弄成这样。”安德烈知道自己讲不过他,还是尽力往回圆:“是我自己的问题……而且,我有稳定丈夫,就是您。”
“就算是!那也是他没有立刻去接你!反而让你等了十年!”于寒一边说,一边气的都拿手拍桌子,拍的南瓜盅里的汤一跳一跳的蹦汁:“十年!万一你死了呢?我喜欢你!就证明他也喜欢!他不去,那这就是他不对!”
“……”完全没想过,他是在骂自己。更没想过,有一天少年于寒会站在自己的角度骂成年于寒不对,安德烈不得不承认是赞同的:“对,喜欢我,还不来找我,太坏了。”
“你终于懂了吗?他想要虫,左一个右一个,院子里一群的虫!你却是二嫂!这不是说他对不对得起你,而是他对不起我!你懂吗?!”
“懂!”安德烈认真点头:“不然我可以从二十三岁就开始爱您。现在拖到三十三,我都老了。么……再吃一口。”
于寒被亲了一口,心情舒畅,按照队友待遇咬了他一大口的蒸糕,这憋闷了两天,终于找到发泄口,忍不住继续吐槽。
“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喜欢玩这种虐心的剧情……虽然说我没想到虫像宠物一样不值钱,但把你弟弟送给自己保镖玩也就算了,还把你送给自家的亲哥!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不难受吗?!”
“嗯。”安德烈用力点头:“他确实就喜欢玩把我送给这个送给那个的游戏,还说要把我送给雄虫……再来一口。”
“还把你送给过别人?还有虫?!”于二宝越听越生气,再次吞下一大口之后愤怒开炮:“那看来就是有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硬不起来——哦这个不能……反正我是脑子有病才存在,他肯定更不正常!”
这藏匿在旧时光灵魂中的小家伙一边抱怨一边吃,吃了原先饭量的两三倍不止。
知道于寒饭量能吃多少的安德烈每顿其实准备的都非常多,看他每次都不怎么吃就结束了也着急,这回看着他骂的来劲,吃的也来劲,忍不住继续附和着往里喂更多。
虽然说超额完成了雄主之前交代的病中吃饭任务,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不知道自己这么附和雄主骂雄主,等雄主醒了会不会生气。
这少年雄主生气也就是小小骂一骂,瞪瞪眼。成年版的一生气了,就恶劣的笑着扯住虫在床上不玩他半死不下来。
“呃……”想着,安德烈有些怂的触角都耷拉下来,匆匆又给他喂了一口,看着一米长的烤盘里整整一大份白糖蒸糕都吃完,看向另一盘:“您还吃吗?”
“吃!”于寒喜欢他像现在这样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这才是那只虫,认真点头:“你就应该这样!看看你之前,都干了些什么……你那么好看一只虫,把自己弄成这样……还下厨,你应该出去打仗,哪怕是驻守!那才是男人该干的事!你现在在家里做饭生孩子!一点都不男人!”
太好了太好了,战火转向自己,安德烈连忙改口:“是的,我错了,我一点不男人。”
“是你被教坏了!”
“嗯对……都是我的错。”
“就是他的错!”
“我的错。”
“是他的错!!”于寒蹭的起身,拧眉看着他,满脸都是:你和我犟?
“好好好……他的错,他太坏了。”
“这才对。”于寒坐回去,翘起腿来哼哼:“别给我想到办法,给我想到办法……让他死!”
……
最终,两大盆蒸糕进肚,南瓜盅里面的肉全部捞干净,他还自己捧着南瓜盅……把南瓜做的南瓜盅都给啃了。
安德烈觉得他吃的不错,就是对他突然说出的那句‘让他死’感到有些担忧。
端走餐盘离开卧室,第一时间致电晋宁,询问这个看起来好像被当初的自己教的有点太过凶巴巴的小朋友到底有没有机会彻底留下。
虽然嘴上说‘是您都一样’……他却并不想原先那个雄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能融合是最好的,不能融合,他希望还能恢复原状。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同时,安德烈听着楼上的于寒在喊:“虫!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你为什么还不上来!”
“马上来!”把东西放进洗碗机里,安德烈快速回楼上报告:“我清洗一下,五分钟,马上回来。”
“好!我就只等你五分钟!”于寒坐在床上,看着屋内的表,搂住了他给的鳄鱼娃娃:“要是超时了还不回来,你看着办!”
“是是。”
这么一心情舒畅之后,二宝寒不再遮掩自己对安德烈的脾气与占有欲,安德烈也在快步下楼重新致电的路上,对自己当初故意气他时说的那句【喜欢年纪小一点的,可爱,活泼,喜欢折腾虫没关系,精力充沛的就很好。】在心底画了个叉。
活泼可爱年纪小,精力充沛喜欢折腾虫的不行……年纪大了,受不住。
……
此时,晋宁家——因为古帝安晚饭做了一桌子美食给晋宁,而布兰特几次想帮忙,都被奥维拉拒绝,后续布兰特就试图和晋宁说句话,奥维拉直接抄起晾衣架把他扫到墙角去,背着手挨训。
看着奥维拉在不停的用晾衣架教训他,告诉他‘自己该是什么东西’并且对他从前对自己哥哥所作出的那些事,进行总结,以及各种警告。
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虽然我和古帝安地位不太高,只是宠物,但你也别把自己看成和我们一样。你就是奴隶,这一点没得改。你过去对我哥做出的那些事,不论什么原因,都是你做的。现在在这个家,我不会伤害你,但你也休想得到好的待遇,因为你不配。”
因此,在接到安德烈电话,以及听过他所说的问题后,晋宁只看着那两只虫的方向,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养孩子确实有点问题。……”
他甚至没有问问安德烈‘你没解释吗’。因为刚才他就正在对奥维拉解释一些事,不过没有任何用处。
小虫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完全无法灌注别的认知,甚至他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可以理直气壮的反问晋宁。
“所以您是在护着他吗?您觉得他该和我与古帝安享有一样的待遇?以为我好为理由劝我忘记他对我哥哥做了什么,成为同样伺候您的一家虫后,我就原谅他,并对他好?”
晋宁敢吗?
本来虫和人之间认知就有代沟,要是他倔脾气上来,在他哥夫生病期间出点什么事,可能更麻烦。
晋宁不想用主人的身份来压他,还是为了个临时寄养的N手奴隶虫更没必要,就像安德烈也没办法对思维回到少年时期的雄主指手画脚一样。
他真是理解共情的不得了,瞬间想到了一个能同时解救安德烈,也解救自己的好主意。
“不然,把奥维拉带回去?”
“啊?带回来?”安德烈一怔:“您不要他了?”
“不不,要是要的,只是过去到您那住两天,用魔法打败魔法。”晋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我老板脑子里只有和您之间的那段回忆,那时候他完全空白,一切都是您教的,换算下来,他和奥维拉都是您养出来的孩子,‘一母所生’,肯定相处的好!而且算算年级,也都是差不多大,万一真能聊好了,不也是一件好事?他能帮您分担不少的火力,也能让他有个倾诉渠道……更何况,您的嘴不灵,该反驳的地方不会反驳。奥维拉有主意,那小嘴儿,反驳的快,说不定真能把他劝动……最主要的是,他会愿意帮他哥的忙,他愿意回去……”
安德烈不这么认为,因为十年前看了太多于寒和奥维拉互掐的场面。
每次都是于寒恶人先告状,因为是雄性,即使他年龄大,即使他先告状,安德烈也会教训奥维拉……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导致这家伙现在和雄虫有点相似,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娇执拗。
但,值得一题的是,安德烈虽内心抗拒,却猛然反应过来,于寒不是失忆,他只是回溯了记忆,所以也不光只是记得自己……他还记得奥维拉。
那么,让奥维拉过来,可能真像晋宁说的,会有用处。
即使,隐约觉得,从前都是站在各种官方角度分析事情各种利弊的晋宁,这次显得有些急促,好像把奥维拉送回来——只有好,没有坏。
大概因为奥维拉是他的宠物吧……他不会说奥维拉有不好。
而且,十年前,于寒十八岁,奥维拉才十岁。现在于寒十八岁,奥维拉二十岁……真说不定可以。
安德烈犹豫之中,听到晋宁继续说道:“对了,我们老板的爸爸……他精神分裂。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事,就是,当他情绪过于波动的时候,他会分裂成其它的个体,是真的‘精神体分裂’。这一点我老板有轻微遗传……决不能让他有任何‘我不是我,我是其它的我’的想法,不然万一他分裂了,他妈妈不在,麻烦可大了……”
分裂?!
震惊虫的同时,又一次听到楼上传来于寒的叫声:“虫!!!”
突然怕极了他分裂的安德烈眼眸一紧,立刻敲定:“让奥维拉来!”
电话匆匆挂断,安德烈快速回到楼上,看到于寒就站在走廊门口问他。
“你刚才和谁说话?”
“呃……您的保镖,有些小事问他,很小的事。”
安德烈跳过重点,并且突然想到,自己打电话是问晋宁他会不会有机会真的‘留下’……不是去要奥维拉。
被带偏了……但电话时间只有五分钟,下次再问吧。
重点是,这次知道了原来雄主还会分裂……
之前在卫生间见过有思想的另一个八爪鱼雄主的安德烈非常相信这件事,眼神有些不自觉的紧张。
而当于寒用质疑的目光打量安德烈时……极度紧张的他仿佛在这个瞬间看到了纳维尔。
终于知道为什么从他开始控制不住情绪的说‘让他死’时开始,自己就逐渐开始惊惶。
从前的于寒,社会经历丰富,他要么就信,不信就自己去查。且总是能通过奇怪的方式快速判定正确答案,从来不会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
“你害怕了?”于寒摸着他的手,看着他两只垂下来的触角,感觉他在害怕,握握他的手:“我不是对你凶,我是对我自己凶。我是被未来的自己气着了,你别害怕。”
怕他分裂的安德烈迫不及待的解释:“很多事和您想的不一样,他真的对我非常好,我也……”
“所以你想给我看什么?”
话题直接被跳走,完全不给虫帮雄主解释的机会……安德烈叹了口气,也算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情况。
所以眼前这是又一个他自己教出来的坏蛋雄虫……是个有性功能,有感情,且爱着他的纳维尔。
当初纳维尔刚出厂时被投入虫族之中,安德烈第一次和他约会时,他也是可爱得很,总能让安德烈想起从前和自己睡在一起那个小家伙。
后续变成那样,安德烈认为是他自身的缺陷导致他在虫族那个大染缸里面被染坏了,不是自己宠坏的。
可现在……看看眼前的,在再想想被晋宁快递回来的奥维拉……安德烈不得不承认:自己养孩子可能确实有点问题。
但无论如何,已经这样了,他面对雄主的质疑,不能再继续在大哥给设置的二嫂局中继续扮演,必须坚定的想帮真正的雄主说清冤案。
因此,原本打算给他看些执政官与虫结婚的新闻,那上面还有记者拍摄的,雄主说他铁骨娇娇然后吻住他的新闻视频……想让他逐渐相信的安德烈,此时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迅速从衣兜里掏出身份证。
“是这个。”
“唔?”于二宝还没见过安德烈魔化的样子,看着他大大的绿眼眸,以及身上的浓绿色缠绕光:“你的眼睛还可以变成这样……这是你的身份证吗?”
“是的,您给我的,也是结婚证。”安德烈在右下角的配偶栏点了一下:“您看这……”
于寒看着他的配偶栏被点亮投射出投影……是他自己现在的模样,笑的异常灿烂。
目光微微呆滞后,从之前满是愤怒气愤的忧郁混乱,逐渐变得清亮亮的。最终唰的一下把脸捧起来,眨着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安德烈,声音小小的,还带着酸唧唧的鼻音。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我真是你老公!”
“是。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您,您是我的丈夫,是我生命的主宰。”安德烈看他终于信了,后脑发寒的松了口气,把他抱进怀里:“我这辈子,都不会骗您。”
“但是……”他被安德烈抱在怀里,却没有持续的感动,反而眯着眼仔细瞅了瞅底下的小字:“我们的结婚日期是……三天前?”
“……是的。您三天前……和我结的婚。”安德烈也瞅了瞅日期,很怕自家这被记者公认的想法异于常人的雄主又觉得哪里不对:“这,怎么了?”
“所以,我十年没去找你就算了。三天前和你结婚……也就是说,你结婚第二天就怀孕了?”
“呃……”这,有什么问题吗?
安德烈又一次木讷住……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解释。
也该庆幸晋宁家住的离这里不远,奥维拉听说哥哥有难,直接翅膀一开,没几分钟就飞杀过来,此时正在上楼,刚好听到了这最后一段对话。
带着之前对18岁寒的斗争心,哈哈的笑了一阵,在外面插了嘴:“哈哈哈哈真好笑!年纪变小了!人也纯洁了!都没听过婚前性生活吗~!”
听着外面传来这么嚣张的声音,从小就嚣张的于寒瞬间不服,松开安德烈往外一看,是那只被保镖带走了的金眼睛雌虫。
“是你?”看到这个之前在记忆里只有细长一小条的虫,于寒抱胸笑出声:“怎么着,现在长大了,想试试能不能打得过我了?”
“谁和你打架,一个连婚前性生活都不知道的人,”奥维拉上下打量他,目光讥讽:“不过也是,十年了,我现在略长你两岁,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其实可以喊我一声哥。”
“这么算不对。你哥现在和我结婚,你应该叫我……”于寒静了一下,脑子里跳出‘哥夫’俩字,这次确定了第一反应的答案:“叫我哥夫。”
“不不不,我哥是和我哥夫结的婚,不是和你结的婚。你是过去,他才是现在,你的出现只是个意外。”
晋宁之前对奥维拉转达过哥哥的话,说他哥哥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这小子自称是‘我’,而觉得哥夫是‘他’,他要弄死‘他’,自己留下。
此时,奥维拉笑着拒绝他叫哥夫的提议,并步步上前:“所以我哥夫是我哥夫,你是你。我哥夫世界上最好!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他的好——包括你。在我哥那也是同理。明白?”
安德烈:?!
听着他俩突然就对上线,又突然把原本的于寒到底有多好解释出去,简直不知道多高兴。
猛地就松了口长长的气,幸福到差点像个气球似得放松蔫在墙上,看着正巴拉巴拉的弟弟,用眼神传达——真是太好了……哥这辈子什么都能做,就是不会吵架,你可算是救了我的命!
但是听着他突然就搞起个人分裂来,什么现在的未来的,本来雄主就总想划分界限……连忙挥手挥手,告诉奥维拉不要再说话。
可惜奥维拉根本不听。
然而,每次当安德烈觉得可能是好事的时候,于二宝觉得是坏事,现在安德烈紧张的不得了,于二宝却又皱起眉头,也终于说出那句!
“他哪好了?你举例说明!!”
安德烈:?!?!
这就……愿意听了?!
奥维拉发出虫迅:【看吧,这就小意思!他就是叛逆期!我最知道了~!】
其实奥维拉从未说过,他一开始对于寒一直冷着脸不信任,其中一部分就是因为这小子从前蔫坏,还不讲理。
那么既然有这个机会,还是哥哥和主人都允许的情况下——不,是连老天爷都允许了,让他和这个臭小子年龄都势均力敌了!
因此,也就大大方方的开始细数之前自己作为旁观者,看着哥哥和哥夫之间亲热的故事。
“那可多了!比如说我家哥夫——”巴拉巴拉:“他只需要看一小眼,就知道对手所有的底细!”
“他之前就这样那样这样那样……”巴拉巴拉:“他直接就把所有问题处理了!一点隐患没有!”
“他答应我的那些事,他全都……”巴拉巴拉:“完全都不需要我催他,直接就完美的处理好!”
“就连我遇到危险被外星绑架……”巴拉巴拉:“讹他钱的虫最后都倒找他钱还把我送回来了!”
……
语速极快插不进去话不说,自己偶尔还得评判几句。
最后来个激愤小收尾:“世上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哥夫了!在我心里,他就是神!你不是他!永远不是!”
对面于寒气的直眯眼:“谁说的,我就是他!一直都是!!”
安德烈:?!?!?!
不分裂了!他就是他!魔法真的有用!太好了!!!
安德烈在这一刻又一次变成了气球,顺着墙边滑落下去……只剩下一个大拇指,送给奥维拉。
第099章 抢占
奥维拉的出现, 拯救了安德烈,也拯救了即将分裂的于寒。
思维从认定未来的自己是‘明明喜欢这虫却十年没去找他的混蛋’,转变成了更广阔的‘哪哪都超牛逼’。
不再局限于大情小爱, 反而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阳光政权人士。
奥维拉也是抓准了他狭隘记忆中的小气概念,满脑子的情情爱爱,仿佛对不起自己曾经的感情就是天塌了一般的事。
也因此, 甚至在他说出‘我就是他之后’依然紧咬不放的强调‘你不是他’。
“一个人类的领袖,当全部人民都需要他时, 他自己怎么想就完全变得不再重要!而你,只想着你自己!”
“人类什么概念?是宇宙万物的始祖。那么多星球、那么多人类、一共就十二个最高执政官, 怎么就他能做到?这个过程中有放弃一些东西难道不能体谅?真都像你似得,结婚三天就有孩子都要怀疑一下?”
“为人民的利益而奉献,是更高的境界,对不起曾经的自己算什么?为了自己的一点小事置万民于不顾就是正确的了?像你这样在家里整天磨自己老婆, 就是好,他就是不好?”
“这也就是他, 换了其它人, 别说十年,一百年都不一定办得到!”
“再说,现在的他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和虫。一切都在慢慢往好了发展。像你这样就为了自己心里的一点占有欲,杀了这个爱民如子的好执政官。姑且说你成功了,未来你打算怎么办?那些政务你会做?你不会做, 你等着我哥养你?虽然说你是雄性, 我们虫族雌哺育雄理所应当,但就单纯对比来看, 你真不如他。”
“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你记忆缺失, 还受了虫族的一些不好的影响。我也相信你能在未来越变越好,毕竟记忆和身体都是你的,慢慢恢复了,你就又会变成原来的那个他。但你要记住,你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你只有融合了原本的记忆,你才会是他,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那个哥夫!”
事实证明,十年过去了,奥维拉真的是变了太多。
安德烈举着大拇指听着他教训自家雄主……虽然说是又一次的本末倒置,但这次真是倒置的呱呱叫。
“我……对不起。”于寒看着安德烈,眨巴着眼睛,被指责的各种委屈:“也怪你,说是我二嫂……”
“对,怪我。是我的错。”安德烈指责自己是一点不犹豫:“之前您哥哥知道您生病,心里着急,只是想让您安心养病,不要沉迷在我身上。”
“他不想让我沉迷,你还总勾引我……”
“我太爱您了。”
“是未来的那个我吗?”
“我都爱……但确实更爱未来的那个您。”安德烈学着弟弟的语气,抬起手,坚定的重复了一些赞美词汇:“他爱民如子!为人民的利益而奉献!”
奥维拉呲着牙,在心里悄悄补充:他翘班假死!为和虫玩进山啃树叶!
“那我……努力恢复。”于寒又一次不情不愿的哼了两声:“还有饭吗?我多吃点,争取明天就好。”
“我去做,马上就好。”
“嗯。”
安德烈快速离开,奥维拉看着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挽留意愿的于寒,觉得自己应该火速撤退不给他多问的机会,于是跟着哥哥下了楼。
看到哥哥在准备一些能快速食用的餐点,唰唰的切着肉,在他身后轻轻的埋头抱抱。
“怎么了?”
“害怕。”刚才还斗志昂扬的小虫,这会儿却唏嘘了一下,闷声答:“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纳维尔,我吓了一跳……”
“……”安德烈手腕一抖,手里的刀侧着指甲切下去,留下一丝小伤口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捏住它:“你也这么觉得?”
“也?所以你也有那种感觉?”
“大概是我之前把他当成雄虫吧?那些将士们也一样……所以,他会有这样的状况也正常。”
“那该庆幸,不然他像以前的纳维尔那么对你,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这里,你甚至连一点族权都没有。”
“不会的。”安德烈虽然也唏嘘了一阵,但也十足的庆幸之前没和他相处太久就被送回自己的族群:“他不会那么做。”
“怎么不会,纳维尔那时候怎么对你,你忘了?你这个小丈夫,他有人类的权利,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危言耸听。”即使在奥维拉反复提醒的情况下,那些过去又一次出现在安德烈脑子里,他也并不相信:“你哥夫和纳维尔不一样……我有结婚证。”
“我的亲哥——晋宁说了,一夫一妻制,不代表不能离婚。离了婚,你又什么都不是……奴隶都不是。”
“……”
十八岁的于寒都讲不过他,更何况安德烈?
不想和他说这些想想都也要分裂的事,将烤饼放进烤箱后,快速端着一些见热就熟的炒菜回到楼上先喂雄主。
于寒看到安德烈回来,表现非常好的自己端坐在椅子上,势必要今晚就吃掉能看见的一切。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努力消灭自己这个‘病’!争取明天就恢复正常!
然而当看到安德烈递过素炒菜时手上的一丝伤口,表情却变得有些吃味儿:“这么着急我变回他么?切菜把手都切了。”
“您就是他。”安德烈笑眯眯的把饭菜夹到碗里,准备喂他吃。
“不用你喂了,我自己吃。”明明没有那么幼稚,却在享受了他的服侍之后恋上这种被爱着的感觉,此时觉得应该成熟一点,看到他的伤口,问:“于寒的所有事,你都知道吗?”
“基本上都知道吧……除了密码。”还有分裂爸爸,以及每天都杀老公的星球妈妈……
安德烈无奈的笑着把饭碗递给他,却被捉住了手腕。
“那你一定也知道,我除了可以腻合组织细胞的伤口以外,还可以通过细胞提取记忆吧?”看着那道小小的伤口,于寒把精神凝结:“或许,看看你的记忆,我能比拼命吃饭恢复的更快一些。”
“?”看我记忆?
显然,这和密码一样,又是安德烈所不知道的事。
于寒隐瞒了太多,但也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家庭情况乱七八糟的,他和有着许多和晋宁那样只是精神力强横的普通人类所不同的技能,瞒着也正常。
于寒和从前一样,优先卷回来的是短时间内他刚刚回忆过的事。
安德烈并不知道探取记忆到底是个什么手法,更不知道刚才和弟弟的对话,让他想到了太多与纳维尔之间的过去。
所以,现在的记忆处在无数安德烈和他在军营中的过去回忆,以及,完全不知道在哪里,但对他做出无数残忍辱骂,甚至把他卖给一些刑讯部门的……自己。
“?”安德烈紧张的感受着一些熟悉的精神力在体内探测,回卷,看着于寒倏地拧眉,安德烈心口一紧:“您……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当奴隶时的那些过去。”
安德烈浑身一紧——那些耻辱的过去,即使他可以面带笑意的在现如今的于寒面前念出那些雌奴守则,却也当真不想他真的探查到这些……几乎瞬间脸色惨白。
而于寒即使刚被灌输了无数爱民如子的想法,现在的他也当真脑袋里只有安德烈,他想不到万民,所以看到记忆中那些痛苦低哑的闷哼,一瞬间的头疼后,想起了更多更多类似的记忆。
甚至有完全不认识的虫在可怕的刑讯中凄厉鸣叫的场面,真实的仿佛第一视角的亲身经历。
并不知道纳维尔到底怎么回事的于寒,下意识认为那是自己,倏地站起身,头脑一瞬间的混乱:“不,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对你!”
他惊慌站起身的同时,不小心掀翻了刚才安德烈端来给他的炒菜盘子,下一秒却忽然神色转变,露出笑意。
抬手一边收拾自己身上的菜渣,一边低沉的呵呵:“这就害怕了?不是说要弄死我吗?”
“我不可能那样做!那不可能是我!”他说着,又一次抬眸看着安德烈:“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不,那不是我!那是他!他凭什么那么对你!”
“是我?好吧,我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于寒眼神掠出笑意,一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但前提是,你得先死……啧。”
“你……?”于二宝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胡言乱语,是另一个于寒醒了,是他控制着身体在说话,拼命把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手挪开一只,又被用力拽了回去,咬牙嘶吼:“你凭什么那么对他!你不是爱民如子吗?你爱人民,唯独不爱他?!”
“哈哈,别说那些屁话,老子现在就问你,想弄死我抢我老婆,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紧到眼睛血红还在低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一个人,在说着两种不同语气的话……眼看着他双目赤红,安德烈拼命拉着他的手腕:“雄主……那是你自己!”
手在几乎钳住自己的同时被拉开一丝缝隙,于寒回眸瞪视着他:“滚蛋。”
很快眼神又是一变,猛地喘了口气:“我就是你!你掐死我,你也活不成!”
随着他的手又一次拢在自己脖子上缓缓收紧,于寒舔了舔唇红着眼笑:“无所谓啊,所有想弄死我的,最后都被我玩死了。我自己也一样。”
“雄主——”安德烈从身后抱住他:“别生气,您别生气。”
“乖虫,我没生气,我玩呢。”于寒一边说,一边又乐呵的低语:“不知道掐死我自己要多久。两分钟?三分钟?……不着急,我慢慢玩。”
这时,楼下的奥维拉传来喊声:“哥!他哥哥过来了!还带了医生!”
医生!
“快——”安德烈推开门:“快让大哥上来!”
当看到大哥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正死掐着自己的于寒眼中露出惊恐:“哥——?!”
下一秒情绪又一次转变,开始怒骂:“去你妈的二嫂!你等老子先把我自己掐死,一会再弄死你!”
第100章 破茧!
看着于寒红着眼, 放出‘老子先杀了自己,再杀了你’的狠话,于凌忍笑咳嗽两声, 招呼医生快点动。
医生发色火红,肤色倒是凝白细致戴着眼镜,是之前和于寒视频过的其中一个朋友, 安德烈在视讯中见过他,此时满脸笑容的拎着药箱快速进门。
“哎?哎?杜霍?”掐着自己的于寒看见他, 立刻唇角上扬的伸出一只尔康手:“你、你敢碰我一下?你碰我——哎呀呀呀呀呀呀哈哈哈哈……”
这位医生或许有着一些奇怪的麻醉或笑气能力,随着身上冒出各种粉白色的烟雾, 全都指向性的飘向于寒,于寒开始呀呀呀呀之后控制不住的哈哈哈……紧接着就松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踉跄着朝后倒去。
安德烈膝盖都是软的,迅速伸手去扶他, 看到他用委屈的目光望着自己,叫了一声:“虫……”
“我在。”知道他是哪一个, 也知道他被吓着, 安德烈用身体拢住他紧紧的抱着:“不要怕,我在这。”
“他要……杀了我。”
“没事了。”即使安德烈自己也担心,雄主突然这样冒出来又消失不见,也还是尽力的安慰着他:“他就是您,只是脾气来了吓唬您一下……他不可能杀死自己。”
“谁说的!自己我也照杀!”于寒在安德烈怀里扑棱一下, 目光凶狠的揪着虫头发往下压着啃了一口:“贱虫!还想同时玩俩!他让你自杀你就自杀?想过我吗!”
“嘶——”哪个雄主会揪头发还咬虫, 安德烈也心知肚明,抽冷气的同时, 也没想到自己的愿望莫名其妙的实现了,他真的同时拥有了少年版和成年版, 支支吾吾的解释:“就是……开玩笑的。对不起雄主……我知道自己不会死……”
结果他突然鼓了脸,目光失望:“虫,你是骗我的,是吗……”
“没有……”安德烈惊慌失措:“我……我现在就死。”
“你妈蛋——”于寒瞪眼怒骂:“你再说一次?!”
两个于寒你一句我一句,安德烈被揪着触角,抱紧脑袋一团混乱,也忍不住凶了他:“您说我?您自己不是也要杀了自己!想过我吗?”
于寒被凶了还立刻点头:“虫!虫骂他!狠狠地骂!”
“啊——”正说着,于寒又突然咆哮出声,而后身子一软,彻底闭眼瘫在安德烈怀里。
“好了。”杜霍收起所有的麻醉气雾,医药箱放在一边,对抱住于寒的虫示意他放在床上,一边掏仪器一边开口:“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给予他太多的自由,我建议绑起来。”
“那只小虫崽——”于凌顺手喊了在最后面看热闹的奥维拉,递给他一张卡:“去买铁链,出门右转三十米有个专门卖大型孽畜用的制衡锁的地方,买什么样的知道吗?”
“知道大哥!”奥维拉立刻一手抬到头顶立正敬礼:“我一定买最大的孽畜用的!”然后一溜烟从窗户振翅飞走。
“你弟弟真有趣。”看着小虫直接拿着银行卡就从窗户飞走,于凌满眼喜欢:“要不是我有一只虫了,我就带回家玩。”
安德烈抱着于寒的胳膊,心颤颤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正在给于寒做一些基本检查的杜霍笑了一声,接话:“娶回家。我去和晋宁说,让他转手给你。反正他也是被迫接受,不会不舍得。”
“真的吗?被迫接受?”
“昨天喝酒的时候还和我们说来着,被迫的。”杜霍眨眨眼,一边说,一边冷静的分析着:“既然他说,这小虫是执政官的妻弟不好处理,给保镖是最好的结果,那给大哥应该更好……哎,这样的话,他得管他媳妇的弟弟叫……嫂子。”
“嫂子,呵呵呵……不错不错。”于凌也跟着笑,坐在床边上:“但这样的话,我也得叫他哥了。”
“你占便宜,你娶的小。”
“那倒是。”于凌说着,看了眼安德烈:“把你弟弟给我玩玩?”
虽然晋宁有没有老婆什么的,完全都没有问过,奥维拉自己愿意,眼下这明显不对,加上于寒的混乱,安德烈的脑子不够用了,只知道抱紧了于寒拒绝:“还请您……放过他。”
“就带回去玩玩。”于凌挑了下眉:“不碰他,你给我个话就行。”
“……不行。”安德烈坚决的摇头:“我不给。”
“他不给。”杜霍扶额,闷声笑着:“这哪是不给虫,明明是不给面子。”
“我现在也算是你哥吧?”于凌低头凑近安德烈,挑眉眨眼的哄着他:“给我玩玩,就玩几天。”
安德烈听着这和当初雄主一样语气讨要奥维拉的话,抱紧雄主胳膊不吭声。
当于凌说了好多句和先前的于寒一样‘给我玩玩’这类的话,安德烈就是没听见一样,开口劝他:“我本来都该玩你的,知不知道?你丈夫这几年天天围着我老婆转,要不是你死心眼我怕把你吓着,第一个就玩你。”
安德烈听着他一直说,终于无奈的低头叹息:“行,您玩我。”
“嗯?!”语出惊人,于凌吓一跳,看了看躺着的于寒,又看了看看似认真安德烈,露出笑意:“你确定?”
“确定。”安德烈虽然不会耍心眼,但他能看懂状况,敢赌大哥不是雄主嘴里说的那种人,于是确认了答案:“您不怕以后兄弟决裂,现在就可以。”
“呵呵。”于凌呵笑一声,摊手指着躺在床上的于寒:“这不已经决裂了么,来,上床。”
安德烈想也不想的就坐在床上的于寒身边,开始解衣扣。
于凌看着这个死心眼的虫和自己硬刚,眼见着扣子一个一个往下解,往他身边靠了靠:“你为了弟弟,还真是什么都可以干。你不怕你雄主醒了把你也‘弄死’?”
“我和您都是大哥,即使种族不同,很多想法应该都差不多……差别只在于,我和弟弟已经没有父母,我是唯一能替他承担一切的。”
很快,雌虫外套打开,脱掉,里面剩下一件衬衫,继续解衣扣,随着衣扣一个个打开,已经能看到胸膛的肉色。
“啧。”于凌也知道他和自己硬赌,确实赌不过,抬眸看着杜霍:“瞧见没?于二就喜欢他这种狠愣愣的劲。”
“瞧见了,我也喜欢。”杜霍说着,用手拍了一下安德烈的胳膊:“别脱了,脱了他也不能碰,于大哥和家里的虫嫂子是一夫一妻制绑定,抱你一下,家里嫂子立刻就收到通知飞过来围观。”
“是啊。”于凌遗憾的摇头:“只能看,不能碰,……真可惜。”
“不睡么?”安德烈抬眸,定定的望着大哥:“那我穿上了?”
“穿穿穿……”于凌扶额闷笑:“真是脑子好了,一点也不如上回好逗。”
结果很显然,这于家两兄弟看着一个沉稳一个肆意,实际上都是天之骄子的出身,有着超越普通人类的强大基因,可以想见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全然视万物礼法于不顾。
唯一束缚他们的,是人类的身份,情意的牵扯。
所以大哥和雄主一样,都是嘴上随便逗,但知道底线。
而于寒之前确实是顽皮,能让大哥属下说出‘小叔和嫂子’这类的话,大哥也像是始终憋着一股火,总想方设法的搞事情,想逗回来。
安德烈也很清楚,兄弟两个,不管是怎么互相胡闹其实都很正常。就像在没有纳维尔之前,奥维拉还总说要和自己结婚……但,现在的重点是,不论大哥想怎么玩,他也坚决不能参与到这里面来。
擅自做任何决定,等雄主醒了,都很可能又要被揪着头发啃脸。
这脸还想要……不能答应。
他也是雌虫,所以明白,在帝星,决定到底是一夫一妻制还是多位制的必然是人类,那么是大哥自己选的,他也很深爱他的虫,不可能碰别的虫、甚至人。
因此,安德烈选择用晋宁那个奇怪的方法——魔法打败魔法。
此招甚是好用,赌赢了。
而那杜霍倒是说了句真话:“嫂子,咱们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于二,是和晋宁玩呢。你说句同意,咱都能看看热闹。”
“我不管。”安德烈衣服重新穿好的同时把问题推出去:“他现在是晋宁的,您问晋宁。”
杜霍扶了下眼镜,一双黑透红的眸露出几抹贼光:“问晋宁是必然的,关键是你,不能生气。要让于二知道咱们胡闹把你扯进去,肯定也得火。”
感觉因为雄主的关系,自己也多了几分薄面。
安德烈同样怕雄主火,只能把信任寄托在晋宁身上:“……晋宁同意的话,我不管。”
“说定。”于凌就等这句话,心满意足的笑出声:“杜霍,打通讯。”
杜霍:“好的嘞。”
……
就这样,明明是来抢救于寒,禁止他分裂的医生,因为和晋宁也认识,突然在把于寒撂倒不管,和于大哥悄悄计划几句套路方案后,就拐去和晋宁商议要宠物的事。
“晋宁,你前两天不是说于寒手里强迫塞给你那只虫不怎么听话吗?”杜霍一边说,一边笑:“我刚才见着了。觉得不错,我喜欢这种有活力还会办事的。对,我在于二家呢,你家那只小虫我看中了,我正好没结婚,名下也没有宠物,与其放在贴身保镖那添麻烦,我这执政官专用医生是不是也一回事?”
正说着,奥维拉拖着一条附着过精神力的深黑色秘银锁链一路飞回来,刚从落地窗进来,就听到杜霍说什么看中了小虫,迷茫的站定,听到后续。
“这就对了,反正你也不喜欢这只虫,给我正好。那我就把他带走了,哈哈,不用客气,我知道他麻烦,不用你提醒,玩么,养条狗还得日常铲屎牵出门溜,何况是人形宠物。脾气差没事,没事,不用你担心。好、好,改天再一起喝酒。”
说着,看到奥维拉回来,诶了一声:“正好,他回来了,你和他说一下。”
说着直接把光迅调成了广角式,瞬间弹出对面的晋宁镜头对准奥维拉:“来,过来接一下你主人电话,刚才我和他说了,让他把你给我,他同意了。你俩交接一下,一会跟我回家。”
此时别说奥维拉是愣着的,就连安德烈都是愣着的。
他作为奥维拉曾经的监护者,不说誓死保护弟弟吧,也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可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晋宁身上……他认为,奥维拉是于寒给晋宁的,晋宁就算是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在于寒昏迷的情况下,把他转手送给别人。
却没有想到,晋宁这么快就同意了?
严重怀疑是这红发男人故意曲解,安德烈握着昏迷中雄主的手,仔细盯着那边的光屏,想听到晋宁亲口说才相信。
奥维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一回来就听说这些,愣的眨着眼睛:“晋……呃,主人?”
“嗯。”对面的晋宁看着他身后拎着灌注过束缚精神力的秘银铁链:“出去买东西了?”
“是的。”奥维拉提了一下手里的链条:“哥夫的哥哥让我去买链条,把哥夫锁上。”
“杜霍刚才说的,你听见了?”
“听见……些。”奥维拉看着对面的晋宁:“您是……把我送给他?”
晋宁沉默了一阵,问他:“你呢?你愿意么。”
“我当然不愿意!”即使古帝安和布兰特也是被哥夫随手一挥就送给了晋宁,但是送与送是不一样的,奥维拉摇头:“我不认识他!”
“呦,”杜霍从他身后绕了一圈:“刚才还叫我哥哥,现在就不认识了?”
“我……”奥维拉没这样叫过,可面对一个人类,说他叫过,他怎么好当面反嘴,只能低着头思考,终于找到一丝可能:“是刚才进门时,我说的医生哥哥吗?”
杜霍明知道,当时这小虫说的是‘医生,哥哥’,医生指的是他,哥哥指的是于寒的哥哥,但不明说的情况下就是‘医生哥哥’,杜霍只看着晋宁的表情,撇嘴讪笑。
晋宁沉着脸坐了半晌,面向杜霍:“我说了,我无所谓,但是他是于二的妻弟,他不同意不行。”
“挂着宠物身份,妻弟也是宠物。你是主人,你同意就行了,他不同意,我一个学医的有都是办法让他服。”杜霍完全不吃这套,甚至使用了快速挂线疗法:“你先忙吧,这几天被虫缠着没睡好觉吧?早点休息,今晚没虫非要和你挤一起睡,你能睡个好觉。”
光迅被倏地挂断,屋内一片寂静。
奥维拉处于呆滞中,低着头,听到了哥哥的翅翼在微微的震动。
断断续续的在告诉他——大哥和杜霍,是合在一起逗他玩的,让他别害怕。
奥维拉一点都不害怕,也没因为知道是假的而高兴起来。
因为晋宁和他一样不知道是假的,但却第一时间同意了把他带走的结果。
于凌看着晋宁一直不停的往回拨通讯,都被杜霍挂断,顺手搂住还僵直看起来有点吓傻了的奥维拉:“小虫子,我是大老虎,怕不怕。”
奥维拉没有躲,晶莹剔透的金眼眸镀了一层水光,抬起手臂盖在眼上:“呜——”
当初,于寒给奥维拉判定的性格是——和嫂子一样机灵可爱,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小虫子。
于凌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看不得虫哭,家里的虫老婆就是十分会哭类型的,受了委屈大声哭,委屈到极点就默默掉眼泪……即使他现在不知道是在对着自己的亲哥哭,还是对着他哭……总之不管怎么着,都是掐于凌心头肉一样。
因此,于凌哑口无言了半晌,啧了一声,玩心褪去,把手从他肩头放下:“其实……”
“其实什么其实。”杜霍皱眉,把小虫从于凌那边拉了回来,给他擦擦眼泪:“其实他根本不喜欢你,之前和我们喝酒时还说,是被迫要了你。你晚上想和他睡,他是不是走了?出来和我们喝酒了。所以他不要你我要你了,一会跟我回家。”
“我不跟你回去。”奥维拉看着哥哥,胸腔抖颤,气愤的往后退:“我在这陪我哥。”
“那可由不得你。”眼见着外面飞行器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晋宁,这几句话的功夫就从家里赶过来,杜霍给于凌使了个眼色:我躲躲,他来了你就说我已经走了。
随后带着那只小虫直接从后院的方向掠走。
晋宁确实在十几秒之后把飞行器停下来,一路走进门内,四处看着:“杜霍呢?!”
“你找他干什么。”于凌坐在于寒身边,一副关心弟弟的模样攥着弟弟已经被铁链缠住的手:“你把宠物给他了,他带回家了吧?”
“去了哪个家?”
于凌皱眉:“他四五十个房子狡兔三窟的……我哪知道。”
晋宁低头,又掏出通讯器往外拨,但同样的,都是被挂断。
抬眸看到安德烈低着头,知道自己被算计,却又很快露出一抹不爽的笑意:“行,他愿意要,也带得走。那就给他,送他了。”随后大步转身的离开了于寒家。
安德烈心口疼。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雄主之外,就这么个弟弟,是他心尖儿。
但他知道,大哥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在昏迷,实在没什么意思,玩别人的弟弟过干瘾。他更知道,晋宁和奥维拉之间的感情形成的太仓促,要是没什么外力推一把,兴许奥维拉一辈子都是宠物。
奥维拉不是奔着当宠物去跟的晋宁,就算是,也是能和晋宁有身体关系的宠物,安德烈知道。
所以,他思虑后决定不在这件事中多语。
把行使权交给面前的一群人类,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不论如何,都是奥维拉当初选了晋宁的结果。
就像安德烈选择了于寒,就得接受他肆意妄为的性格,以及前几年戏弄嫂子被大哥悄悄记恨,总想暗戳戳使坏报复回来的结果。
那么他选择一个人类,就会有来自人类朋友的一些相关事件参与进来,作为一只虫,被当成宠物戏弄,没办法躲,必须有这个过程。
安德烈默默闭上眼,告诉自己尽量不去想奥维拉的事,弟弟长大了,他自己的感情自己判断……现在自己要管的,只有雄主。
……
于寒昏迷了一整夜,安德烈看着那条铁链压住他,让他不能翻身,心里心疼,却也不敢拆。
那位医生传回消息,说隔天晚上还会再来给他做检查,言辞中和晋宁表达的一样:他是个不容易死的东西,不用那么担心。
但看着于寒一直昏迷不醒,偶尔还有一些丝线在头脑部分缭绕转动,像是他的光精神力,安德烈几次把它拍回去,感受到雄主的精神力和他本人一样不听话的想往外乱飞。
他害怕飞出来的会是重要的东西,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盯着……不想损失一点,打地鼠似得打了雄主一宿。
第二天晚上,杜霍果然来了。
身后带着奥维拉,还有一只头盔似得套头检测仪器。
奥维拉换了新衣服,一套白色的星空花纹叠领长袍,手上是一套银色的锁扣,跟在他身后,两只眼红红的,像个忙碌了一夜的炼金术师。
安德烈看着弟弟,没等问,就得到了杜霍的解释:“他昨晚胡闹,把我家窗户都撞碎,衣服也脏了,换了件衣服。胳膊上刮了两个小口,已经治好,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
安德烈和昨晚决定的一样,认为奥维拉长大了,他之前说过,他想和晋宁试试,那么自己选择走的路,让他自己走。
杜霍坐在于寒身边,把小头盔安置在他头上调试好机器后,就对身后同样跟着一同过来的于凌开口:“约晋宁喝酒?”
喝酒?
“您……不需要好好检查一下吗?”安德烈总觉得有点太儿戏:“您好好查查,他身上昨晚一直有光透出来,看起来很危险。”
“他本身也是时间到了自己就能恢复,锁住他,只是因为他在不稳定期苏醒,怕他思维不受控,伤了人。”杜霍言下之意,现在他不危险,别人危险,又补充了一句:“锁你弟弟的原因和锁你老公一样,我怕挨打。”
“我弟弟很乖,如果您不招惹他的话,他不会动手。”安德烈没有多说,只问有关雄主的事:“我雄主身上的丝线是什么?”
杜霍听了安德烈的话,略显心虚的哈哈两声:“这个不清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丝线没事。”于凌低头看着通讯仪,一边开口:“我现在联系晋宁,让他过来,你俩聊,我妈找我有事,得先走。”随后看向安德烈:“那是他的意识想钻出来,你试着用自己的精神丝线连一连,也许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吗?”
“我能。虫能不能不确定。你试试?”
“您示范一下?”
于凌哈哈的笑出声:“你自己试吧,我不想和他说话。”
“……好吧。谢谢大哥。”
大哥走了,安德烈绕着于寒来回看了一圈,没找到任何丝线……觉得可能是天色太亮的缘故,天亮了就没看到线,于是把窗帘都拉上,静静的等着和雄主连线说悄悄话。
半小时后,晋宁果然赴约。
不光赴约,还带了古帝安。
“嗯?”看他身边又多了只虫,白毛绿眼睛的和安德烈十分相似,杜霍眼神十分感兴趣,后突然想起:“哦——是我那天拽住的假嫂子!”
“他叫古帝安,”晋宁坐下,没有看站在杜霍身边的奥维拉,反而看了眼古帝安:“去弄点拿手菜下酒。”
“好的!”
古帝安明白这是晋宁给他时间去自由做事,立刻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看他惦记了一天一夜的安德烈和于先生。
“于二还真是偏心你,玩过的玩具,一个两个的都剩给你。”杜霍看着那只虫快步朝着楼上跑去,乐了:“楼上有厨房?去楼上做菜?是着急看主人了么?”
晋宁凉笑一声:“这也没有医院,你也是来看主人的?”
“那是因为今晚于二要测记忆搭建,得测半个晚上,我不能走,顺便在他家喝一顿。”杜霍一边说,一边给晋宁添了酒,看自己点餐的订餐条:“其实不用做,我点了不少外送,一会就能到。”
晋宁看了一眼他订餐条上的馆子,摇头:“退了吧,外送不如古帝安做的好吃。”
“一只虫,能做出合人类口味的菜?”
“你试试就知道。”
杜霍满眼的不相信,因此没有退掉自己在外面买的菜,只当是加菜多吃一些,并顺口嘲弄。
“这么自信,看来是另有所爱了。”
“不爱也不行,你把那只抢走了。”
“那你也是说好同意了给我带走。”
“是他自己同意,不是我同意了。”
从过来时,晋宁就看到跟在杜霍身后的奥维拉手上戴着两只束缚铁环,手间距就只有一尺长,俩人针尖对麦芒的说了几句,最后不了了之。
杜霍对他不错,在外送过来后就招呼他一起坐下吃,奥维拉听话的坐下,但他手上的铁环让他连吃饭用勺子都难,更别提夹菜,故而一直坐着不动。
晋宁顺手给他夹了两块平时爱吃的酸甜鸡丁。
小虫子脾气大,不肯吃他给的。杜霍更是一脸护食:“你自己带的虫不喂,喂我的干什么。”
“你喂了吗?”
“他自己不是能吃么?”
“他能吃?”话题转到这事上,晋宁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这么说我倒是要问问。你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给他戴铐。”
“喜欢呀,但是确实和你说的一样不听话。”杜霍没觉得有任何奇怪,夹了一块菠萝软煎肉送进口中悠哉嚼嚼:“再说宠物不都得锁起来吗?虫族是凶猛类型宠物,这正常且合规。”
晋宁听得直拧眉:“他又不打人毁物,能听懂话,有事和他商量就好。更何况,你是个人类,还是雄性,还控制不了一只天生会被雄性基因压制的雌虫?”
看出他这是在这件事上在意,杜霍表现的与之相反,丝毫不在意的答:“控制得了也是戴上安全。这合法合规,是你觉得不正常,你跟着于二久了,觉得虫是老婆才是正常的,还说什么雌雄的。我是男人,他是宠物。”
晋宁没有再回答任何话。
杜霍又道:“你那天不是说,你只是尽一个保镖的本分,你根本没打算碰他,打算让他一辈子当宠物,或者于二什么时候有兴趣了要回去,就随时还给他?”
奥维拉脑袋越来越低……轻轻抽泣。
把晋宁说的直眯眼,明显要发火:“这话是我自己的想法,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吧?”
“好好,不说,喝酒。”
喝了几杯之后,杜霍手机响了,其它患者有事,暂时出去接个电话答疑解难。
奥维拉偶尔会抬头看看晋宁,一双金色的眼满是留恋,每每碰到他的目光就快速躲开。
晋宁倒是被嘲弄几次不大方之后,这次干脆直截了当的询问:“为什么不拒绝他?为什么跟他走?”
奥维拉垂着脑袋不看他:“为什么要拒绝。”
“你喜欢他?”
“我喜欢谁也不是很重要……你们都是人,可以决定一切。”
小虫明显还在赌气,杜霍也明显只是找个机会去旁边偷瞧,晋宁便不再多说。
当杜霍回来时,正看到晋宁又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唇角的笑意越发恶气,坐在奥维拉身边搂住他肩膀:“说好了给我了,你这么恋恋不舍是几个意思。”
晋宁答:“没有。”
“没有恋恋不舍?”
“没有说好一定给你。”
“你之前不是说他是强迫给你的么?你也说了,他答应的话无所谓,他没拒绝。”
“他拒绝了。”
“但他现在坐在我身边。”
晋宁沉默着吃了口菜,看到古帝安弄了几样他之前爱吃的菜端过来,招呼他一起坐下。
古帝安受宠若惊,但看奥维拉自己在那坐着不尴不尬……咬了下牙,毅然坐下来陪他。
场面变成两人两虫,看起来均衡些,也自然些。
古帝安给奥维拉夹菜,夹不进嘴的就喂给他吃,用触角低声和他交流,询问他昨天晚上的情况,并做出一些安慰。
这边安德烈也收到了古帝安送上来的小菜,猜到他自己照顾雄主必定是一直死心眼守着来不及吃,古帝安别的不能帮忙,菜是可以顺手端过去的。
因此,当坐在雄主身边吃饭的时候,终于又一次看到了他身上的丝线飘出来……安德烈立刻放下饭碗,用自己的精神力触手与之链接。
即使虫族的触角可以收到讯息,他也从未试过用精神力链接收讯的方式,之前还很纳闷儿会不会有作用,结果刚碰上就收到几乎灌注般的强大讯息,几乎电的浑身一颤的同时,也收到了讯息。
——【香,给我来一口!】
还以为会是什么大秘密,结果……好像用航空母舰送了份盒饭。
也因为这句话太过直接没有任何扭捏和埋怨,让安德烈判定不是那个少年期雄主,他的思维醒了,但是身体被麻痹着,像虫族变化期中等待破茧的蝶。
更因为正被麻痹着,没办法给他喂,只能把饭碗放他旁边:“吃不了,闻着吧。”一只手闲闲的帮忙扇扇,有助于味道挥发。
丝线在虫耳边缠绕,不停的缠绕,像是要说点什么。
安德烈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几次拒绝,耐不住丝线反复缠着他,像被雄主追着玩似得,终于忍不住对接了一下,结果是个撒娇。
——【亲个!】
安德烈很给面子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还顺便摸了摸……之前处于少年期时保护的非常好除了一开始,后续都一点不让碰的地方,揉的他瞬间有了变化。
精神丝线也变得越发奕奕,缠绕着安德烈,在他几次抗拒后强行对接上他的球球触角。
——【干你。】
被强大光能又一次电到抖抖颤颤的安德烈:“……”
就知道,迟早得挨骂,而且这么接迅有点太过刺激。
不过,乐此不疲。
……
楼下这边,酒过三巡,细心的虫见男人们喝酒,后续端来的全是喝酒时品尝会更有滋味的菜,吃的二人酒量更甚,一杯接着一杯。
已经喝到有些轻微迷糊的杜霍用筷子指指点点:“老晋你说实话,你把这只虫带来,做这些好吃的,是不是知道我爱吃,想用这招把他换回去?哈哈,提前告诉你,我可不养和于二老婆几乎一样的虫,其它几个流氓又该编排我瞎话了。”
“没有,这只虫是我的,做饭好吃,我喜欢,你要我也不给。”晋宁也稍微有些发飘,两个男人喝了六斤粮食酒,体内的精神力都开始不受控制的乱窜,嘴里含着炒菜中的干辣椒刺激着味蕾的同时也让自己精神点,回答他:“至于这只,我说了,他愿意跟你走,就送给你。我今天带了他的身份证件,一会去兽奴管理中心转户到你名下。”
对面的奥维拉听见这样的话,脑袋缩的更低,让坐在他旁边的古帝安握住了他的手。
“真送给我?”还以为他会如何如何的不舍得,杜霍抬起眼,酒瓶子摇一摇:“我不信。”
“不信?”晋宁迷蒙的瞅着他:“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带回去。”
“哈哈,不还。”
“你娘老子同意你养宠物了?你们的洁癖不发作了?”
“唔。”这两件事确实是杜霍目前为止一直非常彻底的单着的原因,看了眼旁边的小虫:“还行,除了昨晚闹了一下之外,没怎么惹祸……虫也还行,没有臭味,挺喜欢的。养着玩呗,不行就卖掉。”
“你可想好了,他是执政官的妻弟,你这样要走,又倒手往外卖,我老板会怎么做。”
“你老板会第一个收拾把他送给我的你……哈哈哈……”杜霍面对晋宁的警告,总觉得他是不舍得,笑着喝空了一瓶酒,很快又去摸别的酒瓶子倒了一杯给晋宁:“来,再喝!喝过我,虫还你!”
又是二斤酒进去,两个男人开始打晃,晋宁在打了十几个酒嗝之后开始摆手:“不能喝了。喝不下了。”
“你真没用——每次都喝不过我。虫不要了?”
“不要了。”晋宁说着,把怀里带来的宠物证件掏出来:“趁着咱俩还清醒,去办下手续。”
“这大晚上的……都几点了。”杜霍眯着眼看了半天手表上的时间:“唔,九点多了……关门了吧。”
“附近有兽奴拍卖行夜市,所以这的兽奴中心营业到十二点。”
“着什么急?”
“把事办了,回来再接着喝。”晋宁起身,闭着眼又晃了晃:“不然,我怕是要后悔。”
“你真后悔吗?后悔把虫送出去?后悔就求我两声,我就还你。”
“不后悔把虫送出去,只后悔送给你。谁都行,你——冷血无情,不合适。”
“我冷血无情??”
“不然呢?我在和谁说话?”
“哎你这个铁桶似得人啊……还说别人冷血无情。”杜霍说着,也打了个嗝,伸手去椅子上抓了外套:“这就去办、嗝。证件!办了证,你想要回来可不容易了。”
“就怕你没几天就被他作的想给我送回来。”
“开玩笑,一只虫而已,我还养不了?”
“那走吧,办手续。”
晋宁和杜霍走了,还是开着飞行器走的,开的像随时要坠落的鸟般摇摇晃晃。
在他们离开后,像个小孩似得坐在古帝安身边的奥维拉立刻呜的一声,克制不住的大声哭起来。
“好了,好了。”古帝安被他哭的快心碎,在他心口处拍拍:“不然我去拦住他们,我……我替你去。”
“你还真是哪里有用哪里都能钉……”奥维拉转过头,脸上挂满了泪痕水线:“可是没用……那个人不要你。就像他不要我一样……”
“我看他也不舍得……就是……你们之间发展的太快了,他只是不太习惯,和朋友抱怨了几句,被抓住了话柄。”
“呜……”奥维拉抽抽鼻涕:“我第一天跟他回家的时候,跟在他身后问他喜欢我吗,他当时的回答是挺喜欢的。……现在看来,是不是就单纯表达是宠物的那种喜欢,就像刚才那句没有臭味挺喜欢的?他就只是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不少?”
奥维拉感觉自己命运太过悲惨,趴在古帝安怀里,一时间又无法管理自己的情绪,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嗷嗷的快破了音。
此时,楼上的安德烈脸色铁青。
因为,于寒的精神丝线因为听到楼下的哭声,瞬间弹出几百条丝,每一条丝线都在啄着他的触角问——【奥维拉怎么了?】【奥维拉怎么了?】【奥维拉怎么了?】【奥维拉怎么了?】【奥维拉怎么了?】……
安德烈被电的浑身酸麻的同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是听见弟弟在哭,心里也慌了神。
二是……又一次郁闷于自家雄主对弟弟从未有过坏脸色,更是连最可怕的技能都是为救他直接交代。此时,昏迷了两天一夜之后,竟然还是因为他而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更没有想到的是,没有收到回答的于寒身上开始聚集更多的携带光子的精神力,雷电火花般闪烁着把床单都给烫了无数个窟窿。
很快,随着那些强电流噼噼啪啪,他的手动了动,腿动了动,半晌后眼皮飞速转动,忽然如溺水般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瞳孔瞬间聚缩后弹坐起来一瞬间人影就窜出去,被床头上拴着的铁链拦住。
也只卡了不到半秒,哐当一声锁链被打碎成了粉末,随后人消失不见。
而楼下的古帝安,则看着像是被雷劈了似得竖着头发的于寒突然人影一晃,站在奥维拉面前拎住他衣领:“嚎什么呢?”
奥维拉顷刻间被吓得连哭都不会了。
看了他许久,才确认是真的哥夫醒了,一把抱住他的腰哭的更大声:“呜——哥夫你醒了!晋宁、晋宁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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