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放学，周乐被陆井然留下来，开了个小会。
大意就是因为时间紧张，以后他们在半个月内可能要复习到9、10 点钟，周乐给周伯送外卖的兼职肯定是不能干了。
周乐刚开始有点为难，但一想到陆井然，他就咬咬牙答应了。
肯定是因为相信他，才愿意把他加入进来。
既然这样，他就要回馈最起码的诚意。
幸好，因为之前摆摊赚的钱，足够弥补这半个月的亏欠了，而且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拿奖，万一冲出市里，那就划算太多了。
“好！我们加油！”
“我们一定能冲出学校，冲出全市，冲向世界！！！”
周乐突然攥紧拳头，热血起来。
屋里其他三个Alpha懵懵地看向他，最后都忍不住笑出来。
陈南算是服了，“行了，你确实是个吉祥物，我承认了。”
周乐嘿嘿笑。
蓦地，突然觉得自己脑袋被揉了下。
很舒服的力道，好像在撸猫。
他一扭头，正好对上陆井然柔溺的目光。
对方看着他，弯了弯唇，黑色的眸光轻轻荡漾。
周乐愣了愣。
第一次直面的感觉到。
班长，是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甚至有一瞬间的想。
要是能被他一直这样看着，做什么也值了。
此次会议除了说周乐的事情之外，就是要把第四个人定下来。
陈南毛推自荐，“这屋子除了我之外还有第四个人么？我就知道你们晚上把我留下还是觉得我非常……”合适。
“五班的张扬怎么样？”盛祁安看向陆井然，“他上次国际化学竞赛一等奖。”
陆井然身体靠在讲台上，抱着手臂，抿唇不答。
陈南：“不是兄die，没有我的事儿，你们叫我来这儿干嘛？”
盛祁安对陆井然：“那你推荐个人吧，这个报名，明天就得到教导处，做最后的评估，四个人组队，是前提。”
几个人逐渐沉默了。
陈南见根本没把他放进去，也就摆烂了，拿出手机在一边玩斗地主。
“炸他！”
“胡了！”
好不愉快。
周乐看看陆井然，看看盛祁安，见他们半天没说话，看起来手上是没什么人选，正好，他有，还是现成的。
“那个，如果不行的话，我觉得……刘妍妍还挺好的。”周乐尝试着建议。
此话一出，顿时，场内沉静一片，比刚才的沉默还沉默。
陈南手机都没音儿了，抬头看他。
周乐看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对，紧忙解释，“因为刘妍妍正好也没有组队，而且现在咱们正好缺一个人，她化学也挺好的，上次还拿了第一名，她也挺……努力……上进，的……”
周乐话说到一半，突然对上陆井然望过来的视线。
没有情绪，甚至有点冷，很冷，比他见过陆井然的所有表情都冷。
周乐渐渐没了音儿。
下意识地，他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可能不是很好。
陈南现在听见刘妍妍三个字就头疼，“不是周乐，你要是喜欢刘妍妍你就去追啊，干嘛老把她带上啊。”
周乐连忙摆手，“我不喜欢，我怎么可能……”
“那是为什么？”盛祁安瞟了一眼陆井然。
周乐舔舔干燥的唇，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是想说着帮刘妍妍追人的，但现在看起来……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陆井然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不悦，“我不喜欢刘妍妍。”
“也不喜欢，别人把她跟我凑在一起。”
“……”
周乐没想到陆井然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有些惊慌无措，“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或许可以相处……”试试。
陆井然抬起眼，声音很淡，一字一句，“她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么？”
周乐：“……”
“你想要照顾她的情绪，那我的呢？”
Alpha眼眸漆黑，面色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周乐心里油锅似的翻滚起来。
是的，没错。
刘妍妍喜欢班长，和班长很配，这是他的主观想法。但是陆井然不是这样想的，他不喜欢刘妍妍，刘妍妍却对他有那样的心思，是个人都会不自在，别扭，更别提他还总是隐隐的想要撮合他们两了。
简直太让人讨厌了！
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也会生气。
“班长……对不起，我……我……”周乐找不到话了。
说什么呢？他不是故意的？不可能。
听着就像谎话。
纠结半天，周乐慢慢走近，走到陆井然跟前，但也不敢走太近。
“对不起，我、我错了……班长。”
周乐小心地观察陆井然的脸色。
但是对方并没有变好。
“盛祁安，送他回家。”
扔下这么一句，陆井然转身走了出去。
“……”-
周乐第一次坐上又黑又长的保姆车，之前，他是被撞的那位。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车，只觉得里面的空气都是香的。
甚至，还有陆井然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下意识的就是觉得是陆井然的味道。
“谢谢。”
跟盛祁安道别后，周乐疲惫地上楼。
一开门，小白蹦蹦跳跳地迎接他。
周乐低下身，把小白抱起来，小声道：“别吵，妈妈睡着了。”
小白很听话，安静下来。
周乐洗漱完，抱着小白上了床。
小白的身体软乎乎的，散发着小动物的体温，抱着它，怀里就不会空着了。
一下子有些被治愈到。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周乐给刘妍妍发微信：【对不起啊，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没有等待刘妍妍的回复，他搂着小白就在床上闭上了眼。
过了几分钟，他在黑暗中睁开眼。
“小白。”声音沙哑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说明天我跟班长认真道歉的话，他会原谅我么？”
小白已经睡出了鼾声。
没有人回答他。
周乐没有安全感地抱紧小白，重新闭上眼-
陆家。
盛祁安过来的时候，保姆阿姨赶紧过来迎接，“您终于来了。”
“怎么了兰姨？出什么事儿了？”保姆阿姨是陆井然母亲徐臻家里带过来的，跟在家里很多年了，盛祁安和陈南小时候过来玩，兰姨每次都欢喜地出门迎接。
但这次却不一样，兰姨很紧张，还很担心，“您快上楼看看吧，不知道怎么了，回来了，就一直待在楼上，两个小时了也没有下来，夫人很担心，但又不敢上去。”
盛祁安闻声望了陆家别墅最顶层一眼。
那是运动房，里面有很多器械。
话不多说，盛祁安进门就上了，楼上，徐臻穿着一身温柔白色系的晚礼服站在楼梯间，微微蹙眉，时不时地向四楼门口望过去。
“臻姨。”盛祁安叫了一声。
徐臻见到他，犹如梦中初醒，指了指楼上，“他……”
“我知道了，放心臻姨，没事儿，就是我们小孩子闹脾气了，我上去开导一下就好。”盛祁安微笑解释道。
徐臻本是个情绪很稳定的女人，但是母亲的本能让她担心无措起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
陆井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让他很放心的孩子，从来没有这样回来一句话都不说，甚至都不打招呼就直接跑到楼上把自己锁起来过。
而且信息素……她能感觉到儿子信息素的不稳定，虽然拼命压制着，但就像是暴雨前冷冽的寒风一样，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危险。
可是身为Omega，她也不敢上去，陆锦宸作为父亲也不在，只能叫了比较靠谱的盛祁安来。
希望作为朋友，可以开导他一下吧。
盛祁安临危受命，上楼推开了运动室。
bang——bang——
陆井然在打网球。
Alpha黑色额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眼神坚定，深沉似海，挥动起来的胳臂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一下一下，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撕碎掉。
只能听见网球被球拍用力击打着的声响。
从小到大，陆井然心情不好，就会上这儿来自己跟自己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排解压力的方式，盛祁安知道，但排解两个小时还没排解完，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见他来了，陆井然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盛祁安靠到一边，半调侃半说道：“就一个Beta，你至于这样么？”
啪的一下，空气仿若凝滞——
随即传来清脆又刺耳的一声，让人心里都震了下。
运动室顶上的窗户被高速旋转的网球一记击中，玻璃碎了一地。
盛祁安皱眉，脸色严肃起来。
他望向陆井然，“你易感期了么？”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一个陆井然这么疯的原因，就……为了一个beta？
运动场中央，Alpha静静站立，半晌都没有说话。
只是阴沉的眉眼中透漏出无法让人直视的目光。
他面色本来就冷，这么一来，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即使是身为同样顶A的盛祁安。
“没有。”
良久，陆井然低声回应。
盛祁安说的没错，周乐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对Alpha也不会有Omega那么依赖。
在他心里，自己应该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班长好同学，没有什么性别之分。
Beta……为什么偏偏是对Alpha没什么感觉得Beta？
如果周乐是个Omega，能闻见他的信息素，被他的信息素感染，露出表情……
陆井然蹙眉，在心底把这个念头掐了。
“我没有易感期。”陆井然喘出一口气。
他没有易感期，他只是很单纯的不开心。
因为周乐。
因为周乐总是把他和刘妍妍撮合在一起。
他不喜欢刘妍妍。
他更不喜欢总把他和刘妍妍撮合到一起的周乐。
很烦躁，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无法控制周乐的想法，这很烦躁，但是……他又凭什么去控制他的想法？这种念想本身就很可怕。
“他到家了？”
“安全送到，不负使命。”
陆井然转头，看见盛祁安离他八丈远。
“……”
盛祁安耸了耸肩膀，“你的信息素都快炸了，你不知道吗？”
“我这是自卫，很合理。”
陆井然没理会他瞎巴巴，转身收拾起散落在地的网球，“化学竞赛剩下的一个人选，你的建议是谁？”
盛祁安思考了下，“李扬吧，他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化学成绩还是不错的。”
“不行。”陆井然打断他，“班里不能没有班长，我不在，他得在。”
这么说倒是有道理，那就剩……“夏临川。”
盛祁安：“好像跟周乐走的比较近，没什么存在感，但还是挺靠谱的，化学成绩也还可以，尤其动手做实验，能力挺强的。”
陆井然：“行，可以。”
周乐的朋友在，或许他能稍微自在一些。
人选定了下来，东西收拾地也差不多了。
“陆井然。”盛祁安思量再三，还是选择告诉对方。
“我看见了高建。”
陆井然手里的动作一顿。
盛祁安：“他突然出现在校外，没有进来，早上上学的时候，不知道要干什么，你最近小心一点。”
“……”
高建……
陆井然不由自主地握紧球拍。
第24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周乐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要发高烧一样，浑身骨节都疼。
迷迷糊糊地，周乐把手伸进发根，揪了揪，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没有什么效果，还是有点热。
这种热跟高烧好像也有点不同。
周乐还懵着，闹铃响了，他不得不起床。
早上还接了给两个人带包子的单，晚一点就会卖完了。
周乐强撑着起了床，准备煮早饭的时候差点在厨房栽下去。
程莹听见动静推着轮椅过了来，“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假？”
周乐弯腰把着厨台，好半天没直起身子，头也晕的厉害。
“没事儿，不用，妈。”
程莹担心地道：“那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在学校记得跟我说，不行就请假回来。”
周乐点点头。
为了有点精神，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吃了片去痛片。
药力支撑着，确实感觉好了点。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盛祁安过来让他填表，关于化学竞赛的报名表，还让夏临川填了一份。
“我？你确定是我？”夏临川把耳机摘下来，不确定地问了好几遍。
林晓晓见他太磨叽，低头拿过笔替他填了。
周乐填完把东西交给盛祁安。
“你今天怎么了？”盛祁安立马注意到周乐的不对劲儿，“眼睛怎么这么红？”
周乐无力道：“可能昨天没睡好吧。”
同时，视线一转，望向前面。
以前填表收东西这件事儿，都是陆井然过来的。
好像，他总是过来他这边收作业。
迟来的，周乐意识到这件事儿。
但是这次却……可能是不太想看自己，所以就让盛祁安来了。
想起昨天晚上陆井然冷漠的表情……心里不安起来。
还是找个机会跟班长解释一下吧，他不想把关系弄的这么僵。
这样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第四节课快上课的时候，周乐想去隔壁班送上午的最后一单，刚从后门出去，门口六班的班长抓着他说想找陆井然，让他帮忙叫一下，说教导主任找他。
正好！
周乐也不去送什么单子了，刹住脚步，立刻转身回了三班。
先搭上话，然后再借口道歉说刘妍妍的事儿。
要是不同意，他就一直道歉，一直道歉。
下定了决心，周乐视死如归地往前走。
走到跟陆井然还剩几步距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整理了下头发和衣领。
咽了咽口水。
尽力压下去心里那点紧张感，然后，大踏步上前——
“班长，六班的人，在后门，说教导主任找你。”
周乐站在一边，只能看见陆井然好看干净的侧脸。
男生拿着笔，正在做数学作业，听到他的话，笔尖顿了顿。
随后合上笔，起身，从另一边走了出去。
全程看都没看周乐一眼，也没跟周乐说话。
一点不想交流的样子。
周乐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就散掉了。
班长，不肯理他了……
一想到这个，周乐就很难过，甚至已经到了伤心的程度。
控制不住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情绪化。
就好像很受不了了一样。
眼睛都有点湿意。
他被这样的自己吓到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座位。
林晓晓正在桌子上拆自家爱豆明星的小卡快递，开心的不行。
同时漫不经心提起话题，“听说上午老冯在学校薅着好几个外校的二流子，个个染黄毛，不知道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了，说给安保的一顿骂。”
夏临川罕见地没玩游戏没看动漫，竟然翻起了化学书，“啥？校外的？来咱这儿干啥？找揍？”
林晓晓笑了一声，“谁知道？”
“好像是二中的混子，领头的叫什么来着，姓高好像，我听了一嘴，还挺可怕的，臭名昭昭了在二中已经，听说他们之前围追堵截Omega，都把人家搞怀孕了。”
夏临川惊了，“没进去？这是犯罪吧？”
林晓晓：“不知道啊，只是听说嘛，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这回老冯还挺紧张的，感觉那伙儿人，来的目的就不纯……”
林晓晓说着说着忽然一顿。
转头奇怪地看了周乐一会儿，鼻子凑上前，闻了闻。
“周乐，你……什么味儿啊？”
周乐回来之后就呆滞地坐在座位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晓晓对着周乐脖子那儿又闻了闻，越闻脸色越不好，“我怎么感觉你……”
身上有种花的味道？
“好，来，让我们打开化学书的第三页啊，下午我们学硫酸钾的化学式啊。”
老师进来，教室立刻变得安静。
林晓晓疑惑地看了看周乐，坐正身子，没在说了。
但是上课的时候，周乐身上似有若无的味道总让林晓晓心烦意乱的。
最后她受不了了，悄悄给夏临川发微信：【喂，你有没有觉得周乐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林晓晓：【我坐在他身边，好难受啊。】
林晓晓：【一股子花香，挺淡的，还挺好闻，但我有点受不了。】
Omega信息素之间也会互相影响，甚至会因为一方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而开始自己的结合热周期。
目前周乐给她的感受就是这种，弄得她坐立不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痒，不是皮肤的痒意，而是那种很难说的痒。
林晓晓挠挠脖子，愈发焦躁起来。
夏临川盯着手机看了几眼：【没有啊，没什么味道。】
说着还对着周乐猛地吸了吸。
他跟周乐之间隔了一个过道，位置相较于林晓晓会远一点。
别说花香了，啥也没闻着，除了前桌王鹏喷的六神花露水。
夏临川分析：【可能是染上哪个Omega的信息素了吧？】
夏临川：【他不是经常瞎跑吗？】
夏临川：【你不行喷点阻隔剂吧。】
AO正常来说，没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是不会散发出信息素的，除非赶上了特殊的敏感时期。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可以喷阻隔剂进行隔离，如果十分严重，比如到了结合热的周期，那就需要打抑制剂来抑制，甚至还有可能要去医院挂点滴。
经夏临川提醒，林晓晓赶紧掏出书包里随身携带的阻隔剂，对着自己喷了几下。
清爽舒凉的味道。
周乐作为林晓晓的同桌，自然感受到了。
“这是什么？”他懵懵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闻着这个味道也很舒服。
好像早上头疼昏沉的感觉都少了点。
林晓晓：“这是阻隔剂，Omega用来阻隔信息素的。”
“我可能快到结合期了，最近躁的不行。”
一听见Omega这个词，周乐就立刻把头扭了回来。
好像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下意识地逃避这个东西。
不过……阻隔剂……为什么他闻到阻隔剂会这么感觉舒服？
难道自己也到了结合期？
作为高中生，生理知识是必修课，虽然周乐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Omega，但听的时候是下意识地多听了一点。
结合期……
不可能的，他都没有信息素。
而且医生也说过，他就当一个beta就好了，不会变成Omega的。
想到这儿，周乐放心了些。
医生的话还能有错嘛，不可能的。
周乐就这么一直挺着到了下午。
中午给七班的人送饭，被骂了一通。
“不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靠！”
“你不行就别干了！我自己去打饭都比你快！”
周乐身体不舒服，怎么挤也挤不到跟前，饭打的就晚了。为了节约时间，他想跑，但是也跑步起来，浑身都不舒服，还泛着股酥麻的疼。
周乐实在忍不住了，就停了下来，变成慢慢走。
然后饭就晚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周乐只能低头道歉。
但因为难受又没有吃饭，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那些人还要说，赖着不想给钱，这时候肖岚走了进来，给那些人使了使眼色，才放过了周乐。
周乐也没心情跟他说话，擦着他身边走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肖岚察觉到周乐的不对劲儿，“靠，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他捂着鼻子赶紧往后退。
他说的又急又快，周乐现在反应都慢半拍，一时间没听清，以为他是又说了什么骂他的话，也没空在意了，钱一拿到，转身就走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恰巧看见陆井然和盛祁安面对着走了过来。
盛祁安看见他，用眼神打了声招呼。
陆井然看见他，瞥了眼就收回视线。
男生脸色阴郁，冷下来的情绪显而易见。
周乐想要搭话的心情也一下子被打落下来。
算了，班长应该不想跟他说话。
回到班级，周乐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狠狠睡了个午觉。
但是下午的状况也没有好，他的脸越来越红，眼角也跟着泛红。
迷迷糊糊的。
直到下午第二节，数学课。
周乐突然忍不了了。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急促，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要冲出身体。
周乐抱紧身体，本能地想要抑制这种力量。
林晓晓下午没来，离他最近的人是夏临川。
本来他在看化学题，后来神色蓦地一顿，扭头去看周乐。
男生抱着双臂，埋着头，手里紧紧攥住肩膀上的校服，指尖泛白，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空气里的味道……
夏临川嗅了嗅。
好像真的闻到了，上午林晓晓说的那种味道。
不过……为什么周乐身上会出现Omega的信息素？
他是个Beta，就算是无意间染上Omega的味道，也不该这么浓啊。
夏临川刚想张口小声询问，忽然，周乐突然起身，奔向后门。
第25章
“干什么呢？什么动静啊？”
周乐跑出去的巨大声响，在只有老师讲题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爆炸。
所有人都惊了一声，纷纷看向后面，但谁也没看见究竟是谁跑了出去，他们本来就对后面的座位记忆模糊。
“什么情况？别整那些怪动静啊，吓我一跳。”数学老师拿着粉笔，再次批评道。
过了一会儿，开始讲下一道题。
“我草刚才谁啊，这么猛，上课就跑出去了？”
“不知道啊，可能尿急吧，数学老师上课又不让上厕所。”
“啧，说的我也想上厕所了，我中午上一泡好了。”
“哈哈哈，你也跑出去哈哈哈。”
在所有人嬉闹的小声中，陆井然蹙了蹙眉。
是周乐。
刚才跑出去的是周乐-
周乐一下子跑到了卫生间最里面的搁间，反锁上门。
他抱着自己蹲了下来。
好冷。
但是又好热。
想要什么，又不知道想要什么。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空虚蔓延上来，周乐红着脸，喘着气。
他自己都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只觉得好像要化在这股香气里了。
怎么会这样？
这种感觉是什么？
莫非是……结合热？
他不是劣质Omega？当时医生跟他承诺过，不会有结合期，也不会有信息素……
但是现在……唔，好难受。
不知道什么感觉，下腹隐隐约约地开始酸胀难耐，后颈也开始发麻发烫。
好想被满足，但是又无法被满足。
周乐眼角都泛起一抹绯色，被折磨的。
怎么办？
现在应该怎么办？
要打抑制剂……或者有Alpha也行。
Alpha……一想到这个名词，浑身的发烫情况好像愈发严重了。
他想要Alpha。
对，Alpha，……想要Alpha。
也不知道怎么要，但是此刻的想法就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他的祈祷，厕所门被开关了下——有人进了来。
是个Alpha。
还没等周乐高兴，他就先闻到了对方的味道。
浓烈的，充满侵略的檀香味儿。
一点都没有抚慰到他，反而带来了生理本能的恐惧。
不……不是这样的Alpha。
周乐紧忙捂住口鼻，试图阻挡这种味道的侵袭。
但是没有用。
以前没有信息素反应的他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也感觉不到，但是现在哪怕是一丁点的信息素都会往他的毛孔里面钻，像是要彻底占据他。
“有人么？”
低沉阴郁的声音，在空荡的卫生间环绕。
难以忽视，带着潮湿感。
周乐不敢说话，甚至拼命地压制自己的呼吸，不想让对方察觉到。
但是怎么可能？
恶劣如魔鬼一样的Alpha怎么可能会放弃如此甜美Omega？
高建深吸一口，随即深深笑出来。
上扬的嘴角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兴奋。
Omega……里面有一个Omega。
而他是这里唯一的Alpha。
洋甘菊的香气，跟普通的又很不同，清纯又诱人，是还未侵染过的Omega。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传出陆井然变态绯闻的人，本来想过来见识一番的，顺便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关于陆井然的情报，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后来也被陆井然俘虏了，甚至还和他当了朋友，这是第一次，高建第一次见陆井然交往陈南和盛祁安以外的朋友，还对他这么上心，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够让他关注。
所以，他这不是来亲自看一看了？
只是没想到，哈，上天真是待他不薄，竟然让他发现，这个叫周乐的，是个Omega。
——陆井然身边唯一被允许靠近的Omega。
真是太令人好奇了。
而且，这个Omega好像还可怜地来了结合热……高建从未有过的兴奋，连眼睛都冒出猩红色的光。
“你可以不说话，也可以不出声，但是没用。”高建一字一句，犹如恶魔低语，“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井然还没有标记你，但是那不重要，反正，你会被我抢过来……陆井然的东西都会被我抢过来，这是他的宿命。”
周乐脑子一片浑浊，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觉得周围的檀香越来越重，越来越浓，自己的味道和他交织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即将勃发，从身体里涌出来，然后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只剩下遵从的Omega本能。
这太可怕了。
周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是半夜12点一个人推着残破的外卖车子往家里走的深夜路上，他都没有感到这么绝望过。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周乐在隔间里忍不住地往后退，但是也阻挡不住Alpha慢慢逼近的脚步，和魔鬼般的低笑。
周乐害怕地全身都在发抖。
高建走到信息素散发最浓郁的隔间位置站定。
Alpha舔了舔锋利的獠牙，眼里全是兴味.
他抬手，推了推。
被锁住了。
里面立刻传出来小动物受惊撺掇的声音。
怎么办，他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虽然没有见过陆井然的Omega，但只是这样闻他的味道，听他的动作，都觉得是一个很可爱的O。
高建从鼻子里哼出满意的一声，抬脚用力一踹。
周乐栖缩在后面墙壁边上，害怕地抱住脑袋。
踹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大。
每一次声响，都仿佛砸在周乐的心口上，他敏.感的神经上。
就在他的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门口疯子一样的Alpha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有人又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谁，但他在一片混乱之中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高建看见来人，脸色变了变，原本还意犹未尽的兴奋眼神一下子收住。
放下还要踹门的脚，高建倏地对着那来人灿烂一笑，“好久不见啊，陆井然。”
“真是没想到，你们学校厕所门的质量还挺好。”
陆井然没有回答，沉默地看向他。
低冽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将高建钉在原地。
Alpha的信息素瞬间涌了上来。
寒冰瀑布般地爆发，仿佛在洗刷空间内所有属于高建的恶心味道。
Alpha之间的等级压制粗暴又不堪，几乎跟抡拳头在你脸上没什么区别了。
高建只觉得脊椎处像是被压了一万吨的石头，腿脚都不禁开始发颤。
“陆井然。”他恨恨地从牙缝里道出一声，“你还是那么狠。”
只是站在对面，只是站着，就能让他连喘气都累的要命。
高建脸色扭曲，笑的额头青筋暴起。
陆井然面无表情，甚至连眉都没抬。
“滚。”-
陆井然进来之后，周乐身上的异样才开始缓解。
那些不舒服的、难以启齿的、难耐的、让人恐惧的感觉慢慢在身体里消散。
只有脸上还留有红晕。
周乐在原地缓了半晌，感觉腿脚有力气了，才缓缓站起来。
刚才那个精神病似的Alpha走了，现在整个卫生间就只有他和陆井然。
鼻尖略略拂过冰雪一样的气息。
这是……班长的信息素？
好舒服……周乐趴在隔间的门上，翘红的鼻尖动了动，透过门缝汲取Alpha珍贵的信息素。
如果能再有多一点就更好了。
想到这儿，周乐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怎么能奢求班长的信息素呢？
周乐把这个念头强压了下去。
他现在恢复了点正常，应该要出去，这个时间还在上课。
但是周乐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
怎么迈呢？
班长……肯定知道了，他是Omega，不是Beta。
但他在学校一直是Beta的身份，如果被发现是Omega，那这个消息就会很快传开，什么校园快递事业，什么外卖骑手都不用干了。
Omega是很麻烦的一个生物，现代社会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对Omega社会人员产生了很多限制，甚至一些工作机会都不会给到Omega，因为很麻烦，是真的很麻烦。
就想他今天这样，什么都干不了，还会影响同类Alpha，造成人员大面积瘫痪，哪个老板应该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那责任可就大了。
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相互的，社会法则给了Omega很多保护，但同时也限制了他的发展和创造。
或许会有顶级的Omega从这种法则里脱离出来，但周乐肯定不是，他是一个没有家庭保护的Omega，他只能从法则的漏洞中捡一些食物来吃。
他没有办法。
至少现在，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Omega的身份！！！
大不了就死不承认吧！
可是要向陆井然隐瞒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他去教导主任老冯那一说，就算他不承认，也会被校方按着去检测机构。
好像哪一个都——
“你还好么？”
陆井然突然出声问。
周乐心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了。
他也肯定闻到他的信息素了，但是没有叫他的名字，也就是……可以理解为，陆井然并不知道里面这个突然散发出Omega信息素的人是谁，说不定认为的是别人？
抱着这样的侥幸，周乐一直没回答。
陆井然也一直没走。
该死！这个时候，最准确的做法不是应该去找老师来处理么？陆井然怎么一动不动啊？
该不会……他认出他来了？
不可能的，他是一个Btea，从来没有散发过信息素，陆井然怎么可能没看见他就确定是他？
周乐攥紧拳头，正焦灼的时候——
下课铃声响了。
外面走廊嘈杂了起来。
有人推开厕所门进了来。
“诶我草！谁啊，没事儿杵这儿干嘛，他妈的吓死老子——我靠，陆哥好！”
那人拿烟的手差点抖了抖。
“陆哥您在这儿站着干嘛？您这是……”
“厕所不能抽烟，灭了。”陆井然说。
“诶好嘞，陆哥你信我，我从来不抽，我就是点着闻一闻，真的，就是闻一闻，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哈哈。”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儿来。
见陆井然就是站着也没什么事儿，所有人也就放纵自如了。
卫生间里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隔间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等有人去了最里面的一间。
“？我草，这个怎么打不开啊？”
“那有人你没看见吗？”
“有人？我是第一个跑进来的，谁还能比我快啊？”
虽然疑惑但是也骂骂咧咧地往别的隔间里走了。
渐渐的，男生厕所的人越来越多，隔间有点不够用了。
“不是吧，最里面那个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啊？拉屎掉进去了？”
“哈哈哈哈！”
“坏的吧，是不是找人来修啊？”
“找人？诶我刚才好像看见三班的陆井然在这儿来着，报给他是不是就行啊，他不是学生会的吗？”
刚才？
刚才陆井然还在？
也就是说现在陆井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周乐一听，赶紧冲了出去。
果然，陆井然早就已经不在厕所里了。
周乐长长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
“我靠周乐原来是你！我还说怎么有人站着茅坑，原来是你小子！”
那人过来搂着周乐的肩膀就要给他一顿教训，当然，是开玩笑的那种。
但是周乐下意识的不想让人太过靠近他，立马泥鳅似的从对方怀里窜了出来。
笑笑地随便接了两句，转身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一开门，正好，陆井然背靠着墙壁，抱着手，和他四目相对。
周乐心脏一沉，呼吸瞬间停住。
Alpha漆黑的目光锁住他，似乎，就像是特意在这边等他似的。
周乐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话都不会说了。
不远处，盛祁安和陈南走了过来。
“听说你上课的时候忍不住了？怎么样，拉裤兜没有？”陈南调侃道。
“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怎么了？”盛祁安抓住了华点。
周乐心虚地垂下眼。
陆井然默不作声，但也能感觉到他在自己头顶上充满探寻和审视的眼神。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怎么也抬不起来。盛祁安和陈南还在问他上课的时候怎么回事儿，他无法回答，最后只能一脚油门，撒腿就跑！
陈南：？？？
盛祁安：？？？
难得一见的，盛祁安和陈南露出了一样吃惊的表情。
陈南：“不是他跑什么？真拉裤兜了？”
盛祁安转向陆井然：“你身上什么味儿？”
刚才他就想说了，可能别的Alpha差距不到，但是盛祁安刚凑近就闻了出来。
“你见过高建了？”檀香本身的味道很好闻，但是联系到那个人，就很让人讨厌。
陆井然淡淡嗯了声。
陈南：“我草，他真赶敢来啊，不怕老子削他。”
高建跟陆家积怨深远，陈南看他更是不顺眼。
盛祁安皱眉：“他来干什么？”
陆井然顿了下，眸光变得微沉，“他把一个Omega，堵在了厕所里。”
饶是盛祁安也没有想到。
陈南以为自己听错，“什么？把一个Omega堵在厕所里？他疯了？！就在咱们学校么？”
“等会儿，那个Omega我们学校的？谁啊？”
陆井然更沉默了。
半晌，他望向刚才周乐跑掉的方向。
Alpha敏锐地眯了眯眸子。
第26章
周乐一路跑回了教室。
他坐在座位上，大声喘着气。
虽然身上那股味道已经消失了，但感觉还能闻到。
尤其是陆井然的信息素，好像还沾在他身上一样。
淡淡的，冰冷的信息素，却给他温暖浸透的感觉。
周乐再一次回想起刚才在厕所，被陆井然的信息素浑身侵入的感受……很舒服，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这就是Alpha和Omega之间的生理本能嘛？原来生理课上说的都是真的。
周乐思量着，扣着手臂，直接把那儿扣红了一块。
“你怎么了？谁撵你了？”夏临川看见周乐不要命地跑了进来，回到座位上神色也不对。
周乐低下头，睫毛颤了颤，“……没有。”
就在这时，林晓晓也跑了进来，十分激动，“我跟你们说，我刚才听见隔壁班有人说，刚才，就在咱们楼这层男生厕所，有个外校的Alpha把一个Omega给堵在里面了！”
周乐心狠狠一跳，脊背下意识绷的笔直。
夏临川睁大眼睛，“不是……他疯了？”
林晓晓：“听说还释放信息素了，有好信儿的去里面闻了，说确实有点不对劲儿，有Omega的味道，还有Alpha的，还不止一个Alpha。”
夏临川：“还不止一个A？”
这真的是他今年听见过的最荒诞的事情了。
林晓晓：“对对对，现在外面已经传说有两A一个O在男生厕所里乱搞了，正在查监控。”
“咳咳！”周乐没忍住，呛出声。
林晓晓：“你咋啦？”
周乐摇摇头，拿出自己破旧不堪的保温杯，装作要喝水的漫不经心的样子，“那……查到了么？”
林晓晓：“没有啊，咱们楼层的摄像头全都被七班那群混子弄坏了，你不知道吗？老冯给领头的肖岚一顿骂！”
周乐轻喘出一口气，放下水杯，“不是，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
林晓晓奇怪：“你这么大反应干嘛？跟你又没有关系。”
周乐低着头，不敢吭声。
夏临川：“那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
林晓晓抱起双臂，悠悠道：“不知道。”
“可能还在查吧，不过也可能就是谣传，毕竟在学校释放信息素胆子也太大了，还堵Omega，这不得进局子？”
夏临川：“没有吧，如果是高一那帮未成年，只能进少管所，过一段时间还会放出来的。”
林晓晓听着都要骂人了，“简直就是性别歧视，凭什么你们Alpha就可以由着自己的信息素为所欲为啊？”
夏临川：“嗯……”还真不好解释，不过确实是这样，Alpha在年少时青春萌动，更控制不好自己的信息素，有时候就会真的不受控制。
但进少管所只限于未遂，如果真的利用AO身份对Omega强制做了什么，那就是刑法案件，少管所可管不住了。
夏临川还没有解释，林晓晓下一秒就换脸道：“当然了，如果是班长想对我为所欲为的话，我还是会原谅他的。”
“……”
空气沉默的让人无语。
林晓晓捧起自己的脸，沉醉道：“班长要是能拿信息素堵我就好了，真想知道他信息素什么味道的？”
“挺好闻的。”周乐喝了口水，淡然评价，“就是有点冷，但挺让人安心的。”
“……”
周围再次沉默。
周乐反应了一会儿。
一抬眼，林晓晓和夏临川都看他。！！！
“刘妍妍说的！她、她是这么跟我说的。”周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林晓晓狐疑地眯起眼，“真的？”
周乐一脸真挚：“当然是真的！”
林晓晓慢慢信了。
也对。
也是得刘妍妍。
刘妍妍是个Omega，还是个等级很高的Omega，她们普通的Omega闻不到陆井然身上的味道，但刘妍妍说不定可以。
想到这个林晓晓有点开心，点开微信群跟小姊妹们一起分享这个一手消息。
周乐长舒口气。
就这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太心累了！
“周乐。”耳边突然传来一声。
周乐身子猛地一抖，躲开身子。
夏临川凑近了，神秘道：“我怎么感觉你回来之后这么奇怪呢？”
“我、我有什么奇怪的，我很正常好不好？”周乐心虚咽咽口水，抬起的视线也不敢看夏临川，躲躲闪闪的，就怕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夏临川就是觉得奇怪。
看着周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夏临川仔细观察周乐，脸凑过去。
周乐屏住呼吸，现在的他对Alpha的气味敏.感到不行，夏临川这样靠过来，他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味让他浑身不适起来。
救命！说话就好好说，干嘛要这样靠过来啊！
就在这时候，前面，陆井然他们走了进来。
周乐抬头，一下子就对上陆井然的视线。
周乐立马推开夏临川，力气大到直接把人推回座位上。
夏临川：？？？
周乐低着头，没再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头顶有道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消失。
没一会儿，手机上传出一道消息。
【三班化学竞赛群】
盛祁安：【晚上放学别走，申请下来的小组实验室到了，晚上去看看仪器，还有教学电子屏。】
夏临川：【OK！】
陆井然不用回复，盛祁安这个想法肯定征得陆井然同意了。
所以现在就差周乐了。
但是周乐不是很想去。
他身体不舒服，想回家里的小诊所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周乐：【OK！】
想法是想法，他说不出口。
毕竟这是小分队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会。
只希望自己的情况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学校给他们安排的教室在实验楼四楼，预约的时间在晚上5点半到9点。
如果跟保安申请的话，甚至可以更晚。
几个人从老师那里拿了钥匙就开始往实验楼走。
陈南也跟着一起，他一个人回家实在是太没意思。
但是看见夏临川的时候，他心里有点不平衡了，“不是你们叫他组队，有没有眼光，老子不比他学习好？”
“什么学习？打游戏的技能？”盛祁安道。
陈南：“当然是化学！化学成绩！”
盛祁安：“凭你的39分？”
陈南：“……”
陈南恼羞成怒，“那他考多少？”
没等盛祁安说话，夏临川淡淡道：“不多不少，98吧。”
陈南哼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
盛祁安：“是平均分。”
顿了顿，又补充，“从高一开始，每次考试的平均分。”
陈南：“……”
陈南瞪了他一眼，回头去看身后被落下很远的周乐，“那他是什么鬼？”依稀记得，周乐成绩平平，不差但也不突出，绝对没有到可以参加竞赛的水准。
盛祁安：“问你陆哥。”
陈南：“……”
陈南今天不想说话了。
周乐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对夏临川成为自己队友的这件事儿，周乐没有太惊奇，毕竟夏临川的化学本来就很好，之前他不会的题都是找夏临川讲。
才不像他这样，就是个凑数的。
还是因为班长照顾他。
想到这里，周乐抬了抬头。
才发现自己跟前面陈南他们差了一大截，而有人跟着他一起，差了前面一大截。
陆井然慢慢地跟在他身边，就像是……护着他一样。
到了电梯，五个人挨蹭的站着。
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四个Alpha。
虽然他们没有刻意散发信息素，但周乐闻着还是不太舒服。
他挪动小脚步往后面躲了躲，正好缩到最角落里。
还没舒服多久，一抬头，就看见陆井然站在对面，挡住了他。
这个位置，恰好让他们四目相对。
周乐：“……”
早知道就不挪了。
一对上陆井然的视线，周乐歪了目光，低头，看脚。
规规矩矩的，大气都不敢喘。
陆井然自上而下地看着一只毛绒绒的黑色脑袋瓜儿，还有因为对方低下头，而露出的白腻后颈。
光滑平整，没有一点的突出来的地方，原本应该是Omega分泌信息素的地方也没有显现出来。
所以……他可能是个Omega么？
正想着，陆井然忽然发现，自己目光下，男生的脖颈渐渐变粉变红，甚至耳尖都染上了一点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陆井然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花一样的味道。
清新，甘甜，跟那天闻到的一样。
不等他再过探究，电梯到了。
周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外面，周乐才感觉到身上的热度降了下来。
刚才，被陆井然的气息包裹，不自觉地又开始脸红心跳，甚至身子都开始发软。
就像现在这样，闻着陆井然身上的气味就会……！
周乐一转脸，发现自己又在陆井然身边，下意识地就想跑。
Alpha大手抓着他后颈衣领，给人拽了回来。
“跑什么？”陆井然音色上染了一层不悦，“我能吃了你？”
这话说的很小声，故意压低了在周乐耳边说的。
说话间，指腹不经意地掠过后颈上的皮肤。
有点凉，又有点痒。
周乐想躲，但是又躲不开。
“没、没有，班长，我……我就是想上厕所了。”周乐开始瞎掰。
陈南听了好奇，“你还想上厕所？你之前上课跑出去还没上够啊？”
周乐没答，他现在整个人被控制在陆井然手里，脸色发白。
陆井然是等级很高的Alpha，靠的这样近，不知道会不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要是被发现了，那就一切全完了。
看出他的不舒服，陆井然松手放开了他。
周乐刚想跑。
就听见陆井然淡淡的低声，“不准跑。”
“不准躲我。”
“不然我还抓你。”
“……”
第27章
实验室被装修的很好，充满现代化的仪器，还有可以直接演示的教学电子屏，连着主机，可以直接弄出报告来。
一看学校就是下了大力气，是真的想让他们在大赛上获得名次。
“哦，仪器真全啊。”夏临川感叹。有挺多他们在教学实验室上都没遇见过。
盛祁安审视了一圈，还算比较满意，然而下一秒——
“这玩意儿做实验能行么？这么薄？”
嘭…！
试管在陈南手里没挺过半秒，碎了一地。
“……”
盛祁安无语：“你能站着别动么，大少爷。”
陈南被说的不乐意，哼一声，“它本来质量就不好，再说了，本少爷也不是赔不起。”
周乐在一边弄大屏幕，他捅咕了好一会儿，也没在那个看着像讲台的地方找到开机键，就这边按按那边按按。
“你别弄坏了。”陈南走过来，插兜，笑一声，“我弄坏了我可赔的起，你弄坏了，你拿什么赔啊？”
周乐抿抿唇，手立刻收回来，在原地干巴巴地站着。
什么也不敢动了。
陈南说的对，这里面任何一样被他弄坏了他都赔不起。
“他赔的起。”一旁的陆井然突然开口。
陈南：“他怎么可能赔的起？这一个都……”
陆井然：“因为我赔的起。”
陈南：“……”
陈南：“陆哥，不带你这样偏心的。”刚才盛祁安欺负他的时候都没说话。
陆井然没理他，转身走到周乐身边，低头按了个最底下的黑色按钮，“开关在这儿。”
“这是鼠标，蓝牙键盘，桌面在这儿，你可以在这底下操作。”
陆井然一步步教着，周乐学的认真。
软软的眸子里都是对知识的渴望。
陆井然看他操作键盘的样子。
手指细而小，白白嫩嫩的，确实有点像Omega。
眼睛澄亮，睫毛柔软，一眨一眨，毛绒绒的。
陆井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
周乐丝毫不知道有人在上面看他，还专心操作着。
他其实没怎么玩过电脑，手里的智能手机也只有最基础的功能。
所以一看到电脑就很感兴趣。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桌面不动了，不论他怎么弄鼠标都没动静。
周乐紧张起来，“这……这怎么了？”
该不会是坏了吧？这电脑可赔不起啊！
他开始疯狂按鼠标，但是还没用。
正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时候，一只大手按在他手上，覆着他的手操作鼠标，在屏幕随便点了几下，桌面再启动的时候就恢复了正常。
“机器的问题，正常卡顿，不要慌。”
陆井然低沉的声音给人很大的安慰，周乐慢慢静了下来。看电脑桌面终于好了，心里也不那么慌了。
一抬头，周乐才发现离陆井然近的要命，几乎就要脸贴着脸的距离。他连忙向后躲，但是前面就是大讲台似的机器，他根本无处可躲。
陆井然因为刚才手把手教他弄鼠标，身子本来就环抱着他，现在……好像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周乐紧忙把身子又转回来。
身后，背部贴着的就是陆井然的胸口。
这个想法让周乐止不住地心跳。
右手也被对方紧紧按着。
周乐想收回来手，却没想到被对方更用力地按住。
“别动，还没弄好。”
“……”
陆井然的声音凑近了，炸在他耳边，又低又哑，掌心覆着他的手背，用力，再用力，挤不出一点缝隙地挨蹭，彼此的体温和肌肤都能感受到。
周乐认命地闭了闭眼。
他有点不对劲儿了，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信息素好像又要流出来了……不行，不能这样。
拜托，快点结束吧。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井然弄着他的手，不动了。
桌面的鼠标键也没有再动。
好像停止了。
是好了么？
那为什么身上的人没有离开，没有动？
“班、班长……”周乐忐忑地问了句。
陆井然没有回答，过了好久才嗯？了声。
嗓音微微带着愉悦感。
他低头，看着被他圈起来的困兽般的小动物。无措又无助的样子，只能依赖你，没办法逃离。
Alpha恶劣性显现出来，狠狠地磨了磨牙。
他不想放，甚至还想收紧。
周乐转了几圈都没转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Alpha的气息却越来越近。
霸道的，充满占有欲的，Alpha信息素散发出本能。
“周乐。”
陆井然忽然叫了他一声。
周乐眼睫跳了跳，脸颊发烫，身体隐秘的酥软又有种翻涌的趋势。
他脑子有些转不动了，轻哼鸣了声，“嗯？”
然后久久没有动静。
陆井然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贴近。
但是周乐心里却有一种感觉，他知道陆井然想要问的是什么。
不行！他不能回答！
他不能告诉他自己是Omega。
可是味道……味道就快控制不住了。
他被陆井然握着的手都沁出了汗。
湿热黏腻。
周乐快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陆井然忽然撤开了身子。
离开的彻底。
周乐在原地缓了缓，腿软地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陆井然走到一边，动作很快，面对着墙。
盛祁安察觉到不对劲，走过去，“你怎么了？”
还没走到跟前，先向后面歪了下身子。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Omega的味儿？
好像在哪里闻过。
陆井然回头，一字语句，“你闻到了？”
盛祁安：“……”
Alpha之间的那种直白的碰撞很明显，盛祁安看着陆井然脸上压下来的情绪，一目了然。
他在不悦，因为他闻到了对方身上刚沾染过的味道。
只是闻了下，就这么生气吗？
盛祁安的目光逐渐转向多媒体讲台。
周乐拄着讲台，费力地喘息。
眼角微微泛红。
“盛祁安。”
又低又冷的一声，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寒凉。
盛祁安回头，陆井然阴沉的目光锁住他。
“OK。”盛祁安举手表示明白，退后几步。
同样身为Alpha，他很明白这种在意的人被其他Alpha锁定注目的感觉。
要是是在易感期，他能掀翻了那个Alpha。
只是，为了周乐一个Beta，陆井然应该没有这么疯。
“是Omega么？”盛祁安不由得问。
陆井然默着，没有回答。
观察完实验室，所有人分了下工，就准备回家了。
盛祁安主动道：“我们家里开了车，可以顺道送你们。”
周乐注意到陆井然的视线，立马婉拒：“不用了，我骑了自行车，可以直接回去。”
夏临川也道：“我跟周乐家里挺近的，我让周乐直接给我送去就行。”
盛祁安看看陆井然，见他没说话，就没再坚持。
实验楼外。
周乐拽着夏临川向所有人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夏临川拜拜两字还没咋说，就被周乐拽走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领子！”
陆井然散漫漆黑的视线点过正在嬉闹的二人。
陈南在一旁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走吧，回家，我快困死了。”
现在已经快9点多，没有游戏的精神支撑，都有点困倦疲乏了。
恰巧此时，属于他们的保姆车被开了过来。
陈南率先上车。
盛祁安跟着他坐在了后面，司机给陆井然打开副驾驶的位置，但是陆井然迟迟没有上车。
“你们先走。”陆井然把着车门，“我一会儿再回去。”
没多久后，他叫了自己家的车。
周乐给夏临川送到楼下，自己有吭哧吭哧地骑车往家里小区走。
他蹬得有点快，特别着急，幸好这个点车也不多，够他驰骋。
也就没注意到后面一直跟着的黑色轿车。
周乐着急的并不是回家，而是去家里旁边的小诊所。
小诊所是去年才开的，大夫是个小年轻，不到三十岁，周乐竟然给他带包子，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小年轻姓张 ，知道周乐家里困难，打点滴买药什么什么的都进价给。周乐也常来他家，几乎生病了就在他这儿看，相较于偌大的医院，还是小张医馆更让他安心。
周乐骑车飞快赶到的时候，小张正要关卷帘门。
“张哥……”周乐祈求地叫了一声。
小张没办法，重新又打开了们。
周乐把自己的症状跟他说了说。
在这之前，他是唯一知道周乐是个Omega的人。
小张：“你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已经在进行分化了，你都已经能闻到自己信息素了，这还用去医院看么？答案都如此明显了。”
周乐心里沉了沉。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不让我变成Omega”
小张语气严肃了些，“抑制生长分化犯法，周乐。”
周乐脸色更加苍白，仔细看的话，他身上的都有些抖。
看他这个样子，小张心里也有点难受。
就周乐这个家庭，如果说是Beta或者Alpha都行，能赚钱不说，还不用精细养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是必然的，但他偏偏是个珍贵的Omega，以前没有没有信息素，算半个从残废Omega还好，什么都不用顾忌，可以潇潇洒洒的赚钱，可是现在呢？
变成Omega，对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周乐这样的家庭，天堂和地狱也就一瞬间的事儿，以后，就算是受委屈了，他那个只能瘫痪在家里的母亲也出不了头。
小张惋惜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看周乐。
明明是个很努力生活的孩子来着。
却偏偏是个无法得到庇佑的Omega。
小张：“你应该要准备一些要了，阻隔剂和抑制剂，都准备了么？Omega生理期可不是小事儿，我看你这样，可能要快了，到时候别出事儿。”
“要是再结合热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标记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周乐此时脑子乱糟糟的，但也知道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都……多少钱啊，阻隔剂，抑制剂。”
小张：“阻隔剂普通的100ml的250一瓶，抑制剂1000块一针。”
周乐一下子好像被什么定住了。
这些价格，他想都没想到。
小张叹口气，“我这是给你最便宜的进价了，Omega的药本来就贵，我也没办法。”
周乐低了低头，好半天没说话。
小张：“要来一份吗？”
一份？
怎么来？
250+1000就是1200，他和妈妈一个月的生活费，哪里有钱买？
周乐心里蔓延一片苦涩，眼睛微湿，“不用了张哥，我再想想，谢谢你。”
周乐推着自行车走在空无一人的漆黑深夜。
周围树木茂盛，长得很好，同时也静的要命。
微信来了消息。
是妈妈。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宝贝？往家里走了么？】
妈妈：【别跟周伯干的太晚了，妈妈会担心的。】
妈妈：【害不害怕，要不要妈妈给你打电话？】
妈妈：【小乐？怎么不会妈妈消息呢？】
妈妈：【以后跟周伯说说吧，不要弄得这么晚了，妈妈会担心的，你也不要着急赚钱，妈妈可以包更多的寿司，能养的起你的，啊。】
……
周乐忍不住了。
看着冒出来的这么多条信息，他终究还是情绪崩溃了。
把着自行车，在路上蹲下来，埋头痛哭。
他们已经这么努力了，已经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上天要抛下这么慢多难题给他？
为什么偏偏……是个这么费钱的Omega，是觉得他们生活的还不够苦么……
周乐蹲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
路灯罩在他身上，显得身影格外单薄，无力。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司机也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哭，但是这样哽咽颤抖的身影还是让人看着很心疼。
“少爷，咱们走么？”司机向后瞄了眼。
陆井然看着周乐蹲在地上，小小的蜷缩起来的身子，都没有旁边破旧的自行车大。
他喉头跟着涩了涩，目光一直注视着周乐。
司机看到陆井然把车外的小少年都装进眼里的神情，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也没再多问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乐终于哭够了，扶着车子起来 ，边擦泪边往家里走。
陆井然下了车。
一路看着他进了家，看见灯光亮起，才转身往回走。
就快要走回车里的时候，正好遇见刚才周乐去的诊所里有人出来。
陆井然拦住了他。
第28章
第二天早上，周乐还是有点难受，浑身软软的，声音囔囔的。
连眼睛都因为昨天晚上的哭弄的肿了些。
早上洗了个澡，但还是能闻到自己身上洋甘菊的味道。
虽然这味道还挺好闻的，但是一想到这是Omega的味道，他就不禁紧张起来。
上学的时候也是，谁一靠近他，周乐就想往后躲。
林晓晓刚到，还没上早自习，想跟他说句话，周乐脖子都快躲到夏临川那边了。
林晓晓：“你干嘛？！我就想让你看看我给班长P的图好不好看，你这样好像我要强了你。”
周乐：“……”
周乐离老远瞄了一眼，是昨天他们去实验室，试白大褂的时候，有人偷拍的陆井然。
因为化学实验室的要求，所有做实验的，必须穿白大褂。
一身素白，身形俊朗，再加上那干净英气的脸，陆井然低头拿试管的动作定格，就像是医疗剧的宣传片。
“好看好看。”陆井然的帅根本毋庸置疑，也不知道林晓晓在问他什么，周乐只觉得陆井然P图没P图都长得一样。
林晓晓这才心满意足，开始在群里炫耀起来。
周乐看林晓晓春心荡漾的侧脸，心里有点想法。
他悄悄凑过去，做贼似的，小声，“林晓晓。”
“嗯？”林晓晓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回了一声。
周乐：“你……能闻到我身上什么味儿么？”
林晓晓表情顿住，扭头看向周乐。
视线相撞，定格。
她就这么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周乐被看到头上都要冒汗了，林晓晓来了句，“你有病吧？”
“我没事儿闻你干什么？你是Alpha？”
“……”
夏临川在一边不咸不淡地搭了句，“昨天晚上，班长抱了他，我都看见了。”
“估计是让你闻他身上班长的味儿。”
周乐：？？？
“什么？！”林晓晓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看周乐仿佛在看太上老君手里的仙丹宝贝，“你被班长抱了？”
周乐：“我没有！”
那不是抱！那是在教他？！很正经的那种！
林晓晓伸出手，“快快快！”
周乐都能看见她嘴里要流出来的口水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要是有味道，也不会是陆井然的味道啊！
林晓晓不容他解释，上来就要抱，周乐就躲，林晓晓够不着就起来抱，周乐直接跑了。
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
眼看林晓晓就要追上了，下一秒，有人大手一拦，顺势将周乐揽进怀里。
不是那种简单的抱，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抱。
周乐本来就瘦，个子也不高，这样跟陆井然相撞，体型差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好像陆井然把周乐当宝贝似的搂进怀里，低头瞧他头顶的目光都有点宠溺的味道。
林晓晓捂嘴：呜呜呜，竟然有点好磕，一定是疯了。
夏临川看热闹地从后门出来，一看这情形，“嘿！你看！抱了吧！”
周乐刚想抱着他的人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一抬眼就对上陆井然垂下来的淡眸。
神经猛地一跳，周乐赶紧从陆井然怀里挣开。
陆井然怀里空了空，手一时间还没收回来。
他看了周乐一眼。
周乐有点想往后躲，但突然想到那天陆井然说的，不准躲，不然我还抓你，周乐就不敢动了。
陈南起的早，还没休息过来，昨晚又打了一宿的游戏，看见这几个人不理解道：“一大早上的，你们这么有精神？”
陆井然在，谁也没有乱说话。
周乐更是低着头，眼也不敢抬。
“不要闹，一会儿上早自习了。”
陆井然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林晓晓和夏临川也不敢再吱声了，所有人从前门乖乖进了去，与此同时，广播里响了下短铃，早自习开始。
周乐等着他们进去才抬腿，刚要走进去，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个陆井然。
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挪了一步，速度之快，就感觉像是被陆井然弹出去似的。
“……”陆井然停下来，瞥他，“我之前说什么了？”
“啊？”
“不准躲我。”
周乐答的飞快：“我没有啊。”
陆井然看他又退了一步的脚。
周乐：“……”
没办法，完全是反射.性的动作，陆井然半径一米内对周乐来说都不是安全范围，只要踏入，呼吸都得注意。
周乐笑嘻嘻地凑近了点，“我这是，想让班长你先进嘛，完全没有躲你的意思。”
陆井然视线在他脸上点了点。
对靠近过来的周乐，轻声问，“刚才撞到没有？”
声音听着有些柔，周乐抬眸，陆井然眼神认真又深邃，盯着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刚才他有没有受伤。
周乐神色恍惚了下，才道：“没有，我哪都没碰着。”
陆井然这才敛了眼神，“以后不要随便闹，小心摔了。”
周乐有些懵懵地点头。
看着陆井然走进去的背影，周乐忽然想，或许，班长真的没发现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凑巧？
也不是试探，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不然，如果陆井然知道的话，不应该这么安静啊，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校领导找他谈话什么的。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早自习的时候，英语课代表没有领读，反倒是班主任许悦走了进来。
“一会儿8点半的时候，咱们语文课和化学课先不上了啊，先去小礼堂，咱们开一个关于ABO生理的演讲会。”
话音刚落，教室一阵嘈杂。
“还开啊，这怎么每学期都有啊？”
“我也想说，初中学完了，高中还得学我真是服了。”
“诶是不是之前说有Omega被外校Alpha堵在厕所的事儿啊，是不是因为这个又要开演讲会啊？”
“谁知道啊，不过幸好，我是Beta我可以不去嘿嘿。”
“尼玛，我也不想去，说真的。”
心有灵犀般，下一秒许悦就说：“Beta可以不去啊，在屋里上自习，Alpha和Omega必须去啊，那个陆井然，你一会儿Alpha和Omega分别报送个名单给我。”
许悦走后，陆井然上前拿了两张A4纸，Alpha和Omega各自签一张，签完之后传给他。
总体去的人不多，三班一共52个学生，Alpha和Omega占了大概五分之一，十几个名字。
“我去，不是周乐这个beta去干嘛啊？”陈南看着手里的A4纸闹心，“还签在了Alpha这份名单里，我不想跟他签一起。”
明明是个Beta，还非得跟Alpha写一张纸上，这不是装B是什么，还装到他跟前来了！
陆井然闻声，转身将那张纸拿过来。
周乐。
跟人一样，小巴巴的字，圆圆的，倒也算是规矩。
似乎是为了不想引起误会，还在名字后面备注了小尾巴——（Beta）
陆井然弯了点唇。
拧开笔，签在了周乐名字旁边。
陈南：……？？
陈南：我不理解！
夏临川是亲眼看见周乐把自己名字写上去的，他比陈南还奇怪，“你去干什么？你又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Beta愿意去听，絮絮叨叨磨磨唧唧快两个小时，不知道是哪个大学的教授，也不认识，还唠叨，整不好中午饭都吃不上了，谁去睡傻子。
Alpha和Omega没有办法，这时候，他们都比较羡慕beta。
周乐目光闪了闪，“去学习学习新知识嘛……哦对，咱们不是要做化学实验吗？”
“这次演讲AO生理学习应该会涉及到化学知识，信息素什么的，现在挺火的，我去听一听，说不定能对竞赛有帮助。”
这么说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夏临川也没多想了。
就这样8点半准时，所有人来到了小礼堂。
一个班级的坐一起。
林晓晓给周乐和夏临川留了身边两个位子。
陈南也给陆井然和盛祁安留了位子。
几个人坐的是一排。
周乐挨着夏临川，夏临川挨着陈南，陈南挨着盛祁安，盛祁安在一边是陆井然。
看着周乐坐下来，陆井然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演讲开始了。
周乐听得很认真，比以往都认真，尤其是讲到信息素的时候。
本来是想听一听有什么办法能在不犯法的情况下抑制自己的分化生长，网上说的那些都太吓人了，还不知道靠不靠谱，相较而言，还是大学教授说的靠谱一些。
但也没有说什么抑制之类的，好像还是会犯法。
要不就是摘除器官，后颈上的那个，但是花的钱比他从小到大挣的还多，哪里去手术
周乐心里最后一丝想法也快破灭了，就在这时候，惊喜来了。
——“那么一般情况呢，生理期的时候，Alpha和Omega可以打阻隔剂或者抑制剂来抵抗信息素对身体的影响，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大家可能都知道，什么啊？对了，标记，临时标记，或者，终身标记。”
教授最后一句一从话筒里传出来，周围一片揶揄之声，每个人脸上的笑意都很微妙，带着淡淡的暧昧。
——“标记会缓解生理期对各位的影响，尤其是Omega，如果被等级高的Alpha标记，甚至比阻隔剂和抑制剂效果都好。”
周乐睁大眼睛。
他不是不知道AO标记，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比阻隔剂和抑制剂都好用？
那这样的话，他岂不是不用花那么多钱了？
找一个Alpha给他一口就行，连阻隔剂和抑制剂的钱都省了。
但是……找谁呢？
周乐脑子开始疯狂旋转。
——“不过这种处于利益目的的标记在社会上，是不被承认且推崇的，尤其啊是在咱们学校，青春校园，春心萌动，一旦互相标记的多了，双方影响的多了，那必定会产生一些问题，甚至以后你可能都不会对其他的AO产生感觉了。”
——“如果，你们两个再不是一对良缘，那就真是作了孽了，啊，别笑啊同学们，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各位还是要跟家长沟通好，这点钱，省不得。”
对了！
周乐惊喜地看向身旁，就跟早上林晓晓看他仿若仙丹宝贝的眼神一样。
夏临川本来戴着耳机玩游戏，奈何一边的视线实在是过于热烈，难以忽视，于是扭头，一对眼，好嘛，周乐望着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第29章
虽然周乐什么都没说，但是夏临川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不一样的微妙味道。
“诶，你干什么？”陈南推搡不断靠过来的夏临川。
盛祁安低头看因为躲避夏临川而被迫靠过来的陈南圆润的头顶。
他伸出手，虚掩着护住陈南。
陆井然注意到几人的异样，抬眸望过去，就看见周乐不断贴近夏临川，嘴角的笑容和揶揄的眼神都在诉说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这种眼神，有点讨好地撒娇似的。
陆井然顶了顶牙床。
目光转回去，面无表情，听讲。
周乐闹了夏临川一会儿，也就没闹了。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在这儿说。
他得找一个时间跟夏临川好好聊一聊-
直到晚上做化学实验，周乐一直在找机会跟夏临川说话，但是夏临川和陈南讨论的热烈，彼此不分。
尤其陈南，什么都不懂，还得要插.一脚。
盛祁安一边跟陆井然研究课题，一边还时不时地瞟两人，怕他们直接在实验室打起来。
好在夏临川不较真，陈南在那吧啦吧啦，夏临川就默默地翻白眼。
周乐想过去找夏临川，但又有点太显眼。
正想着要不要今晚带夏临川回家的时候跟他说一下的时候，夏临川转身开门，“我去厕所一趟，一会儿再说。”
陈南不肯放弃，“你是说不过我吧，我说的就是对的！”
见状，周乐也尾巴似的跟过去，“等我一会儿，我也要去。”
陆井然的目光跟随他动了动。
一边听盛祁安说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看周乐跳出门。
实验室的厕所在走廊的最尽头。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栋楼里除了他们，几乎没什么人。
周乐进厕所的时候，夏临川正洗完手往身上擦。
一转身，两人对视上。
“你也上啊。”夏临川抬脚往门口走，“上吧，我先走了啊。”
却不成想，周乐一个胳膊，支在门框上，拦住了夏临川。
夏临川：？？？
夏临川：“你这是……在壁咚我？”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很像，但是周乐比夏临川矮不少，这个场景就有点像小孩儿气了。
周乐看他不走了，把胳膊放下来，微微低头。
额前的刘海儿挡住了他纠结复杂的眼神。
到嘴边儿上的话过了几个来回也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说呢，对一个Alpha，求标记，这跟当面求艹有什么区别？
周乐脸热起来。
薄而粉的唇张了又张，看到夏临川的那张脸，怎么也说不出来“你能不能标记我一下”的话。
夏临川虽然是一个在他心里十分安全的Alpha，还是很好的朋友，但这样很难办，尤其对方还不知道他是个Omega，只当他是个Beta的情况下。
会不会被当成变态啊？
夏临川看他欲言止了又止的样子受不了了，“大哥，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手上沾着的水都干了。”
周乐咽了咽口水，豁出去了，“夏临川，你能不能……”
夏临川：“？？？”
周乐：“能不能给我点你的信息素……”
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是喉咙里发出来的轻音。
夏临川耳朵往前凑了凑 “你说什么？”
他是真的没听明白，跟蚊子似的音儿，还要说不说的。
没等周乐说第二遍，厕所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巨大的一声响，震的两人心尖都颤了颤。
夏临川和那人对视一眼，“班长？”
再接触到陆井然的眼神时，心一凉。
怎么……感觉，气氛这么不对儿呢？
回头一看，就见周乐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耳尖通粉。
而对面，陆井然面无表情，整个人低气压地看着他。
卧槽！
夏临川突然灵光一闪，“不是班长！你听我说啊，我两就是友好地上厕所，啥也没发生啊，你可别往歪处想！”
这话倒不如不说。
周乐认命地闭了闭眼。
“出去。”陆井然冷冷丢出两个字。
夏临川从未有过如此机灵的时刻，溜的飞快。
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啪嗒一声，门被从外面重重关上。
一下子，厕所里就只剩下周乐和陆井然。
气氛诡异的静默。
周乐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抬头。
隔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再这么尴尬下去，周乐主动露出笑脸，“班长……你也上厕所啊哈哈。”
“那……你先上，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啊。”
周乐刚握上把手，门刚开点缝儿，就被人用力地关上。
陆井然一只胳膊横过他的脸颊，顶在了门框上。
周乐整个人被他困在怀里。
Alpha侵略感包围了他。
周乐眼皮一跳。
“你要信息素干什么？”男生低沉的嗓音炸在耳边。
周乐脑子都嗡了下。
他听见了！
夏临川没听见，但是陆井然听见了。
“你是Beta，为什么要信息素？”
Alpha淡冷的信息素围了上来，将他层层包裹住。
仿佛在贴着肌肤游走，危险又禁忌。
周乐握着把手的手不由得攥紧，屏住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越来越大。
陆井然的信息素太强了，被他勾的自己的身子都有些蠢蠢欲动。
“我……没有。”
“没有要……”
周乐厚着脸皮不承认，但仔细听，声音都是哑又软的。
陆井然这个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怀里，男生颤动的无措的细细睫毛。
心里好像被什么轻轻搔过。
软乎乎的。
陆井然低头盯了周乐一会儿，撤开手。
放开了他。
周围那种紧张又压迫的感觉骤然消失掉，周乐反应过来，瞬间从厕所逃了出去。
回到实验室，他就窝在自己的多媒体讲台那儿，杵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查资料。
陆井然在一分钟后回了来。
“回来了，那继续讨论吧。”盛祁安说。
周乐心虚地瞟了陆井然一眼，发现对方也才看他，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不知道是手飘还是怎么的，按了下鼠标，实验室的大屏幕立刻闪现出巨大的广告画面，还自带音频。
要是正常的游戏也就算了，偏偏不正经的要命，那在底下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一声娇.嗔，所有人视线定格，要多尴尬又多尴尬，要多离谱又多离谱！
陈南：“我草！周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夏临川：“兄弟你这……挺熟练啊。”
啊啊啊啊不是！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救命！！！这个怎么关？！！
周乐手忙脚乱地一通乱按，终于在30秒后把着乱七八糟的网页给弄没了。
他汗都出了一身。
无力地靠在墙上，目光呆滞。
呜呜呜，小周同学：不想活了。
“你刚才在厕所怎么他了？看把人家吓得。”盛祁安走到陆井然跟前，低声调侃。
陆井然没说话，视线从周乐身上转移到了夏临川。
夏临川接收到信号，以为是在意会他做实验慢，紧忙跑到高倍显微镜下面看成分去了。
陈南对显微镜也有了点兴趣，跟着夏临川一起。
就这样，所有人暂时和谐了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
“周乐。”盛祁安突然转身叫了他，“过来一下。”
周乐走过去，站在实验仪器旁边，跟陆井然对视一眼。
夏临川和陈南也被叫了过去。
盛祁安：“大家讨论一下咱们的课题吧？开题报告明天就得交。”
听到这儿，夏临川忽然想起来，“诶我觉得周乐上午说的主意挺好的。”
闻声所有人齐齐望向周乐。
周乐：？我说啥了？
夏临川：“就是那个AO标记生理机制，信息素交流什么的，你说你想在演讲会上学习的那个！”
周乐想起来了。
那是他随口说的，什么生理机制吧啦吧啦的，都是他瞎编的。
“啊，那个啊，还、还好吧。”有点心虚，还得装作很懂的亚子。
夏临川似乎真的很感兴趣，“我相信会有热点的，到时候咱们提取Alpha信息素和Omega信息素，当场演绎标记过程机制，真的，评委老师会很感兴趣的。”
不等评委老师，陈南先来了兴致，“标记？信息素结合？听着很带感啊？！”
陈南露出了笑容。
盛祁安一脚怼在他膝盖弯儿上，“正经点儿。”
陈南不乐意，“哪儿不正经了？我在认真给你们提意见好嘛？真正不正经地在那儿！”
周乐收到信号：我那是手滑！手滑！！！
盛祁安严肃道：“这个不可能，万一我们演示实验的时候诱导集体发热，引发群乱标记，出点什么事儿，下一秒，咱们都得进局子。”
“书都不用念了，后半生直接打包送走。”
“为什么啊……”周乐是真的不理解，刚才听课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他虽然不太懂，但是听着好像有点吓人。
标记不是就省了阻隔剂和抑制剂的钱？还能节约药物资源，多好啊。
盛祁安：“早上的讲座你白听了？”
周乐认真道：“听了，说标记可以当阻隔剂和抑制剂用。”
听得真真儿的。
“可是一旦你被人标记，超过一定次数，习惯了这个人的味道，你就离不开他。”很久没说话的陆井然突然插.话道。
Alpha漆黑深远的眸子直直注视周乐，“一旦离开，就像是鱼缺水一样，会渴的死掉。”
“同时，你也接受不了别人的味道，会全身排斥，如果被强行灌入，会被逼疯。”
“……”
也就是说，如果他以后想要夏临川帮忙标记，那就可能会上瘾，会这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Alpha和Omega之间致命的吸引，上次被堵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周乐已经见识到了。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吓人。
周乐想想，脸都有些发白。
“所以，不要轻易被别人标记，你受不住。”陆井然看着周乐，再次强调。
就好像这句话，是直接对他说的一样。
周乐视线躲了躲。
心里刚亮起一丝的阳光，被陆井然一句话，彻底堵死了。
不能接受Alpha的标记，可是阻隔剂和抑制剂好贵，他用不起。
那…他要是以后真的有Omega的结合热了怎么办？他现在都有信息素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到生理期了，那到时候，他要怎么办？
不行的话就先去买个阻隔剂吧，多少应该能有用，万一以后有钱可以买抑制剂，也就没事儿了。
周乐抱着这样的心态回了家。
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40？”周乐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阻隔剂变40一瓶了？”
小张：“对啊。”
“不止这样，抑制剂也降价了，现在80块钱一只，还是特效的那种。”
周乐：？？？
抑制剂才80块钱？之前说都是1000块钱的！
周乐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你、你说的这是真的？”
不会他买了之后，被讹吧？
小张翻了个白眼，推出一瓶阻隔剂和三支抑制剂，“要不要吧你就？”
“算你打包价，三百块钱，够你用半年的了。”
三百块！
周乐瞪大眼睛。
“你确定？”他又问了一遍。
小张低下脸：“你拿不拿？”
周乐顿了一秒，随后抱起桌子上的东西就跑，“钱我到时候转你微信，不准耍赖！”
小张笑了笑。
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微信：【都给他了，说好的双倍价格，麻烦请发我微信上，谢谢。】
随后，小张就收到了10000块钱的转账。
嚯！
大手笔啊。
双倍也就7000块钱，这一下就转过来10000，看起来是不差钱的。
小张想到那人穿着校服进来时候的样子，忽然觉得也对，看起来就不是普通学生的气质。
没多久，对方又发过来一条讯息。
【如果周乐再有什么需求，请一定要满足他，过后的钱，我依旧会全额补给你，谢谢。】
小张看着消息，嘶了声。
如果没看错的话，对方应该是个Alpha，而周乐是一个刚要分化的Omega。
小张没忍住，还是问了：【劳驾问一下，你跟周乐是什么关系？这么帮他？】
对面好久没回信儿，就当小张以为他不会回复的时候，对方回了。
【同学。】
【好同学。】
至少，现在在周乐心里，是这么认为他的。
陆井然暗灭手机，看见周乐捧着一堆东西欢欢快快递跑上楼，眉眼轻扬。
“走吧。”陆井然对司机道。
第30章
周乐捧着一堆东西回家，周母程莹奇怪，问了几句，周乐随便胡说一些什么化学实验之类的就把她糊弄了过去。
等到回卧室，他宝贝似的将抑制剂锁了起来，然后拿着那个Omega阻隔剂对着自己喷了喷。
清甜的味道，闻着就很让人舒适。
没过一会儿，头也没有之前那么晕了。
花钱就是好啊，省的遭罪。
以后他要好好赚钱！
周乐舒舒服服地搂着小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还把阻隔剂包装撕下来，悄悄带去了学校。
“周乐！等我会儿。”
夏临川嚼着泡泡糖从后面赶过来，“早啊。”
他上下瞧了眼，“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眉飞色舞，艳阳高照的。
周乐嘿嘿笑了下。
一会儿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干嘛？”夏临川看他停了下来，自己也停下来。
周乐盯着他，又嘿嘿了两声。
笑的夏临川脊背发凉，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身子，“你干嘛？”
但是也没用，周乐扑过来，把他抱了个满怀。
夏临川：！！！
救命！他不干净了。
周乐窝在夏临川怀里，使劲儿地闻了闻，果然，是Alpha的味道。
但就算他怎么闻，也不会产生头晕目眩，浑身发热泛软的感觉了。
完美！
心满意足地放开夏临川，周乐笑的灿烂，甚至还不要脸地拍了拍夏临川，“你这也不行啊，不像Alpha，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什么？
夏临川一脸被用完就甩的气愤，“你——”滚！
滚字还没有喊出来，眼前就落下几道阴影。
“你想怎么抱着舒服？”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调，周乐一下子僵住。
Alpha带着些许凉意的信息素围了过来。
周乐怔怔地转头，抬眸，恰好撞进身后陆井然漆黑的眸里。
心脏倏地一跳。
不对劲。
为什么会这样？
闻到夏临川的信息素，他不会有任何反应，可是只是贴近陆井然，只是稍微吸入了点他信息素的味道，只是看着他的脸，周乐就控制不住地想往后退，想逃离，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乐也确实这么做了。
陆井然看清他退后的动作，冷淡的眸子眯了眯。
“周乐，你果然是我想的那种人。”陈南刚看见周乐对夏临川做了什么，忍不住调侃，“你一个Beta竟然连Alpha都不放过，还说他不好抱，那你想抱什么样的Alpha？”
周乐不自然地瞥了下陆井然。
陈南惊了，“你还想抱陆哥？”
周乐：？
周乐：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我是怕他看出什么！
“好啊，来吧。”
陆井然真的伸出手，一副认真的样子。
周乐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陈南擅长挑事儿，估计周乐有那心没那胆儿，“抱啊，你怎么不抱？”
周乐不动，低着头冷汗直流。
陈南哼一声，下句话还没说，就看见他陆哥一把拉过周乐，抱了个满怀。
陈南：我草！
盛祁安挑挑眉。
被拉进怀里的那一刻，周乐下意识地闭上眼。
鼻子里都是Alpha的味道，虽然冷冷的，但是很好闻，他竟然觉得温柔，缱绻。
就像是心里有一个隐秘的地方终于被人填满了，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周乐这回知道自己刚才想要远离的点在哪了。
因为太好了。
感觉太好了。
他甚至想一直沉溺下去。
如果，要是被这样的信息素一直拥抱就好了。
埋在陆井然胸口，周乐喉咙狠狠颤了颤。
甚至没忍住，暗暗地吸了好几口陆井然的味道。
“你好瘦。”
Alpha说完这句，慢慢放开了他。
周乐低着头，薄唇紧抿。
垂下的眼睫里是还没有缓过来的分神。
这就是顶A么？
果然是让Omega心心念念的存在，就连从他怀里出来，都费了好大的毅力。
“周乐。”陆井然忽然叫了一声。
“……啊？”周乐抬起眼，亮亮的懵懵的，像是刚被疼爱过的Omega一样。
“好好吃饭。”
“……”周乐：“哦。”
周乐又低下眼。
只是简单的一句。
可是……为什么他的脸会这么热啊-
周乐回到位置上，都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还有Alpha的味道。
冰冰凉凉的，丝丝缕缕地沾在衣服上。
这让他自在又不自在，有点无措，有点……开心？
反正就是很复杂的心情。
不过总体来说的话，有点……喜欢。
他喜欢陆井然的信息素。
明明自己都喷了阻隔剂，明明对夏临川身上的味道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对陆井然的信息素，他却因为衣袖上沾了一点而感到雀跃。
好像突然理解刘妍妍那么高等级的Omega，为什么会追着陆井然不放了。
刚想到这儿，心有灵犀般，林晓晓一把抓过周乐的手，“你听说刘妍妍没？”
周乐：“啊？”
林晓晓：“她来结合热了，说是比较严重，快一周没上学了。”
周乐：“……这么严重么？”
林晓晓：“当然，额……不过你不是Omega应该不懂，重点是！她的朋友圈，你看见她发了什么吗？”
周乐摇摇头。
林晓晓啧了一声，掏出他的手机，点开朋友圈，翻了一会儿还没翻到，“不是你这里都是什么？这么多招聘小广告？”
那当然，这可都是他的生计小宝贝，万一有能符合他条件的工作呢，都得留着。
林晓晓没时间评价，抓紧找到了刘妍妍发的朋友圈小作文，“诶你看，你看看这儿，明显就是在朋友圈点班长呢嘛。”
周乐拿过来。
就看见刘妍妍配上了特别emo的图案，然后在上面写了一段话——如果这时候，身边有你在的话，就好了……
林晓晓：“这指的是谁，显而易见了吧。”
陆井然……
如果是以前的他会不理解，但是现在，他完全能理解林晓晓和刘妍妍的感受了。对于Omega来说，陆井然就是毒药，真的毒药，只是信息素，就让人无法拒绝。
“还行吧。”周乐：“信息素这种东西，确实挺难搞的。”
所以，她需要陆井然，想要陆井然，也是正常的。
林晓晓刚想点头应和，后来觉得不对，“你感叹什么？好像你有信息素一样。”
周乐：“……”
“你又不是Omega，你咋知道信息素难搞？”
周乐：“……”
周乐：“我共情能力比较强。”
林晓晓实实在在地翻了个白眼-
成功掩盖信息素，周乐又重新回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开始认真地重操旧业，小腿儿溜得飞快，再次变成教导主任老冯抓不住的崽儿。
所有人见他的第一句都是“你还送啊，好久不见你，我还以为你不干了。”
“呜呜小乐乐，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我真是太烦去食堂挤着打饭了，还好有你。”
面对所有人‘汹涌’的爱意，周乐肉牛满面，这都是钱啊！金主爸爸们，请多爱我一些吧呜呜呜。
他要赚更多的钱，靠自己买更多的阻隔剂和抑制剂，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攒到钱能去做手术，到时候，他就真的重获自由了。
这么一想，周乐还是觉得人生很有希望的！
很快，又来了一单。
还是四个人一起的一单，要发财！
抬头，看微信头像，有点熟悉，再一看备注——班长。
周乐：我靠！
这还是第一次接到陆井然的单子。
没过一会儿，对方就把他的菜单和红包转了过来。
四个人的份……班长那帮儿不是才三个人？
不过也不等周乐想，赶紧又跑回去食堂，还好他冲的快，陆井然要的酱牛肉、考卤鸭、锅包肉还有银耳黄瓜都有。
周乐让食堂阿姨一下子打包了四份一样的，不得不说，看着都很香的感觉。
周乐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要是这次化学竞赛真的能获奖，奖金分到他要是有五千多的话，那他也要在食堂来一份这样的，也给妈妈带一份回去，还有小白，给他买狗粮，买好吃的狗粮。
“班长，饭来了。”
周乐一进教室，就只看见陆井然、陈南、盛祁安三个人。因为是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去食堂了，没去的就是跑通勤回家的。
把四盒盒饭一一摆好，周乐笑呵呵地说：“班长，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等会儿。”陆井然叫住他，还把一个盒饭递给他，体贴地掀开盖子，“吃饭吧。”
香气瞬间扑鼻，周乐的肚子下意识地就叫了起来。
但是……这份竟然是给他的？
陆井然把饭盒往上提了提，看着周乐说：“拿着。”
陈南见状道：“哦~怪不得陆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非要吃食堂，原来是想跟他一起吃。”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特意买饭过来跟他一起吃的？
陆井然没反对，算是默认了陈南的话，同时还催促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不不不，”周乐连忙推辞，“我不吃班长，我之前就吃过了。”
他已经啃过馒头了，算是吃过午饭。
不知道为什么陆井然突然请他吃饭，但周乐还是不太想，说实话，他现在看见陆井然就有点别扭。
尤其是现在，自己身上可能还染着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他就更加不想凑近陆井然。
对此，陆井然没有废话，只是坐下来，盒饭摆到周乐面前，筷子也拆开放到上面。
“吃。”男生眉眼不抬，冷声吩咐。
“……好嘞。”周乐只敢坚持一秒。
Alpha的酷压就是这么霸道呜呜呜。
但虽然是这样，周乐也知道，班长是为他好的。
就像是这饭真滴滴滴滴很好吃！
一如想象的美味。
他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
尤其是酱牛肉，不愧是食堂牌子，绝绝子！
周乐三下五除二就给肝完了。
陈南见周乐吃的样子都惊了，“你这是刚吃完午饭？你这是上辈子都没吃饭吧？”
这也太快了，他刚舀了一勺米饭进嘴里，周乐小半盒进去了。
“慢点吃，还有呢。”陆井然说着，把自己盒子里的酱牛肉都夹给了周乐。
周乐嘴角吃的油油的，还沾着米饭粒儿，“班长，不用，我够吃。”
虽然是这样说，但眼睛盯着盒子里新到的酱牛肉直泛光。
“我不爱吃，最近减脂。”陆井然：“你吃，不然浪费。”
周乐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想给他夹回去，但是又怕自己的筷子夹，陆井然嫌弃，正纠结的时候，盒子里又多了几块酱牛肉。
陆井然从陈南碗里夹的。
“他也减脂，他怕胖，也不吃。”
陈南刚要夹酱牛肉的筷子顿时停在了空中，他茫然地看向陆井然，好像没听懂他说的话。
不是，谁减脂啊？不是，谁减脂不能吃牛肉啊？
谁怕胖啊，我很苗条好不好？！
眼看陈南要发作，盛祁安把自己盒子里的酱牛肉都夹给了陈南，“别闹，吃饭。”
陈南怒气冲冲瞪他：我没闹，我是认真的！陆哥偏心，我生气！
盛祁安就把自己碗里的锅包肉也夹给了他，并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下次给你买一袋儿，让食堂的师傅到你家给你做都行，我给你安排。”
一听这话，陈南就像是被安抚了的小猫咪，气儿也没了，乖乖扒拉自己盒子里的饭。
同时，狠狠瞪向一边。
周乐忐忑地看他望过来的死亡视线，一时不知道这酱牛肉该吃还是不吃。
陆井然敲了下他饭盒。
周乐就赶紧乖乖吃起来。
边吃边瞟陆井然，看对方烤鸭下去的多，以为他喜欢吃，周乐就把自己的烤鸭分给陆井然，“班长，这个太咸了，我不太喜欢。”
陆井然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就什么都没说的接受了。
一顿饭，周乐吃的连粒儿米都没剩，饱饱的，感觉肚皮都鼓了起来。
陆井然拿了张面巾纸给他，“擦嘴。”
周乐这才注意到自己可能满嘴油儿，拿过来赶紧擦了擦。
鼻尖略过纸巾淡淡的味道，班长的面巾纸都是香喷喷的，好闻的。
没等周乐感叹完，眼前又冒出了袋儿纯牛奶。
陆井然：“喝吧，快过期了，你不喝，我也得扔了。”
周乐：“……”
周乐拿过来，一翻后面，哪里就快过期了，还有5个月呢，一看就是新买不久的。
就专门为了给他的。
周乐咬开个小口，一点一点喝起来。
奶香奶香的味道，带着一股甜意。
刚好解吃完饭的腻和渴。
周乐抬头看了陆井然一眼，对方也正在看他。
眸色淡淡的，一直看着他，目光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温柔。
“好喝么？”
“……嗯。”周乐含糊着，点点头。
然后垂下眼睫，一点一点慢慢地喝着。在陆井然面前，悄悄躲开视线。
Alpha看着他落下来的睫毛，被牛奶浸润过的粉色唇瓣。咕咚咕咚的，好像能听见牛奶划过他嗓子的声响。
陆井然不由自主地，喉结滚了滚。
“你怕我？”
陈南和盛祁安还在后面争论鸡蛋柿子好吃还是地三鲜好吃，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氛围。
周乐捏紧手里的奶，“……没、没有啊。”
“那你躲什么？”
“我没、没躲。”
“那你抬头看我。”
“……”
“周乐，别怕我。”-
别怕他……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
还是不知道？
想来想去，周乐也没想明白，后来直接摆烂。
算了，反正他现在可以压制信息素了，就算陆井然说什么，也没有证据，大不了他死不承认。
“周乐！！！”
周乐回头，就看见陈南朝他飞奔而来。？
一过来，就把他壁咚在了墙上。？？？
“周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陈南探索似的眯起眼。
周乐被盯的直发毛。
“——抓到了陆哥什么把柄？”
周乐：……？
陈南一脸兴奋，“你悄悄滴告诉我，我保准不告诉陆哥！”
周乐：“……”
是有些把柄，但是这句话的主宾结构可能换一下。
周乐咳一声，“我想是没有的。”
陈南奇怪，“那不应该啊……陆哥对你好的不正常啊，嘶……他该不会是……”
陈南话断在奇怪的地方，盯着周乐，拉长语调。
周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一个Alpha对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好起来，不是兄弟就是情人，陈南这眯起来的眼神，肯定不会以为他是前者，那就是以为他是陆井然的小情！陆井然这种神一般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有小情，除非是被Omega信息素的影响，才不得不——完了完了，陈南猜到了！
“他不会是喜欢上刘妍妍，要你牵桥搭线把？”
“……”
周乐大松口气，差点没原地萎下去。
话说出来，陈南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更不应该了，陆哥他最近也没接触刘妍妍啊，再说了，陆神出手，还用得着你搭桥牵线？”
“对对对！”周乐点着小脑袋瓜儿赶紧附和，“肯定是用不着我的。”
陈南又想了，上下打量周乐本身来，“那该不会是……”
“那个，我还得给五班送快递呢，我先走了啊，先走了哈哈哈，一会儿聊。”见陈南摸着下巴又思索起来，周乐赶紧打断。
陈南看他匆忙的背影，咂嘴道：“我还是觉得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但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想不到什么。
盛祁安瞥他一眼，“你还是别想了。”
想到了，我还得给你擦屁股，麻烦。
陈南：“你真的不觉得陆哥对这小子太好了么？感觉都赶得上对你跟我了。”
“我们跟陆哥是什么青梅竹马啊，那小子……也就是帮刘妍妍追陆哥的时候才认识的吧，这才多久，感觉陆哥对他就是……怎么说呢，就是很怪，你没觉得么？”
“没觉得。”盛祁安冷冷道：“我倒是觉得，你像是在吃醋。”
陈南：“吃醋？吃什么醋？”
盛祁安没说，只是垂眸。
陈南脑子反应过来，“我靠！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周乐那小子么？我瞎么？他又不是软软的Omega，我看得上他？”
盛祁安抬眸：“所以……你只能接受Omega？”
陈南觉得他这话有点怪，“哪个Alpha会不喜欢Omega？难不成会喜欢Alpha？那不是变态么？”
盛祁安低下眼，睫毛颤了颤。
像是被什么迎面狠狠撞了一下，撞的心脏支离破碎。
“噢，我知道了。”
盛祁安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了。
陈南在后边追他，“什么你知道什么了？问你话呢，能不能说？！！你知不知道我最烦你这种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的，喂，你干嘛这种表情啊？我刚才说错什么啦？你说话啊！”
“你不告诉我怎么哄你啊？！喂！盛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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