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要体检，阵仗很大，比以前要大，三班排到了下午。
周乐表示很欣慰，因为他又可以赚小钱钱了。
对！体检，肯定有人不想排队或者不想取报告什么的，这时候要是他能上的话，肯定能大捞一笔，就像是网上那种陪着体检的服务，就算不能赚很多，但也能几十块钱，反正最后，只要他赶上班级最后面的位置就好了。
想着，周乐就动了起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一番行动下来，还真的赚了不少，二十块了。
因为到了下午，老师看的没那么严，所以周乐就可以到处乱窜，一会儿帮那个人拿个试管，一会帮这个人填个表，一会儿又开始帮人拿衣服，挂包。
除了医生，就他最忙。
慢慢的，所有人都开始注意到他。
“诶那小男生谁啊？校医队的？怎么哪哪都有他，不对啊，他穿着校服啊。”
“你不认识他？周乐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东西要带，可以找他，一块钱跑腿儿费，超便宜的那种。”
“噢噢，那还挺好，能帮忙拿快递么？”
“当然可以，你不是6楼么？不愿意下来就让他帮你取呗，只要钱到位让他背着你上厕所都行，哈哈哈哈。”
“诶你们还真别说啊，我怎么觉得最近周乐这小脸，越看越好看了，怪有耐人肉的，想掐他脸。”
“我去不是吧，胡阳你连一个Beta都不放过。”
“不是，真的，你们不觉得么？周乐长得还行啊。”
“我也没说他不行啊，但他是个beta啊。”
“Beta怎么了，Alpha也不一定以后都要跟Omega在一块儿吧。”
“嗯，周乐是挺好看的。”
“对吧对吧，你也觉得对吧？”有人赞同，胡阳激动地一拍他肩膀，“就是感觉很乖又很阳光灿烂的那种，笑起来还挺惹眼的……”
说到这里，胡阳倏地停住，抬眼一望，跟不远处另一只队伍的领队视线一撞，胡阳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那人顺着胡阳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陆井然，也跟着一抖。
“我草，他这么看过来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我们太吵了吗？”
“算了，别说话了，小声点吧。”
“就你大声你还说，周乐周乐的，你看上你追啊。”
“滚滚滚。”
周乐忙活的出了一身的汗，Omega的信息素悄悄泄了出来，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过也很少，除非特意闻，否则根本闻不到。
他顶着这样一身信息素跑来跑去，真的很难让人不在意。
“周乐，帮我取一下我的验血试管。”
“哦好的，来了。”
眼看周乐又要从队伍中溜出去，陆井然单手拽住他领子。
周乐：“？”
陆井然看着他，不说话。
周乐叫了一声，“班长？”
陆井然就这样盯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松开了手。
“不准笑。”最后，他只能这么强调。
莫名其妙这么来一句，周乐有点蒙，“啊？”
过后忽然明白过来，估计他窜来窜去的太明显了，陆井然不让把他笑，可能是不想引起老师的注意。
一下子，周乐get到了班长的良苦用心。
所以接下来，他嘴角下压，眉毛弯沉，面色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同学，你的验血试管。”周乐就顶着这么一张丧脸给人递东西，“扫这个码就行，靴靴。”
被送东西的同学颤颤巍巍，有点不敢接，“我、我的血有什么问题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大哥？-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三班的体检才完事儿。
回到教室，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累，只有周乐一个人表示很兴奋。
诶嘿，短短一个多小时，30块钱小费通通到手，完美！今天晚上跟妈妈加餐！
刚高兴完，班主任许悦进来，把门顺手带上，“跟大家说件事儿啊。”
“学校那边也是突然通知，这次体检增加了个项目，基因检测，就是对你们性别重新检测。”
这话一出，顿时哗然。
“不是吧还要检测？这不是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提交过了么？”
“就是说啊，我当时找了好几家机构，结果都是Beta，麻蛋，明明小时候我测过说我长大一定能成为Alpha来着。”
“怎么还要测？不会是要咱们出钱吧？”
学校的统一体检都是免费的，除非个别要加项目的是要花钱的。
“好像是因为二中的事儿，听说他们高考的时候，有个Beta分化成了Omega，但是一直隐瞒着，最后也巧，恰好在高考那天，来结合热了，连累着那一个校点的Alpha和Omega都没考好，学生家长那个告啊，听说二中校长都快引咎辞职了。”
“啊，我想起来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儿，还上新闻了。”
周乐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抿了抿唇。
“安静！”许悦敲黑板，“因为加了项目，所以每个人收10块钱，下课后交给李扬，好了，开始上自习。”
林晓晓听到价钱，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就10块钱。”
“我上周刚买完我爱豆的专辑，这周都要吃土了，学校竟然还要我钱，真的是……”念叨完，林晓晓一转身，看见周乐闷着，不说话，脸上郁闷表情很好懂，“不是吧，就10块钱大哥，你不至于这样吧？”
周乐沉默地抿抿唇。
他当然不是为了那10块钱。
重新进行基因检测……
周乐攥紧手指。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高中的时候再进行基因检测，以前都没有的。
临近高中的时候，他检测过，是Beta，但是现在呢，他都能闻见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了，而且小张医生也说过，他现在可以说是完全变成Omega了，这要怎么办？
岂不是一下子就会被检测出来？
想到之后要面对的质疑和疑问，周乐脸上都没有表情了。
感觉像是掉进无尽的深渊，偏偏，他还不能喊。
只能祈祷，有人恰好走进深渊，将他带出来。
自打知道要进行基因检测，在报告出来之前，周乐都十分紧张，心不在焉的。
甚至晚上做化学实验的时候，好几次打报告都写错字了。
陈南有时候说他，“你行不行？啥能力都没有，连打字都不会？”
周乐低着头，闷着不吭声。他哪还有心思解释，只觉得身上都是冰的。
陈南见他面色不对，以为话说重了，看了周乐好几次。
陆井然也看了他好几眼。
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陆井然忽然问盛祁安，“给学校体检的机构是哪个？”
盛祁安闻声望了他一眼，瞬间get到了他的意思，“我叔叔的机构。”
陆井然垂了垂眸子。
盛祁安低头，看了看已经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陈南，又抬头，看向陆井然，“要去打声招呼么？”
“但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你知道的。”
陆井然静了半晌，望向窗外漆黑的夜-
两个休息日后，周一第二节课，报告终于出来了。
九班学习委员到三班说去教务处取班级的体检报告。
周乐原本还在手机上跟十班要送快递的人讨价还价，一听见这消息，瞬间站了起来。
眼看着陆井然和盛祁安就要往外走，他紧忙跟过去，“班长。”
陆井然和盛祁安纷纷回头。
周乐尝试道：“那个……要不我也去吧，多个人，好拿一点。”
盛祁安没说话，看了陆井然一眼。
陆井然也看了看他。
盛祁安一下子get道：“两个人够了，正好，你跟着去吧，我还有化学实验没看。”
那这简直太好了。
但周乐不能表现出很高兴，只是笑着说：“好啊，没事儿，交给我吧。”
于是，陆井然和周乐一起，往教务处走。
周乐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
怎么办，如果报告上说他是Omega该怎么办？
混乱的脑子完全没有思路，就这么一路忐忑着，跟陆井然走到了教务处。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推开门，里面也没有人。
整个教务处办公室静悄悄的。
慢慢的，办公室中间的一个会议桌吸引了周乐的视线，上面摆满了体检报告，每个班级一摞，似乎都是分好的。
里面，肯定有他的那一份。
周乐焦急地望向那几摞，试图从里面找到属于三班的那份。
但是很难找，报告就是一张纸，上面写着每个人的班级，所以，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去看。
“在干什么？”
有人突然靠近，呼吸喷洒在耳朵后面。
周乐吓一跳，回头。
陆井然看着他，微微挑眉，“怎么这么紧张？”
“紧张？我没有啊。”说着，周乐摆手，笑哈哈地往后退了一步。
恰好，有个不知道是哪个老师保温杯没盖盖子，因为周乐的动作，倒好的水洒了一桌子。
“！”
周乐赶紧把杯子扶好，找纸擦湿了的桌面。
附近的好几摞报告都受了影响，下面的有点湿了，周乐抱着它们挪了开。
因为报告轻，数量又多，还没订上，他自己力气小，搬的时候还弄落了几张。
场面一面狼藉。
还好，有陆井然跟他一起收拾。
就这样，抢救了几摞体检报告，忽然，陆井然叫了一声，“周乐。”
周乐还忙的，突然被叫，懵懵地抬头。
陆井然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细致地看。
在看清陆井然手里的是什么之后，周乐眼睛瞬间瞪大。
那是他的——体检报告！
陆井然拿着他的体检报告，扫了一会儿，眉间皱地越来越狠。
空气突然变的宁静，周乐连气儿都不敢喘。
半晌，陆井然似乎看完了，转而抬头望向他。
没有说话，也没有质问，但是对方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不行，得想个办法阻止！
“班长，我我来收拾就行了。”说完，周乐像是怕麻烦陆井然一想，伸手就要拿过陆井然手里的报告。
Alpha感觉十分敏锐，利落一躲。
周乐扑了个空，与此同时，脚下沾了水，他那三十块钱买的运动鞋根本不防水，一下子滑了下去。
眼看要摔倒，关键时刻，有人搂着他的腰，把人揽了上来。
同时固定在墙面——形成一个安全的壁咚姿势。
墙面撞的周乐后背硬生生的疼，他蹙了蹙眉。
再睁眼，陆井然一张放大俊颜就出现在眼前。
离的……太近了。
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周乐一下子愣住，心脏失空。
下一秒，他感觉脑袋被轻轻揉了下。
“疼么？”
周乐乖巧地摇摇头。
陆井然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慢慢的，周乐反应过来。
下意识地就去抢陆井然手里的报告。
但是高大的Alpha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陆井然只是抬起胳膊，周乐就算是跳、蹦，也够不着。
只会一遍遍地凑近陆井然的脸，快要接吻的距离。
Alpha像是故意一样，低眸看他数次的凑近。
眼底盛满些许笑意。
周乐怎么也够不着，只能放弃。
他看着陆井然，三分委屈，两分憋闷，十分紧张。
陆井然拿着报告，上下又扫了遍，勾唇低笑，“所以……你是Omega？”
第32章
周乐抿着唇，身子都快发抖了，面上还撑着，“不、不是啊。”
陆井然轻轻晃了晃手里的体检报告。上面Omega字样就在周乐眼前跳。
周乐见推脱不了，闭眼开始胡诌，“这都不是我名，班长你看，这字念le，了-饿-乐，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陆井然：“……”
陆井然笑：“你在耍无赖么？”
“没有啊。”周乐一本正经，还给陆井然指，“班长你看，虽然这写着一中三班，虽然写着周乐，性别男，但也不能就代表是我啊。”
“很有可能是我跟别人弄窜了，这很正常，我就是个beta，我怎么可能是Omega嘛。”
陆井然静静看他认认真真的胡诌。
良久，无声地抿唇一笑，像是终于忍不住了。
周乐被他笑的心都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陆井然没再说什么其他的，只是把周乐的报告插.进三班那摞里，然后抱起来，道：“走吧。”-
就这样，周乐失魂落魄地跟陆井然一起抱了报告回去。
刚放下东西，就有好几个人围过来。
“给我康康，我康康，我变没变成Omega……啊，我怎么还是Beta啊？”
“哈哈哈，你还想当Omega？干嘛？基因突变？”
“滚！王勇还想分化成Alpha呢，我们有点梦想怎么了？”
“诶我呢我呢？帮我找一下刘宇的！”
“刘宇？这呢！给你！”
“靴靴！”
“王华？帮我找一下王华的，那谁！”
“噢等一下啊，王华……王华是Omega，Omega……诶！这有个Omega，这个是……是周乐……喂周乐你的报告，你的报……等会儿。”
慢慢的，递报告的人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拿回来看了一遍，“Omega？”
“周乐？”
“Omega？！！！！”
递报告的人惊了！
不止他，周围所有人都惊了。
他们甚至都忘了自己挤在讲台前面是为了找自己的体检报告。
“Omega？周乐是Omega”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班级一半的人听见。
剩下那一半，只是用传的，速度都比滚雪球快。
“周乐是个O！”
“疯了吧？”
“真的，体检报告这么写的，不信你去前面看。”
“啊啊啊啊他真的是！”
林晓晓和夏临川从前门走进来，“听说体检报告出来了？”
没等他们说下句，就有人贴心的把周乐的体检报告呈在他两眼前。
林晓晓上上下下在心里念了遍，“我草……”
夏临川看着性别男后边红笔标着的“（Omega）”眯了眯眼，还指道：“这是啥字儿啊这是？”
半秒后，他两齐刷刷地望向不远处的周乐。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看过来。
周乐卡巴卡巴眼，对着自己的体检报告，解释：“这……这个是，这个它……”
所以他到底要怎么解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乐心里在抓狂，面上还得表现出一份镇定自若的样子。
简直要疯。
这时，有人get到了华点，“我知道了！”
“周乐，怪不得你每天一下课就跑没影了，还说什么勤工俭学，说！你是不是给自己找Alpha去了？”
周乐：“？”
“你隐瞒自己Omega的身份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为了Alpha，你就是想偷偷摸摸地找Alpha，怪不得，好多人都说你变好看了，你的目的就是这个！”
周乐：“？？？”
喂！！！造谣一张嘴，不用负责啊？！
不仅如此，还有人拿着周乐的报告，直接向陆井然举报，“班长，我要举报，周乐是个Omega，他天天装Beta勾搭Alpha，心存不良！”
周乐：谁勾搭Alpha？！我那是为了方便送外卖！！！
陆井然低头看了眼报告，平静道：“这不是周乐。”
众人：？
陆井然：“这字念le，了-饿-乐，跟周乐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人：……
周乐：【捂脸】-
短暂的沉默过后，举报的人拿回报告，仔细瞅了瞅，对着上面‘周乐’两个字都快瞅花了，“这不念乐（yue）么？”
旁边的人啧一声，“这倒是也念le.”
再旁边的人：“这不写着三班吗？”
再再旁边的人：“说的就是呢呀。”
陆井然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人生。
周乐都快躲地底下去了。
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走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你他娘的才是Omega，老子是Alpha，再乱说信不信我丫的干.死你！”
很熟悉的声音。
周乐：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仅他熟悉，三班的其他人也觉得很熟悉。
“诶？这不是七班的肖岚么？”
“对啊？怎么回事儿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周乐的报告上转移到了别处，有的人已经开始扒开门往外面看了。
“我知道咋回事儿了！”班级后面，有人一拍桌子，八卦地宣布刚从手机上获得的消息，“七班体检报告出来了，肖岚被检测成了个Omega！”
“啊？”
所有人惊掉下巴，三观都要碎了。
肖岚混混似的作风早就在全校传疯了，他能是个Omega？怎么可能？而且学校里还有Omega，又不是感受不到肖岚的信息素，那么烈性的信息素可能是Omega信息素？
简直就是骗人！
“二班也出事儿了，有个Omega被检测成了Beta！”
“二班谁啊？”
“卓瑞。”
“啊，我认识他，是个Omega，我小学同学，他分化的早，小学最后一年就是了。”
“九班也有问题，说一个Beta被检测成了Omega，要找老冯问呢。”
“诶这不是跟周乐一样的情况么？”
“对啊，对！周乐，你快点去找老冯问问怎么回事儿，跟他们一起。”
周乐的报告又回到了他手上。
热心的同学把他往外推，还嘱咐他一会儿怎么跟老冯说这件事。
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周乐还有点蒙。
不是……他不是Omega么？
不会吧，他都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了，难道说……他突然变成Beta了？
这还能……变回去的？
“周乐，干嘛呢？快去啊！听说肖岚他们都去找了。”
“……哦……好。”周乐半信半疑地被推了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他看见陆井然也朝他望了过来。
唇角微翘-
最后的结果就是校方让他们这些提出质疑的几个人重新提交校外的检测报告做佐证材料。
也就是说他们还得找校外的机构检测一下。
还得自己测，就跟他们当初上高中时候提交的东西一样。
于是周乐就找到了小张医生。
小张医生恰好有认识的人，给了他张名片，“找他，他就给你测了。”
周乐搓搓手，“那个……能不能再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想要检测结果是Beta。”
小张医生看了几秒，懂了，“你想让我帮你作假？”
周乐沉重地点了下头。
小张：“可以啊。”
周乐还没来得及笑，小张就道：“500块。”
“……”
“现金，靴靴。”
周乐蹙眉，“这么贵么？”
小张：“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周乐：“不能……再便宜一点了么？”
小张：“不能。”
周乐：“那……好吧。”
最后，周乐忍痛出了五百。
红红的票子交出去的时候，他都能听见自己心滴血的声音呜呜呜。
要走的时候，小张医生难得正经：“周乐，我跟你讲哦，这个身份你不能骗人一辈子，尤其是高考，要是被发现了，以后会写进你诚信档案里，你就完了。”
周乐当然知道，他也没想瞒一辈子。
至少……至少等到要高考的时候吧，他会坦白一切的。
如果能有机会上大学的话，他的时间就能自由些了，到时候能做兼职的地方也会多起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隐藏身份了。
“谢谢你啊，小张医生。”
周乐道了谢，出了门就往家里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总感觉后面……
一转身！又没有人。
周乐奇怪地转回身。
小白被周母放出来接他，在单元门口欢快地摇尾巴。
周乐把他抱起来，往家走，“在等我么？小白好乖，回去奖励你鸡腿儿。”
身后，陆井然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周乐上楼，开灯，薄薄的窗帘透出他的影子。
下一秒，微信响了一下。
小张医生：【5万块，记的转账哈。】
第33章
周乐把新弄出来的报告交给陆井然。
上面性别上赫然写着Beta。
陆井然扫了一眼，便抬头看他。
周乐视线飘忽，不敢跟他对视。
陆井然没说什么，收下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学校也没追究，就当做闹了个乌龙。
之后，周乐赚钱赚的更认真了，也决定学努力学化学了。
为什么呢？因为觉得这次化学竞赛他们夺冠简直就是大热门啊。
之前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分了精力，完全都没有想这件事情，只觉得人生都灰暗了，现在他想明白了，还得是有钱！
而且基金检测就花了他500块，不赶紧赚回来，他心里要难受死。
现在摆在他跟前的，就是最靠谱的一个赚钱项目——化学实验竞赛！
校级出赛每个人是5000块，全市能拿名次每个人能分到2万块，这得送多少个快递才能赚这么多钱，性价比简直高的不要命，周乐决定了，以后！化学！就是他的本命！
虽然说团队里有两个大佬，不用他担心，但是他也不能拖后腿啊。
周乐无比认真的听课，化学老师一句话他恨不得拆开瓣儿来听，做练习册也做的更认真了，尤其是实验部分，甚至在语文课的时候，还会做化学。
实在遇到不会的，就问夏临川。
夏临川也在学化学，以前这个时候，他都是在打游戏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周乐有时候晚上，都能听懂陆井然他们几个讨论的内容了。
如果遇到不会的，就在休息的时候，小声跟夏临川请教。
两人站在化学实验器材前议论的有声有色。周乐请教的很认真，连表情都是，夏临川也教很认真，两人的目光时不时撞在一起，夏临川有时会冲周乐笑笑，有点无奈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陆井然站在一边，抱着双臂，安静又冷漠地看向两人。
视线凝视，一刻都无法从二人身上分开。
另一边，夏临川是真忍不住了，“不是大哥，我都讲了几遍了，它们混合就是会生成这样的化合物，就是这样的效果，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你不然去问那些科学家？”
“这样，你先去墓地预约，我这边帮你电话联系，看看那边能不能接，好吧？”
周乐不好意思挠挠头。
他有时候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儿，这个弯儿转不过来，后面是啥也弄不懂。
夏临川见自己是搞不定周乐了，所以他找了个人来，“班长，你看看，这道题，怎么讲？”
“我不行了，我讲周乐听不懂。”
没想到夏临川会叫陆井然，周乐下意识地后背一紧。想跟夏临川说我不问了，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身后有人慢步走了过来。
“哪里听不懂？”
陆井然离的他很近，就像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热气仿佛钻了进去，弄得周乐一痒。
“就……那、那块儿。”周乐心不在焉地指了下。
“这是个化学反应，教材里面有讲这个化学反应式，如果不明白，可以先把他记下来，等到你以后见到的化学式多了，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化合物了。”
“噢……好，那我先记下。”身后陆井然的存在感特别明显，周乐只能先答应下来。
后来一遇到不会的题，夏临川就把周乐往陆井然那边支，“这个你得问班长啊，谁有他专业？”
然后周乐就开始变得支支吾吾，扭扭捏捏，脸上就差写着：不想去了。
夏临川奇怪，“不是班长你害怕什么？他对你挺好的啊。”
“不是害怕，我没害怕他……”周乐解释。
夏临川：“那你去问啊，问班长不比我强多了？”
周乐没办法跟他说，陆井然对他好是真的，但他不想靠近也是真的。
虽然已经给他看了自己是Beta，但他还是心里没底。
周乐决定自己闷，闷来闷去还是无法理解，看了好几遍也弄不懂里面的化合价计算。
眉毛皱的都快堆一起了。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清淡冰透的味道，缓解了心里的浮躁，整个人都静下来好多。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他抬头，陆井然正好低头，四目相对，视线定格。
周乐咽了咽口水。
如果可以，他想撤回抬起来的头。
“班长……”周乐讨好地笑着叫了声。
陆井然目光移到周乐画圈的练习题上。
“这个之前老师上课重点讲过，你不会求？”
“……”之前上课，他都忙着接单来着。现在对着参考答案他也看不明白。
见周乐吞吞吐吐，陆井然一下子明白过来。
他倾下身子，一只手搭在周乐的椅子上，一只手握过周乐的笔，低下头轻声说：“这句话不止告诉你粒子的质量，同时还告诉了你他的隐形化合价……”
Alpha的气息由远及近，实在是太清晰了，周乐对这个近乎被抱着的姿势有点别扭，但又无法逃离，陆井然几乎阻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周乐一边听着讲解，一边还要隐隐屏住呼吸。
离的这么近，班长不会感觉到他的信息素吧？
“周乐。”
“……嗯？”猝不及防被点名，周乐身子都抖了抖。
他的小动作都被陆井然捕捉到，陆井然顿了顿，微微直起身子，没有像刚才那样有压迫力，问的话也比刚才柔了许多，“听懂了么？”
……
周乐看着陆井然给他在纸上讲解的过程，眉毛不禁又蹙起来。
刚才陆井然过来的太过突然，他都没心思听他讲的什么。
“嗯，还行，班长，我再理解理解吧。”周乐说着，就要拿草稿纸，却被陆井然单手按住。
“没懂，我就再讲一遍，这个很重要，你认真听。”
陆井然低声说着，又在纸上演练起来。
男生好看的侧脸，垂下的眼睫都在说着认真。
周乐快速瞟了一眼，这回不敢分心了，抓紧时间听。
陆井然讲的很细很细，周乐听一遍就听懂了。
“所以，它的化合价是……”陆井然食指在一个元素上点了点。
周乐恍然大悟，激动地也跟着点了点，“-2价，就刚才求的那个数！”
没有防备的，两根手指撞在一起，指腹紧密地贴在一块。
柔软的、陌生的触感。
周乐瞬间愣住。
陆井然也停了动作。
眼看着杵着自己食指的小指头由白变粉，却动也不敢动，好像一动，就会触动什么吓人的东西。
还是这么怕他……
蓦地，陆井然鼻尖突然升起一道气息。
清新纯洁，缓缓勾人的花香。
Omega的味道。
非常纯正的，丝毫没被人沾染过的Omega的味道。
陆井然微微皱眉，低头。
周乐从脖颈到锁骨里面都挂着一层粉，半睁开的眸子水亮又迷蒙，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散了出来。
他没有喷阻隔剂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泄了信息素？
正疑惑的时候，忽然，陆井然觉得自己的指尖被人轻轻蹭了下。
试探的、不好意思的、依恋的蹭了下他。
周乐拿着粉粉嫩嫩的指头，撩了下陆井然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可能是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Alpha味道太好闻了，他没控制住。
而现在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想要，哪怕是蹭一下，贴一下也是好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陆井然快疯了。
“周乐。”
低又沉的一声，周围Alpha的信息素都烈了很多。
周乐吓了一跳，好像在偷吃糕点的小动物突然被发现了，头也不抬地，心虚地缩回自己的手，埋下自己的脑袋，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被发现一样。
也是在这个时候，理智稍微回了点。
老天！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刚才竟然蹭班长！还不要脸地拿手指蹭了对方好几回！
他自己都受不了这么恶心！
完了完了，他这辈子快到头了，贷款买哪边的坟地都想好了。
不过预想中的陆井然发怒情形并没有发生，对方只是沉沉落下一句好好学习，转身就走了。
周乐松了口气，同时又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下子。
就说不能靠近陆井然，就说要出事儿，果不其然出事儿了吧？！
让你再馋人家的信息素，再馋人家的信息素！！！
“诶诶诶，周乐你干嘛，你好好的扇自己干嘛？”林晓晓从门后面过来，看见周乐发疯，赶紧阻止，“自残可不行，你本来就不聪明，再给扇傻了。”
周乐目光呆滞：“晓晓，活不了了，记得过年给我烧头七。”
林晓晓一脸担心：“不至于吧，不是，怎么了到底？”
周乐转过头，对着她，继续目光呆滞：“我对班长……”
林晓晓一听‘班长’两个字，瞬间竖起了耳朵。
周乐艰难说道：“做出了……”
林晓晓：？？？
周乐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不可描述的事情。”
林晓晓反应了一秒，随后，“啊啊啊啊啊周乐！你去死！！！”
第34章
林晓晓差点把他从楼上直接扔下去。
跟林晓晓闹了一阵，周乐渐渐把刚才糗事儿忘了会儿。
他抬手闻了闻身上，自己都感觉出信息素的味道了。
于是悄悄地在走廊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出自己的‘小宝贝’，给自己从上到下喷了喷。
喷了一会儿，果然是闻不到了。
周乐放心地去上厕所。
刚要过去，看见好几个男生从走廊尽头的厕所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我草我草！吓死我了，妈的我还以为大佬来易感期了。”
“我也是，我特么都没上完，尿一半我就出来了。”
“不是今天咋了，他咋这样了？”
“我哪知道？我知道我还来这儿上厕所？”
周乐听他们的话，脚步顿了顿。
什么情况啊？
他疑惑地打开厕所的门，往里面瞟了一眼，什么都没瞟到，逐渐放下心，往里走。
刚走了几步，脸色蓦地顿住。
这个味道——这个信息素！
果然，下一秒，陆井然出现在眼前。
Alpha静静地站在窗前，长身玉立，面容清冷，食指间还捏着个东西。
烟雾缭绕中，陆井然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晰。
周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井然，他虽然是众所周知的高冷和疏离，但无论从学习成绩还是学校地位都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阴郁，颓废，抽着烟，像是外面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劣校霸。
他忽然能理解，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踉跄地跑出去了，因为他现在也想！
但还没等他悄悄退出去，Alpha就发现了他。
隔着烟雾，陆井然的视线锁定他。
周乐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想跑，但身子却僵硬着，动也不敢动。
倒是陆井然先动了。
他将手里带着火星的烟头在窗台上反复碾压，火星一点点被灭了下去。
“上厕所么？”男生的嗓音可能因为抽过烟，格外低沉沙哑。
周乐看着他捻烟的动作，总感觉有点别的意味。
——好像被按的死去活来的是自己。
“不、不不上了，我……就是来看看，班长，你你继续哈~哈哈。”周乐说着往后退，回身的时候还撞门磕了一下，“诶呦。”
陆井然看着他冒冒失失从厕所里逃出去的样子，从嗓子里低低溢出一声笑。
心里那种黑洞似的浮躁也被抚平了不少。
刚才，周乐拿手指撩他的时候，他连将人绑在家里哪儿都想好了。
陆井然自嘲地又笑了笑。
Alpha果然很危险，他自己都这样觉得，也管不得人家一看见他就跑。
周乐刚飞回座位，心还没回到肚子里，就听见林晓晓一嘴“完了完了”的进来。
“刚才听人说，班长在厕所里情绪非常不好，还抽烟了。”
“……哦。”周乐顿了半天，答了句。
林晓晓：“是不是最近你们竞赛压力大啊？从从来没见班长这样过，还是谁惹他生气了，他去厕所抽烟泄.欲？”？？
这词儿是这么用的么？
林晓晓说着说着就盯住了周乐，眯了眯眼，“你对班长究竟做了多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你还没跟我说呢。”
“该不会是因为你吧？说！你到底对班长做什么了？”
“……”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他吧，陆井然觉得被自己冒犯了？
也是，他那个动作确实有点子冒犯。
要是陆井然是个小姑娘，他直接都能被判成猥亵了。
再一想到刚才进去陆井然一副能干.翻全世界的阴暗样子，确实不太对。他刚才是跑出来了，要不是跑出来，感觉陆井然能薅着他脖子给他一顿胖揍。
光是想想，周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额……这个……就是反驳了下班长讲的知识点，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林晓晓听了奇怪，“那这个倒是不至于，那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呢？”
眼见林晓晓点开陆井然的粉丝群，在里面热聊起来，周乐一颗心才安安稳稳地回到了肚子里。
救命！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什么抓马的事情都让他遇到啊！
这样想着，周乐一抬眼，就跟刚进门的陆井然视线相对。
——靠！
对方好似乎一进门就准确地盯住了他。
周乐赶紧低下头，装作要学习的亚子，勤劳地打开练习册，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学习过。
“笑什么呢？”盛祁安问身边的陆井然。
陆井然敛眸，没说话，走回座位。
“可能抽开心了吧。”陈南解释，“说的我都想来一根了。”
盛祁安瞥他，“你再说一遍。”
陈南：“……”
陈南：“你不要老是这么管我，你怎么不管陆哥？”
盛祁安：“他用不着我管。”
陈南：“那我也不用你管。”
盛祁安闻声盯向他。
陈南心虚了，“我用你管，我用你管好了吧。”
盛祁安满意地移开视线。
陈南小声念叨：“一天天的，比女孩子还难哄……”-
化学竞赛小组下午要照证件照，说是市里联赛的时候当宣传用，每个人单照，学校还准备白衬衫和黑色领结，特别正式。
下午第二节课，班主任许悦带他们走了，地点就在体育馆，按年级和小组排队。
许悦把他们的衣服拿了来，“来来，去厕所换上，你们都是Alpha吧，就去二楼最东边的那个……诶周乐？”
分衣服的时候许悦愣了愣，她差点就把他给忘了。
“周乐你是Beta吧？你跟他们一起都去一个地方吧，Alpha和Beta没事儿，一起去吧，要不然找你们还费劲。”
Alpha和Omega肯定是不能在一起换衣服的，但是Beta，还是同性，确实没什么关系。
周乐拿着衣服，说不出个不字。
乖乖地跟其他人走了。
陈南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应该是为了凑热闹。看见周乐一脸忐忑，忍不住一把揽过对方肩膀，调笑道：“别紧张啊，放心，就是换个衣服，知道你是Beta，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自卑，反正你跟Alpha肯定是没法比的是不是？”
都是成年男孩子，自然知道陈南说的是什么意思，周乐不禁小脸一红，本来还在为自己是Omega的事情担心，被这样一说，他担心的地方就变了。
“我们……我们一会儿还要换、换裤子么？”他记得只有上衣啊。
周围静了一秒，随后陈南和夏临川没忍住，真情实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周乐！你要笑死我哈哈哈！”陈南又拍了拍他肩膀。
周乐这才知道是玩笑，冷冷地扔开陈南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等到二楼厕所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多好多人，不止他们，还有别的班的。
一片片，白花花，还有各种Alpha的味道。
周乐抱着衣服，都有点想跑了。
还好，有人看见他们是跟陆井然一起的，稍稍让出点路来，几个人走到了最里面。
夏临川开始换了，陈南在一旁盯得认真，本来是对这套衣服感兴趣，但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像个变态似的，夏临川都受不了了，“大哥，您也不参加，您要不出去？”
“我……”陈南话还没说完，盛祁安就拿自己的衣服盖住了陈南，完完全全堵住了他的视线，“不准拿下来。”
“……”
周乐左右看了看，还没找好地儿，就被人抓进了旁边厕所隔间。
外面嘈杂不堪，狭小的空间内，对方的存在感却异常明显。
周乐抱着衣服，对自己突然转换的境地有点发懵。
偷瞟了眼面前单手拎着上衣的陆井然，周乐喉咙干涩，有点上火。
班长怎么把他抓进来了？
这……该不会是想……
“脱吧。”
陆井然说了句。
第35章
周乐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陆井然一眼。
男生脸上的表情完全没在开完笑，还一直盯着他。
这是要……看着他脱？
周乐抿唇，咽了咽口水。
“班……长，你不脱么？”
“你先脱。”陆井然一本正经，“两个人在这里，施展不开。”
厕所隔间比他们的教学楼的要小，两个人要是一起脱，确实不太行。
所以，班长把他拽进来是好心，不想跟外面那些人一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说，想验证一下他是不是Omega？
可是如果怀疑他是Omega，这样跟他一起在一个隔间里换衣服，那不是更……
“不会脱？”周乐半天没动，陆井然看着他又问了遍。
“没、没有。”周乐慌张解释，“我会。”
就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直地看我。
见陆井然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周乐也狠下心来。
算了，反正都是男生，也没什么别扭的，越别扭反而显得越有猫腻。
周乐捏着着白衬衫和领带就开始脱。
先脱了被洗的都有些发旧的校服外套，然后挂在一边。他里面穿了个浅蓝色的半袖衬衫，有点大，是之前在小摊位上淘的特价，10块钱一件。
周乐拧开上面的扣子，然后扯开。
入目刺眼的白，稚嫩又娇贵，就这样扑面而来，似乎空气里都飘散起来他身上的味道。
陆井然呼吸一顿，脸上的表情停了半晌，皱了皱眉，转身走出了隔间。
周乐衣服脱到一半，再一抬头，陆井然没了。？？？
“陆哥？你完事儿啦？那我进去。”说着，那人捏着衣服就要开隔间。
一只大手将门死死按在门上。
陆井然看了那人一眼。
“好嘞，好嘞陆哥，我不进了不进了哈哈，您慢用。”
那人走后，陆井然垂下视线，嗓子紧了紧。
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刚才周乐扯开衣服，身子朝他倾过来那一幕。
陆井然皱眉，低骂了声。
周乐换好衣服，想要开门，却发现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抬手敲了敲，“班长，我好了。”
闷闷的声音传进耳朵，陆井然挪开手。
周乐从里面出了来，还大方地说：“班长，我好了，你进去换吧。”
“……”
陆井然进去之后，周乐一直在弄领结，他就没弄过这个。
旁边的夏临川也弄不好，堆在脖子那儿，鼓囊囊的，一点都不好看，夏临川不耐烦了，“这什么玩意儿？不戴行不行？”
再旁边，盛祁安规规矩矩地弄着领结，即使不看镜子，他也能靠手准把领结弄好。
陈南就在一边看他弄，看着盛祁安细长手指在黑色绢布间灵活翻飞的样子，时不时流露出点羡慕，感觉弄得还挺好看的。
周乐一边观察盛祁安，一边想给自己弄，但是每次都弄不好。
不一会儿，陆井然出来了。
白色衬衫和黑色领结的正式感对陆井然简直不能再适合了。
本来就淡漠疏离的脸，因为严肃正经的穿着显得更加干净帅气，还有一丝不可言喻的威严和贵气。
周乐除了感叹一下陆井然的脸，还认真瞧了瞧他戴的领。
但看着是一回事儿，自己动起手来又是一回事儿，他真的弄不好。
正纠结时，一双手伸了过来，直接伸到到了后颈，脖子的位置，那是Omega最敏.感的地方，即使是周乐，也很少碰那里。
陆井然伸手过来的时候，周乐下意识地就想抬手阻止。
但他还是忍住了。
而陆井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替周乐捋了捋衣服领子，打好领结。
Alpha的手指在颈间流转，微凉的触感。
周乐抬眸，瞟了几眼陆井然。
男生的脸上是细致的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替他整理好。
跟照顾小孩儿似的。
除了妈妈，周乐很久没被这么照顾了。
周乐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好了，有没有不舒服？勒不勒？”陆井然弄完，低头轻声问。
周乐低头摇了摇。
正巧，许悦在外面喊，“三班，完事儿没？快到我们了。”
他们便走了出去。
照片是单照的，一个人一张，然后一个组的会自然地拼凑在一起。
周乐还没照过这么正式的照片，有点紧张。
“笑一笑，同学，咱们是要去竞赛，不是去上刑场。”
屋内顿时哄笑声一片。
周乐也笑了出来，摄影师抓拍的非常及时，拍完了还忍不住夸，“诶这个好，你们这么多人，就他笑的最好看。”
周乐照的时候，陆井然一直在摄像机面前看着。
蓝色的背景板，白衬衫，黑色领结，阳光可爱的微笑，仿佛被小太阳照.射.温暖，特别有感染力。
陆井然看着周乐的相片被定格，低声问摄影师，“这张，可以给我一份电子版么？”-
回班级的路上，周乐和陆井然都走在后面。
想了想，周乐还是主动跟陆井然道：“班长，今天讲题的时候……我不是故意扣你的，我鬼迷心窍，不是，其实我是看见那有个蚊子，然后我就，我就，就ceng……蹭了你……”
周乐说着说着自己都要脸红起来。
陆井然唇角慢慢弯起来，也不说话，耐心的等着某个人的复盘。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总不能让蚊子咬你啊班长，所以我选择碾死它！”
陆井然没忍住，笑出声来。
周乐看见他笑，心虚地碰了碰鼻子。
不管陆井然心里信不信吧，反正他是解释了。主打就是死不要脸的精神。
不过还好，陆井然没多问什么，还向他道了谢。
周乐笑呵呵地说不客气，应该的。
一片和谐，周乐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陆井然薅着领子按在厕所里胖揍了。
回到教室没多久，自习课上，林晓晓就对着开始发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好帅，班长好帅呜呜呜，我的妈呀我的妈呀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因为有老师在，她不敢多大声，但是周乐听得一清二楚。
她也没人分享，只能分享给周乐，“你看你看。”
手机里，是陆井然的证件照，一看就是从摄影师那头偷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也增添了一种故事感的滤镜，看起来更有味道。
少年正襟危坐，凝视镜头，没有笑，也没有其他表情，但就是这样，却跟青春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好看，宣传片似的。
周乐心里暗想：班长就是班长，就算是这么照出来都这么好看……不知道自己照出来是什么样儿的，希望不太丑吧。
另一边，摄影师将周乐刚整理好的证件照发给了陆井然。
陆井然点开相片，盯了很久。看着周乐的灿烂的笑容，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摄影师：【帅哥你看看，要不要修啥的，我们这边可以免费。】
陆井然：【不用，他很好看。】-
经过这段时间的狠补，周乐终于是对化学感了点冒，至少陆井然和盛祁安讨论的他能听懂了，只是有些太深奥的东西他可能还是听不懂，但比之前强多了。
一边的夏临川也在看化学，自从参加竞赛，他都不打游戏了。林晓晓还沉浸在陆井然的盛世美颜中。
周乐看了眼窗外蓝白相间的云彩，准备再做下一道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味道窜进鼻子里。
浓郁的果香味儿，是百香果的味道。勾着属于Omega的本能。
而且这味道，似乎就来自旁边。
旁边……百香果……周乐忽然扭头。
“周、周乐、乐……”林晓晓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手机被她摊开的手弄得掉落在桌子上。
林晓晓面色绯红，张嘴喘着粗气，Omega信息素越散越多，已经开始在全班蔓延。
“我草什么味儿？不是我的错觉吧，好像是Omega……我草妈的别害我啊，我可刚成年！”
“是咱们班的么？怎么这味道……这么浓啊？”
“就是咱们班的，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有没有抑制剂啊，我好热啊。”
Omega的结合热不仅会影响Alpha，还会诱导着Omega提前进入结合热，如果产生集体反应，后果不堪影响。
“周乐……帮帮我，我桌堂里有抑制剂……”林晓晓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卑微的祈求着。
但是从她的视角里，周乐却不为所动，甚至动也不动，僵硬地待在她旁边，看也没有看过来。
“周乐……”她大声了一点，想推他示意一下，但是却因为没有力气，趴在了桌子上。
周乐看到了。
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现在自身难保。
细密的汗珠从他发烧的身体上涌了出来，一路烧到了后颈，带走了他所有的理智，好像……好像有人说话，但是不太能听得真切，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
一股隐秘的羞耻的渴求从身体下面传过来，泛滥至全身，骨头都带着股酥软。
跟那天被堵在厕所的感觉一样。
完蛋了……周乐想。
自习课学生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带教老师的注意，“怎么回事儿？”
“老、老师，好像，好像有Omega来结合热了。”有人举手道。
带教老师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感觉不到什么信息素，但是一看班里有几个学生都趴了下去，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对，忙打开班级门，大声吼道：“咱班的Omega和Alpha赶紧穿上校服，带上书包里的抑制剂到隔离区，快点！！！”
一声令下，所有人，能动的都开始动起来。
为了防止一些突发情况，学校在每栋教学楼里都单独设立了隔离区，Alpha和Omega各一个，里面有单独的小房子，能有效隔绝信息素，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故。
“没事的Beta自己在屋里上自习，把窗户开开。”
陈南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也开始不自在起来。
“妈的一天天，真闹腾！”他暴力地踹了下桌子，烦躁地站起来收拾东西。
被Omega和Alpha信息素两面夹击，陈南这性格能忍住不跟人动手已经是奇迹了。
往出走的时候，人有点挤，陈南当下就想发火，盛祁安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抚，“我书包里有抑制剂，一会儿先给你打，别闹。”
陈南碰触到盛祁安的皮肤，心里才舒服了点，慢慢安静下来。
同时看到陆井然站在不远处往后面望，一点都没有想要跟他们一起走的意思，“陆哥，干嘛呢？我们得走了。”
陆井然的视线盯着最后面，缩在座位上的周乐。
带教老师也注意到了，他认识周乐，之前还帮他取过快递。
“诶周乐，你同桌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走呢？她是不是Omega？”
“你过去帮她收拾一下，周乐，有听见我说话吗？把你同桌弄下去，隔离区在一楼，你跟那边的人说你是Beta，会放你进去的。”
带教老师被人流挡着，无法过去看情况，只能朝周乐喊，但是周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动也不动。
带教老师着急又没有办法过去，就在这时候，有两个女生主动站起来，架着林晓晓带着她的东西给她扶了出去。
应该出去的，他也是Omega，应该跟着一起出去。
周乐想要站起来，可是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
他是Omega，残疾的Omega，之前从未有过信息素，即使是结合热，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
但也因为这样，爆发起来就会比普通Omega的结合热更严重，更凶猛。
怎么办……他也坐不住了……
周乐倒在座位上，剧烈难/耐的喘.息，耳朵、眼尾、脸颊、后颈已经烧红一片，他甚至都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好难受……好难受，他快坐不住了。
好像要……救命……也有人来救救他好不好？
内心和身体上的虚软让他眼眶发酸，甚至湿热，都沁出泪来。
洋甘菊的信息素飘的到处都是，他像是一株脆弱可怜的花，等着人来抚摸，但是却因为得不到而变得委屈难受起来。
就当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枯萎烂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包裹住了他。
大片大片的Alpha信息素覆了上来，从头到脚，一点点地温柔包裹。
是校服——男生的校服，宽宽大大的，正好盖住身形娇小的他。
上面有冰凉的信息素，高等级的Alpha信息素，一点都不凶，特别柔和，好像真的在抚摸他。
得到安慰的Omega理智稍微回归了些，他认出了这是谁的校服。
同时，那人的声音也透过校服的布料在耳边响起，“别怕。”
他还在他头上揉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委屈忽然变得更大了，周乐发出了一点哭腔。
陆井然放在周乐脑袋上的手一顿，扒开校服，露出周乐的一点小脸。
Omega委屈极了，用烧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眼尾还挂着泪。
哽咽地轻唤了声。
“班长……”
第36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乐身上那种难受才稍微缓了一点，有了些力气。
脑子渐渐清晰，灼烧一般的感觉慢慢退去。
被Alpha信息素浸润过的全身，就像是吸取了水分的海绵，变得饱满圆润，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好多……盖着他的校服上有好多Alpha的信息素。
凉凉的，特别舒服。
周乐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尽可能的蜷缩在陆井然宽大的校服之下。
本能地嗅起来领子上属于男生的信息素……和他的味道。
周围隐约有交谈说话的声音，但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老师在，都很放松，可能只是单纯以为他是睡觉了。
很好，没有人在管他，虽然周围的人都是Beta，就算他当即来了结合热也不会被察觉到，但还是能不惹眼就不惹眼的好。
身上的酸软过后，就是困乏的疲累，周乐趴在桌子上，意识昏沉，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等到临近放学才醒过来。
他扒开校服，额上出了一层细汗。
五点铃一响，班主任进来告诉他们可以放学了。
班里剩下的几个人开始收拾东西。
周乐摸着自己身上陆井然的校服，愣了愣。
恰好这时，有人问。
“就这样就放学了？那他们不回来了？”
“应该直接让家人接，然后到医院检查吧，这玩意儿好像还挺严重的。”
“不是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我好好奇啊。”
“谁知道？反正我不知道，诶周乐，你咋不走？”
“对啊，快走啊放学啦，诶，你怎么穿两套校服？”
“……啊？哦，我……我冷。”周乐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子都有些哑。
走出教室的时候，周乐腿还有点软。
因为变故，他们放学要比别的班级早一点，此时校园路上都没什么人，他又是最后走的。
摸了摸身上的校服，周乐脚步逐渐停下来。
校服上面似乎还有陆井然信息素的味道，给人安全感。
“待着别动，趴一会儿就好了。”
“你乖一点。”
温柔低语，仿佛还在耳边呢喃。
校服上Alpha释放了比平常要更多的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可以用来压制Omega，所以……陆井然知道什么，不言而喻……
……感觉自己现在，从里到外都是陆井然的信息素了。
“……”
周乐攥紧了身上的衣服，薄唇紧抿。
他在帮他，也发现了他。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么……果然，什么体检报告，什么数据，都骗不了高等级的Alpha，他这些小把戏在陆井然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周乐低头，看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校服。
应该要脱下来。
但是……舍不得。
作为一个分化没多久的Omega，陆井然的信息素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他没抱着校服睡觉就不错了……好像也可以吧，不管怎么样，都是明天才要还的，到时候洗干净了再……
“周乐。”
周乐身子一抖，堪堪停住脚步。
后面的人不紧不慢，只是低低的叫一声，似乎兵不着急靠近。
同时，周乐缓缓转身，抬头。
撞进陆井然一片漆黑的眸子。
又紧忙错开。
“班、班长……”他声音小的像是蚊子。
陆井然上上下下将他看了遍，走近一步。
周乐身上有味道，他的。
还夹杂着些别的，跟他的糅合在一起。
……他还穿着他的校服。
周乐没想到陆井然会突然靠近，他都僵住不敢动了。
救命……
刚帮你压制过信息素的Alpha就站在你的眼前，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一伸手就能碰到，甚至呼吸间都是对方的似有若无的信息素。
周乐蹙了蹙眉，拼命忍住想要蹭过去的冲动。
“身体好点了么？”
周乐倒吸了口气，好半天才涩声道：“……好多了。”
“……”
陆井然之后没再问了。
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会儿。
周乐才想起来，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班长，这个，我明天、明天洗干净了还给你。”
陆井然看他穿着自己的宽大校服，“不用了，我送你回去。”
“你用完了，直接给我就行。”
用完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不用班长，我自己回去就行。”周乐偷瞟了陆井然一眼，“我……都好了。”
陆井然不置可否。
就这么自上而下地盯周乐脑袋瓜儿顶。
周乐终于被盯的受不住了，才低着头道：“谢谢班长。”-
下车的时候，周乐把校服还给了陆井然。
后者接过来，细心叮嘱，“回去别吃凉的，别熬夜，好好休息，明天要上学。”
周乐点点头。
准备目送陆井然，却发现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看着你上去。”
低柔的声音让周乐怔了下。
看着他上去？
见陆井然是认真的，周乐也没敢说什么，转身往单元门口走。
走着走着，周乐扭头，陆井然还在看他。
小区里几近放学的时间，人很多，但陆井然就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只盯着他。
就好像真的一定要看着他上楼似的。
可是……为什么呢？
虽然下午了，但还有太阳，他也不会丢。
上楼梯的时候，越过走廊处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陆井然站在下面，抬头望着他。
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
一直等他到家里，望着他窗户等了会儿，才转身走向角落里等着的保姆车。
即使周乐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
班长是在保护他。
他知道了，知道他是Omega，也知道他不愿意说，所以就帮他隐瞒着，也不戳破。
应该是上次被堵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软乎乎的，好像被塞满了。
感觉好人好像已经不能足够描述陆井然了，他配的上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
如果以后能多多赚钱就好了，他想给班长买好吃的……就算没有钱，也想请。
……
陆井然回家了，一回家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就连保姆阿姨叫他吃饭也是匆匆答一声。
“少爷怎么手里拎着校服，怎么不穿身上？”
“可能是热吧。”
“有那么热么？”
所有人虽然奇怪，但是看见陆井然步履匆匆的样子，也没敢再说什么，抓紧时间做饭去了。
陆井然上了楼，到了卧室，把窗帘拉上，让自己陷入视觉黑暗。
黑暗中，他将自己埋进刚获得的校服里，里面有一个刚发过结合热的Omega的信息素。
他捧着那一缕清甜的花香，细嗅。
再睁开眼的时候，遮天蔽日的漆黑和幽邃。
骨子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脑子里忽然出现周乐在单元门口转身回头看他的模样。
脸颊还泛着粉色的余韵，懵懂地眨眼。
心头一热。
攥紧手里的校服。
薄薄一层衣服，好像某人的腰。
良久，陆井然在黑暗中皱眉，低骂了句。
他都不敢掀开这样的自己，更何况在面对周乐的时候。
他会害怕的……
他才变成一个完整的Omega不久，才对Alpha产生反应，他受不住。
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独占他。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他的了。
这对一个Alpha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吸引力。
陆井然蹙眉，强迫自己闭上眼。
但是没有用，脑子里还是会出现周乐那张无辜又可怜的脸。
“班长……”
他缩在他的校服里，黏腻的呼吸，唤着他。
“……”
陆井然喉结滚了滚。
半晌，他出门，抬脚，上楼。
“少爷这是，开始健身了？”
“应该是吧，楼上的话，应该是打球了吧。”
“……不吃饭……的么？”
“可能少爷精力旺盛，想要消耗一下吧。”
“……”
第37章
睡了一晚上之后，周乐明显精神多了。
身上也没有一点不适。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上学的时候，他还是把抑制剂悄悄塞进了书包里，不过撕了包装。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决定以后尽可能的随身携带抑制剂，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昨天的情况，要是没有陆井然的校服……他就完蛋了。
进校门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撞了周乐一下。
还以为是夏临川，没想到是林晓晓。
周乐睁大眼，“你怎么来了？”
结合热期间，就算被治疗过，但是Omega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过来上课？一般都是要在家里待个几天的。
林晓晓哼了声，抱着手，“我怎么不能来呢？！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周乐！你够不够朋友？！”林晓晓声音大了些，她可清楚的记得呢，“昨天我那么求你，你都没管我？！还是不是好集美啦！”
一提到昨天，周乐脸上略微不自然，瞥下眼，“昨天……额，昨天我腿抽筋了，动不了了，对不起啊，你身子，还好么？”
林晓晓虽然很生气，对这个明显听起来就是借口的借口简直不能再清楚了，但是看周乐一脸讨好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了。
“算你还有良心，还知道问我，哼╭(╯^╰)╮”
“好的差不多了，我发热快，昨天去打了抑制剂，今天就没什么事儿了，也不是我真的来结合热了，可能就是恍了一下，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了。”
周乐点点头，也跟着放心下来，“那就好，你没事儿就行。”
恰巧这时旁边走过来同班同学，“林晓晓？你没事了？你上学了？”
林晓晓：“对啊，难道你们现在看见的是幽灵么？”
“您倒是好了，昨天可吓死我们了。”有人倒现在还胆战心惊，“听说昨天学校都启动紧急预案了。”
林晓晓知道自己添了麻烦也很不好意思，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也不想啊，但这种东西也说不准啊。”
“这种东西也确实，不过你昨天还挺……挺强的，班长好像都去隔离室了。”
林晓晓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她都强到能让班长无法自控的地步了？
“对啊，你不知道么？”
“不过听说最后班长好像提前走了，没等到放学，还给学校签了免责声明，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
“对啊，好像挺着急不知道要干什么。”
“哦？那时候是几点？”
“大概四点半多吧。”
“？那不就是我们这群Beta走的时候么？”
“……”
周乐低着头，没有出声。
所以，班长提前走是为了送他回家……？
没等他回来，林晓晓注意到周乐，“你今天捧着书包干什么？”
周乐一听，手里下意识地一紧，“没、没什么……”
林晓晓一看就觉得不对，“你包里装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周乐无辜地摇头。
林晓晓眯了眼睛，作为周乐为数不多的好盆友之一，她一下子就看出来对方在撒谎，好奇的不行，“让我看看，你装了什么宝贝东西？”
那里面有他装的抑制剂，周乐怎么可能让她看？
虽然没有包装，但实在是太惹眼了，尤其是对于Omega，几乎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没什么，真没什么！”
周乐不让，林晓晓就更好奇，两人在路上就开始争夺起来。
林晓晓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个女孩子，刚发过结合热，力气竟然也不小，周乐抢的都有点吃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力的第三方从他们头顶传过来，把周乐的包单手抢了过去。
两人瞬间消停了，抬头一看，陆井然。
林晓晓一喜，“班长！”
周乐对方陆井然的视线，缩了缩脖子。
“不要打闹，不然扣分。”Alpha冷静道。
一边的同班同学：班长就是狠，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林晓晓一秒变乖，举手，“我错了班长，我再也不敢了。”
陆井然把书包还给周乐。
周乐拿过书包，也没有刚才跟林晓晓争抢的劲儿了，抿唇不说话，跟个大姑娘似的。
陆井然跟在他身边，不紧不慢地走着。
周乐只要侧一下头，就能瞥见他。
班长的校服…好像是新的，不是他之前那个……
果然，还是应该洗完之后还给班长的，周乐心想-
化学竞赛定到了周六上午，校长、副校长、书记还有教授评委都一起评分，弄得非常正式。
周乐有点晕场，不过还好，答辩环节跟他和夏临川都没关系，只有陆井然和盛祁安上去讲解回答问题。
场下记者的镜头对着陆井然和盛祁安就是拍拍拍，摄影机咔咔闪光，都有点闪到周乐了。
不出意外，学校关于陆井然的论坛肯定又炸了。
竞赛结束完，夏临川大喘了口气，直接把定的竞赛服给脱了，“我天，终于完事儿了，这两天熬死我了，不行，我得去网吧回回血。”
临近竞赛，最后他们甚至都恨不得住在学校里，周乐都熬的不行了，有一次直接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披着陆井然的外衣，最后好像也是他给自己送回家的。
陈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坐在这儿都快要坐死了，“终于特么的结束了，饿死老子了。”
因为上午九点就要开始，陈南为了赶过来，都没来得及吃早餐，周末他一般都是中午起的。
盛祁安就知道他会这样，提前给他准备了早餐，但是陈南以为很快就结束了，也没吃，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
“订了餐厅，一会儿车就过来。”盛祁安放下手机。
陈南一听眼睛都亮了，心情瞬间愉悦，一把搂过夏临川，“一起啊，老子请你们。”
盛祁安看着陈南搭上夏临川的胳膊，眸子定了定。
夏临川婉拒，“我吃早饭了，现在什么东西，在我眼里都没有游戏重要，这些天快憋死我了，我要去释放！拜拜了各位！”
陈南：“哼，不知好歹，老子还不请呢。”
说完转而看向周乐，“你也不去？”
周乐面露难色。
他倒是想，但是答应了周叔下午给他送外卖，昨晚上都说好了。
林晓晓劝说：“去嘛去嘛，你看你们刚弄完竞赛，不去庆祝一下？”
关键的是，周乐要是能去，那她也能厚着脸皮的说去了。根陆井然盛祁安他们一起吃饭，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周乐想了下，还是有点为难，但是看着林晓晓给他使眼色的眼神，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不。
就在这时，陆井然插.话道：“我下午有事儿，去不了，下次吧。”
“啊……” 林晓晓满脸失望。
陆井然朝周乐伸出手。
“？”
陆井然：“书包给我，送你回去。”
“……”
林晓晓、陈南、盛祁安三人的眼神唰唰全望向周乐。这自然而然的亲密感是怎么回事儿？
周乐被看到愈发心虚，抱着书包想说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没想到下一秒陆井然一把从他怀里拿过书包，往一边走。
周乐懵了懵，也不敢多迟疑，紧忙跟了上去，还不忘转身和他们道别，“那我先回去了啊。”
林晓晓呆呆摆手：“拜拜。”……等等，不是，什么时候周乐跟班长这么好了？
这句话其实周乐也想问。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因为赚钱跟踪他，还被人误会传出他喜欢吃薄荷炒牛肉的变态传闻，这些陆井然都没有生气，甚至还帮他对抗肖岚，帮他抢电饭煲，跟他一起摆摊赚钱，带他化学竞赛，本来他是不够格的，还有请他吃食堂的饭，还给他赚快递的钱，最后甚至在知道他是Omega的事情之后，也没戳穿他，还在他难受的时候，给他信息素，给他披校服……
唯一一次生气是在他想撮合他和刘妍妍的时候，那是唯一一次陆井然只是看着他，就那么冰冷。
“一会回家吃什么？”陆井然突然在车上问。他没等自家的车，在车上随便打了个出租就叫他上去了。
周乐啊了一声，从回忆中跳出来，“噢，我妈弄了紫菜包饭，早上就吃的那个，还剩了一点，中午我再热热。”
陆井然没声儿了，车上出现诡异的安静。
周乐觉得自己断句断的有点问题，刚想补充一句：挺好吃的，要不要给你拿一份？然后就听见陆井然跟前面的司机说下个路口左拐停一下。
司机停下来。
“等我一下。”
“嗯……”
陆井然离开之后，周乐好奇地从车窗往外面望，流水的豪华商铺，大落地窗，里面的吊灯恍的在外面看都很耀眼。
人也很多，很热闹繁华的主街。
周乐看着那些名牌，一个也不认识，只是光看着就很贵。周乐缩回了脑袋。
等了一会儿，陆井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精致的盒子。
他递给他。
周乐以为是要他帮忙拿着，就拿过来了。
还挺重的。
陆井然看着他说：“里面是牛肉，回家跟阿姨打开直接就能吃了。”？
这是给他的？
司机在前面突然开口，“和记家的牛肉啊，哇，很出名的呦，这一点得个千八百的吧。”
“小伙子，你朋友真不错。”
一千多？
周乐看着自己怀里的盒子睁大眼，就这些，就一千多？
“班长，我……”
“不准说不要，特意给你买的。”
陆井然嗓音低沉，却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柔。
特意两个字在周乐心里荡了荡。
“你还在发育，要有营养。”
“……”
这回周乐彻底不敢吱声了，所谓发育是指什么，不言而喻。
他攥紧了手上的盒子，唇角抿着，不说话。
陆井然看了看他侧脸，也没再说话。
下车之后，周乐背着书包，抱着价值一千块钱的盒子，跟陆井然道谢，“谢谢班长。”
陆井然先是没说话，而后上前一步，轻柔地碰了碰周乐的额发，“下午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
Alpha就这样靠近着，周围都是他的气味。
他轻轻说着这些话，里面的关心好像都要漫出来。
周乐悄悄抬眸，陆井然的眼里全是他。
不知道怎么的，周乐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缩回了视线。
陆井然收回了手，把手出揣进兜里，“上去吧。”
周乐心里乱乱的，陆井然一个指令他就一个动作。
转身，开门——
“周乐。”陆井然在后面叫住他，“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无论什么，我都会第一个到。”
第38章
拜陆井然所赐，周乐晚上做梦梦见的全是陆井然。
甚至在他的梦里，陆井然还对他，各种翻来覆去的折腾，有时候用信息素，有时候用手，用唇……所到之处，身子一片火热——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周乐醒来，大片朦胧的回忆涌入脑海，他差点把自己掐死了。
怎么可以做这种梦？！怎么可以对班长做这种梦？！
人家对你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同窗情，你在干什么？！！！
不仅悄悄闻班长的信息素，蹭人家的手指，晚上还意、.淫？
要死了，这都是什么？！！
就算陆井然原谅他都不会原谅自己，当即决定跳楼。
唰一下打开窗户，早晨凉风一吹，他清醒地下来了。
小白在他房间里嗷嗷叫，周乐怕打扰周母休息，立马捂住它的嘴。
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么？这也太吓人了！什么时候他内心变得这么龌龊了。
完了，这要是被班长知道了，那不分分钟把他分尸。
不行了，这个腺.体摘除手术以后怎么也得做，他不要变成这样的Omega啊！
小周同学一路内心忐忐忑忑地进了班级，刚坐下和林晓晓夏临川打了声招呼。
前面，陆井然那一帮从门口乌央乌央地走进来。
周乐一抬头，就看见了陆井然挎着书包从外面走进来。
周围几个人长的高又瘦，穿着校服，谈笑着的样子特别有青春的氛围感。
尤其是陆井然，一脸淡漠地走在前面，妥妥高冷男神范儿。帅气干净的脸，微压的眼尾都那么的令人着迷。
周乐突然回想起昨晚梦里，陆井然居高临下，让他张开嘴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
周乐狠狠拧了自己一下，胳膊上的刺痛感将他带回现实。
似乎是察觉到他放肆的目光，陆井然心有感应地看过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周乐的眼。
他看着他，唇角轻扬。
刚才还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像是春风化雨般，倏地笑了一下。
救命，他在对着他轻笑！
谁懂啊！
啪——
周乐受不了了，狠拍了下桌子。
林晓晓补妆的手一哆嗦，“你干嘛？”
周乐把头埋的低低的，脸热的要命-
竞赛结果出来了，不出意外的，周乐他们小组得了校级第一名，学校奖励每个人五千，但是因为后期盛祁安要出国一段时间，他们这个小组人就缺了，无法去全市比赛。
虽然有点可惜，但也很正常，高二上学期都快结束了，高中的进程已经过去一半，市级比赛可能要进行到明年春天，那时候他们就马上高三了，为此浪费那么大的精力完全没有必要，毕竟高考才是他们的目标。
能赚到5000块钱，周乐已经很开心了！
而且没想到学校这么速度，出名次不到半天，就把钱打到卡里了。
这还是周乐第一次进账过这么多的钱，看到后面那些0，开森地仿佛快要飞起来。
同时，手机里跳出一条消息。
群里进了几个人，后来才发现是陈南和林晓晓。
陈南：【这回可以开庆功宴了吧，晚上放学谁都不准走，尤其是你@周乐！】
陈南：【老子今天开心，请你们吃海鲜去！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以后上下学给我等着！】
陈南在群里发了一个嚣张的动图表情。
晚上确实没什么事情，周叔回老家了几天，今天正好可以歇一天。
周乐正想着，一条私聊消息冒出来。
是陆井然。
【想去么？】
应该是怕他有事儿，又不好说。
周乐：【可以的班长，我今晚没什么事儿。】
陆井然：【好。】
陆井然：【一会儿做我车走，吃完给你送回去。】
周乐刚想回答ok，后来发现个问题，他骑车过来的，要是做陆井然的车走，再做他车回去，那明早他怎么过来学校。
正想着这件事儿，就好像是心有灵犀般，陆井然回他：【明天早上我接你上学，正好顺路。】
……
好像所有事情都被他想好了，他会随时帮他解决所有问题。
“周乐，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无论什么，我都会第一个到。”
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在蔓延，周乐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脑子晃了晃，撇开了。
周乐：【好的。】
顿了顿，他又加上半句：【谢谢班长。】
放学的时候，他们坐上了保姆车，比之前周乐做的那个还大还炫酷，又黑又拉风。
林晓晓在旁边掐着他胳膊差点没把他肉掐下来，趴在周乐耳边小声兴奋，“天呐，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然后在车里小心翼翼地对着手机左边右边自拍起来。
车里空间大，夏临川上来感叹一声就开始打游戏，伸胳膊伸腿，别提多舒服了。
外面天空微暗，车里也是。
周乐左右望了望，猝不及防地，跟陆井然四目相对。
男生一双黑眸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格外有存在感，他就这样过看过来，直白地盯住他，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他一样。
周乐眨眨眼睛，错开了目光。
然后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
也……没什么呀，没脏吧。
哪块儿脏了么？好像也没有吧，光线太暗了，实在是有点看不清。
一旁，陆井然看他偷偷苦恼的小样子，唇角翘了翘。
到了饭店，几人下了车，看见饭店名字的那一刻，夏临川情不自禁马处脏话，“靠，竟然是在这里。”
桂城花园。
市里最大的超级五星大酒店。
林晓晓不明所以，悄悄问，“很出名么？”
夏临川只能说：“市长钦定的省级商务招待场所，你猜他出不出名。”
林晓晓嘴巴瞬间变成O型。
周乐也惊了下，这不是跟进了传说似的？好不真实啊，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进到这里来。
看着那个比他人还高的亮着光的牌匾，周乐攥紧自己的小书包。
这么高档的地方？刚才陈南说的是真的，他请客，不需要他花钱吧……
没一会儿，有服务生出来迎接，“是陈南少爷订的位子么？”
“各位好，请跟我来。”
林晓晓笑着拍了下夏临川，小声蛐蛐，“陈南少爷哈哈哈哈，好像小说啊。”
陈南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像是早就习惯了，“走吧。”
一行人走进去，周乐四处瞧了瞧，服务生真多啊，还挺有礼貌的，穿的制服也不错，要是以后他能在这里上班感觉也不错。
周乐走的慢，被落下了不少，再一抬眼，前面几个都要进电梯了。
不过还好，陆井然一直在前面等着他，周乐紧忙快步跟上。
5楼，陈南定了包厢。这层还挺安静的。
“随便做吧。”陈南说着，坐在了正对门的旁边的位置，陆井然做到了正对门的位置。盛祁安坐在陈南右边。
周乐夏临川三个面面相觑，不太知道这种地方的坐位置规则，但隐隐约约应该不是随便坐的。
正纠结的时候，陆井然叫他过去，然后把他的书包拿过去挂在了墙上。
周乐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陆井然旁边。
服务生进来，陈南吩咐道：“刚才点的菜先上吧，都饿了。”
“好的，请稍等。”
陆井然打开手机，给周乐看，“还想吃什么，自己点。”
周乐懵懵的，捧着陆井然的手机，有点傻气地问，“在这点就可以？”
陆井然嗯了一声。
周乐低头，指尖在手机上划了划。
圆润的眸子在手机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着认真。
陆井然就坐在他旁边，目光从他的睫毛、鼻尖、唇瓣，再到被修剪的微微泛着点粉色的指尖，圆乎乎的指腹，轻点在屏幕上……
Alpha放肆地看了一遍，端起杯子，给自己灌了瓶水，一饮而尽。
下一秒。
“班长。”周乐不好意思地开口，悄悄地，想把手机还给陆井然，“我、我不太会点，我什么都行，什么都吃。”
关键是太贵了，每个菜都上百起，还有一千的，周乐根本不敢点，点一下都感觉要他命了，即使不是他的钱，但他也没这么花过。
陆井然看他贴过来的样子，低声，“行，那我点。”
没一会儿，菜上来了。
看着样子都不错，好多海鲜，个头大的周乐在市场里都没见过，那个捞汁看着就很好吃，还有螃蟹，好多黄，饱满肥汁，看着就很诱人，而且那个好像是……三文鱼刺身！
周乐眼睛都亮了，其实他很喜欢吃海鲜，非常非常喜欢，虾，螃蟹，三文鱼都是他爱吃的。
但是很少买，因为贵的要命。有时候周叔那儿会有剩下的辣炒海鲜，每次，周乐都会宝贝地冻在冰箱里，等到实在馋的不行了，再拿出来跟妈妈吃。
但是这次都是新鲜的，非常新鲜的，就这么放在眼前，周乐忍不住悄悄咽口水。
陈南作为请客的一方先拿起了筷子，“行了，别等了，吃吧吃吧，饿死了。”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拿筷子吃了起来。
周乐先夹了个三文鱼，沾了沾旁边的酱汁，嚼了几口，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咳咳！咳！”好呛！
芥末酱汁里面放的特别多，他沾的又多，味道一下子窜到了鼻子里，差点把他人都干没了。
他不经常吃这个，也忘了酒店里的料里面放了芥末，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油和醋。
陈南看他的样子不禁笑：“周乐你不会是第一次吃三文鱼吧，那是芥末，你还以为是酱油呢？”
本来是没心没肺的一句，但是这样被点出来，周乐有点挂不住脸，只能干笑作罢。
不多时，旁边出现了一杯水。
陆井然端给他的。
周乐接过来喝了几口，强压下去，脸都被呛红了。
陈南看的好玩儿，还在笑，陆井然给了他一眼，陈南就不敢笑了。
“不喜欢芥末？”陆井然轻声问。
周乐摇摇头，“吃不太习惯。”
陆井然拿过周乐喝空了的杯子，又给他倒了一碗，顺手按了服务员铃。
“换个蘸料，只要油和醋，芥末要一点，单放，我们自己加，谢谢。”
“好的，请稍后。”
周乐看着陆井然的侧脸愣了愣，是……专门给他弄的？
陆井然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蘸料上来的很快，陆井然把东西直接放到了周乐旁边，还把芥末的口扎开，让周乐看着倒。
他这番细心的动作被陈南全部都看尽眼里。
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绪不佳。如果足够注意，就能感觉到，这场宴会虽然是他组局，但是全程，他都不怎么开心，即使是笑，也不走心，而且全程，他都没跟盛祁安说过一句话。
这不正常极了，平常，即使他不说话，盛祁安也会跟他说话的，但是今天，他也没有讲话。
陈南喉咙涩了涩，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的人，起身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便开门走出去。
他走出去的那刻，盛祁安也放下了自己的筷子，没再动过。
第39章
周乐吃的倒是很好。
他、林晓晓、夏临川三个人，一看就是过来干饭的，头都没怎么抬起来。
也不怕笑话，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周乐眼巴巴地看着黄澄澄的螃蟹直冒口水，他四处望了望，也没见人吃，他也不知道怎么吃，就在视频里见过，怕闹出笑话来。
但实在想吃，周乐伸手想够一个，恰巧夏临川转桌子转了过去，周乐手落了空，不好意思地拿了回来。
算了，也不会吃。
刚这么想，就见陆井然转过桌子，拿了两个螃蟹到碗里。
周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想看看这螃蟹到底是怎么吃的。
然后，就见陆井然利落地褪去螃蟹腮，把螃蟹从中间掰断，变成两份，里面饱满成熟的蟹黄简直让人看着都醉了。
周乐又咽了咽口水，感觉学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拿一个，碗里就突然多了两个刚被处理完的螃蟹。
“慢点吃，小心扎嘴。”陆井然说完，有种自然地收拾起另外一个。
所以……他扒了这么久，是为了给他？
“怎么不吃？看我干嘛？”陆井然笑了笑。
周乐紧忙把眼睛缩回来，拿起螃蟹就吃。
满满的海鲜的味道，浓厚醇香，好像要爆炸在嘴里似的。
真好吃啊……
周乐第一口就被俘虏了，这是什么人间极品啊。
陆井然看他沉醉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好吃么？”
周乐忙点点头，好吃的说不出话。
陆井然：“好吃也慢点吃，别着急，这个还给你。”
指的是他手里现在扒的那个。
“不用班长，我自己可以了。”周乐忙着说，嘴里嚼着东西，声音含糊。
他在旁边看着，已经学会怎么吃螃蟹了。
陆井然也没反驳，只是自顾自扒着，然后全放进周乐碗里。
周乐一连吃了4个大螃蟹，没有一个是他扒的。
他吃的速度都赶不上陆井然扒的速度。
周乐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桌子上的大虾，撸起袖子，“班长你要吃哪个，我给你扒。”
刚要伸手，就被陆井然一把攥住。
“别沾手，我来，你吃自己的。”
Alpha的手心很烫，热热的，又大，可以完全把他的手握在里面。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仿佛要把热度从他的手背传到心底。
周乐倏地觉得有些脸皮发烫，下意识地抽回手，一时间也忘了辩驳，“哦……好。”
然后整场就是，陆井然给他咔咔扒，他咔咔吃，好像是什么现代化工厂，流水线作业。
直到最后，周乐都没吃什么主食，就饱了。
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眯着眼，有些吃饱后的沉醉。
林晓晓和夏临川也是，一顿风卷残云，吃的饱饱的，往后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间注意到屋里缺了一个人，“诶陈南呢？”
包厢里没动静。
陆井然看了眼盛祁安。
周乐吃的差不多了，闻声就要起身，“我去看一下吧。”
这次聚会是他请的客，这么久没回来，确实有点令人担心。
但是还没完全站起身，陆井然就把他按了回去，顺便给他夹了块三文鱼。
周乐不解地看着他，下一秒，一边的盛祁安起身站起来，出了门。
很明显，就是去找陈南的。
但是这脸上淡淡的表情，又不像是想去找人的，有点子让人捉摸不透。
周乐林晓晓面面相觑。
夏临川却突然道：“不是吧，我听说的是真的？”
林晓晓很感兴趣，“什么？什么啊？”
夏临川瞟了一眼陆井然，见对方只专注于照顾周乐，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朝林晓晓和周乐那边凑过去，“听说盛祁安要出国了，还要读好几年，大概率是不回来了，直接留那边，以后上大学也在那边，他家人都搬过去了。”
林晓晓一脸可惜：“啊？”那以后不是都不能学校里看见盛祁安了，虽然盛祁安不如陆井然那么出名，但是在一中校草界还是很有名望的，尤其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斯文败类劲儿，还是很难有代餐的。
周乐闻声转而问陆井然，“真的么？”
陆井然回看他一眼，点点头，“最晚下个学期吧。”
下个学期就要走了，可能以后，他们都见不到了。
周乐虽然跟盛祁安没多少交情，但也算是普通亲近的朋友了，一想到以后都可能见不到了，心里还有点惋惜的。
他都这样，更别提陈南了。
“那……确实挺让人伤心的。”周乐也有点难过，同时也理解了，怪不得陈南那个样子。
他眼睫耷拉着，细软的睫毛也在诉说小小的情绪。
让人看着心软软的。
陆井然盯着他微垂的脑袋，心里一热，忽然道：“如果我也走了呢？”
周乐倏地抬头。
陆井然看着他，清晰无比地说：“如果我跟着他一起去国外呢？”
心脏猛地一空。
无措的窒息感漫了上来。
“你、你也要走么？”周乐的询问带上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陆井然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看着他。
这简直像是默认一样。
周乐的心越来越沉。陆井然也要走么？下个学期就见不到了？或许可能，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了……
跟盛祁安要走的感觉不一样，周乐现在只觉得很混乱，无法接受，眉间也紧蹙起来。
陆井然忽然笑了笑，“不会，这次出国计划没有我。”
“……”
也就是说，还有下次？总会走的，是吗？
周乐低下头，心里又酸又涩，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把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尝了一遍。
恰巧此时，门开了，陈南回了来，还抓着瓶酒。
“来来来，喝，今天我们主打一个不醉不归，哈哈哈。”
他身上烟味儿很重，这么笑着，有种醉生梦死的浪荡不羁感。
进来的时候没站稳，盛祁安在后面扶了下他的腰。
如果在以往，盛祁安现在早就开始管了，但是今天他却格外的沉默，只是时不时会盯着陈南看一会儿，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懂，但不难看出里面的不舍和难过。
夏临川和林晓晓本来是不想喝的，但是陈南威胁他们，后来也只能一人抿一点，但该说不说，这家自己的主打酒还挺好喝，有股酒味儿有股辣味儿，中和的非常好，很适合年轻人。
两人越喝越收不住，明显已经上头了还不让扯周乐，“来来来，来一口，老爽了。”
陆井然过越过他，伸长胳膊拿走了林晓晓递过来的一杯。这家的酒他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喝着感觉挺好，像果酒儿似的，但其实后劲儿很大，他不想让周乐喝。
但是没想到，周乐突然从他手里把杯子截了过来，“我可以。”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确实很爽，冰冰凉凉的，泛着点甜意，又辣的很让人舒服。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大人总是拿它消愁。
但其实他有什么愁呢？
周乐自己也很不清楚，就是现在心里有点憋闷，说不清道不明的。
班长可能要走……可能要走……
“还要。”周乐举起杯子，看向陈南。
“行啊，周乐，没想到你还是个小酒鬼。”陈南一副遇到知己表情，又给他倒了一杯，还让服务员又上了一瓶特制酒。
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在周乐脸颊明显红了的时候，陆井然忍不住上手，把周乐又要灌进去的一杯抢下来，“别喝了。”
周乐还想挣扎一下，要去够，但是够不着。
陆井然把杯子举得高高的。
周乐够不着，纠缠着陆井然要。
陆井然拧眉，一口把酒干了下去，然后把空空的杯子还给周乐。
周乐双手捧着杯子，看里面，一滴酒都不剩了。
他怔怔地，好像反应不过来，小宝宝似的望着自己的空杯子。
“没了。”他懵懵地看陆井然，好像在控诉。
“嗯，没了。”陆井然重复了一遍，丝毫没有给他倒酒的意思。
他喝的够多了。
周乐迟钝地，脸红红地瞧了瞧自己的杯子，又直勾勾地盯陆井然。
舌头回味似的舔了舔唇，带着股甜酒味儿。
周乐咂了咂嘴。
陆井然看他探出来的那点粉红，眸子眯了眯，喉咙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痒。
他伸手，想把周乐手里的空杯子拿过来，“给我……”
听话，别喝了。
话还没说完，某人因为喝了酒而变得热乎乎软乎乎的身子，倏地倒进他怀里。
陆井然一怔。
第40章
甜甜的酒水后劲逐渐漫上来，周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就要爆炸了。
好热……身子使不上力气。
他靠上了一个坚实可靠的东西，散发着他喜欢的味道。
凉凉的舒服。
周乐唔了一声。
把领子扯地凌乱，白腻的锁骨肌肤露了出来，终于凉快了些。
他闭着眼睛，贴着自己靠着的东西蹭了蹭。
甚至还觉得不够，他抬起双臂，揽了上去。
“周乐。”
耳边传来低沉的一句，好像在强忍着什么情绪。
“嗯？”周乐轻哼了一声。
随后，腰间被一只手握住，不小的力道，正好攥到他敏.感的地方，他不自在地扭了下。
“别动。”耳边的声音更低了，威胁似的语气。
周乐喝醉了，哪里还能辩驳地出来，意识好像都跟着酸软的四肢变得混沌。
他喘了口气，“嗯……不舒服……”
因为嗓音软，都带着股鼻音的黏糊劲儿。
“你想怎么舒服？” 陆井然眉轻蹙了下，声音哑到很低很低。
他两只手都握住周乐的腰上，箍着对方身体。有点烫，因为喝了酒，透过衣衫布料传来的温度，好像把他也烧着了起来。
我想……
周乐迟钝的脑子终于转了转，他现在是个侧身搂着人的姿势，很不舒服，所以他就站了起来。
陆井然怕他摔，双手一直在他腰上护着。
周乐整个人跨坐在了陆井然身上。
这下子，可以完全贴住那个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又浑身冰凉的物体了。
他甚至还觉不够，用被烧红了的小手，去扯那人的领子，然后露出点肌肤来，脸皮贴上去，来回蹭，甚至舒服地眉眼都舒展开。
操。
陆井然在心里低骂了声，眉间狠狠蹙了起来。
他整个人抱着周乐，Omega就缩在他胸口，揽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锁骨磨蹭。
而自己握着他的薄腰，因为他蹭的动作，腰也一动一动的，简直在撩火。
Alpha伸长脖子，Omega因为体温上升而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清纯又诱人。
陆井然再怎么阻止自己的呼吸，也无法过滤掉这快要让人疯狂的味道。
妈的。
这些buff叠加在一块，他快疯了。
而他也真的疯了。
周乐先感觉到了不同，他停止挨蹭，拉开和陆井然的距离，低头，怔怔地看自己坐下来和陆井然链接的位置。
为什么会……
周乐迷茫而不解地抬头，对上的确实Alpha深渊一般的眼眸。
无尽的侵略欲和直白的渴求，黑色额发下蠢蠢欲动的荷尔蒙。
像是一头即将把人吞噬的野兽。
有点吓人。
周乐被看的酒醒了点。
“班长……”他恍惚轻叫了句。
陆井然如梦初醒般，错开了目光。
下意识地，周乐也不动了。
好像小动物嗅到危险的气息，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动作。
就这样缓了一秒，陆井然掐着他的腰，把他放回了座位上。
周乐：？？？
陆井然站起来，对盛祁安道：“回家吧。”
说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周乐身上，然后把人背起来。
周乐软的像是一摊泥一样趴在陆井然身上。
头偏的位置正好对着陆井然的后颈那处，有熟悉的好闻的味道，周乐心满意足地重新揽住陆井然。
“回家。”他在他耳边吹着热气，痴痴地说：“跟你回家……你不要要跑，好舒服……”
陆井然瞟了眼背上的周乐，看向盛祁安，“周乐我送，一会儿我找人送林晓晓和夏临川。”
盛祁安默契道：“陈南归我。”
这样分配完，陆井然背着周乐走出了包厢。
陈南半醉这看见他，只是个恍惚的人影，仍不愿意，“你干嘛陆井然！我还要跟周乐喝呢。”
也就只有在这样喝醉的时候，他才敢大呼陆井然的名字。
周乐迷糊地，远远地好像也听见了什么，在陆井然背上挣扎着挺起身，“我也……我也要喝……唔！”
陆井然嫌他不老实，又怕他摔，只能单手勒住他的腰，把他弄到前面来，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抱在了胸前。
又把他身上的外套理了理。
周乐被按住了，还不消停，陆井然释放了些信息素，周乐这才趴在他肩膀，乖乖的不动了。
“周乐，你怂了是不是？”陈南还要去够，盛祁安一把按在他肩膀上，压向凳子，“消停点。”
“你谁啊？滚！”陈南一喝多，就谁都不认识的样儿，“别碰老子！”
盛祁安自然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没一会儿，领林晓晓和夏临川的人来了，盛祁安嘱咐了几句，两人就被保镖送着回了家。
这里面，也就是陈南酒量还好些，没趴下。
包厢里，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盛祁安和陈南。
出奇的，除了刚开始那句吼，陈南都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假人一样。
连盛祁安都有些不适应他的安静，看了他一眼。
陈南翘起二郎腿儿，背靠向椅子，是个很舒服的姿势。
他垂着眼，单手支在膝盖上。
看似随性又洒脱，实际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冷漠又疏离，低落的情绪好像都沾染了空气，周围都添了丝抑郁的味道。
他醉了么？好像没有
所以还得要再醉一醉，再醉一醉，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烦了。
陈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但是刚拿起酒瓶，就被盛祁安夺了去。
盛祁安把酒瓶拿的很远。
陈南握着空杯子的手，慢慢垂下去，唇角挑起一丝轻笑，“怎么，还这么管我？”
“以后去了国外，你还要远程管我么？”
盛祁安不答话，周围的氛围格外安静，明明有两个人，但是却没什么动静，彼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说话，安静地令人心慌。
最后，终于，啪地一声，陈南握着杯子朝墙上一摔。
碎裂的杯子与墙壁撞击的声音格外刺耳，让人心惊。
“盛祁安，你他妈的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去国外，你他妈的是不是就没想着跟我们一起上大学，早想走了？！”陈南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忍不住质问，忍不住发泄，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带上哭腔。
男生眼睛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而盛祁安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就是这种沉默让陈南烦躁急了。
盛祁安在他生命中算什么呢？
陈南这几天细细想过。
其实不算什么……算什么呢，又不是没了他活不了了，有他没他都一样，还省得有人管自己，一天到头来说不上几句话，还时不时给他冷暴力，他不聪明也不愿意多想，这些盛祁安不是都知道嘛，但有时候对他还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他去猜，他好烦这样。
可是……他舍不得盛祁安。
这想法在脑子里过一遍都让人觉得肉麻，陈南以前可能会嗤之以鼻，两个Alpha，算什么呢？这种黏黏糊糊的情感，恶不恶心。
可是，他是真的舍不得。
他跟盛祁安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甚至比认识陆井然还要早上一段时间，他们就这样水火不容的处着，可是，陈南知道，盛祁安总是会对他妥协的那个。
他只要在他身边，他就感到无比的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天性使然。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他要离开他了，还是彻底的离开，或许，或许明天见的一面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一想到这，陈南就觉得心脏好像被人生生扯下去一块儿，很痛很痛，痛的他甚至都有些委屈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让他痛呢？
“国外就那么好，就非去不可？”
“盛祁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说的，以后要成家，要一起娶Omega，到时候我们家就住到一起，你一栋楼，我一栋楼，以后我们的孩子还要在一起上幼儿园，这是不是你答应了的？！”
“……”盛祁安闷声：“是。”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算数了？！”陈南扯着盛祁安的领子，把他整个人从位置上拽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屁话是么？！啊！！！”
盛祁安被他弄得衣衫凌乱，任由他扯着自己，俊秀斯文的样子却写满了冷漠。
他似乎并不准备回答陈南的问题。
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呢……他对他的心思，他喜欢他，作为一个Alpha，喜欢上了另一个Alpha，是那种想将人彻底占有，彻底撕碎的喜欢。
想要看他融化在自己怀里，什么都干不了的样子，想把对Omega要干.的事情，都在他身上干.一遍，想用自己的信息素把他从头到尾标记，想让他这一辈子都成为他的。
这种疯狂的，不正常的想法，从初中开始，他就对陈南有了。
一直坚持到高中，现在，他也算是能忍的了。
盛祁安抬头，看陈南。
因为薄酒染红的眼尾，委屈的令人心疼的眼神，好像都是在盛祁安心上撕开了一条条口子。
“是啊。”就让这些血淋淋的口子结疤，生脓吧。
“都是屁话。”
我不想失去你啊，傻瓜。
我不离开你，我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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