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寝室里已经没有人了,我穿好衣服起来,丹尼的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见我看过去,它朝桌上的信封啄了啄。
是纽特的回信!
我匆匆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羊皮纸——和书本的一页,似乎是纽特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他在其中一段话上画了一个圈。
将两页纸夹到书本里,我来到公共休息室,莉迪亚叫住我:“维拉,凯瑟琳让你醒来去找他们——不过她没说去哪里。”
那是我们的秘密。
和莉迪亚道谢后,我捧着书走向三楼那个废弃教室。
说是废弃教室,其实它已经被我们布置得很温馨了。大大的木桌靠窗摆放着,四张椅子整整齐齐地放在两边。塞德里克和亚伦将倒塌的书架重新扶起来,然后往上面放了很多本他们的私人收藏,凯瑟琳则在上面放了几盆她种植的花。
墙壁上大大小小地装饰了很多幅画——大部分是我的作品,还有一小部分是他们心血来潮的创作。
凯瑟琳画的是我们四个人——但估计大家爸妈看了都认不出自己孩子是哪一个,因为四个大头娃娃除了头发和眼睛颜色不一样,其他地方就像复制黏贴似的。
亚伦画了一碗奶油玉米,我们琢磨了很久,最后琢磨出来的结论是:他很喜欢吃奶油玉米!
听着我们掰扯,亚伦只是笑,并没有解释。他这学期带上了眼镜,虽然眼镜并没有遮住他美丽的绿色眼睛,反而让它们更像是两汪微漾的湖水,但我和凯瑟琳经常以这个为由头,强迫他学习半个小时就停下来,站起来和我们一起眺望远方。
其实是借机偷看并点评在草坪上谈恋爱的小情侣。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塞德里克画了一朵花,是嘉德利堇。画面里,它正在黑夜中盛放着,舒展自己纯白的花瓣。
每次看到这幅画,我都会想起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然后愉悦和悲伤会熟练地同时翻涌上来。
比起这些,更难熬的是这幅画给我的错觉。
塞德里克画它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他在想着这惊世美丽,难得一见的花朵本身,还是它与众不同的消亡和重生方式,亦或者他……
他有没有在想着我?
走到教室门口,门上把手已经脱落,大门看起来似乎和墙壁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但这只是很简单的障眼法罢了,只要把手放在把手位置,过三秒钟,它就会重新出现。
我打开门。
他们三个人一起看向我。
“维拉!”凯瑟琳招呼我,昨晚明明折腾到那么晚,她看起来仍然生龙活虎的样子,“快来,迪戈里老师要开讲了。”
我坐在了塞德里克旁边。
“我想先说一件事。”我开口说道。
“维拉……”凯瑟琳露出担忧的表情,“没关系的,如果不能说……”
“不,我暂时不会说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我笑起来,“——与其说我要倾诉什么,不如说我想请你们帮助我。”
“帮助你?”亚伦轻声重复。
“是的,我想请你们帮助我——”
我将霍格沃茨密室的消息和我对密室里怪物的猜测告诉了他们。
“所以,”凯瑟琳试图总结这一切,“霍格沃茨里有一个密室,而且这个密室里有一个能把人石化的怪物。它造成了洛丽丝夫人和科林.克里维的石化,以及桃金娘的死亡,对吗?”
“bingo!凯瑟琳加一分。”我模拟了一下宝石加分的声音。
“这怪物究竟是什么呢?”塞德里克皱着眉,显然从那天得知桃金娘的死因后,他也从未停止过猜测。
“我也翻阅过很多书本,”亚伦将他手中的书立起来,封面上赫然写着《你不知道的魔法生物》,“但还没有发现能将人石化的魔法生物。”
“我也找了很久很久,始终没有头绪。前几天我写信给纽特,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回信。”
我翻开了我带来的书,三个脑袋一起凑过来。
我先打开了羊皮纸。
纽特的字迹很飘逸,密密的占据了整页羊皮纸。
“……上一次密室开启之时,邓布利多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但那时候我始终无法确定是什么魔法生物导致了那个女孩的死亡。迪佩特最后以开除海格结束了这件事情,但我和邓布利多都相信,海格绝不是密室的打开者,也不是谋杀的策划者……”
读到这里,我抬起头,看到三张震惊的脸庞。
“上一次他们觉得是海格打开了密室,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凯瑟琳摇头,“虽然海格是喜欢一些毛茸茸的大玩意儿,上次他不知道拿回了一个什么生物来,每天晚上叫得人睡不着……”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我们继续往下看信。
“……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停止过思索这个问题。结合你的描述,我想起了一种几乎只存在在传说中的怪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见过这种魔法生物了。但现在想想,如果我是斯莱特林,不会有另一种魔法生物比这更合适了……”
“究竟是什么呢?斯卡曼德先生怎么没说?”凯瑟琳急哄哄地问。
“他说了。”塞德里克手里正拿着那页薄而泛黄的纸,看起来象是从一本不知道多少年的旧书上撕下来的。
”……在我们国家,游荡着许多可怕的野兽和怪物,其中最离奇、最具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蛇怪,又被称为蛇王……它杀人的方式十分惊人,除了它致命的毒牙外,蛇怪的瞪视也能致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而蛇怪只有听见公鸡的叫声才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公鸡!”我指着最后那句话,“凯特尔伯恩教授和我说过,海格养的鸡死了一只,他怀疑要么是狐狸,要么是什么吸血的妖怪,所以海格想在鸡棚周围施个咒语。
”还有蜘蛛,“亚伦说道,“我那天上课,看到蜘蛛一个接一个地从我旁边的窗户爬走了——我从未见过蜘蛛这样的行为。”
我愣了一下:“你上课走神看蜘蛛?”
亚伦笑了笑,对我偏题偏到十万八千里外感到无奈。
“所以桃金娘看到的是蛇怪的眼睛!”塞德里克轻呼,“她说她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一对大得吓人的眼睛,这就说得过去了——她看到的正是蛇怪,所以她死了。”
“那洛丽丝夫人和克里维呢,为什么他们只是被石化了?”凯瑟琳疑惑。
我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突然,亚伦朝纸上一个地方指了指:“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没有直接看到蛇怪的眼睛。”
“有道理,”我喃喃,“科林是通过照相机看见的,所以相机里面才熔化了。”
“那洛丽丝夫人呢?”凯瑟琳继续追问。
“水,”塞德里克说道,“你们还记得吗?那时候走廊里有一大滩水。”
我的思绪陡然间回到那个人心惶惶的晚上,僵硬的洛丽丝夫人,墙壁上不详的大字,满面惊恐的学生们,大步走上去的德拉科.马尔福……还有一地的水。
“所以洛丽丝夫人是在水里看见的蛇怪——这就完全说得通了。”我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纽特的信还没有结束,我们继续看下去。
“蛇怪不会隐身,也不会飞行,但通过遍布整个学校的管道,它可以去到霍格沃茨的任何地方……(“管道!”亚伦很罕见地表露出了懊恼,“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霍格沃茨恐怕要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我会写信告知邓布利多请他查证,维拉,一定要注意安全。”
“太好了,斯卡曼德先生会告诉邓布利多,他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的。”凯瑟琳一拍手。
我却仍有些不安。邓布利多上次的话语还萦绕在我耳边,就连他也无法确定这一次密室究竟是谁,又是怎样开启的。
但怪物的确定及和朋友们的讨论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在这条漫长而只有我独行的道路上,终于有人能陪我走过一段。
又叽叽喳喳讨论了一会儿蛇怪的事情后,我们都默契地选择将这件事再保守一段时间秘密。
现在告诉霍格沃茨的同学们,这个学校里有一只蛇怪,而且被它看一眼就会死,又有谁会相信呢?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罢了。
希望邓布利多能够早日查到究竟是谁再次开启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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