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轮眼
“咱们四班已经在一起一年有余了,过去一年时间里,我们一起完成了无数的任务,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训练,大家都相较于从学校毕业那会儿已经大有长进,”铺垫这么久,自然是别的目的,渡边看着三个孩子较之初见有所成长的面孔,“现在是时候执行一些进阶的任务了。”
“老师,我觉得D级任务挺好的……”
“你该不会是想一辈子做个见习下忍吧?”木叶的晋升体系是依靠任务的累计,C级任务做的多了才有参加中忍考试的机会,但渡边看小葵是一点都没干劲,这一年多的教导训练竟然没有效果?
倒也不是不行,小葵在心里默默回答。
当然,任务的分配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而是看上面的安排,以及指导老师的意愿,她的想法无关紧要。
渡边将任务内容告知三人,只是个给隔壁村子交换文件的和平任务,既不需要跑很远,也不需要动用武力,因此被划分到C级。
“只是个很简单的任务,就是稍微多花点时间,地图到时候会交给林原,他的感知型忍者,对地理位置判断也最为准确,小葵和鼬就跟着他行动,”渡边做最后的吩咐,在他看来这的确没什么值得担心的,轻松的跑腿任务而已,“我另有安排,这次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但你们也别在外面逗留太久,尽早去,尽早回。”
这是他们小组第一次被分到村外任务,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去邻村送文件,但一想到要出村,她就有着不好的预感,木叶村内已经和平安宁了两年多了,然而村外的世界却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洪水猛兽,那种未知感让她产生本能的恐慌。
而且更令她恐慌的是,渡边因额外被分到别的A级任务,不能跟他们同行这件事,唯一的上忍也不在呀。
“别担心,小葵,只是C级任务罢了,如果我们腿脚快的话,早上出发,也许晚上就能赶回来。”林原还以为是她是因为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去执行任务而担心。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小葵在心里苦笑,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村外执行任务,时效并不能保证,她不能离开鸣人这么久,那么必须得靠影分身了。
“你该不会是想用影分身吧?”鼬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这次真的没问题,我计算过时间,我的影分身可以坚持到我们回村!”而且,不用也不行呀。
事出有因,这次鼬没有阻止她。
任务时间不算长,因此只用带些干粮和水,她在房间认真收拾的时候,小鸣人摇摇晃晃走过来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的问:“姐姐要出门了吗?”
小葵停下手中东西,坐在地上平视他,笑眯眯的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姐姐要出门,但也不会出门。”
他歪着脑袋,露出困惑的表情,显然还小的他理解不了这么困难的话。
“放心鸣人,姐姐会留在家里的。”
暖金色短发,碧蓝的双眸,真是可爱极了,她看着他奶乎乎的表情没忍住对着他软软嫩嫩的脸颊又吧唧亲了一口。
她透过他,总能看到他背后的两个人。
顺利的出发,顺利的到达,由专人引领前往指定部门当面交换文件,一路畅通无阻,也没人阻碍,顺利的从邻村政治部出来的时候,林原看到小葵一路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笑着安慰她道:“不用这么紧张的,这不没事吗?”
“接下来返回木叶就行了。”鼬也看向她柔声说道。
她点点头,终于露出笑意。
这就是个比D级任务稍微麻烦那么一点的简单任务罢了,也许真的是她太过于敏感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开心太早了,而危险总是突如其来,防不胜防。返程途中,卓越的感知能力让在无人森林里飞跃的林原感觉到一群人的靠近,他脸色一变,对着正前方的鼬和小葵喊道:“小心点,有别的忍者靠过来了。”
林原的话音刚落,鼬也停下脚步,视线望向远处,他分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小葵顿时紧张起来,她抓着鼬的胳膊,“可我们这不是C级任务,没有危险的吗?”
鼬和林原都在仔细地听声辩位,然而那细微的逐渐靠近的动静清楚表明着他们三个就是目标。
她看着他们两个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心猛的一沉,而令她更绝望的是,转眼间树林里已经围满了别国忍者,看着装备齐全,身形魁梧,全部带着面罩隐藏身份,就知道是敌人无疑了。
“把你们的文件交出来。”对方根本没打算跟他们废话。
“鼬,好像是泷之国的忍者。”林原注意到他们额头上的护额标志,判断他们的来历。
“不一定,也可能是伪装的。”鼬冷静的判断,眼前也不一定为实,“回村的时候如实汇报给渡边老师,其他的事情我们无法下结论。”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们能顺利脱险回村的话。
“再说一遍,把文件交出来,要不然你们就要死在这里。”
“就算把文件给你们,也不会放我们走吧?”他看着那领头人,淡淡道。
听到鼬这句话,她最后的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了。
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天竺葵不会管什么任务和使命,而是能逃多远逃多远,跟人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她会为了活命而不顾一切的逃跑,反正她的速度一般忍者也跟不上,她的确曾在四班师生初见面时这么说过。而现在正是最危险的境地了,可是,她看着不动神色而默契的将她挡在身后的鼬和林原,目光颤抖,她真的可以逃吗?她真的可以弃同伴而不顾吗?
令她绝望的心底的答案。
“哼,你个小鬼说的没错,你们的命和文件今天都要留在这里。”
鼬有过幼时上战场的经历,此刻尚能冷静应对,手持苦无早早进入战斗状态,眼睛虽盯着面前每个人的动向,但心却一直担忧着身后人:“小葵你躲我身后。”
她从没有实战经验,队内训练也好,他与她二人私下辅导切磋也好,都是点到为止,根本没有到论及生死的地步,可真正的战斗,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可是她能躲吗?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那无法阻挡的命运。
害怕到颤栗的小葵也掏出苦无来,坚毅的站在他的身边:“你忘了吗,鼬,我是战术核心,是主攻手,我们要保护的人是林原。”
小队里唯一的医疗忍者必须要安全,有他在就有希望。
小葵明明害怕的要死,即使勉强伪装,声线还在微微颤抖,但是她却选择站了出来,不是躲在两个哥哥身后哭泣,她此刻的眼神坚定执着,不似平时训练的懒散、得过且过的姿态,在这一刻真正扛起了“战术核心”这个责任。
“敌人太多了,平时训练的那套阵型只针对少数敌人,现在这情况我们两个必须同时上,”鼬冷静分析局势,只是目前还不能判断对方是什么级别的实力,如果都是中忍以上,那今天可能真的是九死一生了,但是,“我把后背交给你了,小葵。”
“好。”她坚定的点点头。
“林原……”
“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林原如往日一笑给了面前两人安心,虽然他年纪最长,但对战能力最弱,因此在这种危机时刻需要躲在弟弟妹妹身后,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定位和职责,在这一刻他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战斗。
他们四班就是最强的,林原看着背靠背作战的小葵和鼬,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坚定。也许从忍者学校毕业那天,他坐在教室后排看着他们俩紧挨着的亲密交谈开始,就注定了他会永远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无论是共同执行任务还是日常训练,他总是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看着他们俩自带结界般的氛围,但是没关系呀,他能进入这个小队,拥有他们两个这么优秀和善良的队友,他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作为后备支援力量的医疗忍者所要做的就是站在最后方给予他们支援,也许无言是最好的。
千钧一发之际,小葵和鼬同时高高跃起,扔出数枚手里剑,逼得对方几名忍者不得不闪离原地,空中停顿之际,手握苦无率先发动近身攻击,兵器相撞下,他们手中的大刀震的她双手发麻,但她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而身后又有人袭击而来,逼得她再次闪至一旁,鼬借机使用火遁豪火球之术打散他们的站位。这样下去不行,她和鼬交换了一个视线,鼬知道她的想法,再次扔出手里剑逼位置,小葵瞬身术冲着对方一群人跑去,速度之快肉眼几不可见,等到她落地那瞬间,三四个忍者已经被钢索紧紧的捆绑在一起,随后她迅速的结印,再次以豪火球定点攻击,庞大的查克拉量支撑起熊熊燃烧的火焰,威力巨大,可以想见。
可是,火焰消散,钢索缚着无物,原来刚刚她接近的都不过只是影分身。
能如此熟练的使用影分身,对方什么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还真小瞧了你们这群木叶小鬼,挺有本事,不过我们已经没耐心陪你们玩了。”头顶上方树枝上站着的人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她,一副神蔑视蝼蚁的姿态。
小葵仰着头看着他们,那股寒意仿佛也能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
鼬握着她的手,这时还能对着她笑:“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安全回去。”
仅仅只需要他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她平静下来。
她深呼吸后,点了点头,也扬起笑脸回望他:“鼬说的一切我都相信。”
再次坚定的握着苦无,飞速奔跑起来,此刻的她内心只能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回到木叶强烈的决心。
再次交手,但这次对方显然不打算和他们俩玩小孩过家家式的打闹,而是充斥着腾腾的杀气,分成两队人马分别对准鼬和小葵,小葵的手里剑已用至见底,现下只能用一把苦无支撑着,最要命的是她此前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手中的武器杀人,也许划破脖颈是最快速的解决方式,但她从未这么做过,杀人于她而言和被杀一样,都是件令她畏惧的事情。明明在日常训练中该判定她为胜者的表现,在实战中却显得过于优柔寡断,即使她的速度让她在战斗中不会太吃亏,但也分明结束不了,只能就这么被消耗着,勉强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僵局。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
眼前兵器闪过,她捕捉到伸出苦无抵挡,却在那一瞬间,影分身消失后的积累的精神力的疲惫感汇聚本体时,让她眼前一黑,五感仿佛被切断了两秒似的,身体凝滞在空中,而这瞬间被敌人把握住了,她已被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了腹部肋骨的位置,那力度让她直接飞撞到五米外的树干上,腹部和背部同时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五脏六腑都受到冲击都仿佛移了位置,她瘫倒在地痛的直抽搐。
“结束了,小女孩。”眨眼间,那可怕的脸突显视线之中,而泛着寒光的长刀已高高举起。
结束了么?
似乎已经宣告了结果。
面前猝不及防闪过一个身躯,她茫然看着林原那突然出现的放大的脸。
刀刃扎进□□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他嘴角的血迹一点点的溢出,但是他的眼睛却还在笑,他总是用那样羞涩又包容的眼神看着她。
林原纯无力的倒在了她的怀里,连带着穿透胸膛的长刀拔出时溅射的血液,染红了她苍白的脸,也浸透了她洁白的外套……
她被吓懵了啊,他在无力的闭眼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小女孩恐惧到失焦的眼神,可是不要怕呀,他想告诉她——
“不要怕,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气若游丝的声音,阖上的双眼,尽失血色的脸庞。
一身滚烫的血。
“不……!!”
体内血液因为眼前的景象而迅速的冷却冻结,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栗,眼神惊恐又无助,无法抑制的眼泪滚滚落下。怀中安静到仿佛长眠的人,眼前的景象与两年前开始重合,仿佛在告诉她,命运的悲剧无法逃脱,又要在她面前重演。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死在我面前……
她脑中一片空白,精神陷入了极度的痛苦,身体却仿佛和精神分离了一般,丧失了所有知觉,像石化了一般无法动弹。而那把沾染上林原鲜血的长刀再次高高扬起,她终于陷入了深深的悲戚和无力中。
成为忍者就会死吗?
她一定要接受这种命运吗?
在这种彻底绝望的时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人存在,她只能喊出那一个人的名字。
“鼬——!!”
崩溃的哭喊,响彻整片森林。
鼬,救救她……
不要再让任何人在她面前牺牲了。
泪眼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创伤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活着就是要不断的经历着痛苦吗?
痛苦才是人生的常态吗?
两年前她看着波风水门和玖辛奈倒在自己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她抱着两具冰冷的尸体,为自己可悲绝望的命运而痛苦。
天竺葵的灵魂仿佛被永远囚禁在了那个晚上。
“小葵,小葵……”
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手掌,再一次将她带离深渊。
鼬轻晃着她的双肩,唤回她的神智,柔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周围,一地的尸体,又看着面前的他,脑海里仿佛在理解构建着什么,但仍旧一副呆滞的模样。
眼看着小葵已经没有了基础的行动能力,鼬只能按照平时学的急救手法独自给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林原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但他毕竟不是医疗忍者,无法当场用查克拉治疗,如果这样等下去,林原迟早会死。
他只能拜托眼前一脸木然,神情恍惚的小葵了:“小葵,听我说,林原还有救,但前提是我们得迅速把他送回木叶医院。”
她的眼神为之闪烁,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脸上的血液此刻都凝固在皮肤上,红白映衬下,让她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小葵!”鼬双手捧着她的脸,第一次用这几乎是吼的声量对着她,逼她正视自己,“林原还没死!如果你想救活他,就给我振作一点!”
“鼬……”被这吼声终于唤回了她沉沦的神智,她又开始剧烈喘息起来,眼神剧烈动摇,似乎又要涌出泪来。
“把他送回木叶,以你的速度办得到!”他知道此刻没时间安抚她的情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死神争分夺秒抢夺林原纯的生命,现下只能主动承担起队长的职责,给她明确下达指令,“你听明白了吗?”
只有她能救林原了。
小葵对上他严肃的神情,点点头,再看着怀中休克的林原,咬着唇迫使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时间再沉浸伤痛中,她怀中的林原还有生的可能。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背起比自己身形大上一圈的林原纯,迅速飞奔。
“再”吗?在原地处理善后工作的鼬还在想着她最后令他在意的表情,她的痛苦,竟然不是因为林原吗?
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将林原送回木叶。即使跑断腿,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超越身体极限的奔跑。这种不要命的速度,她至今只用过两次,一次是两年前九尾之乱时从村外到木叶乱窜只为追逐波风水门,另一次就是现在。
这一次,她能赶得上吗?
回到木叶提交给部门交换的文件和袭击忍者的护额后,鼬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远远的就看到医院门口崩溃大哭的小葵,满身的鲜血,凄厉的哭声,就像下午那个场景的复刻,那个让他心脏抽痛,呼吸停滞的画面。
一路咬着牙的坚持,直到此刻才放声大哭。
“小葵,林原怎么样了?”
她边抽泣边看着夕阳下的鼬,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甚至站立不稳,分不清是精神状态太差还是身体极度的疲惫导致,又或者两者都有。
鼬立刻跑进医院询问才知道她已经及时将林原送医了,刚好赶上急救的黄金时间,虽然失血过多,但幸而性命无虞,只是仍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
人活着就好。
而医院门口的小葵却还在嚎啕大哭,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安抚道:“医生说林原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别哭了。”
她知道,可是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绝望的喊道:“为什么忍者一定要牺牲?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命的工作?我明明已经一步步退让,退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
天竺葵没有大志向,她不想当英雄!她只想苟活,只想做最简单的D级任务,只想混日子!被人瞧不起又怎样,老师说她没志气又怎样?她讨厌这种流血丧命的工作!为什么她逃脱不了?
她的恸哭犹如尖刃刺进他的心脏,鼬抱着她,她身上的血腥气传入他的鼻息,明明是被林原溅到的如今已经干涸的血,但他却分明感受到她心里也在流血。
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但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为了保护她而开启的写轮眼,在此刻却看不透她内心的创伤,无能为力的悲哀蔓延开来。
夜幕降临。
哭到缺氧晕乎乎的小葵拒绝了鼬送她回去的请求,她此刻只想自己一个人,漫长的回家之路,孤独的孑然一人,她将沾了血的外套擦干净脸上的血液后随手扔进了街边垃圾桶,但一身血腥气仍旧无法盖住。
这就是忍者吗?
她不能吓到鸣人。
宽阔的主道,明明已经来到了房子楼下,但是小葵没有上楼,而就是站在安静祥和的道路中央,清冷的月光悠悠洒满了整条道路,镀以银色清辉。
她站立在路中间,第一次抬起头,眺望着远处正前上方的火影岩。
过去两年懦弱的从不敢抬头看。
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大叔,你看,我好像还是逃脱不了。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这可悲的、被诅咒的命运。
天竺葵的人生就像个笑话一样。
摆脱不了的悲剧性,被命运肆意玩弄的人生。
“姐姐,”稚气的声音,鸣人不知何时来到楼下,看到了她,拽着她的裤腿,满脸担忧,“你怎么了?”
小葵沉浸的思绪被他带了出来,她对上他担忧的眼睛,伸手摸脸,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鸣人什么都不懂,他太小了,但他看到了她落泪的模样,本能察觉到了姐姐她不开心,她很悲伤。
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小葵姐姐,原来也会哭泣。
“姐姐,我们回家吧。”
小葵看着面前小小的鸣人,恍然间觉得无望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也许还是可以再忍耐一下的。她背过身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扬起那熟悉的笑容。
“好,我们回家。”
第四班的C级任务遭遇重大意外情况,随着宇智波鼬进行的详细的书面陈述,才让木叶方面认识到这是一场重大的政治暗杀事件,而重新将其评估为A级,作为指导老师的渡边也因为监管失误遭受了处罚,然而比这更为严重的是,四班的两名下忍直接丧失了短期内执行任何任务的能力。
一个躺在病床上至今未醒。
一个守在病房里魂不守舍。
渡边来医院看望的时候,看着他的一个沉睡,两个沉默的弟子,忍不住心生愧疚。虽说忍者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实属常见,也早就该有为任务献出性命的决心,可和平年代下,年纪还那么小的见习下忍本就不该面对这些本属于上忍的任务,这就是他的失职,是他对任务和团队的评估失误,如果不是鼬在极限情况下开启了写轮眼,他等到的可能就是三个学生的尸体了……这些“可能性”让他背脊发凉。
他想起自己跟三代目道歉时,三代目背过身长久的沉默,虽然被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次是意外,没人牺牲就好,但是这就是他无法推卸责任的任务事故。
“渡边老师,我们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林原这几天也会醒的。”
鼬是三人中情绪最为稳定的,渡边并不担心他,他最担心的是小葵,年纪最小的女孩子,还被他平时当作团队核心训练,无形中赋于她极大的压力和责任,这次的任务真的吓坏了吧?他看着沉默着只是呆呆望着病床上昏迷的人的小葵,心里有不忍却还在期盼着她能借此成长。
每个忍者都会或早或晚的面对这些,但是小葵,不要被打倒,这只是你漫长忍者生涯里的一环,你还会经历更多,所以你要坚强起来。
“鼬,小葵就靠你多多开导了。”
“我会的,老师。”
那天,昏迷了半个月的林原终于醒了,虽然仍旧虚弱不堪,下不了床,甚至说话都有困难。
鼬看到终日守在病床前的小葵终于松了口气。
傍晚的时候,她邀请他跟她出来,一路沉默,两人并行来到木叶的陵园。这里埋葬着木叶建村以来无数为任务失去性命的英雄忍者。
这里并不像是她会来的地方,她不是最不愿意面对这些的吗?鼬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回过头看着他,“鼬,我想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
为什么天竺葵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为什么如此懦弱,为什么讨厌忍者,为什么那么悲伤……
我想要全部告诉你。
一个人实在是太难承受了,那些记忆和画面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因为是你,让我如此的信任,因为是你,或许能懂我的痛苦。
态度
木叶病房。
创造医疗忍者制度的是传说中木叶三忍之一的纲手姬,第三次忍界大战让她看到伤亡率于是提出在每个小队增加一名医疗忍者,从而提升整支队伍的存活和完成任务的几率。医疗忍者的三大准则:第一,医疗忍者在队员死亡之前,决不能放弃治疗;第二,医疗忍者决不能站在最前线;第三,医疗忍者决不能先于小队中任一队员死去。
医疗忍者和战斗常态忍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在林原看来,是互相保护的关系。
医疗忍者决不能先于任一队员死去,可是,在死亡威胁来临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挡在了她的身前。
虽然不是最理智的选择,但起码完成了保护她的承诺。
自从醒来,在病房里主动承担起照顾自己责任的人就是小葵,他看着她忙前忙后、送饭喂食、端茶递水,已经到了无微不至、事无巨细的地步,若说自己还虚弱的下不了床被照顾也就算了,可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她仍旧这么热心和周到的照顾,实在是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
因为负罪感吗?不需要这样的。
甚至连他下床去厕所都想扶着他去,“热情”过度的让他只能求助于鼬。
“我来吧。”
回来的时候走在医院过道里,林原看着鼬:“忍者执行任务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不是也没事了吗?小葵不需要有负罪感的,鼬,帮我劝劝她吧,她现在只听得进你的话了。”
鼬本来一路沉默,这时却主动告诉他:“她心里有过不去的坎,不只是因为你。”
所以,他也无须感到压力。
两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窗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小葵,她双手紧握,一脸失魂落魄,表情是那么的哀伤……
一个多月后,完全体的四班终于再一次在训练场集合。
已经彻底痊愈的林原纯健康的站在渡边面前时,让他终于放下心来。四班的日常训练仍要继续,一次危险的实战能让忍者各方面的水平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渡边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拥有了写轮眼的力量后,鼬现在的实力提升到什么程度了,而最好的对照人,当然就是小葵,在往日训练中,他和小葵还能保持在一个差距相对不大的范围内,但现在……
渡边看着在自己提醒后使用双勾玉血轮眼的鼬和小葵激烈的对拼,往日两人交手焦灼的主要原因在于小葵的远超常人的速度,因为速度够快所以能造成突袭的威胁,但现在她的行动全被他开穿了,因此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实力差就完全显示出来了。鼬开眼通过写轮眼观察并解读她一系列的细微动作,从而判断她的动向,因此轻易挡下她所有的进攻。
“鼬更强了。”林原非常清楚小葵已经很强了,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从四面八方的攻击竟然都被他捕捉并化解掉了,惊得睁大双眼,她竟然没有一点胜算?
“结和解之印吧。”胜负已分。
今天两人的对决丝毫没有放水,渡边看得出来,鼬也尽了全力,只是格外沉默的小葵,让他以为是受到了打击,于是安慰她道:“用不着气馁,小葵,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寡言的像换了个人。
鼬看着她。
“好了,看到我们班变强让人很是欣慰,接下来就可以执行稍微有难度的任务了。” 祸兮福所倚,竟意外的让他们班战力上了一个台阶。
“老师,”从集合到现在一直沉默的小葵,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音量不大的开口说道,“我不想去做村外的任务,也不想再碰危险的任务。”
她一开口,渡边和林原的表情皆为之一变,只有鼬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神色如常。
“小葵,你是还在害怕吗?不用害怕的,经过这次的事,我相信村里任务评估会再准确一点,不会再让我们下忍去单独执行这些任务的。”
可是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看向渡边的眼神里并不是害怕,而是疲惫。
“天竺葵,你是个忍者,你知道吗?”
忍者只是个为执行任务而生的工具。
“我知道。”
“任务由村子高层派发,忍者没有选择权,这点你也该知道。这次任务遇险是我的失职,但我向你保证,以担当上忍的身份向你保证,之后的诸如此类的危险人物我决不会再让你们三人单独执行,除非我死。”
渡边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然而这种认真只会给她带来压力和无止境的悲哀。
小葵深深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伸手就准备摘下腰间悬着的护额,却被一只手拦住,她看过去,鼬的眼神总能安抚她的情绪。
今天的训练不了了之,因为小葵的话,让师生四人的氛围都变得怪异和沉重起来,因此解散的格外的早,林原因为不放心就跟着小葵一起离开,而渡边把鼬留了下来。
“鼬,我知道小葵那孩子依赖你,对于这件事你是什么看法?”
“老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等我开启写轮眼后,就将我列为战术核心。”
“你……”
“之后如果我们被分到村外的或者难度高的任务,请让我承担我和小葵两人的任务量吧,我有信心能做到。”
渡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鼬!小葵她是个木叶忍者,忍者的职责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知道,但我想替她承担这一切。”
渡边看着他明亮坚定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下午他们俩对战时他为什么打的那么认真,原来……是为了让自己看到,看清楚他现在的实力,能媲美一整个队伍对抗强度的毋庸置疑的实力。
“……我知道你们俩是好朋友,但溺爱和无止境的包容对她的成长没有好处,她现在才多大?她未来还长,还有无限的可能性,她个人的软弱退缩将会是整个木叶的损失。”渡边心潮澎拜,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但他拼命的压抑住情绪,强迫自己冷静的和自己的学生进行对话。
渡边的苦口婆心的劝说和痛心疾首的语气让鼬沉默了,他以为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奏效了,他的话或许劝不动小葵,但他知道鼬可以,只要说服鼬,只要能说服他,那小葵必然会改变态度。
“老师对小葵的身世了解多少?”
鼬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问题让渡边感到莫名其妙,但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只能如实回答:“只在我们师生初见面时听到那一点,她家里是只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对吧?”
鼬了然的点了点头,终于笑了出来:“谢谢老师,我明白了,很感谢老师你对小葵的关心,但我的态度不变,我会替她承担一切。”
火影办公室。
渡边将小葵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三代目猿飞日斩,如同往日一般,只是今日情绪格外激动,他把小葵这“过分”的要求和鼬的纵容吐苦水似的全盘托出,让猿飞日斩也着实被惊讶到了。
“鼬那孩子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是吗?”
渡边无奈而揪心,原以为优秀又成熟的鼬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他选择坚定的维护小葵,反倒让他这个指导老师如此难做:“是的,但是他在最后问了我一个很奇怪又无关紧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对小葵的身世了解多少,这和小葵如今对任务的退缩态度有关系吗?”
猿飞日斩闻之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竟哈哈大笑,笑得渡边一脸莫名,猿飞日斩摆摆手,对他说道:“这件事我明白了,小葵的事,随她愿意吧,不要强求,也不用干涉。”
“三代目?”
渡边还想说什么,但猿飞日斩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止是鼬,连三代目火影也选择纵容她,他完全不能理解,但眼看火影都发话也只能接受并离开了。
办公室内现下只剩下猿飞日斩一人,他摸着胡须仍是在笑着:“鼬……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鼬最后的问题其实问的根本不是渡边,而是他猿飞日斩,原来鼬一直都知道渡边背后的人正是他,是他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天竺葵的成长,问渡边关于天竺葵的身世就是在看他的态度如何,如果他告诉渡边关于天竺葵是四代目之女的事情,那么渡边说的她要承担起木叶忍者之类的话所代表的就是他木叶三代目火影的态度,但是渡边不知道,就让鼬知道了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干涉她的意愿自由,因此最后才坚定的表明会站在她一边的态度。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小葵已经把她的事情全部告诉鼬了?猿飞日斩心想着,鼬那孩子已经全然获得她的信任了,也好,说明她内心已经不再是单纯被四代目夫妇的悲剧填满,而是愿意走出阴霾并依赖其他人了。
了解到这一点,让他彻底放下心来,至于能不能成为一个可靠的忍者,远没有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来得重要,而这本来就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心愿。
宇智波止水
流过木叶忍者村的南贺之川,这个河川流域是宇智波一族生活的地方,河流之上是广袤的森林,地形开阔,视野极佳。
小葵跟着鼬,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区域。
“鼬,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呀?”
“这里距离宇智波一族很近,平时我都会在这里练习,和我的挚友,”鼬看着小葵,对她笑道,“今天带你过来,是想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朋友?”原来除了她,鼬还有别的朋友,平时都在一起形影不离,她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止水!”
随着他的呼喊,小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竟然如此隐秘,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转眼间,那人已来到鼬的身边,身影一闪,快的她根本看不清。
利落的黑色短发,俊朗的长相,少年虽然没有笑,但眼神重仍透露着他温和的性格,忍者马甲里是标志性的印有宇智波一族族徽的黑色长袖,比鼬高出一个头,看着也比他大上三四岁的模样。
“容我介绍,这是宇智波止水,是我的挚友,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
“老师可不敢当啊,鼬,当你兄长就够了。”止水对鼬无奈一笑,然后又望向小葵,“你是小葵对吧?我常听鼬提起你,果然是很可爱的小妹妹。”
小葵只是眨了眨眼睛,而鼬却红了脸,眼神示意止水不要乱说话。
“你好,那我是叫你止水吗?”
“啊……”止水一愣,失笑道,“难道不应该叫我止水哥哥吗?我可大你好几岁。”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可鼬也叫你止水呀,我和鼬差不多大的。”
鼬忍着笑,告诉她:“叫止水就行了,虽然他一直想听别人叫他哥哥,但是别让他得逞!”
“不叫哥哥便不叫吧,虽然感觉被一个小姑娘直接叫名字挺没面子的。”止水无奈的摊手说道,惹得小葵也笑出来。
她同时也看出来了,两人之间融洽的交谈氛围,猜到他们之间必然十分的亲密,这就是鼬所形容的“挚友”吧。
“小葵,”鼬看着她,“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宇智波一族有我比我更厉害的天才吗?我说的就是止水。”
她点点头。
“鼬,你是这么形容我的吗?”止水抱臂无奈的看着他。
“止水不仅有宇智波一族最强的瞳力,还有着全木叶最快的速度,被称为‘瞬身止水’。”
对上鼬的眼睛,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今天会介绍止水给自己认识。
“在速度这方面,我相信止水能教你一些东西。”
“哦?”止水看向一脸认真介绍的鼬,笑道,“你今天把我叫出来,可没说是让我做辅导呀!”
“小葵在我们同一届里面是速度最快的,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证一下?也许是你瞬身称号的有力竞争者呢。”
“小葵这么小也会瞬身之术吗?”止水看着小小个头的小葵,听着鼬的话也不免感觉诧异。
“其实只是速度稍快一点,是不是瞬身之术我不清楚,也没人教过我。”她主动且诚实的解释,从小到大别人都说这是瞬身之术,但在她自己看来,只是很用力的跑而已。
“你们可以交手看看,实战中感受一下彼此的速度。”鼬主动退后,给他们俩腾出空位来,同时望向止水,得到后者点头回应,身为上忍兼暗部精英的止水与小葵的实力差是不用多说的,哪怕鼬不提醒,止水也心里有数。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小葵再一次对到了写轮眼,在鼬的那双眼睛下无所遁形的行动,在止水的面前同样如此,她一直引以为豪的速度在那双眼睛下无所遁形,手持苦无根本近不了止水的身,反而惊讶的看到视野里闪过的多个止水身影。
多重影分身吗?她拼命跟上用苦无攻击的时候,竟然每个都是实体。
结果不用说,她一个人的溃不成军。
止水也收起苦无,对鼬说:“小葵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
她叹了口气:“我这真的算瞬身术吗?分明被止水你看的一清二楚,但你的动作我却看不清。”
从小到大都说她速度了得,可比赛从没赢过,不论是水门班的速度演习,还是现在。
鼬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用气馁,与你交手的可是宇智波止水。”
止水看向一脸挫败的小葵:“小葵这当然算瞬身之术了,而且你还是自学的对吧?更是天赋无疑了,在整个木叶也只有极少数人能比得过。不过瞬身之术分为好几种,小葵这个应该属于体术范畴,是查克拉将□□活性化后进行的高速移动,只要快到肉眼看不清,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瞬身之术。”
“找你真是找对了,瞬身专家!”鼬调侃道。
“先别吹捧我了,”止水无奈的摇头笑道,“小葵这个瞬身术和我的瞬身之术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我的瞬身之术是与写轮眼结合使用的,属于瞬身与幻术的组合技能,你刚刚看到了我的很多影子对吧,是不是会以为那是多重影分身?”
小葵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其实不是,只是高速移动下的残影罢了,是幻术也是实体,之所以能办到,靠的就是写轮眼。”
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的瞬身之术教不了小葵是吗?”
止水点点头,诚实回答:“是的,没有写轮眼的她是学不了的。”
小葵看着鼬有些失望的表情,她虽然已经猜到他介绍自己和止水相识并不只是为了交朋友,而是有着教学目的,但是她真的无所谓的,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追求,他不用感到失望呀。
“不过,有另一种瞬身术很适合她,”止水故意吊胃口,对上两人希冀的面容,慢悠悠说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已故四代目火影的绝技——飞雷神之术!”
鼬和小葵的表情皆为之一变。
但是止水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变化,继续介绍道:“飞雷神之术是时空忍术,依靠事先在目标上留下的术式达到瞬间移动的效果,可用于进攻、缩短远程忍术距离、扰乱、突袭对手以及转移目标,也可以用于危急时回避、逃跑。发动时不需要结印,同时也不依赖血继限界。最早由二代目发明,但成为了四代目的绝技,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有着卓越的表现,征服了各国优秀忍者,也因此冠于四代目‘黄色闪光’的外号。不过很可惜的是,目前木叶并没有人掌握了飞雷神之术。”
鼬老早就想打断止水的话,让他别再说了,但是却被小葵阻止了,她静静的听着止水讲述着水门的事迹。
“你们俩怎么这副表情?”介绍完毕的止水这才注意到鼬和小葵相当微妙的情绪,一个欲言又止,一个重重心事。
鼬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转移话题,止水却觉得更加奇怪了:“怎么提到四代目,你们俩都这副样子?”
“因为四代目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小葵?!”
鼬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一脸平静的直接说出来了,他知晓她的身世,同样也知道她一直隐藏身世的原因,可为什么……
“因为鼬很信任他呀,鼬信任的人,我当然也信任。”她笑着说道。
他看着她的笑容,说不出话来。
“小葵你是四代目夫妇的孩子?”止水也惊呆了,他知道四代目夫妇双双为了封印九尾而牺牲,但是完全没听过还有遗孤的存在,而遗孤此刻就在他面前。
小葵点点头:“虽然是养女,但也是他们的孩子。”
这天回家的路上,止水和鼬并行着
“真不敢相信,四代目夫妇竟留有遗腹子在木叶。”
鼬看着他,提醒道:“止水,这件事需要保密。”
“我知道,四代目于忍界大战中的表现在各国都树敌甚多,如果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他们有孩子在世,小葵就危险了,放心,她既愿意告诉我,我肯定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鼬当然相信他。
“为了感谢她如此的信任,我决定送她一个礼物。”
鼬看着他。
“我想教她飞雷神之术。”
“你不是说现在木叶没有人会吗?”
止水笑道:“让小葵做第一个人不就行了?我会去档案部门找一下二代目和四代目留下的笔记资料,先钻研一番,到时候再教给小葵。”
“止水……”
“你今天让我来不就是想让我教她,让她能在瞬身术上有更高的造诣吗?飞雷神之术就是最适合她的,而且,她身为四代目之女,虽然摒弃四代目的姓氏留在木叶生活,但如果能继承四代目的绝技,对四代目和小葵来说也能算是欣慰吧?”
“谢谢你,止水,我替小葵先谢谢你了。”
“你忘了,今天开始,小葵也是我的朋友,”止水眨眨眼,笑道,“当然也可以说是我的妹妹了。”
鼬没忍住露出笑意,点点头。
“话又说回来,今天来的时候听到你让我指导她的时候,让我很是惊讶,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不愿意勉强她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打算一直保护她的,怎么突然又改变心意了?”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不是改变心意,我仍想保护她,但是,又担心自己不能一直保护她。”
渡边老师那天的话犹在耳畔。
“鼬,即使你再强,能护的了她一时,也不可能护的了她一世。小葵是一个忍者,不可能永远躲在他人身后,这不是健全的人格,而且你也看到了,她明明天赋异禀,应该得到很好的锻炼和培养,我希望你不要将她当成是温室里的花朵对待。”
有些花明明就该在野外经历风雨,风吹雨打后才会显示出生命的力量和原本的色彩,保护的越好只会越娇柔易碎。
天竺葵该是拥有野蛮生命力的花朵,还是温室里的花朵?九尾之乱那一夜他被她勇敢无畏的背影所吸引,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那天在陵园看到的小葵,讲诉着痛苦过去的脆弱可怜的小女孩,让他心软了,他知道自己无法狠下心逼迫她面对她恐惧的事情,如果他能承担的更多,她是不是就能过得更开心一些?然而,自己同时又明白渡边老师是正确的,这几年他手把手教她忍体术,看到她飞速的成长,了解她的天赋,也欣喜于同龄人中有人能跟得上自己,这种彼此追逐、互相见证进步的过程让他喜悦,他清楚的知道她是可以与自己并肩而行,成为自己最可靠最信任的同伴的。
两种矛盾心态的拉扯下,他才决定拜托止水,以介绍朋友的名义,潜移默化的帮助她提高。
只要在瞬身之术上登峰造极,无论怎样的危险境遇,她都能全身而退,能在任何情况下护住自己也够了。但如果她能慢慢的接受改变,随着时间治愈内心创伤,也许会彻底成长起来。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勉强她。
妖狐
飞雷神之术作为S级忍术难度极高,自二代目发明以来,整个木叶只有到了四代目手上才再次发挥出其应有的效果,止水花了半个月才终于弄清楚其原理和术式,可他将此术传授给小葵的时候,她只花了两个月就基本掌握了,只是时空间的范围还没能熟练发挥到极致,可这种学习速度足让他瞠目结舌。
见证小葵通过术式苦无完成空间的瞬间移动时,止水终于发出感慨:“也许几年后,木叶就只有‘瞬身天竺葵’,而没人再谈‘瞬身止水’了,真不愧是四代目之女。”
即使是写轮眼也无法看清她瞬移的动作。
“还是你教的好。”鼬看着他。
“这如果是靠教就能学会的忍术,也不会几十年来只有四代目才完全掌握啊,她真的是天才。”
她当然是天才,没人比鼬更清楚这一点。
除此之外,这也是小葵第一次这么努力且自觉主动的学习忍术。
鼬看着她仍握着术式苦无思索着,就知道她的内心分明十分渴望能学会,如果止水教她的是其他的忍术,她根本不会如此在意,飞雷神之术毕竟意义非凡。
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小葵终于实现了她梦想中的生活。渡边老师不再逼她,鼬处处维护她,不用出村执行任务,不用面对敌人,生活安稳的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幸福和宁静。
在他们班三人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小葵就会回到一乐面馆帮工,现在的她个子长高了不少,站在水池前不用踩在小凳子上了,能干的工作也更多了。
“一乐叔叔,我明天想带鸣人在村里到处走一走,所以就不能来这里了,想跟您请个假。”
“小葵啊,你都不收工资,怎么还用上‘请假’了呢?你和你弟弟好好玩就是了!”一乐大叔无奈的跟她说道。
成为下忍后的任务报酬已经足够覆盖她的日常开销,依旧会在其他人外出执行任务,而她留在村内空闲的时候,跑来一乐拉面无偿帮忙干杂活,她知道她欠的恩情根本还不清,能做的只有这一点罢了。
过去,小葵总是把鸣人保护在家里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即使让他出门,也不过在家附近的区域走动。但是随着他逐渐长大,她深知需要带他出去看看外面世界,到处走一走,看看他的生活环境,感受新鲜的风景,对小孩子的身心发育都有好处,趁着她空闲的时间。
热闹的集市,鸣人作为幼童的好奇本能彻底被激发出来,走在村里的街道上,面对新鲜事物他惊喜的张大嘴巴,兴奋的蹦蹦跳跳,却不忘紧紧牵着她的手,她看着他的小小身影,突然觉得自己不仅仅只是姐姐,也仿佛是个小家长了。
“姐姐,我想要这个,可以吗?”来到水果摊前,鸣人被红灿灿的苹果吸引住了目光,在他眼里大概连食物和玩具都无法区分。
“当然可以呀。”刚好买点水果回去,看着都挺新鲜的呢。
小葵站在摊前挑拣出几个,却被店主一脸冷漠的往外赶:“这个不卖,你们走吧!”
干嘛呀?有生意不做?小葵一脸莫名其妙。不卖就不卖,又不是什么非买不可的东西!她懒得跟那人计较,拉着鸣人就走。
“姐姐,他怎么了?”
“不用管,鸣人,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莫名其妙的影响她的好心情。
再走了一会儿,鸣人又被玩具店挂在门口一面墙的稀奇古怪的面具吸引住了目光,面露开心的就要跳起来伸手拿,小葵微笑着替他取下,看他爱不释手的模样,就对从屋内出来的店主说:“你好,我要买这个。”
下一秒,她就看到一脸迎客微笑的店主中年男子在看到她们姐弟俩瞬间变了脸。
“不做你们生意,快滚!”
小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恶语惊得愣在原地。
“快从我的店里消失!”他恶狠狠的一把夺下鸣人手上的面具,又用力的扔到外面,滚落地面,鸣人被这力气推了一把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眼看着鸣人摔倒,小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起他,可鸣人好像已经被吓到似的,就往她怀里钻。
“妖狐小鬼,瘟神,晦气!”那人转身就拿出扫帚驱赶着她们。
“你叫我弟弟什么?!”
大声喧哗惹来了路人瞩目,慢慢的聚集在附近,众人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她气的浑身颤抖。
“你看那小孩脸上的须纹,他就是那个吧?”
“好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伤人。”
“几年前那次,我的房子就是被这个怪物毁的,我的兄长还受伤了!”
“离他远一点吧!”
……
众生相,众声喧哗,让人晕眩。
鸣人仿佛也听懂了这些声音,突然大哭起来,而小葵当场血气上涌,怒火攻心,再也无法忍受,大喊一句:“闭嘴!都给我闭嘴!”
“他是个怪物!你不要命,我还要!”店主仍旧指着鸣人骂,根本不顾小葵已经濒临爆发的怒气,毕竟在他看来,也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罢了。
但是下一秒,一枚手里剑以迅疾地速度向他射来,堪堪擦过他的头皮,钉入他身后的墙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说,闭嘴,听不懂吗?”看似柔弱的小女孩此刻却露出冰冷至极的眼神,她收回手掌,但是已经结束的动作仍旧吓得那人止不住的颤抖。
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她腰间悬有木叶护额,那是忍者的标志。
“你身为忍者怎么敢袭击村民?!我要去火影大人那里去投诉你!”
“去啊,我等着,”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她再环视已经鸦雀无声的围观的路人,“都给我听清楚,我的弟弟不是怪物,要是再让我听到任何侮辱性的词汇,我不介意让手里剑见见血……”
一个年纪尚小看似可爱无害的小女孩,此时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又说着如此可怕的恐吓句子,周围所有人都被吓得屏住呼吸。
害怕的又何止是路人,怀里瑟瑟发抖的鸣人也在惊恐于如此陌生的天竺葵,他温柔爱笑的姐姐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陌生的让人害怕。
“姐姐……”
鸣人害怕的呼喊让小葵从丧失理智的愤怒中抽离出来。
她吓到他了。
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又扬起那最常见的笑容对着他,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事了,姐姐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鸣人看到她重新露出笑容才安心,点点头,又牵起她的手。
两人从噤若寒蝉的路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离开,留给众人的是她挺直腰板的背影,仍旧保持着刚刚那副威慑性十足的气势。
然而,街角处那黑色的人影出现在视野,对上他担忧的目光,仿佛瞬间就瓦解了她所有强硬的伪装,只余下脆弱动摇的本质。
她咬咬牙,拉着鸣人就匆匆离开,几乎可以说是从他身边逃走。
飞速赶回到家里,小葵的身体还在应激的微颤,桌子上被放置了一些物资,是在她和鸣人离开的这段时间新添置的,过去也是这样,都会时不时的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猜也猜得到都是村里送来的救济食物,但是此刻,她只觉得刺眼的要命。想到刚刚村民对鸣人的面孔,她只觉得气血翻涌,险些就要把那一大纸袋的东西扔出窗外。拳头松了又紧,紧后又松,反复几次后才冷静下来,把一大包东西塞进冰箱。
鸣人看着她做完这一切,背对着自己扶着冰箱门沉默了半晌的背影。
良久,小葵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温声说道:“鸣人,以后没事就不要往外跑了,外面有很多坏人的,就在家附近玩好吗?”
他乖巧的点点头。
随着夜色渐深,她照顾鸣人吃饱洗漱上床睡觉后,才停下来忙碌的动作,坐在椅子上望向窗户的位置发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翻出窗外。
鼬正靠在外面的墙上,垂首静默。
屋顶上,视野极为开阔,夜色朦胧,月色皎洁,他们俩并排坐着,却都各怀心思没能欣赏这美丽的夜景。
小葵抱着膝盖,瑟缩一团,在如此宁静温柔的氛围中,她软弱的一面开始无限的放大,她甚至不敢去看鼬,低声道歉道:“对不起,鼬,我让你失望了。”
鼬看着她:“为什么会失望呢?”
“身为忍者,却把武器对准村里普通人。”
他教她的忍具,她却用来伤人。
“可是弟弟更重要不是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她惊讶的回望他,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包容,她嘴唇颤抖着,激动的声量都提高了:“我没想瞒你,鼬,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他的,什么九尾妖狐,什么危险的人柱力,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弟弟!”
小葵早就告诉过鼬关于自己和鸣人与四代目的关系,但是唯独没有说九尾封印的事情,因为她那时根本不懂,她只知道玖辛奈也是人柱力,可在她看来和普通人没两样,因此丝毫不在意,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了那些村民的态度,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弟弟在村里的处境。
“小葵,你先冷静下来。”他安抚情绪激动的她。
“我不理解,鼬,”她快要哭出来,“为什么身为人柱力就要被歧视?即使是人柱力,也是个人啊,不是尾兽本身!为什么他们都用那样的目光看他?”
一想到那些人的眼神,她就要窒息了。
“村民们只是对九尾力量的本能恐惧,他们根本分不清人柱力和尾兽的区别的。”
“那木叶高层呢?他们做了什么?我弟弟现在的待遇他们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人柱力在各村的待遇都不算好,我听长辈们说木叶以前的人柱力都是会被看管□□起来的,也许你弟弟如今的自由行动已经是高层做了一定妥协了。”
小葵一怔,不敢相信。
长久的沉默。
“那我应该感恩是吗?说到底,我弟弟做错了什么?”
“他当然什么都没有做错。”
“村民因为无知所以无罪,高层让我们行动自由所以也不能怪罪,那我要怪谁?怪把亲生儿子当作容器封印九尾而自己一走了之的狠心父亲吗?!”
鼬看着她咬着下唇,剧烈的喘息,死死的捏住衣角的激动到难以控制的情绪,叹了口气。
“那你恨他吗?你恨四代目吗?”
她眸光一动,沉默半晌。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了的时候,却听见那苦笑的声腔:“我怎么会恨他?我的每一句埋怨,都是在说我好想他……”
中忍考试(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天地间只有突然的刮起的风,禽鸟四散,就在鼬和止水同时开启写轮眼的那瞬间。
在一旁观战的小葵,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幻术就是假象的对决,观战的她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对战双方才能感受得到。拥有写轮眼瞳术的宇智波族人又往往是最擅长幻术的,因此,鼬和止水私下演习时也是最常比拼幻术。
她也好想参与进去啊,小葵看的干着急,可是她对幻术一窍不通,明明其他忍术什么的都能很轻易上手学会,偏偏幻术学不明白,最基础的都学不会,学不会也解不开,幻术就像她的死穴似的,这两位宇智波精英幻术大师都对此无能为力。
片刻,风静云止。
“怎么样,这次还是我赢了吧?”
“啊,我输了。”
“不,才没输呢,平局平局!”
鼬看着跑到身边的她一脸较真的表情,失笑道:“小葵,是我输了。”
止水也调侃道:“小葵,你这属实有点太偏心了呀。”
“在旁边观战的我才是裁判,我没看出胜负,那就是平局!”她仍旧嘟囔着,“鼬是我的老师,怎么能轻易输掉呢。”
转眼间,止水就来到她面前,用食指轻戳她的额间:“你这小丫头,忘记飞雷神之术是谁教你的了吗?难道我不是你半个老师吗?”
“你那么忙,那么久了也没见教我其他的呀,就一个招数可休想骗我叫老师呢!”她仰着脸,笑道。
“瞧你说的,我教其他的,你会认真学吗?就只是不想叫我老师对吧?”止水好笑的看着她对着自己做鬼脸。
“好了,你们俩!”鼬制止两人幼稚的对话,一脸无可奈何。
三人坐在一旁休息的时候。
止水望向鼬,开口说道:“今天幻术切磋后,我更确信了,鼬,你现在实力无疑已是上忍级别了,不止宇智波族内,就算是整个木叶,年轻一代中你也是佼佼者。”
“你才是宇智波的最强者,止水。”
“你的父亲也对你很期待吧,宇智波一族未来的希望。”
本来没什么反应的鼬在听到止水这句话时才微微怔愣住了,而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小葵捕捉到了他的表情。
渡边班集合时间。
“今年的中忍考试又要来了,你们这次想不想报名?”渡边老师照例给他的三个学生洗脑,“比你们还晚一届毕业的学生都有通过半年前中忍考试的,明明最强的在我们班呀,不是吗?”
谁都知道说的是鼬。
林原偷偷观察他,见他表情仍旧没什么反应。
渡边真是郁闷,旁敲侧击的劝说他很多次了,明明以他的实力早早就可以通过中忍考试,却偏偏一直都不松口,至今仍干着下忍的工作,他作为木叶的担当上忍,为自己消耗木叶的人才感到痛苦。
“渡边老师,那就让鼬去参加考试吧。”
没想到是小葵主动的开了口。
鼬惊讶的望着她:“小葵,中忍考试需要小队三个人一起报名的。”
她展颜一笑:“那我也报名。”
被村里高层和宇智波一族寄予厚望的宇智波鼬明明远超中忍实力却一直不报名参加中忍考试,她知道,是因为自己。
因为她不喜欢,因为他不想勉强她。
这两年来守护着她的安宁,陪着她做着没什么营养的D级任务,说是浪费才能也好,他是心甘情愿。
这一切,小葵都知道,从忍者学校毕业开始,鼬就被木叶高层注视着,他是未来村里的人才,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希望,可是这几年他因为她而留守原地,停滞不前,止水说得对,他要肩负的东西很多,终究是要步入更高的地方的,她不能阻碍他的步伐。
“不要勉强自己。“
“我也是心甘情愿,“她对上他的眼神,扬起笑容,随即望向林原,“林原你呢,你愿意报名吗?”
“我也要报名。”林原连忙回答。
“那请渡边老师给我们三张报名表吧!”她笑道。
这下可把渡边高兴坏了!这两年一副彻底摆烂没有事业心不求上进的天竺葵终于主动说要报名参加中忍考试了!她终于决定要努力一把了?以她的实力,也早就远超中忍水平了,她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天赋。
“好!好!好!”他赶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报名表,当场盯着看三人填好,生怕有人反悔,当然主要是小葵,激动的提前解散队伍兴冲冲地跑去交表了。
“渡边老师这么高兴的吗?“留下仨学生在原地望着他飞速离去的圆滚滚的身影目瞪口呆。
“我们要是没考过……渡边老师岂不是白高兴一场?“小葵抽搐着嘴角说道,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渡边崩溃的表情了。
“不,小葵你和鼬应该是没问题的,”林原摇头说道,“我这次应该就是陪跑,重在参与。”
跟他们两个比,自己的实力确实有点过于平庸了。
“先别泄气,现在都不知道会考什么。”鼬开口说道,他们三个毕竟都是第一次参加中忍考试,谁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通过或通不过。
但因此,鼬私下再一次给她恶补,体术、手里剑术和基础的她最擅长的火遁,临时抱佛脚,总归是有用的,他知道她的实力不弱,但致命的除了对幻术没有抵抗力外,就是每次使用忍术时查克拉提取量的不稳定。
光是豪火球之术每次使用的效果都不一样,有时是正常大小的火球,有时候滔天火浪会燃掉一整片森林,差点引发大面积自然灾害,甚至引起村里的注意。
这两年已经和止水想各种办法教她学会控制查克拉量了,可惜收效甚微,就好像是天生的缺陷一样。
虽说她已经掌握了飞雷神之术和基础瞬身术,但毕竟都只是辅助类技能,火遁是她唯一学会的终结对战类忍术,每次大小不一的火球就像开盲盒一样,而中忍考试大概率有近身对战,关键时刻忍术施放有误差是很危险的事情。
“小葵,如果有对战,你就多使用体术和手里剑,配合你的瞬身术,赢面还是很大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火遁。”中忍级别的忍者什么水平鼬大概心里也有数,光用体术和忍具,她的赢面也很大,只要不碰上个别高手。
她点点头,听明白了。
中忍考试的日子近了,木叶村这几天多了很多外族的年轻忍者,他们都带着各式各样的护额,外型也是……嗯,奇奇怪怪,在街道上碰到的时候,他们看向小葵腰间悬着的木叶护额时,表情是十足的攻击意味。
渡边老师给他们三个解释,中忍考试是由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创立的考试制度,意在选拔人才,同盟国一同举行,这既是为了加强同盟国之间的友谊,但同时也是各同盟国之间的一种联合汇演,用来考察各国的阶段性实力,因为青年忍者就是国家的未来。
“所以这几天木叶会涌进各国各忍者村的忍者,他们都是来参加这场考试的,他们精通各种忍术甚至一些秘术,有些甚至作为老师的我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不需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有哪些忍村呀?”小葵忙问道,虽说问了她也不知道。
“小葵,以前忍者学校学过的,”林原提醒道,“火之国的同盟国下面的忍村,包括砂忍村、雨影村、草忍村和泷忍村。”
渡边点点头,对他基础知识的扎实程度很满意,但是提醒道:“也不全对,这次稍有不一样,因为雷之国云影村的忍者也会来参加。”
小葵眨眨眼,说实话她对这些国家和村子是完全分不清楚的。
“本来像这些大国都会各自举办单独的中忍考试,这届确实比较特殊,也因此难度更大一点。”
啊?这……
看着林原和小葵的表情变了,渡边立马安慰道:“没事的,云影村派来的也不过是下忍,跟你们同一水平,怕啥呢?”
身为老师的他是不能提前透露考试内容的,但他对三个学生有十足的信心。鼬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这场考试一骑绝尘的存在,小葵如今的瞬身之术也有相当造诣,从他看来,都基本远超平均中忍水平了,他很有信心,而林原除了查克拉控制上有着天赋异禀的精细控制才能,和卓越的感应能力,实际一对一对战并不占优势,虽然有些对不起林原,但他的确只能祈祷他能顺利苟到第三轮团体战,被鼬一起带飞。
而中忍考试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被渡边亲自送入考试教学楼的三人,脸上的表情还没有他们的老师紧张,更多是好奇,因为压根不知道考什么。
“就送你们到这里了,给我好好考,知道吗?”
其他下忍考生都纷纷向他们四人投来视线。
“老师你就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小葵喊道,其实心里觉得丢人,哪有指导老师会直接送考生到考场门口的?又不是三岁小孩。
进考场前,鼬给她怀里塞了一个水杯。
“我不渴呀,鼬,要水杯干什么?”
鼬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等下有什么问题就看一下水杯。”
哈?
小葵一脸疑惑,拿起水杯左看右看,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玻璃杯呀,就算考场上有啥问题,这杯子能有什么用啊?
可是还没等她继续问,就被监考老师都推搡进教室里了。
偌大的阶梯教室,密密麻麻的考生按已经被随机分配好了的位置。凶神恶煞的各路人马齐聚一堂,哪怕在这届考生中,她和鼬的年纪也是最小的,因此很受瞩目,但幸好他们俩都不是会关注别人的人,因此各种情绪的视线对他们并无影响。各自找位置坐好,小葵坐在第二排,鼬坐在她后三排的斜角位置,林原坐在最角落,说是随机,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同一个班的学生分开。
等到考场鸦雀无声的时候,考官才郑重发言道:“那么,现在开始中忍选拔第一场考试,分发笔试试卷。”
笔试?
考什么?忍者常识?忍者心得?小葵人傻了,在忍者学校都认真没学过呢,毕业之后更是碰都没碰这些东西,现在中忍考试居然还要考吗?
转眼间,教师走道两侧已经坐了十个监考员了,每个考生都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在第一场考试中,有几个非常重要的规则,首先,你们所有人都有基础分10分,笔试共10题,每题一分,错一道就减一分,本场考试采取减分形式,规则二,是否合格,是按照小队三人的成绩合计分数来计算的,在考试中作弊以及类似作弊的行为,一旦被监考员的发现……”
好了,后面的小葵也不用听了,她抱着头已经开始痛苦了,笔试……考啥都不会,作弊?她也没带教材参考书来呀!
“……然后,要是小队中有一人得了零分,小队全员就被判定为不合格。”
两眼一黑。
完蛋了,鼬和林原基础扎实,什么题目肯定都能做对,可她是真真正正的吊车尾……不是吧?第一场考试她就会拖他们两个下水吗?
就在她咬着笔杆无声哀嚎的时候,试卷已经分发到她手上了,果然是十个题目,明明都是认得的字组成的,怎么放在一起她就看不懂了呢?从第一题看到最后一题,又从最后一题看到第一题,来回扫视,竟没有一题能下笔。
救命呐!她又要抱着脑袋陷入痛苦的深渊了。
左右两侧十个监考员盯着,她想偷看别人试卷也没办法,而且要是被抓到,自己丢人就不说了,还会连累林原和鼬失去考试资格,但是不作弊,就靠她自己,这破试卷是一题也做不出来,到时候零分还是会让他们俩不及格的。这是什么两难境遇啊!
就在她抱着脑袋陷入痛苦纠结的时候,突然眼睛瞥到桌子上自己右前方的水杯,这是鼬在进考场前交给她的……对了!鼬说过有什么问题就看一下水杯,那不就是现在吗?虽然她很相信他,但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水杯呀!
她盯着杯子,再怎么仔细瞧,也只能看到玻璃和水。
就在她决定放弃挣扎而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在水杯玻璃表面上看到了反射出的身后模糊的人影,以及一双清晰的红的发亮的眼睛。
就在对上的那一瞬间,
小葵两眼一黑。
这次是真真实实的两眼一黑。
中忍考试(下)
中忍考试笔试环节,比的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鼬早就看出来了这考察的根本不是做题解题能力,而是情报搜集能力,换言之,就是看他们怎么能从监考员的眼皮子底下作弊成功。
他和林原不需要作弊也能通过笔试,但是小葵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在考场的另一边房间偷偷观察里面情况的三代目猿飞日斩瞧见了小葵抱头无声哀嚎的样子,他忙里偷闲抽出时间来看这小小的中忍笔试,自然是为了她,听到渡边跟他汇报这丫头终于愿意参加考试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跑过来看看,直到看见了鼬开启写轮眼,而她双眼失神的后一秒猛然奋笔疾书起来,成为无情的答题机器……
这孩子帮人作弊的方法都这么与众不同,真是有意思。
交给他果然没错。
自己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火影办公室,猿飞日斩听着监考人员向他汇报第一轮通过和淘汰的学员名单,四班当然全员通过,满意的点点头。
汇报结束,就在监考负责人离开后的数秒后,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带着狐狸面具身姿挺拔的高个青年走了进来,随意懒散的灰白短发,面具下是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
“三代目。”
“卡卡西呀,你来的正好。”猿飞日斩仍旧延续着好心情,在看到来人的那瞬间眼底笑意更甚。
这个青年正是刚回村就赶来向他汇报工作的卡卡西,转眼五年过去了,在暗部的他,也从少年成长为稳重可靠的青年男子,只是依旧沉默,那双眼睛也没有任何情绪和生气。
猿飞日斩此时并不急着要让他汇报,而是迫不及待的将一更重要的消息告知于他:“你知道吗?那孩子来参加中忍考试了。”
那孩子?
卡卡西一怔,面具下,眸光闪烁。
不需要进一步解释也知道说的是谁。
好几年没有再见面,却能轻易就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
“就在刚刚,小葵已经通过第一轮考试了。”
恍惚间回忆涌上心头。
几年前,他曾去见过她几次,不敢现身,只能在暗处偷偷注视着她。一次看见她在一乐面馆外无人注意时偷偷抹眼泪,那一刻心痛到麻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为自己和她的天堑之隔,他再也不敢来了,他害怕看到她流泪的场景。他无法抹平她心中的创伤,他拯救不了她。
所以这几年他忙于暗部工作,从她的世界消失,村里村外两处奔波,在刀山火海,人心诡谲的危险境遇中找寻自己的位置,将自己完全化作一个麻木无情的工具,强迫自己忘掉,强迫自己放下,强迫自己彻底的转身离开。
他忘掉了吗?他放下了吗?
只是听到三代目提及“那孩子”的时候,他就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胸膛里那颗枯寂死去的心好似再次复活。
只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名字。
“第二轮考试就在明天,卡卡西,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就替我跑一趟吧。”
原来你也走上了忍者之路,那……
室内训练场汇集着乌泱泱一群人,第一轮通过笔试的有三十多人,淘汰率三成,现场随机分配对手进行了1v1对决,这一轮淘汰率高达五成,四班三人站在角落的位置,安静听候考官安排。
如果说上一轮笔试是靠着鼬的写轮眼施加幻术让她作弊通过,那么这一轮可就纯靠自己了。比赛规则等于没有,双方实战,直到一方死去或者倒下,或者有人认输,方决出胜负。
不论生死吗?这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呀。
“大家都不要勉强,如果遇到无论如何都赢不下来的对手就认输,保命优先。”
不用鼬提醒,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谁要为一场破考试丢掉性命呀?
不过在林原看来,鼬的话仿佛是在对他讲的。他的实战能力真的突破这一轮吗?结果没想到第一场对战就轮到了他。
“加油,林原!”小葵和鼬都在为他加油。
林原咬咬牙坚持上了,对手是来自雨影村的下忍,个头体型与他一般,但精通各种水遁,绚烂的忍术他此前都未曾见过,因而招架不住,遗憾落败。
涌上心头的挫败感让林原都不敢抬头,灰心丧气的默默回到观战区,而小葵却对着他笑道:“没事的,林原,这次就当涨涨经验了,下次来一定能考过!”
“嗯,我下次会加油的。”他从没见过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接下来的比赛,小葵和鼬一直在观察着各村忍者的忍术,大致看出了基本的水平。还是很有机会的,小葵心想。
随后,鼬的名字被念到,木叶的下忍考生们和在旁观战的监考人员都纷纷瞩目于他,小葵看着大家的反应,就知道所有人都在默默期待有着天才之名的他的表现。
没有任何意外的,甚至都没开启写轮眼,也没有用上最强的幻术,鼬只用手里剑和配合使用的火遁·凤仙火之术就轻松打赢了对手。
太轻松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最后一场,天竺葵对伊织一。”
看了全程的比赛,她站都站累了,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加油,小葵!”
“相信自己,好好打,我们一起进第三轮。”
她对着两位同伴自信一笑,随即,一个翻身跳跃,从二楼观战走廊稳稳地落在场地中央。
还算帅气地出场吧?小葵暗自得意。
作为压轴比赛的选手,又是这场考试里年纪最小的,自然是引人瞩目的。
但是她却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本能的抬头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什么,可要找什么呢?她不知道也说不上来,真是奇怪的感觉。而且这个场地除了考生就是监考的老师,并没有别的人。
自己该不会是紧张到出现幻觉了吧?
“你在看什么?你的对手是我。”一个背着大刀的少年来到她对面,冷着脸提醒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竟然把对手都给忘了。
少年比她高出一个头,大约跟林原差不多年纪,小麦色皮肤跟她白到透明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反差,深邃疏朗的五官可以称之为英俊,尤其是眼睛非常清亮,精瘦的肌肉外露又显示出十足的力量感,额头上带着其他忍村的护额,小葵认不出来。不过他一脸冷漠,看着也是人狠话不多的性格。
到最后一场了,不管是观战的还是实战的,都或多或少有些疲惫了,又因为最后两个人从外形上看实在差距巨大,都为小葵捏了一把汗,只有鼬对小葵仍有信心。
小葵习惯先用手里剑远距离攻击探探对手实力深浅,她同样也会鼬的以飞射出去的手里剑互相撞击以击中死角的精妙手里剑术,一般而言光是这招就能打的敌人猝不及防了,但是对手似乎动态视力极佳,抽出他那把等身高的大刀,只一挥就将手里剑全部打落。
看来近战是免不了了。
她掏出苦无,迅速的跑动,肉眼不可见的攻击速度,却依旧被那少年挡下,而且他力气大得多,大刀撞上她的苦无,直接把她击飞三米远,幸好她落地平稳,没有摔倒。
这一刻她意识到了,对面这个少年跟其他对手实力完全不同。
不多时,他的反攻就开始了,挥舞着长刀就向她砍来,她轻轻一跃,就跳到他的身后,完美躲过。随后兵器再碰撞,金属摩擦刺耳的声音不绝于缕。小葵的手已经被震得一阵阵的发麻,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先把他的刀打掉。
随后再一次扔出一柄苦无,身体也随之跑动,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所以只偏过头躲开苦无,仍旧扬着刀向她挥来,而就在擦脸而过的那瞬间,她突然就瞬身而至半空中握住画有术式的苦无,一只手锁住他的脖颈,并一脚重重地从下而上踹向他的手腕,长刀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几圈深深嵌入地板中。
林原惊呆了:“这是什么忍术?怎么一瞬间小葵就飞到那里了?”
震惊的又何止林原,在场的有点资历的木叶上忍们,见此景,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出“黄色闪光”的身影。
“这是飞雷神之术。”鼬噙着笑意回答。
已经能把飞雷神之术完美应用到实战中,她的战斗思维也一直在进步。
不过比赛并没有就此结束,打掉长刀后的小葵原本打算用苦无横在他的脖子上逼他认输,却没想到反被抓住手臂,随着一股巨大的力气,自己就被扔到了半空中,还未等反应,他就以更快的速度从上而下,查克拉实体化覆盖的双拳就朝她砸去,幸好她在危急关头侧身一躲,只被打到了左臂,但也因此她重重的倒在摔倒在地。
没想到他体术更强,真要命!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酷,查克拉实体化后附着在双手上呈现出淡蓝色,小葵摸着疼的都没有知觉的左臂,心里真是叫苦不迭。
要是被那拳头砸到脑袋,不是要当场脑袋开花?
不过也没有时间让她为自己的不幸默哀,因为那人已经彻底放弃武器,而就选择用拳头对付她了,转眼间又向她跑来。
虽然他动态视力不错,但他本身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小葵迅速起身跳开,但因为左臂受伤影响身体平衡而被他转身一脚踢在背上,又扑通倒地。
“嘶!好痛!”疼的她都忍不住龇牙咧嘴了。
“鼬,小葵已经打不过了,要不让她认输吧?”林原看着她接连近身攻击但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却见鼬虽有担忧但依旧冷静的摇摇头。
还没到那个时候。
“你认输吧。”
嘴角溢出鲜血的小葵看着面前的少年,却仍能笑得出来。
下一秒,他耳边就传来她压低的笑声:“我还没输呢!”
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的?他竟然毫无察觉,而令他最震惊的莫过于一条细细的锁链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挣脱不开。
“什么?”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就突然瞬身到他的身后,在谁也没看到的瞬间就用锁链将他束缚住。
围观的考生和监考老师们也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还没完。
小葵迅速的跳到半空中,单手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被绳索束缚住的人成为无法动弹的定点靶子,等她释放火球,这场对决就将真正画下句号了。
在火球即将喷出的那瞬间,她却不知为何没有释放出来,而是强行将那团呼之欲出的火球给咽了下去,后座力过猛让她在半空中眩晕了片刻,而直直的坠落下来。
“小葵!”林原惊呼,但是比他的呼喊更快的是鼬翻身跳下去接住坠落的她的身影。
“咳咳,咳咳,咳咳……”那灼热的温度烫的她喉咙巨痛,呼吸都疼,但偏偏止不住的咳嗽,每一次都像被刀割一般。
她睁开眼的时候,是鼬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张嘴想对他说什么,没想到喉咙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你是控制不住查克拉量怕闹出人命。”
她连忙点点头,鼬果然看出来了。她在近身攻击的时候在对手的肩膀上施了飞雷神的术式,等的就是那一刻的绝杀,瞬移过去了,也用锁链捆绑住了,本来最后正常释放豪火球就赢定了,多么精妙的战术!但刚刚自己被揍得气血翻涌下,体内的查克拉已控制不住,所以在提炼火球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提取量已经完全失控了,让她想起那次烧掉一整片森林的庞大火焰,要是刚刚真喷出来,整个考场都会被波及,那人又躲避不开,搞不好直接要被烧死……
这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她才不要闹出人命。
“无关考生请不要下场,另外天竺葵你还能战斗吗?”考官走到两人面前,问道。
她现在喉咙痛的要死,呼吸都难受,还怎么战斗呀?
鼬搂着她,向考官道歉:“抱歉,这场比赛她弃权了。”
她连忙点头无声附和。
此时,挣脱锁链束缚的少年被同伴兴奋的围在中心庆祝。
“阿一,恭喜你赢了!”
“不愧是我们这一届最强的阿一!”
但少年没有丝毫的开心,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刚刚分明已经要落败了,虽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最后一刻收手,这让他此刻心情十分复杂,冷漠的眼神也因此瓦解。
鼬扶着她起身的时候,少年也来到两人面前,他看着还在咳嗽一脸痛苦的小葵,神情莫名。
“天竺葵是吗?我记住你了,我是云隐村的伊织一,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哈?
小葵莫名其妙,是她输了比赛呀,记住她干什么?她想张嘴说不用了,却忘了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倒是因为急着要说话而咳得更狠了。
痛死了,痛死了!
“好了好了,别勉强了,我们走吧。”鼬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林原也下来了,两人扶着她下场休息。
名为伊织一的少年仍旧在原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与此同时,一直在楼上圆柱后隐蔽着的人影彻底隐入黑暗。
再见,四班
中忍考试第三轮名单只剩下十个左右的考生,因为喉咙被烫伤小葵并没有前去观赛,而是独自前往医院接受治疗,相对应的是渡边老师和林原去现场为他加油。
第一次参加的雷之国风隐村的大名也来了不少,木叶对此比赛也格外重视,还搞了个声势浩大的中忍决赛擂台,虽然这一届木叶剩到第三轮的下忍并不多。
听说第三轮是这几年赛制最为变态的一次,以小队为一个单位的对抗赛,也就是无论第一轮第二轮淘汰了几个队友,第三轮哪怕只剩下一个人,都得代表一个小队去比赛,而对手很有可能是满编队。
而鼬打的还真就是满编队。
当时小葵刚刚从医院出来,就打算前往现场接着看比赛,结果就碰到了匆匆跑来医院的林原,气喘吁吁的跟她说:“不用去了,小葵,鼬已经比完了。”
准确来说,是刚刚看完鼬的比赛他就马不停蹄的跑来医院找她,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那一场对决的场景,剩下的他也没看,因为他知道小葵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
结果呢?小葵说不了话,只能对他眨眨眼睛,示意他赶紧告知结果。
“鼬赢了!小葵,鼬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压着三个人打!太强了!”回想起刚刚那一幕的对决,林原就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同样是下忍段位,为什么鼬可以轻松碾压云隐村三个人?那场对决中他绚烂的忍体幻术用自己苍白的言语根本形容不出来,只能反复感叹,反复赞美。
太好啦!小葵激动的想尖叫却又怕扯着涂好药膏的伤口,只能用笑容和眼神表达她兴奋的情绪。
鼬有多强,她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呀,就算林原形容不出来,她也能想象的出来。
过去几年,她没有哪一天不在感受着他的优秀实力。
第三轮考试结束,鼬终于可以离开,马不停蹄前往医院,小葵和林原都在,而小葵一看到他就猛扑进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呜呜呜呜的声音,是她现在能表达出的全部:恭喜!恭喜你,鼬!
她永远会比自己更高兴。
鼬抱着她,嘴角情不自禁弯起浅浅弧度。
“恭喜你,鼬,应该是已经十拿九稳了。”
他对上林原的目光,还不忘谦虚道:“最后的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渡边老师说中忍评判并不是按照比赛胜负来决定的。”
最后的结果,是由渡边老师通知给他们的。比赛中以一敌三,不仅展现他卓越的忍体术和手里剑术,还在各国政治高层面前第一次展示他写轮眼的威力,他突出表现让他没有任何意外的顺利通过考试,然而更惊讶的是要数在所有大名和上忍记名投票下,成为这届唯一一个通过中忍考试的人。
任何人在宇智波面前都显得不够强大。
虽然最后结果跟他预想的仍有点差距,林原和小葵都倒在了第二轮,导致只有鼬一个人通过考试,但最少也有一个人是不是?还是唯一的那一个。渡边心想,起码证明了他的班真的很强。
“你们也不用太泄气,这次有大国的参与,难度确实比以往要高,你们俩平时好好练习,争取下次一次考过。”
“是,老师,我会努力的。”林原乖乖应答,这次的中忍考试让他清楚知道了跟同辈忍者的差距,也更明确了努力的方向。
而小葵但笑不语。
她肯定是不会再考了,第一轮笔试要不是靠鼬的写轮眼帮作弊,她根本过不了,现在鼬已经通过了,下次该找谁帮她作弊?算了吧。再说她原本参加考试的目的也就只是想让鼬顺利成为中忍罢了,但成为中忍可不是她的目标,安于现状已经很好很好了。
还是林原更乖巧听话,渡边瞧着小葵那一脸敷衍的笑,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在心里叹气。
“别笑啦!”小葵翻了个白眼,不悦的低喊,但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少女配上巫婆音,因此更好笑了。
止水捧腹大笑起来,她则郁闷的要死。
“好了,止水,别笑小葵了,她脸皮薄。”鼬拍了拍止水的手臂,无奈的提醒道。
虽然鼬已经跟止水说过中忍考试的事情,但止水依旧觉得很好笑,受伤什么的虽然在所难免,但伤在喉咙他可真是第一次听说,尤其还是自己伤着自己就更好笑了。
“你知道吗,小葵,这是我几年第一次听说有人宁愿自己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赢比赛的,而且……你现在这声音真的巨好笑!”
小葵真是要郁闷死了。
几天前还是哑巴,现在好一点了变巫婆了。声带受损几天过去,目前还没恢复完全,这几天她在家里甚至不敢跟鸣人说话,面对鸣人的困惑表情,她只能对着他傻笑。
“起码证明了她的能力已经超过中忍了,尤其对战的还是云隐村新生代里的最强者。”鼬当时观战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那个名为伊织一的少年应该是这一届的佼佼者,后来在第三轮比赛时听渡边说起过他,原来他竟然还是现任雷影的弟子,因此那一场对决可谓是含金量十足。
“那是当然,小葵的训练对象可是我们俩,她的实力如何,我当然清楚,” 没教她飞雷神之术以前,她就已经超过了木叶的中忍平均实力了,更何况是现在,止水看向一脸郁闷的她,故意问道,“小葵,你之后还考吗?”
果不其然见她皱起眉撅起嘴,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拒绝。
止水没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考也没关系,现在的自己能够为她遮风挡雨。鼬看着她,心里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止水笑够了,终于收住笑声,对鼬说道:“你这次在中忍考试尤其是第三轮的表现可以说是在各大忍村的高层面前都大出风头了,我相信,不管是宇智波族内还是木叶的高层,都会注意到你。”
无与伦比的优秀,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就是会被所有人所瞩目。
“虽然年纪还小,但你自由时间已经不多了。”
止水的意思,两个人都明白。木叶选拔人才从不拘泥于年龄,成为中忍意味着可以独立执行任务,也意味着可以作为正式的忍者而被高层挑选。其实通过中忍考试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而是在这么多大国的忍者中,他还能以一种超群的实力脱颖而出,这就是他不一样的地方。
迟早会被抽调走。
鼬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小葵静静地看着他。
木叶高层给了他一年的考察时间。
这一年时间,鼬作为第四班里唯一一名中忍,基本和渡边平摊了高难度的任务。林原也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在渡边的建议下,在任务和日常演习之余,参加了木叶医疗班的实习活动,只有小葵没有变化,依旧跟找猫做农活照顾小孩等D级任务为伴。
直到某一天,渡边老师再一次集结第四班时,向他们三个告知了一个消息,或者说一个决定,他看着三个孩子,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亲切表情:“我就要离开木叶了,从今往后不能再担任你们的指导老师了。”
这消息太过于突然,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啊?”
“为什么呀?”
“老师你要去哪里呀?”
“别担心,只是换个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大名看上我的才能推荐我去火之国其他村子任职,我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更适合我吧,就同意了。”他依旧语气轻松的说道。
“这也太突然了吧,老师!”
“一般担当上忍本也不会陪同指导学生很久的,而我们在一起也已经有四年了吧,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呀。”看着三个孩子,渡边心里也在难受,也在不舍,但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无需回头,不会改变。
三人心里分明知道这件事必有原因,但渡边并未打算告诉他们。
“大家不要这个表情,”渡边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已经成长很多了,作为老师看的一清二楚,真的非常欣慰。林原你志在医疗忍术的钻研,我很欣赏也很支持你,只可惜并非我所擅长,所以帮不了你很多,现在你在医疗班进行实习工作,我相信未来的你会有更大的成就。”
“老师,我……我会努力的。”
“鼬,作为你的老师我感到很惭愧,你是宇智波的天才,在你开启写轮眼后更是没有办法直接辅导你,我知道你几乎都靠自己的能力去学习提高,但看到你如今的成长,我依然很骄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是木叶不可或缺的人才,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谢谢你,渡边老师。”
“而且我还听三代目说了,你马上就会被调走,你也知晓了对吧?真的祝贺你,鼬。”渡边对他眨眨眼,而他的表情果然是已经提前收到风声了。
“还有你,小葵,你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但老实说我对你要求一直很严格,虽然‘为了你好’这种话已经是陈词滥调惹人生厌,但……不管怎么说,我对你很有信心,也对你的未来依旧期待。”
这种离别赠言让她心里泛起酸涩,小葵心里很清楚,她让他失望了。
“你们三个都是很优秀的孩子,我为曾任你们的指导老师而感到骄傲,也不用为分别难过,若有缘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鼬这时候开了口:“老师你什么时候走?我想我们三个应该一起去送送你。”
“鼬说的对,我们一起去。”林原也跟腔道。
“不必了,你们也忙,不用都来,小葵一个人送我离村就好,我刚好有些事情想跟她单独聊聊。”
鼬和林原同时望向她,而她看着渡边微笑的表情,大概,她也能猜到一点点。
渡边离开那天,如他所愿,只有小葵一人前去送他,一路晚霞相伴,云霞绮丽,两人沉默的走到村口的位置。
“好了,就送我到这儿吧。”渡边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小葵。
而小葵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老师,你离开木叶是不是因为我?我不争气,又不听话,还总惹你生气……”
“别瞎猜,”渡边哭笑不得,伸手摸着她的头顶,安抚她道,“我离开木叶只是想找另一条可能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她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她,不想她有心理负担。
如果说真有他们的原因的话,那也只是因为他预感到了这个队里每个人的“人各有志”吧,“人各有志”就会“分道扬镳”,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鼬已经被木叶高层预定走了,他一走,小葵的心也会跟着走,而林原也会逐渐倾向医院工作。渡边明白,他已经帮不了自己的学生更多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放手。
“老师……”
“但我的确有话想在最后告诉你,小葵,我其实放心不下你,”渡边打断她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念头,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这几年鼬把你保护的很好,我相信他也把这个当成是他的责任,但我依旧认为,那不该是你应该要走的路。”
即便人各有志,即使他也明白有些事不该强求。
“我知道你现在的性格也许跟过去的某些经历有关,你不说,三代目和鼬也并不曾告诉我,但在我看来,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不该躲在别人的身后,而应该独立的去面对一切,人总归要长大,我也相信你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在他担当指导上忍的这些年来,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两个学生,宇智波鼬和天竺葵,当他以一种为木叶的未来而负责的心态去培养这两个人的时候,都分别遇到了挫折,鼬是自己天赋卓越可以自学成才,而且家族血继限界作为真正力量来源他帮不上忙,而小葵仿佛是有着心理障碍,他这几年也丝毫改变不了,在一年以前的中忍考试后又恢复到原有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面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小葵和鼬,他的无力感被逐渐放大。
“即使抛开你的天赋不谈,只是作为一个健全的人格,我也希望你能更坚强更强大,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只会使你更加痛苦。”
小葵严肃的听着,但是长久的不发一言。她知道老师是为了她好,可是即使在这种离别之际,她也没有办法对他的期待有所回应,做出承诺。
现在的她做不到。
渡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虽然听进去了,但并没有全然接受。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想着:也许你现在不懂,但总有一天你会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明白我的意思。
但又觉得那样对她来说太过于残忍。
罢了,小葵,希望你永远不懂吧。
他对她笑道:“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赶路了。”
说罢,渡边先行转身离开,只留给小葵一个潇洒的背影。
眼看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
“谢谢你,渡边老师!非常感谢你这几年的照顾!!”小葵突然大声喊道。
他听到了,但是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向他的学生作别。
再见了,第四班。
暗部重逢
就如同那天渡边老师提到的,木叶高层注意到了鼬,已经迫不及待把他调到中央司令部任职。虽然小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并没有料到调去的部门竟然会是那个地方。
“调去暗部?”
“嗯,团藏大人推荐我过去,加入三代目直属的暗部,我的父亲也同意了。”
她知道鼬的能力迟早会被木叶委以重任,可为什么偏偏是暗部……
鼬见小葵一脸愁苦,暗部选拔的都是木叶的精英忍者,直属于火影,往往被认为是火影的心腹,他的父亲甚至以他加入暗部为荣,为什么她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你怎么了?”
“鼬,你知道暗部是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从事机密暗杀工作。”
“曾经的我并不知道,但即使不知道我也本能的不喜欢,后来在忍者学校和止水那里听说了一些,我确信,我很不喜欢那地方,也很不喜欢那工作。”
鼬看到,她的表情充满着无奈。
“暗部……你知道吗?我之前有个朋友就是在暗部工作,我能感觉到他每天的精神都很压抑,”她咬着唇,艰难的开口,“鼬,在那里工作,也会让你不开心的。”
她对于暗部的全部认知来自于卡卡西,冰冷到没有人情味的执行暗杀任务的工具,带上面具后连朋友都不能相认,加入暗部会让人异化的,她很确信,但她又该如何告诉他。
那瞬间,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幕,那是在很早以前,她曾求着让波风水门把卡卡西调出暗部。可那时,水门并没有立刻答应,即使他对她百依百顺。
“大叔,可他在暗部每天都不开心呀。”
“他不开心并不是因为在暗部,小葵,他……”
“我知道呀,但我也知道,在暗部的他是没有办法开心的,没有人照顾他,也没有人陪他聊天。”
“我知道你的担忧,小葵,但是卡卡西是木叶杰出的人才,而我现在也非常需要他的协助,所以短时间只能这样了。”
“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很可怜的。”
“……我答应你,小葵,再过两年,等木叶政局稳定,我再想办法把他调出来。”
当年她软磨硬泡终于让波风水门松了口,可是,这事却随着他的逝去而不了了之。
她终究还是没能让他从暗部解放,而现在,她同样对鼬进入暗部的事情无能为力。
“不用担心,小葵,这只是一份工作,而且止水也在呀,”鼬摸着她的发顶,对着她轻松的笑道,“况且,我不是还有你吗?”
他的话终于令她哀愁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她用力的点头,仿佛也在承诺。
即使那份残酷的工作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会让人异化,但她终究不会像以前那样毫无办法,她会尽她所能的让他在工作之余,多一点轻松和欢笑,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所有事情。
11岁的宇智波鼬在志村团藏的推荐下,加入了暗部,成为了年龄最小的暗部成员,在一群代表着木叶最高战力的青年忍者中,他小小的身形显得那么的突兀。
在练习场,他成为了众人凝视的目标,一幅幅面具后冰冷的注视,手里剑和苦无如雨般落下,危险重重中他却用沉稳和实力击碎了他们的质疑。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解释。”
“只是想看看凭他的能耐,够不够格进入这里。”
“他实在的太年轻了。”
因为年龄而被新工作环境明显排外的鼬,遇见了第一个对他表示友好善意和维护态度的前辈。
“我是六班队长卡卡西……”
知道吗,宇智波鼬,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练习结束,暗部的第一天工作也告一段落。
鼬独自走出第三练习场,没想到在围栏外的羽毛槭树下,有个人正在背着身等候,银白色蝴蝶双马尾,不高却仍显纤细的身形。
“小葵!”
女孩转过身,看着他露出了笑容:“鼬。”
鼬急匆匆小跑而去,站定在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你在暗部第一天的工作呀,我来接你下班,辛苦了!”反正她今天也空闲的很,而且,本来也放心不下。
鼬见她盯着自己的面具,反应过来,快速将面具摘下,露出本来面容,两人相视而笑。
“呵,宇智波这小子才多大就有小女友啦?真离谱啊……”
“不是吧?第一天工作还特意来接?”
“不过这小女孩好漂亮好可爱啊,再过几年一定会成为大美人吧?”
随后一个个出来的暗部其他成员也看到了此情此景,树荫下少男少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模样,让他们不禁调侃八卦起来。
最后出来的人是卡卡西,他在人群后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无甚关心。然而,随着一步步迈出,透过人群的层层缝隙中,他看到了她,正对着鼬巧笑倩兮的她。
那一瞬间,她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视线转移了过来。
层层叠叠的人群中,他们四目相对,始料未及的相遇,两人都愣了。
彼去经年,再相见,恍若隔世,沧海桑田。
明明自己还带着面具,明明数年未见身形也有了变化,可是却见她回过神后,抿唇笑了。
“卡卡西,好久不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卡卡西和小葵身上,来回巡视,好奇的,八卦的,探究的,包括面露惊讶的鼬。
卡卡西被凝视的有些难为情,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摘下面具,身体却很诚实的走了出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表情。
只是向她走去,越来越近。
“好久不见,小葵。”
他们注视着彼此。
“卡卡西队长,和小葵之前认识吗?”鼬不禁问道。
卡卡西的目光并未从她脸上移开,点了点头。
三人的氛围逐渐微妙起来。
沉默片刻后,小葵望着他说道:“鼬,你可以等我一下吗?”
她想单独跟卡卡西说几句话。
鼬了然的点点头,读出了她的话外意,微笑道:“好,我在前面等你。”
卡卡西看着身后几步处仍旧投来注视的众人的目光,顿觉浑身不自在,小葵见状主动提议道:“我们去那边吧。”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终于摆脱了一群想八卦偷听的队友,她停下脚步,而他随之站立,静静的看着她。
你会对我说些什么呢?
她回过头,扬起那过去极为熟悉的笑容:“卡卡西,这几年你还好吗?”
“还不错……就老样子吧,也没什么差别。”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噢,”她垂落视线,嘴角的笑没有消失,仍保持着浅浅的弧度,“原来你还在暗部工作。”
所以今天的重逢是偶然吗?
“那你呢,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我三年前从忍者学校毕业,现在也算有份稳定的工作了。”
我知道。
“我遇到了很可靠的同伴,还有很多很好的人,他们都很照顾我。”
我也知道。
“现在我和弟弟都过得很不错。”
那就好。
“卡卡西……你这几年,真的过得还好吗?”
她的眼神,她的声线,无不显示着她的关切,以及透露出她看透了他伪装下疲惫和压抑的灵魂。
“用不着担心我,小葵,而且今天没想到能遇见你,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似是而非的回答。
“卡卡西……”
不要露出那种为难的表情。
“你不是来找鼬的吗?”只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能看到你眼睛中闪烁起光芒,你真的找到可以信赖依靠的人了,真为你高兴,“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天边红霞尽染,温暖而醉人。
他决定先转身离开,却见衣角被她抓住,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他回头看着她,身高差使得他是自上而下的视线,正对上她纠结苦恼的神情:“卡卡西,我……”
对不起。但是很难开口,对不起。
他静静的看着她。
她苦恼的叹气,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未曾预料到今日的重逢,但是知道吗?她已经在脑海里反复想象过这个场景了,想告诉他,几年前伤害过他的话并非她本意,也绝非她真心,只是一时情绪失控的胡言乱语。
可以接受她的道歉吗?可以原谅她吗?可以……
原地在内心天人交战的小葵感受到头顶传来猝不及防的温度,呆楞了一秒。
“好啦,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今天能正大光明的见到你已经够了,“快回去吧。”
时过已境迁,往事都不必再提。
小葵咬着唇向鼬跑去,莫名在某一刻回头看向手插口袋还在原地注视着她的卡卡西,那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几乎快要无法自抑,但是……
对不起,卡卡西。我还是没有办法向你说出来,即使是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因为我没有走出那个夜晚,你也并没有走出过去的梦魇。
我们都被束缚住了。
“小葵,你们聊完了?”
“嗯嗯,走吧。”
鼬对上她的笑容,也笑着伸出手臂让她挽上,随即两人小跑而渐渐离开。
也许她已经没有办法弥补过去的错误,但是,现在能做的就是更珍惜眼前的人。
绝不会重蹈覆辙。
在回去的路上。
鼬还是难忍心中好奇,开口问道:“原来小葵和卡卡西队长认识。”
小葵点了点头。
“我在之前曾听闻过他的外号,冷血卡卡西,今天又听其他人说卡卡西队长为了任务连同伴都杀。”
鼬看见她的表情瞬间变了,笑容消失,代替而来的是从未展露过的严肃,虽然只短暂存在了几秒:“我与他好几年没见过了,但是,我确信他不是那种人,而且正相反,他视同伴高于一切。暗部的工作隐秘又危险,我原本很担心才想要来看一看,结果今天才知道他是你的队长,令我相当放心。”
“你很相信他?”
小葵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歪着头若有所思,而后坚定的点点头:“认识他太早了,虽然相处也并没有几年,但是……若说相信,他在我眼里一直就是那样的人,今天偶然重逢又交谈了一会儿,我确信这些年他没有改变,他还是一个纯粹而重情重义的人。虽然不怎么善于言辞,但是很温柔也很善良,值得信赖又很可靠,我很信任他,不亚于信任鼬。”
那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有去找他呢?鼬心里有着疑问,却在开口前反应过来,她曾经说过伤害了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并因此失去了他。
原来……就是卡卡西队长。
原来过去她口中所有的“朋友”的故事,都是他。
所以才有那样的表情。
共同经历着不幸,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只是她运气比较好,她遇见了鼬,她得到了救赎,可是他却没有遇见一个可以抚平他内心伤痛的人。
今天的重逢令她无比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那小子
又是一日清闲的上午,四下无人的训练场,树干上嵌有好几个方向不一的标靶。
小葵站在远处定点,沉心静气,随后迅速跑动、高高跃起,掷出手中数个手里剑,在落下之际再掷出第二波,两两相撞,每个手里剑都正中靶心。
平稳落地。
明明那么讨厌忍者的呀,小葵看着自己的手心发起了呆,渡边老师离开后,木叶并没有给她分到新的指导上忍,基本是放任自由了,再加上鼬执行暗部任务也是忙多闲少,不仅没有人勉强她,连陪同她练习的人也不在。是自己所憧憬的自由呀,为什么,这么清闲的时候,她会独自跑来练习手里剑呢?
看似远离了忍者任务,享受到了自由与开心,但同时,内心逐渐充斥着迷茫和空虚。
难道说过去几年已经让自己养成了习惯?哪怕是自己无感甚至排斥的事情,也逐渐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小葵又想起渡边老师临行前的谆谆告诫,她眼中的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眼中自己的人生天差地别,她原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最了解自己想要什么,可现在,她忽然又觉得自己也看不透自己,她想要的就一定是她真正需要的吗?
人可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不不不,她摇摇头,将这些令她烦躁的思绪清除出脑海。不,她的想法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动摇,一定是因为自己太闲了,以及鼬不在,无聊又不知道干嘛才跑来独自练习的。
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很满意了,她也根本无需面对和思考过去的执念。有鼬站在她的身前,动摇、怀疑、改变都毫无必要,她根本没有必要跨出那一步。
又是一记手里剑掷出,利落的打掉原有的那个而重新占据靶心的位置。
“哇,小葵姐姐好厉害!”鸣人出现在了入口处,正向她小跑而来,他看到了她练习的场景,不由得发出惊叹。
“鸣人你怎么来了?”小葵忙将剩余的手里剑塞回武器袋,也向他跑去。
“在家太无聊了,所以跑出来找姐姐。”
小葵笑眯眯的摸着他可爱的脑袋,小鸣人现在已经到她胸腔的位置了,小孩子长的可真快。
“我听菖蒲姐姐说,小葵姐姐六岁就从忍者学校毕业了,是天才忍者呢!”鸣人看着她腰间的忍者护额激动不已,“姐姐是我的偶像,我也要成为这么厉害的忍者!”
她当场脸色就变了,笑容凝滞。
发色和瞳色像极了水门,脸型和五官又分明继承了玖辛奈,鸣人这张脸越来越能清楚见出他们俩的影子。
也因为这样,当他说出要成为忍者的时候,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她紧张的握住他的手:“鸣人,不可以,当忍者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答应我,不要有这想法好吗?”
她果然还是讨厌忍者。
鸣人看到她虽然声音温柔,但眼神却极为认真严肃,当下甚至无法问为什么,只是茫然的点点头,乖乖的应答:“我知道了,姐姐。”
松了一口气,她换上熟悉的笑容:“到中午了,饿了吧?我们去一乐叔叔店里吃拉面吧?”
鸣人立马也开心激动起来:“好耶!我要吃叉烧排骨拉面。”
“没问题,想吃多少都可以!”
同一时间,在外执行任务的一批人也开始享用午餐。
凯和大部队人员正支着锅煮火锅,香气四溢,而在暗处保护着他们的两人小队,卡卡西和鼬却只能藏身树干上看着他们享用热气腾腾的美食。
“我们也补给一下吧。”
“是。”
摘下面具的两人各自拿出事物来充饥,鼬拿出来的并不是兵粮丸,而是包裹好的坚果巧克力,他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卡卡西瞧见他吃着特殊的事物,还瞧见了那巧克力右下角雕刻着的“葵”字的字样。
他一直盯着巧克力看,让鼬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堂皇问道:“队长,不能吃这个吗?”
卡卡西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并没有这方面的限制……是她给你的吗?”
鼬的脸颊微微泛红,点点头:“小葵说兵粮丸太难吃了,就给我做了这个。”
以前也是这样,时间长的离村任务,小葵都会事先给他准备充饥的食物。按照她的说法,哪怕是忍者也该有人权,兵粮丸这东西能叫食物吗?是给人吃的吗?闻着味就想吐。而且她知道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也绝对不让他碰兵粮丸,所以后来都会做一些方便携带的高热量的食物给他。
就像这次的坚果巧克力。
那是两人的习惯。
卡卡西若有所思道:“曾经她说过,糖分比命还重要,我从来没见过她肯将甜食分给别人。”
鼬眨了眨眼,从他口中又了解到了小葵的另一面:“这我倒是不知道,她没有跟我说过。”
你对她而言,果然不一样。卡卡西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鼬见他还盯着巧克力出神,于是掰下一块给他:“队长,你要不要也试试?小葵的手艺很好的。”
“不必了,”卡卡西露出叹气似的笑,“你跟她很像,而我……不喜欢甜食。”
也许很多事情早已注定。
是要为她感到开心的对吧?她终究还是遇见了一个这么契合的伙伴,拥有了笑容,也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卡卡西队长,你和小葵很早就认识了吗?”两人共事这么长时间以来,鼬终于能在现在合适的语境中问出他心中的好奇。
“她跟你说过她的身世了吗?”
“队长是说四代目的事情吗?”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卡卡西惊讶的瞪大双眼,随即又反应过来,看着他们俩的亲近程度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我跟她的确很早就认识了,我是四代目的学生,不过四代目逝世后,就没再见过面了。”
“原来如此。”鼬虽然很想再知道一些小葵的事情,比如她为什么会说伤害失去了一个“朋友”,但这位“朋友”却只字不提这件事,看着甚至并不像对她心有芥蒂,但是即使他再好奇也不会继续询问。
“鼬,我知道你从忍者学校的时候起就一直在照顾小葵,不管是作为四代目的学生还是作为她的旧友,我都很感谢你的付出。”
“队长,我……这都是我该做的,”他感到有些难为情,但随后目光认真的注视着他说道,“而且,小葵是我最好的朋友。”
夜幕降临,茫茫沉沉。
小葵爬上屋顶的时候,果然看见鼬已经坐着在等她了,她惊喜的说道:“咦?你任务结束的很快呀,还以为你今天赶不回来呢。”
事实上,鼬不仅赶回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白天的暗杀工作一身血气,他并不想把这种血腥恐怖的气息带给她。
“因为卡卡西队长经验很丰富,所以这次任务完成的也很有效率。”鼬伸手拉了她一把,虽然他并不能告知她具体的暗部任务,虽然她也不会过问。
小葵听到这个名字就笑了,曾经的她只要想到他就会心生苦涩,可自从那次偶然重逢后,就好像释然了很多。
“所以我说过,他真的很可靠对不对?”
鼬看着她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点了点头:“而且卡卡西队长很照顾我。”
“因为在他心目中,同伴的重要性高于一切。”在这个以任务为天,将自己完全工具化的忍者的世界,有这样一位珍视同伴的人在身边真的会让人格外安心,小葵自从知道鼬的队长是卡卡西后都放心了不少。
“队长也说过同样的话,虽然你们很久没见,但小葵你果然还是很了解他。”
“哦,是吗?”她但笑不语。
“对了,那个巧克力……”
“巧克力怎么了吗?甜度不够吗?还是不抗饿呀?不会是暗部执行任务不让吃吧?”
“都不是,”鼬无奈的笑着向她解释,“只是我拿出巧克力的时候,卡卡西队长一直盯着看,我以为他也想尝尝,但没想到他却说他根本不喜欢甜食。”
小葵仿佛都能想象到他对自己做的巧克力翻白眼不屑一顾的表情,气笑了:“对,那小子口味就是跟我不合!”
哼!
“那……那小子?”鼬见她自然而然就叫出这个称呼惊呆了,“卡卡西队长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岁了吧?小葵你小时候都是这么叫他的吗?”
小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嘴,露出害羞而难堪的神情。她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小时候习惯这么说话了,没大没小也没礼貌对不对?”
鼬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摇摇头道:“没有。”
他只是从这一声称呼里想象出了小时候她和卡卡西的相处场景,也感受到了那时她的张扬性格。
虽然自己认识她也很早了,但是在忍者学校遇见时她已经成为一个脆弱悲伤的天竺葵了,更早一点她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窥见出一隅,果然是个本性活泼调皮有生气的小女孩。
如果四代目夫妇不曾离去,也许他在忍者学校遇见的就该是这样的天竺葵。
可即使这些年自己的陪伴,就像在卡卡西看来似乎已经做了很多,但依旧没有办法像四代目一样,给她支撑起一个安乐无忧的世界,让她可以做回真正的“天竺葵”。
可真正的“天竺葵”是什么样子呢?或者说,真的会存在真正的“天竺葵”吗?每个人的性格底色都是一张纯色画布,每经历一事就会涂抹上一层颜色,每个阶段都是不同颜色的呈现,“真正的自己”是个太虚无缥缈的概念。事实上,每个阶段都是真正的她,就像现在被蓝色浸染的性格画布,也是真正的她,虽然可能只是其中一面。可惜他现在并未想到这些。
“鼬,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小时候性格很不讨人喜欢,说话难听,性格恶劣,他们都管我叫小恶魔呢,然后也没什么朋友。”村里其他人的容忍,大概都只是因为波风水门的关系吧。
毕竟,那时候连水门都说她交不到同龄朋友呢。
那个时候面对恶劣的波风天竺葵还能容忍接受的,只有卡卡西,她只有他一个朋友,再然后,就是在伤害了这唯一的一个朋友之后,出现在她身边的鼬了。
“不,我倒觉得那个时候的小葵肯定也很可爱。”无论外显得如何,她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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