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
自来也环抱双臂倚着墙看着小葵在收拾行李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道:“真的要走?”
“色老头,跟你扮演了四年的爷孙,现在我是时候该回去啦!”
可以说是归心似箭了。
“瞧瞧你这出息,当初说走就走,现在又迫不及待的回去。”
“嘿嘿,”小葵笑道,“不过,你应该马上也要回去吧?”
这几年他们俩差不多都绕着火之国跑了一圈了。
“还得再办点事。”
“行吧,那我先走一步咯。”
训练场内,木叶七班正进行着日常的训练。
组建不久的小七班,担任鸣人、佐助和小樱的老师的正是卡卡西,小葵在看到信上透露的这一消息的时候,也不禁感叹世间缘分的奇妙。
此刻,一路奔波,偷跑回木叶的她正躲在训练场的树冠里悄悄观察着师生四人的训练日常,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这么偷看水门班的训练……
“不过,大叔可不是这么教学生的,一点也不温柔,哼……”
结束一天的训练,卡卡西慢慢踱步回单人公寓,只是个如此普通的宁静夜晚。然而,在战场上和暗部任务时锻炼出的敏锐嗅觉,能让他在危险还未来临之际,身体就提前做出反应,空气中那一点点异样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进入警备模式。
现下稍有不同的是,虽是攻击,却没有杀气。
一枚手里剑划破空气向他袭来,早已预作防御姿态的他很轻易就能伸手抓住,随即而来的是那人一记飞踢,虽然他很轻易的躲过,但心里却在暗暗惊讶,好快的动作!他的视线甚至不能出现那人的容貌,还没等他接着震惊,对方继续动手,两人进行了一番绚烂的体术对决,只是,三两招过后,那只是“交手”而没有敌意的态度,很确切的传达给他。
他甚至在看到那人飞舞的银白发丝时,再也无法提起一丝战意。
直到一柄苦无抵上自己的喉部,他听见那贴在自己耳畔的带着调侃意味的少女清浅悦耳的声音。
“好你个卡卡西,欺负我弟弟是吧?”
心跳,突然就漏掉了一拍。
“……小葵?”
脖颈处的威胁轻飘飘的拿下,她往后退了两步,等到他回头看向她的时候,果不其然……眼前一脸狡黠笑意的少女,可不就是离开木叶四年之久的天竺葵。
月光下的少女,亭亭玉立。
沐浴在皎洁月色下的她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含着浅浅笑意的眉眼,那刻在记忆中的面容轮廓,愈发纤细窈窕的身形,愈发美丽的她。
她长高了,也长大了。
“好久不见,卡卡西。”
每次他们重逢的时候,她都会笑着跟他说‘好久不见’,好像这一句,就能轻而易举的覆盖了几年的光阴。
但是。
“好久不见。”
别的话已不用说了。
公寓的门被他用钥匙打开,一般而言,他有需要连续几日的繁重工作时,就会住在村内分配的单人间公寓里,只有清闲的时候会回郊区的家。
单人公寓,顾名思义,仅能容纳单身汉的小小的起居室。
但是小葵现在紧跟着他身后回来,自然是因为她厚着脸皮的请求。
“嘿嘿,卡卡西,那个……你知道的吧,我这不是偷偷回来的嘛,现在又不敢直接去见鸣人,所以就……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几晚?我真的没地方去了,你就大发善心,收留一下我吧!”
少女可怜兮兮的眼神,纵使他知道扮演的成分占据大部分,他依旧无法说不,他从来都无法拒绝她。
小葵见他一脸无奈的表情,似是不情不愿地给她开门,心里暗笑,表情却还在伪装乖巧。
“你这几年跟着自来也大人,脸皮倒是厚了很多。”
小葵也不生气,她这几年最大的改变就是性格被自来也同化了,明白了越不正经过得越舒坦这个道理:“这不是对你有效嘛!”
结果对上他的一个白眼。
单身公寓还真有单身公寓的样子,所谓一居室,就只有一室一卫,厨房就在卧室里,但看着这冰冷的区域,也猜到了压根没开过火。
就……嗯,一眼观览,整洁,干净,但是单调乏味。
“如你所见,只有一张床,所以,”卡卡西从衣柜里抱出一张床褥,在靠墙的角落干净的地面铺下,然后就看着她摊手说,“你就打地铺吧。”
什么?让她一个女生睡地上?好家伙,这你不单身谁单身?
小葵眼睛咕噜噜一转,计上心头,表面乖巧应声答道:“能收留我就很感激了,睡哪儿不是睡呀,我听你的!”
然而卡卡西被她推进卫生间催促去洗澡的时候,还瞅见她嘴角露出狐狸似的狡猾笑意。
她能这么听话?
不对劲。
果不其然,等自己洗漱结束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霸占了自己的床睡着了,就跟八爪鱼似的抱着被子,死死赖在床上的姿势,让他忍不住扶额叹气。
“喂,小葵,起来。”
小丫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没有睁眼,看上去是睡迷糊了。
他只是想叫她去洗澡罢了,可是,在瞧见她面容的疲倦后就放弃了。他知道,他也看得出来,她已经很累了,一整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就为了能更早一点回木叶。
替她整理了被子,好好的盖在她身上后,卡卡西回到铺好的床褥上,拥被卧下,因为没有多余的枕头,他只能睡在书堆上,硬邦邦的膈应着后脑勺并不舒服,但他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房间很小,他即使睡在角落,离那张床也不过三步之距,他侧卧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小脸,长发凌乱的披散,然而睡容恬静,纤长的睫羽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淡粉的唇微微嘟着,似乎看不到任何烦心事。
该怎么形容这个夜晚呢?该怎么描述他此刻的情绪?似乎,言语很苍白,似乎,自己也无法确切看清。
第二天清晨,卡卡西是被吵醒的,吵醒他的不是窗外鸟鸣,而是淅沥沥的水声,他从梦中渐渐清醒的时候,还在思考为什么会有如此清晰的水声,直到他恍然记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直到他猜到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莫名,就睡不着了。
他完全清醒了。
浴室内传出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只因为这个房间从未进过他以外的第二个人,更别谈女生,况且那个女生,还是小葵。
只听着水流声也能引发人的无限遐想。
声音,也可以是触觉,也可以是嗅觉,但本质上,只是一种幻觉。
浮想联翩,也不过是头脑加工的一种想象力的产物。
滴滴答答。
被禁闭一室的水雾,蒸腾而起的,除了热气,还有……不断升空的欲望。
这几年的思索,那看不清的迷雾,那困顿的谜团,直至如今,直至此刻,渐渐清晰。
呼之欲出的答案,触手可及的真实。
他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气,才发觉原来人的呼吸是可以这么的灼热。
水声停了,细细簌簌,画面感却依旧强烈,直到门被打开,囚禁的热气逃脱出来,变为一种真实存在,他还是在听。
平稳的呼吸,紧闭的双目,安静的睡容,听觉却在渐渐放大,更加敏锐。
踩着拖鞋走路的吱呀声不会因为她的放轻动作而消失,那水滴坠地的缓慢节律延续着浴室的旖旎,空气中还裹挟着沐浴后的芬芳,和他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彼此交融……
黑暗中一切都在悄悄进行。
那种温度,那种香气。
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心跳如擂鼓不能掩藏,直到那散溢着香气的温度快要抚上自己的脸庞。
“嘿嘿,嘿嘿……”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堂而皇之的蔓延。
小葵看着原本睡梦中的人突然睁眼伸手抓住自己意在“作恶”的手,做贼心虚的开始傻笑:“哎呀,卡卡西,你醒了呀?我只是想说你睡觉还带着面罩会不会呼吸不畅,这不是想帮帮你嘛?哈哈,你醒了就算了。”
装傻抽出手腕。
移开视线躲过他的白眼。
卡卡西也坐立起来,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乱糟糟的头发,耸拉无神的双目,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貌似无意的望向她时,是自下而上的视线。
她跪坐在自己面前,长长的棉裙遮住了白玉似的纤细小腿,同样也遮住了她窈窕玲珑的身体,只微微露出那漂亮精致的锁骨,视线再往上,是洗完澡后更似清水芙蓉的清丽五官,长长的头发还在洋洋洒洒的滴着水,沾湿了她的面庞,也沾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周围渐渐汇集了一圈水渍,整个人都仿佛氤氲着水汽,整个人都似乎化为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他慢慢抬起的视线,恰好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漂亮又独一无二的冰蓝双眸,一眼通透。
“啊,昨晚没睡好吗?”小葵见他表情有些奇怪,眨了眨眼问道。
她原本是想问是不是自己把他吵醒了,但又觉得是明知故问,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干脆就化作刻意的关怀,他总不会生气吧。
“没有。”
卡卡西没有看她,抓了抓原本就凌乱的短发,掩饰内心的微澜。
怎么会睡不好?过去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就像诅咒,只有昨夜,安稳宁静。
原来,诅咒是可以逃脱的。
“真不好意思啦,”她嘿嘿笑道,“虽然委屈你了,但是……我还得再厚着脸皮叨扰你几天。”
又听见他无奈苦恼似的叹气。
“你去洗漱吧,知道你今天还得忙一天,我不打扰你咯。”
说着,她起身走开,他没忍住掀起眼皮用余光瞥见那裸露晃动的小腿,有一瞬间的呼吸紊乱。
卧室墙上挂着一面大而方正的镜子,小葵正站在前面跟自己的头发折腾,长发还在滴着水,只能用毛巾一寸寸的擦拭,但是她的头发太长了,打理起来真是麻烦。
下一刻,她透过镜子看到卡卡西无声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正拿着一条干毛巾,替她细致的擦拭另一侧的头发。
他默默的垂目专注于此,小葵透过镜子也只能看到他的眼睑而看不到他的眼神。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很多年前大叔也这么帮我擦过头发,”她看着镜子里的他,两人透过一寸镜子实现了四目相接,“你俩虽不像,却也有点像。”
“……”
“你不问我是哪里像吗?”
“……”
“那种长辈感很像!”
“天竺葵——!”
“哈哈,开个玩笑啦!”
镜子里的她笑弯了眼,狡黠而又淘气。
跟年龄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俩认识的时候彼此都只是孩子……其实她想说的是他照顾人的细心跟体贴很像波风水门,但不知为何,当下场景就是很想逗他,并乐在其中,能轻松愉快的聊着过去对于他们俩来说本就是很奢侈的事情。
卡卡西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也没有再说话,他当然没有生气,他只是继续低眉敛目安静替她擦拭湿发,悄然的闻着她肌肤表面散发着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气,那如此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他头脑渐渐升温,自抑不住的心猿意马。
她长大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想的。
可是……
同居
“我出门了。”
“嗯?”正抱着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的小葵探出个小脑袋,奇怪的望着他,“你在跟我说吗?”
卡卡西僵住了,只是无意就脱口而出。
“没想到你还有仪式感的嘛,行了,我明白了,”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点点头,“路上小心。”
从很小时候起,准确说来,是自父亲走后,他独自一人生活开始,每日的“我出门了”“我回来了”“我开动了”就只是借以缓解自己内心的孤寂的手段,成了一种没什么意义但坚持下来的习惯。
若非如此,他的世界将没有一点声音逗留,而他渴望着那一点声音的存在。
长久的无人应答。
习惯的自言自语。
卡卡西关上门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已化作温暖的一汪春水。曾经说不上来的复杂感受,如今也能部分透彻的明白一些。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无心之言却总能侵入他的内心。
在卡卡西离开后,小葵收拾收拾也很快出了门去,今天不必再担心被最敏锐的他察觉,她也可以更放心大胆的在更近距离去观察他们。
反正……她一靠近训练场,就被他注意到了,她可看到了他瞟向自己所躲藏在树冠之处的眼神。
剩下三个小朋友,感知力明显就不如他们两人了。
所以她丝毫不用担心。
七班三个学生分别是鸣人,小樱和佐助,与她那时的四班三人相比,没有明显的年龄差,彼此都是同岁,比起同学,看着更像是朋友。鸣人已经比她离开时长高了不少,但身高在三人中仍是最矮小的那个。唯一的女生小樱有着十分漂亮的粉色长发和绿色的眼睛,若非不是看见她与鸣人吵吵闹闹,会以为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她捂着嘴偷笑,的确很可爱不假,只是性格意外的活泼,甚至有些男孩子气,隐隐有着玖辛奈的影子。而最后一个,黑发白皮肤,短袖后印着家徽的,就是宇智波在木叶唯一的独苗佐助了。
她想再看清楚一点,可他始终侧身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部分的侧脸。
偷看了一会儿,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再从他们的队内切磋交手来看,对七班成员了解了七七八八,每一个小队都有独属于他们的一套相处模式,倒也挺有意思的,让她忍不住回想起过去。
再之后,小葵不声不响的悄悄离去。
“卡卡西老师,你走神了哦!”
“抱歉抱歉。”
一向严厉的卡卡西今天居然会让三个孩子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实属罕见,更为罕见的是,下午四点多他就早早的就解散了队伍。
“今天怎么结束的这么早呀?”鸣人不解问道。
“你们训练辛苦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老师我也要回家了。”他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卡卡西,你今天偷懒了。”佐助斜目睨视他,不满道。
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仍是笑而不语,目送着自己的三个学生一路小吵小闹的离开。
公寓楼下,卡卡西靠在路边墙上,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了小葵。
“咦?你今天怎么结束的这么早呀?我回训练场才发现没人在了。”
“你下午去哪儿了?”
“回了一趟家呀。”
“家?”
“想看看鸣人一个人生活能过成啥样,结果满屋子的垃圾。”她一想到那场景除了忍俊不禁就是无奈和头疼了。
“噢。”
“他一个人小孩子生活可能还是会有些艰难吧,邋遢一点也不能怪他。”她叹了口气。
卡卡西凝望着她:“你当年没人照顾还得抚养鸣人时,比他现在还小得多。”
小葵一怔,轻轻笑开,眉眼弯弯,适时转移了话题:“你还站这儿做什么,不上楼去吗?”
“今晚我们不住这里。”
卡卡西将她带去了郊外的房子,于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家”,而不是村里分配的方便执行任务的单人公寓,单人公寓实在是太小了,两个人的确拥挤。能住进更大的房子,小葵自然是乐意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一路来到郊外的依山傍水,绿植拥簇处。
坐落在河流旁的古朴静谧的屋宅,几乎全木结构,占地面积非常大,但打理的井井有条,就生活气息而言,肯定是要比那单人公寓浓厚的多。
此时太阳也快落山了,她将行李放下后,便自觉地翻起冰箱,为晚饭找食材,可冰箱里实在没多少能用得上的食物。
“不是吧?卡卡西,这冰箱里空空荡荡的,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一时头脑发热便将她带回了家里,却没考虑到晚饭问题,卡卡西只能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没……没事,可以就地取材。”
就地取材?小葵疑惑的看着他,就见他从屋里拿出钓鱼竿转身出去了,这真的能在晚饭前钓到鱼吗?
她半信半疑,仍是捣鼓着更可信的冰箱,还是翻出了一些例如豆腐、鸡蛋等常规食材,以及一些不算新鲜但勉强还能吃的蔬菜水果。
她洗干净苹果,决定先拿它垫垫肚子,咬着一个苹果就准备出去找卡卡西了。
“咦?这是……”
刚走出屋外的小葵无意间瞥见门外的花架上的一个花盆。只有泥土没有植株存活,有些老旧的普普通通的一个花盆。
她之所以关注到它,只是因为花盆上的一处信笔涂鸦。
那是出自幼年她之手,看到这个涂鸦,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花盆为什么没有种任何花草了。
“原来你在这里。”
微一挑眉,她没忍住轻笑出声。
转身回到屋内,再出来时手里攥着一个小布袋,她取出一粒种子摁进了花盆的泥土中,胡乱扒拉两下将其覆盖。
“如果真的发芽了,就算作送你的礼物,如果长不出来,那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么?”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卡卡西坐在河边专心致志地钓着鱼,脚边置放这一个小圆桶。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个祖屋的位置倒也的确算得天独厚了,没走两步就是涓涓溪流,不过一个木叶的精英上忍居然还要靠这么原始的方法获得食物,也实在是匪夷所思。
“给!”
卡卡西接过小葵抛过来洗干净了的苹果,就瞧见她啃着苹果已来到身边,顺势坐下。
波光粼粼的河面,傍晚时分,橘色的光将水面似是泼洒了一层碎金,温暖的色调,随风吹来的却是阵阵凉意。
而那根细细的钓鱼线和浮标在水中正反复上浮、下沉着,像极了他隐藏的某些东西。
“这样钓要钓到什么时候才有鱼啊?”
“你有什么主意吗?”
她嚼着苹果,突然灵光一闪:“卡卡西你不是会雷遁吗?要不……电一下鱼?”
卡卡西:“……?”
“开个玩笑啦,这不是怕你无聊嘛。”她嘿嘿一笑。
恰逢此时,浮标一动,他瞬间感受到鱼竿传来不同寻常的力道,找准时机,往后一收,就见鱼儿上钩被拉出河面。
“哇,居然还真能钓上鱼,卡卡西你好厉害啊!”
他只是淡定的将鱼收入桶内,又熟练的甩下了一杆。
她感叹道:“突然觉得钓鱼也挺有意思的,这让我有些纠结了呢。”
“纠结什么?”
“纠结以后的养老生活啊!”她眨眨眼,解释道,“我这几年跟着色老头,呃,就是自来也啦,跟着他走遍了五大国,发现了旅行的乐趣!想着年纪大了,了无牵挂以后,一定要再周游世界一次呢!人生嘛,就得一直在路上!但现在看你钓鱼,忽然又觉得一动不动的生活也不错,岁月静好似乎也可以成为我期望的人生状态。”
河面逐渐转为平静,卡卡西也眼眸平静的望向她捧着脸独自诉说时的侧面轮廓,安静的听着她畅谈人生。
“你觉得呢,卡卡西?”
“钓鱼不适合你,我觉得你静不下来。”
小葵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兴高采烈的跟他讲起自己在外这四年的所见所闻,所看见的五光十色的世界。她难道没有看到忍者世界的动荡吗?可在她头脑中留下来的永远都是美好动人的一面,她想跟他分享的也正是这些。
那些都是她珍视和喜爱的认为有价值的画面和故事。
见的世界大了,她似乎也变得更加开朗了,可以毫无顾忌的向他分享生命中所遇的风景。
可是,你说的“了无牵挂”是指什么?你想放下什么呢?
……
“呐,卡卡西,你看啊,我此行绕了火之国一圈,基本是把五大国都走过了,世界如果只有这么大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
“五大国严格意义上说只是忍者大陆,并非全世界,水之国以外的海域仍有国家,土之国和雷之国更深处的大陆腹里同样别有洞天,只是较少忍者踏足,我们不熟悉而已。”
小葵认真听着他讲述着过去执行任务去到通用地图以外的国家的故事,入了迷,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崇拜。
“没想到你去了这么多地方!卡卡西,你经验丰富丝毫不逊于色老头呀!等我们以后……嗯,从木叶退休了,你就当我的向导,带我去那些陌生的地方和国家旅行,我相信你肯定比色老头更靠谱!好不好嘛?”
她一脸希冀的看着他,还伸手抓着他的手臂摇晃了两下,说是请求,却更像是撒娇。
心明明已经被彻底搅乱了。
可他却还想掩饰这种慌乱,往后退了一步,故意嫌弃的喊道:“鱼都被你吓跑了!”
小葵闻言,连忙放开了他,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你了,就先回去了!”
就像惹了事想逃离肇事现场般,迅速的溜了。
卡卡西看着她的背影,心跳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好。”
溜回屋内无所事事的小葵开始认真打量着卡卡西的住所,因为整间屋子都是木质,所以哪怕开了灯,也会显得有一些暗淡。
她绕着屋内走了一圈,虽然卡卡西平时多住村中心的单人公寓,但这房子打扫的非常干净,屋内装饰简简单单,不出意外,看着也如他这个人一般,没什么欲望,也没什么爱好。
她在墙上看到了一把短刀,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他父亲成名的查克拉刃“白牙”,也是留给他的遗物,很小的时候曾见过他背过。
再溜达进他的卧室,比公寓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单调的很,只有一旁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她凑了过去……
收获颇丰的卡卡西进屋的时候感受到异常的安静,他将东西都放在厨房之后就想去找小葵,只有卧室灯格外的明亮。
——坏了!
他急忙冲进卧室,但已来不及,他看见小葵抽出了书桌上立着的那几本书,摆放于面前,正抽搐着嘴角看着自己。
“卡卡西,没想到你居然也看《亲热天堂》……”
他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忙将书一把夺去。
在其他人面前无所谓,偏偏在她面前却觉得如此的羞耻。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解释,可她跟在自来也身边好几年了呀,对这书哪怕没看过也知道是什么性质的,怎么可能瞒得住?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解释,因为质问的下一秒,小葵自己又想通了。
“说来我都忘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我都十七了,你也不小了呢,”她似乎还有些惋惜的意思,但随后又是狡黠一笑,“你说对吧,卡卡西老师?”
重点放在“老师”上的尾音上扬而绵延,古灵精怪的语调,不用说也知道是在模仿鸣人小樱他们的语气。
明知她是调侃,可他的脸却红了。
这时候就得感叹一句,有面罩遮挡真好。
怅然
卡卡西原本是想自己下厨给小葵露一手厨艺,没想到最后竟演变为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虽然她只是帮着洗菜打打下手。
当一个人不敢想象未来的时候,就只会将思绪朝向过去。
怅惘过去是件很无能的事情。
可是,要是能更早一点,要是那个时候……
“还挺像模像样嘛,卡卡西,你厨艺可比色老头好太多了!”小葵凑过来,瞧着他熟练操作下煎的两面金黄的鱼,不吝称赞。
“你还没尝过味道呀。”
“看你动作娴熟就知道肯定不会差了,不过我还以为你不怎么下厨呢,昨天那公寓的厨房看着就和新的一样。”
“小时候常做,后面执行任务忙,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就懒得弄了。”
“这我倒是信。”她捂着嘴偷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白了她一眼,顺势将煎好的鱼用餐盘装好,打算再做个味增汤。
此期间,小葵一直在给他打下手,顺便……跟他闲聊。于是,他还知道了她过去几年跟自来也在外野外露宿时,都是她负责做饭,什么荷叶包鱼、野果子炖汤等各种神奇的食谱也被摸索出来了。
他恍惚间想起过去那几年每隔几个月就去一乐拉面店,听着菖蒲和一乐店长念着信中她只言片语间透露着的信息。只靠想象补充的画面,如今靠着她的现场讲述,更加完善,好像自己就在身边,跟着她一起经历着。
果然,还是这样更好啊。
期待过吗?预想过吗?大概是有的。
可是,不能过度期待,也不能太过想象,否则,只会让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
但在看着吃着晚餐露出幸福笑容的她,又忍不住渴望更多。
人总是贪心的。
“真的很好吃,卡卡西,那我明天也得露一手呀!”
“今晚就由我来洗碗吧,什么都不干我可不太好意思。”
“卧室归我了啊,卡卡西,你就打地铺去吧,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
合上卧室门的那时刻,卧室内明亮的灯光,印在门窗上的人影朦胧而又清晰,她来回走动的身体,卧室内的细微动静,似是一门之隔的隐藏,实则什么都可以探知。
“晚安,卡卡西。”
随着灯暗下去,她的声音穿过木门传来。
“晚安。”
在你身边,才可以获得‘晚安’的资格。
“喂,鸣人,你怎么看着有点无精打采的?没休息好?”小樱瞅着他疲惫的眼神没忍住问道。
“我昨晚一整晚失眠了。”鸣人双眉紧皱,哀嚎了一声。
卡卡西望了他一眼。
“你这个单细胞笨蛋居然也会失眠?”佐助嗤笑了一声。
不过鸣人今天没有打算跟他斗嘴,而是捧着脸叫出声:“我感觉我姐姐回来了!”
“欸?你姐姐?”
小樱和佐助都无数次的听他自豪的讲起他姐姐的故事,在他口中无所不能,强大而又温柔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女生,虽然仍只是“听说”,但已经是熟悉的陌生人的存在,他们也对她充满了好奇。
卡卡西看着他的表情,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的树林,有一处树冠处轻微晃动,枝叶沙沙作响。
“我昨晚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被打扫干净了,是我的小葵姐姐回来了吧?除了她,还会有谁这么关心我?”
“不对吧,要是你姐姐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呢?怕是你房东对满屋子的垃圾看不过去才主动帮你打扫的吧?”
佐助淡淡的一句话,让鸣人顿时灰心丧气,卡卡西一言不发的将他的失落看在眼里,又望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地方,心里也因为某个预感而渐渐怅然。
再回到家里时,果然空无一人。
比自己先行离开的她,果然还是走了。
卡卡□□自坐在偌大空荡的房间里,没有开灯,黑黢黢的,满屋子的黑暗,吞噬的不止眼前的光明,还有人的灵魂,无情拖入深渊。
明明经年累月已习惯了,却仍旧十分抗拒的孤单。
“咦?你在家呀。”
玄关处传开脚步和推门声,还有小葵讶异的音调。
“你……”
“我在外面看屋内都是黑的,以为你还没回来呢,卡卡西,你都在家了怎么不开灯呀?”
她顺手按了开关,眼前瞬间明亮了。
“你去哪了?”他迅速起身,向她走去。
小葵笑着向他展示了怀里抱着一大包的东西,得意道:“买东西呀,你看,一大堆吃的,应有尽有!”
她转身就进了厨房,把纸袋里的面包、牛奶、鸡蛋、肉类、蔬菜、瓜果等食材全部分门别类,一个个的塞入冰箱。
“你冰箱里太空了,我来帮你填满,不用客气!”
他看着她自说自话的间隙将冰箱填的满满当当,心里好像也被什么填满似的。
“昨天说了好的,今天的晚餐我来负责,你也不用帮我,去看你的《亲热天堂》吧,”小葵见他仍站在门外看着自己,好笑问道,“怎么了?不相信我的厨艺,在这儿监工呢?”
“那倒不是……”
“算了,随你吧。”
是监工,还是怕她烧了厨房,爱咋咋吧,她不管了。
怎么会怀疑呢?她从小照顾鸣人的饮食,在一乐拉面店打工,之后还给鼬做便当,过去几年又和自来也野外求生。只是如今,却也可以只为自己而忙碌。
当一桌丰盛的晚餐呈现在面前时,他明明心里暖流涌动,很多话想说,可最后说出来的只是一句:“这也太多了,两个人吃得完吗?”
“为了报答你这几日的收留,当然得隆重一点呀。”
“可我怎么看着……都像是你爱吃的。”
“嘿嘿。”
她喜欢炖汤之类的菜品,喜欢软软的食物,他知道,这一桌子的菜一点甜口没有,其实已经是为他调整过了。
他还知道——
“你要回去了。”
“哈哈,嗯!”她笑了笑,“鸣人已经察觉了,再躲着也没必要了,虽然当初一走了之现在没有脸面对他,但是只要诚心道歉,能换回他的谅解吧。”
他夹了个厚蛋烧送入口中,口感绵软,只是味道他这一刻竟然尝不出来:“他没有怪过你,我带他们也有月余了,鸣人时常提及你,没有埋怨,只有自豪。”
过不去的从来只有她心里那关。
“卡卡西,有你在真是安心!你的情报不仅及时而且有用!”
他盛了碗汤,放在已经开心的无心其它的她面前,轻声提醒道:“所以,你可以放心吃饭了。”
即使这是最后的晚餐。
小葵只随意扒了两口就没有再动筷子了,与她相比,卡卡西更慢条斯理的多,眼瞧着她兴奋的动来动去、好像是静不下来的模样,卡卡西疑惑不解。
“你干什么呢?”
“不用管我,你接着吃呀。”
叹了口气,他也放下筷子:“饱了。”
“那今天洗碗的任务留给你了,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补了一句,“要回家啦。”
“这么急?”卡卡西脱口而出,不自觉竟透露出心里的声音。
“卡卡西,你还想接着打地铺呢?我可是很自觉的,卧室和床都还给你,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小葵转身背起她唯一的行李小包,就往玄关走去,看见他也站起身朝着自己走了两步,笑着摆摆手:“不用送我啦,以我的速度,很快就能到家,明天见,卡卡西!明天我会光明正大的与你们师生见面。”
他一路沉默的目送着她的离去。
屋内陷入了沉寂,也仿佛再次陷入没有光的深渊。
卡卡西,你在想什么呢?
他不知道小葵是怎么跟鸣人解释的,也许两人见面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和好如初,也许本来就什么都不用说,在亲情的纽系之下,哪有真正的隔膜。
因为他们是姐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卡卡西罕见的没有迟到。
“卡卡西老师来的真早啊。”
“今天没有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了?”
被自己的学生们调侃也并不在意,他只是一笑置之,显然小樱和佐助更关心的只是鸣人居然会迟到这么久。
“别急,再等等他。”
“老师你今天……”
小樱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鸣人老远就传来的大嗓门:“不好意思,卡卡西老师,小樱,佐助,我迟到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闻声望去,就看见蹦蹦跳跳的鸣人,以及跟在他身边始终挂着春风般和煦笑容的女生,转眼间,两人已来到面前。
“这,这是?”
鸣人看见小樱结结巴巴的模样,脸似乎都有些红了,得意的介绍:“这就是我的小葵姐姐!”
小樱直到看见她的这一瞬间,才知道鸣人这几年关于她的话语形容没有丝毫夸张虚构的成分,可爱又漂亮,耀眼夺目,真是堪称完美的少女。
“你好,小樱,我是鸣人的姐姐,天竺葵,鸣人和我说起过你,果然很可爱呢。”
这个漂亮的女生还对着自己笑的那么亲切,小樱因此脸更红了:“你,你好。”
“小葵姐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卡卡西老师。”
“扑哧——”
“我们就不用介绍了,早就认识了。”
卡卡西见她没忍住笑出了声,主动跟鸣人说道。
“啊?我怎么不知道。”鸣人惊讶叫道。
卡卡西无奈苦笑,并不打算解释,自己认识她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在场还有另一个人,一个自小葵出现后一言不发的人。
“佐助……”鸣人看向佐助,刚准备热情介绍,却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劲,与此同时,小葵的表情也不对劲。
佐助一直盯着她,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脸上,只是表情是谁也看不懂的纠结,还有一点延伸而出的浓厚痛苦。
“你好,佐助,我……”
宇智波……佐助,太像了,看着那张极为相似的面容,小葵眸光剧烈闪烁,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竟差点哭了出来,只是面前的男生表情倔强冷酷,并不似那人始终的温和轻柔,她知道,所以她忍住心底涌起的悲伤,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我见过你。”佐助打断她的自我介绍,语气复杂的吐出这简短的话,却让其他四人费解,甚至是小葵。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人此前根本没有见过面。
可是佐助知道,他很多年前就见过她。
照片上的小女孩——
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
兄弟
“哥哥又要去找那位姐姐了吗?”
“抱歉,佐助,她……只有我一个朋友,所以,下次再陪你好吗?”
“哼。”
说不上来对她是什么印象,也谈不上好感或是非好感,过去佐助对于天竺葵的所有认知和印象都是模糊的,虽然模糊,却又那么的熟悉。
她占有了哥哥原本只倾注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和情感,她让哥哥的笑容和温柔不止为了自己。
他们在一起学忍术,他们在一起做任务,他们在一起聊天……他们俩总在一起。
那时候,哥哥说,她只有自己一个朋友,她很孤独,很需要别人的陪伴,她需要自己。
什么嘛?明明他也很需要他呀!
那个时候,他会抱怨,他会不满,因为她抢走了自己的哥哥。
有一天,他偷偷溜进哥哥的房间,看见了他的床头书桌上摆着的照片,每天擦拭,干净如新的清晰的四人照片。
站在中间的少女,唯独挽着哥哥的手臂,笑容天真甜美。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都那么的喜欢和依赖着哥哥。
可当一切都天翻地覆的那天之后,他们俩好像都成为了木叶的可怜虫。
听闻那一晚她也在现场,他想去找她,可是,很快就听说她也离开木叶了。
从未谋面的两个人,他对她的情绪却也随着无常世事而改变着。
这几年,他一直幻想着,如果见到她,一定要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恨他吗?你会像自己一样恨着他吗?
如今她就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佐助看着她笑的阳光开朗,仿佛没有任何烦恼,天真愉快的宛如照片上那时在哥哥身边一样……
“我听学校里的老师说小葵姐姐很厉害,6岁就毕业成为下忍了,是天才忍者呢!那现在也和卡卡西老师一样是上忍吗?
“不,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下忍。”
“啊?不会吧?”
“哈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虽然不是上忍,但肯定是下忍里最厉害的。”
“是不是下忍里最厉害的不清楚,但你有一项数据指标肯定其他忍者都比不上。”
“哦?”
“我确信木叶没有其他忍者做的D级任务有你的多。”
“哈哈哈……”
转眼就融入了七班,毫无阻碍,她与小樱还有卡卡西言语间笑声不断,活泼、亲切又健谈。
他的心竟不受控制的涌起愤怒火焰,几乎快要燃掉了他的理智。
他为什么要生气?
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了那句冷冰冰的:“天竺葵,跟我比一场。”
四人的目光同时注视在他身上,情绪各异,可他并不在意……
“佐助,你……”鸣人似乎有些生气,他不理解他为何对自己的姐姐攻击性这么强。
小樱也担忧困惑的望向他。
卡卡西更在乎的是小葵的反应,但她只是在刚接到挑战的瞬间愣了一下,随后嘴角还是扬起轻松的笑容:“好啊。”
“小葵……”
“放心,我心里有数。”
卡卡西担心的并不是她受伤,自己的弟子现阶段水平几斤几两他很清楚,根本伤不到她,他担忧的只是佐助对她的态度……那源于另一个人,盘旋在两人心头似光又似阴影的一个人。
“那就切磋一下吧,佐助,听说你也是这一届下忍里最优秀的呢。”小葵微笑的看着他。
她无心脱口而出的“也”字代表什么,背后包含了什么,佐助十分的清楚,所以,他紧紧的抿着唇,冰霜一般的脸上丝毫没有透露出内心的情绪翻涌。
可小葵看出来了。
卡卡西也看出来了,他貌似轻松的作引导:“那就由佐助和小葵来一场友谊对决吧,只需要点到为止,你们也可以从作为前辈的她身上学点东西。”
天竺葵自六岁从忍者学校毕业,至今已做了十一年下忍,资历不可谓不“资深”,
三人后退,给他们俩让出场地,神色各异的看着分列两头的小葵和佐助。
“小葵姐姐加油!”鸣人对自己的姐姐自然是信心满满,哪怕对手是他们这届公认的天才宇智波佐助。
“佐助……”小樱则对他的情绪状态感到担忧。
小葵没有携带任何武器,鸣人将自己的苦无抛给了她,随后,对决开始。佐助迅速跑动,而她则站在原地没有挪移,抬手的那瞬间,就用苦无接住了这一击,他的攻击速度无论在外人看来如何的迅速,在她的面前却没有一丝威胁,只因为她的速度更快。
对决并未停止,两人兵器相撞,体术交手,忍术频施,即使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碰到她,没有一丝一毫赢的可能。
这样的实力差距,在与号称精英上忍的卡卡西的抢铃铛大战那时显露过一次,如今,又一次出现。
可她说,她也只是下忍而已。
“可以了,佐助,结和解之印吧。”卡卡西知道他不甘心,可他现在的确不是小葵的对手,差距太大了,在她与自来也外出修行的这几年,不仅没有荒废,反而战斗经验愈加丰富。所谓“下忍”身份,不过也只是外界施加的肤浅标签,谁也不会真正这么去看待她。
原来自己连她都打不过……
鼬一手教出的人,自己在她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认识到这一点的佐助,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以及对于自己无能的愤怒。
佐助咬着唇,死死的盯着她,用力到眼眶都红了,他双拳紧握,还能见出在发颤着。
“佐助……”
他们都在担忧,都看到了他的愤怒,却都不知道他真正愤怒的是什么。
小葵沉默的看着他,他的眼神有多浓厚剧烈,她就有多平静。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决该如何收尾?
她叹了口气,走向前,轻轻抱住了他。
“放开我!”
和那个人极其相似的面容,却完全不同的性格。
佐助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立即剧烈反抗,就欲挣脱她。但是小葵没有放开他,而是低声轻柔的安抚他的情绪。
“佐助,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理解你。”
仅仅只需要这一句话,怀里的人放弃了挣扎,瞬间平静下来。
小葵放开了他,他得以近距离注视她此刻没有伪装的眼神,他在她眼神中看到了那过去隐藏起来的伤痛,就像镜子一样,他透过其中看到的,是彼此近乎一致的被痛苦浸透的灵魂。
世界上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吗?他不相信。可若是这世界上存在最能理解自己的人,也只可能是面前的女生。
直到这一瞬间,佐助终于卸下了他的冷硬倔强。
“和鸣人一样叫我小葵姐姐吧,我也会把你当弟弟看待的。”
弟弟吗……
佐助嘴角勾起自嘲的苦笑,多么可怕的词汇,多么不值得信任的关系,所以他默不吭声,不做应答。
不过……这几年心头的那个问题似乎不必要再问,而答案已经无关紧要了。
小葵被鸣人拉至一旁不满抱怨着对佐助的“特殊关照”,而佐助还在原地看着他们姐弟俩亲密的相处对话,卡卡西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对谁好全部发自真心,你可以信任她。”
佐助闻言抬眸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对她是抱有恶意?”
“不,”卡卡西笑了笑,语调淡淡,“我只是希望你仅仅将她当作天竺葵来相处,而不是宇智波鼬过去的朋友。”
佐助一愣,听出了言外之意。
一天训练结束,解散之前,小葵拍了拍鸣人的肩膀:“鸣人,你和小樱、佐助结伴一起走吧,我和你卡卡西老师还有些话要说,晚点再回去。”
“小葵姐姐真是的……”鸣人已经越发感觉到他的姐姐不独属于他了,明明带她来只是想向他们炫耀的,可这一天时间,她就成为了被所有人接纳的天竺葵,她的目光也不再只注视着自己。
“好啦,晚上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她对着其他人微笑嘱咐道,“你们路上小心,快回去吧。”
“那小葵姐姐明天见。”还是小樱有礼貌,乖巧可人。
送走了三人,草地瞬间空旷静谧,晚霞还未漫天,凉风却已习习。
“你想问佐助的事情?”两人实在是有着无言的默契。
“卡卡西,你知道吗?我过去没有见过佐助,虽然一直听鼬谈起过佐助,可从没有去过他家见过他,包括他的家人,他也没有勉强过我,大概是怕我会触景伤情吧,鼬离开后,我知道佐助还在木叶,可我……直到现在才有勇气面对他。”
一个家庭破碎的人要以怎样的勇气才能面对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时的她办不到,对于她而言,只要有鼬就够了。
今天终于见到了,佐助,鼬最爱的弟弟,留在木叶唯一的手足,却也是个内心痛苦悲哀的可怜孩子。
“七班刚组建那天,我曾经问过他们的梦想,佐助说他的梦想就是杀死那个男人。”
卡卡西看到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褪尽了血色。
佐助对鼬恨极恨透,他的恨源自痛苦,一夜之间被屠族失去所有的令人万念俱灰的痛苦,让他甘心沦为复仇者的工具宿命。小葵难道明白吗?她懂他的痛苦,这足以让人情感扭曲的痛苦。她不是宇智波族人,对他的决定无可置喙。
自己过去也恨,可她找不到一个明确恨的对象,就只能将所谓的恨都发泄在“忍者”身份上,投射在一个虚无概念上的恨意原本就很容易消逝化解。
在这一点上,小葵知道自己已经比佐助幸运太多了,更何况自己还有着无数人的关心和帮助。
“恨比爱容易,恨只需发泄,爱却要勇气。”
八卦
“走吧,卡卡西,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是啦!”
不管不顾的拉着他,那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去还真没勇气,准确来说,是不好意思单独面对,虽说本也没什么……
从中央司令塔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了,只有稀松的路灯还亮着,小葵和卡卡西两人并排走在街道上。
“其实你回来的消息三代目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呀,色老头可是什么都告诉他了,但我又不止是为了向他报备。”
“是想道谢又不好意思开口对吧?”
被卡卡西轻易看穿,不是夜色朦胧,那泛红的耳根子就会被他察觉,反正她只当作没听到。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咱俩又不同路,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是小葵吗?”
身后的一声试探性的呼喊,让两人同时回头看去,一个瘦高的清秀男生露出惊喜的眼神,看向的自然是她。
“林原?”小葵也认出他了,毫不费力,除了长高了,他还真没太多变化。
“真的是你!方才看背影还不敢确认,小葵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原惊讶的叫道,激动的转眼间就跑到她的面前。
“这几天刚回来呢。”她笑了笑。
“你们慢聊,我去那边等你。”卡卡西对她说道,自觉走远了两步,留给两人单独的叙旧空间。
“麻烦了,卡卡西前辈!”
路灯下的小葵和林原正愉快的聊着天,头顶上的光将两人完全笼罩在明亮的灯芒中,与夜色隔为两个世界。
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些寒暄叙旧的话,卡卡西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林原的眼神。
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是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不作任何转移,目光羞涩而温柔,却也夹杂着几分强烈与灼热。其中蕴含的情感代表着什么,卡卡西非常清楚。
一旦明白,心里就不由自主涌上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一种令他感到不安、烦郁、苦闷而又患得患失的复杂情绪。若说不明所以,可他的确能察觉一点原因,可若说理所当然,却仍觉匪夷所思,难以厘情。
不应该会这样的,无论如何。
“这次回来,你还会再离开吗?”
“哈哈,好像你们每个人都问了这个问题,放心,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那就好……小葵,我真的很开心能再见到你。”
小葵看着林原本能想躲避却又坚定的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如此近的距离还能发现他通红的脸庞,心里忍不住想着,他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脸红呢,不管是初时还是现在。她扬起灿烂的笑容:“这次回来重新见到你们,我也很开心!”
跟林原挥手作别,她才看见卡卡西还在不远处,只是他如此安静的等候在一隅,人影几乎快要融进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因此叫她难以察觉,等看到的瞬间,连忙跑了过去。
“走吧走吧,卡卡西,你下次不用等我了,我俩回家又不顺路……”
静谧的茫茫夜,隐藏起的是谁的心事?
小七班被分配了个D级任务,卡卡西一大早就带着仨孩子去村边除杂草去了,小葵自然不会跟着,她重拾老本行,重返一乐拉面店继续做帮工。
趁着还没到中午的饭点,店里没人,小葵卖力的将她的水果汤底拉面安利给一乐大叔和菖蒲,用苹果和梨子熬制的汤底口味会比番茄的更清亮一些也更甜,她势必要将甜口拉面在木叶发扬光大。
可父女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面露难色。这已经不是甜口咸口的问题了,那是巨甜,那是齁甜!水果加热后甜度会上升好几个度,跟直接吃糖无异,木叶哪有那么多人喜欢甜腻腻的主食啊……见她兴致勃勃的安利,一乐和菖蒲真是哭笑不得。
“小葵,我看这可行性不太高,你看啊……”
一乐大叔看着两人有板有眼的热烈讨论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很久以前,这个店里也曾这么热闹过。
“中午好,老板。”
帘子被掀开,小葵和菖蒲同时停下“辩论”,一位青年映入眼帘。他额头上带着忍者护额,身穿绿色夹克,确认是中忍或以上的级别,虽然她并不认识。
“中午好,还是老样子吗?”
“是呀,老板,麻烦你了。”
“明白,请您稍等。”
看来是熟客呀,不需要说都要吃什么了,小葵听着青年和一乐大叔的对话,心里想的是自己离开的这几年,一乐拉面又俘获了不少固定食客呢。
青年落座后也注意到了她,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小葵礼貌的对着他微笑,而他对上她的笑容却顿觉局促。
“这位是新来的员工吗?”
菖蒲瞧着他都不好意思直视小葵的笑容,甚至害羞的脸都红了,捂着嘴笑道:“小葵可不是新来的,是我们的原始员工呢!只是前几年出了趟远门,这两天才回村里。”
“噢,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我们小葵很漂亮吧?”
“唔……”
这最后一句有必要吗?小葵尴尬失笑,赶紧眼神示意让她停止这话题。
“他叫伊鲁卡,是忍者学校的老师。”菖蒲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她原本还想说这有什么可介绍的,可“伊鲁卡”这个名字意外的有些熟悉,想起来了,好像是鸣人昨天跟自己说的那个对他特别好的老师?
原来就是眼前人啊。
“你好,伊鲁卡老师,我是天竺葵,是鸣人的姐姐,很感谢你这几年对他的照顾。”小葵主动坦荡跟他打招呼,微笑着,没有丝毫扭捏。
“你就是鸣人的姐姐?”伊鲁卡惊诧道,眼前的少女竟然就是鸣人时常挂在嘴边的姐姐?“你好你好,那个,叫我伊鲁卡就行了。”
菖蒲看着两人独特和谐的氛围,八卦的眼神在其间流转,难道……良缘天定?
眼看着伊鲁卡用完餐,向他们道别,菖蒲推了小葵一把:“去送送他呀!”
“啊?”
“你不是说他在学校很照顾鸣人吗?出于礼貌,就去送送他嘛。”
“……好吧。”
也有道理,表示谢意的确应该更诚挚一些的。
于是,她追了出去。
“饿死了,饿死了!”
“饿的我都都不想说话了。”
做完任务的师生四人回到村中心的时候已经都饥肠辘辘了,时至中午,他们径直来到一乐拉面店。
不过一进门,鸣人没忙着点餐,而是先找寻了一番,问向一乐大叔:“叔叔,我姐姐没来吗?”
“鸣人来了呀,小葵她送客去了。”
“送客?”
菖蒲笑嘻嘻的给他们指明方向:“是你们的熟人哦!不好奇吗?”
三个八卦的小鬼听闻此消息,忙探出身去,叠罗汉似的趴在门边上,连卡卡西都不声不响的跟着出来了。
“鸣人,别动呀!”
“佐助你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
“闭嘴!”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三人蠢蠢欲动,却又怕人发现,吵闹都自觉压低声线。
街道拐角处,果然有一男一女在交谈,女生背对着,但从发色身形可辨认出是小葵,而男生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同样无比熟悉。
“咦?那不是伊鲁卡老师吗?”
“伊鲁卡老师怎么会和小葵姐姐认识呀?还有说有笑的。”
何止有说有笑,虽然看不见小葵的表情,但伊鲁卡边说些什么还边羞涩的挠头,令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刚刚才认识的,不过一见钟情不是更浪漫吗?”
不知何时菖蒲也跑了出来,笑道,只是她的一句一见钟情的调侃让四人表情突变,尤其身边的某人身体一僵。
“怎么可能?!”鸣人难以置信的喊道,突如其来的巨大音量吓得小樱赶紧将他的嘴捂住,生怕前方两人发现。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来得晚没看到,刚刚他看到小葵时的眼神……很有戏哦!我看小葵对他也挺有好感的。”菖蒲看热闹不限事大,继续添油加醋。
小樱恍然大悟:“鸣人,你不是最喜欢伊鲁卡老师了吗?要是他能和小葵姐姐在一起,你不应该更开心吗?”
“这……”应该开心吗?可鸣人没感到开心,只觉得为难。
“伊鲁卡老师人超好,比小葵姐姐又大不了几岁,在忍者学校教书工作也稳定,看他们相处融洽,说不定真有戏呢!”
“无聊。”佐助想到了什么,冷着脸掀帘子回到店内。
一直沉默不语的卡卡西垂下眼睑,终于开了口,语气却晦暗不明:“别在这偷看了,快进去吃饭,下午还有得忙。”
学生们没发现老师的异样,倒是菖蒲察觉到了他低沉的情绪,疑惑的看着他。
回到店里,八卦好奇的热情渐渐冷却,饥肠辘辘的感觉再次袭来。仨孩子凑一起忙着点单,各说各话,最后才轮到卡卡西慢条斯理的看菜单。
“你今天也是点天竺葵特制拉面吗?”菖蒲在他开口前就问道。
他摇摇头:“不,普通的豚骨拉面就好。”
“对呢,他的口味可和我的天差地别。”此时小葵刚好掀开帘子进来,笑着说着。
菖蒲第二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小葵摸了摸鸣人的脑袋,对着三个孩子说道:“你们今天畅吃畅喝,让你们的卡卡西老师买单!”
“好耶!”
小樱鸣人闻声立马欢呼雀跃,连佐助也勾起唇角露出笑意。
“……还没经过我同意呢。”
“我说卡卡西,偶尔请学生们吃顿饭很有必要,有利于增进师生感情呢,我相信你是个关爱学生的好老师对吧?”小葵隐忍着笑意,故作正经的说着,引来小朋友们连连点头附和。
都把他道德绑架了,他还能说不吗?只得叹着气。
一下子点了四人分量的餐食,让小葵和菖蒲也不得不加入后厨帮忙。
“你刚刚跟伊鲁卡说什么了?居然这么久,不会是告白吧?”菖蒲的闲聊让桌台的四个人再次竖起耳朵聆听八卦。
“哈?”小葵先是疑惑,既而震惊,最后化作无奈,解释道,“想什么呢?只是表达感谢而已,他跟我说了一些鸣人在学校里的事情。”
几个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菖蒲失望的啊了一声:“还以为这次有戏呢。”
小葵:“?”
“我家小葵正值青春貌美,还以为终于迎来桃花运了呢,那群男人可真是没眼光!”菖蒲故意加大了音量。
“我又不是商品,干嘛需要他们的‘眼光’?”她失笑道。
菖蒲撅了撅嘴,没有作声,眼神却瞥向了前店。
可那人毫无反应。
送走师生四人,菖蒲拉着小葵问起了卡卡西的事情,她还纳闷呢,菖蒲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忽而想起那封信,便只简单解释说两人是旧友,自己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哦?很早?有多早?”难不成是幼驯染?她不由得在心里盘算着幼驯染和一见钟情哪个更浪漫一点。
“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三岁……”菖蒲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哀嚎,“那应该不可能了吧?”
再怎么说,三岁也太小了……幼驯染也没这么个幼法儿啊……一个少年对一个小娃娃……唔,或许真的只是纯粹的关心和爱护?她对自己的八卦猜想无奈在心底默默扼杀掉。
“什么不可能?”
面对小葵越来越困惑的表情,菖蒲也没有解释,她只是仍在心里纠结失望着。她可是看过那面罩下的脸呀,都可以说是见过的所有异性里最为标致英俊的了。
唉,真是可惜,她心想。
名为保护
众所周知,天竺葵是木叶资历最深的下忍,她完成的D级任务记录无人可破,拔过的野草可绕木叶三圈,捡过的垃圾可堆至一座小山的高度,照顾过的小孩……咳咳,暂时只有大名家一个。总而言之,她是唯一一个对其他忍者看不上的任务乐此不疲的人。
鸣人过去对这些任务没有概念,现在他自己也成为忍者,这些低级任务做的他烦躁不堪,就对她的选择不怎么理解了,他的梦想是成为火影,总是积极而充满干劲,哪像她懒懒散散。
小葵也懒得解释,目标远大是好事,只是每个人的追求,身处的时代背景以及对于忍者的理解不同。如果忍者能做着被视作浪费时间的D级任务,应该要感到庆幸的,因为这是和平年代的象征。
而她这几年愈发感受到,忍者能力越强,身上的“工具”属性就会越浓重,“工具”与“人性”违背,她纵使这几年已经和解,却依旧无法将自己与这种身份等同。也许注定会是件漫长而无期的过程。
幸而木叶已经和平了很多年了。
鸣人回家的时候兴奋不已,欢欢喜喜的告诉小葵他接了个护送委托人的出村任务,是他接的第一个C级任务。
出村事小,C级任务也不值一提,只是让她想到了心有余悸的过去。
“卡卡西会跟着你们吗?”
“当然呀,我们四个人一起的。”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去吧去吧,”她笑道,“我去医院找一下林原,给你们准备好急救药包。”
“还用得上急救药包吗?还不如多带点零食呢。”
“防患于未然嘛。”
送师生四人及委托人出村的那天,鸣人背的大包让其他人看着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可都是姐姐沉甸甸的关心啊……
“你要是不放心,不如跟我们一起去。”
“有你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葵好笑的看着卡卡西,将他推到孩子身边,“你们赶紧走吧,早去早回。”
真是的,还真把她当成爱操心的老妈了?要不是七班缺像林原一样的可靠医疗忍者,她才懒得管呢!话说,医疗忍者系统至今都还没在木叶普及应用,怎么想都觉得可惜。
趁着鸣人不在家,小葵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下,他们姐弟俩如今都长大了,肯定不能像过去一样住的那么随便,她将房间格局重新规划了一下,又在窗户外侧的地面上放置了一排花盆,将带回来的天竺葵的种子全部种了进去。
木叶的气候土壤条件能种的活天竺葵吗?不知道,不敢保证,但她想试试。
她希望某一天可以在睡醒睁眼的时候,有喜欢的美丽花朵映入眼帘。
可是……她更希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最初的家。
人真是不该太有执念,一念及此,她的心里就不受控制的感到失落。
这个简简单单的C级任务,耗费的时间却比她预估的还要长,一周都过去了,还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小葵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也许是带着身为普通人的委托人,只能慢慢赶路,因此耽误了行程。
而她最近也挺忙的,除了一乐拉面店,还得忙着应付别人。
送走那锲而不舍的女生后,小葵咬牙切齿恨恨道:“可恶的西瓜头!真能给我找事!”
也不知道凯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他的三班学生往她手上塞?那天,一名为天天的少女找上她来,说想跟她进行忍具切磋,她没多想,不就是切磋嘛,就同意交手。天天独有的将忍具和时空间忍术结合的绚烂招式创意十足,漫天的忍具落下的震撼场景一开始还真把她给唬住了,虽然在反应过来后,被她用几枚手里剑轻松全部击落。
那孩子被她打服后,直接当场语气诚恳的请她指导忍具。
呃……她肯定不能同意呀,自己就一万年下忍,怎么指导另一个下忍?而且她会的忍具也只有手里剑和苦无,根本算不上忍具大师,教别人不是必然只能婉拒。结果天天还真是天天来登门拜访,被她好说歹说终于放弃了。
她是走了,凯又来了:“你辅导一下天天怎么了?反正我可听三代目说了,你回木叶后任务也不接,闲得要命,还不如帮我带一下学生。”
“你说什么呢西瓜头!那可是你的学生!”
“我擅长的是体术,又不擅长忍具,再说现在木叶哪还有人手里剑用的比你好?”
“你这是责任转嫁!”
“你之前不也帮卡卡西带七班训练吗?反正都是义务劳动,帮帮我怎么了?”
“……出门左拐,走好不送。”
过去木叶也没怎么把自己当回事啊,怎么如今回来一个个都变了脸?难不成是跟着色老头外出游历了一圈,让他们觉得自己成了三忍之一的亲传弟子?今时不同往日了?
想什么呢?
把凯撵走后,小葵也出了门,本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荡着,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宇智波一族遗址前,昔日热闹繁荣的居住地,现在已经被全部封锁起来了,不让外人进入。
时过境迁,那一晚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
她走在这明亮、整洁却又死寂一般的街道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觉让她后背发凉。这几年的反复回想,让她对那晚的所见,困惑不解更深了几分。
只是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了,暗部赶来的太快,无论是罪孽、恐怖还是证据,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不会再留下。
“鼬……”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木叶高层不对外透露任何详细事情,现场也看不出任何东西,自己和佐助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现如今,想要找到真相,只能靠找到他当面质问。
可是,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猿飞日斩叼着烟斗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侧,吓了她一大跳。
“三代目?”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鼬不在了,佐助也搬离了这里,宇智波已经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猿飞日斩看着她:“过去都已经过去了,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如果我放得下,就不会来这里,”小葵自嘲的笑着,语气苦涩,“可以告诉我真相吗?三代目,那晚所有宇智波的尸检结果真的是公布的那样吗?”
“你在怀疑什么?”
“那几年你不也一直在关注着鼬吗?他不是残暴绝情的人,他真的不是。”
而她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
天竺葵从来不是个理性的人,相反,她情感至上,无论识人还是处世,也许是愚蠢的,也许是致命的,可就某些方面而言,却又能透过种种虚幻的表象而看到实质。
猿飞日斩回想起那一晚少年离开村前最后黯淡下去的目光,和抿着唇始终没有说出口的话语,非常清楚他在牵挂什么,正因为清楚,所以不用问也不用安慰,任何言语都没有实际的安慰效果,只会令他更感伤,如此无力,正如现在一样。
此刻,眼前是她不加掩饰的悲伤神情,脑海中浮现的是他压抑隐藏却同样悲伤的眼神。
什么也不能说,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了无声的长叹。
没等小葵沉浸在伤感的思绪中几天,消失了半个多月的七班终于返回木叶,几人多多少少还都挂了彩,幸好医药包准备充分,及时包扎,等回村的时候都已没什么大碍,但他们仍不敢第一时间去面对小葵。
小葵在中央大楼撞见向任务部门述职结束的卡卡西,就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太好,问他也不说,幸好鸣人他们三人也及时赶来,最后只有小樱诚实的条理清晰的把全因后果和盘托出,她这才知道他们此行的凶险。
鸣人的恢复力惊人,身上已经一点伤过的痕迹都找不到,说不清是漩涡一族的体质优越,还是九尾的修复效果,而另两个就没这么好运了。
佐助受的伤是外伤,全身都有针刺过的伤痕,也快愈合了,而卡卡西虽然没看出明显的伤口,却也一副查克拉消耗过度的虚弱模样。
而其中,小樱还告诉她,佐助为了救鸣人而开启写轮眼的事情。
写轮眼对于宇智波血统的人来说是通往强大力量的钥匙,也无怪他回来后虽然负伤,神色却看着更加自信。
“谁为了救他了?”佐助哼了一声,嘴硬道。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能够变强!”鸣人也哼了一声。
“真是的,回来之后又这样了。”小樱无奈叹气。
“能够被人保护着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呀,要懂得珍惜!想要变强和被保护又不冲突,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才会获得更强的力量。”
后面那句话,她是看着佐助说的,她相信他经过这一次的开眼经历,是能够懂的,复仇无法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宇智波的写轮眼并不因为复仇而开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就像他为了保护鸣人,带土为了保护卡卡西,鼬为了保护她。
佐助对上她目光却只想避开,又是,总是,摆脱不掉的……
自己仿佛只是一个介质般的存在,她望着自己总是露出那种怀念哀婉似的眼神,她透过这张脸怀念的永远都是那个人。
“好啦,我们三个先回去吧,我看小葵姐姐和卡卡西老师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还是女孩子心细,小樱主动将佐助和鸣人通通拉走了。
楼梯口转眼间只剩下两个人。
小葵盯着卡卡西那只被护额挡住的左眼,目不转睛,步步逼近,盯得他都感到不好意思了,移开视线,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只眼睛负担这么大吗?小樱居然说你躺了几天下不了床欸……”
“我非宇智波族人,使用写轮眼消耗的查克拉量会更多。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下次肯定不会让他们再陷入危险了。”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卡卡西老师,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小葵摇头无奈说道,“写轮眼又关不掉,一旦用眼过度就会陷入危险,带三孩子也不知道是帮手还是累赘……”
“如果……”
“下次还有危险任务,让那个西瓜头跟着你,你们两大精英上忍出动,即使对方影级实力也奈何不了你们吧……干脆让你们两个班合并呗,你们七班擅长忍术幻术,他们擅长体术,结合一下不是很完美吗?虽然人数稍微有些多了。要不还是在你们班单独培养个医疗忍者吧……”
她滔滔不绝的独自构划着,不仅打断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还直接让他后续插不上嘴。不过,就这么看着她,也只需要这么看着她……
“也不知道你过去在暗部是怎么过的,不是说那里的工作更危险吗?你难道没有遇见过比再不斩更强的敌人吗?肯定也用写轮眼了对吧?是怎么平安无事到如今的?”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是刀尖舔血、险象环生,她更清楚的是,他并不会告知自己那些危险故事的细节。
医疗忍者
医疗忍者需要常规忍术能力,需要丰富的基础知识,还需要精密的查克拉控制能力,最重要的是,面对危机场景冷静的头脑。
医疗忍者的存在能给予同伴无可替代的安全感,能救死扶伤,可是,很多时候,面对很多事情,是救不了的,他们要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林原纯从小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疗忍者,尽自己所能拯救更多的木叶同伴。可宇智波惨案发生之后,抬进医院的已经是一具具尸体,木叶医疗班再优秀的医疗忍者也没办法起死回生,而在他达成心愿,通过中忍考试加入医疗班后,最重要的两个同伴先后离开了村子,他们精神上的病痛,她哀伤的眼神,他能做什么?医疗忍者究竟能救什么?
他摸着腹部陈年旧伤处,往日再现,只有那一次,他拼尽全力似是救了她一命,仔细回想在医院的那些日子,她心里的痛苦不下于自己身体的疼痛……
“林原君,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还不饿,而且工作还没完成呢。”
他露出为难的微笑,礼貌而不露痕迹的拒绝了女同事的邀请,避开她的失望神色,装作在忙碌的整理文件,这一连串的流程他已经很熟练了。
“小春小姐在吗?你的拉面到了!”
“我是我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嘿嘿,请慢享用。”
一乐拉面店专职外卖员天竺葵,今天的配送任务也已准时送达。
“小葵?!”林原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起身,迅速的走出办公室,大厅果然站着那窈窕的身影。
“嗨,林原,”小葵将签字回执单装回口袋,欢快的跑到他面前,还上下打量着他的职业‘白大褂’,赞叹道,“哇,医疗忍者,果然很帅呀!”
该说不说,二十出头的林原纯模样已经完全长开,褪去了青涩稚气,五官清秀,气质文雅沉静,穿上职业装更显身姿笔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注视着别人的目光就会害羞脸红的男孩子了。
但也仅限于对象是医疗班其他人,面对着小葵的称赞,他依旧会脸红,依旧感到害羞。
“别打趣我了,”他脸庞泛红,抓了抓后脑勺,“你这是在为一乐拉面店送外卖吗?”
“正是!”她笑道,“这是新开通的业务呢,由我——现木叶速度最快的人负责配送!保证在面条还没坨的时候就送到顾客手里!不过目前还在试行阶段,因为路况不是很熟悉,嘻嘻。”
“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能力能用上就不存在什么大材小用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呢。”
林原含羞一笑,点了点头。
小葵余光注意到其他科室的女性同僚们正偷瞄着他们,窃窃私语着,忍不住在心里偷笑。木叶医疗班的医疗忍者们女性居多,林原这年纪这长相这性格,不难猜想,那必定是相当受欢迎。
“好了,不聊了,送完外卖,我也要回去了。”
见她摆摆手就准备离开,林原立马起身:“我陪你走走吧,现在是休息时间。”
小葵瞧着他,忽然想起来,问道:“你吃过饭了吗?要不干脆和我回店里,我请你吃拉面。”
“好啊。”
“石井,要不还是放弃吧,林原不是拒绝人,只是拒绝你,认清现实吧。”
“可是我不甘心啊……”
不同于来时的急速飞奔,外卖配送完成,回去的时候可以悠闲的散步。
正午,阳光正明媚。
林原偏过头看着小葵,她正眯着眼睛固执的看向刺目耀眼的大太阳,他声音轻柔的问道:“上次的医疗包派上用场了吗?”
小葵收回视线,看向他,笑着点点头:“多亏了你那医疗包,真是帮了大忙了!鸣人他们几个出去一趟都受伤了,幸好准备充分。”
“有卡卡西前辈在也受伤了吗?听说只是个C级任务呀。”
“卡卡西再强也是人,他也会受伤的,不过现在也没事了,”她摇摇头叹着气,“木叶的任务评估都是怎么做的?一次两次出问题。”
他知道,她是想起了过去。
“干扰因素有太多了,这个避免不了的。”
“我知道,”她撇撇嘴,“林原,我感觉木叶的三人小队中,医疗忍者是不可以少的,经过鸣人他们这次外出任务我更确信了,哪怕现在是和平年代,三人中得有一人拥有救治同伴的能力。”
说来也奇怪,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医疗忍者配置已经渐成规模,哪怕在小葵那一届的时候,也有林原这样的医疗忍者预备役进入小队,可现在,似乎木叶又放弃了特意的培养。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原耐心给她解释:“医疗忍者的培养耗时耗力,投入多,见效慢,而且,非战争年代,对医疗忍者的需求量并不高,因此,高层并没有很重视。”
“目光短浅!和平年代不大力培养医疗忍者发展医疗事业,想着战争时期上天降临奇迹是吧?”
“呵呵,”林原被她的忿忿不平逗笑了,“其实可能最大的原因只是纲手大人不在吧,木叶没有人比她更懂医疗忍者的重要性。”
“纲手大人?三忍之一的纲手吗?”
小葵的这一声疑问将她的学渣属性暴露无遗,幸亏对方是林原,非但不介意,还给她详细讲解这位忍界最强的医疗忍者的事迹。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战力卓绝、声名远扬,同时她最早提出在每个小队之中再配置一位医疗忍者的想法,由此降低忍者的死伤率,增加任务的成功率,可在战争年代由于条件限制没能得到有效推行,但她的远见卓识已经埋下了种子,并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得到一定程度的实现。
“真是了不起。”能真正把忍者当成珍贵的人看待,重视他们的生命安全,而不只是执行任务的工具机器。
“纲手大人是我最崇拜的人,有她在的话,相信木叶的医疗体系会更上一层楼,可是,她很多年前就离开木叶了。”
“她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
小葵扯着嘴角,忽而想起自来也。好家伙,木叶大名鼎鼎的三忍全部不在木叶,高层那几个老古董不得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话说,现如今成为了木叶医疗班中坚力量的林原,看上去真是可靠到不行。
“你在学校本就优秀,知识渊博连渡边老师都称赞,现在就更厉害了,”小葵伸出手掌端详着,却露出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像我就不行,一事无成。”
她也想成为医疗忍者啊,她也想在关键时刻拯救别人的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把握住就会是终生的遗憾,她想要救人,想要挽救遗憾,没有其他人会比医疗忍者更具备这种能力。可是她控制不住查克拉,天生就不是学医疗忍术的材料。
“别这么说自己,小葵,三代目说你跟着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在外刻苦修行呢,你原本就厉害,现在实力肯定更突飞猛进了吧。”
小葵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当年她没有报备就突然离村的行为,之所以回村之后没有被追究,只是因为猿飞日斩对外宣称她是被自来也带着外出修行了,而不是她自己偷跑出去,这两者从名义上讲有很大的区别,事关木叶对她的态度。
又被纵容了呢。
“你就当我只是外出旅行吧,压根算不上修行的。”
还真不是谦虚,若将三忍弟子的头衔挂在她头上,怕是色老头都不答应。
一路闲聊着,来往有数个陌生面孔的忍者路过,他们都带着别国忍者护额,看向两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难以忽视的侵略性。
年复一年,又是一年。只是现在的小葵不会再感到一丝紧张了,她感叹道:“又到中忍选拔考试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今年报名吗?只要找另两个下忍组队,由一个担当上忍举荐就能报名了,小葵你要是愿意报名,这次肯定会通过的。”
“算了吧,我现在这个年纪去参加考试那得多显眼丢人?再说了,当见习下忍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林原浅笑着点头。
拐角的另一条街道传来吵闹声,似乎人数还不少,空气中有查克拉的流动和碰撞,小葵与林原对视一眼,立刻默契的赶过去。
预想中的打斗没有出现,虽说气氛同样剑拔弩张。鸣人小樱和佐助他们面对着砂隐村三人众,神色不悦,但没有动手。那三人背对着赶来的小葵,光看背影也感受那种趾高气昂的态度。
“喂,你叫什么?”
“我是砂隐村的我爱罗。我对你也很感兴趣,你叫什么?”
“我叫佐助。”
我爱罗与佐助交换视线,意味深长,没有做停留,便与同伴当场消失。鸣人他们才看到小葵的靠近,同时注意到她身边的另一个人。
“小葵姐姐,这个哥哥是?”
“我是林原纯,小葵以前的小队同伴,现在在木叶医院工作。”
“哦哦,林原哥哥你好。”
“你们好。”林原对着他们和煦的笑道。
佐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照片上另一个人出现了。
小葵还在意着背大葫芦的砂隐村我爱罗:“那个我爱罗,真的是来参加中忍考试的下忍吗?”
“他身体里似乎有别的力量。”林原同样察觉到了。
“佐助……”她看着张扬自信的佐助,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想提醒他,开启写轮眼不意味着无敌,那人的实力大概率在他之上,不要过早树敌,可是转念一想,那人只参加个中忍考试就走,不会在木叶逗留很久,应该不会交手吧?木叶其他忍者也不是吃干饭的呀?
“怎么了?”佐助看向她,疑惑问道。
“没事。”希望只是杞人忧天。
又是一年
虽说世代更替,一切都顺应在变,但每年中忍的标准却没有降低,通过者寥寥,宁缺毋滥,又因为是各国联合考试,虽说一年举办两次,但因前两年报名人数不足而空缺,直至这次才重新举办,因此这一次的规模较大且颇受重视。
当鸣人激动的将报名表展示在小葵面前时,她才知道卡卡西居然推荐了七班学生参加这次的选拔考试。
这……他们毕业成为下忍还不到半年,这就去参加中忍考试是不是也太快了?
小葵还不了解鸣人目前的能力吗?她甚至也已与佐助交手过,知道七班实力深浅,以她唯一参加的那次考试接触的对手作为参照,三人只能说堪堪达到平均水平,小樱基础知识丰富但对抗不行,鸣人勇敢有余而基础薄弱,唯一较强的只有拥有双勾玉写轮眼的佐助,可在这么短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完全掌握和熟练运用写轮眼的真正能力的。况且,他们三人的实战经验并不充足。
若以那年唯一通过考试的鼬作为合格基准线,这三人是无一人能达到的,自己当年都不行。
这不是揠苗助长吗?
小葵不理解,但她又不能当着鸣人的面表现出来,他可跃跃欲试着呢,所以便只能私下去找卡卡西问清楚了,她不相信他看不出实力差距,还是只是对自己弟子的盲目信任呢?木叶的下忍也就罢了,外村的忍者在对抗的时候可是会下死手的,她又想起了我爱罗……
在训练场远远的就看见卡卡西和凯,他们似乎在讨论些什么,靠近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的也正是考试的事情,凯的三个学生早鸣人他们一年,这次也报名了考试。
“卡卡西,你是我命定的对手,我们两个的比赛还未分出胜负!但是我们的弟子这次能分出胜负!不是我自夸,小李体术深受我的真传,而宁次更是这一届的最强者,我们之间的第一百次对决就放在这次考试上怎么样?我们第三班绝对力压你们七班一头!”
“不至于,不至于,我们之间的对决还是不要牵扯下一代的好,但是嘛,我也不认为他们会输给你的学生……”
“西瓜头!不准拿我的弟弟当你们比赛的项目!!”
人未到,声先至,在交谈的两位木叶村的精英上忍谁也没看到她的身影,她几乎是闪现似的速度就来到两人面前,看上去,少女的脸色可不太好……
“小葵,你怎么来了?”
“我听鸣人说你举荐他们参加中忍选拔考试了?”
卡卡西面对她的询问可没办法像对待伊鲁卡那般强势,他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这有机会就帮他们举荐了,但要不要参加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我是干预不了的。”
“那几个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有热闹肯定想去凑的呀,可他们现在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
凯看着平时冷酷高傲的卡卡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当着面质疑,居然无法硬气的反驳,气势上还输了一大截,暗暗咋舌称奇,这还是他认识的卡卡西吗?
“卡卡西,你才是指导老师啊!学生工作本来就是由你决定呀!”
“你这西瓜头,现在知道了老师的责任了?之前把天天往我这里塞怎么不提了?”
“……卡卡西,我还是回避一下吧,你们慢慢聊!”
卡卡西:“……”
“这个可恶的西瓜头!”小葵见他溜的飞快,气不打一处来,转眼间面前就只剩下恼怒的她,和沉默不语的卡卡西了。
“你是怎么想的?你真觉得他们现阶段能通过吗?”小葵想起那三场测试,分别对应的是书本理论知识、团队协作和个人实战能力,虽有小改动,但大致不离这三项,无论如何,她还是认为太快了。
“不觉得。”
“那……”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对抗环节,他们三个现在实力的确还不足,但实战才是提升实力最快的方法,这次如果能和各村优秀忍者交手,对他们三个来说一定会是很好的经验。”
“怕不都是别的强者的经验宝宝。”小葵哼了一声。
虽然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那仨孩子怕是免不了要被动挨打一番了,她自己是倒在了第二轮,虽然现在她已经完全忘了对手和过程,但记得很清楚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
但其实,并非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小葵……”卡卡西欲言又止。
“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
“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鸣人他在之前那次外出执行任务时,九尾查克拉泄露了。”
“什么?!”小葵吃惊地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如他意料之中的震惊反应,其实一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告诉她的,但又怕她担心所以第一时间选择瞒着她。
小葵对这些尾兽和人柱力的利害关系还是跟着自来也才了解透彻的,当人柱力情绪过于激动时,封印会不断减弱,由此造成尾兽查克拉泄露,而随之人柱力自身会获得短暂的力量提升,但身体会遭受严重侵蚀,重则影响生命。
那可是水门用生命为代价才封印的九尾,可现在,封印松动了?不仅如此,它还开始伤害鸣人的身体……一念及此,她的身体就止不住的战栗。
“这情况只是短暂出现,很快就被鸣人无意识的压制下去了,而且封印还在的。”
封印尾兽并非一劳永逸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定时炸弹。
“怎么办?怎么办呐!木叶有能力处理九尾的是不是只有色老头了?可他还没回来呢!”
“小葵你冷静一点……”
“不行,我得赶紧给色老头写信去!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收到信?”
小葵已经完全听不进卡卡西的话了,她自言自语着,在猜测自来也现在最有可能在哪里,写信寄到哪里能最快找到他。
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
卡卡西还在原地看着小葵离去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身后的凯走上前来,他刚刚一直在不远处瞧着两人的交谈,想起了很多年前一个小小的跟屁虫满木叶找一个高冷少年的场景。
跟如今……却只能说是熟悉也陌生着。
“本来前几天没感觉,刚刚远远的看着你们俩交谈,才真实感受到小丫头长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嗯?”卡卡西挑眉,不知道他为何作此感叹。
凯笑的露出一排大白牙:“小时候看你们俩就跟你在带娃娃似的,可刚刚完全没那感觉了。”
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譬如小葵为何在四代目夫妇去世后就“消失”了?有时候明明看见了,其他人也不让提她的身份。譬如卡卡西,为何那些年突然就断了跟她的一切联系?要知道,在木叶村内,想见一个人,想找一个人,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却在这个场景里,他忽然想明白了,不管中间的故事如何,现在与最初并没有区别。
那细微的区别,也不过是时间酝酿发酵的产物。
就像心里的隐蔽心思被揭露,卡卡西顿觉局促难堪,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不过是再正常合理不过的感慨,可在别有心思的人听来总是别有它意。
男与女的关系从来不会局限于男与女上,其中会随着身份和时间的不同而添上各种形容和定义,演变成新的关系。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新萌发的情愫合理化?
对于认识了太久的两人而言,太难了。
是啊,他们认识太久了……
久到所有的距离都凝固了。
中忍考试如期举行,鸣人他们没有意外的选择报名参加,并不以小葵的意愿为转移,又是一年,木叶村的大日子。
第一场考试那天,鸣人还悄悄的问她考试形式和题目,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说什么不能泄题要诚实考试之类的,实际上只是因为那场笔试的内容自己学渣得基础全不会,纯靠作弊通过,太丢人了所以不好意思说罢了,结果换来鸣人崇拜的眼神令她默默汗颜。
小葵如今不再报名中忍考试,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第一轮得笔试,鼬不在了,谁还有能力帮她作弊啊……
结果,直到鸣人他们考完,她才知道第一轮考试压根考的不是书本理论知识,而是情报收集能力,而且就算全部不会,没能力作弊获取答案,也可以凭借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意志力,通过最后的“主观”考验,从而合格。
不行,知道真相后,显得她更蠢了。
像小樱是纯靠自己丰富扎实的知识通过考试,而佐助是依靠写轮眼的复制能力作弊成功,鸣人则赌在了最后一题。
她是哪一种?她是哪一种都不沾,纯靠同伴带飞。
时至中午,学校教学楼的最高层办公室内汇聚着木叶现阶段的所有担当上忍,其中混进了一个下忍。
“第二场考试是什么呀?他们怎么都出去了?”小葵趴在窗户上往下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教室往外走着,这些应该就是通过第一轮考试的考生们了。
“听说今年第二场考试是野外求生任务,地点是死亡森林,由御手洗红豆任主考官。”红适时开口。
“哦?又变花样了?还以为会是两两对抗呢。”
“差不多,不过是团队对抗,这一轮起码会淘汰一半的队伍。”阿斯玛补充道。
“第二场就是团队任务啊,”小葵略一思索,露出笑意,“不过也好,他们三个人的能力是能互补的,团队协作比单兵作战成功率更高。”
不像她那次考试,她和林原倒的太早,没赶上第三轮的团队对抗。
不过……她看着那一大帮的考生队伍,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一届的考生可真多,可能是因为几年没举办的缘故,周边小国派来的下忍考生数量也翻了几番。
“团队测试提前了,那第三场就是单人对抗了?不过这样会不会剩到第三场的人会太多了?”凯也问道。
“具体还是得看这场考试的结果吧,如果通过的人数多,也有可能加赛。”
“这场考试持续时间有五天,我们就别在这里等了,都回去吧,五天之后在高塔集合点见面,”卡卡西从沙发上起身,其他人都纷纷点头,他望向正好回过头的小葵,“走吧。”
红和阿斯玛还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动,看着并肩离开的卡卡西和小葵,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笑意。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看似是卡卡西绅士的送她回去,实则是“押解”。
“别想着偷跑进去,考试时期,非考生非考官是不允许入内的。”卡卡西淡淡提醒道。
“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小葵尴尬道,她确实打算偷偷溜进那个什么死亡森林,听着名字就觉得瘆人的地方,让一群小孩子荒野求生,一待就是五天,她还真放心不下。
“他们就算是雏鸟,也总有自己展翅翱翔的一天,早点独立对他们成长为可靠的忍者是更有益的。”
“卡卡西,”小葵不认同的摇摇头,无奈道,“被人牵挂和关心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哪怕长大成人也可以有这种权利嘛,也不是事事都得有利于成为忍者吧?”
她知道卡卡西因为经历的缘故自小独立惯了,不会迁就和纵容任何人,严格要求的不仅是他人,更是自己,可她不认为这样会让人感到开心,有人可以依靠,偶尔可以示弱,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想成为可靠的大人,不仅是能力的可靠,更是情感寄托上的可靠。
她见他转过头盯着自己,笑着说道:“当然啦,我也知道,卡卡西老师你呢也非常关心自己的学生,只是嘴硬心软罢了。”
什么重要
死亡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并未外泄,短短几天内,那些孩子经历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生死危机,大蛇丸的秘密潜入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御手洗红豆将消息通知猿飞日斩和暗部来处理,对外却封锁消息,所以小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五天后的中午,所有人都汇集在高塔处,虽已淘汰了大半,通过考核的还有二十多人。小葵早早在大厅等候,所见到的就是全都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七班弟子。
“你们没事吧?跟别人交过手了?”小葵看着他们身上明显的伤痕,大大小小,浑身都是,忙问道。怎么各个都被揍得这么惨?这一届里除了砂隐村那三人,其他人有这般实力吗?
三个孩子也是头一次参加这种考试,哪里明白其中的不寻常之处,所遇到的奇怪对象都只当作残酷的考验。
“我没事,小葵姐姐,虽然凶险,但我们都顺利通过了!”
鸣人还元气十足的跟她报喜,小葵拉着他仔细瞅了瞅,都是些皮外伤,看他这么精神,应该是没有大碍的,这些小伤的确没有尾兽查克拉泄露来的危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松了口气。
小樱咬着唇,担忧的看着冷汗涔涔的佐助,见他仍倔强的隐忍着咒印的疼痛,万般纠结下,下定决心往前一步,对着她开口道:“小葵姐姐,佐助他……”
“小樱!”
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佐助立刻大声喝止,把小葵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樱你想说什么?”小葵看着他们十分不对劲的神情,心生疑惑,她没有问佐助,知道问他也不会说,所以拉着小樱来到一旁单独问话。
可小樱泪水蓄满眼眶,看着佐助,最后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森林里发生什么?光看外表的确没有很严重的受伤痕迹,可更隐蔽的秘密,佐助不开口,小樱就不会说出来。
“佐助,如果发生了任何事情,不要瞒着我,这只是一场考试,并没有那么重要。”小葵走到他的面前,语重心长道。
“我渴望变强,我不能放弃这次跟这些强者交手的机会。”佐助冷冷的说着,目光坚毅。
“这些远没有你自身来的重要!”
“什么重要我自己清楚,现在,变强,杀了宇智波鼬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小葵只觉得刹那间如坠冰窟,明明是有心理准备的,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动机,可当真正听他说出要杀了鼬的时候,她仍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力道在扼制她的呼吸,在揪疼她的心。
手足相残这件事,无论是因还是果,都是那么的心痛和绝望。
真的不能放弃吗?可是那双已经被仇恨浸染的双眼,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问出那句话,那是因果,那是她无法干涉的宿命。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神情,但却看到佐助偏过了头不忍再看着自己,小樱和鸣人的目光中尽是关切与担忧。
“小葵。”
“卡卡西老师!”
“恭喜你们通过第二场考试,不过我刚刚听御手洗考官说第二轮通过的人数仍太多,会在第三轮前进行一场加赛,你们做好准备吧。”
“是!”
卡卡西不动声色的站在小葵身边,却用余光捕捉到她轻轻的转过了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他眸光不由得闪动了一下。
加赛同样是单人对抗赛,通过者才有资格参加第三场考试,也就是说,在这场比赛要淘汰一半的人。月光疾风讲解完规则后,卡卡西便拉着情绪低落的小葵去到二楼观战区。
那年那日,今时今景。
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就是当年自己第二场考试的考场,只是自己的身份变了,身边的人也不见了。
大屏幕上显示的第一回合交战双方:佐助VS赤铜铠。
“佐助他受了什么伤?”小葵俯视下面出列的两人,轻声问道。
“是大蛇丸的咒印。”
“大蛇丸?”
卡卡西将佐助在死亡森林遭遇大蛇丸袭击的事情简略的告知于她,仿佛是猜到她要干什么,连忙拉住她:“三代目已经安排好了,如果咒印扩散力量失控,就会中止考试,现在,让他比赛完。而且你也该知道,是他自己想打。”
见她默不作声,他补充了一句:“如果出现意外,我不会坐视不理。”
小葵安静的继续原地伫立着,心里却思绪纷飞,佐助如今身体里现在也埋着一个定时炸弹,大蛇丸为何突然找上佐助?自己和自来也在外那么多年都没找上他,可他自己却回了木叶,他所图为何?不过这也再次证明了当初自来也告诉自己的那句话。
不是找不到他,而是他不愿意见你。
自来也满世界的找大蛇丸,遍寻无果,可他自己想回便回来了。
那……他呢?
赤铜铠的能力是吸取查克拉,因为咒印的缘故不能使用写轮眼的佐助束手束脚,一度节节败退,但此前与小李的交手让他学会了影舞叶,以及最后自创的狮子连弹,用纯体术战胜了对手,见他能凭自己的力量压制住咒印,小葵稍稍安心一些。
“你在这接着观战,我要去处理一下咒印。”
小葵点点头,目送着他将佐助带走,兴致缺缺的瞅着接下来的比赛,小樱和鸣人见她百无聊赖也来到她身边,陪她说会儿话,给她介绍木叶的其他下忍,虽然她对战双方不熟悉也不太感兴趣,但见他们的招数也算新鲜,各有特色。
不多时,卡卡西回来了,见他一个人,小葵还未开口,他就先行解释:“佐助已经送到医院休息去了。”
他并没有将遭遇大蛇丸的事情说出来。
她点点头,收回视线,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他右手食指的血渍:“你受伤了?”
“唔……”卡卡西抬起手掌,血珠还未凝固,那是方才施封邪法印咬破的。
小葵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创可贴,拉着他的手,在伤口处细致的贴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的看着,默默的接受着。
“辛苦你了,卡卡西老师。”
直至此刻,他才见到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雨后初晴。
“下一个是我。”
小樱抬头看见大屏幕上赫然出现自己的名字,小葵和鸣人都在给她打气,便认真回道:“我会加油的!”
她的对手是她幼时的好友井野,是两个女忍者之间的战斗,两人实力相当,局势僵持之下,双方很快遍体伤痕。
“小葵姐姐当初是输在了单人对抗环节吗?”鸣人好奇发问。
“嗯,”她笑着点了点头,提起那次考试,记忆中全身的疼痛就仿佛再次出现,“我输给了一个别国的忍者,对方体术忍术都很厉害,我当时被揍得很惨,后来还进医院了。”
“那对方得有多厉害啊……”鸣人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事,无法想象自己憧憬的姐姐居然会有如此惨败的经历。
卡卡西冷不丁的脱口而出:“你实力比他强,你没有输。”
“嗯?你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又不在场。”
小葵眨了眨眼,奇怪的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并不打算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恰逢此时,小樱和井野的对决也以双方精疲力竭无法继续战斗以打成平手作结,好友携手淘汰,他们的注意力全转移到那两人身上。
因为……我一直在注视着你。
紧跟着,天天惨败给手鞠,鹿丸轻松战胜金土,下一个终于轮到鸣人,他的对手是与忍犬并肩作战的犬冢牙。
这还是第一次见鸣人的实战,虽然小葵很早就听说他的基础不佳,但实战依靠的不仅仅是基础,他和犬冢牙的战斗中所展现出的灵活的战斗思维着实让所有人都惊艳了一番,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变身术都能搅得对手茫然不知所措,最后用多重影分身术复刻佐助的狮子连弹终结了这场比试。
“第六回合,漩涡鸣人胜!”
“鸣人进步的速度可真快啊。”小樱喃喃道,为他获胜后的喜悦心情很快被一层淡淡的焦虑覆盖,小队三人中只有她没有通过这次的加赛,她在刚刚的回合里已经尽力了,可尽力也没能跟上两名同伴的步伐。
小葵注意到她情绪的低落,对她温声说:“这不是最终结果,不必太在意过程,人生还长着呢。”
“嗯!在这次考试结束后,我也得加油了!”小樱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有斗志就是好事,小葵在听卡卡西称赞小樱在查克拉的控制方面天赋过人时就已经有了一个念头,那绝对是更适合她的一条道路。
“小葵姐姐,卡卡西老师,小樱,我赢了嘿嘿!”
“少得瑟了!”
“表现得很好。”
欢欢喜喜蹦跳上楼的鸣人,回到三人面前时,身上的伤已经几乎痊愈了,恢复能力真是惊人。
“接下来对战的是日向雏田和日向宁次。”
日向?一家人吗?不过这个宁次……小葵想起来是凯提到过的这一届考生中的木叶最强者。
“他们两个是兄妹吗?”
“他们都来自木叶最古老的名门——日向一族,但并不是兄妹,呃,应该说是日向家的宗家和分家的关系吧。”
宗家与分家?她困惑的看向卡卡西,那是什么意思?不还是一家人吗?
小李积极的进一步解释:“没错,雏田小姐出身日向流宗家,是正宗派系,而宁次则出身分家。宗家和分家之间一直心存芥蒂,现在关系也很紧张,据说日向家的创建者为了维护家族和血统,在家族守则中定下了不少对宗家有利的条款,甚至会让分家的人为宗家的人献出生命,这让分家的人十分不满。”
“这是什么封建奴隶制社会吗?家族内部还搞这种优待和歧视?”她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这些古老的家族是会存在这些等级森严的事情,我们外人也没有办法的。”小李作为宁次的队友,最能理解他的愤怒和不甘心,他也知道不合理,可大家族的本身已经为这种“不合理”树立了一层牢固的笼罩,外人无法参与其中,而里面的人无法逃脱。
小葵笑了,只是这笑容里没有一丝笑意,满满的都是嘲讽,她的冰蓝双眸中此刻也燃烧着冷冽的火焰:“这个世上有着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将捡来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对待的父母,也有明明有着血缘关系却要内部分成三六九等的家族,这世间真是荒谬,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真是大到离谱!”
卡卡西见她攥紧了拳头,自抑不住的怒火,伸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无声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越是见识了在这世上的荒谬与冷酷,她就越怀念水门和玖辛奈。
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波风水门和一个漩涡玖辛奈。
木叶的悲剧,半数来自于家族。前有已经崩溃了的宇智波,现在还有矛盾激化的日向。家族内部问题不处理,一代流传一代,遭殃的是本无辜的后人。家族内部如果矛盾重重,由无数家族共同组成的木叶村又如何团结?
宇智波的悲剧已经酿成,不可挽回,日向宁次的悲剧却还可以有回旋的余地。
场上的宁次听到那声愤怒的低吼,循声抬头望去,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
素未谋面,却毫无顾忌的对木叶这个最古老家族的陈规旧习发起质疑和挑战。
她为何会为自己愤怒?她怎么会懂自己的愤怒?
安排
日向家的表兄妹之间的矛盾比小葵想象的还要大。
宁次对雏田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似乎在宣示着分家对宗家的反抗,就在那致死一掌即将打在雏田身上时,四位上忍共同出手拦了下来。
他们虽然同情宁次的遭遇,却又不赞同他的发泄方式,他们同情的,只有什么都那么被动的雏田。
“是根坏了,并非只他一个人的心理扭曲,”小葵见卡卡西神色凝重的回来,冷静的说道,“不彻底解决他们家族内部的矛盾,安抚了一个宁次,也会有无数个宁次出现,。”
卡卡西闻言抬眸望着她。
“沉默就是纵容。”
而木叶长久的纵容,才是造成这场人伦悲剧的最大元凶。
卡卡西何尝不知道,但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日向家的问题,需要内部改变,也需要外部的力量,缺一不可。
也许我们有一天会携手改变这个不合理的世界,但现在的我们,办不到。
小葵原本已经想离开了,看完日向家的内战,心情沉重的已经消磨完她最后的一点兴致,若非最后一战是小李对战神秘的我爱罗,她此刻已经前往医院看望佐助了。
我爱罗的葫芦是他的武器,准确说来,是葫芦里的沙子,所以他即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的沙子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进攻和防守,看上去,完克了只会体术的小李。但是当凯允许他接触自身的负重时,速度大幅提升,快到沙子都跟不上防卫,这才算展现他真正的实力,我爱罗一度处于下风。
“小李的速度无人能及,唔,在木叶也就仅次于小葵,打其他人当然是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了。”凯非常得意的说道,眼神瞥向小葵。
啊?这也要比吗?小葵无语。
但优势也是暂时的,当表莲华仍被沙之铠甲的绝对防御挡下来后,小李选择使用最后自残似的绝招“里莲华”殊死一搏,我爱罗远比想象中的更强,所以想要赢下比赛,只有这一个选择。
赢,或者死。
只是个中忍比赛,真的有必要吗?
她记起这同一个空间下八年前那人的温柔的一句话:“大家都不要勉强,如果遇到无论如何都赢不下来的对手就认输,保命优先。”
人命比什么都重要,这不是懦弱。
他懂她。
所以那时她会主动放弃最后的火遁,所以那时他会帮她向裁判弃权。
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又怎么会珍惜别人的生命?
“够了,真的够了……”
她再一次看清了忍者世界的残酷和悲剧。
就在她看不下去握住栏杆准备翻身下去的时候,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凯最终挡在了小李的面前,替他挡去了我爱罗的致命一击。
同时,宣告了这个回合的胜负结果。
医疗班为小李诊治,给出了结论:“以他的现状来看,已经没办法再做一名忍者了。”
见小葵听的一脸煞白,卡卡西将接下来比赛的记录工作全权交给了小樱,他则拉着她离开,不再作逗留。
木叶医院,病房内。
卡卡西和小葵赶来的正是时候,兜正打算对昏睡的佐助动手,被两人撞个正着,小葵一脸懵,她既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暗杀佐助,而卡卡西似乎知道些什么,当场问他是不是大蛇丸的同伙,卡卡西将他打退后,小葵上前查看佐助的状况,幸好他没有受伤,仍在安静的睡着。
怕惊醒他,小葵和卡卡西离开房间,站在走廊里,才问道:“大蛇丸为什么要袭击佐助?”
卡卡西想起方才封印时他说的话:“他觊觎佐助的身体,准确来说,是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的身体。”
现下木叶的宇智波族人仅剩下佐助一个人,而大蛇丸看中了他的天赋。
“他要佐助的身体做什么?”
“也许跟他的人体实验有关。”
小葵皱着眉头,心头已是乌云遍布。这可麻烦了,和色老头齐名的三忍之一大蛇丸,现下悄无声息的混入中忍考试队伍里,目标还是年幼的佐助,真是防不胜防。
“我比较担心的是,佐助会自愿去找他。”
“为什么?”
“咒印是仙法的一种,会大幅提升人的力量,我恐怕他会被这种表面力量所蛊惑,为了拥有杀死鼬的力量而去投靠大蛇丸。”
挡住外敌还好说,可想阻止他自己的意愿却太难了。
“我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色老头怎么还不回来……
入夜,好不容易享受片刻安宁的小葵正沉沉睡着,结果脸上就被无情的扇了一巴掌,她瞬间痛醒,捂着脸颊从床上警戒的翻身而起:“谁呀?!”
哪个混蛋大半夜搞偷袭?
面前是一只□□,还没来得及吓得尖叫,她就认出那是自来也的通灵兽。
“自来也大人找你,跟我走吧。”
色老头回来了?不对,就算要叫醒她,也不至于扇这一巴掌啊,很难相信这不是泄私愤,她拼命回想着旧怨,就只记得当初叫她的通灵兽□□糖“丑东西”了。
……敢情记仇到现在呢?真是小气。
她揉着脸颊,不情不愿的跟着它翻窗跳了出去。
月光下,屋顶上,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伫立着像一尊雕像,光看背影也能让小葵这几天的焦虑平复了不少,他就是如此的可靠。
“色老头你终于回来了!”
“在别人家房顶上呢,小点声!”
自来也给她脑袋上不客气的来了一拳,压低声量提醒道。好家伙,短短几分钟内,她已经二度被打了。
要在平时,她早就闹了,非得狠狠揪他的大白毛不可,可眼下急事一大堆。
“大蛇丸……”
“我知道他回来了。”
“那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会盯上宇智波佐助?”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木叶中忍考试的事情,上忍们基本都在,你倒是可以不必担心。”
“还有还有,我在信上写了的,鸣人体内的九尾查克拉泄露了!封印似乎松动了,这可怎么办呀?!”
“我不是在涡之国教过你各种封印术了吗?”
小葵一愣:“啊?那些封印术可以用在这上面呀?”
“你说你,”自来也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有时候看上去挺机灵的,有时候怎么就这么蠢钝呢!”
“那我这就回去,再给上面加一层封印?”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完成。
“堵不如疏,”自来也摇摇头,认真说道,“依靠封印压制九尾的查克拉治标不治本,还会阻碍他的修行,不如教他如何反利用九尾的查克拉帮助自己。”
“这你可没教过我。”
“这个我来教。”
“哦?”
“鸣人交给我了,你们就负责保护那宇智波家的小孩吧,大蛇丸没有下一步动作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分分钟安排完毕,有自来也这承诺,小葵可以说是真正放下心来。
第二天,小葵向卡卡西传达了自来也的意思,鸣人全权交给他负责,而他们俩则负责保护佐助的安全,与自来也的观点类似,卡卡西告诉她:“保护他不如让他自己变强,有能力自保。”
“你是说……”
“我想教他千鸟。”
他和佐助一样,查克拉都是雷属性,同样有着写轮眼,由他来教佐助,可以说“专业对口”。
小葵想了想,笑道:“那我来帮你吧,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闲着。”
最后一轮对战表已经出了,佐助第一回合要打的就是我爱罗,只有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才有赢得可能性,她绝对不可能让佐助沦落到小李的下场。
“小葵姐姐真是的,你和卡卡西老师都偏心!你们都去帮助佐助修炼,却把我丢给惠比寿老师!”
小葵无奈的摸着鸣人的脑袋,安抚道:“我们没有偏心,你尽管跟着老师去,万一有奇遇呢?”
“奇遇?什么奇遇?”
小葵一脸神秘的笑着,这可不是偏心,教你的人可厉害着呢。
好说歹说终于把鸣人哄走了。
而当他们俩一同站在病房里,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佐助,他看着两人不明所以。
“因为这一届的伤者有些多,第三场考试推迟了,恭喜你,你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卡卡西笑眯眯的说道。
“然后呢?”
“这期间,卡卡西会教你新的忍术,而我会陪你训练,”小葵温声说着,“当然,我教不了你,我会的只有火遁、手里剑术和飞雷神,火遁你本来就会,手里剑术对拥有绝对防御的我爱罗来说不起效果,而飞雷神短时间内你学不会,所以……我只是作为你速度方面的陪练,不是教你提高速度,而是让你用写轮眼看清和适应我的物理移动速度。”
她解释的很清楚,佐助自然也就听懂了。
天竺葵的速度木叶无人能比,佐助与她交过手对这一点很清楚,想要学会移动速度除了她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外,就只有像小李那样后天勤奋刻苦的进行体能方面的训练。距离考试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在速度上再有质的提高,便只能让他提高自己的动态视力,轻易捕捉到对手的速度,从而看清对方的攻击,更迅速的进行应对。
以静制动,是鼬和止水在过去无数次的切磋对抗中化解她攻势的方法,依靠的就是那双强大的写轮眼。
佐助现如今也拥有双勾玉写轮眼,自然也具备这种力量,只是他身边没有其他的宇智波族人进行指导,掌握的会慢一点。
慢一点,但该学会的依然能学会。
“那学什么?”
“我自创的A级忍术——千鸟,”卡卡西解释着,“你我查克拉属性相同,千鸟具有巨大的穿透力和破坏力,是你唯一可能突破砂之铠甲的忍术,你能掌握它,与我爱罗便有一战之力。”
都是为了帮助他击败我爱罗啊……
佐助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学会了,变强了,打败了我爱罗,我之后会做什么?”
他不是自问,他是看着她说的,是问给她答的,说是问题,也不过是谁也知道的答案。
“我们先度过眼下难关吧。”
面对她坦荡的笑容,佐助沉默了两秒,缓缓说道:“即使在这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他?”
“佐助!”卡卡西出声呵斥,可来不及了,她的小脸已经苍白如纸。
佐助看见她再次扬起笑容,她说:“起码现在,你的安危更重要。”
起码……现在……
在那之后……
“天竺葵,宇智波鼬到底是什么?!”他激动的嘶吼着。
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灭绝人性的行径,为什么不和自己一样恨他?为什么仍是这般憧憬着他?!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小葵想了想,唇角弯起浅浅弧度,她直视着那双痛苦悲愤的眼睛,语气温柔而平缓的说:“几年前我曾经亲口告诉过他,到现在,答案也不曾改变,鼬于我而言,是比整个木叶更重要的人。”
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即使,发生了那些事情,即使,他抛下了自己。
他带给她的伤痛远远比不上他曾给予她的温柔,她并不可怜,没遇见他之前,她才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佐助死死的攥着床单,平整的表面眨眼间变得褶皱不堪。
宇智波鼬对于天竺葵而言,是最重要的人。那时候,他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看着她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有些答案就已经清晰明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所以他知道。
那时可以发自肺腑的为她感到开心,可为何如今的心里却泛起阵阵酸楚?
只是因为亲耳听见她说出来:宇智波鼬,在她心里,重要性超越所有人。
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自己。
他垂下视线,无声的苦笑。
很多年前,自己只是水门老师为她构筑起的世界里一个小小的点缀,后来,世界崩塌。重新筑起这一切的是宇智波鼬,他虽然离开了木叶,离开了她的身边,可仍存在于她的精神世界……那现在的自己呢?仍是不重要的点缀吗?
小葵,旗木卡卡西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呢?
辅导
满身疲惫的回到家,与修炼回来的鸣人撞了个正着,鸣人一见到小葵就扑进她怀里跟她诉苦,凭空出现了一个既好色又不靠谱的怪爷爷折腾了他一整天,还一直骂他白痴,小葵听着他的吐槽心里直暗笑。
“什么好色仙人嘛,也太客气了,叫他色老头就可以了!”
鸣人见她表情一点儿都不意外,反应过来,问道:“对了,姐姐,你是不是认识他?我看通灵术的契约上也有你的名字。”
居然这么快就教通灵术了?这色老头倒是一点都没保留呢。
“唔……认识是认识,但这怎么说呢?反正不是师徒。”
很难形容,很难定义,因此小葵将话题引了回来:“那人的本领可大着呢,你只管跟着他学,最好把他的所有本领都学过来。”
鸣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他停顿了两秒,望向她:“佐助怎么样了?”
“如果是问他身体怎么样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没事了,如果你是想问他训练的怎么样,也可以放心,他有天赋也很刻苦,你要是不努力,可追不上他的哦。”小葵笑眯眯的说道。
“哼,我才不会输给他!”
从一开始的溃败,但现在能交手数十个回合,即使小葵并未用上飞雷神,也能明显感觉到短短一周内佐助的飞速成长。写轮眼不仅能复制忍术,还能复制体术,虽说她的速度之快写轮眼捕捉都困难更遑论复刻,但现在竟然也被渐渐跟上了。
“休息会儿吧。”
卡卡西将水壶递给她,她接过顺势转手给了佐助,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接着将一块柔软洁白的手帕塞进她的手掌中,这次她没有再递出去,而是接过擦拭着自己的满头大汗。
“他倒是越来越干劲十足,可把我累惨了。”
话说她都很久没这么努力过。
“你这算是帮我分担工作量了,千鸟的使用必须配合身体高速移动,有你这辅导,他掌握千鸟也能快上不少。”
身体速度的提高依赖于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本来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但佐助竟能利用写轮眼的复制能力将她的速度复制到一部分,相当于走了捷径。
“那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学习千鸟呢?我虽然没有写轮眼,但速度和反应力也挺不错的。”具有穿刺能力的大杀招,她的确也还缺一个呢,想当初色老头天天挂在嘴边,催她去学一个。
卡卡西瞥了貌似认真思索的她一眼,小葵接收到他投过来的视线,嘿嘿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不过,木叶这几天实在并不太平。昨晚连夜召开上忍紧急会议,特别上忍月光疾风在桔梗城被暗杀,大蛇丸被怀疑与此次参加中忍考试的同盟国有联系,但木叶一大半的暗部忍者被派去别国探听情报,此时村内人手不足,正是空虚之际,除了上忍级别的人知晓,对外是未曾透露一丝一毫的,多事之秋。
“卡卡西,无论如何,保护好那几个孩子,还有小葵。”
“我明白,三代目。”
明知山雨欲来,仍不能轻举妄动,中忍选拔考试牵扯太多,上位者下位者皆是无措。
一枚手里剑贴着佐助的面颊飞过,攻防互换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电光火石之间,堪比一千只鸟同时鸣叫的巨大嘶响撕裂半空,而那光亮在视觉能捕捉之际就已近在眼前。
只要让其接触到,那身体下一秒就会出现个大窟窿。
小葵当然能轻易躲过去,毕竟这用来暗杀的绝招威力惊人,她必然不会让自己受伤,可一般中忍及以下的忍者没有这样的速度和反应力自然就难以逃脱,尤其是擅长防御,而敏捷度不够的我爱罗。
见他已经能在实战中使用出千鸟,小葵陪同训练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情,她就不多做干涉了。
“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师徒二人了,”小葵将满地的苦无和手里剑一个个的拾起,装进武器袋,语调轻松,“我的任务结束咯。”
接下来只需要卡卡西继续帮助他稳定的使出千鸟以及控制次数就好,以淘汰赛我爱罗的表现来看,现在的佐助是绝对的有一战之力的,她大可以放心。
“你要回去了?”
“对呀,”她对着卡卡西点点头,“鸣人要打日向宁次,也是个强敌,我得去他那边看看。”
就算鸣人再怎么懂事,自己的姐姐整天跟着别人训练,心里也难免不平衡,她还是得去瞧一瞧,顺便看看自来也到底是怎么个‘严格’法的。
“好,那比赛日再见。”卡卡西没有挽留,他很清楚,她已经做的够多了。
“佐助,距离第三场考试差不多还有一周的时间,你就和卡卡西两人闭关修炼吧,别的事情不需要担心……”小葵望着他说道,却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偏过头,冷着声腔。
并没有什么,只是见她弯着腰满地捡忍具的画面,以及刚刚交手时她锐利的眼神,和角度精确度都堪称出神入化的手里剑术,几乎与记忆中某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叠。
摆脱不掉的,无处不在的,那个人。
似乎仅是如此,就足以窥见那些漫长岁月的点点滴滴。
村郊的悬崖处,远远的就听见巨大的动静。
悬崖下面的平地上,那面色凶狠叼着烟斗的巨型□□正跟着自己背上的黄发少年“友好交流”,而悬崖上方,自来也还正双手抱胸看好戏。
“哇?这么短时间内,鸣人就能召唤出这么大的通灵兽?”
自来也对于小葵的到来丝毫不意外,见她一脸惊奇,得意说道:“这可不是普通通灵兽,而是妙木山□□中的老大,□□文太!”
“看来很有天赋嘛!”
“你也很有天赋,但凡你当年没气走□□糖,现在说不定都能驾驭这一家子了。”论及天赋,自来也还未见着比她更出色的,但比离谱的话,也没人比她更离谱。
“算了吧,我跟这种动物还是处不来。”小葵摊手道,倒是一点儿也不遗憾。
见一人一□□还在谷底闹腾着,相处愈发熟络融洽,自来也问向她:“宇智波家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想问的当然不止于此,她回答:“他没事,还在跟卡卡西训练着呢,大蛇丸后来也没出现过。”
“那就好。”
“色老头你这是……又要走了?”
“短暂离开几天,听说大蛇丸的音忍村跟某个木叶同盟国有勾连,我得去探查一下情报。”
自来也见她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先开了口:“放心吧,中忍考试那天我肯定能赶回来。”
“你呀,就是个奔波劳苦的命!”这才回村几天呢,连自己的老师三代目的面都没见着,人就又要离开了。
“小丫头,你也别光说我,”自来也笑了,“你为木叶操的心也不见得比我少。”
胡说!小葵撇嘴坚决不承认,她才懒得管那么多呢。
进入第三轮考试的佐助和鸣人目前加训状况良好,不必再费心思,反而是没进的人更令人担忧。
木叶医院内,因为中忍考试的事情,较之往常更忙碌了,人来人往,不管是生病的,还是看望的。
在医院,还能怎么欢声笑语呢?它只会是人类世界氛围最沉重的地方。
小李已经醒了,但下床仍需要拄着拐杖,身体的摧毁对于他这样的纯体术忍者来说是沉重的打击,天天第二轮也被淘汰了,受伤不算重,已经好全,因此也经常的往医院跑去照顾他。
他的伤势太重,虽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全木叶并没有哪个医疗忍者有把握让他完全恢复如初,这是林原一早就告诉她的,所以在病房中,她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顾左右而言它,干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看着他持续低落的情绪,心头也渐渐苦涩起来。
“小葵姐姐,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小樱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小声问向她。
两人坐在医院草坪的长椅上,初秋之际,金风凉爽。
小葵见她握紧了拳头,看上去十分纠结的模样,问出了她的心事:“你是想知道佐助的情况吗?”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既勇敢无畏又容易害羞,小樱低下头去,点点头:“佐助出院后,我还能看见鸣人,却到现在都没见过他,小葵姐姐,你肯定是知道的吧,他去了哪里?”
“他呀,现在跟着卡卡西秘密训练呢,并不是消失,也不是不见你,你可以放心。”
“我……”小樱脸一红,却没有否认。
少女情怀总是诗呢,小葵在心里偷笑着:“第三轮的对手可不好打,他们俩现在正日以继夜、心无旁骛的训练着,但是相信他们吧,比赛那日一定会惊艳所有人!”
“我相信!佐助本来就很优秀,他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只要说起佐助,小樱的眼睛就亮晶晶的,语气里皆是饱满到要溢出的情感。
“第三轮要打的还有鸣人呢,小樱,我们是不是也稍微可以期待一下他的发挥呀?”她故意调侃道。
眼看着她又低下了头去,轻声说:“鸣人他表现的已经很好了,淘汰犬冢牙那场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跟我们刚毕业那时候相比,他也在飞速进步。”
“你明明也很关心他嘛,他要是亲耳听到你这么夸他,该有多高兴啊。”
外人看小樱,总觉得她只围着佐助转,可小葵却看出来了,她实际上一直在关注和关心着两个同门。
“小葵姐姐,其实我……”小樱欲言又止,神情似乎有些哀伤,她鼓起勇气,将心事娓娓道来,“我们三人刚毕业那时候,鸣人只是吊车尾,佐助虽是年纪第一,但那时候我也是学校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们三人的差距并不大。可直到这次中忍考试,我看着他们的表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远远的落后了,我知道应该为他们感到开心,可另一方面,我又会情不自禁的觉得失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小葵姐姐,我是不是很卑劣?”
“怎么会呢?”她失声笑了,“你只是想跟上两个同伴罢了,这不是代表你有进取心吗?是好事啊。”
“是,是吗?”
“小樱,我听说了你们在死亡森林里的事情,你彻夜未眠将受伤的佐助和鸣人护在身后,还勇敢的应敌,为此不惜割舍自己珍视的长发,这已经很勇敢了,你真的非常重视自己的同伴不是吗?”
“不,我没做什么,”回忆起在死亡森林里的遭遇,她的表情有些颓丧,“是佐助和鸣人一直站在我的身前,保护我。”
“所以呀,你只是想跟上同伴的脚步,能最大限度的帮到他们,而不是躲在他们的身后,对吗?”
“……对。”
看似是嫉妒鸣人他们的飞速进步,实际上只是为自己的原地踏步跟不上他们而难过。
“你知道吗,小樱?你能有这觉悟,已经比我强太多了,”小葵感慨万千,“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恨不得当一个废物,永远的躲在别人的身后,永远的被别人保护……你真的很了不起。”
这还是第一次听起小葵说起她过去的事情,小樱有些意外,她原以为现在这么强的天竺葵,过去也该是勤奋刻苦,坚强独立的:“怎么会?”
“我当年如果能有你一半的勇敢,也许……”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小樱看见她抖动着唇,黯淡下去的目光,连忙握上她的手:“小葵姐姐你知道吗?自你回木叶后,我们女生中都视你为偶像呢,都想像你一样厉害!”
“学谁都好,不要学我,我可一无是处,”小葵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来安慰她,结果现在情况对调了?“做自己最好!如果对现在的自己不满意,那就朝着更好的自己去努力。”
“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小葵看着她渐渐迷茫的神情,抓住时机,迅速开口向她提出“早有预谋”的建议:“我听卡卡西说你的理论知识丰富,头脑聪明灵活,而且对于查克拉的控制能力更是卓越,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往医疗忍者的方向发展。”
“医疗忍者?”小樱一愣,这倒是未曾预想过的道路。
“医疗忍者非常重要,三人小队中若能出现一个医疗忍者,将大大提高队友的存活率,试想一下,你的两个莽撞同伴在前方应敌,而有你在,就相当于树立了一道最令人安心的屏障,即使他们受伤了,也能及时救治,这样,你就不在只是被他们保护,而同样也是在保护他们。”
她知道,小樱一定会心动,她无法忍受自己只能看着佐助和鸣人受伤,而自己除了担心焦虑和痛哭流涕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人应该走最适合自己的一条道路。
所以,卡卡西,只能对不起你了,她已经打算把她推荐给林原。
“小樱,我知道的,你想变强,并非是想像别人一样出风头,而只是因为你非常的善良。”
“所以,成为医疗忍者吧!”
囚笼
“各位贵宾,感谢大家汇聚于此来参加我们木叶村举办的中忍选拔考试!……”
竞技场的观众席已被成百上千的观众填满,木叶最热闹的地点莫过于此,小葵与小樱、小李他们坐在一起,原本进入第三轮的共九名选手,佐助还没到,托斯弃权,目前在场的只有七人。
第一场就是鸣人打宁次。别看他面对别人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得自信模样,实际上他在这种大场面也会紧张。这孩子昨晚焦虑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她也整的没怎么睡好,一直帮助他调整心态,树立自信。双方入场,已经被自来也训练过且掌握了部分九尾查克拉的鸣人是不可能输的,但是周围议论看衰的声音她不能装作听不见。
“鸣人,加油哇!”她跑到看台前栏杆的位置,冲着场内大喊,将她的鼓励传达给鸣人,而鸣人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加油声,信心十足的冲着她比了大拇指。
小葵的大喊大叫引来了其他观众的注视,小樱和井野替她感到社死,连忙红着脸把她拉回了座位。
比赛正式开始。
“我已经说过了,我一定要打败你!”
宁次跟着凯训练很久,就体术修为大概也仅有小李能比,更何况他的家族血继限界白眼是能看透一切的加成存在,连小葵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这一届大部分考生,难怪凯会说他是木叶这一届的最强者。
“人的一生在其出生时就已经决定好了……安于天命吧,谁也都无法和命运抗争。”
当宁次将额头上的“笼中鸟”咒印展现在所有人眼前时,那暴露的不仅仅只是他个人血淋淋的伤疤,还有木叶最古老的日向一族秘而不宣的丑闻。
命运的轨迹是不可摆脱的吗?当然是的,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每个人自出生始看似被赋予无限可能性,但最终都逃不过死亡的既定结局,就如西西弗一样不断推石上山,直到死亡,人生的本质就是荒谬的。然而荒诞和残酷并非认识生命的终点,而只是起点,之后的选择才体现出生命的意义。
命运的重重打击之下,她仍想要去争取,正如同鸣人,也正如同看似认命实则仍不甘心的宁次。
正因如此,当宁次被鸣人打败的那瞬间,小葵看见了他眼里的解脱。
被困厄最久打压最深的人,往往更渴望被解救。
只有被希望打败,才有获得希望的可能。
在宣布胜者是漩涡鸣人的那一刻,全场爆发了一阵阵的掌声,为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小葵看着激动的鸣人享受着观众的欢呼,回想起幼年的他遭受村里人歧视的场景。
困兽犹斗,只为博得一线可能,并非毫无意义。
宁次,你看到了吗?
“小葵姐姐,我赢了!”鸣人飞奔上观赛席,兴奋的来到她的面前。
“很厉害,祝贺你!”曾经渴望着村里人的正视和尊重的小男孩,正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如今离他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经久不衰的掌声,是对他勇敢执着的最佳褒奖。
“是吗?小葵姐姐,嘿嘿!”
鸣人也顺势加入了观战大军行列,与她们一起观看因佐助未能到场而提前参赛的鹿丸和手鞠的比赛,没有任何干劲的鹿丸在用脑力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手鞠,却又在必赢的当口自动选择放弃,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
强的人有很多,但聪明人却很少,而其中淡泊名利,懂得放下的聪明人更是罕见,鹿丸的智力在这一届考生中是绝对的佼佼者,也许将来会是木叶智囊团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最后的比赛,由佐助对阵我爱罗,因佐助迟迟未曾到场,在场观众都在喧哗,猿飞日斩本已打算宣布弃权,而风影却主动提议多等十分钟,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焦躁的不仅是等待的众人,还有原本心平气和的小葵。
怎么回事?他们俩怎么还没到?初轮都快结束了!
一阵狂风吹过,这对师生终于登场,伴随着卡卡西的那句“真是抱歉,来晚了”,小葵看着赛场中央两人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
比赛场地被清出来,卡卡西和鹿丸他们也回到了观战席,对上她含嗔的目光,他陪着笑:“虽然晚了点,但这不是赶上了嘛。”
“哼。”
小葵走回了看台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佐助。卡卡西也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出了她眼眸中的担忧。
前几天鸣人告诉她,他在医院碰见了想要杀掉小李的我爱罗,并得知了他体内也有尾兽的事情。
虽本能的察觉到他体内有股不同寻常的力量,没想到竟是尾兽的查克拉。
“即使是千鸟,对阵尾兽也不见得有胜算吧?”
卡卡西听见她几乎只说给自己一人听的声音,听懂了她的意思,如果尾兽不受控制而佐助真的有危险,她会不顾一切的冲下去救人。
“不用你动手,佐助是我的学生,如果有异常,我不会坐视不理。”
明明这种比赛都是生死不顾,分出胜负才是目的和结局,可有些事情总是会比胜负更重要,小李就是前车之鉴。作为木叶的精英上忍同样也是七班的老师,卡卡西是不被允许出手干预比赛的,但他此刻给出这种承诺,对小葵来说是很大的安慰。
我爱罗的状态和上一场有很大的差异,看着似乎更加阴郁,操纵着作为武器的沙子时杀气外泄,不过特训后的佐助体术皆有了质的飞跃,打碎了砂之铠甲,可光凭体术是赢不了我爱罗的,小李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异样的查克拉腾空而起,沙子将我爱罗包裹成球壳,与此同时,佐助的千鸟也已凝结于手掌,向他突刺而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直接捅穿了绝对防御,重创了我爱罗。
但比赛还未结束,一只手破壳而出,那是隐藏在他体内的一尾守鹤。
尾兽暴走,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时候小葵已经完全不在乎这场比赛谁赢谁输了,她双手握住栏杆,就欲翻跳下场带走佐助,可那一瞬间露天场馆内突然漫天飘落起羽毛,她视野里出现落羽的那一瞬间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差点坠地,幸而卡卡西就在身边及时搂腰接住了她。
凯闪到他面前,警备的注意着周遭:“卡卡西,这是……”
“是幻术。”
中忍考试,果然暗藏着巨大的阴谋。
他迅速的将查克拉注入到小葵体内,替她解开幻术,悠悠醒来迷茫的看着昏睡一片的观众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卡卡西放开了她,望了一眼中央主席台那边的动静:“看来,和大蛇丸勾结,破坏与木叶缔结的和平条约的就是砂隐村。”
木叶只在这场考试安插八名暗部,但音忍村和砂隐村秘密潜入的忍者却多出几倍,杀了个措手不及,而他们的目标却是木叶首领,八名暗部既要保护猿飞日斩,又要保护村内大名,人手明显不足。
木叶料定若他国在此刻发动侵略,中忍考试会场只是幌子,大批人马该是直接突破村内各个驻点,因此大部队外派,这里的人手并不多。
佐助追着我爱罗而去,结界内猿飞日斩正在被一路伪装成风影的大蛇丸劫持,卡卡西让小樱替鸣人他们解除幻术,并让他们去追佐助,而自己则与小葵和凯则负责应对伪装成暗部的众音忍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保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这里就交给你们俩了,我去三代目那边帮忙。”小葵看着那边的结界,心里还是很在意,她持着苦无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面前的两个音忍后,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凯说道。
“你怎么会是大蛇丸的对手!别逞强了!”凯急道。
她不是逞强,她只是看着那结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试试怎么知道?”
被四紫炎阵困在其中的猿飞日斩远远的就看到了空中飞舞的银白长发,转眼就来到楼顶,结界阵上燃烧着紫色火焰,外部人员无法进入内部,若强行突破就会被四壁的火焰灼伤。
“小葵,别过来!”猿飞日斩冲着她大声喊道。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现在不应该跟在卡卡西身边吗?
可是这个场景,这个被结界包围起的空间,似曾相识。
“猿飞老师,你现在可无暇顾及别人了,”大蛇丸邪佞的笑着,迅速结印,“通灵之术·秽土转生!”
砖瓦处凭空而起两座棺材,猿飞日斩在意识到那是历代火影的秽土转生之际,施术堪堪制止了第三座的出现,但初代千手柱间和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自棺材中走出的时候,仍是给在场所有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小葵很小的时候曾在水门办公室的历代火影照片墙上见过二人,火影是什么?是忍者村的最高战力代表,即使猿飞日斩巅峰期再强大,也不能同时应对得了两人,更何况他现在年事已高。
法阵内的战斗已经打响,三位火影间的忍术对决让人应接不暇,但她现在没有时间欣赏和思考,她迅速召唤出三个影分身,分别去往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既然结界由忍者联合施展而出,只要击败哪怕一人,都能从外破坏掉法阵。
音忍四人众的实力自然在中忍以上,只是若不能用幻术偷袭,也绝非她的对手,即使只是影分身。当小葵利落的仅用手里剑和火遁逼迫他们跳离阵点,落荒而逃的时候,结界内四人目光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好惊人的瞬身术!木叶青年一代竟有这样的身手?”
“猿飞,这是谁家的孩子?”
“两位火影大人,这是四代目的女儿。”
“四代目?”很显然,柱间和扉间并不知晓水门的存在,但是,他们却已经透过她看到了木叶的未来。
转眼间,四紫炎阵被破,小葵飞快来到猿飞日斩身边,用苦无斩断了木遁束缚:“三代目,你没事吧?”
“你不该过来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小葵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与他一起应对两位前火影。她会的忍术并不多,但贵在精,有无底洞似的查克拉量加成,即使是最普通的术也有相当大的威力,再加上速度快,攻防灵活,与两位火影交手都能有一战之力,局面一时僵持住,这大大超出了大蛇丸的预料,只是如此仍非对手。
“其他孩子们呢?”
“佐助跟踪我爱罗,鸣人小樱他们也追去了,卡卡西和凯正在那边收拾残局,目前还未有人伤亡。”
“好。”
小葵见他点点头松了口气,开口道:“三代目,我们只要拖会儿时间,其他人能赶得过来。”
拖时间吗?但面前的人可是初代和二代火影啊,秽土转生的他们既继承了生前的实力,同时也获得了不死不灭的身体,所有的攻击都是无效的,不过是白白浪费查克拉罢了。
无休止的战斗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当猿飞日斩看到小葵拼尽全力的战斗而气喘吁吁的时候,仍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葵,看到你如今的成长,我很为你开心。”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最后就交给我吧,你赶紧离开这里。”
她怎么能离开?援军还未赶到,他们两人加一起打两位影级先人都费力,她怎么能先行离开?可转眼间,他就召唤出影分身,跑在了自己的前面。
“无论你做什么都太迟了,木叶将就此灭亡。”
“木叶村是我的家,火影正是为了保护这个家而屹立的顶梁柱,他继承了木叶意志并托付给后人……继承我的意志的新任火影,会成为这根栋梁,继续保护木叶这个家。”
在看到猿飞日斩结印手势的那瞬间,唤醒了脑海中那些遥远的恐怖画面。
“封印术·尸鬼封尽!”
“等……不!”
来不及了。
旁人不可见的死神正伫立在他的身后,而他已经挟持住三人。
尸鬼封尽,一旦开始,便无法结束,献祭了灵魂的禁术,必死的结局。
悲哀的、沉痛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面对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她以为自己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能做些什么,可当禁术出现的那瞬间,只有和当年如出一辙的无助和绝望。
什么都无法改变……悲剧只会一遍又一遍的重演。
“小葵……水门和鼬的事情……我很抱歉……”
缅怀
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作为木叶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已经为这片故土付出了一切,为什么要对她说抱歉呢?
又为什么是水门和鼬……
从宇智波族落离开后不久,不甘心的她曾偷偷潜入木叶的档案部门,在档案室里翻来找去,只为找到记录着那场罪恶的不对外透露的隐秘资料。
雁过留痕,更何况是一场可怕的屠杀,可如今遗址已经查不出什么东西了,鼬又相见无期,眼看着佐助如今长大还被仇恨所禁锢着,留给她查找真相的时间还剩多少?暗部行动事后必有记录,哪怕是外人无法探知的机密档案,未被授命潜入偷看是重罪,可她实在管不了那么多。
但就在刚刚偷跑进去没多久,就被猿飞日斩逮了个正着,他好像猜到她一定会来。
“你还没有放弃吗?”
小葵的手还搭在文件袋上没有移开:“我不甘心,我想找到真相。”
猿飞日斩望着她:“你想找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能让他回木叶的理由。”
她没有否认。
“放弃吧,小葵,不要再找了,最后的真相不会如你所愿,它只会令所有人更痛苦,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好的结果?他身负叛忍罪名离开了木叶,还……离开了我,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也许有一天你会怨我……”他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我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因为我不仅仅是猿飞日斩,更是木叶的三代目火影。”
到底是什么?到底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明白?
“不要再查了,小葵,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被团藏和另外两位顾问发现,可就真的麻烦了。”
见她还是一脸不甘心的咬着唇,他告诉她:“你赶紧离开这里吧,卡卡西和鸣人他们已经回村了,就在这栋楼里,你现在出去就能见到他们。”
人不应该沉湎于过去,而应该珍惜现在。
可是,鼬对于她来说不是过去。
宇智波鼬对于天竺葵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手促成两人相识相交成为挚友的猿飞日斩十分清楚。可即使这样,她还被没收了知道真相的资格。
不愿就此放弃,可她又的确不愿让这位默默关心着自己的老人为难。长久以来的任性妄为,而如今的一意孤行,若非他处处纵容宽恕,早已被各种罪责加身。
而如今,三代目为了保全木叶,在这场浩劫中选择用自己的生命与最心爱的弟子同归于尽,可死神带走的只有他自己的生命。对木叶来说,是损失了一位最高领导人,对于小葵来说,她失去了一位看着自己长大却又长久忍受着她的别扭性格的慈爱老爷爷。
葬礼和追悼仪式举行那天,木叶久违的下雨了。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潮湿至极的空气,飘落的既不是雨丝,也不是雨滴,那雨就像雾气一般朦朦胧胧,弥漫于天地间,无孔不入,不知不觉濡湿了一切。
雨不是天空的眼泪,天空并不会像人一样悲伤,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新鲜事,但也许它也会叹息。
“小葵姐姐呢?”
“她没有出门,大概不会来的吧。”鸣人对小樱说道,他在出门前,小葵仍旧坐在床上发呆,没有要跟着他一起来的意思。
卡卡西听到两人小声的对话,有些失神,脑海里浮现出十几年前同一个空间下几乎相似的一幕,四代目夫妇的葬礼上,唯独缺少她一人的场景。
直到葬礼的最后,小葵也没有出现。
从家里离开,一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因为火影葬礼的举行,往日热闹非凡的街上甚至都见不到什么人,
独自只有沉默,雨雾润湿了她的面庞,也润湿了她的衣裳,空气凉薄,将全身的肌肤温度也同化了,知觉也在一点点的丧失。直到看见了自来也,训练场里,他正靠在木桩上垂首静默。他同样也没有参加葬礼,两人目光对视时,是小葵先愧疚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住三代目。”
自来也咧开嘴角轻笑出声:“你说什么呢?老头子他啊可是火影,如果他都只能想到用尸鬼封尽来同归于尽,你又能做什么?”
“正因为我没能做什么,才让三代目只能用尸鬼封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可他随后又不由得感叹道,“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先送走了自己的徒弟,又送走了自己的老师。”
小葵看着他眼底的深沉,抿了抿唇,声音很轻:“节哀。”
很难想象有一天会是天竺葵主动的想去安慰别人,而以往,她才是那个最脆弱最需要别人安慰的人。
“我还需要安慰吗?从成为忍者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为村子献出生命的准备,死亡并不是终点,当人在将死那一刻回顾过去,如果问心无愧,那死亡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自来也眺望着远方,可那远方空空荡荡,“老头子这辈子为木叶鞠躬尽瘁付出了一切,连死亡也尽了职责,保全了这个挚爱的村子,我想,他走之前会是笑着的吧。”
是笑着的吗?
她不记得了。
那一瞬间自己头脑完全眩晕,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记住。
“所以别难过,不需要难过,所有分开的人们最终都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或早或晚而已。不过,我知道老头子不会想那么早见到我,像你们这群小鬼当然就得更晚一点啦。”
“别讲这种笑话,我可笑不出来。”
小葵笑不出来,哪怕是扯着嘴角做出伪装都不行,看似一开始是她冷静的安慰自来也,实际上一点效力都没有。
自来也望着她:“我只是在给你打预防针,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像老头子那样离开你们,我希望你那时能比现在更坚强。”
可以悲伤怀念,但起码,不要流泪。
人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在不停的遇见和送别,漫长旅途中,送别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而旅途的尽头,最后送别的人则是自己,自己如何送别自己?只是在最后一刻,放弃执念,放弃不舍,与自己的过去作别,与世间的一切和解。
“不要乌鸦嘴!真是可恶,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扔出去!”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也许某一天,你会将我今天的话也说给鸣人听,说给你将来的孩子或是学生听,到那时,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畏惧死亡,才能更坦荡的面对人生,面对未来。”
木叶的一代又一代,正是这样的因果羁绊下联系起来。
不畏惧死亡,也许某一天她也会为了某个人,为了某些事情而献出生命,但是……
“我知道为理想和大义赴死是件很伟大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但我希望……也许真幼稚,也许很自私,但我曾经无数次的渴望着……”
渴望着什么?到后面带着哭腔颤抖着的声音,再之后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渴望着会有那么一个人能为我而活着。
他舍不得我悲伤,他舍不得将我留在这孤独的世上。
他会因为我而眷恋人世,他会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一个人,每个人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只是妄求,注定只是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可笑祈愿。
三代目火影在这场入侵木叶的动荡中去世了,而发动这场入侵计划的始作俑者砂隐村对外宣布这次事件完全是由大蛇丸一人操控,他暗杀了风影取而代之并与手下的音忍村联合发动袭击,将自己的责任摘了个干干净净,并向木叶投降,在两方谈判中,木叶也因为失去火影而无力计较,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再无追究。
一场……堪称荒谬的浩劫,但是造成的后果是,两个村子的损失惨重。
“……那一天会到来吗?”
“与其等待,不如自己去争取。”
“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们都太过弱小,什么也办不到,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能帮到你……”
中心公园里,卡卡西遥遥的看见了树底下正在谈话的小葵和宁次,真是稀奇,他们两人还能对上话?可等他走近的时候,谈话似乎已经结束了,各自垂着视线无言静默,表情却很奇怪。
“你们在说什么呢?”
“卡卡西老师?”宁次见他到来,立马起身。
“没说什么。”
小葵笑眯了眼,一看就是在隐藏伪装,卡卡西知道不用继续问了,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于是换了个话题:“两位顾问在找自来也大人,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眼看着要谈正事,宁次知道自己不适合在场,于是向两人作别,先行离开。
“找色老头?唔……大概在村子哪里‘收集素材’吧,”她问道,“找他做什么?木叶对他行程不是一向不加干涉吗?”
“我猜,是为了五代目火影的事情。”
“哪里来的五代……”等等,她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说,木叶打算推举色老头任五代目火影?”
“我也是猜测,昨天,村里高层召开了与火之国大名的紧急会议,大概就是为了此事。”
木叶如今元气大伤不说,还群龙无首,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新的领导者,目前在木叶的忍者中,有实力和资质能委以重任的的确只有自来也一人。
小葵认真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可我觉得,他不会答应的。”
相见时难
“……放心吧,我不会逃走,不必派人监视我,但是,我希望能带一个人跟我一起去。”
自来也在第三练习场找到小葵的时候,她正在辅导鸣人练习手里剑,她耐心的给予示范、指导,挂在树干上的标靶红心处密密麻麻全是正中的印迹。
如今在木叶,没有哪一个人的手里剑术会比她更强,即使不怎么拿来伤人,却也足够精妙无双。
除了幻术和血继限界,她的天赋堪称惊人,虽然她没什么事业心,但幸好少年时得到了很好的培养,没有浪费天赋,要不然他都得替木叶感到可惜。
“一大清早的,你们倒是挺勤奋的嘛。”
“好色仙人!”
“色老头,你怎么来了?”
“你们姐弟俩这称呼,啧,真是没一个听的顺耳的!”
眼看着他闲庭信步停在自己面前,小葵把剩下的手里剑全塞进鸣人手心:“你接着练,我中午带你去吃拉面。”
“好耶!”鸣人听话的独自去角落接着练习去了。
“怎么说?”她望向自来也。
“什么怎么说?”
“五代目火影的事情啊,你跟高层们应该谈妥了吧?接受还是不接受?”总得有一方妥协吧。
“怎么连你也知道了。”自来也摸了摸鼻梁,他还没开口呢,怎么这丫头就知道是为了这事来的?
“你应该不会同意了吧?”
“自然是没有。”
“那木叶还有谁能接任呢?”小葵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分析道,“两位‘老古董’年事已高,志村团藏在上忍中听说威望名声都不咋样,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担此大任…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溜之大吉吧?”
一拳头砸下来。
“我准备出去找纲手,她比我更合适。”
小葵抱着脑袋痛呼了两声,龇牙咧嘴道:“纲手大人?不是说她好久没出现了吗?你上哪儿去找她?”
“赌……哼,你就别管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打算带鸣人一起上路,顺便教他点东西。”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射在一旁专心致志练着手里剑的鸣人身上,这次中忍考试,他的进步的确很大,既能召唤妙木山的通灵兽,还能使用部分的九尾查克拉,即使是在小葵看来,他的潜力也相当巨大,卡卡西教不了他,只有自来也可以,既然如此……
“去吧去吧,鸣人可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她忍着笑意说道。
找纲手是刻不容缓的急事,鸣人稀里糊涂的就被小葵连带着打包好的少量行李一同交给了自来也,她送爷俩到出村口的位置。
“小葵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这又不是什么家族旅行,我跟着去做什么?”她无奈摇头回答,再说即使是旅行,她也已经在外闲游了好几年了,“快点上路吧。”
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直到两人消失了在视野中,小葵这才往回走,无意间抬头时,忽然自己发现头顶的天空有一只漆黑的乌鸦盘旋着。
嗯?她收回目光,眉头微皱,不是危险的预感,但不知为何却感到一丝奇怪的心悸。
也许是想太多了,赶紧回去吧。小葵加快步伐回村中心,某一刻再抬头望去时,那只乌鸦仍在她头顶的正上方,只是没有啼叫,安安静静的振着翅,却迟迟不肯飞走。
直到……
“小葵!”
随着林原的呼唤,她注意到乌鸦这才煽动着翅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小葵原本就想去医院将高层打算找回纲手的事情告诉林原,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现在路上偶遇可不就是正正好了,两人携伴而行,林原将小樱这几天在木叶医院实习的情况告诉了她。自从中忍考试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卡卡西仍是帮着佐助日常训练,而鸣人跟着自来也,小葵就将无人管的小樱顺势推荐给了林原,而林原在听她说明后,也很支持她的决定,于是带着小樱接触医疗班,初步学习医疗忍术。
“小葵,你说的没错,那孩子的确很有天分,还很努力,”林原回想起这几日小樱在医院医疗班的表现,不由得感叹道,“比当年的我要强呢。”
“林原你也太谦虚了,小樱是因为有你带着呀。”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他无奈苦笑,“我看她天赋很好,值得更资深优秀的前辈来带……”
哦?她嘴角的笑意压抑不住:“有个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呢,林原,你崇拜的那位大人可能不久后就要回来了!”
“嗯?你说的是……?”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呢,但她相信自来也说能找到就必然能找到,只要能将纲手带回来,也许能促使木叶很多事情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
“我很在意,你当年找上我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没过多久就……”
“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的确没有意义,如果你没有回来的话。可是你如今,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
“不管怎样,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
两人有说有笑的就走到了医院,才进入大堂,就看见了从外科室捂着包扎好的手臂走出来的阿斯玛,以及跟在他身边担忧的红。
“我已经没事了,卡卡西呢?他在哪个病房?”
“不要急,我现在带你过去。”
红扶着阿斯玛往楼道里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了。
“卡卡西怎么了?还有,你们怎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人回头,看到小葵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脸上是疑惑而微怔的神情。
病房里。
卡卡西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小葵蹙着眉头用手帕细致的擦拭着他额头上滚滚落下的汗珠,看着他昏迷之中仍旧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心里更是担心。他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大面积伤口,因此猜测受到重创的应该是精神世界,只有幻术才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可谁有这样的实力呢?
“究竟怎么了?”她望着房间里其余的三人,除了凯竟然都受了伤,“你们几个不都是上忍吗?怎么都伤成了这样?到底是跟谁交的手?”
大蛇丸受了重伤逃之夭夭,砂隐村的谈判也早就结束了,现在还有谁会潜入木叶发动袭击?又有谁能伤的了他们?
三人躲避她灼灼的目光,似乎仍想隐瞒什么,久久不曾开口。
“你们又不是暗部,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任务?”他们越是这样,她越发心里焦虑不安。
“小葵,”红艰难的开口,最终狠下心直视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他回来了。”
还能是谁呢?
“宇智波鼬,回来了。”
凯眼疾手快按住了条件反射般刹那间就起身了的小葵,若非如此,她此刻已经夺门而出了,他瞧着她白了几许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低吼着提醒道:“你冷静点!先别忙着去找他,听我们把话说完。”
三人静静的看着她动摇闪烁的瞳孔和颤抖的身体在几声压抑的喘息后逐渐的平息下来,四人终于能平心静气的面对面交谈。
“如你所见,卡卡西,还有我们现在这幅样子,都是拜他所赐,小葵,我们必须提醒你,现在的宇智波鼬是危险的木叶叛忍,不再是你过去的同伴。”
木叶的叛忍,即是与整个木叶为敌,曾经他屠戮全族,如今连过去的暗部上司都不留情面的下了狠手……
阿斯玛将他们今天遇见鼬和干柿鬼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沉默的她,两个忍者村的S级叛忍在一起能做什么呢?曾经在外调查过晓组织的小葵不会不知道,只要出现在忍者村,必定是有任务在身。
“他们组织的目标,是你的弟弟,漩涡鸣人。”
准确说来,是他体内的九尾,若非卡卡西在晕厥前透露,其他三人也无从所知。
门外有窸窣的脚步声,但此刻屋内气氛沉重,各怀心事,竟然都无人察觉。
“卡卡西还说了什么?”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会让人误以为她此刻思维和情绪冷静的不行,可是红看到了她握紧的拳头在剧烈的颤抖着,以及那张褪尽了血色的小脸。
“他知道你一定会去找他,但让我们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让你想清楚事情的主次。”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木叶三大精英上忍负伤,又无火影的直接下令,暗部也不敢轻举妄动,如若晓组织的目标真是鸣人体内的九尾,那么现在木叶最有可能将这消息传递给在外的自来也和鸣人,并阻止这件事的,只有天竺葵一人。
“我明白了。”小葵沉着声线站起身。
“凯,你也跟着去,以防万一。”
经阿斯玛的提醒,凯连忙也跟着起身,站在她的身后,自信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她只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瞥了他一眼,就瞬间消失在医院病房。
只是眨眼的工夫,而凯还留在原地一脸懵逼着,阿斯玛的表情逐渐深沉,而红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愣着了,赶紧去找呀!”
“哦哦,可那丫头跑太快了,就不知道等等我!”
她不是不等你,她是故意甩开你。
只有小葵知道自来也带着鸣人现在到了哪里,村子外不远处的宿场町,是远近有名的赌博小镇,他们离开木叶后的第一站就是这个地方,如果晓组织的目标是捕获九尾,恐怕会一直跟踪鸣人,但因为自来也一直在鸣人左右,他们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是,鼬,鸣人是我的弟弟啊……
急速飞奔的身影,想要去找到他,想要去阻止他,最重要的是,想要去见他。
卡卡西说的没错,她的确会感情用事,尽管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之下,她涌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终于能再见到他了。
真是没出息啊,天竺葵。
小镇落脚的旅馆二楼,咚咚的敲门声响个不停,鸣人不耐烦的开门,仰头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面容清秀,神情冷漠,和他同伴一样都身着黑底红色祥云袍,最关键的是,他有着和佐助极为相似的长相和如出一辙的写轮眼。
“鸣人,跟我们走吧。”他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冷漠。
看着他的脸,脑海中陈旧的记忆翻涌而出……鸣人记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人……”
别亦难
你是否也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查克拉在小小的旅馆走廊里激烈的碰撞,自来也被事先引开,鸣人还是被找到了,无论怎样奋力挣扎,都被原雾隐村的忍刀七人众之一的干柿鬼鲛轻易压制,先一步赶来的佐助对恨之入骨的他用千鸟攻击,却被瞬间化解,一声惨叫,手腕竟被硬生生的折断。
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而在被佐助用千鸟打穿的面朝外的墙壁处,陡然出现两枚手里剑迅速的朝鬼鲛的鲛肌掷去,这种力道根本不能动其分毫,就在鬼鲛放松精神的时候,另两枚手里剑却在相互碰撞之后,分别在看不见的死角处,以几乎不可能的拐弯技巧,袭向他。
如果不是感知到手里剑裹挟的杀意,他险些反应不过来,一惊后迅速的躲过,但也因此迫使他退后几步,放弃胁持近在咫尺的鸣人。
鬼鲛扭头望去,走道里凭空闪过一个纤瘦的人影,等他看清楚的那一刻,她已经稳稳的接住了痛呼倒地的佐助,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你……”
佐助忍着痛抬眼望去,而她的双眼却已追寻着那个人。
“小葵姐姐!!”鸣人惊喜的大喊,向她跑去。
鬼鲛瞧了个分明,她所注视的方向,以及两人相似的年纪,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故意笑道:“鼬先生,来了个不好对付的,现在可怎么办呢?”
其实她曾在脑海中无数次的预想过他们重逢时的场景。
从她离开木叶那时起,或异国他乡的偶遇,或她找到他,或他来找她,一次又一次,一天接着一天,她总是在想,若再见到他,自己会是什么情绪?会用什么样的表情?会笑呢,还是会哭呢?会说好久不见,还是绝口不提空白的岁月?头脑中反复的演练,准备好的数不清的预演。
可时间渐渐流逝,期待变成了空想,失望逐渐吞噬了她,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而如今,他终于出现,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经年未见,他们都长大了一些。这些岁月的变化,令彼此都有一点陌生的感觉,这让她忍不住心生伤感,陌生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上?
小葵扶着佐助坐下,随后是迫不及待的向他走去,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是紧张还是什么早已无意去分辨。
人的情绪不由自己做主,百转千回的情绪只会为他人而生,自己的心脏自己的头脑也不过只是个载体。
“我……”
直到真正再见到他时,她看着他的背影,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双唇只是抖动着,哭和笑都太过单薄,全都不足以表露她在那一瞬间真实而复杂的情感。
明明看见了他侧过脸眼角的余光,那是看向自己的,却又仿佛不是。
可是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是看着他,只要看着他。
沉默的你的背影,此刻又会想些什么呢?
“天竺葵,等一下!”佐助忍着手腕的剧痛,用另一只手拉扯住她的衣角,阻止她再往前走。
可是小葵却只是望向鸣人:“佐助交给你了,照顾好他。”
鸣人伸手扶着快要痛晕过去的佐助,呆呆的应声:“好,好。”
他明明应该拦住她的,鸣人心里很清楚,曾经自己见过的她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但看着她独自走上前去的坚决背影,有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看着她的背影,好像读懂了她此刻的心情。
一枚苦无眨眼间噔的一声钉入她脚尖的地板中,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前行。
“别过来。”
实在是……过于冷漠的声音。
“鼬……”小葵死死的盯着丝毫不为所动的他,声音都在颤抖,分隔数年,再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只是这样吗?连唤一声她的名字都不可以吗?
“与你无关,我们要抓的是九尾人柱力。”
她苦笑着:“什么与我无关呢?鸣人是我的弟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这场面到底什么会与我无关。”
最好的朋友——
鼬在听到这个字眼的那一瞬间,目光微微闪动。
“这个男人只能由我来对付,你赶紧带着鸣人离开!”佐助对着小葵大声喊道,并迅速的挣脱鸣人的束缚向他跑去。
可小葵的动作更快,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低吼道:“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过去!”
“她说的没错,你现在太弱了。”
鼬冷冰冰的一句话,让佐助受到刺激,眼里恨意更甚,不顾遍体鳞伤,又猛烈挣扎起来,小葵无奈只能打晕了他。
“看住他,鸣人,你也躲远点,等下找到机会就逃跑。”后面那句话她凑在鸣人的耳边轻声说道,轻不可闻。
“小葵姐姐,不行!”
“不用担心。”她笑了笑,仍是很轻松。
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也会留下自己最重要的朋友。
“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我从来没有赢过你,毕竟,我会的可都是你教的。”
“所以,赶紧逃吧。”
“逃?”小葵笑了,冰蓝的眸子里却水雾迷蒙,“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能再见你,我为什么要逃?鼬,我……”
明明在笑,却又像在哭。
明明该是动手前的激语,但仿佛只为了袒露内心深藏的某种情感。
随着鬼鲛的一声嗤笑,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低声吼道:“够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鬼鲛在一旁倚着鲛肌好整以暇,明摆着就是不插手不干预的看戏姿态,他想看的是什么,鼬当然清楚。
袖口一挥,满地掉落的手里剑就随风席卷而起,向她飞去,而这很轻易的就被躲掉。
再一次目睹了她的速度的鬼鲛也不得不感叹:“这种速度在忍界真是罕见,鼬,虽然是你教出来的,但要赢这小姑娘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他何尝不知道?
在她近身攻击的时候,他对她所有的动作都能提前预料,一招一式,一拳一脚,都凝聚着从前无数不可磨灭的回忆,太过熟悉,几乎不需要头脑分析,身体就能本能的给出反应。他们曾经交手无数次,才使小葵的忍体术得以飞快提升,因此他们之间的动作宛如复刻。
天竺葵拥有着可能是目前忍界最快的速度,她还会独一无二的飞雷神之术,但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写轮眼可以熟练的捕捉,所以鼬能看到她所有看似攻击的招式其实都不过是为了在他身上打下飞雷神的印记。
依靠着印记,她可以随时出现在他的身边,可是,正因为如此,他全部避开了。
“原来,你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又一次出手被挡下后,小葵终于认清了这一苦涩的现实。
“……”
“可是,”她哽咽着,委屈而悲哀的声腔,“你当年明明承诺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我早就说过了,你从来不懂真正的宇智波鼬。”
她的心,再一次碎裂一地。
“鼬先生,”鬼鲛提醒道,“木叶支援的人恐怕也快赶来了。”
鼬垂下视线:“啊,我知道。”
无谓的如队内演习一般的切磋该停止了,一切都该在这时刻结束。
他迅速伸出手掌,掐住她的脖颈,压制在墙壁上,似乎过于轻易就办到了。
她为什么没躲开呢?
触手可及的面容,终于能再一次以这样近的距离凝视着。
拼命压抑下仍闪烁动摇的眼神。
他们注视着彼此,彼此的目光蕴含的东西都不复往昔。
被伪装压抑的,同时又在暗流涌动着。
“小葵姐姐!”鸣人焦急的欲冲过来,但却被鬼鲛鲛肌一横,轻易拦下。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术,我分辨不了,鼬,我真的分辨不了!我只知道我仍然相信你,即使村子与你对立,我还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小葵被扼住脖颈,呼吸受阻,说话都有些困难,但是她直视着那双拯救了过去的自己的眼睛,而她的眼神一如从前的柔软依赖,“我相信你,比起自己,更相信你,所以,不要走……”
几年之后的再次请求。
不想去追究其他,不想找寻那些真相,她只哀求他:可以留下来吗?可以不要离开她吗?
“愚蠢!”鼬沉着声线低吼,手掌的力量又重了几分,她的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到底是在恼怒,还是在挣扎痛苦。
小葵艰难的连眼睛也睁不开,她用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却动不了他分毫,氧气即将耗尽,她的意识逐渐稀薄。
但是她却笑了,笑的得意而狡黠,就仿佛数年以前,她学会了他教的忍术,得到了他的表扬一般,明媚宛如春光朝日。
“我抓住你了……不会再让你逃了……”
鼬眼神恍然,这才从她的笑容里找回理智,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对自己下了术,他松开了对她禁锢,小葵随之瘫倒在地,但是她的右手却仍旧握在他的手腕上。
在抓住他的手腕后,她就在彼此接触的皮肤上施下自己为数不多会的封印术,除非她自行解开,否则两人接触的地方永远不能分开。
那是她在涡之国学会的第一个封印术,当时还被自来也嘲笑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鸡肋忍术有什么用。那时她没有说的是,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初没有留住你,是我最悔恨的事情,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再也不会了……”她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顾自的低喃,坚定而又脆弱。
脸庞垂落的短碎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的眼神、他的想法,只是他隐藏在宽松的袖袍里的左手,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中,几欲划破皮肤渗出血来。
我们都是既定悲剧命运里挣扎的蜉蝣。
鬼鲛见此景,开玩笑道:“要砍掉她的手吗?”
“……不用了,我有别的方法。”
鼬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冰蓝双瞳,写轮眼的三勾玉变成新的勾连一体的图案,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啧啧啧,鼬先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小葵的神情变得空蒙,眼神逐渐涣散,片刻便失去了意识,如同卡卡西一样,她此刻也已经被带到了鼬所创造的月读世界里。
“小葵!”
自来也赶来,眼前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残景,墙壁残缺毁坏严重,佐助重伤晕倒,鸣人被制,而小葵则在他刚进来的时候,扑通倒地。
鼬抬起手腕,封印术已解,肌肤上那冰凉的温度此刻荡然无存。
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
终究是,什么也没有了。
“传说三忍之一的自来也,能与你交手也算是荣幸。”鬼鲛紧握鲛肌,做好动手的准备。
连续使用两次月读的鼬体力不支,鬼鲛一人又明显不是自来也的对手,在短暂交手后,鼬带着鬼鲛逃走,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地上的人一眼。
自来也扶起倒地的小葵,发现她早已晕厥过去,神情痛苦,满面泪痕。
那时他们游历在外,她总是乐观积极的找寻打探他的消息,不知疲倦,永怀希望。
“你到底想找到一个怎样的答案?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他一定会跟你回来?”
“因为鼬不一样,我相信他!”
而今,一声叹息。
“我早就告诉过你,打定主意离开的人是不会回头的,你这些年的坚持执着到底是没有任何意义。”
“那俩人呢?”凯姗姗来迟,所见是一地伤残。
“已经跑了。”
他瞅见了被自来也打横抱起的人,吃了一惊:“小葵怎么也跟卡卡西一样……”
“她交给你了,快点把她和宇智波家那小子带回木叶医院接受治疗,我和鸣人继续赶路。”
在帮她简单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致命伤后,自来也不管鸣人担心的吵闹,将小葵转交给凯后,决定立即动身去找纲手。
什么是幻术世界,什么是现实?
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过去想了几年也想不明白,如今明白了,却更加绝望。
小葵睁眼苏醒的时候,视线正上方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与月读世界里只有满目的黑不同,房间里安静祥和,阳光将整个房间填满。
林原纯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了已经坐直靠在枕头上失神发着呆的小葵,急急跑过来替她检查。
“小葵,你还好吧?”
她茫然的看着他。
“是迈特凯前辈把你带回来的,自来也大人和鸣人还在外,佐助受了重伤,在隔壁房间。”
她看上去仍是怏怏的,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我听说,你见到他了,”本犹豫着没打算开口,但看到她这幅模样,林原觉得心疼,忍不住道,“我没想到,他竟然对你也……”
明明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她的眼泪猝不及防的就簌簌落下,神情呆滞却流泪不止。
“小葵,你……”林原以为她是不堪打击,才痛苦至此,他不忍再说,怕她更加难过,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后,轻声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温暖明亮的光线,还有和煦轻柔的风,可是,月读世界里的那个人却已不在身边。
是的。
她并没有受到伤害。
他怎么会伤害她?他怎会忍心伤害她?
在那个远离现实,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时空间里,他只是轻轻拥住颤抖着身体、痛哭不止的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迟来了五年的道歉。
温柔如初的语气。
时过境迁的悲哀。
真相
梦与现实纠缠不清。
梦中世界,记忆深处的往日画面一幕幕闪回。
“……不过一年以前,宇智波一族被全部迁到了村里的边缘位置,离这里很远的……我也不太清楚,是高层下的命令。”
“不,小葵,在这件事上,我们反而很庆幸你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小葵,我不会离开你的。”
“因为我是木叶的宇智波鼬啊。”
“一切都会结束的。”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看清过我,天竺葵,你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宇智波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葵从噩梦中惊醒,后背冷汗涔涔,心头一股锥心疼痛。
她闭上眼睛,想起了三代目猿飞日斩,档案室里的有口难言,临终前的道歉。
“放弃吧,小葵,不要再找了,最后的真相不会如你所愿,它只会令所有人更痛苦,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葵,水门和鼬的事情,我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
距离真相只是缺少一把钥匙,而钥匙……就藏在月读世界里他望向她的眼神里。
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必说,他那悲伤的眼神,让她终于将一切都串联起来,抽丝剥茧,联系起了所有过去忽略的线索。
原来她并非找不到真相,一切都在她自己的脑海里,过去无数的蛛丝马迹,分明有迹可循,若是她那时是注视着他所注视的方向,去看他所看到的世界,也许早就会发现真相。
可那时,她只是注视着他。
她看不到那些。
在林原的仔细检查确定没问题后,小葵出了院,木叶医院这几日格外拥挤的病房得以腾出了一间。她跟着凯来到卡卡西的病房,不同于她回木叶后的第二天就苏醒过来,病床上的人至今仍昏迷不醒。
“当时看到你在自来也大人怀里晕过去的样子可把我吓个半死,还以为你也会和卡卡西一样,还好你没什么大碍。”
“……”
“只是卡卡西就惨了,他受到的瞳术攻击太重了。我听说你们曾经是队友,看来那人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西瓜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陪他一会儿。”
“别再……唉,算了,随你。”凯认命的挠了挠头,转身离开还随手带上了门,将房间留给了她。
小葵坐在床边,床上的人双目紧闭,没有任何意识,哪怕昏迷的状态,他的眉头仍微蹙着,不难想见他在月读世界里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我知道你很痛苦,卡卡西,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但……”
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葵握住他的手掌,卑微的低声祈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卡卡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突然哽咽起来。
自来也不在身边,三代目去世,连他也昏迷不醒,她现在茫然无措,心头一团乱麻纠缠错杂着,惶惑不安,欲求助却无门。
“你要是醒过来就好了,好想问你,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
在得到那个猜想之后,她过去十几年构建理解的世界全崩塌了。一切都崩塌殆尽,她看到了真实而残忍的木叶村。
“小葵姐姐,”房门轻敲了两声,推开一条缝隙,小樱的脸探出,小声的说,“佐助醒了。”
“我知道了。”她偏过头,短暂两秒后已恢复恬淡的表情,站起身跟随而去。
佐助的病房在走道最尽头的一间,小樱走在前面替她打开门:“佐助,小葵姐姐来了。”
其实无需小樱提醒,佐助在门刚打开那瞬间就望向了小葵,即使已经作了伪装的努力,但他似乎已然看透了她的动摇。
手腕被折断,肋骨也断了几根,佐助身上缠满了绷带。即使在中忍考试面对我爱罗,在对战再不斩和白,他也没有伤的这般重过,而伤他的人,还是他的哥哥。
“佐助,你没事吧?”她不敢直视他此刻阴郁的表情,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更恨鼬了。
“天竺葵,你当时为什么要打晕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你认为我只是去送死对吗?”
小葵没有回答,病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要找他复仇,不是我杀了他,就是他杀了我,送死本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实力差距经过这一次的交手,他已经心知肚明了,即使放眼整个木叶,鼬也鲜有人能敌,他怎么也赢不了的小葵和卡卡西,也不是他的对手。
“……佐助,可以放弃复仇吗?”
她的声音太轻,让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放弃向鼬寻仇吧。”
憎恨是平息下来的愤怒。
当佐助听到她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时,愤怒的波涛再次席卷了他的所有思维和理智。
“你凭什么说这句话?天竺葵,你又不是宇智波族人,你又没有经历我所经历的痛苦!你凭什么劝我不要复仇?”
她被问的哑口无言。
“佐助!”小樱担忧的想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却被不留情面的一把挥开。
“我原以为你会是这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佐助望着她,失望不已,“是我错了,是我高估你了,宇智波被灭族的时候你在场,他抓鸣人的时候你也在场,他做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可是你还是盲目的维护他,盲目到没有原则、是非不分!”
“我……”
“宇智波的血海深仇只有我来背负,复仇一战不可避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种结局。”
没有第三种结局,实际上连第二种也没有,兄弟相残只会有一种结局。
小葵看向佐助被恨意充溢的眼神,不敢去想象那已经注定了的未来,他的决心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
她不能再等了。
中央塔。
猿飞日斩逝世后,木叶的政治权力实际由三位顾问代管,水户门炎,转寝小春与志村团藏是木叶现在的实际掌权者。说起来,小葵与他们交集不多,只是水门还在的时候,经常被他带着和三位元老串门寒暄,而三人中,只有转寝小春对她态度稍显和蔼慈爱,后来,也几乎没再碰面。
而现在,小葵就站在会谈室门口。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下来,再睁眸时,已经如死水一般平静无波。
她伸手敲门。
“进来。”
会谈室内只有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二人,志村团藏并不在内,虽然只有两位老人在,可上位者的压迫感却迎面而来。他们停止谈话,望向门口意料之外的来客。
“小葵?”转寝小春有些惊讶,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你怎么来了?”
小葵慢慢悠悠的走到两人面前,脸色有些苍白,精神状态并不太好。
“是不是自来也那边有消息了?纲手找到了?”
她的沉默让两人有所警惕,沉着声续而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来,是想知道当年宇智波一族灭门的真相。”
小葵语气淡淡的一句话,让两人神色大变。
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视线交流、神态变化尽收眼底,仍平静的等待着。
“你在说些什么?当年的事情,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吗?鼬与宇智波同胞积怨已久,因而在一夜内屠戮全族人,逃离木叶。”
“这不是真相,”小葵表情平静,“你们是木叶的首脑,真相如何,没有人会比你们更清楚。”
“天竺葵,你这是越矩!”水户门炎勃然大怒。
“所以……的确另有隐情对吧?”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到底想知道什么?”
被反问的小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在两位木叶最高权力者的逼视下,她平静的思考了很久,这才慢慢的开口讲述。
“当年那个惨案之夜,我确实最后赶到了现场,所见是宇智波已无活口的街道,还有正欲逃离的鼬,连他的弟弟佐助都相信他的族人和父母都是鼬所杀,更何况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其实当年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我实在不相信自己认识了七年的鼬,会干得出那样的事情,但当时我因为他的离去而太过于痛苦,没能细想整件事情,而后我也紧跟着离开了木叶,那时就算我心生怀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直到最近,想必你们也知道了,鼬和他那‘晓’组织的成员回到了木叶,要抓鸣人,还与卡卡西他们交了手,当然也包括我,卡卡西现在还昏迷不醒,佐助受了重伤,鸣人因为自来也的保护没有被他们抓走,所以你们放心,他并没有告诉我什么。”
她顿了顿,看着两人紧张戒备的表情,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只是我这几日在病床上忽然回想起了过去许多事,在那灭族之夜发生前的一段时间,或者说,在鼬加入暗部不久后,他就变的有些奇怪了,他有时会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时常心事重重,在止水消失后便愈发明显,我当时问过他怎么了,他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但是他不说,我也发现了一些事情。”
“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我和鼬走在街上的时候,总会有暗中监视的目光。”
“你竟然知道!”水户门炎大骇。
“不止是鼬,所有宇智波族人都被监视了吧?”小葵反问道,“他曾经告诉我,宇智波一族原本住在木叶中心的位置,却从某一时刻被迁居到村落边境,想来,不仅是地理位置,或许连政治权利也是一样。”
当她主动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时候,就顿悟了当年很多反常的事情。
“你知道的太多了。”
“放心,关于你们高层和宇智波的矛盾,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当然,其中的利益联系,我也无意去多加揣测。”
“……”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和那天晚上的惨案有何关联,但我肯定鼬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只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他如此的热爱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他的弟弟,绝不会涌生出杀害他们的念头。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接到了不得不去执行的任务,我猜测过或许是他目前所在的‘晓’组织的命令,但是在那晚之前,我都一直和他在一起,绝不可能私下与那组织有任何往来,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小葵眸光闪动,声腔颤抖,她强忍着以一种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诉说着,可撕心裂肺的悲痛却愈发汹涌。
“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是木叶的宇智波鼬,比起宇智波一族,他深深爱着的是整个木叶村。可是……他所挚爱的木叶,却给他下达了这个命令。”
连那时的暗部队长卡卡西都不知晓,下达命令,知晓此任务的只有包括已故的三代火影在内的四名木叶高层。
“光凭猜测,居然能知道这些,你确实很聪明,”转寝小春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我们还有团藏知道了。”
“小春!”水户门炎大声喝止,“怎么能透露给其他人!”
“可是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果真是这样……猜测得到证实,心里悲哀无处哭号。
天竺葵这些年执着的追逐真相在这一刻成了笑话,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个什么真相?她努力的想证明他是无罪的,就是想将灭族惨案的罪孽转移,可现在,真相是,幻术世界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促成这悲剧的罪魁祸首,是整个木叶。
“可是为什么?”
“你刚刚不是都已经猜出来了吗?”
“就因为这可笑的权力斗争?!要牺牲一族人的生命?!”
“小葵!”转寝小春提高了音量,“你说你了解鼬,你真的了解他吗?可笑的权力斗争?你以为只是如此简单?当时的情况,宇智波一族要发动叛乱你可知道?鼬是为了让木叶不再陷入战乱,为了不让其他国家趁虚而入,为了保住宇智波一族的名声,才对自己的族人痛下杀手,让自己一人背负所有的罪责。”
这就是她渴求的真相。丑陋的残酷的木叶政治事件,血淋淋的真相,没有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
她绝望的瘫倒在地,掩面痛哭,凄厉之声撕心裂肺。
“为什么这种罪孽要由他来承担?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当年他才十三岁,为什么没有人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他的处境?
“鼬是宇智波一族唯一坚持木叶立场的人,止水自杀后,能承担起这件事的人本来也只有他,而且这个任务,他是自愿的。”
“太可笑了,太荒谬了!自愿?好一个自愿!杀了全族,包括父母,伤害了他唯一的手足,肩负叛忍之罪,离开故土,你告诉我,他是自愿?!”
“他当然是自愿的,否则等宇智波发动政变,血流成河的就不是宇智波一族,而是整个木叶!”水户门炎冷着声音道,“你也是木叶的忍者,在内乱中能袖手旁观吗?宇智波鼬只是在替你们背负人命!”
【一切都会结束的。】那时他心若寒灰的表情,原来……是终于下了决心。
转寝小春不忍再看濒临崩溃的她,真相就是如此残忍,可她却选择去探知:“虽然你如今知道了这些事情,但我们还是要求你对此装聋作哑,此事是木叶最高机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佐助。”
“你们可知……”她感觉身体里的氧气几乎要消耗殆尽,整个人快要晕了过去,“佐助因为不明真相,至今仍对鼬恨之入骨,他要杀了他,他们要兄弟相残!”
“你要知道,当年那晚,佐助的性命原本也是留不住的。”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小葵迅速的爬起来,不顾一切往大门跑去,身后人淡淡的一句话将她的幻想无情击碎。
“鼬现在是以木叶卧底的身份潜藏在‘晓’组织,窃取情报保护木叶,你若是将他的事泄露,是将他推向危险之境,只有他被木叶通缉,才能在‘晓’组织生存下去。”
“你不会害他的,对吗?”
如今,也只是多了一个痛苦的人而已。
纲手
天竺葵对于当年宇智波事件的洞察是木叶高层意料之外的,志村团藏在隔天的高层会议上听闻此事,当场提出为了彻底封锁消息,干脆杀了她灭口。
但是水户门炎却不赞同:“即使她知道,也不能杀了她,毕竟是四代目的孩子,猿飞死后,自来也也一直护着她,说到底她还是木叶的忍者,相信她清楚自己的立场。”
“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危险,鼬在‘晓’组织还未获得最终情报,如果身份现在就暴露,危害无穷。”志村团藏表情阴鹜,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宇智波灭族之夜她出现在现场果然就是预兆,她就是不可控的因素。
“你若还想牵制鼬,就不要有想动她的念头,佐助和小葵,是控制鼬仅有的筹码,”转寝小春不客气的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鼬是为了什么才重回木叶!”
高层三人对天竺葵的态度各不相同,但即使是态度最为温和的转寝小春也深知这件事上不能就此放任她,相比于那一点点的不忍,木叶整体的稳定显然更为重要。
“那你们想怎么处理?”团藏看向两人严肃的神情,补充了一句,“夜长梦多,别忘了,等新火影上任后,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对视一眼,彼此都沉默了。
当了几日的“哑巴”。天竺葵出院后,话反而更少了。沉默,是无法掩饰的低落,也是她自我伪装保护的铠甲。
林原每日与她在医院相见,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点光彩,想着法子找她聊天,而她情绪消沉总是闷不吭声,担忧的他的提出邀请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都被她不留痕迹的拒绝。
“我就在这里陪卡卡西吧。” 一天内她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对木叶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失望。
在这种无所依倚的境遇下,生之长之的故乡变成了令她畏惧的囚笼,明明仍处在往日最熟悉的土地之上,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让她胆寒,也让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孤独。只有在卡卡西身边,才能让她找到那么一点内心安宁宽慰的感觉。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终日只是守在他的病床旁,坐在窗前,发着呆。
漫不经心的眺望窗外明亮的阳光,树叶沙沙作响,纵使余光瞥见了隐藏起的身影,她死水一般的眼眸也激不起任何的波澜了。
她已经毫不在意了。
一个月后,木叶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自来也找到了三忍之一的纲手,木叶因此迎来了第五代火影。
听闻纲手回来的那天,林原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她这一好消息。于是,她终于从医院离开,前往中央塔。自来也和纲手现在正在会议室与顾问们谈事情,小葵在大楼门口正好撞见急急忙忙下楼跑出来的鸣人。
“小葵姐姐!你醒过来了?”
她勾起唇角,挤出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就好,纲手婆婆是木叶最好的医疗忍者,我和好色仙人都急着带她回来给大家治疗,看到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鸣人见她的确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松了口气。一路上他都没有收到木叶的任何消息,也并不知道在战斗中受伤的她和佐助现在怎么样了,真是急得要命,找到纲手后回村得路途也是紧赶慢赶,生怕耽搁。
“佐助也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嗯嗯!”
鸣人没有任何逗留的就往医院跑去,而小葵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蔓延至穹顶的螺旋楼梯,停滞了两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迈出步伐。
火影办公室内,自来也听到骤然渐进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小葵的身影恰好出现在门外。
“纲手大人。”
“你是……?”
倚在窗户上眺望木叶街景的纲手闻声回眸望去,未穿忍者夹克不知身份的神情恬淡、清丽明媚的少女落进视野内。
“我是天竺葵。”
“你没事了吗?”自来也凑近在她面前,目光扫视了几圈,外表看虽已无碍,但似乎仍很疲倦,猜测是瞳术攻击的后遗症,忙回头找纲手求助,“你先帮这丫头看看,搞不好还有什么后遗症。”
“我没有,”小葵立即否认,摇摇头,“早就没事了。”
纲手嗤笑了一声,也走上前来,明摆着着嘲笑他的关心则乱:“哪有什么后遗症,她好着呢。”
“我看你那天伤的也挺重……”
“我没有受伤。”她打断道,坚决否认。
没有受伤,可你的精神状态怎么会这么差?自来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因为他吗?还没有死心吗?
纲手倒是没管自来也的忧心忡忡,她自顾自的凑近仔细瞅着小葵,从她的发色到五官皮相喝轮廓,最后停留在她通透明亮的冰蓝双瞳上,瞧的入迷了。
“你就是小葵呀?”看似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纲手大人。”她点点头。
“原来是你啊。”纲手笑了。
“啊?”
“我就说怎么第一眼看过去会有种熟悉感。”
闻言,小葵茫然的眨了眨眼,眼前这个淡金色长发,身材火爆,容貌美丽,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在木叶的辈分很高的传说中的纲手大人,如若没记错的话,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吗?眼神飘向自来也,他也一脸懵逼。
“我可以抱抱你吗?”
“诶?”
在她还在呆愣的时候,就已经被纲手一把拽入怀里,激动的紧紧拥抱着。
“真可爱啊,就跟小时候一样!”
“纲手大人……”
纲手放开她,朗声笑道:“你肯定不记得了,毕竟我当年抱你的时候,你还只是被水门刚抱回村的小小婴儿呢!”
“噢!那时候你好像是还留在木叶呀。”自来也恍然记起此事。
纲手却只是瞧着她,兴奋的回忆过往:“你不知道,你刚被水门抱回来的时候,全木叶的青年女忍者们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都想‘动手动脚’,结果被玖辛奈全部拦下了,生怕伤着你呢!我当年靠着软硬兼施成为他俩外全木叶第一个抱到你的人!一眨眼,十多年就过去了,你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想当年我抱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肉球球呢,看着你如今的模样,倒叫我分外怀念那时候。”
所有人都还在的那时候的木叶。
“……”
“玖辛奈那时候还跟我炫耀,说你长大之后会更可爱,如今看着,的确没说错呀,”纲手伸手无所顾忌的‘揉捏’着她的脸颊,感叹道,“看看这柔嫩细腻的肌肤,这漂亮的长相,唉,果然还是年轻小姑娘最好。”
“……”
“我现在就算代替他们俩见证你长大成人了吧。”
纲手得意的笑道,却见她眼眶渐渐泛起的泪意,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要哭了?”
“没什么,谢谢你,纲手大人。”
小葵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纲手大人有“过去”的故事,而这些如今被轻松谈起的往事,为她这段时间的冰冷枯寂的心注入了涓涓暖流。
她差一点就忘了,自己最初被带回这片土地的时候,是被无尽的善意、期待和爱所包裹着的,而这,恰恰是最重要的。
鸣人匆匆忙忙跑进来,急着大喊:“婆婆,赶紧去医院看看卡卡西老师,佐助还有小李吧!”
枯枝败叶似的木叶在等候的并不只是五代目火影大人,更是全忍界最厉害的医疗专家,现如今在医院还躺着诸多病患,亟待救治。
“啊,差点忘了!”纲手一拍脑袋,豁然省悟,这才停下叙旧,“走吧走吧,一起去看看情况。”
鸣人心急火燎的拽着纲手的手往外走,小葵和自来也也随之跟上脚步,一群人赶往医院。
病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纲手和被医治的卡卡西身上,被瞳力攻击的卡卡西无需外科手术,纲手只是将查克拉凝聚手掌中,附在他的额前,就可以完成治疗,只是这过程过于安静谨慎,静默的气氛让身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没有人注意到从始至终小葵仅仅只是待在门外,甚至都没有踏进过房内。
纲手自信的收回手掌,就代表治疗过程相当顺利。就在卡卡西终于睁眼醒来的时候,门外的小葵长舒一口气,轻轻的把门阖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想不到两个来犯的小毛贼就把你打成这样……这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亏我还把你当天才看待。”
纲手看着苏醒过来还发着懵的卡卡西,不满的嗔道。
卡卡西只是揉了揉还疼的让他感到眩晕的太阳穴,昏睡了太久,意识都不怎么清醒了,半天才抬起眼皮,四下张望了一圈后,问向最近的站在床边的鸣人:“小葵呢?”
“欸?”鸣人左顾右盼,诧异惊呼,“小葵姐姐跟我们一起来的呀,怎么不见了?”
明明昏迷的时候天天守在医院里,等到他醒了,却又逃开了,可木叶就这么大,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出院后的卡卡西轻而易举的在拉面店“逮”到了小葵。
“跟我出来一下,小葵,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自从在木叶再次见到宇智波鼬,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的某些事情,他想不明白的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不知是事关自己还是事关她,可他不想对她隐瞒,也许在那天就该告诉她的。
菖蒲在气氛不对的两人间来回巡视,见她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复而垂眸继续用抹布清理案板,用手肘戳了戳她,低声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小葵摇了摇头,闷不吭声。
见两人还在原地僵持着,菖蒲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差点撞上门口等候的卡卡西。
“明明有话就说清楚,干嘛呢这是?”
卡卡西顺势就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走,强势的带到无人的街道口,而小葵一路沉默无言。
真的能有话就说清楚吗?
“小葵,我知道你也见到了鼬……”
卡卡西急不可耐的想告诉她一些事情,却见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没什么精神的情绪状态愈发低迷灰暗,头也渐渐低沉了下去。与此同时,暗部时期形成的敏锐嗅觉让他在那瞬间仿佛感知到了一些肉眼不可见的动静,不留痕迹的用余光去观察四周。
“佐助的伤势已经好全了……”转移话题继续留意着周遭。
小葵头也未抬,沉默依旧。
“小李的伤势太严重,纲手大人说即使由她亲自动手术成功概率也不足一半……”
“噢……”
与沉闷的她相比,卡卡西不动声色间已然察觉并明白了什么。
处境
醒来的那天,凯就告诉过他,这些日子小葵一直待在病房里守着他,哪儿也没去,可为何醒了之后反而逃跑了?
卡卡西用余光扫视四周,并用言语试探后,得以确定:她并不是躲着自己,而是被人监视了。
纲手刚回木叶,暗部还未能全部接手,现在能下指令对她监视的只有高层那三位,派出的极有可能是“根”组织的成员,虽然在宇智波灭族惨案发生后,“根”组织连带着团藏的“火影辅佐”的职务一同被解除了,但没多久就在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的默许中重新恢复建立,尤其是在三代目去世后的空档期,团藏的权威重筑,因而敢在纲手回来继任五代目火影后继续私下行使权力,然而最为麻烦的是,这件事上,恐怕也有两位顾问的支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将不是个人行为,而是整个上层意志。
小葵因何被监视,卡卡西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宇智波被灭族后数日的审讯,代表着团藏从一开始就不曾信任她,而今鼬回村后又与她接触过,对他来说更是威胁。
关于那个人,他的确有很多事情想告诉她。
只是,在一言一行都被监视的当下,这无疑成为妄想了。
“走吧。”
小葵抬头看向他。
“我已经知道了。”
“嗯?”
小葵疑惑的皱着眉头,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
那笑的弯弯的月牙眼仿佛在告诉她:别担心。
可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啊……
木叶的上忍们此刻皆汇聚在火影办公室。
这段时,由于火影的空缺,以及大批忍者的伤亡,木叶大部分的事务都处在停摆的阶段,纲手接任后,积压的任务才重新开始分配,尤其是上忍们又要忙碌起来,连一向闲散的自来也被纲手强制派去执行任务。
“虽然任务繁重,但现在人手不足,只能靠你们几位精英上忍了,你们就帮着多干点活吧。”纲手翻看着叠成一摞的任务文件,颇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您放心!纲手大人,我和卡卡西两人一起可以当十个人用!”凯胳膊搭在卡卡西的肩膀上,笑出一排大白牙。
“知道你大病初愈,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卡卡西,等这段时间忙过去,再给你放个短假,”将任务单递过去,纲手注意到卡卡西接过后动作顿了顿,看他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怎么了?”
“不,没什么,目前还是先执行任务吧。”
小葵的事情牵扯木叶高层的权力派系,处理起来并没有这么简单,眼下任务更紧急,而他今晚就得离开木叶,思考再三后还是决定等这次任务完成,再来找纲手和自来也一起商量。
可事实上,小葵与木叶高层之间矛盾的严重性是卡卡西始料未及的,她不仅仅只是被监视……
一乐拉面馆的帘子被掀开那瞬间,小葵抬眸就看到了小樱那张急的快要哭出来的小脸。
“小葵姐姐……”
在她哭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小葵知道了刚才佐助挑衅鸣人,两人在医院楼顶大打了一架的事情,千鸟和螺旋丸都是彼此最强的忍术,若只是普通的队内切磋怎么可能用上这致命的杀招。
菖蒲给哭眼抹泪的小樱端上一杯热茶,可她此刻哪有心思喝呢?
“小葵姐姐,佐助听不进我的话,你可以帮我劝劝他吗?”
小樱反握住小葵的手臂恳求着,可是她也明显的察觉到,平日最关心佐助的她,今天反常的沉默,虽然自从那日病房里的不欢而散,小葵没有再主动去见过佐助,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不是吗?佐助可是在跟鸣人动手啊!
小葵仍是一言不发。
她很清楚佐助的心结是什么,他追求极致的力量只为复仇,可最初打不赢她,后来更打不过鼬,如今还被队内吊车尾鸣人迎头赶上,他离自己的目标眼看着越来越远,乃至遥遥无期,他的内心正煎熬而失序。
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
“小葵姐姐……”
小葵低下头去躲避她含泪的注视,许久不吭声,就在小樱失望的离开之后,菖蒲靠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你也很担心吧,那去看看呀。”
随心所欲是奢望。
看不见的人影,急速向医院跑去,只是在接近医院的半途中,堪堪能看到医院的楼角的距离,小葵就被面前凭空出现的三个带着面具的暗部忍者挡住了去路。
“天竺葵,你不可以接触宇智波佐助,请回吧。”
他们冰冷无情的声音将她最后的侥幸希望也浇灭了。
与忍者身份的人接触就会被监视记录所有的言行,而与佐助更是被明令禁止见面,已经防备她至此了吗?
当初鲁莽的找高层摊牌,不仅没能为鼬争取到什么,反而让自己的处境糟的不能再糟。她成了全木叶的“危险人物”,还连累了佐助。
“我知道了。”
她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而在另一边。
卡卡西在出村执行任务前找上佐助,今晚他就得离开木叶,只是弟子们在医院大闹一番的举动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说来,你我的确都不够幸运,但也不是最不幸的,因为我们都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同伴不是吗?正因为失去过,才能体会得到如今拥有的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千鸟’是名为保护的忍术,到底应该在哪里、为了什么而用上它,你应该是清楚的。佐助,人生总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俩很像,正因如此,才会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卡卡西苦口婆心的劝他的时候,何尝不是将自己的伤口再次撕裂,暴露人前。
解开了束缚的绳索,佐助沉默了很久,望向他。
“天竺葵呢?我要见她。”
公园的长椅上,小葵正一个人静坐着,周围人来人往,只有她垂着脑袋抱着双臂蜷缩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与周遭格格不入。
通红的夕阳一寸寸的落下,随着天边光线的消失,温度渐渐回冷,公园里的人们都各自回家,只有她还在原地坐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除了头顶正上方那盏路灯,整个世界已遁入一片黢黑。
良久,路灯打下一团新的阴影,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小葵抬头望去,对上了菖蒲关切担忧的眼神,她静静的看着自己,没有开口,怕打扰到她似的,而后默默地坐在身边。
她紧靠着自己坐下的时候,身边的温度仿佛都没有那么冷了。
“看你下午离开后就一直没回来,有点担心,所以来找你了,”菖蒲看着她那双黑暗阴影中的眼眸,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小葵,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是让身边人担心了啊,无论再怎么伪装。
‘我没事,不用担心’习惯的一句话就在嘴边,几欲脱口而出,可是她在对上菖蒲殷殷关切的目光时,心里却莫名受触动而涌现出了奇怪的感觉。
她忽然想到了几年前,大约是在止水消失后,鼬最痛苦的时候,自己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向他,那时,他总是挤出勉强的笑容:“我没事,小葵,别担心。”
只是那时候担心的是她,而强装没事的是鼬。
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宁愿伪装反过来说些安慰的话语,即使自己明明知道他正经历着某些痛苦事情,可自己也选择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诚实的坦露呢?会不会不一样?
小葵直视菖蒲,第一次对着她流露出动摇软弱的一面:“我现在的确陷入了一个困境之中,菖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能知道具体的事情吗?”
她移开视线,眼神渐渐的又沉寂了下去:“抱歉,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诉你。”
菖蒲抿着唇,也苦恼了起来。
“所以向你倾诉只是我单方面的诉苦,明明知道不能告诉你,明明很清楚别人对我的困境都无能为力,可我还是忍不住向你吐苦水,即使这样不能解决任何实际的问题,只是让你也陷入担忧和焦虑……我是不是很自私?”
谁知菖蒲听她说完,摇了摇头,笑了:“你能将你真实的心境告诉我,我已经感到非常的开心了。你知道吗?过去你遇到什么事情而心情不好的时候,从不告诉我原因,也不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是独自消化情绪,独自去解决,其实我还是很担心,却又无从关怀。可刚刚,你愿意告诉我你正在经历的困境和苦恼,说实话,我很开心!其实我真的很想帮到你!哪怕我只能像现在坐在你的身边,陪你聊天,但即使只能缓解你片刻的孤寂,我也觉得自己对于你来说是有用的。”
“菖蒲……”小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蓄满了眼泪,她将她紧紧抱住,埋首在她的肩窝处,止不住的抽泣着,“谢谢你!”
过去是她错了,过去的天竺葵的确是做错了!
她们相识十三年了,本就该彼此互相信任,没有隐瞒,本就是要有共患难的意志啊。渴望为对方做点什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对方排忧解难,所谓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因为菖蒲不是忍者,所以自己遇到的烦恼从不会告诉她,就像她也不是宇智波族人,所以鼬也不会将自己的困境告诉她一样。
若自己当年能想明白,能像菖蒲一样勇敢的说出心意,鼬未必不会把他的苦恼说与自己听,未必不会求助于自己,事情或许会有转机,而如今两人的处境……也许会有所改变。
自己过去究竟干了什么?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可什么都没有帮到他!她只是一味的索取,而鼬只是一味的付出。
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很快润湿了菖蒲的衣肩,自她们五岁相识,她从未见过小葵如此痛哭悲泣的模样,没有一点点的伪装,却像是在尽情发泄。
她也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你在木叶呀,我,爸爸,你的弟弟鸣人,还有你的那些忍者朋友们,我们都在你身边不是吗?你不是独自一人,不要独自承受这一切,即使我帮不到你,总有人可以和你一起解决问题呀!爸爸常说人生之路就是坑坑洼洼的,但只要一直前行,是不会总待在谷底的,哪怕你身陷囹圄,我们也会向你伸出手去拉你一把。所以,不要担心,小葵。”
对峙
那天,佐助没能见到小葵,不知为何会被突然出现的暗部成员挡下,连卡卡西都毫无办法。他想问的事情终究还是还没问出口,就在深夜随音忍四人众离开了木叶。而这消息,竟然是第二天随着小樱的汇报才让纲手知晓的。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蛇丸的人虽然存心诱拐,但怎么说也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将人从木叶带走,必定是佐助心甘情愿跟着离开的。
但纲手已经从大蛇丸那里知晓了他觊觎佐助的身体,又怎么可能同意他就这么被带走呢?那可是木叶仅有的宇智波族人了。可现下村里的确是人手不足到无人可用的地步,昨天派出去一批人,如今留守木叶的竟然只剩下中下忍。
纲手真是头疼无力到不行,再三思量后,她叫来这届唯一晋升中忍的鹿丸,将寻回被大蛇丸诱拐的佐助这项任务交给了他,并让他在这届下忍里去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随后,她望向一同被叫来办公室的小葵,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这次的任务名义上由鹿丸负责,但我让你也一同前行,现在木叶的忍者里就数你实力最强,让你跟着那群孩子我还是放心的。”
虽说找回佐助要紧,但确保这群孩子们的安全更加重要,若说现在木叶还有这种能力的,也只有天竺葵了。
纲手看着一脸忧虑的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去通过一下中忍考试嘛!即使自来也反复跟自己保证她的实力绝对不俗,让她放心托以重任,但越级执行任务也于规不合啊,毕竟下忍名义上只是见习忍者,算不上正式工。
“纲手大人,我……”万般纠结之下,小葵鼓起勇气开了口,话音未落,门外却适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天竺葵不可以离开木叶村。”
志村团藏堂而皇之的步入办公室,就站在小葵的身边,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
小葵低下头去,露出苦涩自嘲的笑。
果然是逃不过吗……
纲手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纲手,天竺葵暂时不可以离开木叶一步,这个任务你还是换个人做吧。”
“你这是在干扰火影的决定吗?”纲手不悦道。
“这是在你还未回木叶继任火影之前,我和门炎、小春一起做的决定,要论缘由,还牵扯到已经去世的猿飞,事情比较复杂,因此不能透露给你,”
居然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纲手真是气笑了,她加大音量:“我是以木叶现任火影的身份问你,志村团藏,到底是为什么?”
“恕难告知。”团藏抬起下巴,非但没被纲手的气势压下,反而露出一丝轻蔑。
“再强调一遍,我才是木叶的火影。”
上位者的气势在无形之间已经展开了火药味十足的对决,彼此剑拔弩张。
面对纲手的气场全开,丝毫不肯退让,团藏移开视线,瞥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小葵:“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要让所有人为难。”
小葵没有应声,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团藏一眼,而他收回视线,再次恣行无忌的离开办公室。
团藏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瞬间就激怒了纲手,怒而一掌拍向办公桌,桌子瞬间断裂两半。
小葵望向怒不可遏的纲手,抿了抿唇,缓声开口:“纲手大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这次我就不去了,请您另外派人吧。”
“你甘心吗?”纲手沉着声音问。
“我不甘心。”小葵诚实的摇摇头。
纲手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忌惮你什么,但你的事情不过只是我与他们矛盾爆发的导火索之一,小葵,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团藏根本没有真正认同我这个木叶最高领袖,说到底,木叶的政治权力还是过于分散了。”
对于纲手来说,天竺葵因何被扣留木叶根本无关紧要,这件事背后最严重的其实是其他人对火影权威的挑战。
是什么胆敢让其他人随意干涉火影的决定?是新任火影的权力太小,也是老一辈的政治人物势力太大。纲手继任木叶火影虽名正言顺,但短期内还不能接手所有的政治力量,而以团藏和两位顾问在木叶耕耘几十年,历经几代火影的执政时期,早已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政治势力,以及不受干预的政治话语权,他们最多只是顾忌“火影”的意见,却不会真正的忌惮。
小葵难道不知道吗?她正是因为知道,才默默忍受,不曾抗争。她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格外虚弱的木叶在这时期新旧政治力量产生冲突。
“小葵,我知道你出于大局考虑在忍耐,但我是火影,我不能妥协,尤其是木叶现在还百废待兴,如果最高权力都被分散,之后还如何发布指令,如何分配工作?火影的意志本就该代表整个木叶!”
小葵看着这个外表年轻貌美却站在一国权力巅峰的女人,忽然觉得她并不似自己最初刻下的印象一般,她的确是五大国最杰出的医疗忍者,关怀所有忍者的人身安全,是个有温度的人文主义者,但她同时也是个有野心有手腕的政治家,和水门还有猿飞日斩的温和领导不同,她是铁腕做派,非常坚定,绝不妥协。
正是这样的执政风格,才让她看到了希望。
“纲手大人,我明白,但现在的确还不宜发生冲突。”
纲手听懂了她的话外意,满意的笑了:“自来也说的果然没错,你的确是个有趣的孩子。”
火影的势力除了继承前代外,还需自己投入时间培养,三代目留下的青年人才除了卡卡西、凯和阿斯玛以外,已经断层很久了。
而天竺葵,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鹿丸找到宁次鸣人他们组成小队出村去寻佐助的时候,小葵最终还是没有跟着去,音忍四人众的实力如何,她交手过,知道深浅,但此任务最难的并非打赢他们四人,而是让已下定决心离开的佐助回头。
羁绊与复仇的分量孰重孰轻,他心里有一杆秤,早已做出了选择,可她还是希望鸣人能带他回来。
即使,她并不确定,究竟佐助是和觊觎身体的大蛇丸在一起更危险,还是留在木叶更危险。
留在木叶的人正为了小李的手术而忙碌不堪。静音不在身边,纲手的助手位缺失,小葵便将小樱带了过去,并向纲手介绍她是这一届里最有潜力的医疗忍者,纲手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小樱明显仍牵挂着佐助,但是小葵却告诉她:“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着眼于我们眼前能帮得上忙的吧。”
经她轻声提醒,小樱咬着唇点点头,决心将注意力放在纲手对小李手术的规划上。
“经过我一夜的翻找医学典籍和医院资料,重新制定了手术方案,目前成功率上升了百分之七,不过从概率上看,仍是生死各一半。”
图上的笔记密密麻麻,而纲手神情疲惫,看上去为这手术的事情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凯和小李的意思还是要坚持手术对吗?”
“没错,尤其是小李自己的意愿非常强烈,而我也被说服了,同意进行手术。”
“百分之五十七的成功概率……”小葵低喃着,表情实在算不上好。
小樱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李的性命可以交给这概率吗?”
虽然她也知道纲手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忍者了,但这场手术却仍像冒险一般。
“人命不可以估量,但作为领袖却需要决断。”纲手淡淡的说道,眼神却瞥向了在一旁的小葵。
她低垂着视线,还在对这句话细细咀嚼。
既已做了决定,手术很快就进行了。小樱和小葵守在手术室外,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每一秒却都这么漫长,里面的动静外走廊无处探知,呼与吸之间都是在与死神极限抢人。
人是如此的脆弱,人的生命是如此的易逝,即使如此脆弱的生命仍要让位于许多其他的东西。等候的几个小时里,小葵脑海里止不住浮现诸多念头,生出无限感慨。
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带来了令所有人都振奋的好消息。
纲手打开手术室大门的时候,望向小葵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手术成功了。
“原来医疗忍术真的能带来希望!”小樱激动的望向小葵,感叹道,“你说的没错,小葵姐姐……”
起码,是近期最好的消息了。
外派的上忍们渐渐回到村子,凯忙不迭的冲进病房看望牵挂在心头的小李,而卡卡西执行完任务回火影办公室汇报的时候,从纲手那里听闻了佐助被带走,鹿丸带着鸣人他们去追的消息。
然而令他更惊讶的是小葵居然还在村子里,明明以她的速度来说,是最可能追上佐助的。
“你是不是不能离开木叶?”
如果她能离开木叶,此刻绝不可能站在这里,而一定会跟着他们去追佐助。自己只是猜到她被监视,却没曾想到连出行都被限制。
只是跟宇智波鼬接触,根本不至于让高层这么会防备她?难道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葵被问的愣了片刻,为什么卡卡西好像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
“她的事情我和自来也之后会解决,你先去追鹿丸他们。”纲手一脸严肃的叮嘱他。
现在的确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但是他需得即刻出发。
小葵送他到中央塔外,多的话已不必再说,她虽然看似平静,可谁都知道她内心担忧焦急的情绪。
“别担心。”
“如果……算了,不说这话了,你出发吧。”
她没说完的话,是两人心里共同的忧虑。
他们在忧虑什么呢?忧虑的是佐助去意已决,即使追上了他,他也未必肯回来。
一个下定决心要离开的人如何能回头呢?
雨还在下,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洗净了似的。
多事之秋,这天气竟也如此应景。
纲手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都被这雨声搅得不得安宁,静不下心来,她抬眸望了一眼正靠在窗边眺望远方的小葵,而她已经保持这动作几个小时了。
瓢泼大雨渐渐停歇,阴暗的天空逐渐放晴,炙烈的阳光将乌云撕开了一道口子,不可阻挡的占领了天际。远在边境的终结之谷正在发生着什么,无人知晓。
同病相怜
就好像是猜到了一般,卡卡西背着重伤的鸣人返回木叶时,小葵没有问起佐助。
被一起送进医院做紧急手术的还有丁次和宁次,木叶几大医疗班全部出动,连林原也是在几个病患间连轴转,不过有纲手在,他们的性命倒是无虞。
只是鸣人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示出那场决斗的激烈程度,饶是他有着漩涡一族的特殊体质和九尾查克拉的恢复能力,还是伤的这般重,若他都伤成这样,那佐助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同伴之间,就像是受诅咒一般,终会分道扬镳。
苏醒过来的鸣人在睁眼的那一刻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小葵,小葵想握住他的手却又怕触碰到伤口,于是只是凑近了点,轻声问道:“鸣人,你醒了。身上是不是还很痛?这几天不要乱动了,就好好在这里休息。”
鸣人望着她担忧的眼神,却只是失落的说:“小葵姐姐,我好像能明白你当年的心情了。”
小葵露出困惑的神情,似是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没能留下他。
“真是不甘心啊。”
“木叶正是用人之际……”纲手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沉着声音道,“我想培养小葵,可是那几个老古董却不知发什么神经针对她,卡卡西,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该立刻告诉我的。”
“……”
顾问办公室的门还算礼貌的被敲响,小葵推门而入,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没想到,她还会再次主动找上门来。
“有什么事吗?”
小葵直视两人,气势上倒是不曾退让:“请撤销对我的监视。”
“……”
她目光清冷,语气也算不上好。
“前有音忍村和砂隐村联合入侵木叶损失惨重,后又有大蛇丸诱拐佐助致使一批中下忍们受伤,现在木叶虚弱,人力匮乏的程度甚至超越了过去十数年,你们有闲情派人监视我,还不如让他们去执行任务帮累死累活的上忍们分分忧。”
“若说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稳定,作为高层的你们也该想清楚现阶段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自己的判断力,哪怕你们认为我幼稚也好,可我的意志绝不会被你们所裹挟,现如今的沉默不代表我赞同你们当初的做法。”
……
转寝小春只是严肃的听着,而水户门炎几次想发怒,都被小葵不曾间断的“输出”堵住了,竟就被这样“训斥”了一番。
噼里啪啦的将话一股脑的说完,她转身就往回走。
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小葵顿了一秒,没有回头,却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最后说道。
“我今天来不是屈服,只是告诉你们,早在你们说出那句‘隐瞒真相能保住鼬在晓组织的人身安全’时,我就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束缚了,能有什么比他在外的安全更重要呢?你们实在低估了鼬在我心里的分量。”
而另一边从卡卡西那里听说了一点小葵被监视的事情,纲手在自来也刚返回木叶之际,就拉着他一起去找顾问们大闹了一番,三忍之二都出面了,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原本三人中只要撬动了这两人的嘴,团藏也不得不服从,因此从一开始纲手就没打算去找团藏,从她的判断里,这两人更好办。
那天,纲手兴高采烈地告诉小葵,问题全部解决了,她在村里彻底自由了。小葵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自己的“保证”起到了作用,还是纲手和自来也在木叶的话语权覆盖了一切,她没有想明白,但结果是如愿的。
连团藏也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
鸣人还躺在医院里,小樱每天拎着新鲜水果去病房看他,林原也每天都将他的恢复情况及时的告诉小葵,让她别担心。
说起来,小葵有两天没见着卡卡西了,好像因为佐助的出走,让作为指导老师的他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小樱告诉她,自己已经连续两天在路过时,看到卡卡西站在慰灵碑前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葵姐姐,卡卡西老师怎么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烦恼。”
他们都是失败者,在挽留和拯救同伴上,他和自己还有鸣人并没有差别,一个人经历着叫作不幸,可接二连三的,只会让人对命运产生无力之感。
小樱知道鸣人整日卧病在床为没能找回佐助耿耿于怀,而佐助一心出走为了复仇甘愿抛弃所有,而她自己呢?她的烦恼来自于无能为力。
“我不想再内耗下去了,不管是对鸣人还是对佐助,分明一点帮助都没有,小葵姐姐,我……想跟着纲手大人学习医疗忍术。”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葵想起那日,自己、纲手和林原在聊天时就谈到了木叶的医疗体系,这次的任务再次表明了小队若没有医疗忍者在旁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三人对于重启医疗忍者的培养观点不谋而合。林原顺势将小樱推荐给了纲手,并介绍了她在医院医疗班实习的表现,而彼时纲手早已有了兴趣。
“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愿,我的医疗忍术可没那么简单。”纲手笑了笑。
小葵对上面前小樱坚定的目光时,也笑了,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其实,纲手大人也正有此意。”
明晃晃的正午时分,照常带着午饭来医院,鸣人身上上下缠满了绷带,日常进食不便,基本上是由小葵帮着喂食。
“小葵姐姐,小樱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她?”
“她现在是纲手大人的徒弟,正跟着纲手大人学习医疗忍术呢。”
鸣人先是惊喜于她拜师纲手,而后又渐渐低沉了下去:“是因为我没有履行承诺,没有带回佐助……”
“你小子想啥呢,”小葵戳了一下他没有缠绷带的额头,无奈道,“佐助是你的同伴,难道就不是她的同伴吗?她想变强,是想和你一起努力呀,你难道不该为自己有个可靠的同伴感到开心吗?干嘛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鸣人用那只包成粽子的手碰了碰额头,想起那天小樱的那句“下次请带上我吧”,明白了她的决心。
无论怎样都不要独自承担,要相信同伴的力量,大概,就是答案。
“我也得快点恢复了,不能输给小樱!”
小葵被他瞬间充满干劲的模样逗乐了,调侃道:“所以,你今天不得多吃一碗饭?吃得饱才能恢复的快。”
“嘿嘿!”
房间猝不及防的剧烈晃动,窗户玻璃都被震的哐啷作响,小葵端着的汤碗险些都泼到鸣人脸上,幸好眼疾手快用力端稳了。
她拉开窗帘,街道外,那只高达三层楼的□□引入眼帘,把姐弟俩吓了一大跳,而那个魁梧的男人淡定坐在□□头顶上,偏过头对着他们俩还能笑出来。
“好色仙人!”鸣人惊喜的大叫一声,急得要从床上爬起来,被小葵按了回去。
“色老头你有必要这么招摇吗?骑着自己的通灵兽在木叶晃悠未免过于离谱了!”
干嘛呢这是?
自来也一跃而至,从窗户直接翻了进来,不客气的接过小葵手里的一碗汤,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这丫头手艺确实还不错。”
小葵抽搐着嘴角:“你别告诉我,你跑来只是为了蹭吃蹭喝……”
自来也嘿嘿一声,站直的他头顶都差不多碰到房顶了,整个的身躯挡住了一片阳光,他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居高临下望向鸣人:“从今天起,你,漩涡鸣人,就是我自来也正式的弟子了。”
姐弟俩同时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瞅着他。
倒也不是什么震惊的决定,只是现在鸣人重伤未愈,这时间点显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情报?”
自来也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打听到的晓组织捕获尾兽人柱力的事情告诉她,只是这个行动在鼬回村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大致知道了,可自来也获得的是这个行动准确时间的情报。
“晓组织下次行动,大概是在三四年之后。”
“你这情报网又扩大了啊,”小葵调侃道,“过去几年在外打听也没这段时间获得的有用信息多。”
不过随后她又正色问道:“消息可靠吗?”
自来也看着她,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
还是再等等吧,这情报的来源……
“我会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将鸣人培养成一个能委以重任的强大忍者,等他伤好之后,我们就离开木叶,外出修行。”
鸣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却突然出声:“现在更重要的事情不是找回佐助吗?他被大蛇丸带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噬身体!”
“大蛇丸近期已经用过一次转生之术了,这种忍术再次施展需要等到三年后,所以你放心,佐助起码在这三年内是安全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最好还是放弃找他吧,”自来也转过身,平静的陈述道,“一个人的意志是难以转移的,他既已决定离开,就不会轻易回头。”
一句话,沉默了两个人。
“况且眼下,你的安危更重要,晓组织虎视眈眈,你得迅速成长为能自保的强大忍者,要不然三年后,先出事的会是你自己!”
自来也的话当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感性和理性从来就难舍难分。
鸣人肩膀上忽然一沉,他惊讶的扭头,看见了小葵笑意吟吟的目光:“自保与保护他人并不冲突,这三年你尽管和这色老头去修行去变强,等自身强大了也许就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的确,一个人的意志很难转移,但我相信同伴的羁绊和心意,他是可以回头的。”
自来也看着她的笑容,内心却在一声声的叹息着,明明他们三人都是失败者……
“正因为我们都失败了,所以寄希望于你身上,鸣人,如果你仍坚信着自己能找回他,就一定不要放弃!”
因为,我也没有放弃。
吊桥上,卡卡西看着桥下流淌的河流静默无言,自来也在他一侧,靠在护栏上仰着头望向澄澈的碧空。
“我准备带鸣人离开木叶,外出修行了。”
“我知道的,自来也大人,小葵已经跟我说了。”
“我们不在的这三年,村里的事情就靠你多多帮衬着纲手了,你也知道,木叶现在人才凋零……”
“有纲手大人在,木叶现在是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呢,她现在也在积极培养后辈呢。”
自来也点点头,纲手虽然中间十几年没回木叶,但威望仍在,民心所向,一切政策的推行都很顺利,请她回来任五代目火影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
“小葵也拜托你多多照顾了,我和鸣人都不在,那小丫头……”
“我会的,您不必担心。”
透明几净的河流潺潺地流淌着,愈幽愈静。
自来也看着他突然温柔的目光,忍不住问道:“卡卡西,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不知哪里的石子坠入河流中,咕咚一声晕开层层涟漪。
卡卡西一惊,本能的想要去矢口否认,可自己剧烈动摇的瞳孔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慌乱,再想去伪装反而显得自欺欺人。
当心事被戳破时,反而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所以,在自来也探究的注视下,他低下头,默认了。
“果然,你看那丫头的眼神和我看纲手如出一辙,”自来也并没打算调侃两句,喜欢一个人的真情实意不是该拿来调侃的事情,但他叹了口气,“可是……”
不会有结果的。
就像他和纲手一样,她所注视的方向,从来不是自己。
他看着被戳破心事后,比起羞涩难堪却更似低沉情绪的卡卡西,忽然明白过来,他自己何尝不知道呢?
也许,他也像自己一样,本也没有奢求更多。
“唉……”
真是同病相怜。
“你们俩在这儿讨论什么呢?这么入迷。”
小葵遥遥地就瞅见卡卡西和自来也立于桥中心的位置,背影严肃的好似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走上前去出声唤道。
自来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对上她狐疑的视线,不正经的笑道:“在讨论《亲热天堂》的剧情呢!”
她对上神色各异的两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真无聊。”
礼物
“真无聊!”
“这叫借助文学作品交流各自情感经验。”
“不如叫木叶的单身汉们报团取暖吧!”
……
眼看着自来也和小葵似乎言语间吵闹拌嘴愈发火热,刚刚被自来也戳破心事的卡卡西却觉脸上越来越热,原本平静的心湖也随之如擂鼓般动乱不堪。
一个人的积愫本就是场热烈的沉默。
而他也习惯了沉默。
“你找自来也大人有事对吧,那我先离开了。”
“嗯嗯,好的。”
自来也看着卡卡西抓耳挠腮的局促样子真是忍俊不禁,明明这小子平时都伪装的很坦然嘛!还以为跟自己一样都老油条了,这看着分明还挺容易害羞的,哪有一点《亲热天堂》资深读者的样子?
不过,他看着面前这双澄明的冰蓝眸子,一点儿异样的情感都没有,就明白已经跑了的那小子为何能坦然了。
这丫头可比纲手还迟钝呢,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他俯视不及尚自己肩高的小葵。
“找我有什么事?”
“鸣人的伤已经好全了,你们也快要走了吧?”
“嗯,宜早不宜迟嘛。”
一谈到正儿八经的事情,倚靠在护栏上的两人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只是,自来也瞥见小葵低眉敛目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头还装着沉沉的事儿呢。
“有话就说。”
“你们在外两三年,也会去打探晓组织的情报对吧,”她看着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含蓄的情感也如同水流一般悄然倾泻,“如果……”
长久的沉默。
自来也能听见她逐渐哽咽的轻微声音。
“如果再碰面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和他动手……”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然而,至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直视自来也,甚至,她更低下了头。
现在木叶唯一对鼬有威胁的只有自来也,如果两人交手,谁受伤她都会难过,可自来也的立场决定了他不会放过木叶的叛忍。她既不能说出事实,又不能坐视不管,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也不过是出于她个人的卑微祈求。
既已无法回头,起码要保住他的安全。
“唉——”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她低落的脑袋上。
自来也没有指责,没有教育,他想起前几年渡边近乎一致的请求。
个人的情感会酿成软弱的意志,也许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
可他此刻也不想说出让她伤心的话,他也选择了纵容。
但他同样无法给出承诺,他只能用这外出的几年,去调查一些近期令自己疑惑不解的事情。
“这几年你就留在纲手身边,跟着她好好学,各方面都最好能有所长进。”
“有我在,鸣人在外你同样可以放心,村里有纲手和卡卡西在,我倒是不担心你。”
“还有,难为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
鸣人跟着自来也离开了,送行那天,小葵站在出境口的位置,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渐渐离去越来越小的背影,心中涌现出说不上来的怅惘心态。
归去,来时。
终究一切会变得不一样。
两个最亲近的人离开了,小葵回到家开灯的那一刻,是空落落的心情,灯光也驱不散的真实的孤寂感。
越长大越孤单,而人总要适应这种孤寂的,不会总有人陪伴在身侧。
“怎么现在连鸣人也走了啊,你们姐弟俩这不是又分开了吗?”正搅动着汤桶的菖蒲没忍住吐槽道,“没了你弟弟平时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怪不适应的。”
此时午时过后,客人暂无,拉面店里照常只有他们三人,一乐大叔在后面备菜,前桌位置菖蒲拉着她闲聊。
“他也有任务在身呀。”小葵偏过头,望着她解释道,心里却想起了纲手的话。
木叶又出走了两个忍者,悠闲的生活快结束了,她也得打起精神来“干活”了。
说来,那日去木叶医院找林原,得知他已经被纲手任命为医院的管理层了,真是年轻有为,好像只有自己仍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即使纲手说用上自己,可用在哪里?怎么用?尚未可知。
林原告诉她,他打算从每年定期组织医院的医疗忍者们去忍者学校设课开讲座,并找好苗子,毕业成为下忍后就直接收进医疗班重点培养,虽说短期内可能会陷入实战忍者不足的问题,但相信若干年后会收获非常好的效果,而这一想法得到了纲手的支持。
“纲手大人的回归,真是给木叶带来的新的气象和希望!”
干劲十足的林原可真是少见,所以有目标的情况下,人生都会跟着充满朝气。
她的目标呢……
只是念及此,她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天竺葵,究竟想要什么呢?
“嗨,蒙面帅哥!你又来找小葵啊?”
“啊?嗯。”
菖蒲喜笑颜开,小跑进后厨将小葵一把拉出来,又推推搡搡送了出去。
“这位帅哥找你!”
“呃……”卡卡西挠挠头,对菖蒲这过于外向奔放的称呼感到有些尴尬。
小葵眨眨眼,望着他:“怎么了吗?”
“可以……跟我去看一样东西吗?”
“嗯?”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取下手套和围裙。
看着他急迈的步伐,小葵感受到了他的急不可耐,不过一路路线,导向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她没想到卡卡西会带自己再次回到了郊外的祖宅,除了时节更替,一切都仿佛没什么变化。
没有跟上他的步伐,小葵情不自禁的停在小溪流前,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起呆来。
再次来到卡卡西的祖宅,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刚回木叶的时候,自己在外游历了几年,见识了这个世界和无比广阔的天空,自然是心境开阔,豁然开朗,或许也有点倦鸟归巢的意思,毕竟,外面再有趣,他国非故土。
可是这近一年来,在木叶的种种经历,看到的种种隐藏面,是有些让她沮丧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浅显的道理,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教人深陷迷茫的旋涡中,反复被拉扯,理智上能够理解,情感上难以接受。
最痛苦的莫过于探知了鼬的真相。
宇智波与木叶的矛盾过往,村里总是秘而不宣,特权的外表下是群体的孤立,为什么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宇智波一族起了异心虽说责任难逃,但一开始木叶的高压孤立政策又能说完全没有问题吗?
立场不同,看到的世界就会不同。
只有站在两个立场中间的止水和鼬会感受到双倍的绝望和痛苦。
偏偏是由鼬来承受所有的罪恶,偏偏只将他一个人拖入黑暗。而更令她寒心的是高层的态度,他已经独自背负起了一切,他已经为木叶牺牲了这么多,可为何在木叶高层三人看来,仍是需要提防的对象?只是利用完他完成某种任务,之后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吗?
回来一趟,被所有人忌惮,哪怕是窥探了真相的自己,同样被提防。
集体主义下个人的牺牲真的无关紧要吗?
到底有谁在正视他的付出?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让她深陷迷茫和痛苦,而让她真正感到颓丧的是,知道了他的牺牲,知道这一切的事情后,过去坚信的被动摇,她只剩下茫然失措和无止境的焦虑悲哀。
木叶下达的命令,他负责执行,可罪恶的的确确是发生了,人命的血债需得有人背负,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做什么才能带他回来?答案是怎样都不可以,一族人的生命实在是太沉重了,压垮了他,也压垮了自己。
可是她,即使是做梦也好,她渴望着能带他回来,想让一切都恢复如初。
“你在发什么呆呢?”
卡卡西已经到了屋门口,见身后人不见了,又折返回来,见小葵呆呆的站在河边放空,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出声唤道。
“抱歉,没事。”她摇摇头,可他却看见了她没来得及掩饰的落寞眼神。
又是因为他……
不过正因此,才有了带她来的意义。
“跟我来。”
卡卡西抓着她的手腕,强硬的拽着走到了屋前门庭的花架处,才停下脚步放开了她。
“咦?这是?”
注意力被吸引,粉色的天竺葵花瑰丽的绽放着,淡淡的花香拂过鼻息,芬芳吐蕊,娇艳妩媚,绕是这个万物凋零的时节,只此一朵花,亦焕发着无尽的生机。
小葵惊讶的瞪大双眼,蹲下身体,凑近去看,卡卡西转动花盆,把绘有涂鸦的那面露出来。
“是你五岁生日时的那盆花。”
不,准确的说,是她唯一拥有过的天竺葵花。十三年前,是他将它带到自己面前,十三年后,还是因为他。
见她凝视着天竺葵花出神,卡卡西也弯下腰给她轻声讲诉自己偶然发现这花的故事。
一开始见这盆植株枯死已经十几年的泥土里发了芽,误以为是哪里飘来的种子长出了野草,想将它除掉,想了想决定还是任其生长,看着它慢慢的长大,明明无人看管也肆意生长,中间他在医院躺了那么久,都快遗忘了,可再见时它已结出了花苞,他也隐隐开始期待了起来,直到,第一朵天竺葵开花了……
“我想,这可能是上天的礼物吧。”
“礼物?”
“之前那株天竺葵已经枯死十三年了,可十三年后它又开出了花,明明根都烂完了,所有的痕迹都该腐化,可它的的确确再生了。可以说是奇迹,但我更想称之为上天的礼物。”
话音刚落,卡卡西就猝不及防的听见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没什么。”她抿着唇,仍是忍着笑意。
卡卡西站直身体,望着她:“这花开得恰逢其时,既是上天的礼物,我就把它再送给你一次。”
“这的确是礼物,不过……”她笑的眉眼弯弯,明媚开朗,“是给你的礼物,我就不收了。”
“你不喜……”
见他一脸诧异,她还是很开心,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
不管是这盆花,还是其他。
卡卡西对上她的盈盈笑意,心绪又被搅乱,借摸了摸鼻梁,僵硬的避开了视线。
原来是可以开花的。小葵心想。
她带了那么多种子回木叶,在自己窗台走廊处全部种下,精心照料,却都养不活,一排的花盆,每天清晨习惯去看一眼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芽儿都没有。
偏偏只有这个随手间埋下的“无人在意”的种子,就这么奇妙的发了芽,开了花。
她最初兴致高昂的准备将天竺葵种满房间的计划,随着一连串的碰壁后,已经彻底放弃了,“木叶不适合天竺葵生长”这个观念逐渐在潜意识里接受,可现在……
它分明可以生长的很好嘛!
即使,很困难,但并非毫无希望。
想通后,小葵站起身,仰着小脸,直面太阳,全身心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真是通体舒爽,几次深呼吸,像猫咪一样眯着眼睛露出餍足的小表情。
看上去,心情不错。
“其实,我小时候就一直在想,我可以不止拥有一盆花,而是拥有整片的花田吗?现在,我确信,我想在木叶培育天竺葵,想让更多人都能看到它,喜欢它,拥有它!”
她兴奋的展望着,漂亮的眸子更加闪烁透亮,卡卡西静静的看着她的侧颜,脱口而出: “这就是你的梦想吗?”
小葵凝滞了一秒,而后笑意不减,坚定的点了点头: “起码在此刻,在看到这株花的一瞬间,确定这就是我的梦想。”
“等我以后某一天真的培育成功,在木叶承包一大片花田,大规模种植!然后开一家天竺葵专门花店!不管是出售鲜花也好,还是加工成香薰或其他的也好,嘿嘿,肯定大有市场!呐呐,卡卡西,你这些年做任务积累了不少家底吧?干脆给我投资怎样?”
“……投资?”
“我没什么积蓄,第一笔资金肯定要靠别人,以咱俩的交情你就投资一点嘛!”
“没兴趣。”
“到时候在我的天竺葵花田里放个稻草人,就当你入股礼物了!”
“……?”
“请你做代言人!形象推广大使!保证不亏呀,还没心动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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