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术第三十五章
起初音频刚曝出来的时候, 还没那么多人关注，只是挂在热搜的尾巴，但当有人从短短的两句话里听出了阎复礼的声音, 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热搜跟乘了火/箭一样, 从末端直接空降前三。
阎复礼几个粉丝群全都炸了锅，一边努力控场, 一边怒骂着扒音频的另一个人是谁。
【都是千年的狐狸，曝光这条录音的人想的什么，我能不清楚？】
【笑死，喜欢我哥的人少吗？别来沾边蹭热度。】
【阎复礼的粉丝这么凶的吗……人家这也不是表白吧, 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喜欢, 就只是感谢救命之恩都不行？】
【阎复礼粉丝不讲理惯了, 很讨厌他和他的粉丝。】
【就我一个人关注娱乐圈果真乱吗？不陪睡就要下/药？救命，一群法外狂徒。】
林其没被扒出来前, 热搜评论虽然也有些紧张，但还算正常，林其一被扒出来, 挂在阎复礼的热搜下面，林其的粉丝也赶来了。
【天啊, 我们都不知道林林宝宝受过这种委屈！公司死的吗？经纪人死的吗？出来@】
【我吓一身冷汗，不敢想象林林当时有多害怕，这事公司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次多亏阎影帝了，我们林林全体粉丝向你道谢。】
【先别急着谢了, 你没听人家影帝生怕跟我们林林扯上关系吗？真够无语的，好像我们林林要干嘛一样, 侮辱人。】
【+1，虽然是救了我们林林, 但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自己万人迷吗？谁都要喜欢你阎影帝？别太离谱。】
林其部分粉丝的发言瞬间点燃阎复礼粉丝们的怒火，抓起键盘就开火。
林其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小爱豆，敢跳到他们头上撒野？
【别自导自演了，我看的想笑，这录音要不是你们正主发出来的，我十三年网络白混。】
【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你家林林宝宝就该嘤嘤嘤哭着发小白鸟了，说自己也是受害者，给阎复礼惹麻烦了BLABLABLA……】
【赶紧滚，哪里的傻呗，骂你们我都嫌废口水。】
林其爱豆出身，粉丝数量虽然比不上阎复礼的，但也是战斗力惊人，两家粉丝竟然还撕了个有来有回。
降露粉丝们隔岸观火，端着茶杯，吃着薯片，差点笑出声。
平时都是他们跟阎复礼的粉丝撕，这回看别人跟他们吵，心情简直不要太好、太悠闲。
但很快，他们就坐不住了。
新热搜怎么回事？！
怎么还扯上他们降露了？
什么叫降露在片场经常被阎复礼骚扰？什么叫阎复礼使唤小寒？什么叫阎复礼不让吃饭？
不让吃饭？！
岂有此理。
年纪小的粉丝当场就怒了，火速下场，把阎复礼骂了个狗血淋头。
阎复礼粉丝当然不认，立刻就骂了回来，中间还夹杂着林其粉丝的嘲讽。
【恶心，早听说阎复礼私生活乱，没想到这么乱，一边跟虞降露玩，一边吊着我们林林。】
【你脑袋里的脑子去哪里了？被狗吃了？复礼吊你们林宝宝？你别让我隔夜饭吐出来。{附林其生图}】
【你们正主三天两头的闹绯闻，能不能滚啊！离降露远点！】
【哟，这不是靠跟我们炒对家上位的虞姓粉丝吗？】
阎复礼粉丝一对二，杀的眼睛险些红了，但好在大多数粉丝都是理智的，尤其降露的大粉们。
降露大粉们在看完几个热搜，翻看了一下评论区后，立刻在群里发公告，让所有粉丝都不要随意下场，这件事有猫腻。
“太明显了，这是针对我们跟阎复礼粉丝的，大家别被带节奏，都冷静点。”
“背后人的目的是让我们两家撕，千万别上当，我之前去探班过，阎复礼跟降露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具体我不能说，但这个热搜绝对有问题，都别乱来，再等等。我们别给降露惹麻烦。”
……
……
阎复礼看见公告信息，点进去随意看了眼，嚯了声，给降露看，“你粉丝可以啊。”
“是当时来探班的那几个吗？”
降露也看到了，心里还是担心跟阎复礼的热搜，但笑了下，“她们很好。”
第42章 第 42 章
降露也看到了, 心里还是担心跟阎复礼的热搜，但笑了下，“她们很好。”
阎复礼摸了摸降露的头发, 把电话给菲姐打过去。
菲姐秒接通, 然后就大骂阎复礼，“你能不能看着点场合！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你人呢？！”
阎复礼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哄好了降露，其他的在他看来连问题都算不上。
“刚跟降露在一起，没听见声音, 怎么了？”
菲姐一噎, 猜到降露很可能就在旁边, 没再骂阎复礼，道：“我花钱问了, 录音确实不是林其发出去的，是你们剧组某个场务发出去的，卖给了那个营销号。”
“我不知道范河是怎么提前预测到录音的事的, 可能跟林其事先商量好了，但我们没证据。现在的热搜风向已经完全偏向你们两个了, 林其做为‘受害者’的点击量都没有降露的多。”
“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把林其的注意力拉回来，你发个小白鸟，道谢也好, 什么的都好，反正把热搜和观众的重点都拉回林其身上, 他想出名，那就出个够好了, 二是，就让林其隐身好了，你跟降露借这个机会在观众面前立一立哥俩好，或者提前为电影卖腐的人设……以上两种都不是我心中的最佳方案，但我没有办法，因为你们还没杀青，电影还没上映，林其的名声还不能臭，否则蒋导会杀了我，你们的这部电影也废了。”
“这部电影蒋导是准备冲奖的，而且是你跟降露的第一部电影，复礼，我尽力了，林其挑的时间太好了，这件事一直到上映，甚至到更以后，我们都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降露在心里过了一遍，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怕阎复礼气不过，要正面刚，拉了拉阎复礼的衣服。
阎复礼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菲姐刚刚也润物细无声地安抚了他一下，‘你跟降露的第一部电影’，所以阎复礼没生气，但看降露这么担心自己，他就坏心眼了，故意冷着脸。
“只能这样了？”
降露果然急了，以为阎复礼要做什么事。这部电影蒋导寄了很大的希望，不能被林其毁了。
他坐起来，焦急地看着阎复礼，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是阎复礼逗他，气他，主动找他，他一直被动的承受着，这也就导致阎复礼生气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劝。
菲姐也以为阎复礼气不过，叹了口气，“复礼，冷静点，我也很想教训林其跟范河，但现在不行。”
“至少等电影上映了，我跟你保证，我一定让林其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他这辈子别想进二线。”
降露的手按在阎复礼的肩膀上，似乎在认同菲姐的话。
阎复礼想笑，他给了点降露提示，看向降露的嘴唇。
这个时候给他一个舌/吻，什么林其宋其，方案一方案二，不就全都是降露说了算吗？
但可惜，降露是个感情迟钝的，根本没领会阎复礼的意思。还想抬手像以前哄他妹妹一样哄阎复礼。
阎复礼只好自己谋福利了，捂住听筒，快速又完整地深吻了一遍，退出来很是假正经地跟菲姐说：“嗯，我知道，降露为了哄我都亲我了，我还能气什么？”
菲姐：“……”
降露：“……”
阎复礼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还想再秀秀，但降露已经面红耳赤了，他怕再多说一句降露就该走了。
他抱的正舒服呢。
“按你的方案二来做，不过细节调整一下。我跟降露已经在一起了，不管是电影上映，我们两个要一起宣传，还是以后我们可能会出柜，去国外登记结婚，我们身上对家的标签肯定不能留了。林其出现的正好，你找水军带一下粉丝们的方向，多发点林其跟降露的照片做对比。”
阎复礼说到这里菲姐就懂了，笑道：“他林其粉丝不是骂你不尊重人，无视林其的‘表白’吗，林其还跟范河合作，把降露拉了进来，那就让粉丝们看看好了，到底该不该拒绝林其。”
娱乐圈里，无论是男明星还是女明星，只要跟降露同框，降露的生图就没输过任何人。
虞美人白叫的啊？
阎复礼轻轻按着降露的唇，心说虞美人玩自/虐，都快把自己的嘴咬烂了，不过跟林其比，那还是甩了八百条街。
“我等会儿跟蒋导说一下，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不要白不要。”阎复礼轻笑了声，“让他们看看小人鱼有多美。”
“还有替我发个单身声明，严谨一点，从昨天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玩弄过感情，没有包过小模特，把几年前我怼狗仔那条微博截图也发出来，让他们回忆回忆，我为什么不再澄清恋情。”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阎复礼刚刚崭露头角，星途一片坦荡，每天的粉丝数都是最低十万，最高二十万的涨，同样的，他的各类绯闻也铺天盖地的传。
没办法，阎复礼这个脸，这个气质，仿佛连头发丝都在跟人暧昧。
阎复礼有后台有底气，从不惯着狗仔，传一个出来他骂一个，把小白鸟每天都弄得乌烟瘴气，影响非常不好，所以他那时候是黑红。
菲姐在警告他几次无果后，强行没收了他的手机，生怕他就这么把自己的前途给作没了。
于是阎复礼就发了最后一条关于绯闻的小白鸟：-
得了，不跟你们玩了，爱造谣就造吧，谁让我纵容你们呢？就像父亲纵容自己的儿子，爱你们{爱心}
这条小白鸟降露有印象，以前看到的时候觉得阎复礼是强词夺理，故意这么说，但现在知道阎复礼真的是清白的，就想笑了。
阎复礼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飞快交代完最后一句，“今晚不用急着撤热搜和发声明，明天再说，今晚先控评，把话题刷上来。”
阎复礼挂了电话后问降露，“你笑什么？”
降露看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轻描淡写地安排好了，心里升起暖意，这种感觉以前前所未有，他很珍惜。
摇了摇头，“没有。”
【真好，有人这么护着我……】
【以前都是我自己解决，自己想办法，自己周旋，阎复礼真的好好，我好喜欢啊。】
阎复礼捧着降露的脸，又亲吻他的眼帘了，“我听见你在心里说喜欢我了。”
降露喜欢跟阎复礼离得这么近，随时亲吻，猫似的含糊了一声，“没……”
阎复礼本来正心疼地吻着，忽然想到什么，垂下眼看降露，“我明天发的小白鸟你转发一下，行吗？”
降露被亲的绵软，乖乖点头，“嗯。”
次日，降露在片场众人奇妙的目光中拿起手机，刷新到了阎复礼的小白鸟，沉默了。
阎复礼：-
确实不给他吃饭，因为都是我亲手喂他。{附图片}
降露的耳朵红得厉害。
就在这时阎复礼走了过来，笑着说：“宝贝儿？转发一下？”
降露强自镇定，面无表情地拒绝，“我不要。”
第43章 第 43 章
读心术第三十六章
“你昨天答应过我转发的, 要赖账？”
降露把手机锁屏，隐蔽地瞪了眼阎复礼，但毫无杀伤力, 还有点祈求, “你没说是这样的……照片哪里来的？”
阎复礼看着在外人面前努力维持以往清冷人设，但实际上看他的眼神又软又黏人, 不由心痒痒。
他从没想过降露谈了恋爱是这样的。
估计还是小时候缺爱了，又太喜欢他。
“可可拍的，原本是跟菲姐告状的，现在当我们的官宣照片正合适。”
降露看了眼周围的工作人员, 脸更红, “别乱说了。”
热搜还在小白鸟上挂着, 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等下又传出什么话题了。
经过菲姐一晚上的运作, 早上他们起来的时候#你就说该不该拒绝他？#的热搜已经在第四上挂着了。
第一是降露，第二是阎复礼，第三是阎复礼和降露。
剧组宣发也趁着机会狠狠宣传了一波电影, 各种美照全放出来，吸引了一大批路人的赞叹和嗷嗷叫。
【谁也不粉, 但是降露跟阎复礼的这个人设，我直接磕晕，连夜读了原著后，我现在看他俩都是黄的, 咳，请问电影也有这么大尺度吗？】
【别的不说, 降露的美貌永远能打，就这个人鱼造型, 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快上映快上映，等不及了！！】
【我靠，这俩人，我突然悟了啊，我悟了！我磕了那么多工业糖精cp，我怎么把这对给漏了？！强强，对家，钓系美人x表面绅士内里浪/荡大影帝，我哭了，多香的饭啊！我竟然现在才get到！】
【+1111……以前我真的天真的以为他们是对家，但他俩官宣出演同一部电影，还是这个题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还是没多想，直到现在，好了各位，我已经在坑底了，我就要磕就要磕！】
【我是梨粉，虽然但是，我是很讨厌降露的，但看看降露，再看看那个什么玩意儿的林宝宝，我真心实意觉得，林其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碰瓷我哥的？我哥放着降露能看上你？】
【这话题谁想的哈哈哈哈，笑晕，太贴切了吧。】
降露的粉丝就更心情复杂了，骂吧，他们降露点赞了阎复礼的小白鸟，不骂吧，阎复礼的粉丝说的什么屁话？抱走他们降露不约好吧？
可阎复礼粉丝火力全开地嘲林其粉丝，他们又看的很开心，还有种微妙的满意。
总之格外复杂。
尤其是那张阎复礼发出来的照片。
照片中降露穿着鱼尾套，身上披了件军装外套，一眼能看出来是某人的，某人背对着镜头，拿着勺子喂降露吃饭。
降露粉丝：“……”
真的很想骂。
但是冷静，他们只是在宣传电影而已，他们只是在转移热搜注意力而已，冷静！
这都是营业！假的！
但很快，热搜又疯了。阎复礼竟然跑去降露最新小白鸟下面评论：-
人鱼宝宝怎么不回我？
降露粉丝：“你叫谁？！你叫谁宝宝？！啊啊啊啊啊杀了你！”
彻底忍不了了，降露粉丝下场疯狂辱骂臭不要脸的阎复礼。
阎复礼一刷新，后台全是亲切的问候，啧了声，“还不让我叫，私下里我不光叫，我还亲。”
降露看他坐着玩手机就预感到不妙，“什么？”
阎复礼直接把手机给他，“他们不让我叫你宝宝。”
降露瞪大双眼，“你怎么、怎么又发？”
热搜是能这么玩的吗？
出道以来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降露被阎复礼这么胆大的操作吓到了。
阎复礼勾了勾降露的下巴，“没事，友好互动一下。”
“你不转发我的，我只好去你评论区了。”
降露抿紧唇，担心粉丝们不高兴。
阎复礼从很早前就察觉到降露对粉丝的心态有点问题，有心开导一二，但现在不是时候，就逗降露，“他们不让我叫你宝宝，你怎么说？”
“你也不喜欢我叫你宝宝吗？”
阎复礼靠近降露，低声，“他们听不见，你说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叫了。”
降露还是挺害羞的，不太习惯跟阎复礼调/情，但想到两人已经是男朋友的关系了……
阎复礼却不等他，作势退开，“不喜欢啊，那我以后不叫了，跟大家一样叫你降露吧。”
降露本就在犹豫，闻言身体比脑子更快地拉住阎复礼的手，“喜欢。”
他很喜欢听阎复礼叫他宝贝之类的昵称。
很小的时候妈妈这么叫过他，后来就再也没人叫过了。
阎复礼挑了下眉，把得寸进尺发挥到了极致，“晚了，你想让我叫你宝贝，你也得叫我声好听的了。”
他得趁着降露脾气好，好欺负的时候多占点便宜。
降露还是太单纯，以为阎复礼是让他也喊宝宝，点了点头，“好。”
阎复礼笑容更深，“叫老公。”
“晚上来我房间，搂着我的脖子，坐我腿上，喊我老公。”
降露白皙的脖颈都红了，手指攥紧，阎复礼还在持续地蛊/惑他，“好不好宝宝？”
这声宝宝的杀伤力太大，降露垂着眼睫就要答应，关键时刻是蒋导让场务来叫他，让他没头脑发昏地答应阎复礼。
“我去看看蒋导找我什么事。”
阎复礼遗憾地叹了口气，在心里记恨了一笔蒋导。
“我给蒋导送热搜，他老人家把我老婆叫走了。”
不过也骚够了，该处理正事了。
阎复礼打开手机，因为他刚刚的评论，原本已经降下去的#阎复礼这些年的圈外圈内情/人#又被顶了上来。
降露粉丝也生怕阎复礼真的祸害降露一样，把他骂的私信都爆了。
林其的粉丝则又支棱了起来，称他跟降露是一对渣攻贱受，绝配。
阎复礼自言自语：“绝配的祝福我收下了，前面的你们正主自己领了。”
他给菲姐发信息：-
再发酵一会儿该发单身声明了。
现在只能做这么多了，等电影上映的，他找个机会，让林其现在踩着他跟降露上了几个台阶，就从台阶上滚到最底下。
要知道林其的第一个金主，就是他口中哭着说要给他下/药的青韵集团老板。
“叮”。
通知栏浮现一条新信息，林其发来的。
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给他发信息，阎复礼懒得看，都扔一边了，这会儿又看见他的信息，纳闷，“我还没删他？”
说完就点进去把他拉黑删除了。
阎复礼从来不浪费时间跟他不喜欢的人说话。
十分钟后，林其的道歉信出现在热搜上，无外乎哭惨，不知情录音的事，道歉，给阎复礼添麻烦了，大家不要再关注这件事，最后透露阎复礼很生气，不理他了云云。
林其的粉丝们可气死了，但这次没给他们充当好人的机会，阎复礼工作室几乎跟林其的道歉信前后脚，发送了单身声明。
菲姐亲自操刀，措辞犀利，澄清所有不实绯闻，把所有营销号狗仔都警告了一遍，保留合法追究权利。
全篇没一个废话，但如果再仔细研究一下，会发现这条单身声明针对的是昨天以前。
昨天以前阎复礼单身，可没说昨天开始没有单身。
也算是给阎复礼日后公开做了个铺垫。
免得以后别人拿这个单身声明做文章。
这个单身声明直接把所有人炸了。
【不是，这什么？？你意思是我哥一天八个绯闻女友，全是假的？你意思是他多/情浪/荡，其实还是个处？】
【楼上，不是这个意思，不太可能是处，只是最近几年都单身而已。】
【我的天，我哥原来这么纯情的吗？！我以后再也不骂他渣男了，原来他为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看到了吗？复礼清清白白，他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们林、宝、宝、呢。再骂一句复礼私生活乱试试？】
【假的吧，我已经不信这年头的声明了。】
其中还有刚刚诞生的cp粉们的尖叫，阎复礼看了几条评论，看不过来了，就回了几条降露粉丝的评论。
【死渣男滚，别勾引我们降露。】
阎复礼：就勾引{害羞}
【你行行好，别拉降露下水行不行？你那么多女朋友男朋友还不够吗？】
阎复礼：是处，别问了。
【我不信我不信，阎复礼不可能是处！】
阎复礼：贞洁，男人最好的嫁妆{爱心}
这条最新回复在短短几分钟内被点赞了快上万，这下是真炸了。
阎复礼亲口承认他是处，没有什么比这个话题更让粉丝和吃瓜群众震惊了。
至于林其？不好意思，彻底忘了。
菲姐看着这个热搜，两眼一黑就是想晕。
你也太不拿粉丝当外人了！！
以后破处了是不是还要再发个小白鸟，啊？！
干不下去了。
她要辞职！
降露在蒋导身边也看到了这条热搜，又羞又想笑，给阎复礼工作室的小白鸟也点了个赞。
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而且回的还是自己的粉丝。
但降露还是感到了开心和安全感，他知道阎复礼的意思。
他想让他们的粉丝尽快适应他们和好了，以后会更加亲密。
尽管他认为还是太快了，怕粉丝们伤心，他连更多的评论都不敢看，收了手机认真听蒋导讲戏。
大概再有五天就杀青了吧。
好快。
杀青后他跟阎复礼就要分开了。
降露有些恍惚，忧心起来。
他跟阎复礼，杀青后会怎么样？
他们似乎还没好好的在一起，就要分开了。
当晚，阎复礼洗完澡出来，就在房间里看到了降露，降露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柔软的白色上衣和一条黑色长裤，看起来干净无害。
他身上的清冷在阎福利面前已经完全消失了。
阎复礼扔掉毛巾，笑着走向降露，“宝贝儿，怎么不等我去找你？”
不怕别人看到了？
他们目前还没公开。
降露张开手搂住他的脖颈，“我没事就过来找你了。”
【想要亲亲。】
阎复礼瞬间口干舌燥，怀里的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根本不用忍就亲了下去，两只手还不老实，箍着降露的腰身，亲了一会儿就往下移，改为了掐着降露的大腿，手上用力，让降露跨/坐在了他腿上。
“叫老公。”
阎复礼肖像这声老公很久了，最开始就是听到降露在心里叫老公，才发现了降露对他的感情。
他还误会了刘许宣。
现在回想，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降露脸通红，叫不出来，张开嘴凑上去又要亲。
【老公。】
阎复礼咬了下他的下巴，“叫出来，别在心里叫。”
降露浑身发软，眼里的冰化成了水，闷哼了声，“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阎复礼顺着力道将降露按在了沙发上，笑，“我不是说了吗？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降露这晚被亲狠了，嘴唇艳红，锁骨下面甚至有一个淡淡的吻/痕，好在阎复礼最后想起来降露的人鱼造型是没上衣的，及时停住了。
不然明天他们就要恋情曝光。
“再叫一声。”
降露遮着眼睛，艰难地吞咽喉咙，“老公，不亲了……”
阎复礼呼吸一紧，又亲了一遍。
降露：“……”
男人都是骗子。
第44章 第 44 章
读心术第三十七章
外界的事暂且不论, 《末世人鱼》的拍摄已经到了最后期，降露和阎复礼最近补了很多前面的镜头，时间顺序有点颠三倒四, 但拍电影就是这样, 两人都习惯了。
这几天越到后面，降露越黏阎复礼, 明显到蒋导都问副导演，“他俩怎么回事？快杀青了，你跟他们说说。”
毕竟是个这样的题材，因戏生/情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同性婚姻都合法多少年了, 但身为剧组, 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位主演。
副导演一脸迷茫，“他们不是一直这样吗？”
蒋导沉默了一下, 好像还真是，只不过以前降露很少等阎复礼下戏，现在都等了。
“等降露杀青了跟他说一下。”
副导演点头, “行，知道了。”
今天就是降露的最后一场戏了, 是人鱼和军官在小岛上的独处。
降露心情有点沉闷，早上起床就不太有精神，阎复礼逗了他两句也没什么反应。
化完妆，阎复礼让化妆师先出去, “我有话跟降露说。”
化妆师压着上扬的唇角欢快地应了声出去了。
等门关上，降露才回神般, 从镜子里抬头看向阎复礼，“怎么了？”
阎复礼俯身亲了亲降露的眼睛, 心里叹气，笑道：“今晚给你个惊喜怎么样？”
甜蜜的时间太短暂了，别说安全感了，他或许都没能让降露真正接受他。
阎复礼是真的后悔那天的冲动，否则他会用更循序渐进的办法，跟降露在一起。
“宝贝儿，这个惊喜你一定喜欢。”阎复礼轻轻揉了揉降露的后颈，“晚上在房间等我？我买了蛋糕。”
降露微微笑了下，“嗯。”
有了晚上的惊喜，他总算开心点了。
“《人鱼》，action！”
拖着黄沙色鱼尾的人鱼躺在礁石上，尾鳍垂在海里，懒洋洋地拍打着，忽然他舔了舔嘴唇，有点饿了。
军官走出来时礁石上已没了人鱼，海面风平浪静，他静静地等着。
一分钟后，人鱼嘴里咬着条鱼浮了上来，两只手里也是，把鱼扔到岸上，“吃。”
军官：“……”
军官那张总是没有表情的英俊脸庞似乎抽了下，他抓住人鱼的头发，想教训一下人鱼，但人鱼很兴奋地摇着尾巴看他。
军官意识到惩罚人鱼只会让人鱼更愉悦，他松开了人鱼的头发，道：“洗干净嘴。”
他还要吻人鱼的，一嘴鱼腥味太恶心了。
人鱼游到军官前面，张开嘴，“你……洗。”
军官看着人鱼尖利的牙齿和柔软的舌头，很轻地笑了下，看着有点危险，“我洗？”
人鱼把嘴巴张得更大了。
原著里，军官是用另一个东西洗的，洗的更脏了，但他们肯定不能拍，所以军官当真蹲了下来，用海水仔细地帮人鱼洗了干净。
镜头拉远，这个画面格外的温馨。
这是整部电影，军官唯一‘温柔’地对人鱼，洗干净的下一秒就把人鱼按礁石上了。
“OK！”
“降露，杀青快乐！”
“杀青快乐，杀青快乐！”
工作人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花，笑着跑去递给了降露，“演的真好！希望你以后声名显赫，星途坦荡！你值得！”
降露含着笑接过了花，“谢谢。”
杀青的这一刻，他心里是怅然的，没有以往杀青的轻松。他想去看看阎复礼，但大家都在给他送祝福，他没机会偷看。
蒋导也走了过来，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没什么多说的，蒋导拍了拍降露的肩膀。
“你能走得更远，沉住心。”
降露微微弯腰，“谢谢蒋导。”
蒋导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从心里尊敬和感谢对方。
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肩膀，阎复礼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蒋导，你看我呢？”
蒋导看阎复礼就没好气，“你什么你，你又还没杀青。”
作为一番，阎复礼还有点镜头要拍。
是人鱼沉睡，他一个人漫长又孤独的十三年。
阎复礼不依不饶，“你就说我看起来跟降露一样走得远吗？”
蒋导差点被气笑，摆摆手，“降露杀青，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算了，不跟你计较，一样远，一样远行了吧？”
阎复礼满意了，凑到降露耳边，“听见没，说我俩白头偕老呢。”
降露被逗笑出声，“蒋导不是那个意思。”
阎复礼抱起降露往化妆室走，“他就是那个意思。”
副导演在后面喊道：“晚上杀青宴啊。”
“知道了。”
阎复礼把降露送到化妆室就走了，他还得接着拍戏。
没一会儿副导演做完手里的工作，鬼鬼祟祟地过来了。
看到阎复礼不在，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来的时候有多怕阎复礼也在，这两个人真是有点太黏糊了。
副导演笑中带着尴尬地坐下，“降露啊，先祝你杀青快乐，我有点话得跟你说一下。”
降露看了眼副导演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忍下心里的难过，面上淡淡地笑了下，“副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
副导演打了一肚子草稿就这么没了，“嗯？你知道？”
降露提醒他，“我不是第一次演双男主。”
副导演点头，“对对，总之就是这个情况，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怕你们分不清现实和拍戏。”
降露神情清冽淡然，看上去平静稳重，“嗯，谢谢副导。”
副导演心里宽慰，又说了几句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回头看降露，直到走出去才反应过来。
降露对他们跟对阎复礼，很不一样。
他原先看降露跟阎复礼有说有笑，还以为降露变了性子。
原来没变。
副导演唏嘘着走了。
于是等阎复礼收工回去，就见到了一个emo降露，正跟小寒一起收拾行李。
他已经杀青了，要走了。
外面很多工作，还有解约的事，他不能躲在这里。
即使这里有阎复礼。
阎复礼按住降露叠衣服的手，“先别收了，一会儿要跟剧组的人吃饭。”
他一向带笑的桃花眼此时有点冷，不想看见降露收拾行李。
舍不得的不止降露一个人。
降露抿了下唇，低声，“迟早要收的。”
阎复礼搂住降露的腰，低头亲吻他，“先别收了，我还没给你杀青礼物，你不想看看吗？”
小寒在看到阎复礼抱降露时就嗖一下窜出了门外，他虽然不是个非常优秀的助理，但他是个很有眼色的助理！
该走的时候立马走，绝不当电灯泡。
降露眼睛一亮，“礼物？”
阎复礼也笑了，桃花眼勾人夺魄般，“先亲我一下，宝贝儿。”
降露很少主动亲吻阎复礼，但阎复礼只要说，他都会亲，更别提现在还有礼物。
降露啵了一下就想走，结果被按着亲了个结实。
“礼物……”
降露从唇齿间挣扎着说。
阎复礼咬了口降露的舌尖，把手从衣服底下拿出来，立马就在脑子里记下了：以后左爱，决不能提前跟降露说有礼物！
降露对阎复礼送的礼物，比对阎复礼这个人更期待。
阎复礼从口袋里拿出了个丝绒盒子，“手表，你没有手表代言，可以随便戴，这个款式跟我的能凑一对，是情侣手表。”
降露浅色的眼中满是笑意，分外爱惜地看着手表，指尖都不敢碰表面。
【情侣手表啊……】
【好开心。】
阎复礼从后面咬住降露的后颈。
降露怕痒的躲了下，然后就没然后了，全身心都在手表上。
阎复礼：“……”
阎复礼正要扔了这块手表，就听见降露在心里：
【这样我们就不是因戏生/情了吧。】
结合可可跟他打小报告说副导演去找过降露，阎复礼瞬间明白了。
拿走手表，扔到一边，把着急的降露按到腿上，“手表好看我好看？”
降露拧着眉，语气一点儿也不凶的抱怨，“扔坏了怎么办。”
这可是阎复礼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他们的第一个情侣手表。
阎复礼吻降露的唇，“以后还有很多，但你要是再看它，我就让你咬着它亲你。”
“我们不是因戏生/情，降露，再对我们有信心点，我们会有很多以后。”
降露惊讶地启唇，随后想通，副导演告诉阎复礼的吧。
阎复礼深吻了一遍降露才道：“他没告诉我，我听到你心里说的。”
降露脸和嘴巴都红红的，以为阎复礼又逗他，“你骗我玩。”
阎复礼意味不明地笑了，“是真的。”
关于读心术的事，阎复礼没打算瞒，他很了解降露的性格，知道瞒得越久，就越不好哄，所以确定关系后他就没打算瞒，也提醒了几次降露，
但降露没往这方面想。
也正常，谁会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读心术。
降露又想去摸手表了，但怕阎复礼生气，问道：“这个就是惊喜吗？”
阎复礼：“不是，等晚上。”
晚上的杀青饭吃得有点久，刘许宣还灌了几杯降露酒，等终于散场，已经十点多了，阎复礼抱着有点醉了的降露，不痛快极了。
“不是说了留点肚子吗？我给你买的蛋糕还没吃。”
满身酒味的降露迷迷糊糊地看向阎复礼，软软地啊了声，摸摸肚子，道：“能吃。”
他不想让阎复礼不高兴，重复道：“能吃，我很能吃。”
阎复礼冷呵了声，“你最好是。”
拉着酒鬼去洗澡。
降露没醉，只是有点晕，还有点上头，洗澡的时候全身都泛起了粉红，团坐着，害羞到不敢看阎复礼。
阎复礼毫无绅士风范，给降露洗个澡，把自己给洗舒爽了。
抱着红成虾米的降露回到床上，坏心地不给衣服，还让降露乖乖坐着，“我去洗澡，不许动，我出来看到你躺下，就惩罚你。”
降露的耳朵动了动，红着脸乖乖点头。
实则阎复礼一走，他就躺下了。
惩罚什么的，他有点期待……
阎复礼围着浴巾出来后，就看见床上粉融融的降露，挑起唇，“就知道会这样。”
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每次亲他的时候心里都开心的不行，是想要更多的吧？
想要他惩罚他的吧？
阎复礼端着蛋糕走了过去。
……
……
醉酒的降露又软又诚实，把自己心心念念的都说了出来。
“他们都有你的签名……我也想要。”
“我有很多你的照片，都贴在我的墙上，可我没有你的签名。”
说着话的降露有点难过。
所有人都可以问阎复礼要签名，只有他不行。
他真的好想要一张。
阎复礼被哼的心都化了，吻着降露的嘴唇，“我人都是你的，还要什么签名照？”
“你说的照片墙我倒是挺感兴趣。”
降露费力地躲避着阎复礼的亲吻，哭唧唧一样哼，“我想要，他们都有，我也想要。”
阎复礼低笑，“就这么喜欢我？”
降露忽然睁开迷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阎复礼，似认真思考过一般，给予阎复礼肯定答复，“喜欢。”
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非常喜欢。
阎复礼笑容更大，将微凉的蛋糕涂抹在降露的锁骨上，“有多喜欢？”
降露回答不出来了，蛋糕有点凉，他瑟缩了一下肩膀，眼睛红红的，“就是喜欢……我想要签名。”
都这时候了，还记着他的签名呢。
阎复礼满口诱哄，“好，给你签名，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有多喜欢。”
他低头吃掉蛋糕。
降露搂住阎复礼的脖颈，执拗重复，“就是喜欢。”
“叫老公。”
“不……”
“宝贝儿不听话。”
“还想要签名吗？那你要叫我什么？”
“喜欢吗？”
“蛋糕好吃吗？”
……
阎复礼搂着眼睫湿润的降露，笑得满足又温柔，亲了亲降露的额头。
这样一来，降露明天就顾不上失落他们分开了。
说不定还要逃一样离开。
降露昏睡中啜泣，“不可以这样……”
阎复礼抱紧了降露。
第45章 第 45 章
读心术第三十八章
翌日九点, 小寒踌躇地站在降露房间门前，不知道该不该敲这个门。
他们约的车是九点半，飞机十二点, 按降露的性格, 早就起床了，但今天他等到现在也没动静。
小寒喃喃, “不应该啊……阎哥昨晚回他自己的房间了，怎么我哥还睡这么久？”
小寒发愁地靠在门上，又等了十分钟，觉得不能再等了, 咬咬牙, 敲响了门。
“哥？你醒了吗？我们的车要到了。”
小寒喊了两声, 里面才响起声音，“我很快。”
很明显是刚刚才醒！！
一瞬间, 小寒对阎复礼肃然起敬，这还没留宿就把他哥弄成这样，要是留宿了还了得？！
小寒忍不住脑洞大开, 刚开了一半，想起这段时间收的阎复礼的红包, 立刻住脑。
小寒：“哥，快点哦，就剩十分钟了。”
降露没回答，他正站在镜子前, 双手撑着洗舆台，双腿有点发软, 脸红的他自己都不敢看。
昨晚……
昨晚的记忆争前恐后地涌上来，快把降露笼蒸了。
他酒量不好, 而且上脸，刘许宣灌了他几杯他就有点神志不清了，头晕的厉害。偏偏阎复礼还要他说话。
要他说舒服……说还要亲……说漂亮……
降露咬了咬红肿的唇，抖着手拉开衣领，镜子里，阎复礼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印在上面。
签的很大，把他整个胸膛都占了，有几个笔画还落在了……
降露看过后就不敢再看了，连忙松开衣领弯腰洗脸。
但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了。
他想起自己是怎么因为喝了酒，心里难过，含着哭腔地对阎复礼说他没有签名，要阎复礼给他签名照，阎复礼用奶油在他身上签了一个他还不肯，说会消失，阎复礼就找了支笔来。
签完了让他自己说好看吗？
还有更过分的。
降露洗漱完，给小寒开门，行走间有点不为人知的别扭，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他怕小寒猜出来，连小寒的脸都没看，淡淡道：“行李有两箱，你拿一个我拿一个。”
小寒没看出来，跑去麻溜地提起两个行李箱，“不用，我能拿两个，哥你戴好口罩帽子，我刚出去看了，好多狗仔。”
前几天他和阎复礼的热搜那么多，有狗仔来蹲是正常的。
降露点了点头。
视线一一掠过房间的摆设，直到看见那块没了三分之一的蛋糕。
蛋糕是阎复礼买的，很漂亮，但一晚上过去，已经不能吃了。
降露看着那块蛋糕就像被烫到般，飞快移开视线，跟着小寒一起走了。
他在这个房间住了两个多月，和阎复礼在这里吃了数不清的饭，现在要走了，降露却顾不上伤心了，他只想快点走。
再也不要看那块蛋糕！
师傅九点半准时停在了片场外面，小寒先把行李拿过去，降露站在入口，回头看了眼。
这个时候，阎复礼应该在拍戏。
他们昨晚说好了，今天不用来送。
手机上也还留着阎复礼早上给他发的信息：-
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降露发了一个小猫来了的表情包，他不想说再见或者走了两个字。
“好了，走吧。”
降露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前座的师傅忽然笑着说道：“小哥，你朋友来送你啊？”
降露抬起头，就见车窗外一身军装的阎复礼，脸上连个墨镜都没戴，远处的狗仔已经拿起相机咔咔拍个不停了。
降露又想笑又担忧，压了压唇角，降下车窗，“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睛说不了慌，里面满是笑意和不舍。
阎复礼弯腰撑在车门上，勾了勾唇，“小猫没来，我来了，没让你失望吧？”
降露就也笑了，“那只是个表情包。”
阎复礼毫不避讳地伸手摸了摸降露的脸颊，“回去好好睡一觉，多吃点，瘦的太多了，我这边收工了就去找你。”
话是这么说，但降露很清楚地知道一旦他们离开剧组，几乎不可能有朝夕相处的时候了。
他忙，阎复礼更忙。
他们还不住在一起。
要见一面太难了。
“好。”降露点头。
阎复礼听着降露的心音，轻啧了声，心道昨晚还是心软了，他看降露哭得那么厉害，以为真不行了，结果今天还有力气胡思乱想。
“昨晚。”
阎复礼开了个头降露的耳朵就红了，用眼神警告阎复礼不许乱说话。
阎复礼捏住降露的耳垂，“好，不说昨晚，你问问我今天早上吃早餐没？”
降露直觉有陷阱，但马上就要走了，舍不得不理阎复礼，低声问道：“吃早餐了吗？没吃我给你点。”
阎复礼看了眼车上的时间，怕降露赶不上飞机，松开了手，噙着笑道：“没吃，但是不饿，昨晚蛋糕吃多了，现在嘴里还一股甜味。”
降露：“……”
车都开出去半个小时了，降露耳朵上的红还没落下，副驾的小寒欲言又止，非常好奇，但他不敢问。
总觉得是什么暗号。
小寒拿起手机，对降露比划了一下。
降露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手机，果然又上热搜了。
阎复礼刚才跟花孔雀一样开屏，是故意的。
降露本不想多看，怕看到不好的言论，但扫了一眼，发现大家的发言出奇的一致。
【真的，你别太爱。】
【一大早吃饱了。】
【谢谢，知道你好男人了，衣服都没换就来送老婆。】
降露以前从不跟人传绯闻，也不炒cp，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粉丝们磕他的cp，还是和阎复礼的。
记得刚进剧组没多久，第一次粉丝探班的时候，阎复礼说他们会有cp粉，降露还觉得他胡说，他们是对家，怎么可能有cp粉，但没想到短短一个月……
他们真的有了cp粉，而且看数量，还挺可观，他都有点刷不到自己粉丝的评论了。
降露不由多看了几个，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和阎复礼的cp话题。
叫“福禄”，很吉利的名字。
降露口罩后面的唇角越发上扬。
粉丝们都好会磕啊。
有些他自己没注意的细节，粉丝都能磕起来。
当然也有很多是假的。
例如阎复礼故意和他撞档期，为的是跟他见面。
但降露看得很开心，就像他和阎复礼又谈了一次恋爱般。
飞机起飞前，他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愉悦，截图了一条评论发给阎复礼，矜持的没有附任何文字。
而片场里收到消息的阎复礼，笑了，“这么想我。”
他回了几条信息过去，蒋导叫他准备开拍了，阎复礼把手机给可可，“一会儿降露要是打过来电话，你先接了，告诉他我在干什么，别让他等急了。”
可可：“……”
可可十分委婉，“还是你自己来吧。”
降露怎么可能分开这么点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不要太自信了好吗？
阎复礼回想着昨晚的降露，心痒痒，“我记得我在B市有套小别墅，忘记具体位置了，你看看离降露家远不远。”
可可面上完美微笑，“好的阎哥。”
心里大喊：看看！到底谁黏谁？！
之后的三个多小时，阎复礼的手机果然安安静静，一个电话也没有，只有几条信息。
阎复礼收工回来，拿起手机-
哟，我们的cp粉啊，我等会儿用小号也看看-
下飞机了跟我说一声-
忘记给你带个软垫了，坐的舒服吗？
以上都是阎复礼发的，而降露只在二十分钟前发过来一条：-
我下飞机了。
真的，光看这个聊天，降露就是个铁渣男。
还总说他渣。
阎复礼呵了声，估摸着时间，给降露打了个电话过去。
倒是接的快。
“喂？”
阎复礼懒洋洋的，“不是说下飞机了给我打电话吗？”
降露那边很安静，浅浅地呼吸透过听筒，仿佛就在阎复礼耳边，“我给你发信息了。”
阎复礼虽然不能读降露的心，但认识了八年，又那么亲密无间地相处了两个多月，多少能猜到降露的心思。
语气温柔了些，“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怕打扰。”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像是笑了下，轻声：“好，我知道了。”
“我以后给你打。”
阎复礼满意地嗯了声，“现在在哪里？”
降露：“车上。”
阎复礼一听就作罢了，降露害羞，他现在撩他，他也不会乖乖地让他调/戏。
“好，回家给我打电话。”
“嗯。”
挂了电话，降露看着坐在对面的范河，跟刚才接阎复礼电话的柔软完全不同，冷漠又强硬，开门见山，“你们不想续约了？”
“前几天的热搜是你们搞的鬼吧，想干什么？”
“想拉我下水不够，还想带上阎复礼？”
范河看着他的手机，露出苦笑，“降露，我们真的有误会，这么多年了，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总觉得别人害你，你太敏感了。”
“你连阎复礼都能相信，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降露神色更冷，眼中克制不住地升起厌恶，“我没时间看你表演。”
范河笑容更苦涩，“你和阎复礼在一起了吗？”
降露猛地站了起来，“看来跟你谈不了什么，我还是去公司一趟的好。”
几年前他也是这样对范河说：“看来你不能完整地转达我要求更改合约分成的意愿，那我自己去好了。”
然后去公司大闹了一场，差点打起来，高层们被他吓怕了，同意把他的分成往上调高一成。
范河急忙跟着起身，“不，你不要冲动，你以为还像六七年前吗？！你敢去闹，高层们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他们手上有多少你的黑料吗？”
降露缓缓转头，勾起抹冷笑，“我有什么黑料？”
所谓的黑料，不就是公司颠倒黑白，放一张引人遐想的照片，或是买水军黑他，或是把他出道前的事拿出来说吗。
可是降露不怕。
“你们不想要我这颗摇钱树的话，尽管来吧。”
范河仍是一副一心为降露着想的模样，摇摇头，“降露，没有人相信你会续约，你也……你也表现的太绝了，除非你接下来积极地配合公司的工作，早早续约了合同，不然……”
“欧志明那事，公司是有照片的，是你跟欧志明抱在一起的监控画面，还有你的学历，你这么多年虽然没草过高学历人设，但高中辍学，说出去确实不好听，还有你生母生父的事，你现在还……还跟阎复礼在一起了。”
电光石火间，降露明白了公司的意图，他抓起桌上的咖啡狠狠泼向范河，一字一句，“你做梦！”
“我不会让你们踩着阎复礼上位！”
公司高层是有多蠢！多贪！要他不够，还想要踩阎复礼！
他们想用他威胁阎复礼。
他们的恋情，绝不能曝光。
降露呼吸有点剧烈，看着狼狈的范河，厉声：“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只要敢，我就敢玉石俱焚，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有黑料吗？我也有，你是怎么给手下艺人拉皮条的，高层是怎么压榨艺人，怎么用合同赚违约金的，你们的私生活，那些灰色生意，你们可以试试。”
“我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乖乖地坐在那里，等我施舍你们一笔天价违约金，从此各不相干，但如果不，那大家就一起死。”
第46章 第 46 章
读心术第三十九章
降露跟范河那天的谈话可以说是完全闹掰了, 之后公司安排给降露的工作，降露也是挑一些可以去的，其他那些让他带新人, 给新人提供话题流量, 他看都没看。
至于剧本和代言，降露暂时都没有考虑, 他需要先解决了跟公司的合约，签约新的公司才继续这些工作。
可能是公司那边故意传出了什么，业内很多大公司和金牌经纪人都私下联系过他，降露没有说死, 也没有拒绝, 只谨慎地说还在合约期内。
但几乎所有人都肯定, 降露将在明年二月份正式解约。
粉丝之间甚至都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了。
不用降露叮嘱，几个领头的大粉就制止了小粉丝们讨论这件事, 并给大家提前打了预防针：-
露露要解约了，这段时间公司一定会搞事，我们要相信露露, 也要低调一点，不要给露露惹麻烦, 安稳顺利地度过解约期最好了。
降露有小号在群里，看到这条公告，心里发软。
他的粉丝们都很好，很关心他, 为他着想。
他不想让她们失望。
但笑过之后，沉甸甸的压力重新聚集在他的胸口。
阎复礼有后台, 公司不敢轻易牵扯他，但也保不准狗急跳墙。和阎复礼的恋情, 是降露的死/穴。
他就是退出娱乐圈也不想让阎复礼因为跟他谈恋爱而挨骂。
降露不知不觉中满眼都是戾气，精致漂亮的脸上跟布上了寒雪一样冷，他紧紧抓着手机，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极端。
与其被动的等着公司出手，不如他直接掀了桌子，让所有人都跟他一起身败名裂。
他这些年也收集了一点高层们的丑事，只可惜欧志明那件事，范河演的太好，他没拿到关键证据，要不要再找他一次？
还有公司里那些肮脏事，曾经逼的一个小男生割腕，他也可以……
降露猛地闭上眼，不行，不能这么想，这样阎复礼会不喜欢的。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事，把别人也拉出来。
“滴滴”，是手机的闹钟。
上面写着：给复礼打电话。
是前几天阎复礼给他打视频电话，一步步看着他设置的。说他不主动联系他，要让他改掉这个坏习惯。
想到阎复礼，降露的眼里就泛起了笑意，只是更多的是难过和后悔。
早知道就强硬点了，不在一起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更没有后顾之忧地和公司抗争了，这样就不会连累阎复礼了……
也不用让阎复礼看到他的丑态。
在他以往那么多年无光的暗恋中，他不止一次幻想过未来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阎复礼面前，可能会向阎复礼表白，可能不会，但想象中，无一例外的，都是干干净净的他，都是骄傲的他。
他会和阎复礼站在同一个高度，会成为阎复礼可敬的对手。
他希望阎复礼永远不知道他的过去，但现在，降露感到难过，公司很可能会把他的旧事曝光出来，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阎复礼面前的形象会崩塌殆尽。
早知道就不在一起了……
等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去见阎复礼就好了。
降露关掉了闹钟，并没有按照约定给阎复礼打去电话。昨天这个时候给阎复礼打去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忙，所以今天他想再等等。
但没等到他打过去，阎复礼就打了过来，像以往的几次一样，阎复礼说些有趣的话题，时不时逗他几句，降露安静地听着，眉眼间都是笑意。
“想我吗？”阎复礼问。
降露蜷缩了一下手指，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内心深处，又非常想坦诚地说：想。
降露觉得自己很矛盾，一面后悔和阎复礼在一起，一面又很想跟阎复礼继续走下去。
“嗯……”
阎复礼笑了下，“嗯是什么意思，说出来，想我吗，宝贝儿？我大概还有三天就能杀青了，杀青完去找你。”
降露张了张嘴，劝说他，“还是工作要紧。”
话刚出口，降露就咬住了舌尖，他这话实在扫兴。
果然，阎复礼没再说话，降露忐忑地抓紧了手机，想说点什么，但又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阎复礼打破了沉默，低笑着道：“等我杀青。”
降露这回很乖地应了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阎复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不到五分钟，这还是他把剧组里跑进来了几只流浪猫都跟降露说完了的情况下。
阎复礼脸色不太好，关了手机靠在沙发上。
才五天而已，他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和降露恋情的不稳定。降露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读心术还好，能知道他想的什么，一旦他们分开，隔着电话，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种眼睁睁看着降露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阎复礼心想三天还是太久了，找蒋导商量一下，加快点进度，他要早点去见降露。
顺便给菲姐也打了个电话，询问她进度如何。
菲姐说就差收尾工作了，保证他杀青结束后就能完成。
这个是阎复礼给降露准备的惊喜，也可以说一早就做了计划，只等着他杀青，抽出空来，带降露一起过去了。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阎复礼这边刚杀青，想给降露打个电话，通讯录都没打开，菲姐就说L品牌方那边要跟他约个时间，拍摄代言广告。
这个品牌方菲姐争取了很久，对阎复礼以后的高奢代言都有帮助，阎复礼只得临时改道去了A国。
在机场的时候，阎复礼给降露打电话说了这件事，降露还是那句‘工作要紧’。
阎复礼松开了两颗领口的扣子，觉得有点气闷，他压着火轻松地笑了声，“好。”
之后飞机落地，开始拍摄工作，等等，阎复礼都没再给降露打过电话，他倒要看看了，他如果不主动，降露会不会找他。
事实证明，不会。
他不主动，降露就更不主动。
最多小心翼翼地给他发一个晚安。
阎复礼看着聊天记录里跟打卡一样的早安晚安，冷着脸又把手机关了。
他阎复礼缺早安晚安？他要的是降露黏他！
不要想那么多，怕打扰他，怕他没时间，怕这怕那，他是他男朋友，想他了就找他不是应该的吗？
可可看着发脾气的阎复礼，心有戚戚，但还是走上来，道：“阎哥，国内有一些关于降露学历的话题，说他其实高中都没毕业，你看……”
阎复礼没说话，可可也不敢多说，低着头走了，结果她还没两步，身后就传来阎复礼的声音，对着听筒，悻悻地按下语音键，“菲姐，我不在国内，你帮我多照顾一下降露。”
可可：“……”
您这是何必呢？
阎复礼注意到她的视线，没好气，“你想说什么。”
可可还是比较了解阎复礼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你想他的话就给他打电话啊，说不定他也在等你呢？”
阎复礼嗤了声，降露等他？可能吗？
也不是不可能，要不然怎么每天都给他发早安晚安，阎复礼默默捡起手机，给降露打电话。
可可说得对，降露就是这个性格，他跟他怄气除了把自己气个半死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电话刚拨出去，阎复礼迟来的想起时差这件事，连忙又挂了电话。
等早上再打吧，早上国内是下午，时间刚好。
次日是一个宴会，阎复礼的广告拍摄的非常顺利，品牌方很满意，特意邀请他参加，阎复礼推辞不能，就多留了一天。
早上刚做完造型，降露的电话就打来了。
阎复礼看着手机上降露的名字，桃花眼中浮起笑意，真真切切地笑了，“喂，宝贝儿？”
降露还没来得及为多日没有听到的这声宝贝心动，就听到电话那边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紧张道：“你小点声，万一被听到了不好解释。”
虽然是在国外，也要小心点。
阎复礼唇角的笑落了下来，“不好解释什么？”
降露察觉到阎复礼的情绪变化，但还是道：“我们最好不要被发现。”
他还在跟公司谈条件，他们的粉丝，还有他自己，这些都是问题，如果这时候传出他和阎复礼的恋情，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阎复礼却不想听降露说这些，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走到没人的角落跟降露打电话，“我没想跟你谈地/下/情，降露，你好像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说过我们以后会公开的，你不信对吗？”
总是抱着悲观的想法和他在一起，觉得他们迟早会分开。
所以不给他发消息，不给他打电话，不问他要礼物，也不黏他。
降露也知道自己让阎复礼不开心了，他这段时间……确实在有意地不联系阎复礼，也很焦虑，想更快地解决公司的事。
每晚做梦都是妈妈临终前看他的眼神，还有过去辗转在各个小超市、小摊，不惜代价的用所有他能想到的，可以用到的办法赚钱。
每次醒来，他都大汗淋漓，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阎复礼送他的那块手表。
但是，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
降露屏着呼吸，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我没有不相信你。”
尽管这样，他还是喜欢阎复礼，好喜欢，喜欢到，不想放手。
阎复礼只觉得烦躁，他冷笑了声，“是吗？”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活了这么久了，除了降露，他就没这么哄过谁，“你信我？那我跟你说这几天我没给你打电话，其实都在跟别人玩，你信吗？”
这几天其实不止是降露没有安全感，对这段关系产生后悔，阎复礼也很不安，怕降露多想，怕降露后悔，想早点回去，想利用读心术去读降露心里想的什么。
但这是不对的。
两个人谈恋爱，不是这样的。
阎复礼也无法用读心术去读降露一辈子。
难道没有了读心术，他们的心就再也贴近不了，要立刻分手吗？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阎复礼闭了闭眼，冷静下来，降露吃软不吃硬，他这样凶人只会让降露离他更远，“我骗……”
“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在说气话骗我，我明白。”降露艰涩地说着，“你别生气，我不是怕曝光，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好。”
降露想，迟早要被知道的，那就让阎复礼知道好了，毕竟，那也是他。
等阎复礼知道后，还会这样喜欢他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
阎复礼紧绷的肩颈放松下来，“明天。”
降露温声笑道：“那我等你回来。”
他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他要在阎复礼回来前，先发制人地掀了这盘棋。
他不要被动，不要担惊受怕，就算要被全网黑，那也是他甘愿的。
到那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上面，就算公司爆出他和阎复礼谈恋爱，但他们没有证据，公众也会认为是假料，是混淆视听。
阎复礼就安全了。
第47章 第 47 章
读心术第四十章
阎复礼觉得自己太着急了, 他本来没想在电话里说这些的，但说都说了，而且他收到了意外之喜。
降露竟然跟他袒露了点心意, 说相信他。
阎复礼跟人敬酒时都心情很好地挑着笑, 他本就生得出色，愿意释放自己魅力的时候更是花孔雀一样耀眼夺目, 没一会儿就有三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来跟他搭话了。
阎复礼出门在外秉持着绅士优雅的原则，全都滴水不漏地绕过去了，但外国人多热情大方，躲了三个, 还有三个。
阎复礼则回想着降露说等他的语气, 笑意一点也退不下来。
刚刚还是太凶了, 回去要好好哄哄才行。
以后也不能在电话里起争执了，万一降露真说点什么, 他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等忙完这些工作，他就跟菲姐说一声，休息两三个月吧。
他跟降露需要这点时间。
可可看阎复礼被帅哥美女们团团围着, 很是想捂脸，不怪狗仔总写他的绯闻, 实在不冤。
暂时没有她的事，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但刚一打开, 就收到了菲姐的信息：-
你们那边结束没有？
可可回了句没有。
菲姐没再发信息。
可可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 直到总算脱身的阎复礼也过来拿手机玩。
他心思早飞回国了，还想再跟降露说点什么, 但拨了两个电话后，脸色瞬间变了。
阎复礼暗暗骂了声脏话，降露都学会骗他玩了！
这叫不在意？
这叫相信他？
电话都关机了！
阎复礼快气死了，“我就知道。”
可可茫然，“什么？”
阎复礼咬牙切齿地飞快订好机票，跟主办方说了声国内有急事，要提前走，“他要跟我分手！”
他不看好他们的感情，不相信他，不想把自己多年的喜欢交付给他，他们分开之后，他就再次后悔，想要分手了。
阎复礼这会儿除了愤怒还有心疼，降露是有多害怕受伤，连暗恋了那么多年的他都要推开。
“回国。”
可可连忙跟上，“现在？太突然了啊，我们的随行工作人员怎么办？”
阎复礼：“你跟我一起，他们随后走。”
阎复礼紧紧皱着眉，步子迈得很大，恨不得马上站在降露面前，狠狠地亲他，把他亲软了，再好好跟他谈谈。
他很喜欢降露，很重视他们这段感情，他不想无疾而终，所以他愿意一次次把降露拉出来，带到他的世界，他的身边。
前提是降露愿意相信他，愿意走向他。
可可费力地跟着阎复礼，手机弹出新消息和一则娱乐新闻。
菲姐：有点奇怪，好几个营销号都在发降露公司的黑料，不过目前没什么问题，跟复礼说不用担心。
娱乐新闻：#阎影帝A国某活动生图#
缩略图就是阎复礼和几个外国美女的照片。
可可倒吸口凉气，这也太快了！
她好像有点知道阎复礼为什么急着回国了，因为降露吗？
但据她所了解，降露不是这样的人啊。
可可看向阎复礼的背影，心道也不一定，恋爱是会让人改变自我的。
从A国到国内，一共需要十三个小时，飞机上没有信号，也没有网络，阎复礼干坐着，只在中途闭上眼休息了四个小时。
下了飞机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降露的住所，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阎复礼让可可先回去休息。
可可熬得眼睛都肿了，“我回去没问题吗？”
阎复礼给可可转了一笔钱，“去酒店休息一下。”
可可也确实撑不住了，点点头，“我手机声音开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阎复礼在保安亭登记了自己的信息，进了小区，此时天还没亮，只有一点光亮，整个小区都很安静。
阎复礼走进了降露那栋单元楼。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小时，最初的愤怒和不解已经熄灭，他裹夹着舟车劳顿的疲惫，静静地在降露的门前等着。
小白鸟上铺天盖地的他的绯闻。
他前不久才发过声明，说他还是处，现在又传出和金发美女一起喝酒的照片，营销号们当然变本加厉地带他的节奏。
但阎复礼都懒得理，他现在只想见降露，只想知道降露信不信他。
黎明破晓，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楼道里，阎复礼仍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跑来，随后紧闭了一晚上的门在他旁边打开。
“复礼。”降露的神色惊慌，脸上唇角还挂着水珠。
他刚刚起床洗漱完，看到手机上简短的一句：我在你门外。
惊得手机差点没拿稳，拖鞋都跑掉一只，才过来打开的门。
“复礼，你怎么来了？”
阎复礼站直身子，感受着身体的僵硬，他垂眸，看向他日思夜想的恋人，“你的电话关机了。”
一开口声音沙哑的要命，降露心脏紧紧揪起，顾不得什么，上前抱住了阎复礼，将他往屋里带。
“我手机没电了啊，你怎么不问问小寒？”
“你来了就按门铃啊，等在外面那么久，累不累？”
“快坐，饿吗？我给你做早餐。”
阎复礼清楚地听到降露心里的心疼和担忧，舒缓了僵硬的身体，他放松地靠在降露的身上，搂着他不让他走。
“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降露回抱着他，“为什么？”
阎复礼：“我以为你看到我的绯闻，不想理我，想跟我分手。”
降露心口更疼，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在这段感情中，阎复礼也是不安的。
“我说了相信你啊。”
【我不想跟你分手，永远都不想。】
阎复礼笑了起来，用有些干燥的唇亲吻降露的眼角，叹息般吐出两个字，“值了。”
快十七个小时，为这一句话，值了。
只要降露不想放弃，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下一句话，让阎复礼刚升上来的笑意凝固住了。
【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还没有做完我该做的。】
阎复礼睁开眼，“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降露有些不舍地看着阎复礼的嘴唇，他还想再多被亲一会儿的……
“没有，你坐下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早餐。”
阎复礼拉住了降露的手腕，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确定没有？”
降露的演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连个眼神变化都没有，“怎么了？”
【等一下你应该就能看到了，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阎复礼决定再给降露一次机会，“你确定没有？降露，我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男朋友，不管我们一共谈了几天，从我们确定关系的那天起，我就是你男朋友。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瞒着你的男朋友吗？”
“诚实一点。”阎复礼又放软了语气，诱哄般哄着降露，“告诉我，宝宝。”
“你再多相信我一点，我真的很喜欢你。”
降露垂下眼帘，轻轻挣了挣被握在阎复礼手里的手腕，几乎要当场落泪，“我去做早餐。”
至少让他做完早餐。
阎复礼还没吃过他做的早餐。
阎复礼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点失望和无可奈何，松开了降露，“不用了，我走了，我们都冷静一下。”
降露头脑嗡的一声，听不清阎复礼的声音，他体温本就比常人低，现在更是像被抽光了温度一样，冰凉刺骨。
门轻轻阖上的声音，就像命运女神敲下法槌，宣判他们今生再无交集。降露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门外的阎复礼也不好受，但他现在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不然可能会让局面更糟。而且还得查一下降露到底做了什么。
不等他费事地去查发生了什么，小白鸟空降热搜第一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下午六点，锁定xx直播间，为大家揭秘那些你不知道的男明星出道前的真面目，提示两个信息，错失影帝，和某人是常年对家关系。
几乎快把降露的名字直接挂出来了。
就在这时，菲姐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情绪失控，压抑着怒火，“复礼，你现在在哪儿？看到热搜了吧，降露把他公司惹火了，公司要整他！我打听过，本来公司那边也没什么足以毁掉降露的大黑料，但今天早上，他们突然有了底气，我想法设法套过来一点信息，说是一沓照片，你猜是什么？又是谁给的？你再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菲姐显然气狠了，声音都破了，“是降露他亲生父亲卖给我的！我不知道他卖给过多少人，他只是看降露跟你有绯闻，就信以为真你们真的在谈恋爱，找到我，说要把照片卖给我，你放心，他联系我后我就买断了。照片我也看过了，没几张露骨的，但背后的故事不太光彩，他公司打算利用这点来黑降露。”
直到现在，阎复礼终于知道降露隐瞒了他什么，又趁他不在，都做了什么。
打算玉石俱焚，买了不知道多少的水军和营销号，准备跟公司硬刚到底。
他总是用这种杀敌一千总损八百的方式。
他好像不会爱自己。
菲姐把毕生的脏话都用在了降露生父身上，骂完了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一来，就没人关注你在A国跟什么美女帅哥喝酒了，降露没上热搜前，那些人骂你可难听了。”
阎复礼明白了，“他在给我挡热搜。”
还很有可能是公司用他们的恋情威胁降露，降露才这么急着闹翻。
但降露到底明不明白，他不用他这么做。
“有通告吗？今天给我安排一个，直播采访什么都行。”
菲姐立刻翻了翻，“有一个，你上部电影的直播采访，娱乐性质的，你要去？你想做什么？”
阎复礼：“不做什么，你帮忙安排一下。”
菲姐太阳穴直跳，“复礼，你冷静点，别做傻事，降露的事还有余地，还能反转，你别……”
阎复礼打断了他，声音竟还带着笑，“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菲姐。”
菲姐一愣，电话挂断了。
阎复礼总是这样，他给她惹一堆的麻烦，像混世魔王一样，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就会这样，稳重，可靠。
散发着温柔。
阎复礼重新打开那扇关闭的房门，走到哭得泪眼朦胧的降露面前，微微弯腰，将降露抱进怀里。
“我都知道了，但我希望听你亲口跟我说。”
“你说了，才能知道我的答案，不是吗？”
第48章 第 48 章
读心术第四十一章
降露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不然几分钟前离开的阎复礼怎么会又回来了，还这样抱着他。
降露脸上挂着泪，表情有点无措地抱着阎复礼的脸, 仔细地看他。
阎复礼心口一软, 抱起降露坐到沙发上，“别以为你装乖卖可怜我就能揭过这事, 我要听解释。”
降露的泪又掉下来一颗，“你是真的啊？”
阎复礼怕再看降露哭一会儿，他就真的心软不问了，遮住降露的眼睛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我当然是真的。”
降露白皙细长的手指攥着阎复礼的衣领, 哭得哽咽。
阎复礼：“……”
叹了口气, 另一只手也抱住了降露。
他们初遇的时候，降露拄了个拐杖, 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他叫了声降露小瘸子, 降露就表情冷漠倨傲的像个冰娃娃，之后对家七年, 每次遇上，面对他的挑衅，阴阳怪气，降露也是漂亮的眉眼唇角一挑, 张嘴就讥讽回来，不落一点下风。
但谁能想到呢？这带刺的白玫瑰, 长着利爪的猫，私下里这么爱哭。
偏偏他还就受这个, 降露掉个泪，他就心疼地想亲他。
降露比在剧组时抱着还瘦，肩胛骨跟展翅欲飞的蝴蝶一样，硌手。
降露蜷缩在阎复礼怀里，声音细弱含着哭腔，“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阎复礼撑着没动。
降露：“老公……”
阎复礼咬了下牙，低头恨恨亲了口降露的耳朵，“快说，别撒娇。”
平时连个电话都不主动打，这会儿知道叫老公了！
降露拱了下脑袋，把被亲的耳朵珍惜地藏起来，道：“故事不长，跟所有的不幸一样俗套，我有时会后悔，有时不后悔，但我……知道那是耻辱，所以不想让你知道。”
“你应该听说了我的家庭，我生父，是个混蛋，他一开始是沾染上的酒/瘾，后来出轨，染上赌/瘾，他很少回家，但每次回家，对我和妈妈，还有妹妹来说都是灾难。我上初中的时候，妈妈身体就很不好了，她总是很累，头晕，想吐，但我们谁也没想起来让她去医院看看。”
“我们没有去过医院，生病就去药店买/药，去医院对我们来说很遥远，它甚至不在我们的潜意识里。”
“所以妈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阎复礼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他安抚地顺了顺降露的脊背，眼睛微微发红。
他很早就知道降露的妈妈去世了，但亲耳听降露说，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后悔了，不该问的。
这对降露太残忍了。
逼着他把血淋淋的过往摊开在他眼前。
“别说了……”
降露继续道：“等妈妈晕倒在公司，被救护车拉走后，我们才知道，她得了癌症。已经进入晚期了。”
“我们家很穷，没有钱，我妈妈说不治了，回家，我不肯，强硬地让她住院，我后来想，如果当时没有这么做，她最后的时间会不会快乐一点，没有那么多的痛苦？”
“她一直想让我读书，考大学，但我没听她的，我打了很多的工，但都杯水车薪……后来我就不择手段了，我给人做过一天的男朋友，给人做过裸/模。”
记忆回到了十六岁的盛夏，那天特别热，蓝天白云却格外好看，他浑身是汗地站在路边发传单，最后还没拿到属于他的五十块钱。
一个学艺术的男生，他的学长，拦住了他，“你不要我的钱，那换成工作，你给我做模特，这样行吗？”
这个学长对他有意思，追求他一段时间了，降露可以接受任何人的钱，唯独他的不行。
降露还没打算把自己卖了。
当然，如果逼不得已，他会卖自己，但他妈妈知道了会对他失望的。
那天的太阳太大了，降露站了一个下午，嘴唇干裂，脸通红，他快要站不稳，昏昏欲厥。最后他扔了传单，答应了。
这一交易，持续了半个月，最后被他生父发现叫停。
“他私下找到那个学长，说他是我爸，要学长把照片给他，学长出于对我的隐私保护，没有给，但为了向他证明我们的拍摄尺度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把照片给他看了。”
“应该就是那时候偷拍了几张，然后……”
降露的身体忽然战栗起来，他像不愿再往下回忆一样，惊恐地死死咬着嘴唇，阎复礼把手指往降露嘴里塞都塞不进去，眼睁睁看着他咬破了嘴唇，血顺着下巴蜿蜒而下。
“好了宝宝，好了好了，别伤害自己，我知道了，我不问了，那不是你的错。”阎复礼心疼极了，一迭声地温柔哄着降露，不断地用手掌去蹭降露的脸颊和脖颈，试图将他的意识带回现实。
故事的结尾他已经通过读心术听到了。
降露的生父是个十恶的混账，他把偷拍的照片拿去医院给降露的妈妈看，降露妈妈身体本就不好，看了照片后就当场急晕过去了，之后更是心存死志，拒绝治疗，拒绝见降露。
一直到她去世那天，降露才见了她最后一面。
降露的妈妈没有责怪降露，但降露自此却有了心魔，在内心的最深处，他认为是他让妈妈病情加剧，让妈妈最后都不开心。
阎复礼用唇覆盖了降露嘴上的血，轻柔地吻他，“那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强加在自己身上。”
“也不要怪那时候的自己，毕竟那时候的你，已经拼尽全力了。”
降露呜咽着松开了唇，阎复礼吻住了他。
【我妈妈说她不想拖累我，可我不怕，我只想她好好的。】
【为什么苦命的人更苦，恶人却能活得长长久久。】
【他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他还想毁了我……】
阎复礼拍着降露的脊背，“菲姐已经把照片买断了，没事的，没事的。”
照片尺度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照片本身，它代表着少年时期的降露为了钱自愿去做裸/模。对降露来说，这是耻辱，是伤疤。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解决好吗？我会把事态最小化，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
“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没事的。”
降露还沉浸在情绪中出不来，抓着阎复礼不放手，“你、你要怎么帮我？我都安排好了。”
【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阎复礼心脏又是一疼，亲了亲降露红肿的眼睛，“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是发小白鸟把你公司的事都曝出来，还是也跟他们玩真真假假，甚至说你被他们潜规则过？”
“你走到今天，是为了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吗？”
降露哭得跟个可怜的小白兔，眼巴巴地看着阎复礼，像在说：我只有这个办法啊。
阎复礼想去浴室拿毛巾给降露擦擦脸，刚松开，降露就贴了上来，无法，阎复礼把降露整个人抱着一起走了。
他把降露放在洗舆台上，沾湿了毛巾，一点点给降露擦脸，“这就是我生气的点了，你明明可以向我求助，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动不动就想分手？”
“在你眼里，我对你的喜欢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降露低着头，嘴唇抿了抿，又想哭了。
阎复礼暂停了这个话题，把降露擦的干干净净，抱进卧室，塞被子里，“哭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我有个工作，大概晚上八点能回来，回来再聊。”
降露一听阎复礼要走，睁大双眼，抓住阎复礼的手，“不走好不好？”
阎复礼没好气，“现在又不叫老公了？”
降露耳朵红了红，执拗地道：“别走。”
【你也需要休息。】
阎复礼俯身亲了下降露的额头，“乖，睡醒就没事了，我等会儿给你叫餐，可可中午来陪你。”
降露缓缓松开了手，他知道阎复礼要去做什么了。
他闯的祸，阎复礼去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他可以像上次的热搜一样，什么都不用做，有阎复礼去善后。
他又有人对他好了。
降露缩进被子里，眼泪夺眶而出。
十点二十分，阎复礼一身正装现身某直播间，丝毫没有彻夜未睡的疲惫感，整个人夺目又张扬。
主持人是个小姐姐，笑容很甜美，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
二十五分钟的直播没有一点卡顿，直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小姐姐将手里的卡片一放，很自然地两三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昨天的热搜上，笑道：“今天真是辛苦阎老师，大家还不知道吧？阎老师新电影《末世人鱼》刚杀青就跑去国外拍摄广告了，今天又赶来直播，真是太敬业了啊。”
在开始直播前，阎复礼就跟直播负责人和主持人商量过要增加一个环节，希望他们能多给他点时间。
负责人当然没有异议，他巴不得阎复礼多说点，多给他们点流量呢。
阎复礼笑了下，一贯的散漫中透着彬彬有礼，“谈不上敬业，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不过。”
他突然话锋一转，看着镜头，“话虽然这么说，但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就比如做新闻工作的，新闻的真实性，时效性，缺一不可，不是吗？”
“新闻媒体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该浪费在我跟几个人喝了酒，跟什么人说了话这种小事上。”
众人都以为阎复礼这是要公开怼狗仔，但阎复礼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丢了一个炸/弹在水里。
“我碰巧知道点你们不知道的事，一线演员面临解约风波，公司不愿意放人，卖黑热搜、水军，但是试问——”
“三七分的合同，十年，谁还愿意再跟公司续约呢？”
第49章 第 49 章
读心术第四十二章
“这近十年里, 吸的血不算少了吧？怎么还不知足？也是，做吸血虫久了，当然会想要一直不劳而获下去。”
阎复礼这番话跟公开喊话, 得罪圈内一大半资本没什么区别了, 要不是他家庭背景雄厚，就算他是一线明星, 影帝也没用。
今天他敢直播说这几句话，明天他就可能被封杀。
降露看着手机里的阎复礼，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他就说，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工作,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替他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替他降热搜, 替他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这种，拼着被报复、被封杀的善后。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 更不要乱发什么东西，阎复礼一定为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但他从未想过让阎复礼一个人面对，他躲在他身后, 什么都不做。
他知道阎复礼对他好，这就够了。
他自己的事, 就要自己解决。这么多年，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
因为他不仅有自己，还有阎复礼。
降露给几家营销号发信息, 说可以发了，然后登录小白鸟, 一字一字删掉存稿箱里的内容，重新写下几行字。
五分钟后, 阎复礼扔下直播间被炸了个翻天的弹幕，起身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还对主持人笑了下，“辛苦了。”
小姐姐连忙起身，“您才是，非常期待跟您的下次合作。”
心里跟弹幕一起翻天海浪：影帝也太敢说了吧！
阎复礼刚走出镜头范围，可可就面色惊慌地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阎哥。”
阎复礼拿过手机，热搜第一已经被“降露，裸/照”占据。
因为阎复礼在直播间的发言，狗仔提前爆料了，模糊的照片，日期，全都曝了出来。
照片中降露上身光/裸，侧对着镜头，面容精致艳丽，或许是因为拍摄需要，他的眼神透着点平静的疲态。
但阎复礼一眼看出来，降露是真的很累，还带着自我放弃的绝望，心口像是被重击了一下，又疼又闷。
点开评论区，全是所谓的要资源+xxx，羞辱嘲笑，粉丝脱粉，路人惊讶，黑粉哈哈大笑，直说“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了，恶心”……
阎复礼下颌线紧绷，手劲大的差点捏碎手机，骂了句脏话，快步走向没人的地方，给菲姐打电话。
“花钱压热搜，买水军，不要让那些人骂降露！”
菲姐忙得团团转，“我在做了！别急，这是正常的，等降露公司爆出来，降露的这个热搜就会降了，我已经安排……不，等等，有人发了。”
大嘴说八卦：【不是吧不是吧，真有人被牵着鼻子走吗？老铁们，睁开眼看看阎复礼刚在直播间说的话啊，结合上下文，那个被公司压榨了快十年的可怜艺人很明显是谁了好不好？这肯定是公司买的黑热搜啊！】
【而且那算什么裸/照……我光个膀子也能叫裸/照了？别太青青草原离上谱了。】
“应该是降露之前买的营销号，我这边立刻配合。”
阎复礼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胸腔里的怒火，“刷个打工人的词条，抓住那份三七十年合约。”
菲姐：“OK，放心，交给我。”
第50章 第 50 章
阎复礼正规工作室, 金牌经纪人菲姐，和降露自己买来的营销号完全不一样，菲姐一带人下场, 几乎就把裸/照的事情压一半了, 热搜从第一瞬息间降到第七，但明星的裸/照, 这几个字，太抓人眼球了，降到第七就降不下去了。
但很快，无数在关注这件事的人, 路人, 黑粉, 降露的粉丝，都在小白鸟轻轻地叮一声, 刷新出了最新热搜。
#降露发文#
这应该是圈内第一个被黑上热搜，如此迅速发文回应的明星了。
阎复礼也收到了，忽的, 他心脏狠狠揪了一下，有种强烈的预感, 他点开最新热搜，一出来就是降露的小白鸟。
“致我的粉丝们，相识快十年了，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出现, 也很幸运被你们所认识。
关于我的‘裸/照’热搜，你们已经看到了, 我在此给予肯定答案，是的, 那些照片是真的。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的生父家/暴、喝酒、du博、出轨，我的母亲独自养育我和妹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她确诊肝癌，两年后病逝，期间我尽我最大努力，赚钱养家，给我母亲治病。我做过很多的工作，在这里不一一赘述，其中就包括了这次的‘裸/照’曝光，我知道它不光彩，也视它为耻辱，但并不是因为它是裸/照而耻辱，是为我的无能为力，我的不够强大。
之后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我失去了母亲，也开始了我长达十年的被剥削压榨。
九年里，我爱岗敬业，遵纪守法，我依旧是我，但我希望十年合约结束，我能做更好的我，但却引出了这么的事。
因我一人，占据热搜头条，侵占公共资源，绝非我本意，我一定会尽快解决与公司的合约，给大家一个交代。
抱歉。”
通篇没有任何转移重心的话语，没有卖惨，没有打感情牌，直面热搜话题，清晰简洁的回应，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也把幕后黑手拉到了公众眼前。
降露正式跟公司宣战了。
这条小白鸟在短短几分钟内被转发评论超十万条，还在飞速增加。
阎复礼看着这些点赞评论数量，只觉得疼的窒息，那么骄傲的降露，把过去藏着掖着的降露，就这么把自己的伤疤撕开，血淋淋地展现给了所有人看。
他和他同进退，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从没想过退缩，更没想过躲在他身后。
降露的回应直接把裸/照的词条压到了末尾，至少排在前面，和点赞数量很高的评论，再没有黑粉的辱骂和引流的了。
但还有很多人提出质疑，毕竟降露没有贴出关键性的证据。
【他说拍裸/照是为了赚钱给他妈治病，你们就信啊？】
【拿病历本出来啊。】
【有病吧你们！他把这些说出来就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要逼死他吗？】
几分钟后，迟来的证据狠狠堵住了他们的嘴。
【我是降露的高中同学，他说的是真的，他很少去学校上学，一直在外面打工，我还去看望过他的妈妈，有照片为证。】
【他爸真的不是个东西，平时不回家，回家就要钱，没钱就打骂他们。】
【我们后来听说他进了娱乐圈，做了明星，还为他高兴过，觉得总算熬出头了，但没想到被垃圾公司压榨到这种地步，真该死。】
【别再把注意力放在那什么狗屁裸/照上了好吗？关注一下那份十年三七的合同吧，这就相当于我拼死拼活去工地搬砖一天，赚了一百块钱，公司还得分走七十块钱，剩下的三十块钱我买个饭就没了！】
【这么多年了，每一笔钱都分百分之七十给公司……我真的要哭了，这跟喝人血有什么区别？】
很快，降露发布了第二条小白鸟，附完整的时间线，照片等多样证据，将自己的合同都贴了上去。
至此，再没有人质疑他上一条小白鸟的真实性了，降露公司，大兴娱乐，在粉丝和路人的齐心协力下，被送上了热搜，官方账号下面一片骂声，要求公司出面给个说法。
公司一声不吭装死，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它在线。
于是骂得更狠了。
#降露合同#、#降露原生家庭#、#降露被公司吸血多年，捐款却超百万#、#无良公司#、#大兴娱乐旗下艺人现身说法#……
随后更是有当年给降露拍摄照片学长的现身发言，证实了照片很有可能是从降露生父那里传出来的。
一时间，降露的粉丝差点发疯，小姑娘们边哭边骂，恨不得把降露的生父揪出来，狠狠剥他一层皮。
……
……
阎复礼赶回来的时候，降露就光着脚蹲坐在地板上，身边散了一地的照片和各式各样的合同，还有一沓的病例、收费单据。
旁边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旧纸箱，保管的很好，但能看出来很旧了。
这箱子大概一直被降露藏着，多少年没开过封，今天全翻了出来。
空气中飘着一股陈旧纸页的味道，并不好闻。
阎复礼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降露，他捡起地上的收费单据，粗略看了眼，一笔五千块的药费，又拿起一张，两万一千，再拿一张，七千六……
轻薄的，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撕碎的收费单据，是压在十六七岁的降露身上的巨石。
这些钱，不知道降露打了多少的工，流了多少的汗，才一笔笔挣到的。
阎复礼用力吐出口气，看向降露，降露眼底微红，对着他露出个绵软干净的笑。
“你回来了。”
阎复礼放下手里的单据，搂住了降露，他想语气平常点，让降露的情绪快些从痛苦的回忆中脱离出来，但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只能紧紧抱着降露，道：“我来晚了。”
“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他不敢想降露一个人打开这箱箱子，又一张张拍照，发上小白鸟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孤注一掷，还是仍然把母亲的死怪在自己身上，痛苦不堪。
直面自己的痛苦已经是常人不能做到的了，更何况降露是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摊开在了公众面前。
阎复礼轻轻吻着降露的头发，声音嘶哑，“你很勇敢，你做得已经很棒了……宝贝，你很勇敢。”
“但是下次可以让我陪着你吗？我不想再通过热搜知道你的事了。”
降露听着阎复礼沙哑的声音也红了眼睛，发小白鸟时，翻出妈妈的病例时，他的心情都是平静的，他其实知道的，这一天总会到来，从他选择进入娱乐圈，成为公众人物，他就知道，这些事总有一天会曝出来的。
所以他是平静的，甚至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但此时在阎复礼温暖的怀里，他还是有点崩溃了，回抱住阎复礼，心想他喜欢的人怎么这么好。
“我怕你……”
【在意我的过去。】
“我现在太多舆论，跟我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
【怕你后悔，也怕你被我连累。】
【而且这些东西，我也不想你看见。】
尽管阎复礼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阎复礼深知降露这个性格一年半载是改不了的，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长年累月的、润物细无声地改变，但还是好气地捏住降露两颊的软肉，让他抬起头，“我直播就差说降露是我男朋友了，你现在说我跟你扯上关系不好？”
“降露，再说这种话，我就当做是你在跟我撒娇，想公开我们的恋情。”
降露有些急了，脸也有了血色，“我没有！我、我们的粉丝……”
是了，他还没敢看自己的评论区和私信，他不敢面对那些小姑娘。
他曾经在自己的私信里不止一次见到粉丝们写给他的真心话，他们视他为希望，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现在他的一切都曝光了，他们会怎么看他？
会怨恨他欺骗了他们的感情吗？
阎复礼听到降露的心音，紧紧皱起眉，想说点什么，正巧，地上的手机在闪个不停，他敏锐地看到几个字，捡起来解锁看了两眼后递给降露。
“喜欢你的人，无论怎么样都喜欢你，他们只会心疼你，爱你，你害怕被讨厌的，本来就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不用为了本就不喜欢你的人伤心。”
降露措不及防地看到了一条被点赞快八万的小白鸟，是他的某个粉丝。
“降露给我们写了一封信，在短暂的震惊、愤怒、悲痛后，我擦干眼泪，写下了以下的文字，我也想给你写一封信。
致降露，我枯燥生活中的光，我努力向上的动力，我素未谋面，此生也不会有交集的爱人。
我是个不幸的人，不幸运，不幸福，所以我渴求美满，羡慕和憧憬幸福的人。第一次知道降露，是在一个热搜上，当时看到你的名字，我就很喜欢。
降露降露，陈霖降露，恩泽于田，这个名字多美好。我一直以为你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从小饱受宠爱，你的出生，对你的父母来说是恩泽，可我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么残忍。
你从不跟我们说原来你过得并不好，从不说公司这么多年一直在吸你的血。每拍完一部戏，拿到片酬，你总是用我们的名义去捐款，做慈善，黑粉们说这是你应该做的，你赚那么多钱，手指缝里露出来一点不算什么善举。
直到今天我们才知道，你拼命赚来的钱，要给百分之七十公司，剩下的三十，还坚持捐款。
降露，我想问问你，你好好吃饭了吗？
剩下的那点钱，你够吃饭吗？
……
……”
降露看到这里就眼睛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阎复礼用手掌兜着他沾满了眼泪的下巴，“后面的要我念给你听吗？”
降露张开手抱住阎复礼，“不用了……”
他看到了。
文章的最后，只有一行字。
“我们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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