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裴景臣要出差了, 他先跟温萌萌询问苏清词的病情病况,然后再被苏清词重复再重复的劝他去去去,就差一脚把他踹到香港了, 裴景臣终于一咬牙一跺脚,让许特助订了机票。


    “小词, 我最多三天就回来了。”


    “可能用不上三天,两天半吧。”


    “我觉得一天差不多,说不定第二天一早就能乘飞机回来。”裴景臣恋恋不舍, 牵肠挂肚。


    苏清词真有点无力吐槽。想当年裴景臣还是工作狂,现在却要苏清词追着撵着劝着踹着才去工作:“你最好一周再回来。”


    裴景臣脑瓜子嗡嗡的,开什么玩笑?两天两夜都嫌长, 整整一周他非得想死不可, 字面意义的“想死你了”的那个“想死”。死后保持站姿, 站在西贡海滩对着京城的方向尔康手。


    裴景臣走的第一小时, 苏清词微信响了:[去机场的路上真堵啊,看来老天奶都不想让我离你太远/抹泪GIF]


    苏清词:“……”


    裴景臣走的第二小时,苏清词微信又响了:[过安检了,机场空调不太行, 以后咱俩来的话, 你得多穿衣裳/笑眯眯GIF]


    [我在贵宾厅, 自助区有三种口味的慕斯蛋糕,知道你最喜欢巧克力的, 我替你吃了/好饱GIF]


    [我不在的时候, 你可不许偷偷吃巧克力, 喝咖啡。但我知道你不会的, 宝贝儿最乖了/比心GIF]


    苏清词被肉麻的快要拿不住手机。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从前裴景臣性冷淡, 现在是在报复性恋爱吗?想把过去十八年亏欠的甜言蜜语全腻歪回来?咱就是说,浪漫是美好的,但不要跟搞批发似的浪里个浪吧?


    苏清词发一个嫌弃的表情包,又编辑“裴总,请适可而止”几个字,然后又可耻的删了。


    几秒钟后,裴景臣回他一个没皮没脸的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表情包。


    苏清词只消停了几个小时,裴景臣一下飞机继续在他微信上轰炸,还是狂轰滥炸那种。


    苏清词心想以前的自己那叫一个难缠,没想到裴景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多粘人有多粘人!


    第二天清晨,苏清词吃过早饭,在护士的照顾下去外面散步,回病房的时候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他住院期间前来探病的人不少,都可以称之为不速之客,区别就在于那些人苏清词不讨厌,而此时此刻站在病房门口的方琼,苏清词是半拉眼珠看不上的。


    当然方琼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站这的是陈灿灿或者沐遥,苏清词可以直接甩脸子扔一个“滚”字过去。但方琼毕竟是裴景臣的亲妈,苏清词看在她孕育了裴景臣让裴景臣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足以名垂青史的功劳”的份儿上,对阿姨露出笑容,并亲切的称呼一声:“方总。”


    方琼可能是休假,她没有穿那身凌厉干练的职业西装。今天打扮的很随和,圆领的羊毛衫,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羊皮靴。妆容很淡,只画了眼线涂了口红,人显得不那么气势汹汹,居然变得顺眼不少。


    苏清词请她病房里坐,没给倒茶更没给煮咖啡,说想喝啥柜子上都有,自己动手弄吧。


    方琼只拿瓶水喝,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就那样。”苏清词道,“我会努力多活几天,活久一点,让景臣晚几年守寡。”


    方琼怎么会听不懂苏清词言语中的故意挑衅。不过出乎苏清词意料的是,方琼这种性子的女人居然没有发飙。情绪如此稳定,苏清词也不好盛气凌人了,既然不是来吵架的,那他也不必先下手为强,敛起气势,心平气和。


    喃讽方琼说:“你是得好好活着,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总之不能比裴景臣先死。”


    “啊?”苏清词摸不透这位女强人搞什么名堂。


    方琼呼出口气,翘着二郎腿道:“或者可以说,在裴景臣厌恶你要跟你彻底分手之前,你不许死。”


    苏清词冷哼一声,嗤笑道:“您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中听。”


    方琼没反驳,即便现在勉强答应,她还是觉得荒唐,更不会对苏清词有改观有好感。如果采访她的内心,她还是坚定的反对这幢感情。


    苏清词说:“所以您今天来是想告诉我,您勉为其难并且因为无能为力不得不同意我跟小臣在一起?”


    方琼不置可否,生硬的把话题拐走:“陈灿灿前几天没忍住,跟我说,小臣一直在吃药,你知道这事吗?”


    苏清词怔鄂:“什么药?”


    方琼难以置信的眨眨眼:“你不知道?”然后恍然大悟的泄了口气,“我明白了,小臣的性子确实不会对你说的,要不是恰巧被陈灿灿撞上,他谁都不会说。”


    苏清词最讨厌卖关子,不耐烦的皱眉道:“您到底要不要说?”


    方琼:“小臣在服用抗焦虑的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问问他,问完之后告诉我一声。”方琼说完垂下眼睛,眼底闪烁而过的是身为母亲的担忧,和仅凭她自己根本打听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旁人的失落。


    方琼走后,苏清词坐在沙发上出神,半个小时过去,他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护士推车进来,温柔友善的说该打针了。苏清词起身道:“等我回来再打,温院长在办公室吗?”


    *


    温萌萌办公室挂满了锦旗,除此之外还有两座鱼缸,总共养了上千条热带鱼,一起游动时相当壮观。在窗台上还有一排多肉,温萌萌喜欢多肉,平时都交给带的学生打理。而在她办公桌上的一盆栀子花,却是她亲自照料,从浇水施肥全部亲力亲为。


    房门敲响,温萌萌抚了抚老花眼镜,见进来的是苏清词,忙放下手头码写的病历,问他有什么事。


    苏清词说:“您认识的知名心理专家,我想要他们的名字。”


    温萌萌拿钢笔和纸,写下一整排她能想起来的知名医生,递给苏清词时又想到什么:“对了,还有赵医生。”


    苏清词道:“赵医生不用写,我知道。”


    毕竟自己在赵医生那里看过病,很熟悉,不用温萌萌提示。


    温萌萌:“小词,怎么突然打听心理医生了,是不是你……”


    “温院长忙着吧,我回去了。”苏清词开门走出办公室。


    名单很长,一个一个打过去确实很花时间,况且这些专家十分具有职业素养,压根儿不透露患者信息。


    能联系的都联系了,只剩下一个落网之鱼,赵医生。


    苏清词记得赵医生的手机号,在拨号键一点一点输入。


    黄昏了,金色的余晖洒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赵医生,我是苏清词。”苏清词掐着手机,感觉咽喉紧致,呼吸不畅,“您有时间吗,想约您见个面。”


    第62章 第 62 章


    苏清词输完液, 跟护士长和管床大夫说一声,穿上外套,换上运动球鞋, 临走前看见衣架上挂着的米色围巾,想起裴景臣老是跟他念叨出门记得戴围巾。苏清词系好围巾, 又从抽屉里拿出裴景臣前几日买的新手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后,这才叫了辆出租车, 去约好的咖啡厅碰面。


    赵医生先关心苏清词的身体,再慰问苏清词的心理,简单寒暄几句后, 赵医生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还以为是你又出问题了。”


    苏清词直入正题, 跟赵医生说明来意。


    简而言之就是我有个朋友, 姓裴名景臣,想请您帮忙打听打听身边的朋友,是哪位医生接诊的。


    赵医生愣了愣,端起卡布奇诺喝一口, 道:“是我。”


    苏清词怔鄂。


    赵医生骨子里相当桀骜:“在下不才, 是京城最有名的心理医生, 以裴总的身份,自然会成为我的患者。”


    苏清词反而松了口气, 十分庆幸。换做别的医生, 他跟他们不熟, 实在很难打听病人的隐私。但赵医生不同, 他首先是温萌萌的师弟,其次被温萌萌介绍、负责苏清词年少时期的心理疏导和治疗, 如此沾亲带故的,行事就方便多了。


    苏清词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裴景臣生的什么病?”


    赵医生正要开口,苏清词猛地抬手:“等一下。”


    苏清词的呼吸因紧张而变得急促,他慌乱的端起玻璃杯灌一口水,反复镇定之后,道:“您可以说了。”


    赵医生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他第一次来找我,我下的诊断是轻度焦虑症,给他开了两种药。第二次来找我,中度变成了重度。”


    苏清词垂在膝盖上的手猛地一缩,开口问:“都是什么时候?”


    赵医生想了想,说:“第一次是今年二月初,第二次是今年三月中旬。”


    苏清词想到了,二月初到三月中旬这期间,是除夕,春节,也是他进ICU,做手术,好几次死里逃生的时候。


    苏清词感觉呼吸漏掉半拍,他又喝了口水,嘴巴终于不那么干涩了,问道:“他当时什么情况,您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赵医生点头:“焦虑症患者的症状可分为三个部分,心理症状、躯体症状和行为症状。心理症状指的是患者持续性,或者发作性出现莫名其妙的焦虑、紧张、恐惧、不安,仿佛不幸即将降临在自己或亲人头上,内心处于高度警觉和恐惧的状态。躯体症状会有出汗、心慌、心悸、胸闷、呼吸困难、彻夜失眠等等。行为症状是坐立不安、四肢颤抖、运动僵硬、喉头梗塞感等等。以上这些,裴景臣都有,而且很严重。”


    苏清词心惊胆战。


    “他一直是重度焦虑,没有丝毫缓解和改善。今年四月下旬他来复诊时,情况糟糕的我都心惊。”赵医生换了个姿势坐,慢悠悠的说道,“我给他做过心理辅导,虽然效果不尽如人意,但好在他十分配合治疗,也十分积极。”


    苏清词:“您说焦虑症……会有害怕亲人出意外的心理?”


    赵医生“嗯”了声。


    其实苏清词不必多此一问,他心中早有预感,早在露营那天晚上就有答案。当时的裴景臣狼狈,脆弱,不堪一击,他像一个被父母抛弃,无家可归的孤儿,迷茫又无助,明明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最爱之人会逝去的残忍又让他彻骨的绝望。


    想留留不住,无能为力。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苏清词知道裴景臣有焦虑情绪,只是他没想到这么严重,严重到被最权威的专家下重度焦虑症的诊断。


    “谢谢医生。”苏清词把杯中最后的水喝掉。


    走出咖啡厅,看街上门店霓虹灯闪烁,有店员在门窗上张贴圣诞主题的贴花,苏清词恍然想起圣诞节快到了。


    还没进腊月,怎么天气就这么冷呢?苏清词戴着手套,却还是觉得冻手,如果裴景臣在就好了,这回不用他手把手教,裴景臣会主动把他的手握在掌心,搓热,然后一起揣进口袋里。


    好想他啊。


    苏清词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热,火烧一样。


    好想好想裴景臣。


    但他不能打电话,不是怕打扰到裴景臣工作,而是担心自己一听到裴景臣的声音,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在外面溜达半个小时,回到医院,苏清词的情绪也稳定不少,躺在床上给裴景臣发微信:[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只是写在输入框里过瘾的,没打算发出去,结果手一哆嗦,发送了。苏清词急忙想撤回,裴景臣比他还快:[你快睡一觉,再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了。]


    苏清词猝不及防,情急之下发语音道:“什么?”


    裴景臣回复一张照片,苏清词点击放大,居然是火车硬座的走廊?!


    苏清词噼里啪啦的发了一串[?????]过去。


    原来,裴景臣如愿以偿的加快工作节奏,成功将三天的出差时间浓缩到了两天,收工的那一刻他实力呈现什么叫有家室的男人是如何归心似箭的!让许特助订机票,立刻立马上马,但许助理说晚上没有航班,最快也要第二天早上,裴景臣等不及,根本等不及,哪怕只有一晚上,区区十二个小时也等不及!于是大手一挥,坐火车也是一样的。


    许助理报告说,卧铺票满了,商务座也没了,就连二等座也无了,只剩下最后几张——站票。


    裴景臣急忙让许助理抢票,唯恐手慢一步连最后几张站票都空了!啊,裴总好久没这样了,让他想到五岁的时候被奶奶带着去超市抢打折蔬菜的恐惧!


    回到京城,裴景臣家都来不及回,衣服都没时间换,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病房。


    “小词,我决定买个飞机。”裴景臣站在镜子前刮胡子,“你觉得呢?”


    听完裴景臣自作自受的人在囧途,苏清词有点无语:“……”


    苏柏冬辗转各国开会,都是私人直升机飞来飞去。裴景臣想弄一架当然可以,又不是买不起。


    洗漱过后,疲于奔命的逃荒大叔又变成了精神帅小伙。脱掉束缚的西装外套,饿了半宿的裴景臣挽起袖子,把苏清词吃剩下的营养早餐吃掉了,勤俭节约,光盘行动。


    裴景臣问:“今天身体感觉如何?”


    苏清词顿了顿,没说话,上前半步,从正面抱住裴景臣。


    裴景臣微微愣住:“怎么了?”


    “没事。”苏清词把脸埋在裴景臣的颈窝,“就是想抱抱你。”


    裴景臣目光一软,抬手轻轻扣住苏清词的后脑:“想我了?”


    苏清词:“嗯。”


    “我也想你。”裴景臣双手抱住苏清词的腰,“很想很想。”


    所以裴景臣觉得很值得,这笔账一目了然,虽然坐飞机回来更快,但坐火车能提前三个小时见到苏清词、整整三个小时呢,他赚到了,赢麻了。


    苏清词失笑,小声嘀咕了句:“傻子。”


    安娜丽丝说过:清词,他是你的救赎对吗?但你有想过吗,你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


    苏清词轻吻裴景臣的嘴唇,裴景臣一愣过后,深深回吻着他。


    *


    往后几天,裴景臣往公司去的很勤,期间出了几次差,时间都不长。


    凌跃游戏即将上市,并在同一日召开新闻发布会。


    裴景臣早起时,床的另一侧空了。他想起昨晚跟苏清词站着接吻,亲着亲着坐到了病床上,坐着坐着就躺下了。后来绵长的吻结束,裴景臣工作一天确实累了,就顺势跟苏清词同床共枕了。


    裴景臣起身往外走,看见落地窗前坐在画凳上的苏清词。


    “一大早就画画吗?几点起床的?”裴景臣被生物钟叫醒,才六点整。


    苏清词说:“比你早五分钟。”


    裴景臣走近一看,猛地愣住,大脑因剧烈的刺激而失去对手脚的支配。


    苏清词面前的画布上,画着一幅色彩浓烈激情绽放的向日葵!


    裴景臣老半天反应不过来,不敢置信道:“你画的?”


    苏清词好笑道:“不然还是谁?”


    裴景臣心说自己真没出息,怎么鼻子就酸了呢!那向日葵如火炽烈,似是在阳光下纵情燃烧,灼灼其华,耀眼夺目。


    这是一幅新的向日葵,和之前那幅不一样。


    苏清词从不画两张一模一样的画,所有的画都是绝版。


    只要是苏清词的真迹,没有哪幅画比哪幅画高贵,烧掉的画虽然可惜,但新诞生的画更可贵。它诠释着更饱满的意义,更完全的情感。


    “好看吗?”苏清词问。


    “嗯。”裴景臣双手握住苏清词的双肩,沉溺在油画画布上,目不转睛,“真好看。”


    裴景臣换上西装,苏清词为他系好领带,再仔仔细细的抚平衣领,掸了掸西装前襟并不存在的灰尘。


    裴景臣笑着问:“好了?”


    苏清词先抬头在裴景臣唇上啄一口,然后夸道:“真帅。”


    裴景臣握着苏清词的手交代道:“好好在病房里等我,今天外面冷,预报上说有大雪,别出去了。”


    苏清词说知道,裴景臣又嘱咐说:“我晚上就回来了,最迟不会超过七点,午饭你要多吃一点知道吗?”


    苏清词翻了个白眼:“您老贵庚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个老大爷似的那么唠叨。”


    裴景臣抬手揉了一把苏清词的发顶:“走了。”


    苏清词点头,目送着裴景臣出门。


    上午九点钟,护士照常为苏清词打吊瓶,苏清词把左手伸出去任由摆布,右手捧着平板电脑,里面是准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护士打完针,余光看了一眼,笑着说:“裴总真上镜呢,太帅了。”


    苏清词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特别是在线直播观看人数踊跃上升,更多更多更多的人在见证着裴景臣的又一次历史新高度。


    十点整,裴景臣正式出现在镜头前,在万众瞩目之下走上高台,手拿话筒:“感谢国家证监会和各级领导的支持……”


    苏清词手指戳在屏幕上,对着裴景臣的脸放大,再放大。他瞳孔中折射着璀璨的聚光灯,像绚丽闪烁的一颗颗星辰,而他的眼瞳就是星河大海。


    这些演讲稿都不需要提前背诵,因为裴景臣早就无数次在脑海中演练过了,可能从创立凌跃的第一天起就做了这个白日梦。然而经过他不懈的努力,梦想成真,终于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迎着不胜枚举的媒体记者和人才荟萃的各界精英,以及卓越的同行们,昂首挺胸的说出这些话:“在全体用户的共同努力之下,凌跃游戏有限公司成功在中国资本市场上市!”


    苏清词呼吸一滞,感觉胸膛里的心脏终于按耐不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是难以遏制的激情澎湃。


    果然好耀眼啊!裴景臣每次签完合同意气风发的模样,真的超帅超耀眼。而此时此刻的他更是整个人都在发光,比任何一次都要璀璨夺目。


    苏清词往左挪,欣赏裴景臣的右眼,再往右扒拉,欣赏裴景臣的左眼,再局部放大,再整体缩小,裴景臣的发型真不错,不愧是从英国特请的妆造师。他的西装也很合身,衬气色,是米白色的,裴景臣适合穿这种明亮的色系,尤其是白色西装,苏清词无论看多少年,还是会一如初见那般深深着迷。


    突然,苏清词愣住。


    裴景臣说着对未来的展望,对股东和员工以及社会责任的承诺。他胸前有一个发光点,闪闪夺目,熠熠生辉,那里佩戴着一枚胸针。


    全世界仅此一枚,独一无二的向日葵胸针。


    在兰菲圣地大酒店顶层,在盛况空前的发布会现场,在无数媒体记者的镜头之下,在全球直播的瞩目之中。


    从现场传递而来的如雷掌声,轰隆轰隆的在苏清词心魂里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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