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温故立刻就道:“待会有时间,我家借了谁家银钱,都可上门来取。”
王氏的眼睛立刻瞪的溜圆,惊诧道:“邴大郎,你这是真发财了?”
邴温故不回王氏的话,转头对伙计道:“我家还在里面,劳烦小哥还要多走几步。”
伙计知道这是客人不愿意搭理这妇人,挥着鞭子催促驴车继续前行。
王氏是个厚脸皮,她不知道羞,跟在驴车后面往邴家走。路上遇到相熟的妇人,还拉着她们一起去邴家瞧热闹。
邴家人这时候还在山上挖野菜,家里只有一个坐月子的钱氏,钱氏听到动静出来,看着伙计搬下来的东西,整个人都懵了。
“大,大哥,哪来的这么多粮食?”钱氏说话都不利索了,看着邴温故怀中的绢布更加傻了。
这玩意一匹就要一贯多钱左右,竟然一下买了两匹。省着些吃,这都够家里四个月的口粮了。
钱氏吞咽一下口水,怀疑邴温故发疯打劫了钱庄,“大,大哥,你还买绢布了?你不会抢劫了吧!”
邴温故眼神冰冷地瞥了眼钱氏,没搭理她,把绢布和包裹着嫁衣和绣鞋的包袱抱回自己房间。
这时候王氏并李氏等几个村中惯常爱说八卦的妇人走进来,王氏双眼放光地看着钱氏,八卦道:“钱氏,邴大郎哪里来的银子买东西,他是不是干坏事了?”
“不知道,我还在坐月子,可不能见风,我要回屋了,就不招待你们了。”钱氏眼珠子滴溜溜转,心说,大哥真去抢劫了,也不能告诉你们呀!
然而这几个妇人可不是好打发的,钱氏本来就在月子里,身体虚弱,根本撵不走这几个没脸没皮的妇人。
不大一会儿,邴家人匆匆忙忙赶回来了。有村里人看见邴温故买了好些东西回来,就跑到山上给邴家人报信了。
梁氏人没到家,就已经知道邴温故买了好些粮食,和两匹昂贵的绢布。
刚走到门口,梁氏就看到挤在院子里不肯走的王氏等人,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这是来她家瞧热闹来了,招呼几个儿子撵人。
王氏等人竟然还死赖着不肯走。
王氏嚷嚷道:“你家里欠了我那么多银子,现在都发财了,总该还我了吧。今个不把欠我的银子还了,我还就住下不走了。”
邴温故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串铜钱,“娘,咱家欠她多少铜钱?”
“十八文。”王氏眼睛在那串铜钱上拔不下来,还不忘回道。
梁氏几乎和王氏同时道:“十二文。”
邴温故从那一串铜钱上数了十二个下来,“这是还你的,若你非要诬赖我家借了你十八文,咱们就去衙门里辩一辩。”
王氏还真有些惧邴温故,对上他冰冷的眼神不由打个寒颤,想到村里人说他急了,亲兄弟都往死里弄,王氏更加害怕邴温故了。
王氏不敢跟邴温故耍无赖,伸手要接,半路上被梁氏拦住,“你说清楚我家到底欠了你家多少钱,不说清楚,这钱可不能给你。”
“十二文总可以了吧。”王氏讪讪。
“你家可真小气,都有钱了,还差我这三瓜两枣。不过六个铜板而已。就当给我利钱了还能怎样?”
这要是别人给了就给了,但王氏绝对不行。这人没少在背地里诋毁他夫郎,一文都不能多给。
“镇上高利贷不过三成利,你这有六成了,你比高利贷还黑。”利率可不是这么算的,还得考虑年限,但是邴温故就是故意这么说,误导村人。
王氏身旁几人一听邴温故的算法唬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王氏看似只是多要几个铜板,实际上却高达六成利钱,顿时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王氏被看的羞恼不已。
梁氏把铜板塞进她怀里,推搡着人往外走,“钱还你了,赶紧走吧,我家还有正事要忙呢。”
邴家人一起把院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大郎,你银子哪里来的,你不会去借高利贷了吧?”待人走后,梁氏急忙问道。
邴家其他人都瞅向邴温故,神色担忧,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娘,没有的事,莫要胡说。”邴温故道。
邴父立刻追问道:“那你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这么多银子的?”
邴温故本就没打算瞒着邴家人,“我进深山了,在山里找到了两株珍惜的药材,拿到府城换了一些银子。当时会那么说,不过怕你们不让我进深山而已。”
这话,邴家人没有任何怀疑。最近这段时间,邴温故没少往后山上跑,带回来的野物,家里人没少跟着吃。
邴四郎一下跃跃欲试,“你能进深山,我肯定也行。说不定运气好,也能搞几株药材换些银子发发财。”
梁氏立刻就骂道:“邴四郎你敢去,腿我给你打折他!”
“深山是那么好进的,那里面豺狼虎豹什么都有。头二三十年,村里有人过不下去冒险进山,再也没下来过,后来他的家人只找到了他沾血的衣角袖摆。村里人都说他是被野狼叼走了。”邴父至今还记得这事,从那以后引以为戒,再怎样都不往深山走。
邴四郎不大服气,“邴大郎一个文弱书生都没事,我还能不如他。”
“事实上,你就不如你大哥厉害。”梁氏毫不客气道:“前些时候被你大哥收拾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可不是二郎三郎。”
邴四郎面色讪讪,羞恼道:“娘,你提这个做什么。”
梁氏白了他一眼,看向邴温故,不免一阵后怕,“大郎,你可有受伤?”
“无事。”邴温故怕邴家人学他进深山再出事,故意吓唬人,“遇到一只孤狼,还好我机敏,跑掉了。”
梁氏倒抽口冷气,心脏一阵砰砰乱跳,虽然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以后咱们家人,包括大郎,谁也不许再进后山。否则,就别认我这个爹。”邴父语气万分严厉,就怕儿子们不听话。
邴家兄弟听说邴温故真的遇到狼了,皆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危险,一个个乖乖答应不进后山。
邴温故另外又给了梁氏二十两碎银,“耶娘,你们把家里欠债还了吧,每家看着给些利钱。”
虽然他们村子邻里之间借钱从没利钱这说,但是邴家情况不同。当初愿意借钱给他家的,都算一份很重的人情了。
“好。”这种浅显的道理梁氏明白,但还是很肉疼就是了。
“对了,别忘记叫上一位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做见证,另外再找个认字的,每还一家,让他代写一张收据,双方签字画押。咱们留个证据,以免日后扯皮。”邴温故嘱咐道。
梁氏道:“大郎,你就识文断字,还请旁人写干啥?”
邴温故无奈道:“娘,村里人大多都不认字,我写的收据他们哪里敢画押,不怕咱家作手脚呀。”
梁氏小声道:“你又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到底没坚持。
“对了,如果村人问起银子哪里来的,你们就说我去府城打工的路上救了一位贵人,对方赠送我的谢仪。”邴温故道。
梁氏不解,“咱家银子来的堂堂正正,为何要撒谎?”
邴温故摇摇头,“娘,就在刚才,四郎得知我在深山找到宝贝,都想跟着进山,村人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
原主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文弱书生,很多村里人都觉得自己比邴温故武力值高,如今见邴温故进深山安然无恙。怕会下意识的以为进深山很安全,还会觉得深山中说不定遍地是宝,很好发财。到时候发生了意外,岂不成了他的罪过。
不知道他的事情,执意进深山的人,那就跟他没关系了。是死是活,富贵与否,那是个人的缘法。
但邴温故绝对不能当那个引子。
邴家人仔细一想,觉得邴温故说的有道理,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外一致都说邴温故意外救了贵人,得了一笔谢仪。
邴家这边动静闹的挺大,惊动了村里所有人。
同在一个村中住着的南家自然也知道了。苗氏心情激动,连忙带着南锦屏出来打听情况。
母子二人刚出家门,迎面就撞上了由王氏和李氏为首组成的搅屎棍三人组。
王氏,李氏这二人,一个胳膊折了,吊在脖子上。一个腿骨折了,拄着一根棍。竟然还不忘记出来搅风搅雨,这种搞事的精神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王氏这心里正嫉妒呢,一看见苗氏和南锦屏,那些坏心思几乎立刻就涌到了嘴边。
王氏拦住苗氏和南锦屏的去路,“苗氏,锦哥儿,我如果是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就跟邴温故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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