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降谷零诧异地抬头,问她,“我眼睛怎么了?”
浅羽幸奈略歪头,伸手示意了一下,“和平时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啊!”
听她这样说,降谷零的面上难得的闪现了一丝仓皇无措,却仍然强壮镇定,“怎么不一样?”
浅羽幸奈走上前,在他身前站定,借着明亮的灯光细细打量着他的一双眼眸。
降谷零的一双眼眸向来都是湛然有神的,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的眸子一直很亮,似乎有着一种能融雪化霜的炙热。
尽管他在强撑着打起精神,但现在的他,那眼神中的火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迷茫的涣散。
他是不舒服到了极点,在这种时候却依然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面对她,想来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浅羽?”降谷零的眼睛略眯了眯,垂眸缓缓又睁开道:“你怎么不说话?”
浅羽幸奈没有开口,只是忽然蹲身下去,近距离地打量着他的一双眼睛。
降谷零被他的动作惊到了,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生,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感受到浅羽幸奈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他心中一颤,猛地站立起身,本就昏涨的头脑因为这动作让他晕得更加厉害,他抬手扶住了床头柜,才不至于让自己一头栽倒在床上。
“小心一点嘛!”浅羽幸奈的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她没有想到降谷零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浅羽……刚刚想做什么?”降谷零看向她,蹙起了眉心表情十分严肃。
他微微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刺痛传来才让他的意识稍稍回笼。却仍然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眼前片片发花,视物仍然一片模糊。
其实,他也并不知道浅羽幸奈刚刚做了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呀。”降谷零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大,看着他面上的微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一丝可能,“降谷君!”
她忽地开口叫他,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想,她应该是了解降谷零的。
这个时候依然在强撑着自己的他,显然也不希望被人戳穿他小心翼翼掩藏着的脆弱吧。
“嗯?”降谷零循声抬头,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耐心道:“怎么?”
“没怎么!”浅羽幸奈摇了摇头,悄悄呼了口气,语气轻快道:“只是忽然发现,你居然是双眼皮啊!”
“啊!咳咳咳……”降谷零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呼吸忽然不畅让他呛咳了起来。
浅羽幸奈犹豫了两秒,却还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你反应这样大做什么?要不要喝水?”
“咳咳……”降谷零咳得双颊通红,对她摆了摆手,艰难地直起身子,语气无奈地问她,“发现我是双眼皮这件事,值得这样开心吗?”
浅羽幸奈此时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连连点头笑着说:“当然啦,这可是一个大发现呢!”
降谷零听她这样说,也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解释道:“的确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这样。”
这是他的一个秘密。
就连一起长大的诸伏景光,他都没有说起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能坦然地告诉给她。
或许,是因为浅羽幸奈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吧?
“那你生病发烧,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浅羽幸奈蹙眉看向他,这种鲜明的征兆,算是他的一个弱点了吧?
“嗯!”降谷零点了点头,语气轻缓,却一脸无所谓道:“还好没人会发现。我也很少生病!”
“平常不容易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才麻烦呢!”浅羽幸奈一脸认真地看向了他,“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晚安。”
降谷零轻轻地嗯了一声,“好!晚安!”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降谷零不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后一仰躺倒在了床上,他抬手遮脸,拇指仍然能够感受到额头传来的滚烫热度,眉心紧皱,闭目休息了一会儿。
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向头顶的日光灯,往日里明亮的灯光此时在他眼中只是一团光圈,边界模糊不甚清晰。
视物还是有些模糊的……不过,还好,逐渐在恢复了。
幸好,浅羽她还没发现。
浅羽幸奈头也不回的走出他的房间,帮他关好了房间的门,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降谷零的病情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
目前看来,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具体情况怎么样,她可以去问问松田。
“呦,终于舍得出来了?”松田一脸坏笑地调侃着。
浅羽幸奈翻了个白眼,抬手向后打了一拳。
松田立时闪身躲避,在她的身后挑了挑眉,面上得意尽显,“没打到!”
“松田阵平!”浅羽幸奈猛地转过身,咬牙切齿地挽起了袖子,松田见状转身就跑,却被她一把掐住了后颈肉,面露凶光,“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
松田完全放弃抵抗,让她如愿以偿地抓住自己,他一脸夸张地看向了其余三人,正气凛然道:“兄弟们,我身先士卒,为你们铺个路,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送上门的业绩。”
浅羽幸奈掐着松田的脖子,听他这样喊,才后知后觉的在学习室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除了降谷零,警校组其余四人都在。
这……
她都做了什么?
浅羽幸奈登时收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冲着众人打招呼,“萩原,诸伏君,伊达班长,晚上好。大家都在啊!”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浅羽幸奈觉得自己的脸在慢慢发热,太……尴尬了。
“你好,你好。”伊达航打破尴尬,“降谷不是生病了嘛……我们有些不太放心他,所以来看看,听说你也来看小降谷啊?”
浅羽幸奈感激地看了一眼伊达航,谢谢他打破了刚刚尴尬的场面,她连连点头说:“是的,我来看看降谷君。”
“你蛮关心小降谷的嘛!”萩原调侃了两句,“所以呢,现在放心了吗?”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人看上去没事,但是眼睛……
“也不知道zero现在怎么样了。”诸伏的眸光一直看着降谷零的门,面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浅羽幸奈听诸伏这样说,又见他神色带着担忧,知道他们几个都想去看降谷零,也就不再逗留,“时间不早了,我一直在男生宿舍待着也不像话,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浅羽幸奈向大家微微致意,在即将出门的时候,一把握住了松田的手腕,将他一起带了出来。
松田原本还担心着降谷零,在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后,轻轻一叹,顺从地跟着浅羽幸奈一起出门。
夜晚的天台,风很大也很凉。
松田看着浅羽幸奈的背影,默默地陪着她。
讲实话,刚刚在宿舍里她看自己的那一眼,的确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吹了好一阵夜晚的春风后,浅羽幸奈才缓缓开口:“小平平,降谷君病得有些严重呢!”
“哈?”松田一怔,瞪大了双眼,震惊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病得好严重呢!”
松田深呼吸了一口气,炸毛道:“你大晚上的把我从房间里带到天台上来,就为了和我说这话?我看病得很重的不是他,是你才对吧!”
“小平平!”浅羽幸奈看了一眼松田,努了努嘴,“抱歉嘛,我不该叫你上来吹夜风,但我也不知道找谁了嘛!”
“行吧!”松田看浅羽幸奈可怜兮兮的模样,伸手抓了抓头发,泄气道:“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浅羽幸奈看向松田,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生病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原因?”松田不解,面色一沉蹙眉道:“降谷他怪你了吗?”
“怎么可能嘛!”
松田松了口气,为她答疑道:“医生说他是劳累过度又着凉引起的发热,至于轻微的脑震荡,到了医院拍片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浅羽幸奈听松田这样说,眉头一皱,“劳累过度?着凉?那,我们那天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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