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干掉主角(7)
“谁能告诉我西里尔的情况怎么样了?已经三天了。”
“医院门口蹲守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知道情况的吗?”
“别提了, 奥斯顿陛下在医院寸步不离,连公务都不处理了,谁敢进医院去打扰西里尔公爵。”
“出来了!拉维恩公爵出来了!”
医院门口的人蜂拥而上把拉维恩围在中间, 有士兵保护他们进不了身, 只能扯着嗓子问道, “拉维恩公爵, 西里尔醒了吗?他的情况怎么样?”
拉维恩没有说话, 在士兵的护送下坐上飞行器回了公爵府。虽然他一个字也没有透露,但他红了的眼眶足以让人明白西里尔的状况不好。
“现场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这根本是往一个爱子如命的老父亲身上插刀。
“我恨自己不在那里,否则一定会阻止他们。此时拉维恩公爵需要的是鼓励和支持。”
“大家快看,好像是菲利克斯来了。”
一辆带着军部标志的飞行器缓缓停在医院门口, 从外面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像。
“什么,他竟然没有被带走调查吗?”
“他来干什么?”
民众愤怒,不解, 蹲守在医院门口的西里尔的爱慕者更是气势冲冲的冲到了飞行器旁边,只等着有人下来就骂个痛快。
菲利克斯看着外面脸色不善的人群, 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上一次的阴影太深, 他已经失去了面对民众的勇气。
身边的心腹看出他的心结, 率先下了飞行器, 确认过安全后才让菲利克斯下来。
“菲利克斯,等等我。”
伊登紧跟其后,仿佛宣誓主权一样抓住了男人的手。当他出现的那一刻, 星网上立即炸开了锅。
“我艹!菲利克斯是要杀人诛心吗?带着出轨对象来恶心西里尔?”
“叛徒,叛徒,叛徒。”
看到有人在直播, 他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解释道, “大家好,我是伊登。我和菲利克斯今天过来是为了和西里尔解开误会。我不是叛徒,菲利克斯也不是,我们都为帝国而战。”
“好一个丑东西,看着就辣眼睛。”
星网上短暂的沉默后,讽刺的声音在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他在干什么?把自己当成明星在开发布会?”
“他不会以为这么一说我们就会相信了吧?”
“西里尔可是以生命为代价揭发了他们。”
“你不是?你不是难道西里尔是?和你的菲利克斯一起去死吧,一对儿叛徒!”
“不需要再和他们解释,身正不怕影子歪。”菲利克斯握着伊登的手带他走进医院,将鄙夷和咒骂抛之身后。
“菲利克斯想见你,你要见他吗?”
奥斯顿一边给少年喂水一边征求他的意见。
傅斯年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他准备好上军事法庭吧。”
话落指了指男人手边的盘子,舔了舔唇说道,“奥斯顿叔叔,我想吃葡萄。”
那声音软软糯糯,仿佛一个妻子给丈夫撒娇一般。男人的呼吸一顿,耳朵不由自主的发烫,手忙脚乱的拿起葡萄送到少年嘴边。
傅斯年张嘴含住,故意把男人的手指含进嘴里,还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吃掉了葡萄,无辜的对着男人眨了眨眼睛。
“奥斯顿叔叔你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
一股混杂着惊诧、兴奋、狂躁的热流在奥斯顿体内冲撞,他捻了捻微微湿润的手指,用干哑的嗓音回道,“没事。”
……
“西里尔不肯见我?”菲利克斯的眉头拧成一团,下意识的松开了与伊登交握的手。
“是的,请您离开。”守在病房前门口的巴伦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是奥斯顿的亲兵,原本只听奥斯顿的差遣。但他们的皇帝陛下告诉他们,以后西里尔公爵的命令就等同于他的命令。于是巴伦成了公爵的传话筒。
“好的,我明天再过来。”
“不,您不用再来了。西里尔公爵的意思是请您准备好上军事法庭,他会提交您和那位叫伊登的副官的叛国证据。”巴伦的声音极为冰冷。
伊登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西里尔手里果真掌握着证据?!他要怎么办?离开卡盟帝国还是派人暗杀西里尔?
他焦急的模样自然逃不过经历过无数次战场的巴伦,对方冷笑了一声,接着道,“叛国是重罪,会由陛下亲自审问,别试图逃跑,你们不可能逃得过帝国的追捕。”
伊登心里一紧,躲开了巴伦审视的目光。
“我没有叛国。”菲利克斯的心脏骤然收缩,眼底浮现出烦躁不安。他已经解释了无数次。
“难道西里尔就叛国了吗?”巴伦讽刺的反问。
菲利克斯说不出话来。
西里尔更不可能叛国。但当初正是他迫不及待的给西里尔定了罪,并做出了放弃营救对方的决定。
这几天不管是军部还是家族都在向他施压。军部的其他几位军长虎视眈眈的等着分刮他的军队,家族的人催着他填补营救伊登造成的巨额资金窟窿。
有帝国民众的支持,拉维恩公爵不可能支付他这边的营救费用,而菲利克斯也没有脸面找他要,只能动用家族资产。现在整个家族入不敷出,都在埋怨他的轻率鲁莽。
“立即和伊登分手去向西里尔道歉认错。”
想起爷爷的吩咐,菲利克斯眸中的烦躁更甚。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伊登,尤其是对方刚刚自杀过。
【宿主,主角攻那边今年的军费资助全部停了,不用一周他们就得喝西北风。】
原主对菲利克斯是真爱,菲利克斯的军队一直由西里尔养着。西里尔每年都会向他的军队捐赠大比资金解决了军费短缺的问题,菲利克斯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军部十部长之一。
然而对方是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白眼狼就该有白眼狼的待遇。西里尔能养活一支军队,他就能饿死他们。
傅斯年不喜欢慢慢报复,谁得罪了他,他就要用最快的速度让对方后悔。
过了一天,傅斯年的身体又好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动了。医生的建议是最好躺在床上慢慢休养,避免运动,最好是不运动。
但傅斯年不可能为了躲避疼痛就真的一辈子不下床了。恰恰相反,他会不断的让自己的骨头脱臼再重组,直到使疼痛变成一种极为自然的事情。就像华国一种古老的特技——缩骨功。等骨头能随意移动,就会忘记疼痛的感觉。
想练习首先要避开奥斯顿和拉维恩公爵。等到两人一离开,傅斯年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拖着身体开始练习,把骨头弄脱臼后再回到医疗仓修复,循环往复。
几天下来没有人发现异样。
“西里尔,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每天例行检查。
傅斯年朝他笑了笑,说道,“还不错,谢谢医生。”他的五官非常漂亮,棕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晶亮的宝石,笑起来时仿佛一个纯洁的天使。
医生被迷得捂住胸口,特别想摸摸他柔软的头发,但想到对方尊贵的身份和奥斯顿陛下的警告只能作罢。
查看少年身体时医生眉头皱了皱,看看傅斯年又不动痕迹得看了眼医疗仓,生出一种猜测。
“手指怎么样,还疼吗?”
傅斯年的指甲全被拔掉了,现在还在生长中。疼痛虽然没了,但一伸手就有些辣眼睛,丑得他自己都不想看。
“不疼了。”顿了顿后,他主动向医生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再过几天,等你的指甲全部长出来后。”
傅斯年哦了一声,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脸色变了变,习惯性的蜷起身体,不断的颤抖。
医生立即压住他的手脚,打开医疗仓释放镇定剂。
看着少年渐渐停止抽搐沉沉睡去,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舒了口气。
“陛下。”
一转身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身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医生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的飞快,不是因为被男人英俊外表迷住,而是对方阴沉又冰冷的神情令人心生恐惧。
“他以后每天都会这么痛苦吗?”奥斯顿坐在医疗仓旁凝视着里面沉睡的少年。
“是的,甚至还会比这更痛苦。”医生毫不犹豫的点头。活着的代价就是如此。他早就给过结果。拉维恩公爵不愿意接受,陛下也不接受。
奥斯顿眼眸沉了沉,握住少年的手,继续问道,“如果每天使用……”
“陛下,那是不可能的。”出于职业敏感,未等奥斯顿说完医生便打断了他,表情严肃的警告道,“镇定剂和止疼剂只能缓解一时的疼痛,使用多了只会后患无穷。而且西里尔的这种情况,止疼剂很快就会失去作用。我记得和您说过,要么一直沉睡,要么清醒遭受折磨。”
奥斯顿沉默。
刚走进医院的拉维恩听到这些话立马急,红着眼眶反驳道,“但是西里尔看起来很好,他昨天还对我笑,说他不……”
“他只是很能忍而已。”医生不给拉维恩说完的机会。
拉维恩又掉眼泪了,趴在医疗仓旁呜呜的哭。很难想象一个平日里威严的中年男人会和小孩子一样哭得完全没有形象。
“奥斯顿叔叔!”
再次清醒过来的傅斯年看到坐在身边的男人眼睛一亮,立即扑进了对方的怀里蹭了蹭,漂亮的脸蛋染上一片好看的红晕。
拉维恩看着儿子眼中的爱慕,心里一个咯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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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干掉主角(8)
“西里尔, 爸爸也在这里。”拉维恩的声音带着点醋意。儿子眼里没有老父亲了。
傅斯年的脸更红了。
奥斯顿按耐不住心里的激荡捏了捏少年滚烫的耳朵,深邃的眼眸浮现出一丝笑意。
“爸爸。”傅斯年不好意思的从奥斯顿怀里起身,朝拉维恩公爵伸出胳膊。
拉维恩立即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宝贝儿子, 一屁股将奥斯顿挤到了一边, 霸占了儿子身边的位置。
“再过两天爸爸就带你回家。爸爸把咱们家里重新布置了一遍, 还买了一只小狗。”
主要是扔了关于菲利克斯的一切, 两家的订婚信物也交还了。
菲利克斯家族一群吸血鬼, 竟然有脸要求他让西里尔和菲利克斯尽快完婚,还保证菲利克斯以后会对西里尔一心一意。
呸!去他的一心一意。他们西里尔早就不要那白眼狼了。
傅斯年嗯了一声,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奥斯顿。
奥斯顿也看着他。两人之间与众不同的气氛让拉维恩大感头痛。
先不说奥斯顿是西里尔的叔叔这层身份,就单说他是皇帝, 以后免不了要有自己的继承人。西里尔一个男孩肯定不能给他生孩子,那就只能接受奥斯顿纳妃。
星际讲究平等公正,却不讲究一夫一妻制。只要结婚的双方都愿意, 任何一方都可以拥有更多的情人。
更为棘手的是西里尔如今的身体连跑跳都成问题,两人若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可能连最基本的夫夫义务都无法履行, 难道要奥斯顿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忍一辈子?奥斯顿会忍一辈子吗?
拉维恩考虑很多, 越想越觉得不能再让儿子见奥斯顿, 必须尽快斩断两人的感情。
“爸爸这两天不在,护工把你照顾的好吗?”拉维恩边给傅斯年剥香蕉边了解他的近期情况。
即使医生已经宣布傅斯年不可能完全恢复了,但拉维恩公爵总是抱有一丝希望。
一辈子那么长, 谁能说就真的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所以当听说曼斯特出现了一种新型治疗剂后,他立即赶往当地,天价购买了一支带回来研究。
“没有护工, 是奥斯顿叔叔照顾的我。”
自从他住院以来, 奥斯顿几乎包办了所有的事情, 连吃饭、喂水、洗澡等小事都是男人亲力亲为。非国政要事,他不会离开病房一步。
拉维恩的目光一顿,瞪着眼睛看向奥斯顿。什么感激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傅斯年仿佛没发现两人间的凶潮暗涌,拉着拉维恩的手开始给他分享最近几天的生活。
“奥斯顿叔叔给我买了一个最新款的终端,里面有很多好玩的游戏,既好玩还能帮助我复健。”少年满脸的愉悦,还拿出终端向拉维恩演示了下自己的操作水平。
他的手指还未恢复,灵活性和协调性连三岁孩童都比不过,每一次都会失败,但从不气急败坏,反而哈哈哈的笑个不停,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开始。
正是这份坚强和乐观感染了所有照顾他的人。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开朗的少年曾经受过惨无人道的折磨。
“陛下,我怀疑西里尔公爵在以伤害身体的方式偷偷复健。”
医生的猜测尤在耳边,奥斯顿捏了捏眉间,难以言说的心疼时时刻刻在他心底翻滚。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又过了几日,外伤好的差不多的傅斯年被拉维恩带回家休养了。
公爵府不惜血本的安排了一队又一队的精锐佣兵镇守,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靠近傅斯年,就连奥斯顿想要见到人都要经过拉维恩的许可。
“我想见西里尔。”
这是奥斯顿一天之内第三次拜访公爵府。他本可以强硬的命令拉维恩打开公爵府大门迎接他的到来,甚至可以不经过拉维恩的允许带走少年,但考虑到更深远的将来,奥斯顿是绝计不会让自己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得罪拉维恩的。
他爱西里尔。
奥斯顿不得不承认,就是在一瞬间,他就爱一个人且不可自拔。
“陛下,您先坐,我去给您沏杯茶。”公爵府的管家把人带进会客厅后一溜烟跑了。
他可不敢在公爵和皇帝陛下之间掺和。
拉维恩正给儿子做着自己的拿手好菜,看到管家过来便问了一句,“人打发走了?”
管家摇摇头说,“没有。陛下说见不到西里尔他不会离开。”
拉维恩闻言气恼的把勺子一扔,嘴里噼里啪啦的骂道,“他想干什么?他一个老男人想干什么?拐走我的西里尔?!”
“拉维恩,你小声点。”管家不住的往会客厅方向看,生怕皇帝陛下突然走过来听到这些话产生冲突,急得直跺脚。
“我不小声!他快四十了,我的西里尔才多大?刚二十!他都能给西里尔当爹了,还想老牛吃嫩草!看看他脸上的褶子,他好意思吗?”
“你,你这……”管家无语,“陛下本来就是您的堂弟,可不就是西里尔爹那一辈儿嘛。”
再说,奥斯顿陛下是如此英俊威武,全帝国想要嫁给他的男女不知几何。管家轻声咕哝道。
拉维恩骂人的话一顿,眯着眼睛问道,“你哪边的?想给奥斯顿当说客?”
“您可别冤枉我了。”管家翻了个白眼。他在公爵府干了几十年了,和拉维恩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朋友。
“我看你就让西里尔和他见见吧。你也看到西里尔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脸又瘦了一圈。”
说到儿子,拉维恩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行了,别哭了,回头被西里尔看见又要自责。”管家拍了拍拉维恩的肩膀,让他继续做饭,自己则带着奥斯顿去了西里尔的房间。
傅斯年正在用终端上传主角受在反叛组织生活、训练和发誓效忠的视频。
这些视频有些是真的,有些则是假的。
真的那部分是他从复原了被反叛基地销毁的监控视频后得来的。假的则是他根据世界线和原主记忆编出来的。
星际科技虽然到了高度发达水平,但越发达对傅斯年来说越容易找到漏洞造假。他敢说在整个帝国没人可以看出他的视频是假的,即便技术分析也分析不出来。
“搞定!”
设定了公布时间,按下最终确认键,傅斯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
他已经慢慢习惯了疼痛,仿佛是失去了一部分痛觉,旁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只是皱皱眉。
奥斯顿一进来就受到了美颜暴击。少年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脸蛋上还带着红晕,头发湿湿的,偶有水滴顺着修长的脖颈落进微微敞开的浴袍中。他的肌肤白皙如玉,上面还留有几道审讯后的伤痕,并不难看,只会让人觉得心疼,生出无限怜悯。
他看到奥斯顿过来,嘴角上扬,兴奋的扔了终端,猛然跳进男人的怀抱,抱着奥斯顿的头就啃了一口。
“奥斯顿,我想死你了!”接连亲了男人好几口后,他捧着奥斯顿的脸郑重说道,“我决定了,我不要你当我的叔叔,我要你当我的爱人!我要和你结婚!”说完对着男人又亲了下去,轻舔着对方的唇瓣,眨着又大又灵动的眼睛提出要求,“你张开嘴巴呀。”
奥斯顿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立马反客为主,将少年抱坐在腿上疯狂的亲吻,将他滑嫩的舌尖卷入口腔,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不依不舍得分开。
“西里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奥斯顿布满茧子的手指按压着少年的唇瓣,棕褐色的眼眸中充斥着狂热和强烈的占有欲。
“你还小,或许只是把对我的崇拜当成了爱慕,我们不能这样。”
那你他妈的别硬啊。
傅斯年暗中对心口不一的爱人翻了个白眼,紧接着用爱慕且坚定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奥斯顿我喜欢你,不是崇拜,就是爱你。以前明明见过很多次,我都没有感觉,但就在那一天,你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就爱上你了,那种感觉你懂吗?”
懂!他可太懂了!他也是一瞬间爱上了少年。
“奥斯顿,爱我好不好?”少年一下一下的啄吻着男人的唇,像个可怜的孩子一般祈求着。
我早就爱上你了宝贝儿。
奥斯顿眸光幽沉。
……
“谁又来了?”拉维恩的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是菲利克斯。”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立即炸了,猛地从椅座上跳了起来,“什么?让人把他轰走!等一下,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管家比划了数字。
拉维恩大喜。
“我这就带人过去,先打断他两条腿再扔出去。”
管家意思意思的劝了下,最后决定和拉维恩一起干。
“爸爸,让他进来吧。”
傅斯年在奥斯顿的陪同下来到会客厅。他穿了件高领的衣服,一进来就引起了家里两位张者的注意。
“儿子,你冷了是吗?快,让人调高温度!”拉维恩扯着嗓子吩咐佣人。
“不,我——”傅斯年抿了抿唇,露出尴尬又忐忑的神情,眼睫微微颤动。
儿子有话说!拉维恩连忙闭上嘴,眼睛亮亮的看着傅斯年,示意他继续。
傅斯年更难以启齿了。面对一个把儿子视若珍宝的父亲,他该如何说其实穿高领是为了遮住吻痕呢?
“菲利克斯还在门外等着。”
好在管家及时替他解了围,把拉维恩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让他滚!”
“让他进来,我和他把话说清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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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干掉主角(9)
这是菲利克斯第二次踏进公爵府。第一次来时, 公爵府把他奉为上宾,为他准备了最精致的茶点。西里尔挽着他的手,笑得很灿烂。
这一次, 他站在会客厅中, 无人对他和颜悦色, 他甚至未得到主人的一句客套话。
“坐吧。”傅斯年随意的摆手, 然后喝了口管家送来的热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唇瓣却殷红的过分,漂亮精致的模样让人不由想起了古书中描写的吸血鬼,美丽、危险又让人不可自拔。
他抬眼望着菲利克斯,眼眸中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爱慕。
菲利克斯今天虽然穿着军服, 却不再似以往意气风发。这身军服在他身上仿佛是一种耻辱而非荣耀的象征。
他的背有些佝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飞快的向傅斯年身边的奥斯顿行了一个军礼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的语气十分沉静, 难以想象他面对的是一个曾经背叛他、伤害他的男人。
菲利克斯沉默良久。他要怎么说?
他不知道自己的军队是西里尔在供养,也不知道西里尔曾在私下里为他解决了家族里的很多麻烦好让他能把精力全部放在热爱的军事上。
当军饷出现问题, 家族显现危机, 麻烦接踵而至, 他才明白这个人在背后为他付出了多少。
菲利克斯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心脏, 缓声说道,“西里尔,对不起。”
他依然无法给予西里尔相同的爱。
男人眼眸中的愧疚看得傅斯年恶心想吐, 他往后靠了靠,轻笑道,“对不起我什么?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去死?还是狼心狗肺的想让我的家族覆灭?”
菲利克斯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 傅斯年抬手打断他, 接着道, “不要说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是傻瓜。”他挑眉看着男人,发出一声冷笑,“菲利克斯,当你告诉我基地的位置时当真是怀疑我是反叛军的卧底,还是为了给某人找替死鬼?”
男人依旧沉默。
“我一直很疑惑,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能让你像瞎子一样忽略伊登存疑的身份,能让你不顾我们两家的交情置我于死地,能让你在被全帝国唾骂之后还选择和他在一起。后来我明白了,你不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傅斯年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你根本就是一个蠢货,被伊登耍的团团转的蠢货。”
菲利克斯无法反驳。
他当然并非真正的蠢货。军部机密丢失的第一时间他就怀疑到了伊登的身上。伊登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漏洞百出。可是泄露军事机密是死罪,他怎么可能会让心上人死?于是找了西里尔来混淆视听。
他对不起西里尔,所以他道歉。
“一个蠢货不配当帝国军部的军长。我会把你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菲利克斯紧紧攥住双手,鼻息加重,神情间带着几分隐怒。
“西里尔,你可以恨我,但我不会因此放任你污蔑我和伊登。”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伊登真的是反叛军卧底也必须洗白。
菲利克斯总算舍弃了方才的歉疚模样,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他在帝国民众中的支持率已经不足10%,但军部是一个以士兵意愿为主的地方,士兵们的想法才是决定他军长位置去留的关键。即使是奥斯顿陛下也无权随意剥夺他的军长职位。
士兵们进入军队首先学会的就是服从。网上纷纷扰扰,对他的军队却影响不大。
“是不是污蔑我们军事法庭见。现在滚吧,滚出我家。顺便回去告诉伊登,军部的审讯室已经为他打开。”
他所受过的罪,伊登必须一一偿还。
傅斯年的眼底有一瞬间的猩红,很快又消失不见变成了讥讽。
【宿主,你怎么不直接按死伊登?】
「猫抓到老鼠,一口咬死就会失去很多乐趣。」
看着猎物痛苦挣扎才有意思。他要像猫一样,一点一点的玩死主角攻受。
……
菲利克斯回到军部的时候,伊登正在整理材料。他看上去比菲利克斯更加憔悴,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嘴巴上起了好几个泡,原本清秀的容貌变得黯淡无光。
“这里我来整理,你先去休息。”
菲利克斯对伊登是动了真感情的,即便这份感情在伊登对他撒谎后不再像最初那样深厚,他还是会忍不住护着伊登,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最近一段时间伊登几乎可以算得上夜不能寐,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他看见浑身是伤的西里尔阴沉沉的望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轮到你了。”
少年的背后是一把金属电击椅。
伊登曾在反叛组织见过他们丧心病狂的审讯手法。嘴再硬的人在被电击椅惩罚过后都会变成乖顺的绵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只有西里尔,宁死不屈,他的毅力太过恐怖,非常人所有。
伊登尖叫着醒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菲利克斯没有立即过来关心他,反而眉头皱了皱,似乎被他的尖叫吵得心烦。
伊登眸光暗了暗,走到菲利克斯跟前看了眼他手边的文件。
菲利克斯下意识的挡住文件,抬眸与他对望。
“你先忙,我给你倒杯茶。”伊登尴尬的笑了笑,主动远离了桌子上的文件。
菲利克斯已经完全对他失去信任。不过他也不再需要对方的信任了。反叛军上次被奥斯顿陛下重创,现在只能偏安一隅,没有精力再管他这种小鱼小虾。
再也没有了卧底任务。
只要度过这次危机,让民众相信他不是叛徒,从此之后他就只是军部的伊登,一个为了帝国而战的士兵,没有人可以羞辱他。
西里尔是解决事情的关键。
在菲利克斯的默许下,伊登登上了星网账号,开通了直播。最先涌入的是西里尔的爱慕者,他们用最难听的话激情唾骂伊登这个间谍。
伊登稳住心神,极力忽视那些话,再一次向民众解释他不是西里尔口中的叛徒。
一句谎话说了一千次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渐渐的,有人开始相信他的话。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种类型,不可能每个人都支持西里尔。
“我觉得西里尔大概是因爱生恨。他要惩罚背叛自己的菲利克斯和伊登。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反正都要死了,一定要拉渣男垫背。”
这种言论得到了不少支持。伊登终于看到了翻身的曙光。
不过很快就有人过来反驳。
“西里尔绝不会通过污蔑的方式报复渣男。别拿你低下的品行与他相比。”
“不许再给西里尔泼脏水。反叛军把西里尔折磨到全身骨骼断裂他都没有背叛帝国,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污蔑他人。”
愤慨的支持者把相信伊登的人骂的狗血淋头。然而质疑的声音一旦出现,只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甚至有些人怀疑傅斯年的伤根本没有那么重,只是看起来很严重而已。
“西里尔已经出院了,估计身体好的差不多了。都说他伤得多重多重,我看也没有嘛,就是流的血多一点。”
“我也这样觉得。再说现在医疗水平这么高,多重的伤都能治好,何必大惊小怪呢。”
……
“陛下,要不要采取措施?”
傅斯年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压低的讨论声,他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英俊男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奥斯顿将少年抱起,亲了亲他的嘴角。傅斯年有些不满意,抱着男人的脖子不松手,直到获得一个大大的亲吻才开心的笑了。
巴伦从没见过他们冷硬的陛下如此温柔幸福的模样。他如同一个体贴的丈夫,给西里尔喂水、穿鞋,然后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让他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睡多了头疼。”
傅斯年摇摇头,然后看向巴伦,轻声问道,“你们在说我的事情吗?”
巴伦下意识的看向奥斯顿。
“嗯。”奥斯顿没有隐瞒,温柔的亲了亲小爱人的额头说道,“网上出现了一些针对你的言论。不用担心,全部交给我处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人。
“我看到了。”傅斯年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每天都在星网上泡着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伊登的小动作。可以事情的发展正在他的计划内,更离不开他的推波助澜。
“先不用管他们。”
还不够,他要等菲利克斯也趟进这趟浑水。
“西里尔公爵,您不生气吗?”巴伦看着神色平静的少年,心中越发敬佩。他是少数知道西里尔身体情况的人。为了帝国受了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却被民众质疑。如果是他可能早已暴跳如雷。
傅斯年淡然说道,“我不在乎。”
他攀住爱人的脖颈,亲吻了下男人的侧脸,扬眉笑道,“我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奥斯顿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嘴角疯狂上扬,仿佛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开心的不知所措,捧着小爱人脸狠狠亲了一口,又把人往怀里压了压。
巴伦:我不该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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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干掉主角(10)
“陛下有说如何处理没?”
刚从公爵府出来的巴伦被查克逮个正着, 他比傅斯年本人还要着急西里尔的名誉。
巴伦上下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双臂抱胸,“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和你又没关系。”
“那是用生命守护帝国的西里尔, 网上那些人的嘴太臭了。”查克抿了抿嘴, 身体有些僵硬。
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西里尔的场景。少年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眸满是无畏, 如此令人着迷。
“你小子!”巴伦狠狠拍了下查克的肩膀, “把你那些心思收收。公爵是属于陛下的,你觉得自己争得过陛下吗?”
觊觎他们陛下的心头肉,活腻歪的人都不敢这样。
查克神情低落,喉咙滚了滚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关心他。”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整个军部谁不羡慕查克。明明最后救了西里尔的是陛下,但查克的名字却享誉整个帝国, 连带着他的整个先遣部队。在公爵府的帮助下,查克现在已经进入军部管理层。根据他的预测, 这小子早晚会成为十部长之一。
平步青云无外如是。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
越想越嫉妒, 巴伦忍不住给了查克一下。查克被他一肘子捣得胃疼, 倒退了两步神情不解的看着巴伦。
“看什么看, 军务处理完了吗?”巴伦冷哼一声迈着大步走了。
陛下身边的人好像都有点古怪,阴晴不定的。查克揉了揉发疼的胃部,暗地里和傅斯年吐槽了这件事。
傅斯年看着终端上的内容忍不住嘴角上扬, 坐在奥斯顿腿上笑得身体乱颤。男人眉眼暗了暗,默默收走了他的终端,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嫉妒。
“咦, 生气了?”傅斯年捧住爱人的脸左右看了看, 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我们伟大的奥斯顿陛下可是全世界最心胸宽广的男人,怎么能生气。”
这是星网上对奥斯顿的评价。
他在统一星际后并未采取世人以为的铁血政策,而是用怀柔的方式安抚了遭受战火的民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归于帝国,成为帝国的子民。就连那些曾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奥斯顿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把他们关在了帝国监狱,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美丽的少年俯身凑近男人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他的耳侧,奥斯顿身体骤然收紧,难以自控的出现了反应。他想叠起双腿掩饰住自己,但因小爱人此时就坐在腿上而无法实现。
感受到屁股下的高耸,傅斯年搂住男人的脖子笑得更欢。
“奥斯顿,再等等。”他的身体现在还无法进行激烈的情事,再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他已经慢慢摸索到如何控制骨头能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疼的窍门了。
奥斯顿心疼的亲吻着少年的额头。他并不在意两人是否有正常的夫夫生活,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但奈何小爱人死活不同意。
【奥斯顿人怪好的。】第一个不天天压着他家宿主搞和谐运动的男人,是几个世界中017最喜欢的一个。
「他可以,我不行。」
爱人就在跟前,能看不能吃,他可忍不下来。反正这辈子都这样了,总要疼,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傅斯年打量着奥斯顿身上发达的肌肉舔了舔嘴唇。
【……】
把原来那个纯洁的宿主还给他,这个好/色。
……
“现在星网上的舆论有了转变,菲利克斯,你这边也出面澄清一下,绝不能让民众以为咱们家族里出现了帝国的叛徒。”
说话的是一位暮气沉沉的老者,他是菲利克斯的爷爷,上一任的家主。西里尔和菲利克斯的婚约正是他一手促成。和西里尔订婚后,菲利克斯在军部的地位果真如他所料那般节节高升。
但是菲利克斯的自作主张把这一切都毁了。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必要时,舍弃伊登。”
“爷爷!”菲利克斯喝了一声,眼睛往旁边瞧了瞧。伊登就在他的左手边。
老者冷笑,“你落到今日的地步就是他连累的。他如果真的爱你肯定愿意为你牺牲。”
伊登咬住嘴唇,紧紧抓着菲利克斯的胳膊,沉默了一瞬后眼神坚定的说道,“好。只要能帮上菲利克斯,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组织已经彻底抛弃了他,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菲利克斯的翻身。
菲利克斯因为他的话全身涌起一股暖流。
伊登的间谍身份是真的,但对他的爱也是真的。在军部任职期间,他从未对伊登设防,对方明明可以让他损失惨重,但泄露的大多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还因为多次维护他差点被反叛组织杀掉。
伊登那时的自杀不是让他心软的原因,这份炙热的爱才是。
愚蠢!
老者看着感动不已的孙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西里尔,他们家族最好的情况就是止步于此。可悲的是身为下一任家主的菲利克斯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这件事。
……
【宿主,离你的视频上传还有十二个小时,你这次可能会输哦。】017哼笑起来。宿主失败后以后他就可以无情嘲笑这个人的自大。
「小十七不用急,我们拭目以待。」以他对菲利克斯的了解,十二个小时内对方必有动作。
就在傅斯年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菲利克斯终于站出来了。他公开支持星网上的“西里尔报复论”,把傅斯年的举报定义成一场三角恋的争风吃醋。为了证明这件事,他特意放出了之前和西里尔约会的视频。
视频中,菲利克斯一脸的不耐烦,而西里尔则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里的深情令人动容。不仅如此,紧跟着的还有一段西里尔对伊登发怒的视频。
“天啊,原来西里尔骂人这么难听。”
“我还以为贵族都会很有教养。”
“我现在有点相信西里尔是因爱生恨了。他看着伊登的眼神似乎想把他杀掉。”
傅斯年悠闲的在网上看热闹。
这个视频再次刷新了他对主角攻受的无耻认知。
这件事完全是子虚乌有,是菲利克斯玩得一出移花接木。根据原主的记忆,这段内容是他为了逗乐菲利克斯在对方面前表演了自己曾见到的一个粗俗无比的军官。当时菲利克斯确实被他与外表极度反差的粗鄙行为逗得开怀大笑。
这曾经是西里尔最美好的记忆,现在却被拿来当攻击他的武器。
“谁能告诉我菲利克斯到底是怎么想的?有这么一个俊俏少年郎不爱看上一颗老白菜?要是西里尔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这辈子就当个挂件了,一步也不会离开他。”
“楼上西里尔的脑残粉请滚粗,想为你的西里尔打抱不平去你们自己的阵地。”
“空口白牙的就说西里尔是在报复,这里是有人在给伊登和菲利克斯洗地吗?天啊,这个世界上没脑子的人原来这么多!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们能有,嘻嘻。”
“你们高贵的西里尔可是会骂人哦。你这么维护他,肯定是想要他问候你全家啦,嘻嘻。”
“西里尔也是空口白牙,到现在都没有拿出证据。”
两方支持者开始你来我往,阴阳怪气。
事情越演越烈,随着支持菲利克斯的人数增多,他原本一落千丈的名声重新回到了巅峰。毕竟他是军部最年轻英俊的部长,曾经有着数以亿计的粉丝。
“西里尔手里没有证据,他那天应该是在诈我。”
伊登现在回想起当时见到少年的情景,觉得自己简直蠢的可笑,竟然被西里尔的三言两语给吓得自乱阵脚。对方被抓走后就开始接受审讯,哪来的时间去搜集证据。当然也不一定没有证据,大概率是他出入反叛组织的照片。关于这一点,他和菲利克斯已经有了完美的应对方案:他是军部派去反派组织的间谍,在执行机密任务,西里尔是误会了。
不管这个理由多么可笑,一定会有大批相信的人。
事情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菲利克斯眉宇间的郁色总算消失不见。为了彻底坐实“西里尔报复论”他特意召开了记者会,准备公开洗白伊登的身份并借此向西里尔道歉,希望他们能冰释前嫌,此后各自安好。
“所以菲利克斯军长,您的意思是伊登其实是军方的间谍,并不是反叛军的卧底是吗?”
“是的。”菲利克斯毫不犹豫的回道。
“请问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记者追问。
“这件事确实无法证明,因为我是以个人的名义派遣伊登去反叛军执行任务,并未在军部备案。我和伊登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亲密起来,继而发展成爱人。我爱伊登,或许西里尔有美丽的外表,但伊登拥有美丽的灵魂。”
“请您不要避重就轻,没人询问您和伊登的爱情故事。”记者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是西里尔的粉丝,只想打得渣男无话可说,“现在的情况是您根本无法证明伊登的身份。恕我说句实话,您的这些话很难令我信服。我怎么知道您不是为了包庇伊登而胡编乱造的。”
“就是就是,又是张口就来。我还说我家里被银行偷了一千万呢,证据就是我自己说的。”
菲利克斯沉默了一瞬,英俊的面容显出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以帝国的荣耀起誓,伊登不是反叛军的卧底。如果他是,我会自动辞去军长的位置,并带领整个家族离开帝国。”
这话一出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菲利克斯的爷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气急攻心下栽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伊登正感动的眼眶通红,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好吧,我有点相信他了。”
“他们两个对西里尔是人渣,对彼此可以说是真爱了。”
看到这一幕的傅斯年唇角缓缓勾起。真棒,一个家族的人都被拖下水了,省了他不少麻烦。
第65章 干掉主角(完)
“快, 快去阻止菲利克斯。”两鬓斑白的老人颤抖着吩咐身边的人。
围在他身边的人一脸难色,踌躇半晌后说道,“爷爷, 这件事菲利克斯之前和我们说过, 我们都同意了。有句古话说破釜沉舟, 咱们家现在已经被逼到负债累累的地步, 再不拼一下, 马上就会退出权力中心。菲利克斯这样说一定能取得民众的信任。”
关于家族的衰落他们不是不怨恨菲利克斯,但对方是下一任家主。事已至此,只能全力保住菲利克斯他们才有活路。
“蠢货,蠢货。”老爷子心口剧烈起伏。
本来只是菲利克斯和西里尔之间的矛盾, 现在菲利克斯在军部的竞争者一定会抓住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家族还在,早晚能东山再起。家族覆灭就失去了一切。
“西里尔现场连线了!”
现场的记者突然喊了一声,所有人抬头看向大屏幕, 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傅斯年无可比拟的俊美容貌出现在屏幕上。记者席上立刻涌起一股骚动。
以往的西里尔是美丽的,纯净的, 是一个看起来就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的眼里带着光, 眯起来的时候笑得很可爱。现在的他依然美丽, 却多了一种脱胎换骨后的沉静,像一个突然间长大的孩子。
“菲利克斯,”他看着和伊登双手交握的男人, 缓缓开口,“我没想到你会把那个视频放出来。”
“什么视频?他骂人的?”
“我听西里尔这是话里有话,先不急着站队, 等等看。”
“坐等西里尔打脸, 渣男小三都去死。”
菲利克斯心中一紧, 与伊登交握的手猛地攥紧。
西里尔难道有备份视频?不,他绝对找不到真正的视频。在拿到自己需要的部分后,他第一时间就对视频进行了销毁。
“对我来说那曾是一段值得珍藏的记忆,即便我对你失望至极也未曾想把这段记忆抛掉。我想最后留一点关于你的好。”少年抬眸看着屏幕,眼底的失望清晰可见,“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你这样卑鄙无耻、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根本不配存在我的记忆里。”
菲利克斯的脸色难看至极,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西里尔越是嘲讽越是证明他和伊登的猜测是正确的——对方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
他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傅斯年就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屏幕上出现的不再是少年俊美的脸,而是一段画质和声音极为清晰的视频。
一个艳若桃李的少年言笑晏晏的和伊登打招呼,还热情的送了一个礼物给他。
“那个盒子我认识!特别贵!还特别难买,需要提前预定才能买到。”
相比于少年的热情来说,伊登显得十分冷淡。他面无表情得收下礼物,用训斥的语气说道,“西里尔公爵,军部是严肃的地方,我希望您不要动不动就来打扰菲利克斯军长的工作。”
少年似乎被他冷漠的样子伤着了,抿了抿唇,挤出一个笑容,“菲利克斯太忙了,我想多见见他。你是菲利克斯的副官,就通融一下吧。”
“我靠!这说话语气,我想打他!”
“他以为他是谁?敢这么和西里尔说话。”
视频还在继续。
视频中,伊登眉头收紧,发出一声冷笑。接着菲利克斯走了过来,同样皱着眉头。他先看了眼伊登脸色稍稍温和,然后才看向少年,平下的眉眼顿时又收紧,张口便责怪他不该跑来军部。
少年不由露出失落的表情,但很快打起精神,极尽所能的挑起话题,引着对方多说两句话。
“这俩是什么绝世人渣,这么欺负我们西里尔!”
“看西里尔对伊登很热情啊,而且还特别讲礼貌,连门口站岗的士兵都打招呼,反倒是伊登一个副官却一脸的高高在上,谁给他的勇气?”
“天下渣男千千万万,菲利克斯是眼最瞎的一个。”
视频中间部分大多是少年在说话,菲利克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但是他对伊登却是有话必应。爱与不爱对比十分明显。
“我在埃尔德演奏的时候遇到一个醉酒的男人,他当时是这样的。”少年站到了菲利克斯和伊登的对面,叉着腰伸着手指又跳又骂了起来,层出不穷的脏话和粗鄙的行为引得菲利克斯失态大笑。
少年登的眼睛一亮,兴奋的跑到男人面前,仰起头看着他说道,“太好了,你终于对我笑了!这是第一次哎!”
观看视频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少年那份无可比拟的快乐。
怪不得西里尔说这曾是他最美好的记忆。因为这是心爱的人第一次对自己展露笑颜啊。
视频播放完了,傅斯年俊美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那双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对菲利克斯的爱慕,有的只是淡然和沉静。
“当你利用这份视频来陷害我的时候,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漂亮的眼眸中流露出悲伤和后悔,“我竟然曾经为了你这样卑劣的人心动过。”
少年闭了闭眼睛,掩住自己的悲伤情绪,转而用冷厉的语气说道,“菲利克斯,你不配得到西里尔的爱。你也不配当军部十部长。我将在两个小时内放出所有你和伊登叛国的证据,请你们准备好接受帝国的审判!”
傅斯年留下这句话后不再给主角攻受反应的时间直接取消了连线。
最后大屏幕下闪现的是他冷漠的眼神。
“哈哈,西里尔好样的!”那个身为西里尔粉丝的记者跳起来为少年振臂高呼,鄙夷的看向菲利克斯和伊登,跨着大步离开了现场。
随着他的离开,现场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很快,偌大的发布会场地变得空空荡荡。菲利克斯和伊登僵直着身体坐在椅子上不敢去想他们即将面对的未来。
……
此时,刚训练完的奥斯顿站在窗边,深情的望着少年。当听到少年说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时眼底控制不住的浮现一丝嫉妒。
傅斯年挂断连线后扔了终端,对着窗口的方向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朝奥斯顿伸开双臂。
奥斯顿立即大步跨来,将少年紧紧拥在怀中。
傅斯年拍了拍男人的肩,从他的怀里起身,然后勾着男人的脖子,温热的舌尖探进对方的唇瓣。
难以控制的激荡情绪在奥斯顿胸膛炸开,他立即反客为主,将少年吻的气喘吁吁后,珍惜的亲了亲傅斯年的额头后,将他按在肩头,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晶莹的汗珠顺着男人刚毅英俊的脸庞落下,黑色的训练服贴在奥斯顿身上,勾勒出他宽厚的背部和紧实的肌肉,每一处的线条都是令人血脉沸腾。
“奥斯顿,跟我走!”他忍不了了,这么性感的爱人必须吃到嘴里。
奥斯顿愣了下,眉间紧蹙。
傅斯年根本不给男人考虑的时间,拉着男人的衣领进了卧室。
……
两人的第一次奥斯顿非常克制,生怕伤害到少年。
傅斯年躺在床上喘气,手指微微颤抖,但受伤后的身体在这一刻的疼痛变得微不足道。他舔着唇,翻身坐在男人身上,霸道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再来一次!”
等到两人从房间出来,外面的天早已黑透了。星网上已经彻底闹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在唾骂菲利克斯和伊登的人,菲利克斯家族门口堵满了人。他们不准任何一个和菲利克斯有关系的人离开,要求逮捕所有人进行审讯。
“艹他妈,我就说西里尔不可能因为吃醋这种低级的事情污蔑他人,菲利克斯的脑残粉还追着我骂,骂呀,怎么不骂了?!”
“菲利克斯呢?滚出来!你不是说伊登是你派去反叛军做卧底的吗?这个视频可是记录了伊登从小到大都在反叛军接受训练,人家还宣誓永远效忠反叛军,打倒帝国!”
伊登是反叛军卧底毋庸置疑,但是菲利克斯万万没想到西里尔提供的证据中不仅有他和爷爷商量陷害公爵府的场景,甚至有他和反叛军首领见面的视频。
“这是污蔑!”菲利克斯发出不可置信怒吼。他根本没见过反叛军首领。
他的心腹,应该说曾经的心腹,表情冷漠的说道,“这些视频已经经过鉴定,全部为真实有效的证据。”
他连军长都不再称呼菲利克斯。一个切实的背叛了帝国的人不值得他效忠。
“军部的逮捕令已经下来,请您束手就擒吧。”
“我没有背叛帝国。”
“现在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从你放弃西里尔选择一个叛军□□人开始,你就是帝国的叛徒了!菲利克斯,是你毁掉了整个家族!”满头银发的老人指着菲利克斯的鼻子大声呵骂,“现在你满意了?!失去西里尔,你就失去了一切。”
菲利克斯眼里满是绝望。若是以往,他可以凭借手里的军队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但在失去西里尔的资金援助后,军队中的士兵一个个的转头其他军长效忠。在不知不觉间,他手下的人十不存一,现在几乎是孤立无援。
“我去找西里尔。我去找他,他不可以这样做。”
“你可以,他当然也可以。”老人闭上了眼睛。他们的家族彻底完了。
愤怒、懊悔、恐惧交杂的情绪侵袭着菲利克斯,他抱着头坐在椅子上,眼底一片空茫。
此时的伊登早已不知所踪。在西里尔放出证据后,他偷了菲利克斯一笔钱偷偷跑路了。
然而帝国的民众不会放过他,即使他躲在耗子洞里都能把他揪出来。
……
傅斯年再次见到菲利克斯和伊登两人是在军事法庭上。星际已经废除了死刑,两人面临的是几百年的刑期,一辈子都无法从监狱中出来了。
后来,菲利克斯在狱中自杀,但被及时发现救了回来。
傅斯年去见了他一次,对方已经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人。他失去了英俊的容貌,身子佝偻的更厉害了。看到傅斯年过来,下意识的整理下了下自己,但在看到对方身边的男人时很快停下了动作,自嘲一笑。
入狱的第一年,他疯狂的辱骂西里尔,骂他的陷害。慢慢的,他想起的都是西里尔的好。
即使在监狱里偶尔也能听到西里尔的消息。他和陛下结婚了,婚宴盛大,陛下当场宣布自己永不纳妃,不会有孩子。他的身体很不好住院了,陛下急得两天没吃没喝。他养的狗生了一窝小狗,被陛下偷偷送人了,西里尔气得一个星期没让陛下进屋……
傅斯年定定看着躲开他视线的男人,握住身边爱人的手,轻轻一笑。
“我们走吧。”
落到这个地步是菲利克斯自作自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至于伊登,在他入狱后傅斯年立即送了他一套当时体验过的“套餐”,让对方切实感受下他的感觉。第一天那个人就崩溃了,第二天变成了一个疯子,第三天开始屎尿都不在乎了。
收到这个消息后傅斯年再也没关注过主角攻受,和奥斯顿过起了自己幸福的小日子。
【我举报,他俩不讲道德。】宿主抵御疼痛的方式真令它大开眼界,早晚精尽人亡。
【作者有话说】
改了二十多次,二十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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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1)
傅斯年坐在镜前, 不甚清晰的铜镜照出一张如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出的俊俏面容。此时的他身着一身流光溢彩的繁复服饰,衣服上坠着的红宝石彰显着身体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
然而这件衣服并不合身,穿在傅斯年的身上明显大了一圈。他拉了拉垂下来的袖口, 皱了皱眉, 将衣服脱下来放在床上, 找出一件淡蓝色的衣衫换上, 又用簪子将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挽起后, 心里才觉得舒服一些。
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得知自己已经许配人家了,对方还是个颇有权势的世子,傅斯年心里有一万句脏话飘过。
这又是个哥儿存在的世界,不过这个世界的哥儿地位很高, 不仅很多大户人家的正妻都是哥儿,甚至哥儿也可以入朝为官。世界的主角正是一个名叫安墨初的哥儿。他出身将门,父亲和弟弟都是英勇无比的将军。齐国尚武, 本就全民皆武,更遑论将门之后的哥儿。但安墨初却与众不同, 他厌烦刀枪棍棒, 喜爱读书, 成了一个身体柔弱不堪却学识丰富的哥儿。
十三岁时, 安墨初便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在青年文人才子中崭露头角。因为长相漂亮,未及弱冠,前来求亲的人已经踏破他家中的门槛。安家左挑右选, 为他选了一个同样将门出身且年纪轻轻就在御前当值的景家长子——景文松。
此人正是傅斯年现在这具身体的哥哥。
原主名叫景文砚,出身于齐国最有权势的将门世家。本人眉目如画,气质清冷, 像个矜贵出尘的大家公子, 实际上却是个脾气火爆、整日耍刀弄枪的糙人, 天天想着征战沙场为国效力。但因为长相精致,在十六岁那年被选进宫中,成了皇帝宫妃的备选人员。
原主无意于成为皇帝的妃子,整天和一群人争风吃醋,待选期间一直表现平平。即使相貌上比其他人胜上几分,但在众多优秀美人的对比下,落选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落选之后的哥儿并不能直接回家,而是要在宫中待满三年。这三年间可在后宫各处轮值,也可以选定一处直到期满。说白了就是给宫里当三年的小奴婢,三年后放你走。
原主落选后在景家的运作下成了司乐司的一员。不用去伺候人,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来表演个节目,还能每天耍耍刀调调嗓,简直不要太痛快。
就在原主数着出宫的日子时,和他哥哥订下婚约的安墨初竟然进宫了。进宫就意味着参选宫妃,而齐国有规定凡是定订了亲的哥儿一律不准参加大选。
未等原主找安墨初问个清楚,就见他和三王爷祁洛两人在后花园中亲得难舍难分。脾气火爆的原主立即上去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逼兜,揍得两人鼻血直流。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得知了安墨初已经和哥哥景文松退婚的事情。
用安墨初的话来说,他和景文松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他并不爱景文松,一辈子太长,如果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忍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他要追寻自己的爱情。
景文松是个胸怀宽广的男人,听到他的说辞后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安墨初的退婚要求,还大方的祝福对方找到自己的幸福。那之后,安墨初就频繁的出现在京城各大诗会上,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容貌吸引无数青年才俊前仆后继。三王爷祁落只是其中之一,数得上名的还有安王世子赵怀恩、工部侍郎李中正、四王爷祁宣等人。
安墨初在这几个人之间徘徊不定,和每个人都有暧昧不清的关系。几人为了得到安墨初,暗地里没少给对方使绊子。终于三王爷略胜一筹,成功让安墨初答应嫁给他。
然而就在两人大婚当天,安墨初又跟着闯进婚宴的安王世子赵怀恩走了,让祁洛成了京中笑柄。当所有人都以为赵怀恩是最终赢家时,安墨初进宫了。
他决定不了自己究竟该和谁在一起,于是选择进宫躲开几个男人的追求。待选期间,他又结识了齐国皇帝唯一的皇子祁岩,和对方展开了一段秘恋。而三王爷、四王爷、安王世子、工部侍郎几人不甘心自己喜欢的人成为后宫的一员,还在想方设法的把他带出去。
命运的齿轮在这时开始转动。
在离原主出宫仅剩三个月的一场秋猎上,拔得头筹的安王世子请求皇帝给他赐婚。皇帝当场允诺,还痛快表示即使是自己后宫的人也可以赐给他。
就在赵怀恩想要说出安墨初的名字时看到了对方苍白又痛苦的脸色。他的心下一颤,前所未有的苦涩涌了上来,嗓音转了个弯竟道出了原主的名字。
皇帝当即下旨赐婚,并大赞两人是天作之合。圣上的金口玉言谁人敢反驳?就这样,原主穿上了赵怀恩为安墨初定做的嫁衣,成了安王府的世子妃。赵怀恩娶了不喜欢的人,原主也嫁了一个不爱的人,两人婚后一直相敬如宾,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样的日子过了六年。
第六年中秋佳节,齐国皇帝在宴会上被人刺杀身亡。大皇子祁岩登基为帝。下的第一道圣旨是立安墨初为后。第二道圣旨竟是抄灭景家。
身为原主的丈夫,赵怀恩不仅对景家的遭遇视而不见,甚至还落井下石,诬陷原主哥哥参与了先皇被害一事,导致原主的父亲和哥哥双双惨死狱中。得知父亲和哥哥的死讯后,原主拿着刀亲手了结了赵怀恩,然后揣着刀进了宫,当着新皇的面捅在了安墨初的心口上。可惜了,没有捅死。
原主最终被乱箭射杀。死前只有一个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去看大漠孤烟,未和父亲、哥哥一起上阵杀敌过。
看完世界线和原主记忆,傅斯年不得不感慨原主是个悲剧人物。少年时无忧无虑,心怀大义,弱冠后却被拘于后院之中,未及而立便家破人亡。
原主的愿望只有一个——保住景家。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幸福,只要家人能好好活着就够了。
这个愿望说难也不难。景家最后是被大皇子祁岩下令抄家灭族的,只要现任皇帝不死,祁岩便永远无法登基,更别想对景家赶尽杀绝。而现任皇帝正直龙虎之年,若非被人暗杀,再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
齐国现任皇帝名为祁渊,是个备受百姓爱戴的明君。即使他未顾原主意愿将他许配给了赵怀恩,在原主心中他依旧是一个值得誓死效忠的君主。
只要能救下祁渊,景家的悲剧就可避免,原主的愿望也就达成了。难得是,他如何接近祁渊并取得对方信任。这样才有机会及时救下对方。
思忖间,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人跨着大步走了过来。他眉头紧锁,看了眼床上的衣服,直接拿起来扔到了院子里。
“这种东西破烂玩意儿他赵怀恩也敢送来!”
齐国出嫁有个习俗,双方的婚服不能自行准备,而是需要交换准备。据说这样做能验证对方是否真的爱你。
说起安王府和景家的婚事,京城中的人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在这京城中,人人皆知赵怀恩的心上人是安家的安墨初,没想到求陛下赐婚时却换成了景家的小公子,然后又在赐婚后喝的酩酊大醉,口里念叨着安墨初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
看热闹的人都看得一脸懵。都皇帝赐婚了,爱谁就娶谁呗,怎么还整这么一出。
院中扫洒的女婢被自己大公子前所未有的暴戾吓得躲到了院子外面,偷偷伸着头看里面的情况。
“哥哥不必气恼。他既然要娶,我就嫁。他害了我,我就去祸害安王府,闹他个鸡犬不宁。”
“胡说八道。”景文松训斥了一句,戳了戳青年的额头,方才的暴戾化成了温和,“这么大了还口无遮拦的。”他不想弟弟出嫁,但陛下决定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改。
陛下是个极其顽固的人。
傅斯年拉着男人的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不有哥哥做倚仗嘛。我哥哥可是御前带刀侍卫,陛下的心腹大将,全京城女人和哥儿都想嫁的男人。”
“也没有。”景文松一个大男人被弟弟如此夸奖,脸上不禁有些发热,脸颊上微微的红晕显得他越发英俊了。他是个武夫,不太懂得风花雪月的事情,要不以他的相貌怎么说也得在主角安墨初的后宫团中有个姓名。
在傅斯年看来,安墨初就是一个打着真爱旗号的海王。他享受男人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在几个男人间游离不定完全是不想因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后来大皇子祁岩登基,成了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和对方在一起。
不知安墨初对新皇说了什么才导致对方如此嫉恨景文松,恨到要把景家抄家灭族。
虽然世界线没有表明,但原主和傅斯年都认为景家的覆灭一定离不开安墨初的推波助澜,所以原主才恨到要捅死对方。
“过几日我会和陛下一起微服出访,等回来正好赶得上参加你的大婚。”景文松向弟弟交代接下来的行程。
傅斯年的眼眸骤然一亮,一把抓住了景文松的手,“带我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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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2)
齐国皇帝祁渊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极其喜欢视察民情。大约每三年就会有一次微服私巡。在原主的记忆中,他这一次的微服私巡尤其令人印象深刻,在齐国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个顶级门阀世家被抄家灭族, 两个一级官员被斩首示众。而安墨初也在这次微服出巡中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被提拔为司乐司掌乐, 为他后来成为后宫之主培养了大批亲信。
“别闹。”景文松给了弟弟一个弹指, “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
傅斯年摸了摸被弹得通红的额头, 撅着嘴巴,一脸的不服气,“我知道,我也不是去玩的, 我要去保护陛下。”
景文松闻言更觉得好笑。
“陛下需要你保护?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不是他打击自己的弟弟,他们陛下可是被誉为齐国第一猛将,一位马背上长大的帝王, 一手长枪耍的虎虎生风,战场上能以一敌百。别说文砚, 就是他在陛下手中也不过能过个百招。
“你少瞧不起人。”傅斯年冷哼一声, 一个回旋挑起一把长刀跳进院中耍了一套祖传的刀法。景家刀法讲究气势恢宏, 迅如猛虎, 势不可挡。傅斯年双手握刀劈天,刀光点点,刀风飒飒, 而后长刀一掷,刀尖竟直直插在了地上。
“怎么样?进步大不大?”
景文松确实惊着了。三年不见,弟弟的刀法已经出神入化, 连他和父亲都比不得了。同样的, 那身蛮劲儿也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 嫁进安王府后怕是会如他所说将赵怀恩家中闹个鸡犬不宁。
也好,只要不受欺负,随他去闹。真闹出事了也是赵怀恩活该。
“我要去,我要去!”傅斯年不依不饶。
望着弟弟渴望的眼神,景文松心中有些动摇。但跟着陛下微服出巡少不得吃苦,最主要的是这次出巡赵怀恩和安家那个小公子也会跟随君上左右。他实在不忍弟弟亲眼看着自己未来夫婿对他人大献殷勤。只好找了个借口,说这次陛下下令不准哥儿随行,不方便他们办事。
“哥哥骗人。”傅斯年眼神幽幽的看了景文松一眼,踢起地上的刀拿在手里,“安墨初也是哥儿,他都能跟着一起去,我为什么不行?”
“谁告诉你的?赵怀恩?”景文松皱紧眉头,对赵怀恩越发不满。若非陛下赐婚,就赵怀恩这种身无二两肉的男人一辈子也别想靠近他弟弟。现在故意告诉他弟弟这件事是想干什么?刺激他弟弟?想看文砚如何受到他人嘲笑,然后痛苦难过?
傅斯年抿了抿唇,垂眸沉默。
他不说话景文松登时觉得自己猜的不错,当即脸色一变,冷笑了一声后,说道,“行,好一个赵怀恩,还未成婚就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文砚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陛下,请他准你随行。”
敢给他弟弟找不痛快,他就给赵怀恩找不痛快。赵怀恩越是不想文砚跟着,他们就越要跟着,气死他。
将门之家没有那些诡谲心思,想了半天也只想到通过这种方式给赵怀恩添堵。若非如此单纯,又怎么会在皇帝驾崩后没有任何保命手段而被大皇子赶尽杀绝。
看着景文松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傅斯年嘴角上扬,满意的打了个响指。
【宿主,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自从进入这个世界就没开过口的017突然之间非常严肃。
傅斯年挑了挑眉,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这个世界您没有那么容易认出那个男人了。】
「什么意思?」
017解释说【之前您能一眼就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存在是因为有人对系统做了手脚,现在主神发现了这个问题进行了漏洞修补。而且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都难说。他是个连主神都不知道的存在,漏洞一旦修复,可能他也会跟着消失。】说完这些,017连忙向傅斯年表忠心,【我从来没有把那个人存在的事情跟主神说过,并且还一直在帮宿主隐瞒呢。】
傅斯年在心中默念“我知道。”毕竟系统漏洞是他的手笔。每个世界都能感受到爱人只是目的之一,更多的是想试探下017背后的主神系统,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不可能永无止境的被困在轮回世界中被人当牛马使用。
【宿主您不相信我吗?】017有些伤心。它真的真的是站在宿主这边的。主神问它啥,它都是一问三不知。为此被其他系统嘲笑为小废物。
「小十七,我永远相信你。」
虽然刚开始对它的目的存疑,但是几个世界过去后,傅斯年能看出017对他的喜爱和忠诚。一个傻得可爱的系统。上个世界因为没帮上自己的忙几乎天天哭。他疼一次,017就哭一次。那种发自真心的担忧和关心是伪装不出来的。
这句话立马让017满血复活,乐开了花。
【宿主,我会一直陪着您,也不一定要他对吧。】最好那男人真的不再出现,这样宿主就是它一个的。017一边想一边偷偷观察傅斯年的表情。
傅斯年笑了一声,顺着小系统的意思点了点头。
……
皇宫中。
“景侍卫。”一个身材瘦削颀长,长相俊朗的男人朝景文松抱了抱拳。景文松瞥他一眼,冷冷淡淡的回道,“见过安王世子。”
对方的冷漠让赵怀恩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他的态度,于是直言道,“不知本世子哪里得罪了景侍卫,你好像对我有些意见。”
虽然两家即将结亲,但景文砚不是他心目中的世子妃,自然的景文松也并非他的哥哥,也不需要以礼相待。相比于对安墨初哥哥的尊敬来说,赵怀恩不过拿景文松当个关系一般的同僚。
他直白的问,景文松也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立即回道,“单冲你求陛下赐婚这件事就别妄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个好脸色。”
说起这件事赵怀恩也是心中一痛。那天他被安墨初伤透了心,想着报复对方才头脑一热求了陛下赐婚,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事情已成定局,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了陛下的圣旨。
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有错,但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对不起景文砚。他堂堂安王世子配景文砚一个将门之后绰绰有余,而且他是以正妻之礼迎娶对方,除了不能给景文砚爱,他会给景文砚一切正妻该有的待遇,景家应当知足。
“陛下圣旨已下,景侍卫还是尽快接受的好。在下还有其他事情,不耽误景侍卫巡逻了。”
说罢甩手离开。
他妈的,如果不是今日有事,非得把这小子按地上揍一顿。景文松心里盘算着动手的最佳地点,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御书房外。
守在门外的是一个头发已经微微发白的太监,对方和齐国君主一起长大,是祁渊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陛下,景侍卫求见。”
尖细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太监总管刘公公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殿中。每天这个时候陛下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疯狂作画,也不知画的是哪家公子。
“何事?”
殿内传来一道低沉却威严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情绪不高,刘公公抖了抖身体,连忙说道,“听说是为了您微服出巡的事情来的。”
殿内沉默半晌才说道,“让他进来。”
“是。”刘公公一刻不敢耽误,连忙让景文松进殿,在与对方擦肩的时候小心叮嘱道,“陛下今日心情不佳,景侍卫多多注意。”
景文松一惊,看了看日头,心中暗骂自己糊涂,竟选了这么一个时间觐见。
宫内当值的人都知道每日的这个时辰若非军政要务,任何人不许打扰陛下。今天他光想着要满足弟弟的心愿,竟然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忘了。真是该死!
这并非景文松第一次进御书房,但绝对是令他最震撼的一次。
平日里堆满奏折的地方被一张又一张画像取代,每张画像从身形上看都是同一个人。那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发如墨,身姿笔直修长,腰身纤瘦。有的画像上少年穿着一袭白色百叶云纹长衫,如同一个世家矜贵的世家公子。有的则身着赤红云雁锦衣,策马扬鞭,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然而奇怪的是这些画像都没有脸,大多只是一个背影,即使有少年长身玉立的正对着人的,也都没有五官。
景文松进宫当值之时曾听闻陛下少年时有一相爱之人,是一貌美无双的哥儿,后来死在了最美的年华,给陛下留下了大皇子祁岩这个儿子。此后陛下对其念念不忘,思念成狂,即便后宫美人如云也不愿再踏入一步,致使登基二十余年膝下再无其他孩子出生,把文武百官急得不行,想方设法的让陛下从失去爱人的阴影中走出来。每年大选,陛下从不出席,后宫之中添了谁少了谁也和他无甚关系。陛下仿佛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太后和百官忙忙碌碌的往他的后宫中塞人。
好奇心驱使下,景文松又多看了两眼画像。这一看,眉头立马收紧。别说,这些画像乍一看过去和他弟弟还挺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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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3)
景文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心里琢磨着陛下那死去的爱人不会是他们景家分家里的哪一位吧。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若真有此事,他父亲不会不知道。
分神之际, 一股冰冷寒意覆了上来, 殿内突然杀机汹涌。景文松身体僵硬, 冷汗直流,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喉咙上下滚动。
“管好你的眼睛,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帝王凌厉肃杀的视线从景文松身上扫过。他对着画中少年充满独占欲,即便只是一张画,也不准其他人多看一眼。
不过这暴戾模样转瞬即逝, 很快他又成了那个宽厚仁德的皇帝。
祁渊很喜欢作画,年少之时画遍了齐国边塞之景。突然有一天,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梦中。在梦里, 他们相爱至深,每日亲密无间。那少年很爱笑, 又很调皮, 有时故意勾得他欲/火焚身, 却又转身离去。祁渊常常拿他无可奈何, 只能费尽心思的宠着爱着。
从那时起每每醒来他便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再美的人都勾不起他一丝兴趣。祁渊曾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旨意,派了无数的精兵良将去寻找这个少年。然而二十年过去了, 对方杳无音信。
曾有一个背影一模一样的哥儿被带了回来,身边的心腹都说这人就是他画中少年,但是祁渊知道对方不是。后来他把人送了回去, 赐下良田万亩, 黄金千两当做补偿。
祁渊依旧做着梦, 梦中有多幸福,醒来就有多凄苦。慢慢的他也放弃了,只能每日作画寥做抚慰。
但是到底不甘心。再过三年他便到了不惑之年,鬓中白发将现,那少年依旧是意气风发,青春靓丽。祁渊一想到这便觉得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陛下恕罪。”景文松带着惊恐回话,双手扣紧,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平身吧。”帝王收起手边笔墨,语气淡淡的问道,“听刘德金说你来找朕是为了几日后微服出巡的事情,说吧,什么事?”
景文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刘德金正是刘公公的名字,平日里除了陛下也无人敢这么直呼他的姓名。
他观察了下祁渊的脸色,咬了咬牙回道,“属下前来是为了给自家小弟求一个随行恩赐。”
“哦?你家小弟,就是朕前些日子赐婚给安王世子的哥儿?”
那哥儿祁渊还有些印象,相貌上称得上国色天香,即便不施粉黛在后宫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太后曾有意把人塞进他的被窝,一来他对美色不感兴趣,二来那哥儿似乎也不愿拘无后宫,应当是心有所属。于是在安王世子请旨赐婚时,他便成人之美,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并不知他的好意却是景文砚推进了火坑。
成婚之后,赵怀恩依旧追着安墨初,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世子妃更重要,还毫不避讳的对外宣称当日请旨赐婚是指错了人,害得景文砚成了京中笑柄,更在一众皇亲国戚中抬不起头来。
“回陛下,正是。”景文松不敢说自己弟弟口口声称要保护陛下,只说小孩玩心重,想跟着一起凑个热闹。
“家弟自幼习武,武艺丝毫不逊于京城护卫军,还望陛下恩准。”
听闻那小哥竟还有如此本事,祁渊不由起了好奇心,朗笑一声,说道,“那好,明日将你这弟弟带来给朕瞧瞧,看他是否真的能打过朕的护卫军。”
“陛下放心,小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他兴高采烈的回到景府告知了傅斯年这个好消息。傅斯年听后怜爱的摸了摸景文松的脑袋。
【这男人傻得吗?他就直接求那皇帝带上你不就行了,干嘛说多余的话。万一宿主你明天输了怎么办?皇帝会不会罚你?】017想得都比景文松多。
傅斯年倒不担心。从原主的记忆上来看这位齐国君主不是那么一位暴戾恣睢的人,即便他的表现不如人意,估计也不会受到惩罚。
不过017有一点说对了,景文松是真的毫无心机。就连景老将军和景夫人亦是如此。听到他明日要进宫和京城护卫军比试,竟表示要去给他加油助威,丝毫没想到若是他输掉,景文松就是个欺君之罪。
即便皇帝不会真的治他的罪,但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拿住话柄。他若是景家的对头,绝对会借此大做文章。
伴君如伴虎,需得谨言慎行,方不落错处。
到了第二日,这事不知怎么的被传遍了京城,连太后都有所耳闻,来了校武场看热闹。
傅斯年今日穿了一身玄色束口劲装,如墨的长发被他高高束起,蔚蓝色腰封紧紧贴在纤瘦的腰间,手里提着一柄银色长刀,整个人如此英姿勃勃。
他抬头看人时下巴会微微上挑,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带着少年人的不羁。最漂亮的还是他的笑容,笑起来眉眼弯弯,既可爱又迷人。
皇帝还未到场,先来的是太后和景夫人一行人,见到场上的少年登时赞了一声。
“这景家的哥儿如此貌美,渊儿怎么就不心动呢?”太后大感可惜。她当时就是看中了景家哥儿的容貌,想着对方说不定能把皇帝从那个虚无缥缈的梦里拉回来,没想到又被祁渊拒绝了。为了断绝她的心思,还给景文砚赐了婚。
景夫人闻言笑道,“承蒙太后厚爱,是文砚和陛下没有缘分。后宫之中美人如云,文砚与各位娘娘相比还是差的远了。”
“唉——”太后长叹一声,美人多有什么用,皇帝一个也不肯碰,整日里琢磨他那些破画。她一个太后,想抱个孙子等了二十年了,普通人家到了她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子孙环绕。
“哀家别无所求,只求后宫能添上一两个孩童,热闹一番才是。”
陪行的各位夫人互相看了看,连忙宽慰太后,说这两年一定会有好消息。有些人甚至扯到夜观天象,见紫气东来,齐国必有好事发生。
“陛下不进后宫这事成不了。”景夫人没那些弯弯肠子,嘴也不会说好听的,但她句句都是实话,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太后被她逗乐,眼角细纹更加明显。
正说话期间,又来了一批人。
傅斯年抬头望去,和主角安墨初有牵扯的几人都在。他们来到后并未先关注校武场,而是眼睛四处逡巡想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直到在角落里看见了安墨初才把注意力稍稍分给了场上的人。
赵怀恩拧着眉,心里对傅斯年及景家十分不满。作为安王府即将过门的世子妃,应该是安安静静的准备待嫁事宜,而非出现在校武场上和一群男人比划拳脚。
“赵兄好福气,有景文砚这貌美哥儿做世子妃,希望赵兄能够惜取眼前人。”说话的是四王爷祁宣,他说这话并无讽刺意味,而是觉得赵怀恩既然有了如此漂亮的未婚夫就该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不要再来和他们争安墨初。
赵怀恩冷笑一声,回怼道,“四王爷才是。您家中美妾无数,何不早些选一个扶正,帮你管理王府宅院之事。”
祁宣年龄已二十又五,身为王爷后院之中自然不可能没几个暖床的。别说他,就连年纪轻轻的大皇子祁岩也有了两个侧妃。
“本王正妃位置非墨初莫属。”祁宣打开一把折扇,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人群,故意提高了声音。
安墨初听到他的话后脸颊飞出两朵红晕,抿着唇低下了头。
赵怀恩冷哼一声,心中越发后悔当日的冲动。
场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皇帝迟迟未到,也不敢有人去催。就在傅斯年等得快要睡着时,尖锐的“皇上驾到”响起,众人连忙起身相迎。他也赶紧擦了擦嘴角,躬身朝皇帝的方向行礼。
“你是哪家哥儿?”
带着粗茧的手掌捏住了傅斯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傅斯年双眉微微蹙了蹙,望着男人的眼睛眨了眨,还未来得及回话,旁边便有人替他说道,“陛下,您忘了吗,这位就是景家那哥儿,景侍卫的弟弟。”
祁渊捏住少年的手猛地一紧,脸色瞬间阴沉。场上的人看见帝王变脸立即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他记起来了。
傅斯年下巴疼得厉害,大着胆子把手附在男人手背上,询问道,“陛下您手劲儿太大了,我有点疼,能松开一些吗?”
他说话时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像其他人那样如履薄冰。
这胆子也忒大了,敢这么和君主说话!
景文松吓了个半死,心道如果陛下生气,他就扑过去代弟弟受罚。
想不到男人却是爽朗的笑了出来,如傅斯年所愿那样松开了他,然后竟亲自扶起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待会儿好好表现。
无人知道祁渊落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正微微颤抖,谁也看不出他内心是如何愤懑激荡。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一步步走向帝王专属的位置,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暴虐,充满了掠夺的寒意。
离他最近的刘德金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复杂的看向场上的少年。
这可是第一位能引起帝王兴趣的哥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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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4)
刘德金自幼便服侍祁渊, 对于外面传的那些事情自然知晓真假。
他们陛下心中的确有一挚爱之人,但那人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因为过于迷恋梦中少年,陛下曾不顾阻拦深入敌军腹地, 只因听说那里有个极为相似的人在。他们曾一度怀疑陛下是得了失心疯, 什么少年入梦都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好在最后消停了, 如先皇所愿那般成了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
也是, 二十年都过去了, 再疯也找不到那人啊。
“陛下,什么时候开始比试啊?”傅斯年甩了一下长刀,目光灼灼的望着高台上的男人。
祁渊被他看得血液沸腾,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但想起少年如今的身份又顿觉胸口憋闷,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他强压住内心的阴郁,落座后指了指下手的几人说道, “李泰,王德志, 胡英杰, 你们三人谁愿意过去和文砚比划一二?”
听到他对少年的称呼, 刘德金心中一惊, 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默默把傅斯年的地位往上提了提。之后他对景文松都格外尊敬起来,说话柔声细语的, 比对着皇帝都亲切。吓得景文松以为他被鬼附了身,热心的表示可以帮忙找个民间术士。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往前踏一步。和一哥儿比试, 赢了胜之不武。输了, 抬不起头。虽然他们不觉得自己会输。
一二三, 景文松默数弟弟发飙的时间。果然,三秒后便听见少年极为不耐烦的声音。
“磨磨蹭蹭的烦死人了,你来!”
傅斯年举起长刀指向站在中间的男人。这人膀大肩宽,块头看起来比他强壮了一倍不止,一拳下去估计能把少年整个人抡飞。
祁渊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想开口阻止,还未张嘴,便看到少年已经一个腾跃扯着人的衣领进了校武场。
他火爆的性格和粗暴的行为惹得太后大笑起来,直说想不到景家哥儿看上去是个清冷高贵却是个一点就炸的小炮竹。而后又是一阵可惜,这性子配她那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儿子岂不正好。
被揪到场上的李泰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摆了个架势。被赶鸭子上架,他不能不打,又不能真打,随便应付一下吧。
“你不选个趁手的兵器?”傅斯年眯着眼睛询问。
李泰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用,刀剑无眼,在下怕伤着你了。”
此话一出,对面少年当即冷笑一声,一张俊俏的脸面无表情。他自然看出李泰是瞧不起他,于是也不多话,直接一个飞身跃起,鞭刀向前,刀光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直击李泰要害。
李泰未料到他动作如此迅敏,慌忙应战,身体快速倒退也是躲不开少年强劲的长刀,登时心中发紧,心道我命休矣。
这时傅斯年手腕一翻,刀锋从李泰侧脸划过,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血丝。
“现在愿意去选兵器了吗?”
少年下巴微抬,一脸傲气。李泰喉咙滚了滚,脸上的漫不经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跃跃欲试。他走到兵器架上选了和傅斯年同样的长刀,耍了两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景家弟弟,得罪了。”
李泰身为男人,在力气上绝对胜过傅斯年。他的刀法力量巨大,如同蛟龙出水,方和傅斯年的长刀相撞,傅斯年就被震得倒退了两步。
原主虽然刀法精湛但在实战上肯定比不得李泰这样经验丰富的护卫军。好在他是哥儿中的大力士,仅仅颤了下便稳住了身子,双手握刀应战。
祁渊抓在扶手上的手指猛然收力,多亏刘德金及时说了句,“景家哥儿好生厉害,对上李泰竟丝毫不落下风。”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暴虐。
刘德金见状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若是他们陛下方才出手,定没有李泰的活路。日后史书不知该如何编排这场比试了。
这之后傅斯年和李泰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拆招。上百个回合后,傅斯年找到了李泰的短板,右手持刀,腰部迅速扭转,来到对方身后,一个迅猛凌厉的横劈,极快极准的击中了目标。
李泰顿觉背后一疼,踉跄着扑倒在地。回过神后摸了摸自己剧痛无比的地方,竟未摸到丝毫伤口,不由瞪大了眼睛。
傅斯年噗嗤一笑,双手抱胸望着他,一脸的戏谑。
“放心,我用的刀背,不会真要了你的命。”
李泰从地上爬起,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他朝傅斯年抱了下拳,看着少年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些许的倾慕。这张脸,这不羁又桀骜的神态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哥儿,天知道他多想扑到哥儿脚下求他嫁给自己。可惜对方已经是安王府的世子妃,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够肖想的。
不仅他觉得可惜,场上很多贵家夫人也觉得可惜不已。景家哥儿这种模样性情的正是他们想要给自家那纨绔子弟寻找的。一个强势厉害的哥儿才能管得住家里那群不成器的。
“下一个谁来?”
傅斯年挑眉看向其他护卫军。
众人沉默着避开了他的眼睛。李泰是他们中武艺最高强的,连他都败于少年之手,何况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再者,这样比试下去就是车轮战了,即便胜了也没脸见人了。
“喂,快下来一个!”傅斯年握着刀催促着护卫军里的人。他正打得痛快,谁也不能剥夺他的乐趣。
众人听他娇声怒喝更是不敢下场,转头的转头,望天的望天。
“朕来。”
祁渊从座椅上起身,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少年,发出一声朗笑,“文砚可敢与朕比试一场?”
“陛下!您万金之躯……”
刘德金惊呼一声,被祁渊瞥了一眼立马收住了声音,转头吩咐底下的人去取一身对方平日里骑马练枪的劲装过来。
“有何不敢。”傅斯年鲜红的唇瓣微微上翘,一双清澈纯真的眼睛里无畏无惧。他迎着日光,仿佛一把利刃劈开了祁渊心中的黑暗,让他瞧见了二十年来唯一的一道曙光。
男人的眼底彻底染上阴郁和疯狂,骇得刘德金头皮发麻。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侍奉了一辈子的君王做了一个不能对外人道说的决定。这个决定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或许也包括他的。
“这是皇帝要下场了?”太后看着起身离座的祁渊怔愣了一秒,继而扬唇笑了起来,“哀家许久未见渊儿活动拳脚了。”可见她这儿子有多欣赏景家哥儿。这欣赏若是喜欢该有多好。
“谁说不是呢。”身旁的夫人们随声附和,“臣妾还记得陛下年轻时的英武身姿,那时咱们齐国的哥儿、小姐哪个不想嫁给陛下呀。”
“你们这些话若被渊儿听到了可要伤他的心了,难道他现在就不神武英俊了吗?”太后给众人开了个无足轻重的玩笑。夫人们一听顿时笑成一团,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说,“瞧我们这张嘴,竟说得罪人的话。”
他们笑得欢乐,景夫人却是满脸的担忧,嘴巴张了又张。她想求太后阻止皇上,怕对方手下没个轻重伤了他们文砚,但这话又不好直白的说。
景夫人犹豫期间,祁渊穿着一身和傅斯年颜色相同,就连花色都极为相似的劲装走了出来。两人站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儿郎带着自家哥儿跑马秀恩爱来了。
“若是你今日能赢了朕,朕便满足你一个要求。”祁渊径直走了过来,出于礼仪,在离傅斯年一步左右的地方停下。
他比傅斯年高了一个头,想要看到他的面容傅斯年必须得抬起头来。担心祁渊又来掐他的下巴,傅斯年自己先扬起下颌,握住长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陛下您说真的?只要我能赢您就满足我一个要求?”
祁渊笑着点了点头。
“任何要求都可以吗?”少年睁大眼睛,急切的求证这句话的真假。
“任何要求都可以。”祁渊再三保证,然后忍不住摸了摸少年的头,如同一个关爱后辈的长者,“就算你要搬空朕的国库都可以。”
傅斯年激动的拽住了祁渊的手,仿佛自己已经赢了,现在就要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祁渊被他的手碰到后心中一荡,露出了欢喜而不自知的样子。一代帝王竟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咳咳!”
刘德金大力咳嗽几声才将他的神智唤了回来。祁渊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微微冷静下来后,阻止了傅斯年接下来的话。
“先赢了朕再说你的要求。”
他已经打算故意输掉,到时不管少年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赏赐对方一个可以随时进宫觐见的腰牌。
傅斯年到嘴的“退婚”又咽了回去,默默走开十步远,单手持刀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刀光闪过如流星飞射。
祁渊叫了一声好,不吝啬的称赞道,“你的刀法比你父亲更为精湛。”
傅斯年未等他话落长刀便到了眼前。
祁渊挥枪挡刀,本该是趁机进攻之时,他突然间往后一缩,对着虚空刺了一枪。之后不管傅斯年如何进攻,他都是只守不攻,将傅斯年逼出了一头热汗,招式也渐渐乱了起来。
傅斯年被逗得失去了耐心,将长刀向天空抛了上去,徒手去抓男人的长枪。眼见少年胸膛就要撞上枪头,祁渊大掌一收,将长枪反向朝着自己。远远看上去像少年在拿□□他一般。
这时,刚下了学的大皇子祁岩恰好到了校武场,看到此场景,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精光,抽出随身的利剑直直刺向少年的后背。
赵怀恩区区一个世子也敢和他抢哥儿,必须得吃个教训,就拿他这世子妃当个下马威好了。
“文砚!”
景夫人惊呼一声,吓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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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拒做备胎的备胎(5)
祁岩是齐国唯一的皇子, 虽然祁渊一直未立他为太子,但文武百官,乃至他自己都认为将来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他的身份尊贵, 只在祁渊之下。
爱上安墨初后, 得知自己还有几个情敌, 他心中其实是隐隐有些骄傲的, 毕竟自己看上的哥儿被如此多的人争抢, 可见对方是何等的优秀。但是当这其中混入一个明显身份地位比不上他,且曾成功带着安墨初逃婚的男人后,祁岩首先感觉的是愤怒。
然而,他愤怒的发泄渠道不是对着安王府或者赵怀恩本人, 而是景文砚这么一个弱势之辈。在原主的记忆中,与赵怀恩成婚后的皇家宴会上这位大皇子没少让他难堪。至于后来灭他满门,那更是血海深仇, 便是被活剐了也难消原主心头之恨。
当听到景夫人那一声惊呼,傅斯年已经做好了重伤的准备。他现在有积分在手, 能从系统商城中购买治愈剂。只要不是被挖出心脏, 他都能保住一条命。
傅斯年飞快侧开身子躲开要害部分, 同时反手一掌准备让祁岩也吃个苦头。不过有人比他更快, 一双布满粗茧的大手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本应后缩的长枪迅如闪电般的戳中了祁岩的手腕。对方惨叫一声,剧痛之下, 手上的利剑掉落下来。
祁渊却是没有停下,横过枪柄,猛地一下打在祁岩腰侧和腿上。
祁岩砰的一声, 痛得跪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看着面色阴沉的看着祁渊, 眼中有惊恐亦有不解。从小到大父皇从没打过他, 不管他犯了什么样的错误都不会受到惩罚,为何今日如此狠心待他?
接下来的场景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有些人甚至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祁渊接住傅斯年扔到半空的长刀,刀锋对住了祁岩的肩头,举刀砍下。
傅斯年一惊,情急之下扑进祁渊怀中,握住了他即将下落的手。
“父皇——”
“渊儿!”
祁岩的祈求和太后的焦急怒喝同时响起,祁渊却丝毫不为所动。直到看见怀中少年惊慌的神色才微微冷静下来,阴沉无比收回长刀交还到傅斯年手中。
祁岩对宫中流传的那些故事一直是深信不疑的。他没见过自己的哥儿父亲,但十分感谢他生下自己,又死在最美的时候,让父皇对他念念不忘,从而保住了他这尊贵的身份。
然而现在,这个素日里待他宽厚温和的男人竟想要他的性命!
祁岩身体止不住发抖,顾不得鲜血淋漓的手腕,大声叫道,“儿臣不知错在何处?您为何如此狠心的对待儿臣?”
祁渊的长枪上还沾着祁岩身上的血,锋利的枪头从他头上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男人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中看不出一丝的舐犊情深。
“你胆大妄为,意欲刺杀朕。”
“儿臣没有!儿臣以为是这景家哥儿要杀您才情急之下对他出手,绝对没有不臣之心,父皇明鉴!”
哇,拿人当傻子耍呢!
傅斯年双眸微垂,嘴角勾出一个冷笑。他从男人怀里出来,指着祁岩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睛看清楚,我和皇上在比试呢!我马上就要赢了,就是被你扰乱了!”
这小孩可真什么瞎话都敢说。方才明明是皇上及时让招才免了他被长□□中。
“你!景文砚,你胆敢对本皇子这样说话!”祁岩两眼冒火,微微一动,身体又是一阵剧痛。
“对上不敬,乃是大罪。”
“我为什么不敢,陛下都没训斥我呢!”说罢,傅斯年扯了扯祁渊的袖子,仰着头问道,“陛下,我哪里说错了吗?”
祁渊看着阳光下气势汹汹的少年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摸了摸傅斯年的头,温声道,“你没有错,有朕在,谁也不能伤你。”
“我就知道陛下是最明事理的人。大皇子是非不分,做事鲁莽,您应当重重罚他。”看出祁渊对这个儿子似乎并不多么在乎,傅斯年进一步火上浇油。
校武场上的人都被少年的话惊住了,刚被救醒的景夫人听到这句话却是再赞同不过。登时拍桌而起,恨恨说道,“我儿说的对。先打一顿,再罚抄写经书一百遍!”
大皇子怎么了!大皇子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伤人!
旁边的夫人们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终于明白景家那小哥的暴脾气和口无遮拦是随了谁的性子。
“景文砚你怎么这样恶毒?”一个相貌秀丽的哥儿突然冲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扶着祁岩,眼眸流转的望着祁渊,柔柔的说道,“陛下,大皇子是护父心切才对景文砚出手,他本意是为了保护您,这份孝心多么难得。臣以为大皇子乃是至孝至纯之人,不但不该罚反而应当重赏。”
祁岩心中感到一阵暖意。唯有安墨初这样善良的人才会在父皇盛怒之时挺身而出,这样的哥儿如何让他不爱。
“你是谁?”傅斯年眼里沁出冷意,故作不知的问道。
“我是安墨初,之前与你哥哥……”
“啊我记得了,你是那个和三王爷在后花园偷/情被我打了一顿的人。”傅斯年打断他的话,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之前的事情,“那天真是对不住了。但也不能完全怪我,你们俩在角落里躲躲藏藏的,我以为有贼人混入了宫中呢。”
安墨初瞬间脸颊通红,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不敢置信有人竟然在祁渊面前说这种腌臜事情。而且,他既然入了宫就是皇帝的人,即便皇帝不给他们任何名份,只要他们还未出宫或者得到赐婚,都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所牵扯。
“我没有,我和祁洛……”
“你和祁洛闹翻了?又和大皇子好了?”傅斯年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你这人也太水性、多情了。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好在我哥哥和你退了婚。我们景家都是专情的人,你不适合进我们家的门。”
傅斯年一顿输出,不给主角张嘴解释的机会。反正本来他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脾气火爆、没有心机的哥儿,会说出这些话合情合理。
校武场上因他的话掀起一阵小声议论。
安家哥儿和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的事情京城之人皆有所耳闻。世家大族的夫人看不得他的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哥儿不可与之深交。但即便再看不惯,他们也不敢当面说穿。谁叫人家背后站着的那几位各个位高权重,不能得罪。景家小哥一席话说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一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若非怕失了身份,他们会直接拍手叫好。
安墨初手指扣进手心,眉眼间都是委屈,似乎被少年的话弄得伤心极了。
【宿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个主角好像在勾引皇帝。】
「不是错觉,他的确在勾引祁渊。」
傅斯年一眼便看出了安墨初的心思。他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绸缎长衫,脸上略施粉黛,眉毛修成了柳叶模样,头上插了一支水蓝色的簪子,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纯净。正是这幅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引得赵怀恩、大皇子几人对他痴迷不已。
见到祁渊的第一眼,安墨初就被男人深深俘获了。原以为四十岁的皇帝是个半老头子,身体孱弱、皱纹横生,却没想到竟是个如此丰神如玉,气宇轩昂的美男子,祁岩甚至比不上他的三分。
这一见之下,安墨初的心思不由活动了起来,寻思着自己该如何嫁给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他用最美、最令人怜惜的模样看着他,不信对方不会对他心动。
“陛下,景文砚血口喷人,我……”
“堵住嘴,拖下去。”祁渊抬手打断他的话,俊美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帝王的表情越是平静便越是难以捉摸,连刘德金在这时都不敢随意揣摩祁渊的心思,默默挥手让人赶紧把安墨初待带下去严加训斥。
安墨初不死心的挣扎起来,负责拖拽他的两个太监一时不察,被他挣脱了出去,惯性之下直直扑向傅斯年。傅斯年此时正愁没机会教训主角,当即抬脚便踹,将人踹出了十步远,躺在地上抖着身体。
好像一条搁浅的鱼。
傅斯年想笑,忍了又忍,才将笑意压下露出惊恐的表情,“我以为他要杀我,就像刚刚大皇子那样。”
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脸上苍白不已。祁渊的心脏一阵紧缩,幽深的眼眸泄出一股戾气。
大皇子祁岩大吃一惊,眼见祁渊的长□□向安墨初的肚腹,顾不得自己手腕上的伤抱住祁渊的大腿,连声恳求,“父皇,父皇,您手下留情。”
几个和安墨初有牵扯的男人也意识到祁渊的杀心,生怕他真的刺死安墨初,连忙跪倒在地,求皇上息怒。在他们的带领下,场上众人跪成一片。
赵怀恩更是跪爬向前,拽着傅斯年的衣角让他一起求情。两人四目相对,傅斯年眼里的厌恶让赵怀恩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渊儿。”太后被婢女搀扶着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祁渊的手说道,“小惩大戒吧。”她转身看向场上众人,缓声道,“哀家今日乏了,都散了。”
众人连忙称是。不过一炷香时间,校武场的人走了个干净。祁岩已经被送回自己的行宫处理伤势,而安墨初也被带回了司乐司,赵怀恩几人特意给他请了一位御医看诊。
傅斯年被景文松强制的拉出了宫。临出宫门,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祁渊还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眼底流转着难以忽视的情谊。
傅斯年垂下眼眸,心里有了成算。
……
御书房内,祁渊今日依旧在画画。这一次他画的是身着一身玄色劲装,双手握刀的哥儿。这哥儿生得极为好看,双眸黑如墨漆,眉眼间十分冷淡,但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是如何火爆。
“刘德金,朕这幅画画的如何?”
刘德金微微躬身瞧了一眼,立马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实在是好,简直和景家哥儿一模一样。”
“可朕觉得这神韵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刘德金的大拇指默默收了回来,顺着祁渊的话说,“仔细一看确实少了几分神韵。”
祁渊放下笔,拧眉静坐许久,突然说道,“去宣景文砚进宫。”
“陛下,这不合适。”刘德金擦汗,人家现在可是安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还是您亲自赐的婚。大晚上的宣人进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奴婢瞧着那景家哥儿的身手不比景侍卫差,不如这次您微服出巡让他来当护卫贴身保护如何?”
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送到主子床上,刘德金寻思着自己这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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