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 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 > 13、第 13 章
    宋磬声任由他抱着。


    也任由周围惊愕的目光打量着。


    他没有触碰姚湛空,更没有未经允许便靠近,自始至终都是情难自控的姚湛空在主动。


    他贪婪地抚摸着宋磬声的身体,温热的手隔着衣服游走在他身体各部位,不是狎昵的抚弄,而像在通过他的皮肉,确认他的骨骼。


    潮热的气息混着醇厚的酒香逸散在宋磬声周围,姚湛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揉捏他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宋磬声感觉到了明显的痛意,可他依旧站着没动。


    醉酒的人毫无理智可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重,他只在不停地通过揉捏与抚摸来确认。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这只是场梦,所以他努力延缓梦醒的时间,不停地触碰宋磬声的身体。


    却触碰,就越确认。


    这是他九岁起就贴身侍候的人啊,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样子,又怎么可能将他从自己的骨血中挖出。


    旁人越与他相似,姚湛空就越能清晰地认知到他已死去的事实,但痛也无妨,痛也是一种知觉。


    可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是他,真的是他。


    姚湛空无比沉迷,又无比深信。


    他紧紧抱住了这场梦境,喃喃道:“声声好冰……”


    死人的心跳是燃不起体温的,尽管系统已经做了调节,可宋磬声的体温依然与常人不同,高级哨兵的体温又比寻常人热,两一对比,差异更明显。


    “我暖暖你……”姚湛空将他抱在怀里,像巨婴抱着他最宠爱的大布娃娃,依恋而病态。


    宋磬声环上了他的脖子,挨近他耳边,用最绵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阿湛,我们去那边坐着好不好,你这样抱我,我不舒服。”


    宋磬声柔软的手臂成了最坚固的缰绳,被他环住脖颈的姚湛空乖得像条被驯服的狗,他听话道:“好。”


    他抱起宋磬声,结实的小臂稳稳拖住他的臀部,像座椅一样让他依偎在自己怀里。


    他抱着宋磬声走上座椅,将自己当做垫椅,让宋磬声跨坐在他腿上,二人正面相对。


    宋磬声省了以杯盛酒的步骤,随手捞起酒瓶,将瓶口对准了姚湛空湿润的嘴唇,诱哄道:“阿湛,要我喂你喝酒吗?”


    既是因酒,也是因身前的人,姚湛空早已彻底迷乱,哪怕宋磬声手里拿得是穿肠的毒,姚湛空也会点头喝下。


    姚湛空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宋磬声按住他的臂膀,借力支起身体,位置的变化弥补了身高的差距,此时的他可以轻易俯视姚湛空。


    他抬起瓶口,两个玻璃珠相互摩擦,将涌出的酒液分成细细的一股,清凌凌的液体向下流淌,顺着姚湛空后仰的头和微张的唇,流入他的胃部。


    姚湛空乖巧地咽着酒,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宋磬声,朦胧眼神充满了沉醉,无边的信赖让他纯真的像是稚儿。


    纵使容貌已经变样,可此时的姚湛空还是奇异地与多年前的小狐狸有了重合。


    在这样的视线里,宋磬声的身体甚至开始反常的燥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他二人身影交叠,从旁看去宛如缠绵中的爱侣。


    醇香的酒液甚至让滴酒未沾的宋磬声都有了醉意,他抬手拂上姚湛空的侧脸,用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腻热的肌肤。


    系统看了眼宋磬声明显亢奋起来的身体数据,欲言又止。它以为宋磬声尝到了一点甜头,又开始遗忘死后的痛苦。


    却又听宋磬声深吸一口气,问它:“如果此时在酒里掺毒,能杀了他吗?”


    系统一愣,随即迅速否认:“不行,他受小世界庇佑,任何谋害都会有各种意外来阻碍。”


    一阵风,一枚松懈的螺母,一道闪电,一个横斜出来的树枝,都有可能成为阻碍。


    因为总会绝路逢生,所以才叫天命之子。


    不过宋磬声的问题也让系统松了口气,它道:“我以为你心动了。”


    宋磬声被拽回记忆后应激抽搐的画面还在它眼前,它是真的不想让他再受折磨了,可它只是个系统,违规受罚也是它不可违抗的程序。


    宋磬声一愣,随即想明缘由,他低声嗤笑,“没办法,老毛病了,一看到自己被狂热地爱着,就容易激动。”


    当初就是为了将这份爱变成永恒,他才心甘情愿地赴了死。


    对那时的他而言,不被爱比死亡更痛苦。


    可他孤独九年才发现,死后被爱只是缺爱者的幻想,被遗忘才是普通人的常态。


    他冷漠地注视着烂醉的姚湛空,心里很清楚,不出半小时,他就会恢复理智。


    宋磬声将空了大半的酒瓶放至一旁,轻轻盖住姚湛空的眼睛。


    姚湛空下意识抬手去拉,口中喃喃:“看不见了,我看不见声声了……”


    “不要紧,”宋磬声温柔地哄着他,“我在你身边,哪都不会去。”


    他感受着掌心睫毛颤动的瘙痒,继续道:“阿湛,闭上眼睛睡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姚湛空已经彻底没了理智,仅剩的潜意识还是让他嘟囔出了两个字:“骗我。”


    “不骗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宋磬声的口吻轻的像叹息:“答应你的事情,我全都做到了,毁约的人,是你啊……”


    姚湛空口吻含糊地否认,却敌不过酒精上涌的醉意,在宋磬声遮掩的掌心下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


    而宋磬声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他从姚湛空身上下来,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只是这次,他并未去竹楼,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暗处坐了下来。


    他平静地接受了一切打量。


    这里是姚园,姚湛空就是规矩。


    而能引诱到姚湛空的他,更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不会有人找他的不痛快,他可以安静等待姚湛空醒来。


    系统悄悄问他:“宋先生,您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或许。”宋磬声模棱两可道:“等他醒来就有答案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沉寂了片刻的宴会场重回热闹。


    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和姚湛空说话的机会,所以有新人也好,没新人也罢,他们在意的只是利益。


    只要每月出现一晚,他们就能住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中心,出门有专车接送,无限额的钱随便刷,当季的新款还未上,就有人打电话问他们是否要预定,更不提送他们来此的人借此得到了多少好处。


    这样奢靡的生活足以抚平得不到姚湛空的幽怨,即便唯一的观众闭着眼不再看,他们依然卖力地表演着。


    系统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视力不错,自宋磬声说完那句“他醒来就知道”了后,它就开始一错不错地盯着姚湛空。


    一发现他指尖颤动,系统立即提示:“他醒了!”


    宋磬声抬眸看去。


    初醒的姚湛空看上去还有几分身在梦里的茫然,只是这次清醒后,心口处的痛楚比以往更明显,他下意识想抬手按按心脏,但手指刚动便又按捺住了。


    他从宽大的椅子上坐起,闭起眼眸,曲起食指压了压眉心,再睁眼时,醺然醉意已彻底褪去。


    他没再动酒,也不再看人,静坐了十分钟用来缓神。


    再起身,就到宴会结束的时刻了。


    “宋磬声们”齐刷刷站起,对着姚湛空毫无留恋地背影深鞠一躬,态度改了,称呼也改了。


    他们说:“先生,晚安。”


    姚湛空头也没回,脚步也未停,只抬手一挥,搅碎了他为自己创造的梦。


    系统本以为姚湛空醒来后会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可他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真如宋磬声所说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这幸苦一遭,究竟是有用还是没用?


    姚湛空走了,戏班子自然也要散了。


    甚至有人靠近宋磬声问他住哪间别墅,要不要搭伴回去。


    宋磬声笑着婉拒,起身从小路离开。


    系统正欲问他是否得到了答案,却见走在路上的宋磬声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撑树,一手捂嘴压抑音量。


    宋磬声笑得莫名其妙,可他一笑,系统便觉得有好事,它喜眉笑眼地追问:“怎么了?怎么了宋先生?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宋磬声还在笑,笑声里参杂着断断续续的肯定:“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小时候就爱把得不到的东西刻成虚假的木雕来安慰自己,长大了有权了,什么都能弄来了,活人自然比木雕好,能说会动,再一醉酒,什么梦都可以做。”


    他想清醒,但挣不脱回忆。


    不想沉沦,所以自己骗自己。


    他捂住所有人的嘴,抹掉自己的记忆,借着醉酒梦回过去,酒醒后再当什么都没发生。


    自以为能控制一切。


    实际上懦弱到只敢借着酒精放纵自己的失控。


    系统隐约明白,却又不太理解,它挠了挠虚假的脑袋,疑惑道:“他图什么啊?”


    只是一场自己都记不得的梦,他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还要年年如此、月月如此?


    自然是有所图的。


    “弓张太满会折,弦绷太紧会断,克制自己的欲望就好比强迫美食爱好者减肥,有了放纵餐作为支撑,才能坚持一周又一周。”


    “太可笑了……”


    宋磬声还在笑,他甚至背靠大树坐在了地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系统也觉得荒谬,“三个天命之子来自同一团高级能量,一个是绝对理智,一个是绝对欲望,另一个是剥离了欲望和理智的正常人。”


    它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姚湛空是绝对理智的化身,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个正常人吗?”


    宋磬声没有搭话。


    系统只能从他不断起伏的胸膛和偏高的情绪值判断他还在笑。


    可宋磬声用来掩目的衣袖,早已被眼泪打湿。


    明明难忘却偏要忘,明明爱着却要割舍,痛与不痛无关紧要,只要是错的,便是他挥剑立斩的毒瘤。


    他一时分不清是被遗忘更痛苦,还是被当作错误处理掉更痛苦。


    他擅自将过去和现在割裂成了两个人,好似这样就能保全过去的美好,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姚湛空一直是姚湛空,他从来没变过。


    爱他,是姚湛空过去的正确选择。


    他死后爱别人,不过是姚湛空的又一项选择。


    他为之而死的情逾骨肉,原来一开始就不存在。


    于姚湛空而言,那不过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罢了。


    一旦变成错误,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修正。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